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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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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豹双眼圆睁,滚在地上躲过一劫。他利爪如刀,银光忽闪,简直就是一台行走的绞肉机。
    陈铬后来居上,纵身一跃跳到韩樘背上,在他下巴上重重撸了一把,大叫:“喵——!”
    雪豹为了尊严,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巴咬在雪地上:“呜!”
    陈铬哈哈大笑,举起手里的轩辕剑四处乱砍,间或抬起左手,露出手肘上绑缚的小弩,数箭射进丧尸的眉心,溅起一片片腥臭的脑浆。
    他被臭味熏得厉害,忽然想到一件事:伏羲琴不是被袁加文拿走了,那聂政还怎么操控时空?
    糟糕!
    陈清仍旧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开口冷冷道:“准提菩萨,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传我们诸般变化与阵法,更一手促成白姜、金羽火鸟千年来的悲剧?教他们以身献祭,愚蠢至极。”
    聂政向前走出一步,双眼空洞无声。
    片刻后,忽然光华流转,变化出世间万象的色彩,最后化为琉璃般的色彩,笑说:“是为了人类。”
    李星阑在一旁低眉敛目,不声不响。
    陈清嗤笑:“这会子肯承认了?尔等早在伏羲女娲时,便已来到中原,为期炼制伏羲琴,造复生阵。无奈伏羲命不长,女娲又太精明,你们骗不到她。
    “蛰伏数千年,终于等来了不知情的兵祖,再造伏羲琴。只可惜此时,尔等精气早已不如从前。复生阵法无用,便将其送至蜚蠊手中,挑拨人族与妖族,为将来埋下一桩暗棋。李星阑,你不是很聪明?早该料到,缘何不作声了?”
    李星阑不答,道:“都是你的猜测,算不得数。”
    聂政的身体,发出了准提的声音,道:“这些事桩桩件件,俱是真实不虚。然而我们师兄弟,却并非为了挑拨离间而来,无奈天道无常,也是无计可施,促成了件件悲剧。”
    陈清失笑:“现想要如何?”
    聂政:“我大限已至,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李星阑,我知众人中,你最有灵性,可与天地归一,统御灵气。然而你却心有所系,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未知灵魂唯有归于灵山魂海,方可得到永恒的安宁。”
    李星阑目光闪烁,道:“永恒?”
    聂政叹气,道:“我知,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此后,无人再言语。
    陈清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心中怒气翻涌,双手掐了个指诀。
    便见密布于穹顶上的紫色灵气,刹那间爆裂开来,碎散的星粉飘落风中,落地时却化成亿万只紫色的蝴蝶。
    蝴蝶钻进丧尸的眉心,令它们忽然全部停步不前,一动不动。
    陈清嘴里鲜血狂喷,李星阑立即分出神魂聚集灵气,自灵台输送至她的体内。然而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控制如此规模的丧尸,消耗实在太大!
    聂政抬手,聚集起一把灵气巨剑,一剑分化两道,甩向陈李二人。
    “滚开!”
    剑尖点在李星阑的衣领上,陈铬像闪电般一步跨来,直接用手掌接住两道剑气,朝聂政大吼:“打我的人?!”
    陈铬想也不想,聚集起一把近四十米的灵气大刀,一股脑拍在聂政头顶:“给——我——死!”
    “嗷呜——!”
    雪豹如电光火石窜出,抬起两爪挡住大刀,将聂政护在身后:“陈铬你疯了!”
    陈铬挥舞大刀:“韩樘滚开,他根本就不是你师父!”
    雪豹双眼瞪圆,巨大的泪珠落在风雪中,碎散成冰:“他就是!”
    聂政有力的手指游移至雪豹的脖颈,低声道:“樘儿,师父要你。”
    雪豹回头,吐出舌头,收起舌苔上的倒刺,舔了舔聂政的脸颊。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到颈间一热。
    “韩樘!”
    聂政竟然伸出手指,将十指狠狠戳进雪豹的脖子,呼吸间就扎出了十个可怖的血洞,鲜血汩汩往外流出。
    陈铬惊叫,一刀刺进聂政胸膛。
    韩樘仰天长啸,倒在聂政身上,没了呼吸。
    黑色的蛊虫从聂政的双眼中源源不断爬出,汇聚在一起,化作一个青年的身形。
    陈铬震惊悲伤到近乎失声,要不是李星阑把他抱住,现在已经冲到阮霖洲面前去。
    李星阑劝道:“不要冒进!”
    阮霖洲却似根本不把他们看着眼中,只望向陈清,说:“清女,你不该催发这个邪术,会耗空你的力量。”
    陈清不理睬他,阮霖洲便自说自话:“我们从小庇佑你,看你长大成人,如何做了他人手中剑,你不想回到中原吗?”
    说话间,阮霖洲竟然祭出女娲石,单手一扬,从千万蛊虫群中变幻出一把蚩尤刀。
    女娲石源源不断为陈清输送灵气,阮霖洲则握紧蚩尤刀,歪着脑袋笑看陈铬:“蚍蜉撼树,我九黎万千妖灵鬼魂,纵使兵祖后人又如何?你不及他万分之一。”
    陈铬“且”了一声,抓起轩辕剑劈头盖脸砍向阮霖洲,他手中握剑,使的却是生猛的刀法,横冲直撞,将阮霖洲逼得连连败退。
    然而阮霖洲却似有顾忌,实则并没有主动进攻,一把蚩尤刀挡在身前,与轩辕剑相互碰撞,发出阵阵蜂鸣,将彼此都震得七窍流血。
    他的速度不及陈铬,时而化作蛊虫散开,继而重聚与陈清身侧。
    阮霖洲张口,却似有千万人齐齐发声:“我的孩子!你要以一人心念,毁去我族千年谋划?”
    陈清闭眼,答:“我自己能分辨是非,滚开。”
    阮霖洲再张口,这次却只有他自己一人的声音,温柔优雅,问:“我的学生,你不听师父的话了?”
    陈清睁眼,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大喊:“你根本就不是阮先生!早在他落入血祭池的那一刻,你们这群怨灵便已蛰伏其中。你们蛊惑我走上这条嗜血的邪路,你们诱惑赵政追寻缥缈的长生,你们引得中原大地生灵涂炭,你们逼死姜女、逼死族人、逼死姜望君!”
    阮霖洲:“他们杀我们多少人?将我们逼至蛮荒苗疆!”
    陈清:“愿赌服输,战败者就是奴隶。我自然要重回中原,却不能用这种方式,这与轩辕屠杀我九黎有何区别!”
    李星阑趁着阮霖洲分神,出其不意放出一股灵力,将他手中的女娲石抢了过来,反手一捏,竟生生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强大的灵气粒子瞬间爆开,几乎将他的身体撑破。
    陈清不再与阮霖洲车轱辘,双手交叠放于胸前,默念一段古老的咒语,仿佛是在准备释放最后的力量。
    阮霖洲双眼血红,大叫了一声:“不——!”
    陈铬则趁着这个机会,一剑刺进阮霖洲的后心。
    然而阮霖洲已经没有鲜血可流。
    陈铬拔剑,他的胸口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透过这个空洞,陈铬看见陈清双手大张,竟然在这一个刹那把自己整个灵魂都放到了天空中,然后如烟火般瞬间炸裂。
    紫色的灵气雨洒落,化作铺天盖地的蝴蝶,落入战场,并准备乘风而行,散至神州每一寸土地。
    阮霖洲仅仅是愣了一瞬,转身看向陈铬,困难地用自己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句:“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那话说到一半,忽然又变成了千万人的狂妄大笑。
    带着鲜血的蛊虫钻入阮霖洲胸口的破洞,将它修复如初,大喊:“螳臂当车,区区蝼蚁!”
    陈铬咬紧牙关,冒着扑面而来巨大的怨气,提剑冲到阮霖洲面前。
    蚩尤刀与轩辕剑重重地碰在一起,将整个天地都震得颤动不休。
    李星阑一步跨至六芒星的中心,盘膝而坐,离魂出体。
    莹蓝的魂魄全数自灵台涌入陈铬体内,两人心神合一,引出所有灵力灌注于手中轩辕剑内,将阮霖洲逼得陷阱地面数寸,并被推得连连后退,在地面留下一道深重的沟壑。
    阮霖洲双手颤抖,不得已向后一个矮身躲开,化去轩辕剑的巨大力量。他的眼神时而疯狂,时而迷茫,动作迟缓。
    “阮教授在帮我们,快!”
    陈铬发现这点,拼了命全力攻击,根本不顾保护自己的命门,毫不防守,眼中只有杀戮。
    终于,阮霖洲一个失神,轩辕剑从斜上方横劈至他的胸前。
    陈铬放下心来,却不料下一刻!
    陈清拼了最后一口气,飞身扑倒阮霖洲,用自己的背脊为他挡住这致命的一刀:“老师……阮先生……我心……”
    “清女!清……女……陈铬杀了我!快杀了我!”阮霖洲终于彻底占据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将整个人都暴露在陈铬刀下:“快!”
    陈铬毫不犹豫,一剑如星芒坠地,对准阮霖洲的眉心刺去。
    阮霖洲浑身颤抖,却仍旧还是撑不住了。
    怨灵再次扶苏,举起蚩尤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向轩辕剑。
    刀剑相碰,天地震颤,雷霆狂怒。蚩尤刀、轩辕剑,全都断成两截,无声落于积雪的地面。
    阮霖洲整个人从中炸开,血肉喷涌,散成蛊虫狂笑着离去:“法器尽数崩毁哈哈哈哈!我看尔等还有何能耐再伤我哈哈哈哈!”
    陈铬与阮霖洲同样受伤,昏迷到底,肉身缓慢地自愈。
    李星阑的灵魂被震出陈铬的身体,散作数千亿莹蓝的微粒,向天空升腾。他的肉身落在地上,已经完全僵硬,没了气息。
    百里外的秦宫,打神鞭、后羿弓,碎裂。
    千里外的泰山,七宝妙树崩毁,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万里外的昆仑,死亡峡谷与坛城连接处,十二品莲台逐渐产生裂纹,散作十二块碎片。神农鼎中光芒暗淡,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跨过黄河与长江,楚国城父城外。
    楚幽王从皇家幽谷中请出刑天战斧,令项燕率军力抗秦军,与李信、蒙恬三十万大军对峙。
    三天三夜后终于打败秦军,乘胜追击。
    李信手持战斧,独坐营帐中准备出军,不料蚩尤刀、轩辕剑相撞,引发法器悲鸣。
    黑暗中忽然白影一闪,玄铁匕首划过项燕的脖颈,鲜血喷洒。
    袁加文现出身形,苍白的手掌覆上刑天斧。
    可奈何造化弄人?他刚刚舍弃了所有的朋友,独自踏上不归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在握住它的那一刹那。
    战斧碎裂,匕首断作两截,身后的伏羲琴崩毁。
    陈清化作的灵气蝴蝶,全都被震碎,丧尸再次疯狂进攻。
    北辰载着李牧狂奔过雪原,留下一道孤独突兀的脚印。继而是数十万赤甲赵军,潮水般涌了上来。
    李弘被丧尸围住,落下马来,腹背受敌眼看就要被咬中肩膀。
    一箭凌空破风,射穿丧尸的眉心。
    “我儿!”
    北辰狂奔,李牧一手将李弘牵至睚眦背后,跑出敌人的包围。却不料那一只金雁突然冲下,啄穿了李牧的左眼。
    “父亲——!”
    
    第150章 变故·叁
    
    那一战,李弘领兵,赵国险胜。
    然而,蚩尤刀、轩辕剑在战场上相撞,引起十件古兵器悲鸣,继而尽数崩毁。
    妖族遥感昆仑变故,向西北撤离。阮霖洲重伤逃跑,准提陨落,陈清、聂政、韩樘身死,李星阑灵魂散落无踪。
    陈铬带着余下众人返回临淄,继续与各国会盟,共商对策。坚持将李星阑的尸体以冰棺封存,时刻带在身边。
    眼睁睁看着他逐日腐烂,束手无策。
    公元前二百二十七年一月末,六国会盟于即墨。
    坐在还留着丧尸腥臭味的空城祭坛上,放眼万里河山,天地一片昏黄,寂寂无声。
    陈铬劝李弘假意归降秦国,陈兵代郡,蓄势待发。
    钟季召来秦国所有墨者,据于即墨。
    陈铬从陈清与阮霖洲的对话中,忽然想到自己与袁加文潜入秦王宫的那一夜,教授给了他一个小药瓶,悔不当初,推测赵政多半已经被药物控制。
    钟季安置好墨者后,只身返回咸阳,力争劝说蒙毅,并与扶苏联络,共同营救赵政或者取而代之。
    李星阑在临淄的亲信,随田安在朝堂上鼓吹,拉拢后胜,发举国之兵杀入中原地区,清剿丧尸,与秦国决战。
    丹朱与橘一心集结教众,带领朱亥、侯嬴组织农民军队起兵。
    然而当是之时,六国大势已去,韩、魏已被灭国。各国已经从内部被秦国力量渗透瓦解,氏族制度崩毁。
    二月,楚国负刍杀哀王而即位,献青阳以西土地向秦国求和,秦王允,驻兵青阳。
    三月,王翦乘势急攻,大败赵军,平定东阳地区,赵葱战死,颜聚逃亡。秦军攻下邯郸后,俘赵王迁及颜聚,赵嘉自立为王向秦称臣。
    自此,仅剩齐国、燕国联军,与阮霖洲指挥的秦*队相互抗衡。
    四月,本该是草长莺飞,神州大地却生灵涂炭,鲜血聚成河流,群山寸草不生。
    天气逐渐炎热,盛放李星阑尸体的冰棺越来越快地融化。
    陈铬跪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守着一副融化得只剩薄薄一层的棺材,浑身都被冰水浸透。
    北辰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过度伤怀,事情还未做完。暂且放下心中执念,陈铬。”
    陈铬并没有哭,他只是目光呆滞,望着李星阑一张青紫肿胀的脸,整个人趴在棺材上,说:“他死了,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相信。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或许下一秒就会醒过来,叫我的名字。”
    北辰叹了口气,靠在棺材旁,一屁股把冰块坐碎了,整个人丢在地上,不尴不尬地。
    他不好意思爬起来,干脆屈腿坐着,一手盖在陈铬脑袋顶上,揉他的小卷毛:“我当初也是这般,但人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陈铬无声落泪:“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觉得我已经疯了,控制不住我自己。奇迹出现了那么多次,对不对?不少这一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北辰:“你想看着他腐烂生蛆,也不愿让他入土为安?”
    陈铬:“他在我身边,才能安心。而且,辰哥,现在的局势已经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北辰:“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前行。若他知道自己的死将你击垮,定然不得瞑目。”
    两人忽然一阵沉默,只有冰棺融化,滴水的滴答声。
    陈铬忽然发出一阵轻笑,道:“有天使飞过。”
    北辰哭笑不得:“你自己好好想想。”
    陈铬:“当时准提给我算卦,未济,好像就预示着我不会成功。现在这么个局面,也没法发动封神阵法,秦国也是连战连胜,很快就要吞并六国。想想真是可笑,提前五年……”
    “还有办法,”北辰在陈铬脑袋顶上使劲揉了一把,站起身来,无奈一屁股冰水,只得正面对着陈铬,“当年我擅自离开昆仑,将十二品莲台撞出一线裂缝。”
    陈铬:“我知道,对,女娲把它修好了?”
    北辰点头,推门而出,道:“当初你大哥锻造兵器,便是用了那把……梨子切个……七?”
    陈铬破涕为笑:“哈哈哈哈什么鬼!是粒子切割器!在昆仑?”
    北辰:“在昆仑,我去抢来,正好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陈铬:“不不,我去。但是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北辰侧脸,阳光照得他金瞳光华流转,问:“何事?”
    陈铬:“既然西方教众在伏羲女娲的时代就来过,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大哥用粒子切割器打造法器,这是人力可以完成。但是装打神鞭的那个铁匣子,科技非常先进,大哥是做不出来的。”
    北辰失笑:“你知灵山魂海?”
    陈铬点头。
    北辰:“那是准提众人的来处,它不在三界内,不在五行中,无形无相,只有灵气流转。那便是他们的真身,而此间的肉身,则都是其魂魄的寄居处,与寻常人一般模样。反正当时,我是不知的。”
    陈铬长舒一口气,道:“被人骗怕了,唉,走吧,明天就出发。”
    北辰反身,伸出一手,手掌摊开。
    陈铬将自己白皙柔软的手掌放进他的掌心,北辰反手包裹住他,牵着陈铬向外走去。
    两人穿过黑暗的阴影,任由过往腐烂生蛆,走到金白的阳光之下。
    陈铬脑海中光影变幻,千头万绪,想要细细回想与李星阑共处的点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那些画面就像暴走的机器,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变换快到令大脑不堪重负。
    直至被温暖的阳光包裹住,像是浑身忽然长出一身金色的毛羽,感觉自己变成了破壳瞬间的小鸡,柔软脆弱,但世界充满善意。
    两人在日光下站了许久,知道浑身都紫外线晒出干净的味道。
    北辰放开陈铬的手,转身面向他,而后单膝跪地,抬头与陈铬对视,对他说:“已往不谏,来者可追。陈铬,我愿带你穿行于人间战场,飞渡迢迢银汉,常伴你左右,直至死亡。”
    陈铬哭叽叽的,看着北辰罕见的一脸认真的表情,他的面相凶狠邪恶,但是一双眼睛赤金如暮云。
    北辰站起来,伸手扣住陈铬后脑,低头将脸越贴越近:“忘了他。”
    陈铬愣了片刻,继而闭上双眼。
    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几乎就要唇齿相接。
    “啊啊啊啊啊!”
    陈铬却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住脑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蜷缩为一团:“袁……加……文……”
    一片帛书,从九天飞落。
    千里外的苗疆,血枫山,血枫林。
    袁加文披着一件破败的黑色斗篷,身后背负着一个巨大的口袋,穿行于红枫如火的山林中,口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他刚刚从楚*阵中逃出,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皮肉外翻、化脓,甚至于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
    袁加文被感染了。带着崩毁的法器碎块,步履蹒跚终于来到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白色的幽灵跪倒在血祭池的中央,在这个地方,天地都被不随四季变化的血色红枫所遮蔽。
    他被笼罩其中,苍白的皮肤竟然也有了一些血色。
    枫叶作穹顶,正圆形的血祭池中全是鲜血、碎肉、漂浮的人体器官,女人的长发,金色大雁的尸体。
    它们却都没有腐化,因为正中的位置,有一处圆形的平地,下面埋着姜云朗的头颅。
    人与动物的头骨,累成了一个穿越血祭池的六芒星阵。
    阵眼落在正中圆形平台,那处种着一棵数千年的枫树。它的树根深入地下,遍布整个血枫林,吮吸着血肉,令树干都长成了晶莹的血红。
    红色笼罩,袁加文的白发也变红了,像是婚礼般喜庆。
    他就跪在那颗枫树下面,额头磕在树干上,沉重的眼皮几乎已经抬不起来。
    穿着盛装的白姜女人们成群结队赶了过来,在血祭池外的高地上围成一圈,身上银灿灿的手势叮当作响。
    一名巫女长者在众人的搀扶下走来,众人自发开,让她得以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直视那名陌生的侵入者。
    袁加文转身,与巫女对视。
    巫女问他:“擅闯禁地者,你是谁?”
    袁加文失笑:“你们不必再重复这种命运,一切都要结束了。愿上帝保佑。”
    巫女不明所以,挥手朝袁加文释放出一阵飓风般的蛊虫。然而它们飞到袁加文面前,却撞在一层红色的光罩子上,瞬间被烧焦。
    “兵祖——!”
    袁加文将手掌覆在树干上,像是在与人诀别。
    他转身,自然而然就像是在平地行走一般,抬脚走进血肉翻涌的池塘,换换下沉,坠入,至于幽黯不透光的深渊。
    血腥味如铁锈,腐肉粘稠如沼泽。
    袁加文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并不愿意自拔。
    然而当他在生死边缘,时间被拉长,体会到万分之一秒的点滴流逝,不知道是过了一万年,还是落尽了万丈的深渊。
    腐肉渐渐稀少,血水由浓稠至黑的红,逐渐过渡到石榴般的透明橙红,最后奇迹般变为清水。
    阳光带着春日青草般的旋律,像锦鲤一样缓缓游来,围着袁加文打转。
    他整个人都是白色的,乃至于透明的,能看见皮肉下的血管,心脏跳动,血脉川流。
    游过血海,袁加文一脚蹬向前方,发现池塘中央的圆形平台下方竟然有一个漆黑的洞穴。
    门口,跪着一具男人的白骨。
    他游进其中,发现枫树的根基相互纠结缠绕,层层叠叠的藤蔓中央,包裹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袁加文拼命把藤蔓扒开,双手血淋淋一片,他的身体腐化越来越厉害,手指根根折断,最后只剩下一双血肉模糊的手肘。
    藤蔓破开,其中赫然现出的,竟然是姜云朗的头颅。
    袁加文用一双已经没有手指的手掌,将爱人的头颅抱住,拼命从树根中拔出。
    血祭池剧烈震动,怨煞的妖灵沸腾狂舞,树根仿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与意志,疯狂地抽打袁加文。
    将他打得皮开肉绽,成了一个血人。
    在清澈透明的水下世界,鲜血像是红色的蝴蝶,从袁加文的伤口中翩飞,旋转,游移摇曳,构成了一副永恒的画卷。
    袁加文吻住姜云朗的嘴唇,舔舐,吮吸,最终……竟从他的舌头下,撬出一块黑色的方石,然后吞入腹内。
    枫树的根基疯狂抽动,从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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