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公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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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下跳火盆，随即被新郎抱了起来，进入拜天地的正厅，顿时现场气氛就热烈起来，人人脸上都是艳羡喜庆，纷纷真是对天作地和的璧人云云。
　　　　而被遗忘的最偏远角落里的二十六席的众人，只盼着赶快上菜，吃完走是了。
　　　　煌无影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死人，侍者将他们面前的瓜子撤了，摆上喜糖、花生、糕和酒杯酒壶，那家伙还趴在那里。那些客人于是都开始吃花生和喜糖，有人还私自往袖子里藏，还有人更“有备而来”，带来许多折好了的荷叶，就是为了包一些好菜回去。其他的人一看，也纷纷索要荷叶起来。
　　　　煌无影这时倒突然抬起头来，风凉话：“一群没出息的，吃个喜宴还要带回去。”
　　　　此语一出，顿时引起众人的公愤，于是纷纷和他讲理起来。
　　　　这群人兀自争论不休，但那边已经开始拜天地了，随着主持人长长的拖腔，对新人开始拜天地、拜楚寨主的牌位，夫妻对拜起来。
　　　　但是夜泓云仍然不愿屈服，目光一遍遍在大厅里找寻。可是，这里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他纵使有百双眼睛，也看不分明，于是只好草草地和楚婉儿对拜，却是心不在焉。
　　　　拜过天地，新娘子谢客，就被送入后面的洞房等候，而新郎则留下来挨个敬酒，夜泓云眼看劝酒劝得一波高过一波，心知自己是躲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喝过去，加上他心中愁苦，喜酒竟然被他喝成闷酒，一口口的闷下去，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只有硬挤出来的笑容，叫别人看也觉得纳闷起来。
　　　　而此刻被排挤在最外层旮旯里的二十六席，却因为莫名的原因争吵起来，一场无谓的争吵最后因为煌无影的缄默加上上了热菜开始，就停了下来，这帮人终于开始吃喝。
　　　　此刻各席之间也忙着敬酒，有位武林元老也不知道是喝醉还是走错了，竟然也跑到席来敬酒，桌子的人受宠若惊，都站起来相迎，只有煌无影站着不动，惹得那位元老不快起来，捋着胡子道：“后生恁地如此无礼？”
　　　　“我又不认识你。”煌无影道。
　　　　元老顿时就生气起来，训道：“后生，就你这样的眼色，也想在江湖上混？今天老儿看在大喜的日子，就不和你这白眼狼见识！哼！”于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众人都幸灾乐祸起来，得罪了这位武林泰斗，这小子以后别想混出名头来！
　　　　煌无影不以为然，自顾自斟酒喝起来，他刚举起筷子要夹菜，那桌人便对了对眼色，纷纷拿出荷叶，开始包那些还没有动筷子的菜来————于是，煌无影无论想夹哪盘菜，那盘菜就事先被人拉过去，全部包在荷叶里，然后彼此打哈哈道：“得罪得罪！”
　　　　甚至有人边包菜边冷嘲热讽：“清高？你有本事清高，怎么不到别的席吃去？别的席菜都比这边好！”
　　　　“哼。”煌无影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将自己面前形似沙漏的酒杯倒过来卡上，果真站起来，朝别的上位席走去。
　　　　据说这些人最后将包的菜打开看，一夜的功夫全都腐烂，就像放好几年那样，爬满了蛆虫。
　　　　————————
　　　　煌无影离开晦气的二十六席，来到更前面的席位，此刻那些客人都到处乱跑敬酒，空出来的座位，煌无影悄悄补坐，也没有人在意。他叫来席间传菜随侍的仆人，要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和一碗白米，一本正经地吃起饭来。仆人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敢得罪，也只好按照他说的，给他上了一盘单单的菜，一碗米————果真在觥筹交错间，煌无影埋头吃起米饭来。
　　　　二十六席的人远远地看过去，都看呆了。
　　　　而此时，喝得醉醺醺的夜泓云竟然也酒行至此，傻笑着举起酒杯，叫道：“醉解千愁！大家干！”
　　　　这桌人都喝得差不多，一个个也是头脑发热，纷纷举杯和夜泓云对饮起来，夜泓云喝完了一杯，还觉得不够，便又倒了一杯，不满地指着那独独没站起来喝酒的人酒气冲道：“这位朋友，为何不与众人畅饮？是看不起夜某人么？”
　　　　煌无影停下筷子，笑道：“夜寨主的酒，我怎么可以不喝呢？我要喝，就要与众不同啊！”于是拿起壶酒，也不用酒杯，走过来与他碰杯，然后就着酒壶就咚咚喝了下去。
　　　　夜泓云怔怔地看着他，痴呆了好一阵子，终于稍微回过些神，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行！！不行！住手！你不能这样喝！不要喝了！！不许喝！”
　　　　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几乎失态地不愿松开，后面的仆从连忙将他拉开，劝道：“寨主！寨主！你不能喝了！您醉了！该入洞房！”
　　　　“我没醉！我没醉！”夜泓云突然就泪流满面，挣扎着抬起头来，幸好那日思夜想的人没有消失，但是他却被人架走，依依不舍地望着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煌无影——————尽管如此，别人都以为他是喝醉耍酒疯。
　　　　

第93章　生子
　　　　夜泓云终于醉醺醺地被拉入了洞房，但是他的心却永久地留在在酒桌上见到煌无影的那一刹那。
　　　　被拖入洞房，大门紧闭，夜泓云突然生出一股想要逃跑的念头。
　　　　他环顾那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洞房，到处都是红彤彤装饰，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帘子，红蜡烛红盖头，一切一切都让他觉得刺目得睁不开眼睛，让他窒息。
　　　　夜泓云看着床上静坐的楚婉儿，却觉得抗拒得拧不过，脚步像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他坐倒在凳子上，却不愿意上前去挑红盖头。
　　　　见他迟迟没有过来，楚婉儿终于沉不住气，自己把红盖头提前掀开，一把扔在床上，怒道：“夜泓云！！你到底还算不算个男人？！”
　　　　“婉儿，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难道你不知道没有感情，我们始终不会幸福的么？”夜泓云沉重地扶着自己的额头道。
　　　　“我不在乎，只要你这个人在我的身边，我就满足了。”楚婉儿走到他面前，执起酒壶，将面前银杯倒满酒，道：“云大哥，我们两个该喝交杯酒了！”
　　　　“婉儿，婉儿，这不对！我们不该这样！”夜泓云拒绝那杯酒，手一挥，将好好的酒杯推倒在地上。
　　　　楚婉儿看着他，静默了一会儿，终于道：“好，好，我们大不了不喝杯酒也就是了。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云大哥，你听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因为……
　　　　……”到里，眼圈就红起来，哽咽下，才继续道：
　　　　“因为我的肚子里，早已有了你的骨肉！”
　　　　夜泓云如同遭到雷殛，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这是真的！难道你想不承认么？你忘了那日你喝酒喝得大醉，闯进我的房中，将我当成了另一个人，然后把我……
　　　　……”楚婉儿捂住嘴，流泪着，脸上的脂粉因此被冲出一道道的痕迹。“后来……我就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你的孩子……难道你要看到我们娘俩就么孤单度日么……难道你等孩子大了，要我告诉他，他的父亲和一个男人走了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愿意看到这个孩子出生，逼着我一尸两命死在你面前才满意么？你倒是说话啊！！”
　　　　夜泓云颓然地闭上眼睛，无法说出一个字。
　　　　随着时间静静地流逝，他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好了，婉儿，我不走，我留下来，做你的丈夫。”
　　　　“真的？云大哥？不，夫君，你真的愿意放弃那个人么？”楚婉儿颤抖着捡起杯子，又一次倒了两杯酒放在他面前：“夫君，若是你真的下了决心，就和我一起喝了交杯酒，我要你发誓，若是你对不起我，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发誓。”夜泓云像泄气的皮球，再没有半分精神，他拿起酒杯，和楚婉儿手把手交在一起，将那杯苦涩的交杯酒饮而尽。
　　　　“大哥，我真是太高兴了…………果真你还是对我们娘俩有情意的…………果真……
　　　　……”楚婉儿落下喜悦的泪水，几乎不能言语，她的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就在同时，难受的感觉使得她不得不坐下来，随即，连呼吸也觉得困难起来，终于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怎么了婉儿？！你怎么了？？”夜泓云十分惊讶，他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抱到床上。
　　　　楚婉儿的肚子浑圆隆起，宛若怀胎十月的样子，惊慌地嚎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啊啊啊！痛啊……痛死！！”
　　　　原来自知道自己受孕，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中间秘密看过大夫，也不过说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肚子这麽快就宛若临盆呢？但是形势却迫使她顾不得思考些事情，夜泓云将抱到床上之后，楚婉儿就呻吟道：“……不成……快快叫大夫……
　　　　……”
　　　　夜泓云连忙打开门，不一会儿就叫来山寨里的郎中，郎中看了一眼，就说楚婉儿羊水破了，只怕即刻就要临盆生产！！
　　　　————————
　　　　洞房内楚婉儿正在郎中的看顾下生产，
　　　　夜泓云焦急地站在门外踱步，他不是不知道，上午看到楚婉儿时，她的样子和常人无异，怎么一夜间就生孩子了呢？
　　　　能使得这么怪异的事情一夜发生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夜泓云心乱如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一头跑了出来————此刻前院的客人都已经散了，天也黑了下来，他到处找寻，却找不到煌无影的身影。
　　　　“他没在这里…………”夜泓云转身离开，却在一个转身间，撞到一个人的怀中。
　　　　“泓云，你在找什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令他浑身一震。
　　　　“无影，果真是你么？”
　　　　煌无影道：“嗯，假如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话，我可以告诉，我在喜宴上，稍微调快了一些在场人的’时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看起来让你有了麻烦。”
　　　　夜泓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所以要我自己来还。无影，我对不起婉儿和楚寨主，……我……不能……跟你走……
　　　　……”
　　　　“那我能跟着你吗？我一直在想，三年前，我是不是该离开。”煌无影环住他的身躯，此刻空空的大厅里除他们再没有别人。他继续道：“我以普通人的身份，留在你身边好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某些情绪爆发出来。
　　　　“那么，就在一起吧！反正我生注定和你纠缠！！”夜泓云流下眼泪，“将来别人会怎么说，都无所谓了，你留下来吧！我会向别人解释的！”
　　　　于是两人相拥在起，阔别了三年，终于再度热吻。
　　　　与此同时，一声啼哭自洞房中传出————楚婉儿生下了一个男婴，但是当楚婉儿看清那婴儿一双湛蓝的眼睛之后，竟然发狂要用剪刀戳瞎男婴的眼睛，所幸被人拉住，尽管如此，在夜泓云带着煌无影赶来之后，万念俱灰的楚婉儿却抓起剪刀，当着夜泓云的面自尽而死，喷涌而出的鲜血与大红的被面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夜泓云怔怔地看着楚婉儿死不瞑目的尸身，婴儿还兀自在床上哇哇啼哭，他终于回过神来道：
　　　　“三个月前，霁雪山庄的唐公子来过此地，他……有外族人的血统，也是一双……蓝眸…………无影，是不是我为他们带来了不幸？我一来，所以他们兄妹都…………”
　　　　“假如不幸的话，那也是我带来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煌无影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也许我们都是不幸的人…………”夜泓云捂住自己的脸。
　　　　明知也许是地狱，但是早已跳了下去。
　　　　所以，只能这样，就算是身处地狱之中，他也……不能……不愿回头了…………只有和他一起面对。
　　　　————————
　　　　三天后，夜泓云为楚婉儿草草举办了丧事，关于孩子的事情，也被夜泓云隐瞒了下来，他把那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夜祈，祈愿这个孩子将来长大之后能得到幸福平安，煌无影也暂时留下来，而夜泓云只对外宣称，煌无影是自己的好友。
　　　　但是并不意味着就平静下来，煌无影看着夜泓云在书房里起草一份信函，便问道：“泓云，你要将寨主之位让给别人，那么祈儿你打算怎么办？”
　　　　“带他一起走，和我一起生活，我们隐居山林，好么？”夜泓云放下笔道：“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寨主，我们两人一起生活，祈儿就是们的孩子，将来我们家三口过平静日子，无影也可以做个普通人，不是很好么？”
　　　　“你说得倒是不错。”煌无影捋下夜泓云的头发道：“你决定的事，就去做吧。”说罢埋下头，在他额上轻轻吻：“泓云，你想我么？”
　　　　“无影……还是白天……”夜泓云脸红了起来，但是却被煌无影拉起来，一路进到卧室里。
　　　　被他把压倒在床上，夜泓云顿时感觉到三年来的禁欲积攒的欲、火下子被全数燃，煌无影的撩拨使得他几欲焚身，于是两人炽烈地纠缠不休，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深夜便也觉得不够，直到突然自窗外射进来的一支飞镖才让两人突然惊醒，飞镖连同一张纸条钉在床柱上，煌无影取下来一看，将纸团揉碎道：“祈儿被人绑走了。”
　　　　“什么？！！”夜泓云立刻惊得坐起来，也不顾浑身的酸痛，便披衣服赶去查看。
　　　　只见那间差人专门看顾的房间里，摇篮中早已空空如也，而保姆也被人下药迷昏了，夜泓云一拳打在门框上，悔恨自己为何如此大意！
　　　　“泓云，你不要急，这人明显是要挟我而来，你看他注明地要我去呢。”煌无影道。

第94章　家庭番外——————十七年后的生活

　　　　深入大陆的绿脉——青岩山脉的西南山脚下，坐落着一座秀丽的小山庄，十几年来，这山庄主人过着平静的生活，一家其乐融融地生活在里。
　　　　“干爹！干爹！爹亲叫我喊你吃饭！”蓝眸的俊美少年敲打着紧闭的卧室房门，提高嗓子叫门。
　　　　“讨厌的小子。”屋内，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试图延续清晨的美梦未果，终于爬了起来，啪嗒把门打开。
　　　　“干爹，……你终于醒了。”少年看着他的干爹，无论看了多少次，他的干爹总是那么叫人感觉不一般————晨起的时候，他总是只穿着一条四角亵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
　　　　“干爹，爹亲叫你换上衣服去吃饭。”少年提醒道。
　　　　“在自己家里，害怕什么，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是生为人的乐趣。”果然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听到干爹那永远带着神叨叨意味的说教，少年脸上冒出黑线，头道：“是是是，祈儿受教了。无影干爹，快些过去吧，不要让爹亲等太久了。”
　　　　所以这两个登场的人物，就是十七年后的煌无影和他的养子夜祈。
　　　　“万事万物，只有人是穿着衣服的，所以人违背自然的意志，”煌无影转身进屋随便扒拉出一件长袍，然后道：“人的狭隘和自私，就在于以自己的一套掩盖宇宙的真理，所以祈儿，你应该试着和我一起进行一次修炼。”
　　　　“干爹，又有什么修炼？”夜祈抹了抹冷汗，他还记得上次干爹没把自己整的半死的野外修炼。
　　　　“我们三人一起裸、体去山中徒步体验一下怎么样？”煌无影转头道。
　　　　“不用了！干爹，您自己去吧…………被人看到丢脸死了……”夜祈再次满头黑线。
　　　　“没有情趣的人。”煌无影换上一件袍子，随意地披在外面，然后终于走了出来：“祈儿，其实你爹给你起了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并不赞成。”
　　　　“您又开始…………”夜祈叹气。
　　　　“你考虑一下改名吧，叫什么也比叫夜起好。”煌无影恶毒起来。
　　　　“干爹，你太恶毒了…………”夜祈欲哭无泪。
　　　　于是这样，一家三口终于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
　　　　也许是因为受到郁山魔力的影响，现在的夜泓云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许多，而煌无影则容貌不变，只是鬓角多了许多白发。
　　　　夜泓云看着儿子和无影，一边吃饭，一边不禁感慨，不知不觉，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他们两个老家伙竟然也安然地一起度过了半辈子。
　　　　“干爹，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我们家。”夜祈一边吃饭一边道。
　　　　“谁要来？”煌无影望向夜泓云。
　　　　夜泓云于是道：“是归云寨的故人，来信说分别了这么多年，想来看看。”
　　　　“归云寨的人到了现在还有联系？”煌无影不以为然，他吃完包子，就道：“那么今天的饭菜，我来招待好。”
　　　　“干爹又要下厨，太好了。”夜祈高兴地道，因为煌无影每次做饭，都把菜式弄得极尽豪华。
　　　　夜泓云道：“无影也许还不知道吧，归云寨现在已经叫归云山庄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什么门派一挂上山庄、阁、楼什么的，就意味着格调高了吧。”煌无影道。
　　　　“干爹，那我们家叫做夜影山庄，岂不是也很体面？”夜祈不禁浮想联翩，“将来定要让我们山庄发扬光大，到时候就不叫山庄，叫夜影宫。”
　　　　“听起来又气派了一些，不如改名叫夜影宫好了，夜起宫主。”煌无影摸了摸夜祈的头。
　　　　“哪里，孩儿才不做宫主，干爹才是宫主——神功无敌，性格乖戾，绝美无双，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哇，多厉害啊！结果这位宫主，偏偏和一位武林大侠相爱，逆天的爱情呢招致了许多恩怨情仇……”夜祈于是又和煌无影拌嘴起来，夜泓云笑了笑，便收拾碗筷，去洗碗。
　　　　————————
　　　　吃过早饭，夜泓云简单处理下山庄里的事务，便回来陪伴煌无影————虽然过这么多年，耳鬓厮磨却依然觉得不够，曾经爱得轰轰烈烈的岁月历历在目，岁月绵长，洗去痴罔的爱情反而更加历久弥新。
　　　　时至今日，夜泓云觉得丝毫的后悔都没有，能与他每日厮守，就是一生最大的幸。
　　　　“泓云，你还记得从归云寨退隐时的情景么？”煌无影靠在躺椅上道。
　　　　“记得。”夜泓云望向花窗之外的山涧，他依旧记得那日的假戏真做————当时他说要退隐，但是寨中上下一直反对，为此还引发了诸多事端，甚至煌无影也被一个愤慨偏激的副寨主挟持，将他当作魅惑寨主的罪魁祸首处以私刑，挑断了他的脚筋，夜泓云因此大发雷霆，和归云寨断绝关系，两人才走上了隐居的道路。
　　　　“泓云，他们终于查到了我的下落，怕是来者不善。”煌无影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就因此和他们交恶，再次卷入武林的纷争。”夜泓云亲了他的额头一下，“我会试着让此事安然地度过。”
　　　　“好吧。那么我去准备招待客人的饭菜。让祈儿把那辆库房里的轮椅拿出来清洗，晚上要用。”煌无影站起来————所谓的挑断脚筋，对于诡谲的郁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归云庄庄主，也就是昔日的副寨主吕虬，竟然会带着官府的官兵浩浩荡荡地前来，差点没把小小的夜影山庄围得水泄不通。
　　　　而吕虬也比往日更加趾高气扬，仗着有朝廷兵马的撑腰，下马一来就叫夜泓云等人接旨————除了坐在轮椅里无法站立的煌无影，夜泓云和夜祈都下跪接旨————当日在郁山得到龙袍的那青年真的做了皇帝，结束纷乱的乱世，如今他发下圣旨，征讨各门派不愿归降的逆贼叛党，招揽天下有能之士，这次吕虬前来，就是为了招安。
　　　　宣读完了圣旨，吕虬才佯装和夜泓云熟络，携扶着夜泓云进入庄中叙旧，夜祈则推着干爹进入陪客。
　　　　“多年未见，无影公子还是那么风姿绰约啊！”吕虬看了一眼煌无影，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哪里。”煌无影欠身道，看起来似乎无比地有风度，夜祈趁机道：“各位伯伯，干爹身体不是很好，我先推他下去休息。”于是在干爹没穿帮之前，先把他推下去。
　　　　吕虬看着那个少年，心道：“莫非这就是当年楚小姐所生的孽种么？”
　　　　“吕庄主，”夜泓云叫他声，“夜某实在没有入朝的心愿，只愿在此终老。”
　　　　吕虬笑道：“夜兄，这是如今圣上的意思，但凡流落江湖的能人奇士，必须收编朝廷，记录在案，若是不服便就地论斩，以免日后横生祸端。夜兄，实在是皇命难违，请夜兄体谅在下，也为了您家的安危起见————我看夜兄有大才能，所以着力推荐夜兄出山，夜兄实在不能不给在下这个面子。”
　　　　他这话说得无非是这个意思，若是不服，便要就此铲除夜泓云这伙人。
　　　　夜泓云根本就不想做朝廷的爪牙，他只得与吕虬迂回商谈起来。而此时，煌无影和夜祈则神不知鬼不觉地翻上房顶，一路来到庄外官兵扎营的地方。
　　　　“干爹，确定这样真的有用，只用迷、药就可以赶走些家伙么？”夜祈道。
　　　　“放心吧。”煌无影把吹迷、药用的管子交给夜祈，“小子别把药吸进去自己给吃了。”
　　　　“干爹太小看我了。”夜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