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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请入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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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有一种感觉,似羲和君今日受了什么刺激。莫不是被夫子罚站觉得很丢颜面?不过听她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应该不会这般反应才是。

我打了一个酒嗝,道:“羲和同窗,你又多愁善感了。软”

羲和君头趴在了桌上,还伸手对我摆了摆,无谓笑道:“心不动则万事无关痒痛,心沉稳则万物皆能吞忍。活了那么多年,我早已经沉心静气,哪里还能多愁善感,流锦同窗你太小看我了。”

我钦佩道:“羲和同窗果然好境界。”私以为羲和君的境界十分之高,恐我这辈子都无法能体味,一时有些惆怅。因为我没有心,不晓得心不动与心沉稳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羲和君声气渐弱,呢喃:“高处不胜寒啊,委实令人寂寞……改日我定要辞退那迂腐的夫子……”

我见她再爬不起来喝酒了,便伸手去将酒坛子抱在怀里掂了掂,还剩下约莫小半坛。觉得不喝掉有些浪费,遂缩到地上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我喝酒不容易醉,但就是脑子有些浑重。喝着喝着,明明是果酒,可舌尖愣是缠绕着一股子熟悉非凡的芙蕖花冷香来。

我眯起眼睛四下望了望,却不见哪里有芙蕖花,连一方水池都没有。大抵我也跟着难得的多愁善感了起来,开始想念芙蕖花了,其实那花真香,很好闻。

抱着酒坛入睡,我觉得很满足。隐约记得羲和君说今晚是要吃鸟肉的……

我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

彼时我正睡在床榻上,却不是羲和君那宽大的床榻,而是另一间屋子里的另一张床。屋子虽不如羲和君那寝殿华丽,但很明亮洁净。

门是半掩着的,外头金灿灿的日光透过半掩的门扉偷偷溜了进来,十分明媚。我头还有几分昏沉,嗓子也又干又涩,懒懒地掀起厚重地眼皮四下瞅了瞅,一瞅即中目标。

屋子侧边的细窗那里安放着一张桌几。桌几上面顿着一碗汤水,还冒着袅袅热气。我爬下床走了过去,见那是一碗青黄色的汤汁,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我端起来舔了舔,味道很醒神,眼下又觉得干渴得很,便一口喝了个干净。渴是不渴了,但突然又觉得很饿。

遂我空着肚皮出了园子,欲去寻些吃的。

(二)

然而,当我打开(蟹)房门时,随着阳光铺进来的同时,一道凉爽的风迎面拂过,夹杂着阵阵肉香。这肉香来得太突然,令我不及回味牙槽就已泛滥。

这园子不是羲和君的园子,想必就是昨夜收拾出来专门给我歇息的园子。不过昨夜具体怎么走回来歇息的我却是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羲和君那果酒十分爽口。

我定睛一看,却见是小律壮士正蹲在园子的角落里,面前安着一个小灶,小灶上煮着一只锅。这肉香味无疑就是从锅里飘散出来的。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安静地走了过去,蹲在小律壮士的旁边,盯着锅咧嘴问:“你煮的什么呀?”

小律壮士浑身一抖,随即扭头来看,看见是我后吁了一口气,带着薄薄的羞怒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我动了动鼻子用力嗅,还是觉得不满足,遂伸手去揭开那盖子,哪想却被小律壮士半途打了手。我怒道:“你干什么打我!”

小律壮士无畏道:“又不是煮给你吃的。”

“那你是煮给哪个吃的?”我忍着决堤的牙槽,颓然问。

小律壮士红了脸,闷着不再说话。他一露出这副表情我就有些许了然,努了努嘴,问:“莫不是煮给火夕那鸟儿吃的?”

这下小律壮士的脸就更红了。

我心窝子一沉。完了完了,小律壮士已经被火夕那厮给彻底地虏获了。那只鸟儿也忒***包,竟将如此如花似玉纯白无暇的壮士给招惹了去。

想必小律壮士是初涉情场,怎么可能是火夕的对手。

我沉吟了下,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肾,这一点小律壮士你做得甚好。”

小律壮士当即脸红脖子粗:“你你你、你瞎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害羞是可以有的,娇蛮亦是可以有的,我大人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而是循循善诱道:“眼下你这种彷徨心动的感觉我很能体会,你也完全可以找我帮你,我就甚为了解火夕那鸟儿的口味。”

小律壮士沉默了半晌,看样子总算是鼓足了十万分的勇气,烧红着面皮嗫喏着问:“那、那……要要、要怎样抓住他的、他的……”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悠悠吹了一声口哨,道:“这煮的什么呀?”

小律壮士一改娇蛮的模样,变得分外温顺:“兔、兔肉。”

“你哪里抓的兔子?”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解开小锅的盖子,小律壮士一边想阻止我一边又忍着不阻止我。浓郁的香气扑鼻,我拿着勺子便往锅里伸去,顺便问,“昨夜我与羲和同窗把酒言欢,醒来你怎么在这里?”

(三)

小律壮士一一向我交代,眼下我所处的是他的园子。羲和君因下午有课要补习,彼时我还未酒醒,便亲自将我送了过来好让人照料。火夕亦在这园子里的某一间房里歇着。

一时我连连叹了两口老气。羲和君真是一位好学又忙碌的君上。

至于这兔子,小律壮士说上游的杏子林里偶尔有此类小动物出入。火夕每日有大部分的时间身体皆是寒的,小律壮士担忧他会怕冷,遂去逮来兔子给他炖了吃。兔子有温暖的皮毛,火夕吃了兔肉之后便不会再怕冷了。

忽而想起上回在温泉水里面,火夕说他冷,故而抱紧了我。诚然,那个时候他也确实怕冷。父尊挥散在他身体里的寒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除去的。

不过能让小律壮士心细如尘忧思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是火夕那厮的莫大本事。

我舀了一碗肉汤,嗅了嗅,喝了两口。而后恨不能将碗都塞进嘴里,尽数喝了个干净。

小律壮士急忙问:“怎么样?味道适合他、他的口味么?”

我撇了撇嘴,道:“没试出个什么味道,再来一次。”遂我再舀了一碗兔肉汤咕噜噜再度喝了个干净。

小律壮士又急忙问:“那这一次呢,味道合适么?”

我舔了舔嘴,看着他,认真问:“我还能再说一次我没有吃出什么味道吗?”

“不可以!”小律壮士护住了那一口锅,“你再试就没有汤了!”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空空的碗,寂寞道:“哦,其实火夕一点也不喜欢兔肉。”

见小律壮士欲将一整锅兔肉都端去给火夕,我又道:“我都说了他不喜吃兔肉,这样,你留一点点给我罢。”

可惜小律壮士这回不信我了。

最终看着小律壮士端着兔肉推开一间屋门进了去,我捧着空碗无比心伤嚎道:“你不是一个好壮士,律泽寡妇我好饿!”

我一直以为律泽壮士虽生得娇小柔弱了些,但起码也跟着羲和同窗学了些文化,别的不懂不要紧,义气他肯定懂。结果却不想是个见色忘义的小寡妇。

小寡妇进屋去了许久都不见出来,想必在里面喂那只鸟儿吃肉是又羞又快活。我兀自在园子里对着空碗缅怀了一阵,又苦闷了一阵,随后放下碗欲出了园子去寻其他吃的。

后羲和君下学回来后领着我去打了鸟,当晚我们吃了一顿全鸟宴。整个过程,羲和君霸气侧漏,打鸟打得英勇,吃肉吃得豪迈,与我一般胃口比平时更增。然我纯粹是饿得慌了,而羲和君却是在学堂受了窝囊气。据说她让她的玉羡同窗帮她抄课业一事,被夫子晓得了,于是进行了一顿严厉的批判,真真颜面尽失。

第百零六章 蠢蠢作怪的青春年少啊!【第一更】

(一)

新近律泽小娘子似与火夕走得尤为亲密,两人同住一座园子,日子滋润而体贴。虺璩丣浪相比之下,火夕那厮自从有了小娘子之后就不怎么爱待见我了。

倒不是我小气,主要是火夕那厮何时变了口味竟不先说与我知道,愣是让我没个心理准备。他若要是与律泽小娘子好上了,等他伤一痊愈,说不定就改变心意将我留在这莲池谷而一心一意带着小娘子远走高飞了。

如此,我不甚忧扰,很是恹恹。

我与羲和君在寝殿里嗑着瓜子,考究上了这个问题嫦。

我新抓了一把瓜子,道:“羲和同窗,你今日看见律泽娘子了么?”

羲和君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日日往杏子林去逮兔子,硬是没见他给我们煮个一两顿兔肉来吃,委实太没良心。他被那鸟儿迷得团团转,却一点不知那鸟儿的险恶用心,又太单纯。”

我沉吟了下,道:“到时若是让火夕拐走了羲和同窗你的小娘子,岂不亏大发了?蕊”

“呔!”羲和君惆怅地叹息一声,“这还是次要的。目光要放长远,我忧心的不在这里,主要有两点。”

我吐了吐瓜子皮,问:“哪两点?”

羲和君亦吐了吐瓜子皮,道:“其一,我听说火夕小辈已经有了未婚妻,能被选为那鸟儿的未婚妻的,很不一般。律泽作为小三的身份出现,想要独占火夕小辈,定要受到许多不人道的摧残和虐待。”

这一点羲和君说得十分在理。火夕那未婚妻我见识过,相当不一般。

我再问:“其二呢?”

羲和君娓娓道来:“其二,鸟族很好面子的你知道,倘若要让鸟族的凤君知道火夕小辈在我的地方有了不该有的喜好,估计会像灭了火麒麟那样来灭了我。火麒麟怎么挂的你知道么?”

我点头,随口应道:“知道一丢丢。”

羲和君道:“那你就该知道鸟族是怎样心胸狭隘又狡诈多端的一族了。有了这第二点,第一点也便无足轻重了。毕竟爱上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得不承认,羲和君分析得太有水准了,说的那最后一句台词也很有文化。遂我赞赏地总结道:“如此看来,继续让律泽娘子与火夕同处一个屋檐下,恐不大妙。”

不知不觉,我与羲和君已经嗑完一碟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羲和君站起了身体,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而后垂着眼帘将袖摆不小心沾上的瓜子皮掸去,道:“嗯是要大不妙了。”

后我们一致商议决定,对不坚贞的小律那未来得及深种的情根来个快刀斩乱麻斩草又除根。

中午时分,我与羲和君去到小律的园子里,见小律如前两日一般毫无悬念地剐兔子入锅。面对小律一脸幸福的小模样,羲和君当即下了一个命令,让小律去羲和君的寝殿给那条没精打采的七彩暖鲤换水,所有兔肉予以没收。且从今日起,小律要搬来羲和君的园子与我们同住。

(二)

小律哭着走了。彼时火夕闻声打开了房门,见状颀长的身体倚在门框上,挽着手臂与我清清浅浅地笑。

……他这样看着我笑是个什么意思,感觉好似我怂恿羲和君来故意拆散他和小律壮士的一样!啐,我是那样的人吗!况且这厮有怒极反笑的习惯……莫不是因此对我怀恨在心罢?

幸而火夕没在门口站多久就转身进屋了,我与羲和君在小律的园子里坐了下来,代替小律将兔子剐了入锅。我们蹲在小灶前,守着兔肉慢慢成熟。

见羲和君一言不发,定是在为小律壮士的事情感到伤怀,便开解她道:“羲和同窗你莫要难过,我们好人总是为了人好而不得不干一些不怎么好的事,但时间一久就能受到理解的。”开解她的同时,我也正开解着我自己。

“流锦同窗说得甚是”,羲和君道,“你也莫要害怕,有我在,火夕小辈也不敢拿你如何。你记着要离他远一些。省得他一个怒火攻心将你烤焦了。”

见兔肉好了,我与羲和君顾不得闲话,吃起了肉来。不得不说,这个时节的兔子味道尤为新鲜,让人意犹未尽。

但我们没有辜负小律炖这兔子的初衷,艰难地给火夕留下一碗,由羲和君亲自送去给火夕吃,火夕便不得不领情尽数吃下。

然而这一顿兔肉餐着实很不能让人满足。才半下午不到,我与羲和君就十分腹饥,遂我们去了杏子林,逮兔子。

杏子林里,我与羲和君守候了良久,才总算见着一只灰毛兔子窸窸窣窣地在林子里爬过,是在寻找树上掉落下来的杏子啃。

一看羲和君就不是个中熟手没抓过兔子,她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差点没将兔子吓瘫。羲和君也因此从中感受到了莫大的乐趣,未先急着将兔子抓起来,而是在林中穿梭逗着那兔子玩。

我兀自爬上一棵杏树,坐在枝桠上,吃着新鲜摘的杏子,看着下面那绛紫色的身影,摇头叹息。

原来羲和君没有童年。

孩童时期常干的事情,她也能干得这般兴起。不过转念一想,我似乎也没有童年。我孩童时期虽抓过兔子,但皆是抓来便收拾了吃,没心思逗它玩儿。

后来吃杏子吃到酸牙,我便在树下开始闷地瓜。羲和君拎着被她玩得已经瘫掉的兔子回来了,坐在我旁边与我一起啃地瓜。

啃着啃着羲和君似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了一个相当有学术性的问题:“流锦同窗,先撇开我不说,若是那火夕小辈与律泽好上了,你喜不喜?”

我想也不想便应道:“自然是不喜的。”

“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要让火夕与律泽他二人好上了而后远走高飞将我狠心丢弃在这谷里?也不是说这谷就不好,起码羲和君她人就很好,主要是我暂时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

(三)

但我想我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恐会伤羲和君的心。面对羲和君求知的眼神,我一时半会想不出个好借口,只得咽了口地瓜,梗着脖子道:“我、我……当然是爱上他了。”

羲和君闻言很是吃惊,道:“流锦同窗你莫不是当真的罢?”

我继续梗着脖子点头。

羲和君悲怆道:“我跟你说了那火夕小辈不是个好惹的,他有了未婚妻了你更加是招惹不起。叫你不要爱上他你偏偏不信,你说他们鸟族除了毛长得好看些外还有什么是可取的?”

我想了想,老实道:“没有。”

“那你看上了他的什么?”

我道:“毛。”

羲和君对着我狠狠地长叹一声:“蠢蠢作怪的青春年少啊!”随后她与我十万分地认真道,“流锦同窗,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佛语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放下执着立地成佛,对此你千万莫要执着。鸟儿的毛它再好看也值不了几个钱,你执着就是劫执着就是错。”

我闻言却是一惊:“鸟儿的毛真不值几个钱?”

羲和君一口咬定:“不怎么值钱。”

我连忙伸手进衣襟里左右掏了掏,总算掏出三支丹金色的鸟毛来,放到羲和君面前,问,“那你帮我鉴定鉴定,这个究竟值几个钱。”想当初他在魔界牛叉闪闪地在自个尾巴上拔的这三支鸟毛送我,说得那叫一个慷慨,难不成是便宜货?!

羲和君一见那毛,神情就古怪了起来,睨着我问:“他竟送给了你这个?”

见我点头,羲和君当即就啐了一句:“鸟儿就是风***!”到底却没有说究竟值钱不值钱,倒令我更加疑惑了起来。

拎着兔子回去的时候,羲和君一路碎碎念,无非是凤族皆是些没良心忘恩负义的家伙,且狡诈自私得紧、凤族一旦翻脸,就会无情得不认人的云云,让我千万千万要小心了。还预言,有了火夕的未婚妻那只不一般的鸟儿,我的情路注定一路坎坷。

其实我也觉得我的情路是坎坷的,但却不是与火夕。我与阑休太苦命了,几次结婚几次未果,不晓得是不是我生来与他犯克。大抵我与他最终都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真真愁人得很。

几句话转过来转过去,羲和君又开始唏嘘:“情乃砒霜毒药啊,轻易尝试不得。”

我仍旧是觉得羲和君对于情的理解与我有差别,遂我问:“你没尝试过你怎么晓得那是砒霜毒药尝试不得?”

羲和君顿了顿,与我道:“我就是尝试过了才晓得那个东西沾不得。”

她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恰到好处地勾勒起我的八卦之心。我刚想要问,她却又冷不防道了一句:“都是年少时候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我也只好悻悻作罢。

有些事不愿再提起,那就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这个道理我懂。正如我的父尊,正常的时候他甚少在我面前提及我母上,那是因为他无论提多少遍我母上也还是已经死了很久了,无非是徒增伤感罢了。尽管我也知道父尊很挂念我母上。

想必羲和君年少时候尝试的情、挂念的人,也早已经灰飞烟灭了。然万八千年以后,当我劫后重生再度与羲和君相聚时,才晓得她年少的情并非灰飞烟灭,只是她挂念的那个人太遥不可及。

PS:同学们还没猜出来羲和君的爱人是哪个吗?唔羲和君这对儿是胖云下本文的主角呢,绝对牛叉闪闪的男主。。。猜错了没有肉吃噢~

第百零七章 羲和姑姑求您别再乱说话!【第二更】

(一)

我与羲和君拎着兔子又回去了律泽的园子,不为别的,而是律泽的园子里小灶小锅皆是现成的,好将就着煮肉。虺璩丣浪

可临时羲和君突然又不想吃炖了兔肉了,而是想吃烤的。遂她将火夕叫了出来,让火夕捻火烤肉。

说起来,几日不见火夕,中午时见到他也仅仅是远远儿地看他站在门口那里,随即一会儿就转身进了屋。他的面色仍旧是有些不同往日的苍白,不过比之上次在温泉水里已然算是好了许多。

火夕很给羲和君面子,没多拒绝就已经出了屋子,在园子里烤起了肉来嫦。

“滋滋滋”的火烧烤着兔肉的声音十分能勾起人的口欲,我一眼不眨地看着火夕素白的手指执着贯穿兔子的棒子,来回均匀地翻滚,青烟阵阵往上冒,却将他的手衬得愈加修长白皙。面皮隔着青烟看去,柔美非凡。

“夫子所讲的‘秀色可餐’大抵就是指眼下火夕小辈的这副模样”,一边的羲和君冷不防出声道,“然秀色可餐毕竟不是真的可餐,流锦同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务实的人,却没想到也会被这个成语所迷惑。”

我忙擦了擦嘴角,咧嘴道:“委实秀色可餐,越看越觉得饿。蕊”

火夕忽而掀起眼皮,对上我的眼睛。凤目里半掩流光风情无限,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问:“哪个秀色可餐。”

我刚想应他,羲和君便阻断了我,道:“流锦同窗,越是面对诱惑越要守得住阵脚。”

我指了指火夕手里的兔肉,嗫嚅道:“当、当然是你……烤的肉。”羲和君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似在赞我很有骨气。

其实我也晓得我自己很有骨气。管它是什么气,反正骨子里有气就叫骨气。

兔肉烤好了之后,羲和君率先宣布她的占有范围:“火夕小辈,我要两只兔腿。”于是火夕很优雅地撕下两只兔腿递给了羲和君。

羲和君初尝那肉味,边嚼就边眯起了美眸,看来是味道还不错。她心情一婉转,就让在园子外面随时候着的小婢去搬来两坛果子酒,边吃酒边吃肉。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火夕看我那不明意味的淡淡挑眉的神情,壮着胆子道:“我、我我也要两只兔腿!”

“你也要两只兔腿?”火夕眉梢淡淡一扬,轻轻佻佻似笑非笑道。

听他这语气,似在说“你是哪个就凭你也想要两只兔腿?给你一只就已然算是多余的!”诚然,羲和君完全可以要求两只兔腿,就算她要四只也无可厚非,因为这鸟儿好歹也唤羲和君一声“羲和姑姑”,而却不会唤我一声“流锦姑姑”……因而在他看来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

(二)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与这鸟儿才不过三两日不见,突然觉得我在气场上弱了他一大截。大抵是觉得他目前还有伤在身,我偏生又很喜欢关怀伤者,暂且大度地不与他一般计较也不去气他。

我弱弱地瞅了瞅他手里的兔肉,改口道:“那、那……给我一只罢。”

羲和君有了酒肉相伴,就再顾不上我了。留我一人面对这狡猾的鸟儿。

我看着火夕不紧不慢地撕下了两只兔腿放进盘子里,然后手指剥去了被烤糊的地方,而后才伸手递给了我。

我看着他稍稍沾了点油渍的手,有些发愣。

……这不应该啊,不是说嫌给我一只都显得多余么……

他能够突发善心决定给我两只兔腿,这固然很好,不过他手沾上了油渍,我觉得有些不美观。迟疑了下,我一手伸过去端住了碟子,一手捏着袖子看了他两眼去擦他的手。

然火夕却愣了愣,不等我碰上他,他就已经缩回了手,微微笑道:“我自己来。”

我莫名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这是羲和君给我的衣裳,袖子已经不是以前那只了,该是很干净的。怎么他还是嫌弃么?

这时流连在酒肉之中的羲和君突然道了一句:“流锦同窗啊,我不是没与你说过,你这袖子再干净,烤兔子的不喜你这个人,亦是会厌屋及乌不喜你的袖子的。想必是初初一见律泽小娘子的白帕就只喜欢白帕了的,放下执着立地成佛啊。”

经羲和君这似曾相识的再次一提点,我才猛然清醒了过来。对哦,我记得他是喜欢小律壮士的白帕子的,我竟险些给忘记了。而今就算我换了一只干净的袖子,他还是会嫌弃的,只因他已经喜欢了小律壮士而嫌弃我这个人。

见我沉思,火夕总算发话了,叹了一口气,与我道:“流锦,不是这样的。”

我默默地端着盘子起身,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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