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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塔尔斯的尴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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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把手串从法师那里抢回来，绝对不能再次被他夺走。
“别动，我亲爱的仆人。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命令你？”维拉的语气十分愉悦，细长的黑眼睛眯了起来，这令塔尔斯更加警惕。
塔尔斯骄傲地高昂着头，等待卑鄙的法师使出他惯有的小花招。维拉靠近他，取出一小撮粉末，夹在右手食中两指之间，伸向塔尔斯。塔尔斯暗暗哼了一声，没有动，警惕地观察着。
手指越来越接近，维拉将粉末洒在他左肩下方，开始低声吟唱。随着他的吟唱，塔尔斯感觉到腋窝处的衣服松弛下来，不再紧绷。
维拉露出微笑，又拈了一小撮粉末，在塔尔斯右肩下方依法施为。这一次，他的吟唱异常清晰。施法结束后，他满意地拍拍塔尔斯的肩膀，眯起细长的黑眼睛看着他，轻声说：“放大术，记住这个小法术，但不要随便使用，如果操控不当，它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比你想象中严重得多。比如，一条血管破裂的粗壮胳膊。想象一下，那情景可能非常……美妙？”
说着，维拉几乎前所未有的，短暂笑出声来。不同于那种虚伪而刻意的笑，法师此时的笑声带着发自内心的，纯然的愉悦。
塔尔斯默默重复法师刚才的吟唱，暗暗活动了一下双肩。袍子现在十分舒适，完全没有紧绷的感觉。法师现在离他很近，近得塔尔斯能够清晰听见他轻柔的呼吸。
一片静默。
黑暗深沉，在无边的黑暗中，只有这里闪烁着微光。
柔和的微光照在维拉脸上，他黑色的双眼在微光的阴影中格外幽深，自然弯起的嘴角冲淡了他惯常的刻薄，令他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
在这一刻，在这座被死亡气息所笼罩的地底神殿里，法师难得褪去了平素的虚伪，露出一点似乎发自心底的愉悦。
维拉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和黑袍融为一体，在微光中变幻着阴影。尽管同样是黑暗，但维拉此刻似乎从黑暗中剥离开来，显出一分符合他年纪的温暖与明亮。塔尔斯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头一次认识这个不显得那么卑鄙刻薄的法师。
心脏的跳动快了起来，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眼前的法师变得有些令人难以直视。塔尔斯微微侧过头，垂下眼皮，装作检查手腕上的水晶球。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塔尔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但又莫名其妙的，觉得难以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水晶球恰到好处地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没了这里。
在难以视物的黑暗中，塔尔斯长长松了一口气。法师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更加清晰，清晰地落在塔尔斯的鼓膜上，令他觉得更加尴尬。应该点亮水晶球，塔尔斯告诉自己。但他迟迟没有行动，在深沉的寂静中，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稍稍快了一点。
维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轻柔得宛若叹息，他轻声说：“塔尔斯，你的体温上升了。”
“你，你怎么知道？”在维拉的话落入塔尔斯耳中的同时，他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集中在自己脸上，两颊迅速烧了起来，这异样的感觉令他口不择言，下意识地反问。“卑鄙的法师，你……不要信口胡言。”
“黑暗视觉，我亲爱的仆人。你知道，它可以轻易判断温度。”维拉的声音轻松而愉悦，还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得意。
“我……你……哼！卑鄙的法师！”塔尔斯咬牙切齿地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希尔和萨利下落不明，而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哦？难道你认为，我为我忠诚的仆人调整衣物，是浪费时间？”维拉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吧，我记住了，原来你喜欢穿不合身的衣物，关于这一点小小的喜好，以后我当然不会令你失望。”
“你！卑鄙的，阴险的，无耻的邪恶法师！”
“好吧，我亲爱的仆人，点亮水晶球，别忘了，希尔和萨利还下落不明。”
水晶球亮了。
维拉的笑脸出现在塔尔斯眼前，他别扭地转过头，寻找下一步该走的道路。
“我亲爱的仆人，你觉得哪边死亡气息最浓？”维拉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塔尔斯微微皱眉，判断着。片刻之后，他指着左手边方向，肯定地说：“这里。”
“很好，我们走吧。”
“嗯。”塔尔斯抬腿迈向左手那条漆黑的通道。
“等等。”维拉叫住了他。
“卑鄙的法师，你又有什么花招？”塔尔斯不耐烦地问。
“我走前面。”
“为什么？”塔尔斯不解地问。这又是什么陷阱？
“这里很危险。”
“哦？你这种家伙不是应该缩在后面，等着别人为你开路吗？”塔尔斯挑起眉毛，高傲地说。
“雇主有义务保护仆人的安全。”
“哼！法师，难道你以为，我需要你的保护？我可是……”塔尔斯不满的说。
“金龙。”维拉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塔尔斯，这里十分狭窄，而我，是个法师。”
“魔法是我的天赋。”
“塔尔斯，你走后面，这是命令。”
“……”塔尔斯不甘心地看着法师越过自己，点亮一支小小的火把，走向前方深沉的黑暗。
愚蠢的家伙。塔尔斯腹诽着，跟了上去。
第39章 法师与仆从的不幸遭遇
这是一扇宽阔的，漆黑的大门。大门紧闭着，双扇对开，十分厚重，毫无雕饰，漆黑的门板上，两枚对称的银色符文闪烁着火把的柔光。在大门正前方，是一座敞厅，七条通道在这里汇集。而大门之后，塔尔斯能够明显感觉到那浓郁的死亡气息——比之前的所有都更加深沉，散发着死亡的别样滋味。
地面上的灰尘并不厚重，没有脚印。看来，希尔和萨利并未来到这里。
塔尔斯和维拉从那两条长廊的交叉口来到这里，仅仅花去了小半天。在这小半天里，除了寻找路径以及绕过一些小小的陷阱，他们的时间大多花在钻研那些壁画和符文，以及寻找希尔和萨利的踪迹上。
一路走来，塔尔斯和维拉仅仅遇到了几个小规模的机关和法术陷阱。它们虽然十分精巧，但总的来说，这座神殿保存完好，但戒备并不算森严。当塔尔斯嘲笑陷阱的简陋时，维拉的回答是：我亲爱的仆人，这里是神殿内部，你以为那些祭司们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规避陷阱上？
比陷阱更令塔尔斯惊讶的，是众多的骸骨。塔尔斯在水下遇到的监牢并非仅此一处，三个不同规模的监牢里，残留着大量奇异生物的遗骸。而在神殿幽暗的通道和各个房间里，人类的骸骨也并不少见。有些骸骨姿势扭曲，显得十分狰狞；而也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寻常。看来，这座神殿一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令塔尔斯失望的是，这些房间里，他竟然没能找到多少诱人的财宝。除了扛不走的家具，朴素的瓶瓶罐罐和一个字也看不懂的羊皮卷外，塔尔斯只找到了少量宝石。
面对塔尔斯的怨气，维拉露出微笑，收起所有他认为有价值的羊皮卷，告诉塔尔斯：阴影之主的祭司并不热衷于搜集财富，所以，别指望找到除了宝石以外的好东西。
在塔尔斯沮丧中，他们最终来到这扇大门前。
“以人类来说，这门可真大。卑鄙的法师，我可不认为人类的身高需要这么大的门。难道说，这里经常有巨人来访？”看着散发出死亡气息的符文，塔尔斯不屑地问正在施放侦测法术的维拉，“发现什么了吗？”
“一无所获。据我所知，巨人已经灭绝了。我亲爱的仆人，你受冒险小说荼毒太深。”维拉细长的眼睛带着笑意，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塔尔斯金褐色的双眼，回答，“不过，这里是阴影之主的神殿，也许，阴影之主的祭司有办法邀请它们的骸骨前来做客。看到那些壁画了吗？那些祭品。从壁画上来看，那些祭司几乎弄来了所有的物种。看这里……”
维拉指向大门上闪闪发亮的符文，“我亲爱的仆人，知道这两枚符文的含义吗？”
显然，塔尔斯并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这里绝大多数符文，我并不知道它们的意义，但这两枚除外。”维拉的手指顺着符文的形状，凌空勾勒，声音低若耳语，“左边的，代表着无所不在的死亡；而右边的，则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献祭。在阴影之主的神殿里，同时拥有这两枚符文的地方，只有主殿，也就是祭坛所在之处。如果这里真的有神器，那么，它一定就在这里。至于这扇门，它之所以如此庞大，一是昭显阴影之主的威严，二是，为了方便运入那些体型庞大的祭品。”
塔尔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比如，幼龙？”塔尔斯的声音十分干涩，“幼龙”这个词在塔尔斯咽喉里打转许久，这才艰难地吐出。
“不错。根据《阴影之书》的记载，越强大的生物，献祭所带来的力量就越强。”维拉静静直视塔尔斯的双眼，“塔尔斯，逝者已矣，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已成定局。想想现在，你知道，安德还在家里等你。”
“呃……好吧。”塔尔斯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说得对。现在怎么办？进去看看？还是，先去找希尔和萨利？”
“萨利没有性命之忧，至于希尔，阴影之主的高阶祭司，如果在自己家里出事，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维拉露出愉悦的笑容，整齐的牙齿在火把橙色的柔光下闪闪发亮。“所有的道路都通往这里，他们迟早能找过来。现在，我亲爱的仆人，先弄开这扇门。”
为自己施加防护法术后，塔尔斯警惕地尝试推门。大门发出微弱的咯吱声，纹丝不动。“怎么打开？开锁术？卑鄙的法师，这里没有锁。试一下焰击术？”
维拉和塔尔斯几乎尝试了所有的方法，统统宣告失败。
“看来，《阴影之书》里说得没错，死亡与献祭的大门只能靠特殊的方法打开。”一番思索后，维拉皱着眉，说，“希尔一定知道，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找到这里。”
塔尔斯耸耸肩，“这里有七条通道，我认为还是应该在这等待。卑鄙的法师，刚才我推门的时候，它有动静。你能不能弄出来一根撬棍？”
“撬棍？”维拉的嘴角向上弯起，“塔尔斯。不如我给你加一个强化术，然后，你撞开它？”
“什么？我没听错吧？法师。”塔尔斯挑起金色的眉毛，高昂着头，垂下眼皮盯着维拉。
维拉微笑命令：“是的，我亲爱的仆人，撞开它。如果你能撞开它，我会考虑给你加一个月的香草炖肉。”
“……”塔尔斯暗暗翻了个白眼，在强化术之下为自己加上一层屏障，咬咬牙，认命地撞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大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开了。
塔尔斯和维拉面面相觑。这就开了？没有任何精密的门锁，也没有任何机关，这就……开了？塔尔斯几乎不能置信，那些冒险故事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浓郁的死亡气息潮水般涌出，吞没了塔尔斯和维拉。这股气息极其阴冷，塔尔斯不禁打了个寒颤。火把的微光只能照亮六尺左右的区域，而周围的黑暗似乎无边无际。
“维拉。”塔尔斯尝试地呼唤。呼声在黑暗中回荡，回声很弱，看来这里并不宽广。
火焰之矢照亮了前方，明亮的光带划破了深沉的黑暗。借助火焰的光芒，塔尔斯清楚地看到，这里是一处十分狭长的大殿，在塔尔斯正前方，一座十尺来高的七层祭坛静静伫立。在祭坛正中，一只卵状物体静静呆在那里，散发出强烈的，前所未见的死亡气息。
神器……阴影之主的神器……
只需一眼，塔尔斯就能够断定。那种天然的排斥感实在太过强烈，强烈到不需要任何其它的辨别。太过强烈的排斥带来太过强烈的吸引。不需要视觉，循着阴影的气息，塔尔斯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一尺、两尺、三尺……
越来越近。
距离祭坛不到六尺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维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急促而低沉，“塔尔斯，危险。”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周围发生了变故。塔尔斯脚下的地面瞬间崩塌，整个人向下沉去。浓稠的黑暗化为实质，铁板一般将他强行向下压去。
不好！陷阱！塔尔斯急切地想要逃脱，但四肢却似乎灌满了铅，根本没能来得及。在落到陷阱底部之前，一双手臂揽住了他，无形的屏障令他悬在空中，不再下落。火把已经遗落在上方，借助水晶球的微光，塔尔斯看到：这是一处十尺深，九尺见方的陷阱，陷阱底部以及四壁遍布着两尺来长的尖刺，历经千年的岁月，它们锐利的尖端仍然闪着寒光，而自己就悬浮在这些尖刺上方，处境岌岌可危。
“塔尔斯，别慌。”维拉的声音十分轻柔，饱含坚定。“黑暗不可能伤害你，这里不能变形，我维持浮空，你把我们弄出去。”
第40章 预期之外的敌人
陷阱很高，但对于塔尔斯来说并不是问题，真正对他造成困扰的，是刚才限制住他的那股力量，而现在，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塔尔斯利落地脱下身上的黑色法师袍，迅速撕裂，打结，强化，做成一条坚韧的黑色长绳。随后，他抛出长绳，准确地缠上陷阱最上方的尖刺，准备借力跃上。不料，就在这时，有什么缠上了他的脚腕，狠狠向下拉扯。而与此同时，头顶的黑暗化为实质，铁板一般压了下来。
“塔尔斯，小心！”维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塔尔斯低头看向脚下，只见锋利的尖刺之间，无数黑色的触须蜂拥而出，张牙舞爪，缠住他和维拉，将他们向那些尖刺拖去。
“护盾！”听到维拉的命令，塔尔斯立刻召出火焰，环绕在他和维拉身边，隔绝那些尖刺以及黑暗的触须。与此同时，维拉解除了浮空，十指翻飞，飞速吟唱着。随着他的动作，脚下的尖刺开始发软、崩塌，最后，化为齑粉。
双脚落在地上，塔尔斯安下心来。他维持着火焰护盾，望向头顶的黑暗。令他郁闷的是，那条他刚刚做好的黑色长绳正在他头顶晃荡——刚好燃烧到了一半。
在跳动的火光中，塔尔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希尔站在陷阱边缘，靠近祭坛的方向，套着他那件紫色高阶祭司长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银灰色的长发被火光染成橙黄，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下方，整个人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浓郁死亡气息。
“嘿，希尔，你来了，快想想办法……”塔尔斯默默咽下了后半句，他忽然明白了刚才那些触须的来源。感觉到精神力的流逝，塔尔斯收回了护盾，但火焰之矢蓄势待发。他高昂起头，警惕地盯着希尔。
这家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此前，他身上一直散发着令塔尔斯嫌恶的阴影气息，而现在，他整个人仿佛成为了死亡的化身！这家伙究竟怎么了？
塔尔斯警惕地问：“希尔，你怎么了？”
希尔没有作答，他静静站在陷阱边缘，面无表情。
塔尔斯眯起金褐色的眼睛，盯着希尔。透过黑暗，他清楚地“看到”，在希尔周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不同于普通的黑暗，这些黑气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可怖气息。
塔尔斯追问：“希尔？这些是你弄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希尔依然沉默，在塔尔斯按捺不住，打算再度发问时，他开口了，冷漠地回答：“杀了你们。”
“凭什么？希尔，别忘了，你吃过法师几个月的炖肉，还一直穿着他的衣服，住着他的房子。”塔尔斯愤愤然质问。事情不对，虽然对希尔并不了解，但自己和法师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对他还算不错，他着实没有道理与法师作对。塔尔斯没有回头看维拉，但愿法师能赶快解决这个麻烦。他向维拉抱怨，“卑鄙的法师，我早说过，这种浑身上下散发着霉味的家伙不可信赖。”
“闭嘴。”希尔冷淡地看着他，举起了右手，似乎想要施法。借助燃烧到陷阱边缘的火光，塔尔斯清楚地看到，希尔的手心有一块清晰的烙痕。在这之前，塔尔斯从未见过这块烙痕，很显然，希尔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维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依然十分轻松，就像是郊游时遇到了老友，“嗨，我亲爱的希尔，很高兴你还活着，萨利呢？”
希尔冷漠地回答：“死了。”
萨利死了？塔尔斯疑惑地回头，飞快扫了维拉一眼。维拉的表情很轻松，完全看不出半点波动。
黑布燃烧到了尽头，这里重新陷入黑暗。
在一片黑暗中，维拉的声音十分平静：“死了？我亲爱的希尔，你杀了他？”
“与你何干？”
“很好，再也不会有人在我耳边聒噪了。”维拉愉快地说，“这么说，我还真得感谢你。”
“不需要。你很快就会和他见面了。”希尔的声音深沉而冷漠，与黑暗融为一体。
希尔冷淡的吟唱声响起。随着他的声音，黑暗化为实质，凝结成无数看不见的长枪，从四面八方向塔尔斯和维拉攒刺过来。四周一片冰寒，空气似乎变成了冰块，不停抽取着塔尔斯的体温和力量，试图令他衰弱。
维拉的声音在塔尔斯耳边响起，依然十分轻松，“你说得对。不过，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随着一个响指，周围瞬间亮如白昼。与此同时，空气爆裂开来。排山倒海一般推开周遭的黑暗之枪，在爆裂声中，塔尔斯如同离弦之箭，扑向陷阱壁上的尖刺，他精准地蹬在尖刺侧面，借力跳上陷阱边缘，挥出一拳，狠狠袭向希尔小腹。
拳头只击中了空气。如同鬼魅一般，希尔的身影迅速向后平移了数尺，湛蓝色的眼睛里头一次露出了强烈的杀意。他召来一团黑暗，将自己牢牢包裹住，隐没在浓稠的黑暗中。
周围再度黑暗下来，维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塔尔斯身边，他点亮一支法术形成的火把，紧盯着希尔所在的方位，低声说：“小心希尔，神器应该在他手里。另外，萨利在上面。”
“上面？”
“我亲爱的仆人，准备好，接住那个蠢货。”维拉抬起手，向上方丢出一道闪电。
闪电划过，黑暗之中，一团重物直直向地面坠落。塔尔斯忙扑过去，丢出一个软盾，在它落地前接住。重物果然是萨利，只见他嘴巴被堵住，浑身上下被铁链捆得结结实实，活像一只待宰的猪。
黑暗潮水一般涌来，浓重的死亡气息弥漫开来，包围了他们，毫不留情地抽取着他们的生命力。无数黑暗触须凭空生长而出，张开狰狞的大口，吞噬着活物的气息。
“还愣着干什么？带上萨利，快跑！”维拉不耐烦地低喝。
塔尔斯一把抓住萨利身上的铁链，拖着他向门口冲去。
大门紧闭着。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希尔的身影出现在光亮尽头。他冷漠地说，“你们逃不掉的。”在微光之下，希尔的脸色格外苍白，他同样苍白的右手托着一只卵，一只之前放在祭坛上的，黑色的卵。
“希尔，你究竟想干什么？”塔尔斯咬牙切齿地问。
“你们都得死，所有想和我抢献祭之卵的人，都得死。”
第41章 法师与仆人的逃亡之路
随着希尔的话，他手中的献祭之卵开始变化。那颗卵玫瑰一般层层绽放，阴冷的死亡气息漫延开来，黑色的烟雾从卵中心流溢而出，迅速凝结成为一条条黑暗之鞭，向塔尔斯的方向卷来，空气仿佛被抽离，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塔尔斯咬咬牙，抓住门把，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它拉开。几乎同时，维拉利落地解决了萨利身上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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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的。”希尔冷漠地说，“我说过，你们都得死。”
闪电之矢从维拉指尖激射而出，向希尔飞扑而去。在距离希尔不到三尺的地方，它消失了，无声无息，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死亡之雾凝结成无数股漆黑的鞭子，狂暴地向他们抽打过来。萨利的法杖早已不知所踪，他飞速舞动着手指，吟唱着，召出一层刺目的白光，试图将死亡与黑暗隔绝在外。
“死亡之缚，萨利，小心。别让它碰到你。”维拉沉着地说。紧接着，在刺眼的眩光中，塔尔斯听见维拉的声音，“塔尔斯，恢复你原有的形态。”
塔尔斯迅速扫了一眼并不高大的天花板和狭窄的两侧，翻了个白眼，抱怨：“卑鄙的法师，你是想让我骨折吗？”
“毫无意义。”希尔的声音依然冷漠，没有丝毫波澜，隔着白光与黑雾，他的蓝眼睛变成了古怪的青黑色，死亡之雾笼罩在他周围，令他显得像是一尊真正的死神，“你们无法与献祭之卵抗衡，即使龙也不行。现在，死吧！”
随着希尔的动作，周围温度陡然下降，瞬间犹如冰窖。死亡之力潮水一般涌来，穿透萨利的防护，攫住他们的心脏，探向他们的灵魂。汹涌的黑暗中，无数狰狞的虚灵涌现，它们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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