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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在下养了个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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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鬼也不甘放弃,狞笑着继续扑来。
    沈晋之横劈一剑,鬼魂后退一步,他趁机踩到石头上,虽然滑腻但也算站稳了脚跟。
    很快这里的打斗便吸引了周围所有的鬼魂,沈晋之暗道不好,数以万计的半透明状鬼魂皆衣衫褴褛,肢体损坏,神情狂热,生前定然都经历了地狱般折磨,而他们想逃离的办法只有去找人……找人来代替他们。
    他就像是数万死囚中的一道赦免令,死囚数万,赦免令却只有一道。
    然而此处灵气尽然散去,手中的剑自然也发挥不出什么特殊的用处,沈晋之拼了命一个横劈,斩碎了数个鬼魂,后面的鬼魂却顿也不顿,一拥而上。
    沈晋之深呼一口气,阴寒的鬼力正在逐渐侵蚀他的肉体,他们想同化他。
    像是知道该怎么做的直觉一样,沈晋之将手掌贴在剑上,用力一抹,剑刃沾血一时灵力大盛,如沐火光,一个年幼的小鬼轻轻触碰到它凄厉惨叫一声,化为灰飞。
    这样一来一下子便有了震慑力,沈晋之手掌疼得发麻却不在意,万鬼一时一静,他握紧剑脑海中又回忆起来那些剑式。
    第一式……风影。
    剑诀无名,招式却有名,这第一式讲的便是一个快字。
    风是你的影子,你能有多快,它就能有多快。
    周围万鬼同哭,阴寒袭体,他皆抛诸脑后。
    眼眸轻垂,随着脑海中自动浮现的那些招式,他终于又挥出了一剑。
    好不容易迎面而上的鬼魂又是一惊,剑风这次出乎意料地长,如同风的残影一般,数十个鬼魂湮灭在那剑之下,因为血迹渐枯好不容易聚上来的鬼魂又是被威慑了一会儿。
    沈晋之觉得那一剑仿佛掏空了他身体之中的灵气,望着周而复始都间断不了的鬼魂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这实在是太多了,他最多……最多还能挥出一剑。
    这一剑,应该只留给那个老头。
    想着他闭上眼睛,又是往手中抹了一道血痕,剑上如火般滚烫炙热的血让阴寒之力的入侵速度减缓,半透明的鬼魂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侏儒老怪等得心焦,恨不得手刃这小畜生,眼看他被鬼魂淹没,想来也折磨得差不多了,手中一扬,一条纯黑色的长蛇从他的衣服内渐渐爬了出来。
    他冷哼一声,脚下一动,法杖一收,鬼魂们此刻又是厉声哭叫,只因为又要回到那鬼吃鬼的地狱之中。
    沈晋之倒在那块石头上,剑上光芒黯淡,身体愈来愈寒冷,显然那阴寒之力已侵入体内。
    侏儒老怪心中快意顿生,却仍然嫌还不够折磨他,他手中残忍的手段还一种没用,可不能让这该死的小畜生就这么死了。
    手腕上的黑蛇伸出头来“嘶”叫两声,老怪嘴角一抹残忍的笑意,“你不是想要救那炉鼎么,我就让你尝尝和她一样的滋味。”
    沈晋之的眼皮轻轻动了动,他的确快没有力气了,甚至脑海中开始浮现他母亲的样子,他父亲的样子,他母亲死时的样子,他父亲坐牢的样子……
    阴寒之力比他想象中更盛,万鬼的哀怨不是他一具肉体能够承受得住的。
    黑蛇慢慢游走过来,鳞片磨动石头的声音黏腻而恶心,沈晋之手中还是死死得握着那把剑,那是一种下意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黑蛇渐渐缠绕在他的身上,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希望自己清楚一点,然而头脑尚且清醒身体却已经疲惫不堪。
    不,至少要挥出,最后一剑。
    他的舌头已经疼得麻木了,可他还是用力地咬了一口,身体终于又有那么一瞬间的回暖,他自嘲一声,也许是回光返照。
    黑蛇缠的越来越紧,他觉得腰快被缠断了,可是他还不想放弃。
    来不及了……他眼中血丝猩红,脑海中只有最后一剑,一定要……
    侏儒老怪满意地看着沈晋之颓然的最后的挣扎,心中怒意总算减少了两分,自己回不去东临便让剩下的那个属下去吧,总还有办法。
    忽然间周围风一动,侏儒老怪愣了愣,心中又是直觉地起了惊慌。
    是……这次的杀意,来得毫不掩饰。
    他猛得扭头,一把闪着淡蓝色光芒的飞剑在空中幻化成无数的虚影,直直向他刺来。
    ……这是!
    眼前只余一袭白衣长袍,冷若冰髓的剑意已经充斥在这座洞中。
    “落紫宗叛徒方藏庭,还不速来受死。”
    侏儒老怪面色忽然扭曲起来,他自然忘不掉眼前这人。
    “我的好徒儿,你终于来弑师了。”

  ☆、第30章 旧事

李言枫负手垂袖而立,眉目如霜,长身如玉。
    无数闪着淡蓝色的剑影向方藏厘袭来,方藏厘只冷哼一声,却还是向边上避开,相隔百年,这落紫宗赫赫有名的天才剑修一剑,他的确还不敢贸贸然接下,也只得暂避锋芒。
    沈晋之眼看着侏儒老怪带着他那黑蛇向边上逃去,自己倒成了靶子,不过李言枫御剑之术已臻化境,那千万剑影生生在沈晋之面前几寸内停住。
    方藏厘也是祭出万鬼哭,李言枫一手虚张,那剑影如意而动,迎面而去,而鬼魂几乎完全无法与之抗衡,一触即灭。
    沈晋之看到这情形,现在总算有心情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了,口中满是血气,腰腹被那蛇缠得过紧疼得不行,仿佛被揉成一团,手中虽然依旧紧握着那把剑,意识却忍不住模糊过去……不行,肴还不知生死,至少要找到肴。
    他长长呼了几口气,趁着那变态侏儒和李言枫纠缠之时,目光向四周扫去。
    除了那些少女的尸身安静地躺在黑色石块上,沈晋之一时竟看不到别的,咬了咬牙,又是爬了起来,以剑做拐,向最后看到肴的断层处走去。
    方藏厘面色阴暗得的确是能滴出水来了,万鬼哭内自然有强大的鬼,可那是保命的手段,剩下这些稍显弱小的在李言枫的剑下竟是不堪一击,心中怒火比沈晋之毁他一眼更盛。
    自然自然的,沈晋之再怎么样不过是个凡人,哦,方方进入练气,可是李言枫呢?
    方藏厘见李言枫也没有步步紧逼,估算着李言枫这么死板的人说不定还在纠结着那几年的师徒情分,口中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言枫,师父也是快有百年没有见过你了,想一想,师父走的那年你还刚刚筑基,如今已经金丹大成,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李言枫气质极为清冽,如他的剑一般,听到方藏厘这话也不过是轻轻抬起了眸子,不过少年之事的确过于纠结,他一时竟静了半晌。
    沈晋之一听心中愣了一下,他也不记得书里有没有这一茬了,他那就是随手一翻哪里还注意过李言枫的过往啊,可是李言枫既然是男主角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倒也还真没想过这侏儒老怪还是李言枫的师父。
    一想心中蓦得一惊,李言枫一出场便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那侏儒老怪修为得有多高。
    李言枫只抬眸静静地看着方藏厘,眼眸深幽难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藏厘见到李言枫这张脸心中便是恨意丛生,百年前若不是李言枫对掌门的检举,他的确还可以瞒上许久,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地躲在这地宫中,修为更是不会停留在大圆满多年。
    “我的好徒儿,我待你可不薄,当年是谁救得你性命,又是谁保举你上的落紫宗?”侏儒咬牙沉目,“如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你那虚伪的父亲一刀劈了,可是你是怎么回报为师的?哼,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为师逼上了绝路,为师造这么多杀孽,沦为魔修可离不开你的帮忙啊!”
    沈晋之想着这二人果然是有着深仇大恨,完全顾不上自己,连走带爬地到了肴掉下水的那里,低头细细寻找了一番,却是不见人影。
    这湖这么大,该去哪里找?
    况且就他这状态实在是找不到……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李言枫了,李言枫心怀大道,正气凛然,应该不会拒绝他,也不知这老怪厉不厉害,会不会弄得两败俱伤。
    李言枫迟迟不动剑,方藏厘的话也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但的确不是在怀念师情。
    童年就像是一场荒淫的闹剧,他便是所谓不知道多少流修真世家出身的纨绔父亲和侍女私通所生,又畏惧于原配的淫威,母亲死于年幼的一场大病,自己则是苟延残喘地在后母看不到的角落里活到了十三岁。
    十三岁那年后母无意路过,竟因见他心烦而决定痛下杀手,所幸自己天赋凛然,那派来下杀手的后母弟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的练气三层,绝境之中他以剑入道,反杀了那人。
    这下却闯了滔天大祸,那酒囊饭袋虽然才练气三层却是后母族中唯一的男丁,后母惊怒之余竟是威逼那个懦弱的所谓的父亲亲自结果了他。
    彼时那人已是筑基期了,而他不过是一个初初进入练气的稚子。
    而这样的闹剧在这片修真大陆上并不常见,有身份有地位有实力的修士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什么就杀什么。
    他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不幸。
    唯一的幸运便是方藏厘的路过,那时的方藏厘也算是落紫宗一个拿得出手的供奉了,金丹初期,虽是侏儒之身,却无人小觑。
    他慧眼独到认出了他的剑灵之体,危难之中救下了李言枫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是李言枫的大幸,也是后来的一场噩梦。
    方藏厘修魔,不仅修魔,还拿手下的弟子修魔。
    李言枫便是他最想要得到的那个,他总以为稚子无知,可李言枫天赋异禀的单灵根与剑灵之体不说,又是天生早慧,受尽时间冷暖,怎会不知方藏厘目光中的贪婪。
    他苦苦忍耐,不过是因为方藏厘几乎在那座分山上一手遮天,哪里来的逃离机会。
    而且他恐惧,后来的落紫宗第一剑修当年也恐惧的时候,方藏厘心态丑陋,实力强横,说一不二,他彼时不过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小弟子,哪里来的勇气?
    夜夜梦回都是对方的狠辣的手段,若不是那天……那天见到那个年幼的师妹惨死的一幕,恐怕他一直都无法下定决心。
    那个师妹也如同萧雪薇那般,略微有些骄矜,又天真活泼。
    死的时候也一样可怜,隔着一条门缝惨兮兮地在地道里看着他,淡紫色的门服染了一层又一层的血,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救她,又仿佛在让他快些逃。
    噩梦终止于他筑基那一年。
    那一年正好是三年年一次全门大比,他剑指第一,光芒夺目。
    十三岁以剑入道,十九岁筑基小成,同辈之中第一剑修无人出其右。
    高层之人自然十分震惊,方藏厘也没想到剑灵之体竟然如此厉害,而李言枫光芒大盛,如此一来他是肯定吃不下这剑灵之体了。毕竟他不是剑修,高层商议后自然不敢将如此奇才再交托给他。
    于是李言枫当着同门大比,落紫宗三十二座大峰,一百八十一座小峰,所有人的面跪下,拿出那些功法和小师妹的一块衣襟道。
    “阐叶峰方藏厘违犯门规,堕落心神,暗修魔功,残害同门,望请全宗定夺。”
    方藏厘从此再见不了天日,回不了东临。
    如今他剑心已坚,步入金丹后期,好不容易得到了方藏厘的消息,自然要亲自来斩他。
    可笑这人竟还以为他们有师徒情分,简直痴心妄想。
    他挽了一个剑花,眉目一敛,剑锋直指那人。
    “方藏厘,我唯一的后悔,便是那日没能亲手斩了你。”
    方藏厘冷哼一声,丝毫不以为然。
    “翅膀长硬了,你的命可还是为师救的呢,”方藏厘已感应到李言枫修为已到金丹后期,比偶尔得到的消息又上了一层,这旧日里低若尘埃的弟子如今却是要来斩他了,可笑至极,“不要以为你那点伎俩便能来弑师了。”
    沈晋之不知道李言枫的心路历程,在水里寻了一会儿,只觉得李言枫与他有什么好磨蹭的,这侏儒老怪自信心好像还挺高的,万一没嗝屁儿那就不好了。
    沈晋之身体疼痛,难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好让自己从疼痛中转移过去,正当此时外面一阵灵力激荡,沈晋之胸口又是一闷,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能待得稍微平静些浮出水面。
    这一下可又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一阵恶心得不行。
    那方藏厘与李言枫过了几招后连连败下阵来,本来同阶之中剑修最强是无可争议的,李言枫又是落紫宗第一剑修,这些年更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同阶皆避他三分,而方藏厘躲在这地宫不知多少年,人老刀也老了。
    于是方藏厘还是动用了他的杀手锏,难怪把那黑蛇当宝贝呢,这玩意儿已经能和他融为一体了,术法之下方藏厘除了头还是原来那张丑陋的面孔,剩余的四肢身体俱变成了黑蛇,且变得巨大,盘在一根连着湖底和石壁的石柱上,李言枫的剑术一时对这黑鳞蛇身没了对策。
    沈晋之觉得心中对赵雅芝版白素贞的美好女神形象都有些动摇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关注战局,眼尖看到水中有一缕白衣,心中一喜,想必是肴,向前游了两下。
    那白衣看似离得近却又好像很远的样子,沈晋之水性还好,换了几口气之后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那白衣……似乎是在动的。
    恍若捕食的诱粮。
    他心中一下子便发毛了起来。
    去与不去?

  ☆、第31章 出水

沈晋之咬牙向前又游了好些距离,水中昏暗本便难测,是真是假都不过是自己的猜想,若只是自己的猜想难不成还要断送肴的性命?
    水拂面柔软而阴冷。
    他无暇再顾及外面的战况,心中只有肴的安危,不管怎么说,肴先下生死不明大部分都是他的缘故,但即使已经明知萧雪薇身死,他还是不得不来的。
    至少死前见上一面也还好,萧雪薇走得轻松了,他心里也能好过一点。
    沈晋之看着不远处的那角白衣心情不由得浮躁起来了,本来肴便不知是什么情况,是死是伤,是轻伤还是重伤,这白衣不知是诱饵还是戏弄于他,怎么都碰不到边,他又总是要换气的,沈晋之最后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看到李言枫大战侏儒老怪蛇,刀锋交错在黑蛇鳞片上刮起层层电光。
    沈晋之连忙浮下水面,说真的这阵势还真不是他能搀和得进去的,那老怪虽然被他使坏弄瞎了一眼,可终归不会将一个凡人放在心上,现下这战,一个是使出了杀手锏,一个是真材实料的落紫宗第一天才剑修,攻击范围招式威力都太大,和之前所遇到过的真不是一个水平,他才看了一眼就连忙下了水。
    当然他心里也是一乐,嘿那啥老子好不容易练气了以后也算不得凡人了。
    他握紧剑,又看了一眼那角白衣,眉目又深沉了两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肴纵然是练气期可如今肯定伤了,在湖中这么久不带换气一定会不太好,还是要尽快找到他……
    几乎是猛然之间,沈晋之脚下似是被什么拉扯住了,心中一突,似乎是手又像是什么水草,可这湖底那么深哪里来得水草?
    沈晋之心中砰砰直跳,那抓住他的东西先是不动了,片刻后开始缓缓将他拉下去。
    这下可以断定不是什么正常的水草之类了,沈晋之心跳变快,抓着剑,想□□斩断那东西,可那东西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速度突然加快,沈晋之一个不妨呛住了好几口的水,水中本便不好施展,一下直直被拖了下去。
    水面上本来便幽微的光更是慢慢弱下来,连番苦战沈晋之本来身体便很是虚弱了,这样一来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只觉得面前景象越来越模糊,水中的昏暗带来极强的窒息感,他方方握紧剑,却快要感受不到剑了。
    他忽然想,这水这样凉,怕是死在下面也无人所知。
    只是……嗯?
    沈晋之意识迷茫,隐隐约约之间像是谁在与他渡气?
    那吻却绵长旖旎,他脑海中朦朦胧胧,眼睛低低垂着,他想起了年少时做过的第一个春梦,梦里也是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却知道那是个美人,长发漆黑如墨,有着浓郁的沉香味,身着一缕素衣,从水中一跃而出,水从大腿内侧盘旋流下,形成一条湿答答的路线,然后歪着头看他。
    宛若水中的莲,却又不同于莲,因为妖冶。
    他又想起人鱼,若是放在这里应该唤作鲛人,鱼尾靓丽,眉目湿润若含情,手腕洁白,脖颈柔软,缠上来吻着被它中意的凡人,然后慢慢诱惑,最后被拖到水里去。
    绝色兮。
    ……
    李言枫一剑飞去,这次终于直剖开对方腹部,方藏厘厉声一叫,也不能算叫了,他头颅正在慢慢地被蛇同化,只能剧烈拍打着蛇尾,挣扎着扭曲来表达自己的痛楚。
    他面无表情,毕竟他总是这样的,年少经历的那些事让他喜怒不易于表,手中剑印不停,他还差一点,便能彻底不靠结印,剑随意动。
    方藏厘的眸中满是怨恨,他这人便是这样的,纵然有天资也依然善妒,而外表身形缺陷在年少时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修仙大道不走,却是执意修魔。
    百年匆匆已过,李言枫静默看着那条黑蛇,一念为仙,一念为魔,那个曾经他无法打倒的人,如今便这样狼狈地在他的剑下。
    方藏厘分叉的舌头嘶嘶吐出,巨大的蛇身给了他强大的防御力,却也让他失去了灵活的行动力,他也知道这是他迫不得已的最后手段,若是输了便是死,若是赢了,他也回不去原来的人身了……他面孔还保留着人类最后的狰狞面目,吼道,“孽徒!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李言枫横剑于前,白衣未染一丝水渍,他并不打算与这丧尽天良之人多说上什么,死亡已经是对这人最仁慈的手段。
    方藏厘蛇头最后用力一张,侏儒的丑陋容貌终于和蛇整个融为一体,一层毒水从蛇牙下喷射而出,李言枫手中一抹便是九把副剑出窍,九剑旋转在他的身前,柄柄皆是精品之中的精品,淡色仙芒幽幽,那毒液还未近他身便已被尽数化去。
    他手中剑一挽,九剑齐飞,打蛇打七寸,黑蛇躲闪不及,最终还是被钉了一剑。
    紫红色的血水带着腐蚀性流在水中,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李言枫不带丝毫犹豫与妇人之仁——至少面前这人并不需要。
    九剑回位,轻轻回旋在他的四周,他将剑举在自己面前,闭眸将体内灵力凝聚,其实也的确所剩无多了,方藏厘终归是个能凭一己之力逃离东临的老滑头,虽然如今只剩下了原先的阴毒,失去了临场的最敏锐反应。
    方藏厘竖瞳盯着李言枫,对方手中那剑还未凝成,便给他带来了绝望的味道。
    不……不,他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李言枫呢,形容俊美不凡,被誉为落紫宗第一剑修,十九岁筑基,七十六岁结丹,如今方方一百来岁已是金丹后期了,今后仙途一片明朗,是落紫宗未来最富有潜力之一。
    可是他呢,如鼠辈逃窜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么多年了,如今更是和妖菱蛇融为一体,连人都不是了……
    “哈哈哈哈哈,”方藏厘突然狂笑道,也称不上狂笑,但是李言枫深知他此刻实在得意地笑,蛇头之上隐隐最后显露出方藏厘的样子,应该已经是他最后的挣扎了,“我今日身死便身死吧!本尊不欲苟活了!只是本尊死之日还有落紫宗第一剑修陪葬,哈哈哈哈哈好!报应!也算是,偿还了本尊当年救你一命吧!”
    李言枫抬眸凝视此人,眼中却无他,只有他的剑。
    凌虚一斩,剑意滔天,方藏厘清清楚楚明白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剑的。
    蛇头被斩落,如此巨大的蛇头生生被那剑气斩落,若是沈晋之看到自然会被震撼,同样以剑入道,他方方不过是懂了一丝皮毛,李言枫这一剑,方能称为是剑。
    蛇尾在水中抽搐着拍打了几下,而剑意残留在短柱水流中,久久不能消散。
    李言枫默然地回想了数百年前的纠葛,百年弹指一挥间,再没有人记得当年那个小师妹,也再也什么人记得当年落紫宗那个侏儒供奉。
    大道无情……大道无情,唯有强者不灭。
    他手中出现一个帕子,习惯性地要擦拭剑身,即使上面并没有沾染什么,看到不是原先那个心中微微一愣,想起临走前那个新收的弟子眼眸轻羞,脉脉含水。
    “弟子只是希望师尊记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老的。连这帕子也是。”
    李言枫微微唏嘘,此时洞中只留下了水流声,静得吓人。
    如同所有修真者,总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李言枫心中一凛,的确,这洞中,隐隐给他带来了十分怪异的感觉。
    他眉目轻动,思及最后方藏厘所说的陪葬,目光瞥向洞中黑岩上少女的尸身。
    经方才一役,这里的尸身许多都毁去了,他盯了黑岩半晌,忽然凌空飞至其中一块上,上面的少女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眸还张着。
    李言枫摆了摆手闭上了少女的眼睛,思考了半晌,隔空将少女的尸身翻了开来。
    黑岩之上,少女尸身之下,一张约莫一寸大笑的血红色的小口一啜一辍得微张着。
    李言枫大惊,面上虽无表情,心中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平静下来。
    这竟是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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