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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请入瓮-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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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了两口老气,干笑两声:“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火夕眼光乍寒:“虚得慌,又醒了。”
我连忙对两个童子一派正色道:“药神君已经收到了多谢你们司医神君的好意,下回司医神君再开药不妨开些壮阳的……噢不开些补血养气的,我们神君气虚。那眼下这副药有什么功效呢?”
童子瞅了瞅火夕,又拘束了起来,弱弱道:“这副便是补血养气的……”
我“噢”了一声,只听火夕又道:“那下回,劳烦司医神君替本君多开两副降肝火的药来。”
“是。”两童子见该送的药已经送到,火夕又突然出现且面色可怖,便没再与我多闲话,麻利地退了下去。
我亦麻利地收拾收拾,抱着药撒腿就开跑,道:“神君请宽心,我这就去为你煮药!不管是体虚气短还是肝火太旺,各种顽疾隐疾通通不在话下!包你药到病除!”
哪想火夕手指只微微一勾,逮住了我的衣襟。我纵使是使出浑身解数撒开腿丫跑也跑不掉他的手掌心。
我颓然耸着头,瓮声道:“你不是要喝药么我这就去给你煮药你倒是放开我呀~~~”
后来,火夕是松手了,松手将我一把扔进了屋里,摔在墙上,愣是将墙都摔出了个印子,委实太心狠手辣。
我鼻青脸肿地兀自寂寞地爬下墙,听得火夕一声毫无歉意的抱歉:“啊对不起,我太虚了,手有些脱软。”
我寂寞地缩在墙角,瞅着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嗫喏道:“火夕你别这样……有话好说……你这样十分不好……”
(三)
火夕蹲在我面前,笑意盈盈:“我遂没空招呼来焱采宫的花痴仙子,阴阳调和不过来,但却是有空多招呼招呼你的。”
我连忙捣头:“晓得了晓得了,你实在不必太费心招呼我,我又不是——”看着他眯了眯眼睛,我咽了咽口水,“又不是外人……”
火夕一脸认真:“既不是外人,那我拿如你所说用来招呼花痴仙子的方式来招呼你,你以为如何?”
“不、不如何……”见他越凑越近,不晓得他这玩笑有几层真假。若真要是拿招呼花痴仙子的法子来招呼我,就得将我一爪甩出焱采宫了。我一颗珠子易碎得很,能经得起他几回甩?(文*冇*人-冇-屋-W-R-S-H-U)
于是我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就他在差不多与我鼻尖对鼻尖的时候,我立马扯开喉咙大叫了一声:“啊——”
火夕被我吓了一跳:“你没事瞎叫唤什么!”
我回道:“等我有事的时候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应了,你就不允许我先练练嗓子嘛?”不等火夕再说下一句,我连忙揣起司医神殿送来的药包在火夕面前晃了晃,又道,“啊呀天黑了火夕你该嗑药了。莫急莫急,我这就去给你煮~~~”
火夕倒也是个实在人,知晓我要去帮他煮药,也便没再摧残我,放我去煮药。
焱采宫里的水都是自天河引来的,清凉且晶澈。我将药放在水中煮,后煮着煮着约莫小厨神将晚膳做好了,我便放着药继续在水中温温煮着,待先去用了晚膳再回来,指不定就煮好了。
关于煮药这门行道,以往我在魔界虽不曾煮过,但也不显得困难。无非就是将药放在水里,煮好再捞起来即可。
在我安心用饭食期间,火夕很直接地问:“流锦,你煮的药呢,不去看着?”
我囫囵道:“它很好看么我为什么要去看着,等一会儿我吃完了再去的时候就煮好了。”
火夕不再说话,一心一意雅观地吃着饭食。
这厮,近来吃得越发的多,多得足以令我眼红仇恨。我扒着碗,从碗里抬起眼皮,看着他不曾停歇,终于忍不住了,问:“火夕你吃这么多作甚,不怕吃胖吗?”
火夕他太看不懂人情世故,径直忽略掉我的眼红与仇恨,闲悠悠道:“让肥胖来得更猛烈些,佛经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罢他夹了一块肉,顿了顿,又道,“流锦你吃这么多就不怕吃胖吗?”
……我将碗愤怒地扣在了桌上,悲懑道:“火夕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抢我吃的也便罢了,你还抢我台词!”
“怎么,你终于要哭了吗”,火夕不为所动地再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
我眼疾手快,当即飞扑过去,一嘴夺下他筷子上的肉,看着他空空沾到唇边的两只筷子,心里悠然升起一股满足感。
觉得肉十分有嚼劲十分霸道。
饭桌上的敌人才是真敌人,怠慢不得更加是小觑不得,遇上此类敌人就算是全身瘫软也决计不能心软。
为了对饭桌上的敌人进行疯狂地打击与报复,我一爪夺过火夕的碗筷,将就着吃了起来,冲桌上扣着的那只碗道:“我们换个碗吃!”
火夕被迫接受了我的提议。
……他是被迫的。他一定是被迫的。
我扒着他的碗,看着他继续吃得从容不减,不禁如此安慰我自己。
第七十七章 成功是失败的儿子,生儿子也是要酝酿的!【第一更】
(一)
晚膳后半个时辰,火夕该嗑药了。欤珧畱浪
彼时火夕在书房里翻着佛经停顿了下来,侧着眼珠子不咸不淡地睨了我一眼,而后又不咸不淡地问了我一句:“流锦你煮的药呢?”
正逢我饭后打个盹儿,一闻此声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跑去厨房看。厨房里的火未熄,药罐子里也还冒着烟。
我端起药罐子就去了火夕的书房,道:“快来快来,时辰刚刚好,新鲜出炉的药。嫠”
火夕走到我面前,垂眼看见药罐子里面的药,蹙眉重复了一遍:“时辰刚刚好?”他用一种我看不懂的寂寞的眼神又看着我,“里面的水都煮没了,你确定这是时辰刚刚好?”
我理所当然道:“水煮没了我就用不着再费力将药捞起来了,煮了这么久约莫也是煮熟了的,你就莫要挑剔了,将就一下抱着罐子吃罢。”我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焦苦味道冲鼻得很,“有些微的糊,你也将就将就。”
火夕语重心长道:“流锦你再去煮一锅来罢,这一锅我不满意。鹿”
我道:“但我很满意。”
火夕将药罐推回我怀里:“你这么满意那你吃。”
我反驳道:“有病的是你,我没病为什么也要吃药?”
火夕沉吟了下,道:“你没病那脑子坏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脑门,完好无缺,“没坏呀。”
火夕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似乎着实难以再矜持,冲我怒道:“那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告诉你喝药不是喝药汁而是喝药渣的?你还把药渣煮焦了!”罢后火夕冲我投来不明意味的眼神,“你弱爆了。”
后来我晓得,那种不明意味的眼神,叫做嫌弃。
尽管这种嫌弃令我颇有些难以把持,但我很体贴眼下他是病号,遂与他好声气开导道:“你就不能将就一下?我生平头一次煮药,没有哪个告诉我该留汤还是该留渣,你告诉我了吗?亏你还在看佛经,佛经不是说了,成功是失败的儿子,生儿子是要酝酿的,就好比一口气不能吃个大胖子,你还指望我一憋气就给你生个大胖儿子吗?”
哪晓得火夕忒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指着罐子:“对不起,这坨黑乎乎的东西我实在无法将就。”
我摔罐,擦手:“你无法将就,老子更是无法忍受。好了休要多说就这样老子不干了。管你喝药汁还是喝药渣,你高兴喝哪样就喝哪样。”
说罢我扬眉吐气地走出门口。
忽然此时,背后传来火夕一声极忧郁的轻叹:“嗳不知是天气日渐炎热还是心火难熄的缘故,老觉得喉头漫起一股腥甜压都压不下去~~”
我闻言住了脚步,侧头看去,却见火夕拿他那白皙妖娆的手正捂着嘴,一副将呕不呕的样子。模样竟有两分凄楚。
(二)
我迟疑了下,还是问:“你……是不是又想吐血了?”
“不晓得”,火夕神情十分认真而平静,“大抵是过了时辰没喝药罢,胸口闷得慌。”
我默默地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药罐,道:“天气是日渐炎热,心火还是莫要太旺的好。”好歹他也是因为还我的债而变成这样的,算是工伤。
火夕晕开唇角向我笑了笑:“只要没人气我,一切好说。”
第一回给火夕煮药,我败了。
这败中亦是有经验有教训的,我总算是晓得煮药是要煮药水出来的。以往在魔界时,父尊与阑休不曾有个什么大的病痛,犯不着吃这种药,而今我才晓得里面学问其实很大。
第二回煮药时我刻意守着药罐丝毫没有怠慢,可难免无聊了些便阖眼眯了一会儿,待闻到一股焦苦的味道后醒来,恰巧见到药罐子里除了药渣还剩下浅浅的汤汁。
我私以为,这回时辰总可以将将好。
遂我拿了一只碗将药汁倒了出来,可惜却只有小半碗。我将罐子里的药渣抓出来挤了又挤,才勉强挤出半碗来。
佛曰,浓缩就是精华。火夕看的佛经多,想必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端着药回到书房时,火夕正半靠在书房墙侧的一张专供休息的卧榻之上,两腿交叠安顺地放在上面,显得分外修长,头微微仰着,面上盖着一本书。
墨长的发丝倾落在榻沿上,柔软如缎子。
看似他睡着了,我进来也没见他有个什么响动。
遂我将药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蹲在榻前,细细唤了一声:“该嗑药了。”
火夕没应我。
我便又轻轻唤了一声:“火旺?你睡着了吗?”他平时对我太凶残,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可以心满意足地稍稍占一下他的便宜。
然火夕还是没应我,看样子应该睡得比较沉。
我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他那书皮底下若隐若现的下巴轮廓,拈了一撮长发托在手心里。长发委实很柔软,扫得我的手心略微有些痒。
我又看了看支撑着卧榻连地的柱脚,再看了看手心里的头发,沉吟了下,将长发栓在了柱脚上。
我站起身来,凑到他耳边,大吼一声:“火旺你妈来啦~~”
书皮先是吓得一抖,落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是火夕一抖,张开了眼来。他一眼瞧见了我,眼里有些发红的惺忪睡意还未来得及褪下去,在看见了我之后愈加发红,颇有些杀气腾腾的意味。
他越是这般模样越是惹我怜爱,我尽量露出一个怜爱的笑:“火夕你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有没有觉得特别美好?”
火夕双目染寒:“倘若我觉得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就觉得十分美好,那定是生活欺骗了我。相比之下……我更想现在立即马上就两指捏扁你。”说着他便起身,当真想来捏我。
(三)
只可惜,他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伴随着卧榻“嘣咚”一声闷响,又给弹坐了回去。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了盯床脚,复又直勾勾地盯了盯我,风度尽失:“流锦我今天不剐了你我就是你儿子!”
……何其凶残!何其可怖!
我不过是同火夕开了一个十分玩笑的玩笑。他完全用不着这么当真。见火夕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忽而觉得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路摸爬滚打至今还屹立不倒委实是我太有勇气太有智慧。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有火夕这么大个儿子。
再过了半个时辰。
我再一次鼻青脸肿地蹲在床脚,边瞅了火夕两眼,边捧着药碗吹起,道:“儿子,药凉好了,可以喝了。”
火夕寒碜碜地瞟了我一眼,手上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道:“既是凉了,便再拿去温热。”
“……你不是说你喜欢喝凉的么。”我问。
火夕随口应道:“突然又想喝热的了。”
我闷了闷,问:“儿子你就不能将就一下?”
一本书闷头向我劈来,火夕板着一张棺材脸:“你再敢乱喊一句试试。”
这本不是我愿意的,既然火夕让我再喊一句试试,我便再试着喊了一句:“儿子,将就一下。”
话音一落地,我人就离了地,径直飞拍在了墙上。
这回委实够狠。撞得我头昏眼花四肢抽搐。
我兀自从墙上爬下来,抬眼便看见火夕手捻着药碗,神色悠远而宁静地呡着药,恍若这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见他那般安逸,而反观我自己却这般凄惨。
强烈的对比,顿时令我有点灰暗,觉得有些落寞。他喝的药还是老子亲自煮的,他倒好一手将我甩在墙上就当了事。我不过是给他的头发打了一个结。
我落寞地站了起来,落寞地理了理衣裳,落寞地出门去。
火夕在背后轻轻佻佻地问:“你想上哪儿去。”
我道:“不晓得,但就是不想看见你。我也是有骨气的,再也不能被你欺负。还没有哪个像你这般欺负我,我很委屈。”
火夕默了默,就在我继续抬脚往外走时,他忽然道:“我不欺负你了。”
“我不信。”我道,“你拿什么保证?”
火夕大方慷慨地甩出两个字:“神品。”
所谓神品,正正是神仙的品格。我闻言扭过头去,将他打量了一遭,更加落寞地问:“请问你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神品?”
PS:某云有个想法,每天六千到底是弄一更好呢还是弄两更好?同学们给点意见罢,伸出爪子给留点鼓励性的行为罢~~~比如咖啡什么的,再比如评论什么的,最好不过长评了~~我老忧郁了~~~~~都快成为一朵忧郁的胖云了~~~~
第七十八章 “……你赢了,是我太没有文化。”【第二更】
(一)
所谓神品,正正是神仙的品格。欤珧畱浪我闻言扭过头去,将他打量了一遭,更加落寞地问:“请问你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神品?”
火夕努力摁下他额角跳动的筋,与我和气道:“我说不欺负你就是不欺负你,还不快过来替我减头发。”
他不说我还没看到,那长发被我拴在柱脚上本就打了一个稳稳的结,经方才这厮一扯,结更稳死了些。
我走了过去,火夕递给我凭空化出的一把剪子,道:“替我将缠上的头发剪下来。嫠”
我用剪子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道:“当真我给你剪了头发之后就不再欺负我了?”
“当真。”
我便依言将剪子往拴在柱脚上的那缕头发剪了一剪。打的结顷刻松了下来,火夕捞起那缕长发,被剪断的发丝亦飞回到他的手心鹿。
他稍稍思忖了下,指间在那缕发丝当中绕了几下,竟绕起一个漂亮的发结。随即两指一捻,捻出一只极为小巧剔透的琉璃珠子结在那发尾,看起来煞是可爱。
火夕问:“好看么?”
我点头。委实很好看。
他便将那结着琉璃小珠的头发放在我的手上,道:“千万要收好了,不见了我就拿你戳一个洞穿在头发上。”
我看了看他,见他眼底里溢出暗暗流淌的微光,看似不像在开玩笑。我盯着头发上的那颗小珠,一时有些害怕,不晓得到时火夕是想拿我额头戳一个洞还是拿我胸口戳一个洞。
遂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揣进胸襟里。
入夜已经几更天了,我在火夕的书房卧榻上睡了一个瞌睡,夜半迷迷糊糊醒来之际见书房里的灯还是亮着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衣袍。
那黑色绣着火云图案的衣袍,我再熟悉不过。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看见火夕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似在写个什么东西。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同样是黑色的中衣,侧影十分柔和。
我便抓起他的衣袍走了过去,将衣袍搭在他的座椅上,凑过去看了两眼,他用笔在书上写写画画,书上仍旧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火夕声音带着些沙哑,很清淡:“睡醒了?”
我道:“你在写什么写得这样认真,连觉都不睡了。你这书房里的灯太亮,我睡得不是很安稳。”
火夕放下了笔,捏了捏鼻梁,道:“西方佛祖每隔五千年讲一次佛法,五千年之期将近,天帝命我批注一些佛经。”
难怪这厮最近皆是手离不得书。我沉吟了下,问了一个相当有水平的问题:“那你批注这些佛经所获得的最大的顿悟是什么?”
(二)
火夕唇角一弯勾起一抹清浅而安静的笑,如夜里绽放的芙蕖花一般,道:“佛能静心,浇熄心火。唔有些佛语倒是有些意思。”
“既然如此,那隔两天还要让司医神殿送来降心火的药么?”我真诚与他交谈,“佛语我晓得个几句,不如我们来交流交流。”
火夕一副根本不相信我原来竟是如此有深度而又有佛性的,似笑非笑道:“流锦也懂佛语,不晓得懂些什么佛语?”
我顺口拈来:“比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个最有名。火夕你对此有什么感悟,看了这么久的佛经可有打算何时遁入空门皈依佛祖?”
火夕却是十分淡定,不急不缓道:“既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我色不色都是一场空,我为什么又一定要皈依佛门。”
我当即唏嘘:“没想到你的造诣竟已到达如此地步,委实是可喜可贺。那你觉得比起你将来要娶的那只未婚妻鸟儿,还有比遁入空门更加幸福的事情吗?”反正于我来说,我更青睐后者。
“当然有。”火夕微微一笑。
我问:“是什么事情。”
火夕看着我,神色令我觉得有些怪异,道:“娶妻本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能娶自己所爱的人。”
这个道理我晓得,就好比我与阑休,阑休娶我因为我是他所爱的人,而我嫁给阑休因为他是我所爱的人。
由此及彼,那那只鸟儿是这厮的未婚妻,理应就是他所爱之人了。我便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虽不喜那鸟儿得很,但我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就好比你喜欢喝茶而我喜欢吃肉,口味不同,但我就不能说你的茶其实很难喝。尽管它确实很难喝。”
火夕愣了愣,随即开始扶额。
我睨着他,觉得他的反应颇为对我口味,又道:“莫不是今天才发现我这么有文化?都怪我太低调,这不是你的错。”
见火夕半晌不语,我再道:“我是允许有不同声音的,你也可以随便发表你的看法。”
火夕吁了一口气,颓然道:“……你赢了。是我太没有文化。”
后来,火夕一直很颓废,颓废于惭愧自己太没有文化。看书也显得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当然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然很晚了,他提不起精神也是十分情有可原的。
我坐在他旁边刚打了一个呵欠,火夕便又开始提笔欲在书上批注。只可是那毛笔沾上砚台才发现,砚台里的墨已经差不多干了。
“流锦,帮我磨一下墨。”他抬起眼帘来,侧头看我正巧在打呵欠,就改了口,“算了,我自己来。你去睡罢。”
我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火夕果真自己拈起一只墨块,开始缓慢而闲淡地研磨。我道:“你就不能先睡一睡,待明天养好精神了再看这些书么?”
“不能。”
“为什么不能。”我看他继续不急不缓地研磨。
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今晚我感觉好。你还不去睡的话,就替我磨一晚上的墨,想必我不仅感觉好,还效率高。”
(三)
我摸了摸鼻子,牵起火夕的外袍,走向卧榻,道:“你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你感觉好你就继续罢,我真困。不是一般的困。”
侧身躺下,还没合上的眼界里,映入火夕的侧脸,一边悠悠然捋着广袖研磨,一边嘴唇挑起往上勾了一抹轻轻浅浅的笑。
似晓得我在看他一般,他忽然抬头看着我。嘴角的笑未能及时收得回去。
我赶紧闭上眼睛,唯恐我闭慢了一步他就要逮我起来帮他磨墨。
迷迷糊糊之间,我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气,努力撑了撑眼皮,见眼前有个黑影立在我边上,弯身将一只香炉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淡淡的青烟从那香炉里飘出,令人心安。
他在我耳边呢喃:“来了九重天这么久,还没在夜里去看看天河罢。天河里的星子很美,可以去捡,且还有鱼儿,很是美丽。流锦想去看么?”
我随口应道:“想。”
“那你乖乖睡,等到下半夜,我带你去。”
我再随口应道:“好。”
眼皮万分沉重,一经闭上就再也打不开。我闻着那幽香,很快便沉沉入睡。
原本我以为,这一觉睡得分外安慰,待醒来之后外边天都已经大亮了。只是一张开眼来,却见天色仍旧是一派雾蒙蒙的黑。
不过这一觉,确实是睡得我脑子清醒了许多。
我坐起身来,一旁香炉里的香早就燃尽,一掀起眼帘却见火夕竟还在书桌前坐着,一副不知疲倦的模样。
我不禁问:“现在什么时辰,你都不歇一会儿?”
“现在将将入了下半夜”,火夕合上手里的书皮,起身,捋了捋袖摆向我走来。
他长发染肩,只着了中衣的身材看起来十分高挑颀长,一双凤目竟也不知疲倦一般熠熠生辉。
火夕走到我面前,伸手捞起自己的外袍,十分闲适地披在身上,随手就来牵我。
我往里缩了缩:“月黑风高夜,正是作恶时。你独自去就是,莫要拖累我。”
火夕眯起眼睛笑:“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天河吗,水里的星贝好看。唔鱼儿也肥美,用来烤着吃该是味道不错。”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我连忙主动拉起他的手,下了卧榻,道:“那还不快走。”
伴随着清泠一声,我与火夕皆愣了愣,循声低下头去。手腕子上的缚灵链松落在地,随后不等我反应,我整个人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火夕先我一步弯身下去,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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