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773恐怖系列丛书-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熊熊的眼神仍然有敌意。
    那个男婴抓起熊熊的一个电动汽车玩起来。
    熊熊没办法,就把那个电动汽车留给了男婴,把另外的玩具都抱走了,放到了别的房子里。
    李太太叹口气,温柔地对那个男婴说:“宝贝,你玩吧,玩够了妈妈给你换。”
    第二天一早,卞太太和慕容太太就来了。
    卞太太给男婴送来了几套小衣裤。慕容太太给男婴送来一只奶瓶,还有几袋奶粉——她家这类物品太多了,迢迢根本用不完。
    李太太问卞太太:“你又没有小孩,怎么有这些小衣裤?”
    卞太太说:“都是我亲戚家的小孩穿过的旧衣服。”
    男婴见人多了,高兴起来,呜呜咿咿地叫,手舞足蹈。
    卞太太说:“咱得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李太太说:“是得起个名字。”然后,她对卞太太说:“你读过中专,你起吧。”
    卞太太说:“随便叫一个吧,不就是个名字吗?就叫叉吧。大名以后再说。说不准哪天人家父母找来呢。”
    “好,就叫叉吧。”李太太一把抱起那个男婴,笑眯眯地逗他:“叉!叉!叉!——”
    几个家庭主妇在一起聊天,说着说着话题就会越轨,开一些荤玩笑。
    慕容太太对李太太说:“你老公本来以为你很规矩,可是过一些日子他回来,发现你把孩子都生下来了……”
    李太太说:“就算我出墙了,孩子也不可能长这么快呀!”
    慕容太太坏笑说:“鬼知道你什么时候背着他做过了。”
    李太太:“冤啊,你看我家除了李麻还有一个男人来过吗?”
    慕容太太:“今早上我还看见有一个卡车司机进来了呢!”
    李太太:“那是连类家的朋友,他的卡车水箱漏了,来讨一桶水。他本来是去连类家的,连类家没有人。”
    卞太太凑热闹:“他是来讨水,但是干了什么就不好说喽。”
    李太太:“胡扯,他5分钟就出去了。”
    慕容太太惊叹:“嗨,你们的动作挺快啊!”
    李太太:“你们这两个长舌妇,一会儿就被你们弄成真的啦!”
    卞太太和慕容太太就开心大笑。
    李太太说:“说真的,那个司机是个挺不错的人,他说,明天上午还路过这里,去城里拉木头,下午返回来。咱们搭他的车去城里转转好不好?”
    卞太太最寂寞了,她老公是个生意人,一年四季在外面跑,留下她一个人在家独守空帏。她说:“好哇,我早想买几件衣服了。”
    慕容太太犹豫了:“可是,我家迢迢……”
    李太太说:“放你婆婆家呗。”
    第二天早上,李太太给两个孩子吃完饭,对熊熊说:“今天你照看叉,妈妈去赶集。别让他摸电线,别让他玩火。还要记住,你和他都不能出去,更不能到井边玩。饿了,有饼干和牛奶。妈妈下午就回来。”
    熊熊懂事地点着头。
    那辆卡车来了,几个女人说说笑笑上了车,走了。
    这一天,她们在城里玩得很开心。她们买的一堆东西里,除了有一些婴孩用品,剩下的就是一些在男人看来完全莫名其妙的东西,发夹啦,戒指啦,丝袜啦,口红啦,皮包啦……
    她们返回来的时候,车在路上出了点故障,她们天黑才到家。
    虽然熊熊这孩子挺妥靠,但是李太太还是有点担心,她急匆匆赶回家。
    进了门,她看见熊熊在玩,他骑着小凳子当火车,“呜呜呜”地开。那个叉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长舒一口气。
    熊熊看见妈妈回来,立即扑上来撒娇。
    叉好像也认识她了,呜呜咿咿地叫。
    她和两个孩子亲近了一阵,马上下厨做饭。
    经过这一天磨合,熊熊对叉好多了,李太太听见他对他说话的时候,变得很柔和。孩子在一起玩玩就融洽了。李太太想。
    忙忙乎乎吃完了,已经很晚。
    李太太和两个孩子躺在炕上,关了灯。
    叉很快睡了。
    屋子里黑糊糊,只有靠窗子的地方有点白,那是微弱的月光。小镇的夜静极了。
    李太太抱着熊熊亲了一口,轻轻说:“熊熊真乖,都是大人了,可以照看弟弟了,妈妈明天给你买苹果。”
    熊熊说:“我还要巧克力。”
    李太太说:“还有巧克力。”
    熊熊满意地枕着妈妈的臂弯闭上眼睛。
    过了一阵,熊熊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说:“妈妈,我听见他说话了。”
    李太太愣了愣:“谁说话了?”
    熊熊指指旁边的叉:“他。”
    “他不会说话。”
    “我听见他说了。”
    “说什么?”
    “他说,我掐死你。”
    “胡说!”
    “真的。中午我在床上看画册,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我听见他骂了一句——我掐死你!”
    “他骂谁?”
    “院子里好像来了一只大猫,我趴窗户朝外看,只看见一条尾巴就没了。”
    一个4岁孩子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李太太笑了,她摸着熊熊的头说:“熊熊,不能编谎话啊,不然就会被狼吃掉的。睡吧。”
    熊熊就不再说了,往妈妈肩窝钻了钻,闭上眼睛,睡了。
三、眼睛后面的眼睛
    停电的原因弄清楚了,或者说弄不清楚了——是电线断了,明显是被人剪断的,不知是谁搞的鬼。
    电线断在小镇西边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铁柱在追查这件事。
    铁柱是镇里的警察,一个鸡毛蒜皮什么都管的警察。尽管他的智商天生有点低,可是
    大家都很信任他,因为他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叉的父母一直没有出现,他的身世还是一个深邃的谜。
    过了一段时间,李太太发现一个问题:这个男婴从来不哭。他最爱干的事是看电视——才1岁的孩子,他最大的爱好竟然是看电视!——假如大人有事情,把他放在沙发上,他可以一个人不哭不闹地看一天。什么节目都行。
    开始的时候,李太太觉得他看什么节目都行。又过了一些日子,李太太渐渐发现了一点区别:他好像更愿意看评书。就是那种穿长衫,拿折扇,桌子上放一块醒木——话说,这个叫李二愣的匪兵,别着匣子枪,来到倭瓜村,想弄几只肥鸡……
    他竟然喜欢评书!
    电视里偶尔出现评书,李太太感觉他的眼睛就亮起来。
    有一次,叉在看电视,熊熊在旁边玩水枪。一个卡通片完了之后,又来了评书,李太太顺手又给他换了一个卡通片。叉一动不动继续看。过了一阵,李太太出去洗衣服。她偶尔进屋来,发现不知是谁又把电视换成了评书节目……
    这一天,叉有点发烧。晚上,李太太把他放在自己的被窝里,心疼地搂着他,他的身子很烫人。
    熊熊有点委屈:“妈妈,不许你搂他睡!”
    这孩子对叉已经很友好了,可是他对妈妈搂叉睡觉还是很嫉妒。
    妈妈说:“弟弟病了。听话。”
    熊熊就郁郁地睡了。
    叉吃了药,也沉沉地睡了。
    大约是半夜,李太太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卡车司机又来了,他说他的卡车又渴了,非常热,需要水。
    可是,李太太觉得,好像不是他的卡车渴了。
    她说:你为什么不去找连类呢?
    他说:她家锁着门。
    然后,他突然干渴异常地抱住了李太太,他的身子像开了锅的汽车水箱,火一般烫人。
    他摸她的奶子。
    李太太觉得十分好奇,十分害羞,十分紧张,十分愧疚。
    她无意间看到,那个卡车司机的手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像婴儿的手……
    这时候,她猛地醒了,她发现那个叉正用手抚摸她的奶子。
    她眯缝着眼睛偷偷看他,他醒着,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很陶醉。
    李太太觉得,他这可能是恋母情结,摸着女人的奶子,他就回到了依偎在亲生母亲怀里的幸福时光……
    熊熊大了,很长时间没有孩子摸她的奶子了,她已经有点不习惯。她轻轻地把叉的手移开了。
    她感觉这个男婴摸她摸得很熟练,有点不像一个婴儿的动作。
    这个直觉很罪恶,也很恐怖。
    五大三粗的李麻回来了。
    他看见家里多了一个丑丑的男婴,很高兴。
    他先亲够了熊熊,又大咧咧地抱起叉。可是,叉对他却好像有敌意,使劲地躲。
    李太太说:“看你一身腥臭气,孩子不喜欢你。快去洗个澡。”
    李麻哈哈地笑,把叉一下一下扔向高处。他的手很大,像两个簸箕,而叉在他的手里显得很小,像一只狗崽子。
    这天晚上,熊熊睡在他自己的小床上,叉和李麻夫妻睡在炕上。
    我曾经这样注解“孩子”一词:一种睡前在中间睡后在旁边的小东西。果然是这样。
    李麻夫妻睡前把叉放在中间,逗他玩。玩了一阵,叉就困了,偎在李太太的胳膊弯里闭上了眼睛。李麻夫妻小声说着话,直到听见叉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才关了灯,迅速把他抱到了另一端。
    久别赛新婚。
    这对夫妻的身体都很棒,干柴烈火。
    李麻抚摸着太太光溜溜的身子,脸憋得通红。她肥硕的身体像河堤一样高大,双乳像熟透的西红柿一样色情。
    李察的腹中翻腾着攀缘的渴望。
    终于,他插入太太,开始爬坡,像一只笨重的甲虫。
    熊熊已经长大了,他压制着声音。
    很快,太太的蜜穴就湿得一塌糊涂。
    终于,他登峰造极,满眼惊雷闪电,有一道闪电击中了他,他通体狂抖不已,玉液银浆喷射而出。
    就在这时候,一双眼睛跳进他的眼睛,他猛然从最高峰跌落下来。
    是男婴。
    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家的男婴。
    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一眨一眨,冷静地观看着这对健壮男女做爱的过程。
    李太太感觉有点不对头,轻声问他:“怎么了?”
    李麻躺在炕上,阳具一下就软了,像棉花。他用下巴朝她身后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低低地说:“那个孩子醒着。”
    李太太转过头,看见叉闭着眼睛。
    李麻是个粗人,他很快就忘掉了这件事。
    尽管叉对他有点排斥,李麻还是很喜欢他。他下班回来,经常给叉买一些好玩的东西,比如水枪和哨子之类。
    闲暇时,他经常教叉说话:“爸爸!”
    叉:“呜咿。”
    李麻:“妈妈!”
    叉:“呜咿。”
    李麻:“爸爸!爸爸!”
    叉:“呜咿。”
    李麻:“妈妈!妈妈!”
    叉:“呜咿。”
    李麻再教,叉已经不耐烦,挣脱李麻下地玩去了。
    这一天晚上,天很阴,好像要下雨。
    李麻夫妻把熊熊和叉都哄睡之后,开始做爱。
    这时候已经快半夜了。房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李麻觉得这样的环境才安全,才尽兴。
    他在太太身上像打夯一样运动。
    又是在他逼近高潮的时候,突然天空亮起一道闪电。李麻警觉地朝那个男婴睡觉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又看见了那双黑亮的眼睛。
    闪电一闪即逝。
    那双眼睛一闪即逝。
    李麻沸腾的血一下子就冷却了。他从太太身上翻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婴睡觉的位置,突然把灯打开。
    男婴睡得很香甜,像雪花一样安静。他皱着眉想,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太太挡住眼睛问:“你看什么?”
    李麻把灯关掉,陷入黑暗中,他什么都没有说。
四、没有源头的哭
    一个月后,这个男婴转到了卞太太家。
    卞太太的老公还没有回来。她没有孩子,很寂寞,早盼着叉快点轮到自己家了。她提前买回了很多玩具。
    把叉领回家的路上,她高兴得蹦蹦跳跳,像个孩子。
    进了家,她拿积木给叉玩。他摆了几次,都倒了,就不太感兴趣了。
    卞太太收起积木,又递给他花皮球。
    他笨笨地踢,踢不准。很快也不想玩了。
    卞太太又拿出一本画册。
    他翻起来。这次他专注的时间比较长。后来,他把画册也扔到了一旁。
    卞太太收起玩具,对他说:“叉,现在呢,我就是你的妈妈了,你要乖。你乖的话,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晚上,卞太太按李太太嘱咐的那样,把便盆放在他的小床下,对他说:“半夜拉屎撒尿就用这个盆,记住了?”
    叉似乎对卞太太家的电脑更感兴趣,他一次次跑到它的键盘前,伸出小手去摆弄。
    天要黑的时候,张古打字打累了,出门到院子里活动身体。
    西天还有一抹暗暗的血红。
    他偶尔朝卞太太家的院子看了看。卞太太家没有开灯,可能是怕蚊子。在暮色中,他看见卞太太家黑糊糊的窗子里,有一双眼睛,正静默地看着自己。
    他打个冷战,仔细看,竟是那个男婴。
    这眼神他见过一次,在停电的那个夜里,他发现他又离开他的时候。他感觉这眼神很复杂,不像是一个婴儿的眼神。
    张古避开很复杂的眼神,继续伸臂弯腰踢腿。他想,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也许这一切都是由于他当时狠心离开他,灵魂深处一直在不安……
    过一阵,张古又抬起头,看见那个男婴仍然在黑糊糊的窗子里看着自己。
    老实说,在内心深处,张古对这个最早他发现的男婴有几分惧怕。
    他尽可能回避他,可是,越回避越害怕。那男婴的眼神,时时刻刻闪现在他眼前。
    你越离一个眼神远你就越觉得它飘忽。
    你越离一颗心远你就越觉得它叵测。
    你越离一个黑影远你就越觉得它有鬼气。
    张古突然想接近这个男婴。
    他想,他对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一定有一种误会。他要接近他的哭哭笑笑,吃喝拉撒,摸清他的脾气,他的稚气。他要接近一个真实的他,粉碎这令他寝食难安的错觉。
    可是,他没有勇气走近他,哪怕一次。
    这天上午,张古到市场买菜。
    回来时,他看见李太太和慕容太太在小镇汽车站等车。李太太跟他打招呼:“买这么多好吃的,招待老丈人呀?”
    张古:“几个朋友要到我家来喝酒。你们去哪里?”
    李太太:“我们到城里去。”
    张古把吃的喝的准备齐全了。下午,他的几个朋友来了。其中有冯鲸。
    喝酒时,张古问:“那天断电查清楚了吗?”
    冯鲸说:“上哪儿查去!”
    全镇只有张古一个人固执地认为那天停电和男婴的出现有关系。
    朋友1问:“听说停电那天你们17排房捡了一个男婴?”
    张古说:“是啊,怎么了?”
    1说:“没什么。我只是听说,那个男婴从来不哭,很少见。”
    朋友2说:“不会是机器人吧?肚子里装着定时炸弹……”
    朋友3说:“你说的好像是一个手抄本里的情节,婴儿,定时炸弹,梅花党,南京长江大桥,什么什么的。”
    张古打断他们:“别胡说。那是一个挺可怜的孩子。”
    冯鲸说:“我想起了最近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她叫永远的婴儿。”
    张古的心一沉——永远的婴儿?
    冯鲸:“是一个美眉。”
    朋友2:“现在的女孩子都装嫩——你们瞧这名字。”
    冯鲸:“她说,她之所以和我交朋友,是因为我的名字吸引了她。”
    朋友1:“你叫什么?”
    冯鲸:“三减一等于几。”
    朋友3:“现在的男人都装高深——你们再瞧这名字!”
    那天,大家喝了很多酒,唱起了歌。张古忘记了男婴那讨厌的眼神,跟大家一起狂欢。他唱的是:
    一言不发,岿然不动,灰土土傻站着我是个秦俑。没有哭泣,没有笑容,我生命的背景是一派火红。
    我想战天,我想斗地,我想抄起家伙砸出一堆喜剧。我想唱歌,我想吻你,我想一步登天住进月亮里。
    琴心剑胆晶莹剔透,这辈子注定不长寿。哥哥请你慷慨一些借我一点酒,让我轰轰烈烈献个丑。姐姐请你放弃贞洁拉拉我的手,让这人间的花儿红个透……”
    这是周德东的歌?——正确。不然我就不会花这么大篇幅写它了。
    它是我开篇那段歌词的前部分,好不好都请你原谅,写它的时候我正处在装腔作势的年龄。其实很丢人——我的盒带只在一个地方畅销,那就是我的故乡绝伦帝。那里的年轻人几乎都会唱我的歌。
    张古唱完,冯鲸说:“有一句歌词不吉利,应该该成——这辈子能活九十九。”
    ……闹到天黑之后,大家才散去。
    张古酒量不小,但是,他也有了些许醉意。他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刚刚唱的歌:这辈子注定不长寿……觉得确实有点晦气。
    他又想起了那个男婴,心里有点虚。机器人?
    突然,他醉眼朦胧地看见那个男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打了个冷战,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卞太太抱着那个男婴急匆匆走进来。
    卞太太说:“张古,拜托,我婆婆心脏病犯了,正在抢救,我得到医院看护她。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卞太太:“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到城里去了。急死人!”
    卞太太:“我明天一大早就回来。”
    张古连连说:“没问题没问题。”
    卞太太把孩子放下,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拿来一只奶瓶和一袋奶粉。
    张古能说什么?说自己害怕这个孩子?
    人家收养这个男婴本来就是出于一颗善心,这男婴跟卞太太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张古收留一夜都不行?再说,老人病了,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忙都不帮?还有,人家是女人,丈夫不在家,遇到困难,你一个小伙子能袖手旁观?
    从哪个角度讲,张古都没法推脱。所以尽管他的内心很害怕,可他还是说“没问题没问题”。
    卞太太说:“谢谢了。”然后,她转身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张古和那个男婴。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
    很静。用一句老话形容就是: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男婴静静地坐在张古的床上。
    张古看了他一眼。他正看张古。他和他第一次这样近地面对面。
    那男婴像眼科大夫一样,仔仔细细地察看张古的左瞳孔。张古抖了一下,他当即肯定:这个婴儿的眼神决不是婴儿的眼神!
    张古避开他的目光,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怎么说。
    有两种说话方式。
    一种方式是像对婴儿那样柔柔地说:“叉,乖乖,在叔叔这里不要闹,让叔叔抱着你……”
    这种语气张古觉得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他明明感到对方不是婴儿,他明明感到他的婴儿表皮里包藏着另一个人,包藏着一个险恶的成年人。在只有男婴和张古的情况下,他的眼神似乎也不掩饰这一点。对于这个巨大的秘密,他们在眼神里意会神通。
    另一种方式是,张古干脆揭开面纱,直接和他谈判:“我知道你不是婴儿,你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想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知道,我只想问你,你要干什么?”
    但是,他的面前毕竟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假如他这样板着面孔向他发问,自己都感到恐怖……
    终于,张古慢慢走到抽屉前,拿出一个口琴,递给叉,小声说:“叉,玩这个吧。”——最后他还是采用了对婴儿说话的语气。这也证明了不管他多么肯定自己的直觉,最终他对这个婴儿信任还是大于他的怀疑。
    叉不再看张古的左瞳孔,他接过口琴,摆弄一阵,并不会吹。
    张古拿过来,吹了几下,又给他。
    他学着吹,吹得乱七八糟。
    这时候,张古觉得他又很像一个婴儿了。
    过了一阵,张古在房间一角给他支了一张钢丝床——他不想和他一起睡。然后,张古试探着给他脱衣服,说:“太晚了,我们睡觉吧。”
    他看了看张古,把口琴放下了。
    可能是在两个妈妈那里训练出来了,他很听话,让张古脱了衣服,乖乖躺进了被窝。
    睡前,张古在他的床下摆放了一些软垫,防止他半夜掉下来。
    张古关了灯,屋子一下被黑暗淹没了。
    外面,那条狗又在门外叫起来:“汪!汪!汪!”张古不知道那是谁家的狗。张古一次都没有见过它。只是,每天夜里它都到张古的门外叫。
    他和他在同一间屋子里。
    恐惧涌上张古的心头,他感到这个世界虚飘飘的,他想抓住一个固定的东西,可是没有。
    他屏住呼吸,严密关注着男婴的动静。男婴无声无息,像一个哑谜。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那条狗停止了叫。屋里更安静了。
    张古全神贯注地听。
    “啪……”隐隐有木头干裂的声音;“唰,唰……”隐隐有虫子走在墙壁上的声音;“咚咚咚……”隐隐有老鼠跑动的声音;“呼,呼……”隐隐有猪在圈里打呼噜的声音;“嗒……”隐隐有水缸里冒泡的声音……
    张古十分疲惫,困意一阵阵袭来,他要合眼了。
    突然,他在黑暗中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是那个男婴发出的:呜呜咿咿。
    这莫名其妙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