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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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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着涎水,半眯着眼,艰难扭头想看看谁在哭泣,无奈全身的筋络像被抽走了,有心无力。
啜泣声渐渐远去,那双大手却丝毫不停,将我后背用沙子搓得火烧火燎。我刚要呻吟出声,那双大手将我像翻面饼般翻转过来,反担在石头上。脊椎剧烈疼痛中,又一堆湿沙泼在我肚子上,仍是那双大手,先将沙子铺开再用力搓动……我欲哭无泪,这不是在洗腊肉吗?
过了很久,那双手终于离开我的身体,我隐约听见一个粗狂的声音,“……安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到我跟前,低头看了看,沉吟半晌,说:“……他身上的生漆还没洗净,要不,再来一次?”
“行,再来一次。”那粗狂声音答道。话音未落,那双大手又将我横抱着,“扑通”一声扔入刺骨的冷水,拨拉着我的脑袋一压一提。我全身无力,只能做一件唯一能做到的事:大口大口喝着冷水。那人动作非常娴熟,而且算得奇准,我刚要窒息,脑袋就被他提起来,气还没喘够,脑袋又被按进水中……如此反反复复,我的肚子又越来越鼓了!
我的神智其实已经完全清醒,早已知道那双大手正是满鸟鸟那家伙的。
我想张口大呼,示意他我已经醒了,无奈我全身无力,嘴巴和鼻孔还有浓重的生漆味,肚子又胀痛无比,我竟喊不出声,只得圆睁两眼,殷切地望着满鸟鸟,心里哀求着他:我已经醒了,我已经喝够了喝好了,求求你老人家放了我吧!
满鸟鸟不知是粗心还是故意,根本不看我眼睛,仍然专心致志将我脑袋在水中一按一提,直到他摸着我的肚子胀得似乎一捅就破,他才再次将我挂在石头上,重复上一次的流程。
先前那模糊身影自然是寄爷,而那个在我身边啜泣的人当然是覃瓶儿。我满腔羞惭,因为……满鸟鸟将我挂在石头上之前,我骇然意识到自已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被满鸟鸟折腾几个来回,我的神智再次模糊。我在心中狂喊:鸟叔……鸟大爷……鸟祖宗……鸟菩萨,哪有像您家这样给人家洗澡的啰!
满鸟鸟自然听不见我的喊声。我无奈,只得闭上发酸发涩的眼睛,任他把我当块腊肉自由摆布。
满鸟鸟喘着粗气,嘴里叽里咕噜不停,“……呼……老子帮别人杀猪也没……恁个累……呼……妈那个巴子的……行了吧,安哥?”
我听见寄爷远远地答道:“差不多了,用那个将他全身上下再洗一遍!”
“那个?”我心底颤抖,“那个是什么?难道还要洗?”
“……好吧!”满鸟鸟粗声大气说道,把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泼在我肚子上。我鼻孔霎时涌进一股怪味——煤油?寄爷说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媒油?我惊骇得想弹起来,最终力不从心,无济于事。满鸟鸟边用煤油洗我的身体,边恨声咕叽,“……老子想把第一次……给别人洗澡的机会留给我未来的老婆……哪晓得……竟被你这个背时的伙计占有了……呼!”
满鸟鸟翻动我的身体,用煤油细细洗了一遍。
“……累死老子了!”满鸟鸟终于收手,伸出手指在我鼻端探一下,走向一边,“‘歹’根烟再说。”
“情况如何?”这是寄爷的声音。
“半死不活,不晓得有不有效!”满鸟鸟答道。
我仍趴在石头上,寒冷、怪味、羞惭、酥软、忿恨、激动一起袭来,使我眼泪与涎水齐飞,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出。
“……安哥,你看,我们现在才对他完成毛坯工程,外面搓干净了,里面啷格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看……?”
“依我说,死马当活马医,干脆……煤油毒性不强吧?”
听到这里,我隐隐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满鸟鸟的意思是……?
“你是说……给他灌煤油?”寄爷显然被满鸟鸟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依我看,可以试试这个办法。你晓得,煤油是洗生漆的最好东西,从他身体外面来看,效果很好,而且煤油味对胃刺激很大,说不定能使他把肚子中的生漆尽量吐干净——狗子吃了有毒的东西,不是给它灌肥皂水吗?现在没肥皂,只能用煤油试试……”满鸟鸟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魂飞魄散,心里暗自叫苦。
我现在最希望听到寄爷或覃瓶儿说“不行”,谁知覃瓶儿根本没声,寄爷却坚定地把我希望听到的两个字中的“不”字砍掉了,末了还说:“……好在他现在还没醒,正是给他灌煤油的大好机会。”
我听见满鸟鸟踢踏踢踏走过来的声音,连死的心都有了。喝生漆,喝煤油,寻常人哪有这样的口福?
我本能地闭紧嘴巴,努力睁大两眼。满鸟鸟举着竹灯走到我身边,把我翻转过来,我眼皮连眨直眨,希望他能看见我已经清醒,不要给我灌煤油。哪晓得满鸟鸟看都不看我的眼睛,“啵”的一声拔掉竹灯灯芯,用力一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嘴,然后将竹筒插进我嘴中象翘杠一翘,煤油便咕嘟咕嘟灌进我喉咙。
我想闭嘴,奈何粗大的竹筒撑着上腭和下巴,哪能如意?煤油毫无阻碍灌进我脆弱的心,脆弱的肺,脆弱的肚子脆弱的胃。
灌了大半筒煤油,满鸟鸟才扯出竹筒。我象堆稀泥瘫在地,开始狂吐。生漆味本就够我喝一壶了,现在又加上难闻的煤油,各种怪味疯狂蹂躏着我的神经……直到感觉肠子都差点吐出来时,才听见满鸟鸟惊喜地叫道:“嘿!有效果。执行下一步!”
还有下一步?这简直这是死刑的宣判!
满鸟鸟将我抱在怀里,抹掉我嘴角的涎水,将一根塑料管子伸进我口中。这次不再是呛人的怪味,而是一股熟悉的清香——那正是苞谷酒的味道。
总算闻到让神经舒服的味道了,我早已不管会不会喝醉,大口大口喝着苞谷酒,企图让酒的清香冲抵混和煤油生漆的怪味。转眼间,我全身变成一块热碳,脑海天旋地转。我低哼一声,意识潮水般流走……
再一次醒来,还是因为冰冷刺骨的感觉。
意识恢复,我发现仍然被满鸟鸟强按在水里灌水,我的肚子已经被冷水撑得胀如皮鼓。一阵阵刺骨剜肉的寒意传遍四肢百胲,彻底唤醒我的意识,“噗”的一声,我将一口冷水喷向全神贯注的满鸟鸟。满鸟鸟吓了一跳,看见我圆睁着眼睛狠狠瞪着他,“噫?你醒了?——安哥安哥,这洗胃的方法确实有效……”
我虽然清醒,却不能从水里爬起来,一是因为全身乏力,肚子又胀得难受,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仍然全身赤裸,覃瓶儿又在旁边,实在有碍观瞻。我嘴张了张,无法出声,用眼神示意满鸟鸟拉我起来。
满鸟鸟这次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把我托起来,顺势一抛,将我扛在他肩上,然后两肩上下抖动,抖得我的骨头差点散架。肚子里的水榨得从我嘴巴鼻孔以及另一个出口飙射而出。
随着肚中的水越来越少,我象一个跑气的轮胎软软搭在满鸟鸟肩上。
满鸟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将我抱进怀里,低头在我嘴边闻了一下,“嗯……不像粪坑了!”随即拿起旁边的衣裤给我穿上,累得他满头大汗。我吞了口涎水,果然感觉喉咙的臭味淡了许多,心里暗自庆幸不已。
我无力说话,眼睛却没闲着。我注意到天色昏昏浊浊,有微弱的火光映在满鸟鸟脸上,却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我身上的衣裤干干净净,很暖和,一种久违的惬意传遍全身。
覃瓶儿见我衣裤穿好,走过来帮忙,帮满鸟鸟把我抬到一堆篝火旁。
篝火暖暖烤着我,四肢百胲的神经渐渐苏醒。喉咙因为反反复复呕吐变得肿痛不已,胃部已没有先前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只是觉得饿得厉害。这也难怪,我被满鸟鸟分别用冷水、煤油、白酒反复洗胃,胃里早已榨空,岂有不饿之理。
我斜靠在覃瓶儿怀里,瞥见她爱怜地盯着我。火光照得她脸蛋红红的,眼眶里挂着亮闪闪的泪珠。花儿在我脸上舔了几下,紧紧偎在我身边。寄爷和满鸟鸟坐在火堆旁抽烟,满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我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我轻咳一声,刚弱弱地叫了声“寄爷”,寄爷就挥手打断我,“你身子弱,少说话,我晓得你要问么子,我说你听就行了……”
原来,那生漆潭下有无数大小不一的溶洞,只是被落入潭中的枯枝腐叶堵住了。从漆树上流下的生漆经过长年累月汇聚,最终形成生漆潭。因为天晴落雨的关系,生漆不断结痂不断稀释,所以才形成表面是漆痂,下面是生漆、枯枝腐叶混杂的生漆潭,就跟水面结冰的原理一样。
我当时在生漆潭中挣扎,引起生漆流动,冲垮堵住溶洞口的枯枝腐叶,引起生漆潭渗漏。随着渗露速度加快,我被卷入生漆潭,生漆流将我带进其中一个溶洞,最后被冲到现在这个地方。
寄爷他们见生漆潭已经干涸,虽然料定我必死无疑,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回去不好向我父母交待,所以一致决定下潭寻找。但是,潭底有千百个大小不一的溶洞,如何得知我的具体位置?幸好花儿已被寄爷从阴阳树上弄了下来,它的嗅觉极为灵敏,对我的气味又特别熟悉,所以寄爷决定让花儿引路。三人攀着阴阳树根,千辛万苦下到潭底,身上早已被残留的生漆糊得东一块西一砣。好在他们下树之前,利用阴阳枝桠勉强挡住身体,问题倒不是很大。
虽然花儿嗅觉灵敏,奈何我留下的气味与生漆味及各种腐臭气味相比,实在是太纤细了,寄爷他们只好打着手电,握着竹灯,跟着花儿在千沟百壑中乱闯乱穿。也许是我命不该绝,三个人快累瘫的时候,花儿终于有所发现,寄爷他们自然大喜过望,跌跌撞撞紧随花儿,发现了象个木乃依的我。
他们找到我时,我全身的生漆已经结成黑色漆痂,嘴巴张得老大,口腔里满是果冻状的生漆,除了鼻孔在微微吸气,我与一个死人不相上下。
寄爷见我身上的生漆很快就会干成硬壳,急忙吩咐满鸟鸟将我抱入旁边一条阴河中,先将漆痂泡软,再用河边的细沙当沙布擦拭我的全身,这道工序完成后,再用专克生漆的煤油清洗。
因为生漆是非常强的粘合剂,而我肚中喝进大量生漆,所以满鸟鸟将我按进阴河,“死马当活马医”,等我肚子灌进大量河水,再将我肚子顶在石头上,强迫腹中的生漆挤出来。
整个流程重复进行了四次——其实是三次——我才稍稍恢复知觉。
满鸟鸟手忙脚乱折腾时,寄爷和覃瓶儿也没闲着,用煤油清洗粘在自己皮肤上的生漆。各自收拾干净后,寄爷到角落捡些早先落在洞中的枯枝生了一堆火,覃瓶儿拿着我脱下的衣裤去阴河中洗了,在火上烤干。满鸟鸟在为我“洗澡”的同时,也抽空把自己打扫利索。花儿最幸运,因为身上毛发众多,受到生漆的“眷顾”少了许多。
至于后来给我灌煤油,灌白酒,灌冷水进行洗胃,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而是寄爷和满鸟鸟根据常识,想当然得出的一个办法,没想到这个办法居然取得奇效,也算是为人类医学研究提供了一个参考。
“哼!你个小崽儿也是年少轻狂,虽然瓶儿背上的绿毛图莫名其妙消失,我们也很高兴,但你看我和安哥,多老成持重!哪像你,飞飞叉叉,结果……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后果……”满鸟鸟边抽烟边痞笑着叽叽咕咕“煮”他的“稀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寄爷最后如此说道。
三十四章 阴河。硝洞
       我听见满鸟鸟的话,本想反驳,无奈有心无力,暗自庆幸自己命大的同时,内心其实很惭愧:眼看出口近在咫尺,却因为我生性怕蛇这个“软肋”,拖累得寄爷他们再次沦落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在寄爷讲述过程中,覃瓶儿将几个苞谷粑掰成小块,小心喂进我嘴里。胃得到“安慰”,我周身的力量很快恢复,精神状态与先前相比,有天壤之别的好转。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是块不大的沙滩,沙滩上矗立着几块或大或小,或尖或钝的石头,一条阴河夹在两扇潮湿的石壁间,河中怪石嶙峋,河水不深,火光照耀下,水面飘着氤氲的雾气。头顶及更远的地方则受光照所限,看不清情形。
“你现在问题不大了吧?”寄爷见我精神恢复,对我说,“我们赶快想办法出去再说。”
我点点头,示意问题不大。我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个地方不能久呆。老班子说得没错,安乐洞中确实诡异凶险。我们现在与其说在探险,倒不如说是在奔命。
看四周的情形,唯一能找到出口的希望,也许就是那条阴河了。按“人往上走,水往下流”的原理,只要我们坚持逆流而上,肯定会离地表越来越近,找出口也才更有希望。
“走吧!我们顺流而上。”寄爷和满鸟鸟灭了火,收拾停当,架着我的胳膊,走进阴河。覃瓶儿扶着我的后背,招呼花儿跟上。我吃了几个苞谷粑,胃虽然不再难受,但喉咙嘶哑,手脚打颤,无法独立行走,只得任由寄爷和满鸟鸟架着,向阴河上游摸去。
河水冰冷刺骨,这我早已领教,我担心覃瓶儿吃不消,不时扭头看看她,覃瓶儿用眼神告诉我,“放心吧,我能行!”花儿本性难改,早跑前面去了,扑通扑通弄得河水四溅。
阴河落差较大,河中又乱石穿空,我们尽量加快速度的同时,走得极为小心谨慎——如果不小心撞在乱石上,虽无大碍,皮开肉绽肯定不可避免。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觉不对劲。
寄爷和满鸟鸟架着我向阴河的上游走,速度竟然越来越快,覃瓶儿在后面只差贴在我后背上,我甚至能感觉那两团温软及覃瓶儿呼出的热气。
我很诧异,满鸟鸟一身牛力,走路快倒也罢了,寄爷这大把年纪,竟和满鸟鸟一样腿脚利索,走得虎虎生风。难道后面有什么危险迫近,让他们三个有所察觉,因此才急于奔命?
扭头一看,除了竹灯拉下的点点火星,没看见任何异样,耳朵也没听见任何异响。我看看寄爷和满鸟鸟,发现他们满脸诧异,神情紧张。按常理,寄爷和满鸟鸟这两条土家汉子,力气再大,架着百十来斤的一个人爬坡,肯定会喘气如雷,大汗淋漓,奇怪的是他们不但未出汗,连喘气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四人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向前小跑起来。耳旁风声越来越响,竹灯几次差点熄灭。
再跑几步,“噗”的一声,竹灯终于被猛烈的冷风吹灭。
四人像冲下坡一样,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收势不住,满鸟鸟摸黑往前一蹬,刹住身子的同时,牢牢拖住我的手。覃瓶儿猛地撞上我的后背,寄爷却因惯性飞了出去,“哎哟”“哗啦”几声,不知滚哪里去了。
形势大乱。我心里一急,大喝一声:“拿出手电!”吼声未落,满鸟鸟早把手电打开了,往前方一照,我们看见诡绝天下的一幕——寄爷居然在阴河中向上翻滚,柴背篓早已不在寄爷背上,在河中骨碌碌向上滚动,背篓里散落出来的金刚杂货和一个大塑料包也在向上滚动。
我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竟然忘记去拉寄爷。寄爷滚了一段,慌乱中抓住一块石头边缘,扑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柴背篓和撒出来的东西,却在河水中东撞一下西弹一下滚到上游去了。
我从满鸟鸟手中抢过手电,往水中一照,惊奇地发现,河水竟在往上流!
难道我们产生了幻视,看错了河水的上下游?我揉揉眼睛,手电光往后一照,没错,我们走过的地方绝对比我们当前位置低!也就是说,河水千真万确在往上流!
满鸟鸟早在我用电手照向河面时,就已经开始大呼小叫,“格老子的,撞他妈的……了,水居然能往上流?”覃瓶儿听见满鸟鸟的呼声,回想起在阴河中行走的情形,在我背后惊呼一声。
寄爷在上面嘟嘟囔囔,牢牢抓住石头不敢松手。我担心他支撑不住滚向上坡,示意满鸟鸟和覃瓶儿,小心挪到寄爷身边,双腿向上顶住一块石头,稳住身形,一把将寄爷拉站起来。
寄爷站稳身子,连声叫苦,“背万年时哟,本来想往上走接近地面,哪晓得却越钻越深了!”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觉得自己眼花看错了上下游的方向。我急忙提醒他,“您家莫急,这水虽然在向上流,我们其实也是在往上走。”
寄爷听见,神情一呆,“真的?”“真的!”满鸟鸟和覃瓶儿神情凝重,随声附和。
寄爷接过手电,将脸凑近水面,看看河水流向,又立起身来前后瞄了瞄,“啷格有这么古怪的地方哟,老子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怪事!”
“寄爷,这您家就不晓得了,这种水往上流的情形,世界各地并不少见……”我将从网上了解到的“上坡容易下坡难”的地方跟寄爷说了一遍,“……大自然造就的神奇,连专家们也说不出子丑寄寅卯啊!”
寄爷听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终于晓得‘一碗水’中的水为么子舀不干了!”
“一碗水?”覃瓶儿很纳闷,“什么‘一碗水’?”
“‘一碗水’是天脚山斜对面那座叫‘喳口岩’山顶上的一个碗大的岩凼,是很多年前人工在岩板上凿出来的,里面的水清甜甘洌,长年不干,不管是牛饮还是马喝,水凼中的水始终是满的。以前有很多专家来考察研究过,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没想到,这个谜居然被我们解开了——这阴河水既然能往上流,‘一碗水’中的水自然不会干……没想到大山环绕的硒都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地方。”满鸟鸟嘴快,向覃瓶儿解释了“一碗水”的来历。
听满鸟鸟提起“喳口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我们进安乐洞之后,七冲八闯,早已迷失方向,难道我们现在已不在天脚山底,而是跑到“喳口岩”下面了?
果真如此,侠马口村下面肯定是溶洞纵横,怪不得天坑、岩隙密布。
寄爷也想到这个问题,声音充满惊喜,“这下好了,继续向上,说不定真能走到‘一碗水’附近呢,我记得那里有个山洞,肯定就是出口。”
有了方向,四人信心大增,一边谈论着“水往上流”的神奇景观,一边向前蹬着腿朝阴河“下”游走去。
阴河七弯八拐,水始终往上流。我们借着手电光和竹灯光走了不知多远,寄爷忽然惊喜地叫道:“哈哈!那不是我的背篓吗?”果然,寄爷的柴背篓被河水抵在一面石壁,上下晃动。我们走近一看,发现那阴河拐了个180度的急弯,爬完上坡,再经过一个坳口,不再往上流,而是向下流到一个黑沉沉的天坑中去了。
阴河拐弯处留下一块堆满黑色卵石的浅滩。我们走上浅滩,发现地势平稳,并无上坡下坎的感觉,才明白已经走出那段“水往上流”的怪坡。花儿站在浅滩上,冲着寄爷的背篓汪汪狂叫。寄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哈着气,再次下到阴河中,捞起柴背篓,弓身到河中一阵乱摸,惊喜交加,“哈哈,老子的东西果然被冲到这里了!”——这老家伙真是……
直到此时,我除了知道他带了一块新鲜猪肉、一把斧头、一些苞谷粑以及一壶酒之外,根本不晓得他的背篓里还有什么其它东西。对他那副欣喜若狂的神情,我很不以为然。
满鸟鸟对那怪坡很感兴趣,趁稍松口气的间歇,退回怪坡回走一段,返身回来说:“格老子的,安乐洞虽然凶险,倒没想到有恁个神奇的地方。——要是开发出来就好了!”心里的鬼板眼昭然若揭。
寄爷捡回自己的东西,走到阴河转折处探头探脑看了一回,回来对我们说:“那个天坑象刀砍斧剁一般,滑不溜秋,根本不可能下去,看来我们又走上绝路了。”
此时,我的力气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倒也能够正常站立了。我拿着手电,打量周围的环境,不经意发现靠近浅滩的岩壁上,似乎有一个簸箕大小的岩孔。岩壁虽然陡峭,却有很多凸出来的石头,看情形,可以借助它们顺利爬进那个岩孔,只是不晓得里面有没有出路。
“鸟鸟,你上去看看。”我指着那个岩孔说。
满鸟鸟答应一声,接过手电,攀着岩壁上的石头,噌噌几下,敏捷地爬进那个岩孔,手电乱晃几下之后,他转身扔下棕绳,兴奋地喊道:“上来上来,妈那个巴子,里面好宽哟!”
我听了大喜,急忙将花儿背在背上,招呼寄爷和覃瓶儿拉着棕绳,爬进岩孔,打眼一望——我的老伯伯!里面岂止是宽,简直就是一望无垠的沙漠!
我兴奋地跳进洞中,抓起地上的沙子一看,发现那根本不是石沙,而是干燥的黄褐色泥土。寄爷放下背篓,抢过竹灯,迅速向前奔去。花儿汪汪叫着,跟在寄爷的后边。我正暗自纳闷,就听见寄爷在前方大声叫道:“硝洞!硝洞!!这是硝洞!!!”叫声在巨大的洞厅中显得空旷而悠远。
硝洞?我们进了硝洞?这才真是百分之百的通黄鳝来水蛇——算路不跟算路来。我们想进硝洞时,因为天梯断裂不得而入,我们想从阴阳树那里出去,却阴差阳错来到留有土家人足迹的硝洞……莫非,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我们加快脚步,跑到寄爷身边,目之所及,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憾住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用黄色泥土夯成的巨大圆柱,根据目测的结果,那泥柱的直径至少在十米以上,高约三到四米。泥柱周围,环绕着几堆较为规则的夯土堆,依稀能看见夯土堆上凿有供人上下的几步梯子。夯土堆最高处离泥柱顶还差两尺左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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