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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ABO]-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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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元深又翻了翻,书册一直记录至方闻卿出生,以及叶府的小公子来淮阳王府时的趣事。
叶元深摸了摸鼻子。
不用猜,那个叶府的小公子说的肯定是他了。
方闻卿白日里已经将这本书册读了好些遍,此刻见叶元深面色有些窘迫地翻到最后一页,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元深将书册还给方闻卿,耳根涨得通红。
方闻卿将书册放回那个精致的旧盒子中,抬手拂了拂叶元深的额头,“早些沐浴罢。”
叶元深点了点头,边走边拆掉腰带,猛得回头,见方闻卿正垂着头收拾桌面上摆了一堆七七八八的物件,思考了片刻,开口,“待我出来,有些事与你讲。”
方闻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叶元深倒是极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同他讲话,想来应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罢。
便乖乖收好了东西,换上亵衣,坐在床边等他。
叶元深匆匆沐浴过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便出来了,裸露着上半身,水珠便顺着发梢流到小腹上,没入那一处神秘的区域。
方闻卿看得脸颊红红,语气不由自主便有了些嗔怪,“夜深露重,怎得一丝也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叶元深咧开嘴笑了一下,末了又恢复平静,有些严肃地坐到方闻卿对面。
方闻卿也被这阵仗搞得紧张兮兮,一双眼满是疑惑。
叶元深咳了一下,道:“近日边境传来消息,称有歹人进入我夏国国境,残害无辜百姓。”
“边境?”方闻卿一愣,“不是已经同雁国休战了么,怎的……”
叶元深摇头,“不是雁国动作。”
“是西北匈奴。”
“前任西北塞王因着战败,被拉下了王位处死,新上任的塞王又对夏国颇为不满,此时他们的军队又处在养精蓄锐之时,便只能私下里搞一些小动作,不敢同夏国宣战。”
“你可要前去西北平乱?”
方闻卿缩进被窝里,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西北之地,一旦前去,便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了,二人分别,也不知何年何月可再相见。
叶元深也缩进被窝里,伸手揽住方闻卿的腰,“皇上派了父亲前去平乱。”
方闻卿惊讶地抬起头,见叶元深皱着眉头,眼里思绪万千。
崇义帝定也是考虑到了西北平乱,短则几月长则几年,加之方闻卿目前还没有身孕,若是叶元深离京,颇有些左右为难,这时叶韫主动请柬,崇义帝便顺着他允了他出征的意思。
叶韫自几年前在战场上受了伤,便再没出过征,此次贸然出征,若说叶元深不担心,不愧疚,定然是不可能的。
方闻卿自然理解叶元深的思虑,将皱着眉头的青年抱紧,揽在怀里,不多久便感觉下身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他的腿根,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再低头看叶元深时,却见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我还想再努力些,早日担起整个叶家。”
方闻卿哼了一声,便被叶元深翻身压在了身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滑到他脸上,有些痒痒的。
第八十六章
朝廷内的动作很快,叶韫收拾了行李,整顿好下属,便准备离京了。
近日京城突然涌进了不少难民,相邻的几座城池也相继传了相同的消息,这群难民面黄肌瘦,饱经风霜,有一些身上还受着伤,一路向中原地区逃跑,待到了医馆,那些伤口都已经化了脓。
西北之行,更是拖延不得。
叶老太太抹着泪送行叶韫,一时情绪难掩。
叶元深心里也难受得很,红着眼低头劝慰叶老太太。
号角吹响,庞大的军队缓缓向西北进发。
方闻卿拉住叶老太太的手,同叶元深一左一右的宽慰老人家,抬眼时又看到那个骑着高大骏马,身穿红色铠甲的乾离男人回过头,用一种极温柔缠绵的眼神回头去看,见方闻卿抬眼,便无声地开口。
「请帮我照顾好叶家。」
——————
床铺下的木箱子夹层中藏着宋行君药圃的钥匙。
苓语和琰阳二人一同将那木箱抬了出来,苓语吹了口气,将上面一层薄灰吹走,又打开箱子,在内壁轻轻敲了敲,箱子便发出“咔哒”一声,掉出一把破旧的钥匙。
琰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末了又恢复平静。
苓语有些欣喜地站起身,将钥匙递到琰阳面前,全然没发现琰阳眼神中的异常。
药圃藏在神秘之处,常人难以寻找,就连宋行君也只是偶然才发现。
山洞外嵌着一扇石门,石门上挂着一把不起眼的锁,若不是仔细查看,倒当真难以发现。
苓语开了锁,抬手推了推,那石门簌簌地掉下石渣,动了一下,便卡住了。
应是许久无人造访,这才难以推开。
琰阳将苓语拉到身后,又将长衫的袖子挽起,用力去推那扇门。
石门挪动了几分,也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二人进入那石洞中,行约五六十步,便觉豁然开朗,颇有一种忽逢桃花源之感。
药圃内生长着各种药材,叶片饱满,根茎挺立,看上去似乎是被人精心栽培过的。
苓语采过了百阕子,又仔细查看了药圃用的药材,其中有几株清除毒素的药材,带回去为太子殿下调养身体再好不过,但又因着年限尚短,苓语思考片刻,便打消了念头。
若此时将其采下,虽也可入药调养生息,却远不如年限高的药材药性更佳。
如今他已离京半月有余,如此杳无音讯,怕是要引起王府的躁动,苓语小住了一夜,便打算收拾包裹离开。
苓语推开房门的时候,见琰阳正坐在院子里微微皱着眉仔细辨认着草药,便走上前坐在一旁,“有兴趣?”
琰阳抬眼看他,笑了一下,“小的时候曾想过学医悬壶济世,后来家中变故,渐渐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看到这么多只曾在书里见过一两面的草药,便有些兴奋了,”琰阳抚了抚手下的草药,眼神中莫名流露出几分不舍。
面前的男人面容虽不似中原之人,但眼眉深邃,鼻梁高挺,颇有些异域的风情。
苓语心里一动,开口道:“待随我回了京,便同我一起学习药理罢。”
琰阳面色有些为难,犹豫着开口,“小生从未想过到京城去谋生。”
“此番云游四海,却还没想过到何处安居……”琰阳站起身,朝苓语作了一辑,“公子美意,恕宋阳不能从。”
苓语也没想过琰阳会拒绝,顿时一愣,在他心里,琰阳是标记过他的人,他们二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往后余生,合该纠缠在一起,况且,他已经对他产生了……
难道,他对他真的一丝感情也无吗?
苓语苦涩地笑了一下,将晾在外面的草药收了回去,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内。
夜里,自上一次潮期不足十天的第二次潮期突然汹涌来袭。
苓语抖着手翻找随身携带的荷包,却咣当一声打碎了桌面上放着的小瓷瓶,琰阳听到了声音,敲了敲苓语的房门。
“我没事……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东西。”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苓语以为琰阳已经离开,忍不住松了口气,却又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房间内满是甘甜清爽的柑橘气息,琰阳的突然闯入吓坏了苓语,三步并两步地扑上床铺,将自己裹了进去。
琥珀的香气窜了进来,苓语呼吸一滞,便被琰阳掀了被子抱在怀里。
“白日里,你问我去京城的事情……”琰阳低头,用嘴唇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后颈,语气有些低落,“你生气了么?”
苓语被那股信息素的味道干扰着,什么都来不及思考,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抬头去看琰阳。
贴着他耳畔呼吸的男人突然粗重地喘息起来,低头去找苓语的唇,将那两片唇瓣含在嘴中品尝,末了又道了一句对不起,便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伸出舌头去舔舐后颈处的那块腺体。
一时间,房内琥珀的香气和柑橘的清香纠缠在一起,碰撞着产生欲望。
——————
叶韫出征,最先去了离西北边城较近的漠城。
漠城内荒无人烟,几乎被西北匈奴扫荡一空,剩下的百姓,皆是因着不舍家财,留在漠城内四处逃散,匈奴来时,便躲入自家的地下酒窖中,匈奴扫荡后,便小心翼翼的外出寻找粮食。
故叶韫进入漠城时,那群百姓皆是慌不择路逃散,待确认了来的真的是夏国军队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倒在叶韫面前。
西北的情况远比传回京城的所言糟糕得多。
漠城知州府上空空如也,也不知是被匈奴掠去,还是四散逃跑了,漠城的消息,也就没人能够传回京城了。
——————
叶老太太最近情绪稍有些稳定。
前些日子因着叶韫出征,一时忧虑,竟生了场大病,时常夜半起身哭泣,称自己梦见叶韫战死西北,故而请了医馆的大夫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
白日里方闻卿也无什么事可做,便主动请缨到医馆取药。
路过街上时,两边坐满了逃难而来的百姓,京城中竟一时有些“热闹”。
第八十七章
这群人瘫坐在街边墙角下,个个面容枯槁。
此时正是京城繁花锦簇,花开十里的季节,却颇有些凄凉之感。
方闻卿将帘子放下,歪头靠在车壁上,微微叹了口气。
盛阮跟在马车外面,自然也听见了方闻卿的叹气声,“夫人可是在为这受苦受难的百姓叹息?”
马车内沉静了一会儿,方闻卿不愿开口,盛阮也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谢筠怀着身孕,近日总称自己身子不适,又不爱走动,盛阮不敢马虎,便也跟着方闻卿一同去了医馆。
前面聚集了一大群百姓,围在一起熙熙攘攘地不知在说什么,走得近了,才听得见内容,似乎是有什么人在争吵。
方闻卿又掀开帘子,眼神示意盛阮前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原是这条街上一家卖包子的商铺老板,见着有个穿着破烂似乎是从西北逃难而来的孩子跟着一名男性乾离蹲在墙角下,到了晌午时候也没见过吃着东西,那包子老板便心软,包了两个包子给那孩子填饥,谁知道被一旁的难民看到后,便也一拥而上,前去讨要。
老板心软,又包了几个,却见来讨要的人越来越多,面色便沉了下来,似有赶人的意思,这才与其中几名难民起了争执。
方闻卿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从怀中摸出一袋银两来,放到盛阮手上,“去把这条街上卖的包子烧饼全都包了分下去,银两若是不够,便叫他们记好数目,改日到叶府去讨。”
盛阮忙点了点头,拿着银两去买吃的。
方闻卿对着坐在马车外面的柏云挥了挥手,“我们先到医馆。”
医馆外也聚集了不少受难的百姓,医馆的药徒们个个捧着米粥分发下去,见着位锦衣玉食的貌美公子下了马车,有胆子大的便噗通一声跪在方闻卿面前,嘴里一边叫着公子,一边祈求施舍。
那些药徒们脸都绿了,连忙喝道:“休得无礼!”
“你们面前的可是皇亲国戚!淮阳王府的世子殿下,镇国将军府的少夫人!”
那些人光听着个皇亲国戚,觉得拯救他们的人来了,哪还顾得上药徒们的劝阻,便只想着扒着这么根“救命稻草”不放了,更是哭喊着求方闻卿施舍了。
方闻卿身上带的银两不多,且刚刚全都拿去给街上的难民们买了吃食,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群在医馆附近的难民知道这里有免费的米粥可以喝,自然是日日赖在附近,比其他街上的难民过的日子要舒服得多,面色也好上不少,此刻再来讨要,便颇有些贪得无厌。
方闻卿寻思着回去后便叫柏云带些银两送到医馆,想医馆中日日免费的米粥,自然也有些入不敷出,若是再继续下去,医馆中的大夫们也免不了要饿肚子,便绕过这群人往医馆里面走。
这群人见着这人竟无一丝表现便想离开,登时就有些不满了,尖着嗓子嘲讽,“京城里的人物果真傲气得很,一点银两都舍不得,就这么看着我们这群百姓挨饿!没天理啊!”
那人声音又尖又细,方闻卿皱了皱眉,回头见是位坤洚女子,此刻抱着个半大的孩子,一旁的乾离丈夫正一口一口给孩子喂着米粥。
那人骤然对上方闻卿的眼神,愣了一下,气势有些减弱,见周围来往着的百姓都停下来看着她,不由得又挺直了腰杆,瞪着方闻卿,“公子好生气派!看看公子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吧!哪像我们,没日没夜地逃,好不容易逃来了京城,以为日子安稳了,原来这京城里的人个个都不欢迎我们!都盼望着我们早点去死!”
药徒们被气得面色涨红,差点当众摔了碗。
这女人当真狼心狗肺,他们在这附近蹭吃蹭喝了好几日,不是医馆怜悯他们,他们早就被饿死了!怎还好意思信口开河,污蔑人清白!
路过的百姓也停下来看戏,有认识方闻卿的,便也疑惑着开口。
“刚我还见着叶夫人的随从在街上买了包子和烧饼发给街边的难民来着,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小气之人?”
那人本也是悄声同一旁的人耳语,怎奈一时寂静无人开口,这段话便也被众人听了彻底,顿时看那女人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嫌恶,更是同情起了被无缘无故泼了脏水的方闻卿和医馆。
一旁的乾离男人见形势不对,立刻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却被恼羞成怒的女人一同牵连进去。
“今日我偏就不低头!你若真的不拿出银两来!那我,那我就闹到衙府去!”
人群一下便炸开了锅,窃窃私语着。
这谁人不知那衙府如今在叶小将军的掌事下,这人要闹到衙府去,这不是到人自家的地盘上告人嘛。
且她又毫不占理,在皇城脚下欺负深受宠爱的世子,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柏云抬眼瞪了那女人一眼,浅绿色的眼眸反射着光芒,仰头看时,颇有些精怪之感,引得女人惊呼了一声,连忙躲到那乾离男人身后。
方闻卿抬手拦住意欲上前的柏云,理了理衣摆,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不知姑娘与我何亲何故?”
女人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答道:“自是无亲无故!”
“哦,那姑娘为何如此理直气壮?”
“我……”
方闻卿面色沉了下来,“且不论身份高低贵贱,姑娘如何觉得这医馆每日向难民提供米粥一事?”
“自……自然是理应如此!”
“医馆可是欠了姑娘银两?姑娘可是对医馆有何恩情?”
“若是皆无,你又缘何心安理得地享用这一碗碗从大夫药徒口中省下的米粥?!”
方闻卿难得发了脾气,一时觉得头晕目眩,便大口喘了喘气,“医馆大可以放任你们的生死,京城也大可以关紧城门,拒绝难民进入。”YXZL。
“既已入了京城,便没想过将你们赶尽杀绝。”
“几月前来的一批难民早便离开了医馆,寻些谋生的手艺,虽不如从前日子好过,但也算是在京城中站稳了脚跟。”
“切忌一味地想着接受别人的施舍,帮得了一时,又如何帮得了一世?”
第八十八章
方闻卿没空再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带着柏云快步进了医馆。
京城中一下子涌入了这么多难民,若说宫中并不知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现在却还迟迟没有动作,引得方闻卿内心颇为疑虑。
盛阮分发了包子和烧饼便匆匆到了医馆,被一群围观看戏的百姓吓了一跳,连忙挤了进去,便见着方闻卿潇洒转身进入医馆的一幕。
百姓们认得他,见他来了,七嘴八舌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讲给盛阮听。
盛阮是个乾离,又生得高大,那女人敢为难方闻卿,自然也看出了对方是个坤洚,谅他也不会当街对他们不利,但此刻又来了个不好惹的乾离,看上去似乎想为刚刚那个坤洚撑腰,登时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他。
盛阮没心情教训一个手无寸铁的坤洚女人,冷哼一声便想离开。
敢欺辱到方闻卿头上,自是有的是人替他出头。
那女人躲到一旁的乾离男人身后,手中抱着的孩子也差点因为害怕而丢出去,那男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么个泼辣的女人好上的,乍一对上盛阮的视线,整个人都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猛得跪倒在盛阮脚下。
不打算计较准备离开的盛阮:“……?”什么情况。
男人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大人,我家小女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计较,小人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盛阮摆了摆手,“你有何得罪我之处?”
男人哽了一下,又重重磕了个头,“请您宽宏大量,向刚才那位公子美言几句,我家小女子实在不懂事,是我不周,是我不周!”
磕着磕着就开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直扇得两颊红肿,而他身后保护的那个女人却渐渐面露鄙夷。
同为乾离,怎么自家的男人就这般没出息?当真是丢了她的颜面。
若是她的乾离是面前这个高大的乾离……
那她岂不是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哪还用得着流露街头,这般受人鄙视?
这样想着,面上便不自觉的露出痴迷,臆想之中,盛阮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眼见着围拢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盛阮直觉头痛得很,叫那男人起来后,便快步进了医馆。
方闻卿刚巧抓完了叶老太太的药,便见盛阮急匆匆地进来,“怎得这般匆忙?”
“那女人诚心将事情闹大,医馆外面围了不少看戏的百姓,待会儿我便去把马车停到后门去,您从后门离开。”
若是从大门走,肯定免不了一番纠缠,方闻卿点了点头,也不想惹得一身腥,便也同意了盛阮的提议。
且他今日有进宫面圣的打算,自然不能因着不讲理的蛮人再耽搁了。
方闻卿带着包好的药包,便带着柏云从后门出去了,一旁接待的药徒面色愧疚,频频向方闻卿请罪。
“无事,你们医馆也实数好心,无奈遇上了这样的泼皮,我又怎会再怪罪于你们?”
柏云先爬上了马车,将马车停到一旁等候。
“想必医馆日日提供米粥,应也是入不敷出了罢。”
那药徒面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这种事情要如何开口?道他们一片好心喂了狗,最后连自己都吃不饱了?岂不是白白叫人笑话了去,若是让老先生知道他同他人闲言碎语此事,定也会狠狠责罚他的。
“不必紧张,”方闻卿笑了,“我原也有资助医馆的打算,你且向我转告老先生,闻卿自愿提供银两,也请医馆的众位多多帮助周边的难民,且算是替闻卿行善积德。”
药徒愣了一下,这种事是该拒绝的,但想起自己还空空的肚子,潜意识中在警告自己,白白来的银两为何不要?!良心上却又备受煎熬,一时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方闻卿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同那还呆愣着的药徒笑了一下,便吩咐柏云回了叶府。
叶老太太晌午时睡下了,这时还没起来,方闻卿便将药包递给了叶老太太的贴身婢女,又吩咐了刚刚回府的盛阮去取些银两送到医馆。
这才坐上了马车往宫中去。
方闻卿到的时候,一名红衣公公正垂着头站在崇义帝的寝殿外。
方闻卿走上前,同林公公拱了拱手,“皇上是在休息?”
林公公压低了嗓音,“夫人来得不凑巧,皇上刚歇下不久,您今日白跑一趟了。”
崇义帝很少会在白日里待在寝殿中休息,在方闻卿的记忆中,他是一个仿佛永远都在处理政事不知疲倦的人。
方闻卿不疑有他,“待皇上醒了,烦请公公通报一声,闻卿改日再来拜见。”
林公公连忙点头,叫一旁的小公公去送方闻卿。
待方闻卿走后,寝殿中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何人来拜见?”
“回皇上,是叶少夫人。”
殿内久久没有回应,林公公以为崇义帝休息了,却又听见殿内淡淡地传出了一声知道了。
好些日子前,崇义帝便累倒了过去,身体每况愈下,却似乎有什么心事埋在心里,每每提及西北平乱的叶将军,总会忍不住叹息。
林公公不懂。
叶将军在西北所向披靡,一去便平复了好几座城池,捷讯不断传回京城,该是大喜的事才对。
最难揣测,莫过于帝王心事。
林公公不敢多言,只偶尔劝慰几句。
方闻卿离开未央宫后便去了东宫。
桌面上摆着叶韫平乱西北的捷讯,方闻靖不介意,方闻卿便坐在一旁低头翻看。
西北连连战胜,为何却还有难民不断逃入京城?
方闻卿垂着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见方闻靖忙得脚不沾地,近日连两鬓都生出了几缕白发,心里不由一阵心疼。
——————
叶元深刚一进到府中,便被叶老太太的贴身婢女拉到了院子里去。
“老夫人下午睡得好好的,谁知道突然惊醒,此时正哭得伤心,怎么哄也哄不好。”
“您快去看看罢!”
婢女推开房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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