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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不要和尚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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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若皱眉,“施主你莫要无理取闹。”
  花子夭气闷,“你少说话。”
  敕若看了他一眼,挣脱他,向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江梓走去。杜篆荷立在一旁,宛然一石化的雕像。
  他迎进门的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敕若扶起江梓,说了声抱歉,江梓摆摆手,“无妨,只是老子没想到你们还真是老子想的那样。”
  敕若不知他想的哪样,只不答话。
  他不答话,仿若默认般,江梓一脸纠结,甩开他,闷闷道:“老子自己站得起来。”
  说罢,便自己扶着腰,慢慢走了出去。
  敕若看了花子夭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江梓怎么又惹到喜怒无常的花子夭了。
  一下人便匆匆跑进来,“少爷,老爷回来了,现已快到城外了!”
  敕若已经转身离开,对身后老爷是否回来并不关心,花子夭喊道:“主人回来,我们作为客人不去迎接不好吧?”
  敕若转过头,“所以小僧现在回去换一身衣服,才算是礼数周全。”
  花子夭:“……”
  杜篆荷本来是想说就让花子夭他们在家待着,这样他好在回来路上把他们的来历和目的讲给父亲听,有些不好当面说的话,便在路上说了,但现在花子夭又这么开口了,他也不好说“你不要去,我要跟我父亲说你们的事,这么做当然也是因为怀疑你们之类的话”,只好道:“花公子也要去换身衣服吗?”
  花子夭咬牙,但面上不显,眉里眼里都是笑,“当然,不用啊!”
  敕若已经拐过回廊,看不见影儿了。
  花子夭摆了摆手,隐在暗处的大七见了,知道这是阁主在让他跟着和尚,他犹豫了一下,转身朝敕若的方向跟去。
  从杜府到城门口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杜篆荷想着要不要坐轿子过去,花子夭已经走到了街口。为了赶时间,杜篆荷走上前,领着一众人穿梭于小巷子里,说是这样比较近。
  花子夭倒没有丝毫的埋怨,跟在最后,施施然走着,但是看得出心情不佳,想来还是因为敕若的原因。
  想到他二人的关系,杜篆荷心中一沉,现下好男风并不是件稀奇事儿,只是不管怎么说,总还是要受点白眼的,更何况,此二人奇怪得紧,一人男生女相,一身红衣妩媚妖艳得很,一人清心寡欲,开口闭口阿弥陀佛是个和尚!
  他倒不是瞧不起好男风的,换两个人来,他或许还能笑着调侃两句,眼下这二人,他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他开始想,让那花子夭说几句他能救自己哥哥的话就相信了的自己是不是太过轻信他人了。
  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吗?
  等到杜家老爷出现在城门口时,杜篆荷迎上去,“爹,此去一路可还安好?”
  杜家老爷点头。
  “爹,”杜篆荷想了想,“您认为儿子是个很单纯的人吗?”
  杜家老爷做着不大的官,好歹业内没有什么大事,一直十分安生,除了自己那倒霉催的大儿子,而且难得一往情深,自亡妻去后,便再也没有续弦。
  此番上京,除了汇报一些事外,还有一事便是去求那深居京中的国师,请他看看他那魔怔了的大儿。
  还好活到这么一把年纪,除了在大儿子的事上有些心塞外,小儿子一直非常懂事,他走得也很放心,只是没有想到一回来,他一直很懂事的小儿子问的不是此次上京求国师的结果,而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一时还把杜老爷问愣了。
  “我儿啊,你碰上什么事了?”杜老爷眯了眯眼,问道。
  杜篆荷摇摇头,“就是觉得自己似乎一直被您和哥哥保护得很好,看事情总是太片面……”
  “哦,对了,”杜篆荷想起来,将花子夭请到杜老爷面前,“我昨日给你写信,本想告知父亲此事,但中途可能错过了,这位是花子夭花公子。”
  “是我迎进府的客人,”杜篆荷顿了顿,左右看了一下,“花公子自言能够救哥哥。”
  听罢,杜老爷一直眯着的眼突然睁开,“他?”
  花子夭向前一步,“杜老爷,解铃还须系铃人。”
  若不是杜老爷深信国师的为人,他一定会以为这是国师派来的,因为国师隐在层层纱幔之后,也是这么对他说的,“杜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的什么铃,解的什么人?
  杜老爷被这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给弄糊涂了,虽然他依然上下打量着一袭红衣妖里妖气的花子夭,眼里满是怀疑,但心底里却是已经信了五分。
  “爹,我们回吧。”杜篆荷吩咐人起轿,准备回府。
  花子夭谢过杜家父子,说是要在外走走,看看慕州景色再回府,他谢绝了杜篆荷想要领路的好意,径自离开。
  杜老爷看着他的背影,喃喃一句,“是个怪人。”
  杜篆荷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滚出来的。
  “你哥怎么样了?”虽说这一路都风尘仆仆,但回到家,杜老爷最关心的还是那可怜见儿的大儿。
  他的这个大儿子从小生得是难得漂亮,眉眼精致,一双大眼睛看过来,睫毛扑扇扑扇的,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心也看化了几分。
  大儿虽说生得漂亮,但调皮捣蛋的天赋与生俱来,上树掏个蛋下河捞尾鱼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在将来教学的夫子气走了四位之后,杜老爷狠下心,将还在启蒙阶段的大儿扔进了慕州城外一座山中私塾,一月方能回一次家。
  虽然对着这么个千宠万爱的宝贝儿子也是十分舍不得,但是杜老爷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无视了夫人的哭啼和儿子的泪眼,送走了宝贝儿子。
  一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必定鸡飞狗跳,杜家大儿在山中捉弄同学,在家中捉弄下人,没个消停时候,正当杜老爷看着自家儿子一天天长大,模样是越长越好了,性子却是越发骄纵愁得不行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私塾中的夫子遣人来告知他,他的宝贝儿子失踪了!
  杜老爷被吓得不行,当时小儿子也不过十四岁,夫人早已仙去,事前事后他一人忙不过来,让人在山上地毯式搜索了七天之后,都还不见大儿踪影,杜老爷的心是随着日落一点点沉下去。
  却不想一月之后,自家儿子却突然出现在杜府门口,身上衣服都还是原来那一套,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长得快,但还不至于会让杜老爷看见时,先是一愣,“是我儿?”
  然后才提着衣服跑过去,拥住他日思夜想就怕有个不测的大儿,哭道,“我儿!我儿!”
  这次回来,只要有眼睛的都能发现大少爷变了,变得温和,行止间也有了大家风范,而且还心血来潮般手植了一片梅林,时不时望着这片小树子组成的林子发愣,一愣就是半天,愣着愣着还会唇边含笑,脸也有些羞红。
  大家都说,少爷定是被山中狐儿给迷了!
  杜老爷是读书人,向来不信鬼怪妖魅之说,敬而远之罢!他最开始对自家儿子这般大的转变有些惊讶,但几天过后,他也心觉欣慰,或许的确是遇上了什么奇事,使得自家长不大的儿子突然成长了,但又过了月余,杜老爷心思开始动摇,成日里看着自家儿子跟思春一样坐在还没长成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梅树下傻乎乎地发愣,他开始着急起来。
  试着和儿子进行深入交谈,几次不成后,杜老爷终是作了罢,想着要不真找一个得到高人来,怎么也得把自家长子的魔怔给医好了。
  但此想法还未来得及实施,魔怔中的长子就已经再一次消失了。
  这一次好歹留了一封书信稳住人心,信上杜老爷反反复复读了很多次,才终于确定,他那肚子墨水少得可怜的长子留下的这封信就是字面意思。
  字也是奇丑,歪歪扭扭地写着,“爹,孩儿不孝,此行或再无相见之时,三日后,聘礼将至,还请爹爹原谅孩儿不孝之举,未全礼数,便许了人,不敢奢求爹爹祝福,但求爹爹莫要生气。”
  字面意思!
  杜老爷气得心子发疼!
  他养了十五年水灵灵的儿子就这么白白许给了人,儿婿的面都没见着,不对,他养了十五年水灵灵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也不知是真给那狐儿迷住了眼,还是被猪油蒙了心!
  话虽如此,但三日后,倒还真有聘礼送来,送聘礼的人自称是故人阁的,但在杜老爷百般追问下,那送聘人才无奈告诉他,他儿此番离去跟故人阁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嫁的是另外的人,也是一表人才,让杜老爷放一万个心!
  杜老爷捂着胸口,放一万个心?!他便是只有一个心,他也放不下!
  聘礼虽是杜老爷也从未见过的丰厚,但杜老爷看了就是心里梗得慌,让人将聘礼抬进库房,便再也不去清点了。
  好在儿子也不算白疼,虽说人没见着,但每月都会来一封信,每月也都会送上一堆珍奇玩意儿,杜老爷除了那封信之外,其余的却是看也不看,直接送进库房。
  信上总是一切安好的,看得出他那胸无点墨的大儿子在……杜老爷叹口气,在嫁人后,学术有所精进,字也变得好看了些,隐隐还有股霸气的味道。
  十年一晃而过,儿子的信越来越少。
  约摸是半年前,他那总是在信中乐不思蜀的儿子就再来过信,杜老爷忐忑不安地又等了两个月,没有等来信,却等来了全身浴血,神情绝望的他的放在手心上宠着的大儿子,一头栽倒在他杜府门前。
  “言臻,”杜老爷行至小门前,轻轻敲了敲。
  里面传出声音,淡淡的,“是爹回来了吗?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二十五章

  
  杜行荷,字言臻。
  杜老爷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儿子。
  近些年不知有了何种奇遇,杜老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曾经那个能上树下河,整日跳闹不知安宁的大儿子已经一去不返了。
  二十五年的光阴,就只留给了他一个病恹恹,半身不遂,苍白如鬼的陌生人。
  “今日可好?”杜老爷掩去眼中诸多情绪,走上前,拢了拢杜行荷的被子,“天冷,可盖厚实点。”
  杜行荷低垂着眼,也不看人,“爹这一路前去可还顺利?”
  杜老爷点头,“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他抬起手,不过进门一刻,鼻尖上已经有了薄汗,这屋里的火炉火盆是装了个满,暖如初夏,可是杜行荷的手仍是冰凉,杜老爷握着,凉意直窜心底。
  其实一切都不好。
  国师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杜老爷既不知道系铃人是谁,也不知道这铃是什么铃,自家儿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他自是也不好开口问的,只得拉了儿子冰凉凉的手面上欢笑,心中长叹。
  “儿啊,你这手怎么总是凉得很?”杜老爷叹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他儿子的手就跟块儿冰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只是冰块儿会化罢了。
  不想杜老爷这平平淡淡的一问竟似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本来安安静静听着杜老爷话家常的杜行荷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又整个身子往里靠了点,看着杜老爷惊讶的脸色,他有些慌张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杜老爷惊住了,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爹爹在!”但杜行荷几如受惊的小鹿,睁着因为消瘦而异常显大的眼睛,无神而紧张。
  这样的事是从未有过的,尽管在小时,杜行荷闹天闹地,但在父母面前除了小孩儿特有的撒娇之外,礼节却一直是有的,这样没有尊称没有礼貌的大呼让杜老爷难以相信这是他的儿子。
  杜老爷站在门外很久,想起曾经坐在梅林下兀自欢喜的行荷,他想他知道这铃是什么铃,人是什么人了。
  而能帮他找到系铃人的人,杜老爷想起那抹诡异的红,或许真的只有他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救他的儿子。
  花子夭回来时,敕若和杜老爷谈得欢畅。
  “不想敕若小师父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造诣,杜某受教了。”杜老爷笑道。
  花子夭走过去,心中已经想到敕若应该又说了什么慈悲为怀的话,“杜老爷,可是想好了?”他倒丝毫不避讳,走过去便开口这么问道,又施施然坐到敕若身旁,对敕若投过来的疑惑眼光并不理睬。
  杜老爷踌躇了一下,杜篆荷见此,站起身道:“花公子还未用饭吧,我已经在城中醉香居布了一桌席,算是为我爹接风洗尘,不如先前去醉香居罢。”
  敕若道:“贫僧便不去了。”
  杜老爷看这和尚心性也知他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算是在潜心修佛,也就不再勉强,吩咐杜篆荷道,“那就让厨房做点好吃的素食送到滕苑去罢。”
  “是。”杜篆荷转头,身后机灵的下人已经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多谢。”敕若起身,向外走,其间看也没看花子夭一眼。
  花子夭定定看着敕若,直到敕若拐过回廊,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杜老爷盛情,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
  醉香居算是慕州最好的酒楼,菜虽说是上品但也没到绝顶好的地步,而是他们的酒,其中又以清心酒最为出名,据说此酒是由一位酿酒高人所酿,滴滴醇香,令人回味,一杯静心,三杯清心。
  花子夭抿了一口,心觉此言不差。
  “花公子如若真能救我儿,杜某感激不尽,必当衔草结环报答于你。”此言一出,杜老爷眼中已是泛红。
  杜篆荷也在一旁轻声道:“拜托花公子了,我哥他……”话未完,言又未尽。
  杜篆荷和杜行荷虽说细细算下来相处并无多日,但杜行荷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明在心里,更何况他小时几乎以兄为天,现在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但却也放不下小时那种雏鸟情结,对着哥哥总是想要撒娇来讨份欢喜。
  得知哥哥竟离家嫁人了时,杜篆荷在崩溃之余,看着哥哥来信里那字里行间的幸福心中也是含了几分祝福,只盼哥哥一世安好,而如今,哥哥这副模样……杜篆荷神情微黯,他比他爹更通人事,早就明白了促使哥哥离家的那人便是又让哥哥以那副模样归家的人。
  他握紧了手中莹白的酒杯,关节发青。
  花子夭微眯着眼,举杯饮尽,“杜老爷不必客气,令公子福气不薄。”
  杜老爷神情哀伤,“那借花公子吉言了。”
  酒过三巡,花子夭还端端坐着,杜老爷已经举起酒杯说起了胡话,杜篆荷有些不好意思,扶着他爹,欠身道:“花公子,家父心情不太好,此番我也不该在醉香居接风的,是我欠考虑了,如若不嫌弃,还请花公子坐轿回府。”
  “无妨,”花子夭道,“也非什么金贵之人,再说似醉非醉的时候闲逛,不去想那诸多烦恼才是人生的乐趣吗?”
  杜篆荷不置可否。
  ……
  说是闲逛,倒还真是闲逛,花子夭走走看看,一袭红衣在人群中实在打眼,但他如若不觉,拿出早晨从大七那儿拿的几个小钱,买了两个糖人,用纸包好,走了几步,又闻到一股奇异的臭味,他走过去,店家殷勤道:“公子,臭豆腐要吗?”
  花子夭捂鼻嫌弃。
  店家倒也不恼,“一看公子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尝一点来!”说着,他穿了一块递给花子夭。
  凑近了明明闻着很臭的豆腐,又飘出一股香味,花子夭接过来,咬了一口,嘴里立刻充满了臭臭的味道,但又十分奇异的好吃,花子夭眼睛一亮,“你给我做两包!”
  “好勒!”店家十分欢喜,手脚麻利地动起来。
  左手拎着臭豆腐,右手举着糖人,花子夭走在人群中更是打眼了,活脱脱是个大户人家里未见世面的跋扈公子,只是男生女相,多了几分矜贵气质,难相处。
  “多加一点辣椒。”花子夭吩咐道。
  店家很是爽快又给了两勺红油油的辣椒,“来,公子,你要的豆花!”
  豆花是用小碗端着走的,花子夭皱眉,只好一只手举着糖人,下面悬挂着臭豆腐,另一只手端着刚买的豆花,撒了一片辣椒。店家笑道:“公子很会吃辣啊?”
  花子夭笑笑没说话,朝城外走去。
  城外有一五柳亭,城外设亭,常是离别送行或是归家迎人之处,亭外有五株柳树,现值冷时节,柳条恹恹儿的,只有枝没有叶儿。
  亭中却是已有一人,长身玉立,望着远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子夭走过去,那人闻声却不动,花子夭走过去,“山也好看。”
  敕若低下眉眼,“施主将小僧喊出来,可是有何要事?”
  他是被大七突然带到此处的,一路上他不问,大七也不说,但能让大七动手的,只有花子夭。
  而在此之前,他看到了花子夭口中那据他说需要他来救治的神秘的杜家大公子,他无意进去,却也进去了,算是一种缘分,也看到了在床上惨白着脸,没有一丝生气好如死人一般的杜家大公子。
  他还未开口,倒是杜行荷先开口了,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花子夭一般不矫情时,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只是二者不同之处在于,听了后者敕若倒还无所反应,前者却让怀有佛心的敕若后背发凉,由心底里生出一股强而无法抑制的悲凉。
  “原来是个和尚,是我爹请来度我的么?”
  敕若有些奇怪,“施主并未看贫僧,却知道贫僧是……”
  “呵,”杜行荷倒是轻笑一声,“佛的气味很容易分辨的。”
  敕若更是奇怪,“施主如何会了解这些?”
  杜行荷不再开口,敕若只好道:“贫僧不是杜施主请来的,只是误闯进来的,如有叨扰,还请施主谅解。”
  说罢,便想转身离去。
  “请留步。”杜行荷轻轻的声音传来,有气无力。
  敕若只好站定,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杜行荷。
  杜行荷一笑,“我有一位故人与你的气息很像。”
  敕若歪歪头,不解。
  杜行荷却不再说话,敕若也不便久留,一句告辞便推门而出,此时才觉屋中闷暖,不知缘由。
  但没走两步,大七便突然出现,“得罪了。”便抱起敕若,几个轻跃出了杜府,被带着来到这五柳亭。
  站了一会儿,花子夭便到了。
  敕若听到他在耳边说“山也好看”,才发现远山连绵,却蒙蒙的让人看不清,他在心中默默道,“也不是很好看”。
  但面上却神色不变。
  好在花子夭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将手中吃食放到亭中石桌上,又将那碗豆花递给他,“有些凉了,不过你尝尝。”
  敕若早已吃过饭,此刻也不饿,但还是拿过勺子尝了一小口。
  “好辣!”
  从嘴皮辣到心口上,敕若呼呼出气,又不停舔嘴唇,眼里也泛出了泪水,花子夭很开心地拿出糖人,“那吃这个,吃这个就不辣了。”
  敕若本不想接,但受不住,将纸撕开,里面竟是个小和尚打坐的造型,十分精致,他一愣,竟有些下不去口。
  花子夭自己拿出臭豆腐,自己吃个欢畅,敕若将糖放在一边,去拿了花子夭面前摆着的看上去并不辣的臭豆腐。
  “好臭!”
  敕若闻了闻,不知道为什么花子夭吃得那么香,但舌根嘴皮都被辣得生疼,他咬了一口臭豆腐,“好难吃!”
  他吃不来臭豆腐,想吐又觉不好,只好苦着脸在嘴里胡乱嚼了吞下,却是再不愿碰那个被他咬了一口的臭豆腐,只好拿起糖人,一点点地舔着。
  花子夭一口气扫光了所有的臭豆腐,才开始嫌怪敕若,“傻和尚,连豆腐也不会吃!”
  敕若已经不辣了,但是糖人也已经去了大半,只好全吃了,对于花子夭的嫌怪,他是一点也不想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至此就改得差不多啦!又要开始更啦!

  ☆、第二十六章

  
  “你让我来此,就是为了吃这些?”拿起剩下的一个糖人,敕若打开包装纸,还是一个小和尚,却和刚才那一个有细微的不同,这个是笑着的。
  “是,也不是,”花子夭看了一眼,“你笑一笑,像这个一样。”
  敕若皱眉,“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告辞。”说罢,他起身就要走。
  花子夭一把拉住他,用了点力,敕若被拉得晃了一下,没站稳,又后退了几步,他站定,有些恼怒地盯着花子夭。
  “见过杜行荷了?”花子夭顿了顿,问道。
  敕若微微睁大眼,“谁?”
  “杜行荷,”花子夭好整以暇,“杜家大少爷,像不像死人?”
  敕若皱眉,他见到杜行荷时,的确有奇怪的感觉,“可是,杜公子会说话。”
  花子夭挑高眉,“一会儿就不会说了。”
  敕若看向他,后背发凉,“你要杀了他?”
  花子夭呵呵笑,“说了是来救他的。”
  敕若不语。
  花子夭把他拉近了点,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眉间那点朱砂,“不过要借佛心一用。”他看进敕若的眼睛,表面清明了然,深处却是茫然无措,还真是初初入世,他轻声道:“借吗?和尚。”
  “若是救人,我自是借的。”敕若挣开他,直起身,说道,“便是就这么给了,也无妨。”
  “你忘了,那是本尊的东西。”
  听花子夭又恢复成原来的自称,敕若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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