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公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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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煌无影咬牙试图推开他，却被已然狂暴的夜泓云掼倒在地，双腿俱无的他只好在地方艰难爬行，朝着大门的方向，夜泓云冷眼旁观，突然抄起靠在门边的铁锨，并上前一脚踩住煌无影伸出来的一条手臂。
　　　　“你不能背叛我！！你不能离开！！”夜泓云双目充血，癫狂地举起铁锨，突然就狠狠地对着煌无影的手臂砸了下去！！
　　　　下一刻，溅起的鲜血迸溅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煌无影痛楚地蜷缩扭曲起身躯，鲜血喷涌不断，而夜泓云则再次用铁锨砸了几下，切断还牵连的一些残存的筋肉，使得一条手臂终于从煌无影的身上脱离下来，他捡起这条手臂，，闭上眼睛亲吻了一下，随即丢在桌上，这才去把地上的煌无影抱到床上，不顾煌无影还在不断流血，就将他揽到自己的怀里，喃喃地着一些情话。
　　　　煌无影的头紧贴到他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跳声已经很微弱了——就算夜泓云将自己肢解，他离死也不远了，他们都会被郁山折磨而死。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有规律的心跳声，像死神的有规律的脚步，煌无影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寂静的房间里似乎只剩下心跳了。夜泓云忘情地狂吻着，却没发觉煌无影用仅存的手臂贴到他的胸前，并轻轻地数着。
　　　　“一。二。三。四……”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五。六。七。八……”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九……十……”
　　　　奇妙地，他的数数和心脏的声音渐渐同步了。
　　　　“十……十二……十三……在这里！！”煌无影紧紧地握住拳头，双目突然睁得很大，当他再次松开手的时候，一枚生锈的铁钥匙掉落在地。
　　　　随着铁钥匙掉在地上的同一刹那，四周的景致在他眨眼的同时一变！！————————
　　　　耳边传来呼啸风声，煌无影只见自己怀抱着昏迷的夜泓云，正在从断崖上直坠下来。一个细小的物体几乎和他们同步下坠——煌无影伸手一抓，抓到一枚生锈的钥匙——这就是他从刚才的梦魇中带出来的，当时朱家的小公子在梦中嘱托给他的“秘宝”——通往郁山最深处的钥匙！
　　　　原来这把钥匙，一直都藏在夜泓云的心跳声里！
　　　　虽然听起来也许是只有在梦中才会相信的梦话，但是在噩梦的最后一刻，煌无影突然想到朱家小公子出现的那个梦境，最后就是在夜泓云的心跳声中结束，那么交付给他的东西，也应该藏在夜泓云的心跳声里了。
　　　　此刻魔剑还在他的身上，说明他还没有把魔剑掷出去。煌无影把钥匙用牙齿咬住，然后抽出魔剑，正好插在相距不远的崖壁之上，这一次，断崖没有莫名奇妙地后移，看来之前种种，果然是郁山赋予他的噩梦，不过在落崖的片刻能营造出如此复杂的梦境，郁山的魔力真是让人咋舌。
　　　　经过刚才魔剑一插，煌无影顺利地挂在陡峭的山壁之上，他随即拔出魔剑，按照刚才的作法，每下落一段，就以魔剑减速，如此竟然从万丈山崖上顺利地落下，落到中途之时，煌无影抓住魔剑，斜踩在崖壁上远眺，只见崖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大路通往远处。远方云气掩映处，隐约有座不算很高的山影起伏，那里乌云密布，死气沉沉，应该是郁山无疑了。
　　　　正当他出神之际，却见从崖顶垂下很多绳索，原来是其他寻宝的先头一批人纷纷赶到，有的人在腰间系好绳子，正准备下来，有武艺高超的已经抓着绳索滑了下来，速度也算奇快，但是些高手下到一半的时候，惊见有人连绳子也不带，就一靠把剑稳稳地立在半途之中，细看还夹带一个人！于是纷纷大呼小叫起来，煌无影顾不上其他，拔身而起，眼看离崖底还有十几丈，便不再插剑减速，直接跃了下去，隐没在下面的一片树林之中，顿时又引起一片哗然。
　　　　

第69章　郁山州
　　　　煌无影从山崖上下来，把夜泓云放在草地上观察，只见他口吐白沫，脸色发黑，看来情况不妙，煌无影渡了些真气给他，却依然没有什么起色，眼看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煌无影只好背起他，朝着郁山继续前进。如此走了数个时辰，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他回头一看，只见后面有火光，似乎是那些从山崖上下来的人在后面的树林前扎营了。
　　　　煌无影于是悄然潜到他们的营地，偷了一些干粮和水，喂夜泓云吃了一些，便继续趁着夜色赶路。
　　　　平原上的月亮显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大，月色下，煌无影匆匆而行，驾驭轻功一刻也不停歇，若是换平常的武林高手，早已累得内伤，但是他却内力充沛，加上过人的毅力，终于一口气一鼓作气，在月落之前来到郁山外侧的王家村，那个地图上记载的神秘村落，而小露的故乡，似乎也就是在这个村落。
　　　　煌无影来到王家村的时候，这里早已是一片废墟，似乎被遗弃了很久，是一座死村。断壁残垣显示这里早已无人居住，房屋坍塌良久，煌无影便找了一处还算舒坦平整的断壁下，把夜泓云放在草堆上，自己也躺在旁边休息，并啃了几口干粮。
　　　　背靠荒村，眼看就要进入最神秘的郁山之中，煌无影如止水的心中终于也起了一丝涟漪，他的人生，一直也如同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受到操纵，他从来没有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无尽的囚禁岁月里，他最大的安慰就是看着地牢窗上方的月下花朵，但是，他第一个遇到能够交谈的人，就是夜泓云，第一个听他说话的人，也是夜泓云，除了夜泓云，他此生再也没有得到过其他。
　　　　世界于他，不过是如此简省凉薄，没有亲情，没有家人，没有人情世故，他所见的，只有杀戮和血腥，唯一给予他温情的，只有夜泓云。夜泓云就是一扇门，开启了无数新事物，让他觉得世界也丰富起来，而且，有了夜泓云在身边，他终于也知道了什么是不再孤单的滋味。
　　　　就算是命定的诅咒，命定的阴谋，那也两人共同承担吧。煌无影看着地上兀自昏迷的夜泓云，即便知道，也许自己守着的即将是一具尸体，但是起码还在陪伴着自己不是么？就如同那一株窗外的花朵。
　　　　他松开手，看着手掌中那一枚已经生锈的铁钥匙，钥匙就是进入郁山的关键，他便撕下自己的衣服上的一缕布条，把钥匙穿上挂在自己的胸前贴心收好。终于，他闭上眼晴休息，享受难得的宁静。
　　　　一夜无话。
　　　　第二天，煌无影大早就醒过来，此时还刚蒙蒙亮，他取些柴火，在断壁下生起火，并思索地图上曾经，只有在夕阳西下的时分才可以去郁山，不定只有那时才会显现通往郁山的道路吧！
　　　　他只好慢慢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王家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三三两两，都在王家村处周围四处搜寻道路，果然也没有搜到进山的捷径，有人壮胆，便从野林里自己往山里摸，也有人选择相信地图上的指示，在村里静待。
　　　　煌无影熄灭了火堆，把夜泓云用野草盖上，然后低头佯装成来寻宝的人之一，慢慢跟进那些人群里，顺手又取了些必需品，却无意中听见那些人在闲坐休息时聊的内容。
　　　　一人说：“听说在枯荣谷外发生了一件奇事。”
　　　　另一人道：“何种奇事？”
　　　　那人便讲述道：“据说从枯荣谷的枯树道上回来一个人，那人似乎得到了郁山里面的宝贝，并且有了异能，他的左手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右手则可以让人即刻死掉，似乎是从郁山里面得到什么秘籍才练就的邪术！”
　　　　“呀！那岂不是大大地厉害了？这郁山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宝藏，会不会被那个人带走？”另外的人担心道。
　　　　“那些山谷外面等着寻宝的人也是这样想，据说他们就合伙埋伏了这个怪人，不仅如此，还动用了刑讯，把他那双怪手都砍了下来，说也奇怪，听说他那双手就算砍下来之后，也依然有刚才的奇效，因此因为这双断手，外面已经争得天翻地覆了！”
　　　　煌无影听见描述，就知道说得是邵萍踪，看来他一出郁山就倒了大霉，郁山的不幸果然没有放过他。
　　　　此时那人又问：“那么那个怪人最后如何了？”
　　　　回答者道：“自从他身上的异能被发现之后，其他人都认为他身上肯定还蕴含其他的异能，于是可怜那个家伙，竟然被大卸八块，被众人抢来夺取，不过据说真正有异能的只有他的双手罢了。”
　　　　“唉，真是可怜。若是我，便找些武功秘籍金银财宝什么的，何必去练那劳什子邪功？”听者摇头叹息道。
　　　　煌无影听完后默默无语地离开，他把水袋悄悄拿到夜泓云的身边，喂他喝了些，也不知道他们进了郁山之后，下场是不是和那些曾经到过郁山的人一样悲惨。
　　　　不知不觉，黄昏时刻来临，那些搜寻的人恰好也在此时，惊喜地发现村西处有一条隐藏在野草里的小路，正好通往山中，看来就是寻宝的最后一程了！众人连忙收拾了一下行李，纷纷跟上。煌无影也背起夜泓云，走在最后。
　　　　这段小路并不是很长，走了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一个繁华的州城，城门处还有人把守，城牌上赫然写着“郁山州”三个大字！！
　　　　这里就是郁山了！其实郁山原本就是一个州城的名字，因为靠着郁山而得名。煌无影已经没有后路，只好硬着头皮进城，城门口把守的看外表不过是普通的守城士兵，盘问了煌无影几句，煌无影便说是进城求医，并把身上的碎银子给了士兵些，就样顺利地通过了关卡。
　　　　城中也确实繁华，比往返镇的规模又大了不少。煌无影站在郁山的街头，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升起一种破罐子破摔、破釜沉舟的心情，一不留神，脚下一块砖头竟然将他磕倒，连带夜泓云起，重重地摔在石板路上。
　　　　煌无影疲惫得并不想爬起来，但终究还是翻过身，从地上滚爬起来。他看见夜泓云就摔落在自己的身边，便爬过去去扶，此时也不顾地上肮脏了。不料，夜泓云竟然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了，他正努力地看着煌无影，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艰辛地道：“无……影……走……不要……管……我……”着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就那样无声地哭了。
　　　　“都到这里了，还能回头吗？”煌无影将他又背起来一步步往前，终于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口。
　　　　那家客栈名叫“郁山客栈”，煌无影左右看了看，发现里的店铺都以“郁山”作为名称，有的店铺叫“郁山烧饼铺”，有的地方叫“郁山钱庄”，还有的地方叫“郁山剪子铺”，等等，名目繁多。
　　　　煌无影也顾不得细想，便背着夜泓云来到客栈处，向掌柜的要房间。但是掌柜却白了他一眼，道：“病人送医馆，出门左拐第二个胡同口即是。”
　　　　说完便不再理他，任凭煌无影怎么打听也不开口，煌无影脸色一沉，便也不再多费口舌，背起夜泓云就离开客栈，去找那家医馆。
　　　　按照掌柜所说，煌无影拐了两条街，终于找到他所说的医馆，这家医馆名叫“郁山医馆之三”，名字倒也古怪，煌无影再次入店，却又再次被店中帮工的伙计挡在门口，那伙计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本店专门治疗外伤外科毛病，你这位朋友的毒症本馆治不了！还是另寻高明吧！”
　　　　煌无影一把抓住那伙计，那人竟然吓得浑身哆嗦，脸色急剧变化。煌无影追问：“那你说，哪里可以治疗毒症？”
　　　　伙计哆嗦道：“治疗毒症的时郁山医馆之四……不过不过就算你去了也是无用！！”
　　　　“为什么？你为何如此怕我？”煌无影问。
　　　　“我哪里怕了？”伙计抹抹额头的汗水，道：“总之你背上之人的毒这里的医馆都解不了！！”
　　　　“胡说！这里是医圣朱家的老家！朱家的方位在哪里？！我不信朱家的人也救不了他！”煌无影语带威胁，突然反手卡住伙计的脖子，越缩越紧。
　　　　“死……死神……死神！！死神！！”伙计被掐得满脸通红，竟然报出了那个郁山中出来的人给予煌无影的称号。
　　　　“你知道什么？不要装神秘！不说我就让你死！”煌无影卡主他的脖子，将他推搡进屋中。
　　　　煌无影这般当街行凶，竟然无人过问，而医馆中原来求医的人们和那些大夫，一看见煌无影进来，竟纷纷躲开，片刻间就散得精光。
　　　　煌无影将医馆伙计抵在桌子前，同时将夜泓云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医馆伙计看准时机，趁着他放下夜泓云的时机，就要逃跑，却被煌无影抡起板凳，一板凳夯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救……命……”伙计拼命往外爬，但是被煌无影一把揪住，再次抵在墙上。煌无影恶狠狠道：“你们到底什么目的？哪里能医治他？！”
　　　　“我……我……我……”伙计吓得语无论次，“你……你放下我！我就告诉你！！”
　　　　煌无影终于松手，伙计便蹲在地上，难受地咳嗽起来：“要命了……要命了……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不要杀我！”
　　　　

第70章　反郁山集会
　　　　医馆伙计吞了口口水，喘了几口气，终于道：“这里的人……都知道你……都知道你……”
　　　　“为什么知道我？”煌无影将他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医馆伙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才上气不接下气道：“因为，我就是知道，你就是死神！自从这里被‘封闭’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来历，不光是我，只要有人来到这个郁山州，我们就会感知到个外人的存在。”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事？”煌无影问道。
　　　　医馆伙计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朱家变成座山之后，整个郁山州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们都在这个州里过活，但是一旦有人离开的话，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听说出去的人都会死！！所以我们都老实呆在里，也有胆大的出去，便再也没有音讯。如果有外人进来的话，前一天晚上，挨家挨户就会收到门上贴的一封信，把这些外人的来历清清楚楚地写明，以及他要去的地方都写明。一旦他去哪个店铺，我们就把他要的东西卖给他！”
　　　　“卖给他们一些什么东西？”
　　　　医馆伙计睁大眼睛，打量煌无影了一番，然后指着他腰间的魔剑道：“比如说把剑！就是郁山铁器铺卖出去的！每接待个客人，们都要记下来，而们进的货也是绝对保密的！”
　　　　煌无影解下那把能迷惑人心的魔剑，有些诧异道：“这把剑，仅仅是一个铁匠铺子里面出来的吗？”
　　　　医馆伙计拼命头：“没错，那里还有很多把跟这个差不多的刀剑兵器，外面进来的人都喜欢的紧！”
　　　　“那些剑都是怎么炼出来的？货源是哪里？”煌无影问。
　　　　“不清楚，这是只有各个店铺的掌柜老板才知道的事情，我们这些下人不敢去问，我们只是负责买卖！”医馆伙计凑近来，脸色变得神秘起来，他神秘兮兮地，“不过，昨天夜里贴在门上的信里面说，你来了之后，所有的货物供随便你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但是，你带来的那个人，这家店都不能接待！”
　　　　煌无影目光阴鹜，他问道：“你们家医馆是卖什么的？”
　　　　医馆伙计咧了列嘴，声音压得很低道：“我们家医馆，卖手脚。”
　　　　卖手脚！？这话听起来更加古怪了。那医馆伙计却趁机推销起来：“你要换手脚吗？只要找我们医馆的大夫，他就能给你换喜欢的手脚，嘿嘿，前几天就有个人要换掉双手，结果满意得屁颠屁颠离开了！”
　　　　他说的，应该也是邵萍踪。
　　　　煌无影想象不出换掉手脚是怎样一种妖异怪奇的情形，不过他现在只想知道哪里可以医治夜泓云，他于是道：“我要见你们的大夫！”
　　　　“这可不行，他现在正在接活呢！”医馆伙计连连摇头。
　　　　不待他一个摇头摇完，煌无影就一记手刀将他打昏，随即煌无影自己一个人在医馆里搜查，去找出那名“郁山医馆之三”的开馆大夫。
　　　　医馆的布局乃是外面一个大厅，专门接待病患，里面是一条隐蔽阴暗的走廊，煌无影掀开蓝布棉帘子，顺着狭窄的走廊往里面探，越往里面走，越闻得见一股刺鼻浓重的血腥味道。
　　　　那味道让人恶心得想吐。煌无影皱起眉头，看见走廊的最后有一间虚掩的房门，他过去从门缝处偷偷观望，只见屋内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闪烁的烛光之中，满地血污，一名背对着他的麻衣男子正在一张木板床前忙着什么，而在他身侧地上则摆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赫然插满了人的手脚！
　　　　“你看什么看？进来说话。”那个大夫竟然说话了，煌无影愣了一下，推门进入，只见那些血污都形成一个个血洼，屋里像屠宰场。
　　　　大夫戴着一个围裙，一个布巾围在脖子下面，浑身也都是血迹，显得邋遢无比，这大夫满脸皱纹，形容猥琐，一双招风耳尤其大，头发都没剩下多少，弓着腰扭头看着他：“你就是死神？”
　　　　“是。我想问什么地方能救我的同伴？”煌无影看到那张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的双臂双腿都被锯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茬子，而大夫正在木桶里寻找合适的腿。大夫晃了晃手里挑好的腿道：“这些腿脚和手臂能使得他获得最好的掌功和脚力，他即将是下一个武林第一！”说完嘿嘿一笑，一嘴黄牙板。
　　　　这就是郁山实现愿望的手段？煌无影撇了下嘴角，大夫自顾自道：“最近来到郁山州的客人实在是很多，生意一下子好了，嘿嘿，以前很久才会来一个人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煌无影道。
　　　　大夫用长长的指甲挠挠头皮，斜瞥着他道：“那个人，在郁山州里是没有店铺能救他，除非去朱家，也就是山里。”
　　　　着，他用长得卷起来的发黄指甲沾着血，在案板上画个圈：“是郁山州。”
　　　　然后，他又在圈里的中心画个小圈：“里是郁山，也是朱家。们所有店铺的买卖货物，都是从朱家进货的。”
　　　　“郁山州是围着山建成的？”煌无影看着图道。
　　　　“不是，很久以前，这里没有山。朱家在这里之后，就渐渐隆起了一座山，从此整个州的老百姓都出不去，每个人都必须做固定的事情。”大夫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那天你晚上，信里面通知说你要来，你和别的外来客不一样，别人最多只许进三家店铺，但是信里说所有的店铺都可以对开放，只有你的同伴不能进任何店铺——如果你可以现在就丢弃他，你可以选择州里面任何东西带出去，什么都可以。我倒是希望去朱家。”
　　　　“为什么？”煌无影问。
　　　　“我早已经厌倦这样的狗屁事情！总该有一个人去变变！那个该死的朱家！那个该死的山！”大夫生气地用手上拿着的人腿敲打着桌子，“就因为那些邪门的东西，我们都变得邪门了！！”
　　　　“郁山证实世上实际是有恶魔存在的吧！”煌无影冷然道。
　　　　“那个魔物！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大夫的脸狰狞地皱在一起，“如果真有什么能把那些魔物克制的话，说不定是你，我们都希望你来给这个州解脱！”
　　　　“那么你们得给我更多的情报，我所知道的太少了。”煌无影倒开始讲条件了，“我看你们也是郁山的受害者吧！”
　　　　大夫嘴巴动了动，终于道：“你跟我来。说不定他们对你有兴趣。”
　　　　“我同伴还在外面。我要带上他。”煌无影坚持道。
　　　　大夫挥手：“带上他，我带去见一些人。”
　　　　煌无影照例背上夜泓云，跟着大夫从诊室的密道口钻了进去。那个可怜的换手脚的顾客就那样被摆放在了外面，而大夫就像对待待宰杀的猪一样，丝毫都不理会他，也许来郁山的都是些为自己私欲的家伙，并不值得同情吧！
　　　　这位大夫，我们就暂且称呼他为屠子大夫吧，因为在煌无影的眼里，他的装扮和一个杀猪的屠子没什么区别。屠子大夫带着煌无影从灰土扑簌簌往下掉的密道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已经打烊的店铺里，这里比屠子大夫的地方宽敞，是一个布庄，布庄里已经坐着七八个人，这些人和屠子大夫一样丑陋猥琐，似乎在郁山住的久了，人也变得扭曲丑恶了起来。
　　　　但是显然，这些人聚到一起，乃是有着同样的目的，他们都是对郁山不满的店铺老板。
　　　　“我把‘死神’带来了。他就是贴门信里提到的‘死神’。”屠子大夫和其他几个店铺老板打了个招呼，把煌无影介绍过来。
　　　　煌无影放下夜泓云，问道：“你们都是要反抗郁山的人么？”
　　　　“没错。”布庄老板脸黄干瘪，呲牙咧嘴道：“这里让我们越来越丑，我们再也受不了这种活死人的日子！那个狗娘养的山！”
　　　　其他的店老板也纷纷附和。
　　　　“你们不怕郁山知道你们谋反么？”煌无影抱起手臂问。
　　　　酒家老板恨恨道：“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早就过够了！”
　　　　还是私塾的先生话有条理，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