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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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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我一跳。果真如此,清和大师岂不是一直隐藏在我们身边?那他为什么一直不露面?这几天的一系列怪事莫非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我们闯进安乐洞莫非也是他的刻意安排,目的是利用我们寻找那块令牌碑?
想想又不对,一来我从未接触过和尚,更别说什么清和大师了,我额头上的“土”字连我自己都不曾注意,清和大师怎么会叫覃瓶儿来找我呢?二来,我六月初六做的怪梦无疑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清和大师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控制我做他想要利用的梦吧?
——事情可能不是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些……培养你的人是什么人?”估计满鸟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群人穷凶极恶的举动,吭哧半天,才憋出“培养”二字,打破沉默。
“……我不知道。清和大师没告诉我。”
“清和大师是不是就是那个老和尚?”满鸟鸟似乎越来越好奇。
“是的。”
“他怎么……叫你来找鹰鹰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额头上有个丑陋的‘土’字?”满鸟鸟穷根究底,说得一本正经的同时,还不忘顺便“日绝”我。
“……清和大师只叫我按绿毛图指示的地方找一个额头上有‘土’字的人,他并没直接告诉我这个人叫‘满鹰鹰’,也没告诉我找到这个人后接下来怎么办……”
“那……”满鸟鸟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被寄爷不耐烦地打断,“覃姑娘,后来怎么样了?”估计他老人家嫌满鸟鸟啰里啰嗦打乱了他思维的连贯性。
“后来,后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以下,就是覃瓶儿讲的“另一个故事”——
9月9日,是丰城大学迎接新生的日子。
一大早,平时宁静的校园就开始喧闹起来。
那些恨不得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帅哥们,个个打扮得清爽儒雅无比,名义上是说看看有没有新同学需要帮忙,其实是醉翁之意不酒,纷纷挤在人堆中,眼神包含闪闪烁烁的期待,一边打量着三三两两新来的女生,一边又装得漫不经心、成熟稳重。美貌如花的学姐,虽然不像帅哥们那样表现得昭然若揭,但那眼里不时闪现的亮光,可以大致猜测她们的心思。
这种情形很正常,丰城大学每年都会发生一次。
就在校园门口喧闹得像过节一样时,突然间,纷纷扰扰的人群像被十级台风刮过一般,脑袋不约而同扭向一边,眼睛盯着从一辆校车上施施然走下来的一个少女。那少女惊艳无比,本来嘈杂的校园就像音箱突然断了电一样安静。
原本表现得成熟稳重的帅哥们霎时忘记了矜持,放弃了漫不经心的神态,嘴巴张得象苕洞,眼神毫不掩饰地粘着那少女,心里早已暗暗运筹帷幄,制定下一步可操作性计划。
这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奇怪却非常漂亮的少女!
她看上去像混血儿,可是她的穿衣戴帽,却是少数民族打扮;脸庞丰腴俊秀,皮肤白晰细嫩;身材不高却极其匀称,身体部位该气宇轩昂的,充分展示,该默默无闻的,遮遮掩掩;当然,最勾人魂魄的是那双顾盼生姿的蓝色眼睛。一个酸气冲天地帅哥居然憋出两句不明所以的蹩脚诗:“啊!天都黑了,人却亮了……”
那少女见到无数“钩子”,脸色大窘,满面绯红,低头顺目,拖起行李箱就想开溜。
几个自我感觉超好的帅哥快步迎上前,想要绅士一把。
那少女刚跨了两步,突然痛苦地惨叫一声,随后就扔了箱子,半跪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伸到后背发疯捶打,同时脸色苍白,肌肉抽搐,杏眼虚眯,神情痛苦。
帅哥们吓了一跳,稍作停等,又纷纷涌上前,围着少女七嘴八舌关切地询问。有几个帅哥伸手就想去扶那少女,却被少女挥手止住了。
帅哥们愣在当场,面面相觑。虽然这是个千古难逢的搭讪机会,说不定能为将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但这少女一身少数民族打扮,又被她拒之千里之外,见多识广的帅哥们倒也不敢造次,万一冒冒失失触及少数民族禁忌,别说能与她花前月下,恐怕想她看自己一眼都成一种奢望。
原本看热闹的师姐们也发现事情不对劲,纷纷挤挤人堆,拍拍那少女的肩膀,“小姝妹,你怎么啦?”
“要不要找医生?”
“你腰扭了?”
“喝不喝水?”
……
这原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无外乎就是一个新生进校就发病了,找几个人弄到医务室就能解决问题,奈何这少女太引人注目,当时校门口闲杂人等又很多,少女出了这种状况,竟象块吸铁石吸引了进出校门的人,人越聚越多,象个铁桶把少女围在中央。
少女视若不见,对师姐们关切的询问也充而不闻,自顾自发疯捶打着后背,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嘴唇紧咬,鼻孔中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痛苦。
众人不知所措,相顾骇然。
“阿弥陀佛,请众位施主让一让。”众人愕然回头,看见一个清矍瘦削的老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后面,脸色平静而温和。
“这老和尚从哪里来的?怎么比这个美女还吸引眼球?”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也难怪,出入大学校园虽然不乏大量特立独行的各色人等,但象眼前这位衣衫褴褛、胡子拉茬的“尊神”还是头一次见到,在衣着光鲜、青春亮丽的人群中显得尤为别具一格。
老和尚耳尖,早听见众人议论,微微一笑,“老衲是来给那姑娘治病的……”他指指人堆中央半跪着呻吟的少女说。
“治病的?”嘀咕归嘀咕,人群还是闪开一条缝隙,让老和尚走到少女身边。
“瓶儿,背又开始痛了?”
少女听见老和尚的声音,闭着眼睛,委曲地点点头。
“唉——!”老和尚长叹一声,从灰白的衣服中摸出一个玻璃瓶子,放到眼前晃了晃,晃得瓶底浅浅的透明液体哗哗直响。老和尚又叹口气,扬头对周围的人说:“哪位施主能去给老衲卖两瓶白酒吗?”
白酒?用白酒治背痛?就在此地?众人虽觉莫名其妙,不过想到马上就会大饱眼福,自不敢怠慢,早有一个热血沸腾的好男儿跑去买了两瓶白酒回来,递到老和尚手里。
“施主,对不起,这酒不行……”老和尚看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对那个买酒的帅哥歉然说道。
“这酒……?”买酒的帅哥茫然不解。
“度数太低!”
“那……要多少度的酒?”
“至少五十度,比如二锅头就行。”
“……”帅哥一呆,狐疑地看了老和尚一眼,屁颠屁颠跑去买了两瓶二锅头回来。
老和尚满意地点点头,揭开瓶盖。众人瞪大眼睛,期待着那少女春光乍泄。
老和尚将酒瓶凑到少女嘴边,低声说:“瓶儿,酒来了,快喝吧!喝了就不痛了!”
少女闻言,张开樱桃小口,就着瓶口咕嘟咕哮象喝白开水一样喝起来。帅哥们起初满眼失望,随后脸色惊疑不定——喝酒就能治背痛?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眼福够刺激够过瘾。
少女早忘了矜持,大口大口喝着二锅头,转眼间瓶子就空了。
一瓶五十多度的二锅头下肚,少女痛苦的神情似乎有所缓解。她一把抢过老和尚手中另一瓶二锅头,三下五除二揪开瓶盖,仰着头猛灌起来……
“哇——!”众人齐声喝彩,早忘了这是在治病。
“哇”声惊动了更多人,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抻着脖子望着人堆中的少女,满脸好奇和诧异。
当最后一滴白酒被少女空进口中,少女紧皱的眉毛渐渐舒展开,痛苦的表情彻底消失,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神智也仿佛大梦初醒。她羞怯地扫一眼围着的人群,避开众人目光,再次伸出粉拳到后背狠狠捶打一下,站起来拖起行李箱,挤出人群,在众人目光注视中,急匆匆跑了。
“酒仙,绝色酒仙……”有个发花痴的帅哥喃喃自语。众人纷纷点头,随声附和,这名字取得确实有水平,但那少女喝酒更有水平。
等众人回过神来想找老和尚打听那少女的具体情况,却发现老和尚早已踪迹不见……
后来,一个少数民族美女,一个能喝酒的少数民族少女,成为学校男寝室议论的焦点,“绝色酒仙”这个名字传播范围越来越广……
这个“绝色酒仙”自然就是覃瓶儿。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覃瓶儿自从被贯以“酒仙”的大名后,她在大学的日子渐渐就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了。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她在干什么,总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那个美女就是酒仙!”有胆大者见面就直呼她为“酒仙”。更有那好事者,在网上启动了“人肉搜索”工程,可闹腾来闹腾去,“人肉”的最终结果却是:名字叫覃瓶儿,性别女,没有QQ号,没有手机,没有男朋友。这更加引起了“狼”们的好奇,挖空心思打听覃瓶儿的来历,“绝色酒仙”的名字也越叫越响。
覃瓶儿有苦难言,心里后悔不已,自己干嘛要在那种场合喝那么多酒啊?可是当时的情形是背部的疼痛犹如钻到了骨髓,弄得自己迷迷糊糊,神智不清,难道是“它”跟我开玩笑,非要出我的洋相?
覃瓶儿没法,只好天天三点一线,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尽量少在公众场合出现,也不参加任何团体,甚至和班上的同学也很少交流,与同寝室的姐妹也是客客气气,不温不火,对那些大献殷勤的帅哥们更是冷若冰霜。背部万一开始疼痛了,就偷偷跑进卫生间灌几口,喝完以后还要刷几次牙,喷些香口剂。
由于覃瓶儿刻意低调,加上时间是洗掉一切的最好洗涤剂,相当多的帅哥碰了无数个南墙,弄了一老鼻子的灰,最终都没有打动覃瓶儿的芳心,所以,慢慢地,帅哥们就抱着“抱不了西瓜,捡颗芝麻也不错”的心态转移了阵地,关于“酒仙”的讨论也就慢慢少了。“酒仙”偶尔被提起,也只是用来打击好酒并且爱吹牛者的武器……
覃瓶儿心里暗喜,总算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然后,事情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成为她生活的转折点,也是她来硒都的根本原因……
第三十一章 逆时鬼镜
       覃瓶儿在大学里,天天深居简出,少言寡语,闷头读书,日子过得既平淡又充实。转眼就到大四了,没想到快毕业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个女人就是睡在她对面的同学小丽,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人却很不普通,长得如花似玉,有个男朋友,据说两人的感情已经达到“轻车熟路”的地步。
事情坏就坏在小丽男朋友身上。那小子趁来覃瓶儿她们寝室看小丽的机会,有意无意无话找话和覃瓶儿攀谈,一来二去,两人就渐渐熟悉了。那小子见此情形,再来时更加口惹悬河,覃瓶儿自己也未经人事,同时“酒仙”风波已过,就放松了警惕,和那小子相处得越来越投机。
小丽开始不以为意,看见男朋友挖空心思偷偷溜进女生楼来看她,而且来得这么勤快,心里自然欢喜不已,可后来看到男朋友和覃瓶儿聊得越来越开心,那小子看覃瓶儿的眼神越来越亮,和自己说话时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覃瓶儿也有所察觉,看似无意却是有意地慢慢疏远小丽的男朋友。可那小子早已走火入魔,岂能轻易罢手,因此对覃瓶儿更热,对小丽更冷。
小丽眼看情形将要达无法收拾的地步,又怕和男朋友闹翻导致“鸡飞蛋打”的结果,所以转而将矛头对准覃瓶儿。开始时,对覃瓶儿仅仅是冷言冷语,后来又过渡到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最后干脆撕破脸皮,气闷时甚至向覃瓶儿泼些污言秽语。覃瓶儿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气闷得不行,又不愿和小丽针锋相对,只好成天躲着小丽和她男朋友,弄得自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很委曲很无奈。
这天晚上,小丽估计在外面和她男朋友闹了矛盾,又加上喝了点酒,回到寝室后就开始发酒疯,嘴里不干不净,指鸡骂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又要开始对覃瓶儿发飙。众姐妹都劝她冷静,可是小丽已经被酒精麻昏了头,看见姐妹们劝她,以为她们偏袒覃瓶儿,更加怒不可遏,对正在看书的覃瓶儿就是一通狂骂。覃瓶儿气得忍无可忍,把书一扔,冲着小丽说了句:“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对你男朋友根本没兴趣!”
小丽一呆,没想到这个平时忍气吞声的小娘们儿竟然敢跟她对吵,说话还这么刺耳,什么叫对我男朋友没兴趣?我男朋友是你可以诋毁的吗?——爱情这玩意儿,历来是使智者变疯狂,也能使淑女成流氓!
小丽被覃瓶儿顶了一句,犹如火上浇油,对覃瓶儿更加不依不饶,后来竟发展到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对姐妹们的劝告置若罔闻。覃瓶儿见她如此不可理喻,站起来就想离开寝室躲开她。
然而,意外就在覃瓶儿一转身的那一霎那发生了!
小丽见覃瓶儿要离开,仿佛打仗时没了对手一般,心里空空落落的,加上酒精已经让她没有“理智”的概念,伸手抓住覃瓶儿的衣领猛力一拉,“嘶”的一声,将覃瓶儿的衣服拉了下来。覃瓶儿光滑细嫩的背部在明晃晃的日光灯下,暴露在小丽和其他几个姐妹面前。
覃瓶儿也是该有这一劫。本来平时她非常小心,总会贴身穿一件小背心,洗澡也是等到夜深人静,换衣服时从不敢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小心再加小心,这才守住背上的秘密。今天她却偏偏没有穿贴身小背心,只穿一件丝质睡衣,于是,灾难就这样发生了!
覃瓶儿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转身狠狠扇了呆若木鸡的小丽一耳光。小丽如大梦初醒,狂呼一声“鬼啊!”跌跌撞撞跑出寝室,其他姐妹也是尖叫一声,乱作一团,慌慌张张跑到寝室外面的过道上。
几个人在过道里惊慌失措,吵吵嚷嚷,嘶声尖叫。其它寝室的女生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小丽此时酒已被吓醒,搂住其它寝室一个姐妹呜呜咽咽大哭起来,浑身瑟瑟发抖。
女生们觉得莫名其妙,相互打听着问“怎么啦怎么啦?”转眼间,整个女生楼沸腾起来,邻近的几栋宿舍楼的窗户挤满脑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好奇地相互打听交谈着。
“覃瓶儿后背有鬼啊!”小丽边哭边撕心裂肺地说。
“轰”的一声,女生们只觉得汗毛一炸,内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抓一把,跟着惊慌失措起来,齐齐尖叫一声,你推我搡乱蹦乱蹿。
平时女生们在寝室最喜欢在卧谈时讲鬼狐妖怪的故事。那些稀奇古怪,揪人心肺的灵异故事曾经吓倒很多人,这些女生们虽然成天学的是科学知识,但对那些神鬼故事好像根本没有免疫力,而就在今天,就在眼前,覃瓶儿后背有个“鬼”,难怪女生们都没了判断能力,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出什么事了?”关键时刻,宿管大妈上楼来了,她看着惊慌失措的女生们,皱了皱眉,抓住一个正想跑下楼的女生问。
“覃瓶儿背后有个鬼啊!”那女生满脸恐惧地嚷了一声,看也不看宿管大妈,腾腾地冲下楼去了,根本没意识到小丽说的是“覃瓶儿后背有鬼”。
“鬼?”宿管大妈满面狐疑,伸手推开覃瓶儿寝室的门。
覃瓶儿坐在床上一角,缩作一团,背靠着墙壁,头搁在膝盖上,双肩一抽一抽地低声哭泣,显得十分无辜无助。宿管大妈走上前,大着胆子拍拍覃瓶儿的头,声音颤颤地问:“你没事吧?那个……没伤害你吧?”覃瓶儿头也不抬,双肩抽到更厉害。
宿管大妈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异常,又听见外面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女生在门边探头探脑,就转身对那些女生说:“哪里有鬼?阳天白日的,我看你们才是一群让人不省心的鬼呢,走,都回去睡,小丽你们几个也进来睡!”
那些女生见有宿管大妈在场,胆子大了些,不过听见她说“阳天白日”,有个女生就嘟哝了一句:“哪里是阳天白日嘛,明明是夜晚!”
宿管大妈不理,催着那些女生都回寝室睡觉。那些女生看见宿管大妈并没有被那所谓的“鬼”伤害,更没看见覃瓶儿背后的“鬼”在何处,就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宿舍。
小丽她们几个却打死也不回自己的寝室了,本想给宿管大妈说说她们看见的,又怕说不清楚,而且见宿管大妈黑着脸,只好胆颤心惊跑到别的寝室,和别的姐妹挤着睡了!
宿管大妈见此情形也没办法,转身对覃瓶儿说:“你也早点睡吧!”说完就轻轻关上灯拉上门,下楼去了!
通常说,女人的嘴,兔子的腿,那就是一个快。短短几分钟,这件事情就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男生女生寝室都像炸开了锅。小丽他们几个的手机几乎被打爆。小丽他们几个带着哭腔,语不成句地向那些打进电话的人述说着她们看见的东西。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寝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覃瓶儿的床上,平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覃瓶儿蜷缩在床角,双肩剧烈颤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覃瓶儿抬起头,双眼红肿,满面泪痕,嘴唇发白,面容憔悴。看着冷冷清清的寝室,她眼里很快又溢满泪水,那泪珠就象断线的珍珠一样,顺着清秀而苍白的脸庞滚滚而下。
良久,覃瓶儿木然地站起来,拿起一把平时裁纸用的小刀,毫不迟疑地向自己洁白的手腕划去。就在裁纸刀堪堪接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猛然一阵大风吹来,吹得本来开着的一扇窗户“咣”的一声关了。窗玻璃哗啦啦一声,碎成几块,倒在窗前的一张桌子上。覃瓶儿一哆嗦,裁纸刀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难道我想死都不行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覃瓶儿对着窗户仰天狂叫一声,声嘶力竭。周围时断时续的议论声好像被这声狂呼像剪刀剪断一样嘎然而止,一时间显得很沉寂,只有午夜清冷的月光慷慨地洒在覃瓶儿苍白的脸上。
背又开始痛了。覃瓶儿疯狂地从床底下扯出酒瓶,就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狂喝起来。醉啊醉啊醉死我吧,她在心底狂喊,但那酒就好像是白开水一般,对她的神经一点刺激作用都没有。
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慢慢睡直身子,无神的眼睛盯着床顶,泪水滚滚而下,内心充满了绝望、孤独和无助。
她想起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清和大师,不知道他此时在干什么呢?
想起清和大师,她又想起自己二十来年的辛酸历程。打她记事起,她就发现自己与其他小朋友很不一样。别的伙伴都有一个称为“爸爸”的男人和一个称为“妈妈”的女人陪在身边,唯独只有她和一个叫作“清和大师”的老和尚相依相伴;别的伙伴都住在山脚下的村庄里,成天追逐打闹,嘻嘻哈哈,唯独只有她住在半山腰的茅棚中,孤孤零零,清贫凄苦。清和大师即使偶尔带她下山一趟,也是快去快回,根本不允许她与其他人过多接触。当然,下山的机会基本上只有等清和大师的酒瓶空了,清和大师又被她缠得无法才会出现。
想起清和大师的酒瓶,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主动喝酒的情形。清和大师买回来的酒,并不是他一个人喝,也给她喝,虽然每次都是一点点,次数却很频繁。每次给她酒喝,清和大师都要说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疯话,象什么“你不喝酒你过不出日子啊?”“你今天又喝掉半斤……”等等之类,自己常常听得云里雾里,问他,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并不回答。时间一长,自己就习以为常了,给她喝就喝,对清和大师的疯话再也不去追根究底。但是那一天,清和大师下山很久没回来,自己的背居然莫名其妙剧痛起来,痛得死去活来迷迷糊糊之时,无意摸到清和大师遗忘在家的酒瓶,自己当时也没多想,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狂灌起来。奇怪的是,酒喝得越多,痛感越弱,神智越清醒,自己就大致明白了清和大师给她酒喝的原因,只是对那些疯话自己仍然想不明白。至此以后,自己不再满足清和大师给的那一点点白酒,多次趁清和大师不注意,偷偷猛灌几口,清和大师似乎有所查觉,每次却装得毫不知情……真怪!
后来,自己的背痛越来越频繁,每次都靠大量酒来缓解,也知道了背上有幅别人没有的绿毛图,也曾多次猜测,自己能喝酒是不是正是因为绿毛图的缘故呢?问清和大师,他却三缄其口,长此以往,自己后来也就懒得问了。
好在这种日子并没过多久,自己七岁那年。清和大师终于将她送到小朋友很多的地方,后来才得知那地方叫“学校”。别的小朋友都带水,而清和大师给她的书包里放的是酒瓶,并一再叮嘱她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老师,喝的时候也要偷着喝。自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想到只要喝酒背就不痛,所以很愉快就答应了。
再大一些后,自己偷偷买酒喝就成了习惯,而这个秘密竟然保留到高中毕业。
没想到,进大学第一天,这个秘密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屈辱……
覃瓶儿就这样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又开始如潮水般钻进她的耳朵。她的两眼已没有泪水,清冷的月光照着她!
模模糊糊间,小丽推门走进来,对她说:“瓶儿,有人找你!”
她很诧异,小丽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
还没等她回话,床边就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清瘦和尚。她很惊喜,这不是清和大师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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