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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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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泥柱顶还差两尺左右。也许因为年代久远,泥柱与周围的夯土堆相当多的地方已经垮塌,黄褐色泥块东一堆西一堆散落在附近。因为洞中空旷,竹灯的光照有限,我们看见的也只是泥柱和夯土梯的大致轮廓。
“寄爷,这泥柱用来干什么的?”
“么子泥柱哟,它是个泥桶,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硝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桶里肯定还有硝土。走,我们到夯土堆上面去看看。”寄爷声音显得很激动,高举着竹灯,当先走上其中一个夯土堆。我们三人紧随其后,踩着残缺的泥梯,爬到寄爷身边。
借着飘飘忽忽的竹灯光,果然看见泥柱是中空的,成圆桶形,中间残留着一大堆翻七倒八的干硬的灰白色泥土。
“是硝池没错。”寄爷说着,看见硝池外壁边缘胡乱插着几根手臂粗细象碳头一样的东西,尝试着用竹灯一点,那东西竟然呼啦啦燃烧起来。从隐隐飘进鼻端的气味分析,我发现那些东西竟然是用油枞做的火把。这个东西在没有电灯的年代,除煤油灯之外,是当地人最主要的照明或引火材料。
寄爷将其它几根油枞火把一一点燃,空间能见度大增。我们又发现离硝池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只能见到轮廓的七眼土灶,大量铁锅碎片散落在土灶上及灶前的泥土中。
“老班子说得没错,”寄爷不等我们询问,自顾自讲起来,“这硝池和土灶确实是熬硝的器具。地上的黄沙其实是硝土,盐碱浓度很高。先人们将硝土倒进硝池,再将水倒进去,经过充分搅拌,然后过滤,最终流出来的黄褐色液体就是硝水——你们看,硝池底部是不是有根水管样的东西?那就是用来接硝水的——接着就进入最辛苦最耗时的熬硝过程了。将硝水倒进土灶上的铁锅,在土灶第一个灶眼中,用稻草或苞谷杆作燃料,开始熬硝……有一个很形象的对子是用来形容熬硝人的,叫‘屁股朝天嘴啃地,挑水搅锅和稀泥。’”
“安哥,为么子用稻草或苞谷杆做燃料,油枞不是更耐烧吗?还有,为什么不烧其它六个灶眼而只烧第一个,这不是浪费资源吗?”满鸟鸟打断寄爷。
“因为稻草和苞谷杆燃烧后烟雾中含碱,可以中和熬硝产生的酸性气体,对人的身体有好处。”我依稀记得在化学课上有这么一说,遂对满鸟鸟解释道。
“鹰鹰说得对。至于为么子只烧第一眼灶,其实灶眼之间是相通的,温度能在灶眼间传递,反正硝水依次从第七锅移到第一锅,逐步煎熬。灶孔中烧的是不耐烧的稻草或苞谷杆,如果七个锅都烧,浪费人力不说,更浪费燃料。”
“熬到第一锅就成土硝了吗?”覃瓶儿哪听过这此,显得特别好奇。
寄爷答道:“不是。在龙桥哪里我不是说过吗?熬硝的目的,有的是为熬糖,有的是为得到盐,这要分硝土本身是甜的还是辣的。当锅中的硝水熬到只剩下百分之四十左右时,锅底就会形成盐晶或糖晶,而剩下的溶液舀出来,放在角落慢慢深沉,最后形成块状的土硝。我祖父那一辈把土硝卖给国家做弹药原料,更早的人恐怕就是直接用来制成火药……”
“寄爷,这个硝池和下面的七眼灶保存还算完好,还有那些破锅,按道理,最后一批熬硝人距现在不过几十年吧?您家不是说很久以前就有人熬硝吗?”
“我们四处看看,说不定还有其它硝池。”
我们取下几根油枞火把,到硝洞中四处查看。所到之处,又见到十几处垮塌得更厉害的硝池和土灶,有的只剩一个土堆。从那些土里时不时踢出来的物品看,硝洞中确实很多年前就有人在这里熬硝,满鸟鸟甚至捡到半截生满铜锈的棍子,早已经脆弱得象干柴,轻轻一掰,就碎成铜渣。
“鹰鹰,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捡到宝贝?哪怕是我们的祖祖祖祖……父用过的尿壶也好嘛!”满鸟鸟的话提醒了我,低头在泥土中搜刨——上山打猎,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寄爷,前面是不是一幢房子?”覃瓶儿忽然叫道。顺着她的手指一看,果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幢由青石砌起来的低矮房子。我们急忙跑过去,发现那粗糙的石头房子根本没有窗户,仅有一个低矮而狭窄的门。
钻进石房,发现里面非常凌乱,地上散落着木屑、瓷片、铁片等杂物;房子中间有一个不成形的火炕,火坑中倒着一个用于架锅架鼎罐的“三脚”,几根烧过的碳头被“三脚”压在下面;房间角落有一个低矮的灶台,灶台周围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具的碎片,蒙着厚厚一层灰。
不用寄爷解释,我已经明白这幢石头房子肯定是最后一批熬硝人的栖身之所。
第三十五章 画蛋取吓
       满鸟鸟惦记着老祖宗的“尿壶”,瞟见房间角落堆着一堆东西,快步走上前,用砍刀一阵乱砍,一块黑色油布便露了出来。满鸟鸟大喜,继续用力猛刨一阵,捧起一抔粉沫状的东西,“哈哈!发财哒发财哒!!”
金沙?我脑子“搭铁”了,心想这趟安乐洞之行虽然九死一生,终究好人有好报,老祖宗留下这么大一堆金沙……嘿嘿嘿,发财了发财了!
我兴冲冲扑过去一看,嗯?这金沙……怎么是黑色的?放在鼻端一闻,顿时气馁得不行——妈那个巴子,这不是火药么?
我狠瞪满鸟鸟一眼,暗骂他利欲熏心。满鸟鸟嘿嘿一笑,“‘一杆枪,三斤药,十年牢灾跑不脱’,恁个多火药,值几个十年呐,不是宝贝是么子?”
寄爷听说有火药,啧啧称奇,“怪不得我见到散落在地的器具好像不仅仅是用于熬硝哩,原来老祖宗们居然还制成了火药——鸟鸟,你稳当点,千万莫乱抽烟。”满鸟鸟答应着,从火药堆扯出油布,包了老大一包火药放进口袋,“虽然没多大用处,做几个爆竹玩玩也不错。”
我懒得理满鸟鸟,从他荷包里抠出一包烟,一屁股塌在灶台上,抽出一支点燃,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寄爷他们也各自找一块土台坐了,七嘴八舌交流着在硝洞中看见的情景。花儿在房间里东嗅嗅西闻闻,逍遥自在。
我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又经过这番奔波,早累得皮裂嘴歪,此时坐在灶台上休息,才想起看看时间,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早已关机,估计是在生漆潭中进水了,成了一砣废铁。手机上还粘有生漆,我此时鼻子特别敏感,闻到生漆味,哇哇干呕两声,想挥手扔掉手机又有点舍不得,只好小心放入手机皮套。
想起生漆潭,我就不寒而栗。在阴阳树上,侥幸得知覃瓶儿背上的绿毛图已经消失,我心里自然兴奋莫名,根本不把梦中的令牌碑放在心上,因此才会兴冲冲地爬到阴阳树顶探路,哪晓得居然碰到我最怕的蛇,如果换成别的毒虫猛兽,甚至传说中的“半傀”,我也不至于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导致栽进生漆潭,受到后来非人的折磨,并阴差阳错闯入硝洞。
我很懊恼,就因为那条蛇,我把逃出生天的机会弄丢了。要是没那条蛇,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莫非真应了满鸟鸟那句“称肉搭猪茎”的名言,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或者,真如文书老汉说的那样,这是我的宿命?
此时,我又想起了那块我认为根本不存在的令牌碑和清和大师在覃瓶儿梦中说的那四句偈语。
我实在不愿把安乐洞之行与六月初六那个怪梦联系起来,更不愿意相信清和大师的“故人”之说,对文书老汉的“宿命论”也不敢苟同。而一趟走下来,我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完全切断三者之间的联系。梦中的爷爷、白虎、巨蟒等等蛛丝马迹,在安乐洞中都似乎得到现实印证,间接证实我们安乐洞之行确实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而且,安乐洞中的诸多诡异,似乎在一步一步引导我们去完成这件任务。更诡绝的是,覃瓶儿口中的清和大师似乎是这件任务的发起者,正是他在“梦”中的指点,我们才走上这趟旅程。
种种迹象表明,令牌碑和“故人”之说也许有更深层次的联系,令牌碑也许是解开“偈语”之谜的关键。但是,去哪里找这样一块令牌碑呢?
从寄爷口中得知,硝洞是土家先辈在安乐洞中走得最远的地方,既然能进来,也肯定能出去。根据我们掌握的现有情况,要出去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到阴阳树那里,再从那里爬出去——这条路我是万万不愿再走的,鼻子闻不得生漆味不说,单是那错综复杂的溶洞,就让我不寒而栗。第二条就是娃娃鱼那里的天梯。
“寄爷,您家不是说硝洞旁边还有一个用于装粮食的洞吗?在哪里?”想起天梯,我扭头问寄爷。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一条出路。
“你不说我倒忘记哒……现在几点了?我们去找找周围有没有出口!”寄爷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和满鸟鸟摇摇头,示意手机坏了,又没戴手表,根本不知现在的具体时间。寄爷苦笑一下,“在这黑黢麻拱的地方,晓不晓得时间无所谓。走吧!”收拾好背篓,当先走出房间。
“瓶儿,咱们走吧!”我伸手去扶覃瓶儿。
“……”
“瓶儿,你怎么啦?”我忽然惊觉覃瓶儿神色不对。她对我伸出的手视若未见,眼神空洞地痴痴望着我,脸色蜡黄,鼻息粗浊,双唇紧闭,浑身轻轻颤抖。我吓得心脏猛跳,刚才只顾抽烟歇气,听满鸟鸟和寄爷有一搭没一搭“日白”,竟忽略了坐在旁边的覃瓶儿。此时回想起来,覃瓶儿自从进了房子后,就一直没出声,我当时以为她因疲惫才不爱说话,也就没过多留意,直到伸手牵她才突然发现异样。
“寄爷快来!”我急得冷汗直冒,抓住覃瓶儿的双臂,试图将她拉站起来。覃瓶儿却柔弱无骨,软若稀泥,直往地上梭。
寄爷听见喊声,急忙折进房间,瞧见覃瓶儿的脸色,神情一凝,举着油枞火把在房间乱照一通,未发现任何异样。寄爷把火把递给跟进来的满鸟鸟,仔细凝视一下覃瓶儿的脸,轻轻吁口气,说:“问题不大。她好像被么子东西吓着了!”
“吓着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房间并不大,火把照耀之下,所有东西一目了然,并没有见到任何毒虫猛兽,覃瓶儿是被什么东西吓着的,莫非……?
满鸟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拿着火把的手颤抖起来,慢慢贴近我身边,伸出左手,习惯性勒上我的脖子。
寄爷低头想了一下,沉声说:“我看看能不能为她‘取吓’……要给她取吓,必须先要晓得是么子东西吓着了她。”
“取吓?怎么取?”我急忙问道。
寄爷伸手到背篓里摸索一阵,取出一颗奇怪的蛋来。“鹰鹰去阴阳树探路时,我意外在那鸟窝中发现一颗蛋,想想饿的时候也许可以解燃眉之急,所以我就把它放在背篓里了。看情形,应该是那猴头鹰留下的。”寄爷见我和满鸟鸟疑惑,解释说。
“鹰鹰,哪块红布呢?赶紧捆在覃姑娘的右手腕上……鸟鸟,你到硝池那里再找几根油枞火把,赶紧烧一堆火,我急等着用。”寄爷不等我们再问,沉声吩咐我和满鸟鸟。
满鸟鸟迟疑一下,从我手中抢过红布,“鹰鹰,我心里有点……发毛,你去找火把行不?”
我又气又急,顾不得“日绝”他,接过火把,旋风般跑到硝池和七眼土灶那里,搜集了几根油枞火把,抱回来放在房间的火坑里,拢成一个柴堆,将竹灯中的煤油倒一些在柴堆上,又去角落捧两把火药撒在上面,把火堆点燃。
忙完一切,我看见寄爷神情庄严肃穆,将那枚鹰蛋捏在左手拇指和食指间,从火坑里捡起一块蜡笔大小的木炭,开始从鹰蛋稍尖一头顺着鹰蛋画符。符画完之后,寄爷双手合什,将鹰蛋捧在手心,缓缓放到嘴边哈口气,嘴皮翕动,似乎在默念什么。
“把蛋放在火灰中,烧熟再说。”寄爷又重复哈气默念两次后,才把鹰蛋递给我。
看到这里,我终于想起寄爷为覃瓶儿“取吓”的方法。我对这个方法并不陌生,小时候见过多次。早年间,我们当地一些娃娃儿受到惊吓之,出现与覃瓶儿类似的症状,就是采用“画蛋取吓”的方法来治好的。
当然,并不是人人都会画蛋。想学画蛋的人必须严格按照规矩拜师,才能掌握“画蛋取吓”的方法。哈那三个口气时默念的内容并不是什么神秘咒语,而是念的从师父开始向上三代祖师的名讳,目的是求他们保佑法事成功。
据说,将画过符的鸡蛋在火灰中烧熟后,剥开鸡蛋,会在蛋黄上看见清晰的图形,从而得知是什么东西惊吓了当事人。当事人要恢复正常,只需要将蛋黄吃了就会成功“取吓”。
不过,据我的了解,“画蛋取吓”的方法只适用于小孩,而且采用的蛋是都是鸡蛋,寄爷用一颗鹰蛋为覃瓶儿“取吓”,是不是又在病急乱投医,摸石头过河?
当我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后,寄爷说:“你的记性不错。这确实是‘画蛋取吓’的方法。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这个方法只适用于小孩,但覃姑娘是女性,而且……”寄爷老脸有些泛红,瞄了瞄神智迷糊的覃瓶儿,狠狠心继续说道:“据我观赛,覃姑娘还是个……纯洁的女儿身,其体质从来质上来说,与两三岁的细娃儿差不多……至于鹰蛋行不行,试过后才晓得。”
嗯?这老家伙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啷格观察?”满鸟鸟兴冲冲问道。虽然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却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满鸟鸟不同,他的脸皮有城墙转角厚,听寄爷说能“观察”,早来了兴致。
“从……爬一边去。问这些无聊淡扯的东西搞么子?”寄爷打一下满鸟鸟的头,笑着骂道。
一股香气起来,鹰蛋已经烧熟。寄爷小心从灰堆里刨出破了一条缝的鹰蛋,东张西望找着一个破鼎罐,将鹰蛋放入其中,取出酒壶向鼎罐倒了些酒。等到鹰蛋冷却,寄爷从鼎罐中把它取出来,小心翼翼剥开蛋壳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我见寄爷脸色骤变,内心开始打鼓,再凝目一瞧,顿时大惊失色——蛋清赤体通红。
寄爷扫了一眼我和满鸟鸟,摒住呼吸轻轻捏开蛋清,取出灰白的蛋黄,凑到火把下细看,随即惊声叫道:“三脚?”
“三脚?”我和满鸟鸟大惑不解。
蛋黄上显现出一个清晰的图形:一个椭圆上生着三个耳子,下而长着三支长脚——确实是三脚。蛋黄表面并不光滑,毛毛叉叉,象一个板栗球。
吓着覃瓶儿的东西居然是火坑中的“三脚”?
我把目光投向火坑,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生满铁锈、毫不起眼的“三脚”。这个东西在我爷爷那一辈时,几乎是家家必备的生活用品,常年放在火坑中,用于架锅子或鼎罐之类的东西。就是现在,也能在一些农家乐饭庄见到做工考究的三脚。
我小时候对三脚熟视无睹,踩也踩过,踢也踢过,屁事没有。想不到覃瓶儿现在居然被一只遗弃多年的三脚吓着了,真是怪事一桩。
寄爷示意我掰开覃瓶儿的嘴,将捏成碎块的蛋黄一点一点喂进覃瓶儿口中。也许是蛋黄的香气刺激了覃瓶儿,她嗫嚅着嘴,机械地吞下蛋黄。
“等等再看吧!”寄爷说,用砍刀在地上刨个深坑,将赤红的的蛋清和蛋壳埋入其中。
寄爷见我和满鸟鸟满脸不解,解释说:“这蛋清可能有毒。”
我更加疑惑了,这毒从哪里来的呢?
寄爷说:“覃姑娘刚才是不是从三脚上跨过?”我和满鸟鸟互望一眼,撇撇嘴,刚才根本就没留意覃瓶儿的举动。
“有关系吗?”我问道。
“当然……可能……有关系。”寄爷说,“传说中,土家人的三脚是火神寄居的地方,老班子讲,阴人——就是女人,决不能从三脚上跨过,否则会惹怒火神。女人属阴,火属阳,阴压阳,暗示阴克阳……鹰鹰,你莫撇嘴,我晓得你心里说我在‘日白’。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的眼睛?”
我没想到寄爷居然捕捉到我嘴唇的细微动作,并看透我的心理,脸上一烧,讪笑着说:“我不是……您家继续。”
“你有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这种事情即使看见,也无法解释清楚。特别是在凶险诡异安乐洞中,遇到这种事情更无法解释清楚。”寄爷说,“你们也看见了,普通鸡蛋烧熟后,蛋清应该呈乳白色,而不是这颗鹰蛋上的赤红,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再说,即使无毒,这么古怪的鹰蛋,也没人敢吃吧?”
“那……蛋黄没毒吗?”满鸟鸟问。
“一般来说,画符的鸡蛋烧熟后,其毒性从里到外被火逼进蛋清,蛋黄反而无毒了。这就是为什么被吓之人只吃蛋黄而不吃蛋清的原因。至于更深层次的原理,我也不清楚,我师父从来没告诉我。”
“一只再普通不过的三脚居然能将活人吓成这个样子,太稀奇了!”我喃喃自语。
“我师父告诉我,说‘吓’有两种,一种是‘生吓’,就是被生物吓着了,这是最常见最普通的‘吓’,另一种叫‘死吓’,就是被没有生命的东西吓着了,一般人很少能遇见这种情况,象覃姑娘这样被一只三脚惊吓,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那……画蛋取吓的方法是不是觋术?”
其实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有关觋术的内容因为长时间奔波,在我心里仅仅留下一个模糊的概念,此时被寄爷的举动勾扯,“觋术”这一神秘的事物又在心底清晰突兀起来。那么,我在“土家图腾”那里遇到的“嫁血”,是否也是觋术的一种呢?
“这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寄爷答道,“事实上,早年间所有有关治病、疗伤、解毒、取吓、诅咒等等,都被老祖宗们归纳为觋术的范畴。这些东西肯定是从现实生活中总结出来的,只是老祖宗无法用已掌握的理论来进行合理解释,才简单认为是神、鬼的作用。”
这到是事实,就是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茫茫大千世界,很多现象对人类来说仍然是破不开的谜,人们也简单地把它们称之为“灵异”。
“我还遇到过更稀奇的事哩……”见覃瓶儿还没苏醒,我将在水竹林中的遭遇对寄爷和满鸟鸟详细说了一遍。
“真的?”满鸟鸟抚着胸口,眼光四处乱瞟。寄爷沉默着,若有所思。
“噫?我怎么睡着了?”覃瓶儿忽然站了起来。三条汉子精神一振,暗叹这画蛋取吓的方法果然神奇的同时,面面相觑。寄爷用眼神示意我和满鸟鸟不要说出事情真相,我和满鸟鸟会意地点点头。
覃瓶儿伸个懒腰,神态完全恢复正常,俏脸在火把光映照耀下显得神采奕奕,“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累了!”
“覃姑娘,你先前……有没有从三脚上跨过?”
“三脚?您家是说这个?”覃瓶儿指着三脚,疑惑地问,“我刚才就是坐在上面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满鸟鸟互看一眼,内心惊骇不已——这事,真神了!尤其是满鸟鸟,显然由“画蛋取吓”联想到他最怕的东西,勒着我脖子的手不知不觉加大力度。
“啊?没事……走吧,我们到硝洞其它地方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寄爷闪闪烁烁说毕,背起背篓走出石门。
覃瓶儿满面狐疑盯着我,我赶紧对她说:“真没事!走吧!”说完扳脱满鸟鸟的手,拉着覃瓶儿走出房间,看见寄爷已在外面把散落在地的长短不一的油枞火把捡入背篓。
我们在硝洞中转了半天,内心渐渐绝望。硝洞中除了三面陡峭的绝壁和黑乎乎的洞顶,根本无路可寻,我们只好决定去上次见过的天梯那里。
满鸟鸟没捡着宝贝,仍不死心,边走边刨,结果除了捡得几块烂锅破鼎罐的碎片之外,一无所获。
第三十六章 骷髅蝙蝠
       天梯那里并不难找。硝洞形状象撮箕,天梯就在撮箕口那里。
四人一狗翻过几座或高或矮的土堆,向目的地走去。越往外走,空气越湿润,地上的黄沙也变得异常湿滑粘糯,土堆上满是岩浆水长年累月滴落冲击而成的深坑。
好不容易抵达天梯那里,我们发现天梯这头拴在两根天然形成的巨大石柱上。天梯棺材板样的木板已经所剩无几,仅有的几块孤悬在黑漆阴森的天坑之上,岌岌可危。我们发现固定木板的粗大绳索竟然是用生麻线搓拧而成的,但是早已腐朽不堪。也许是长久以来无任何外力作用,粗绳还勉强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拿着手电,去仔细查看那些密如蛛网的麻绳所用的打结方法,以及捆扎木板的技巧。
我很快就明白了天梯的原理——很简单,和现在的百叶窗帘差不多,展开之后形成阶梯,收拢之后形成滑道。
我可以想像,土家先辈们进入硝洞时,肯定是挑着萝篼、背着背篓,一步一步提心吊胆捱过天梯。熬硝完成后,定是将辛苦得来的劳动成果放在天梯上滑下去……我在为先辈的智慧感到震惊自豪的同时,也为他们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那种无所畏惧、永不屈服的精神面貌所折服。
我把自己的猜测跟其他三人一说,他们也默认我的分析。
我们很快又在另一个地方发现几个巨大的木质绞盘,同样破败腐朽不堪。这个地方,就是寄爷曾经说过的存放粮食的山洞,与硝洞仅有一壁之隔。两洞之间是一条人工凿成的狭窄通道。
粮洞空间确实很大,与硝洞一样,满地散落着大量早已看不清形状的生活用具,布满灰尘或湿土。紧邻硝洞的岩壁下,是一溜用长条石垒起来的灶台,相当多的地方已经垮塌。长条石东倒西歪,似乎在默默诉说曾经的沧桑。
灶台对面岩壁下,是用五指厚的生漆木板围成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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