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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不要和尚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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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若看向他。
  花子夭道:“可近来,我越发觉得不好了。你不愿说谎却又不得不说的时候,你会沉默;你开始不愿说出心里所想,反而胡思乱想;你有了自己的主意,不会明说,却会引导着别人。”
  “这些都是人不好的地方,是我的错,我疏漏了你身边只有我,但是学我,是很不好的。”
  敕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学你?”
  花子夭点头,“你想问的是,我答应了你要救国师,为何此时又反悔。可是你想到了我方才说的话,你便沉默了。”
  敕若垂眸,小声道:“你答应了我的。”
  花子夭手指勾起敕若的下颔,使他看向自己,“我没有,你知道我没有。”
  敕若挣脱他,“这天下不是你的!”
  “我没说我要这天下,”花子夭说道,“只是,我无能为力,我说过,国师已经病入膏肓。”
  敕若愣了愣,“那杜家公子你也……”
  花子夭看了他一眼,“睡觉罢。”
  花子夭站起身,敕若拉住他的袖角,“我知道,我的佛心定能像保住杜公子的命一样保住国师的命。”
  花子夭却摇头,“我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我不准许。”
  “为什么?”
  花子夭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在敕若的惊呼中,将敕若一把横抱起,向床上走去,“没有为什么,睡觉!”
  敕若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若是以前的他约摸是连这些都想不到的,他慈悲他怜悯,但他不会想到如何去救,抑或是根本想不到办法。
  敕若闭上眼,现在却不一样了。
  花子夭待敕若睡着以后,听到敕若平缓而绵长的呼吸好一会儿,他才坐起身来,随意披了一件外衣。
  朱木红门“吱呀”一声。
  花子夭抬头望了望天,此时不过五月初,月亮半遮半掩在云后,显得天色昏暗。
  门外已有一人长身玉立,久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绕得我~~~

  ☆、第五十六章

  
  小皇帝并未转身,看着远处不甚明了的宫阁廊殿,“这天下当真需要一位母仪之后吗?”
  花子夭停步,“视情况而定,大多数时候是需要的。”
  “朕也是大多数?”
  “依目前的情势,”花子夭顿了顿,“必立不可。”
  小皇帝垂眸,“那,朕若立男后如何?”
  “不知何人如此倒霉?”
  皇帝没有反驳,花子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国师塔尖尖的一角,隐在宫阙之后,带着一丝寥寥寂意。
  “那皇帝何苦还要排众议立男子为后,”花子夭语带嘲弄,“直接放弃皇位,归隐山林罢!”
  小皇帝久久不语,花子夭知他心思,眯了眯眼,“你若想走,我自能让你离开。”
  “那他呢?”
  “他也可以。”
  “但是,他不会同意的。”
  花子夭“哼”可一声,说道:“就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便是苦求百年也得不到!”
  小皇帝却神情不动,眼睛依然望着那处。
  花子夭挑高了半边眉,若是往常小皇帝定已跳起脚来吼着不可能。
  良久,小皇帝转过身,正视依旧一袭红衣的花子夭,轻声道:“今日朕食用了御膳房送来的补食,太后亲命的,朕不得不用。”
  花子夭沉吟了一下,“你知道了?”
  小皇帝没有回答,继续道:“御膳房送来,朕便食用了,待他赶到时,碗盅都被收下去了。”
  他微微一笑,“朕倒是第一次看他那么生气,他就站在朕的面前,直直盯着朕,却始终不发一语。”
  “直到他气到呼吸不顺,咳嗽起来,”小皇帝抿了抿唇,“咳到吐血,这血就像是水一样不要命的涌出来,朕上前去扶他,他却打了朕一巴掌。”
  小皇帝闭了闭眼,又睁开,“可笑的是,朕以前一直以为他是贪吃护食。”
  花子夭凤眸微转,“可笑的是,你却仍然不愿听他的话。”
  小皇帝垂下眼,面上浮出痛苦的神情,“他让朕立后!立后!”
  “这本是你作为皇帝的责任,”花子夭冷声道,“而这责任将帮助你坐稳你的皇位,何乐不为?”
  “无乐可为。”小皇帝痛苦道。
  花子夭上前一步,“可惜,国师对你还是太心软了。选择右相小女且不说,你的生辰是六月初六吧?”
  “若是我,”不顾小皇帝的惊讶与痛苦,花子夭语带笑意,显得十分轻松,“定让你生辰一过,立即举行选秀大典,立后选妃,秋试一到,将齐炆封为将军,以示圣宠,齐相之心必偏于你,而后宫惮后,难兴风浪。”
  小皇帝睁大了眼睛,花子夭一笑,“立后在秋试之后,你以为齐木石是重男还是重女?”
  “齐木石向来重男,”小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若是封将在前,齐木石定认为齐炆功大而封,其女受齐炆功荫福蔽,若是立后在前,齐炆受封,就难说是因其妹为后而封还是建功而封了。若是后者,齐木石对女儿的重视程度将加深,皇后在宫中,福泽恩宠皆由皇帝,为保女儿地位和家族荣宠,扒着皇帝行事则是必而为之。”
  花子夭略一点头,“你倒是分析得准,却只不过口头说说罢了。”
  “他果真是舍不得,”小皇帝喃喃一句,复又痛苦起来,“若是舍不得,朕便弃子不用便是,少了个齐木石,朕便坐不稳了吗?”
  “很难,微乎其微的可能。”花子夭冷冷地指出。
  小皇帝皱眉,很想任性又潇洒地甩出那句,“大不了,我不当这皇帝了” 。
  但眼前人并非宠着惯着自己的引鹤,而是恨着厌着自己的花子夭。
  宫中打更声响起,已是二更天。
  花子夭甩甩袖,不愿再与小皇帝耗下去,“更深露重,皇帝还是早些歇着罢!”
  说罢,他转身就走。
  小皇帝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带着一丝犹疑,“你说,朕要是在秋试之前立后,国师如何想?”
  “我不是国师,我如何晓得?”花子夭只觉好笑,“你自个儿琢磨罢!”
  说罢,兀自归去,留小皇帝独一人立在原处,不知何感想。
  ……
  七日后,殿试。
  敕若和花子夭都未去,不过听闻那位名为沉青的公子所答极好,小皇帝在贺诞宴上赐其座,以示嘉奖。
  “这可是一步登天了?”敕若为花子夭研了一会儿墨,又转身去拿自己的经书。
  “新科状元直登宴会上座,实为难得,后两名并无此殊荣,如此看来,倒还真算是一步登天了,”花子夭想了想,说道,“皇帝是想拉拢他,平衡朝中势力,不过沉青独独一人,并无家族,天家难强撑,除非他自己随时清明。”
  敕若皱眉,“你如何想?”
  正当时,门外有人求见,花子夭不避敕若,那人走进来,直呼阁主。
  敕若料想是故人阁中人。
  “如何?”花子夭又写完一张小纸条,置于一侧,摇铃,就有一人进来取。
  那人跪下,声音冷硬,“属下查遍书院各家以及其山人名下,并无沉青此人。”
  “他许是未曾求学拜师,受人指点,自学成才罢了。”花子夭神色未变。
  “可是,沉青自称祖籍姑贯,后一直客居芜安,”那人有一丝犹豫,但沉了声,说道:“属下查过,姑贯倒是有沉姓家人,可五代单传,唯一的儿子沉勇在十年前林猎中坠崖而亡。据其亲人描说,沉勇此人五大三粗,身形似虎熊强壮,沉家人天生如此,绝非沉青公子那般俊秀清逸。”
  “属下也查过芜安,芜安是姑贯府下一座小城,但城中无一人见过沉青此人。”
  “你这番意思是要告诉本尊,这沉青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花子夭冷声道。
  那人顿了顿,瞟了一眼坐在一旁明显带着点好奇的敕若,见花子夭并无丝毫介怀,他只好道:“沉青的行迹是从入住京中来戊客栈开始的,其间他和一和尚出去过,但回来时只他一人。”
  花子夭看了敕若一眼,敕若眨眨眼,“不是我。”
  花子夭轻咳一声。
  那人赶紧道:“属下并非此意!属下询问店家之后,得知是云方寺的和尚,与那沉青一前一后踏进门的。”
  “云方寺?”花子夭皱眉,“奉宁城外的云方寺?”
  “正是,”那人道,“奉宁城离京城之远,且与芜安位置相反。属下去云方寺一探得知,寺中的确有一和尚法名云致,外出化缘,至今未归,平生又好捉妖降魔之事,属降魔僧。”
  “但寺中人未曾提及沉青模样的人,属下猜测,许是云致和尚在外化缘时碰见。”
  “哦?”花子夭半挑着眉,“凭你这般猜测,这沉青还是个精怪不成?”
  那人低头,“此番查探属下不力,凭空猜测妄作其据,请阁主责罚。”
  花子夭摆摆手,“你这番言论虽只是猜测,却也不是无可取之处,查下去。”
  “是!”那人领命而退。
  “沉青是……”待人离开后,敕若才开口问道。
  花子夭摇头,“是什么不重要,沉青此人,不得不防。”
  这又是朝堂之事,敕若不再多言。
  不多时,又有一人在门外求见。
  一走进来,那人便急忙说道:“方才殿试结束,皇上颁布诏书,选秀大典在诞辰之后立即举行!”
  花子夭一愣,让那人退下,门合上之后,花子夭竟大笑起来,“孺子可教也!”
  敕若放下经书,眼中带着疑惑。
  花子夭看向他,“如此一来,万事也就顺心多了。”
  ……
  国师塔内。
  引鹤为自己煮茶,青葵跪在层层纱幔之外,带着些小心翼翼禀报了殿试之后昭告天下的大事。
  纱幔之后隐隐传来煮茶水声,显得国师塔越发静谧,饶是青葵,也不由呼吸轻了几分。
  良久,纱幔后传来国师清冷却疲惫的声音,依旧如往常般无悲无喜,“你且下去告诉来人,回报皇上,不日内,国师塔就可演算出立后之大吉时日。其余就由他人来做罢!”
  青葵一愣,国师塔只算吉凶,不算时日,为何此次国师破例,要为皇上大婚而推演吉时吉日?
  她说不上话,只能如实回报。
  国师说完,青葵犹疑着没有退下。
  国师也未说话,等着青葵自己想清楚。
  青葵抿抿唇,这毕竟是天家之言,当问则问,只怕到时牵累了自身,料想国师应是明事理之人,不会妄作处置便是。
  青葵抬起头迅速瞟了一眼重重纱幔,又垂首,小心翼翼道:“方才那侍卫报其圣意,说是皇上问国师六月初六有事否,若是无事……”
  “国师之责即是为天下为圣上祈福,”纱幔后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又飘渺,“六月初六乃生辰之大吉,我自是要在塔内为天子祈福。”
  “你且这么回禀罢!”
  青葵抬眼,只觉那纱幔好似一条条宽扁成形的毒蛇,不停卷动着,好似一场狂乱的蛇祭。
  她心中凉意顿生,领命而退。
  国师塔大门重又合上,飘动的纱幔终于止歇,随着阴凉的小风轻轻摆动。
  国师的茶终于煮好了,茶水碧绿盈盈如玉,沁香扑鼻。
  引鹤端着茶,观心良久,站起身,一口未品,尽皆倒入池中,水汽一时蒸腾而起,飘飘袅袅,竟润了引鹤淡漠的双眸。
  “你终于长大了。”
  

  ☆、第五十七章

  
  宫中近来一直都在为皇帝的诞辰做准备,本就忙碌得很,殿试之后,又突然昭告选秀大典在诞辰之后举行,这使宫内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虽明面上说选秀在诞辰之后举行,但私下里,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诞辰宴会便将是一次提前的没有正名的选秀大会了。
  由于此事的突然性,宫内宫外忙成了一团。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暂居浣竹宫的花子夭和敕若。
  敕若计算着还有三天就可以去接小练回来,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小练回来时用着。
  花子夭最近纸条写得愈发频繁,时不时便听着有摇铃声。
  摇铃方过,门外便有人进来。
  花子夭放下摇铃,见来人神色匆匆,“何事?”
  那人急报,“太后,太后在来浣竹宫的路上了!”
  花子夭皱眉,“当初皇上怎么说的?”
  “皇上说是浣竹宫风水不好,阴气重,请了高僧作法,免得后宫又徒生事端。”
  花子夭冷冷一笑。
  敕若走上前,“高僧是指我?”
  花子夭瞥了他一眼,“你会吗?”
  敕若摇头。
  花子夭站起来,“太后要来浣竹宫,便已是查清了浣竹宫中暂居之人。”
  “如此也好,”花子夭向外走去,“我便请安太后了。”
  不多时,太后一行人远远走来,还未到宫门,太监便尖着嗓子禀人接见。
  花子夭不让敕若出去,敕若看不到外面情形,亦不知太后如何,只知这太后当年丧子,心中恨极那带着“少子早夭”之命的晏奕。
  只是不知太后是否已知晓花子夭便是当年的晏奕。
  花子夭面对太后,只是躬身一礼,并不下跪也不行大礼,端的是不卑不亢之仪。
  太后并无怒容,身旁侍婢久在太后身旁,见主子脸色如常,只温声道:“传闻故人阁阁主戾气深重,不与人近,如今看来,传言果真只是传言,哪得三分信?”
  花子夭一笑,“这么说,我倒是平易近人了?”
  侍婢不再多言,冷了花子夭的话。
  太后才发话,“如何不见那日皇帝对哀家所言的高僧?”
  花子夭道:“高僧打坐入定非一时半会儿难出,还请太后见谅。”
  “这倒没什么,”太后摆摆手,“只是久不来这浣竹宫,有些感慨罢了。”
  花子夭侧退一步,“太后请。”
  入得前厅,太后上位不说,花子夭竟也大咧咧走过去,面不改色坐了上位,与太后平起平坐。
  除却一脸心安理得的花子夭和见惯世面极善隐藏心理的太后,众人的面色一时尴尬。
  但太后都未发话,一群下人只能悄悄瞟着,不敢多言,只想知道这故人阁阁主到底什么大来头。
  “莫怪皇帝将你们安置此处,”侍婢上茶,太后只是端着不品,说道,“哀家知他想要消解哀家心中的一个结,才请高僧来此。”
  “太后可是有什么不放心之处,尽可说来。”花子夭抿了一口茶,只觉茶不尽味。
  “哀家哪有不放心的,”太后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一点也看不出是居于后宫顶位之人,“由故人阁阁主带来的人想也绝非凡夫俗子类了。”
  花子夭笑道:“太后高抬故人阁了。”
  太后转过眼,不置可否。
  “只是这浣竹宫哪里能直接住人的,作法便只顾作就是,何苦要住在这儿,”太后环顾四周,语气嗔怪,“哀家是久不来了,如今浣竹宫物是人非啊!”
  “浣竹宫久不居人,是要带着点阴气的,”花子夭淡淡道,“常人不好住,高僧居此,倒能镇住一二,带来点人气。皇上如此安排,别有苦心了。”
  “他若真是这么想的倒也好了。”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侍婢急忙上前,又换上新的溢满茶香的杯盏,太后睨了她一眼,挥手让她退下。
  “只是不知故人阁阁主为何无故出现在宫中,莫非是有人邀请?”太后没有动新换上的茶盏,转而问道。
  花子夭道:“太后方才也说了,我不过只是随着高僧而来,陪衬罢了。”
  “故人阁阁主对这位高僧可真是友人仗义,便是入宫也陪着了,”太后笑道,“听闻故人阁阁主日理万机,便是入了宫也一直隔空指挥着阁中事务,可真谓运筹帷幄。”
  花子夭知晓她是了解了自己每日都有纸条送出送进,只是不知纸条上究竟为何物,所以此番提出猜测,生怕自己是来给皇帝出谋划策的。
  太后若是男儿身,必定是当朝之权臣,可惜身为女子,好歹在后宫厮杀中搏得上位,却又不得不与戚王爷勾结,互为其利。
  与虎谋皮,难也!
  花子夭神色不变,“也非全然是故人阁之事,这天下多的是故人阁的产业,这钱财并非凭空而得,所缴利税还得充盈国库才是。”
  太后一愣,却又很好地掩饰了过去,笑道:“哀家倒还不知故人阁乃是国之要富。若是天下富人皆如故人阁一般为天下民生大计着想,这国家想必亦可不日富强难挡。”
  花子夭厚着脸皮,笑道:“太后谬赞。”
  “六月六是皇帝的诞辰,不知阁主是否与会?”太后笑笑,转开话题。
  “花某非宫中人,亦非皇亲贵子,不过江湖人士罢了,”花子夭摇摇头,“不宜与会。”
  “花公子说的哪里话,”太后笑道,“一封帖子便是,只是不知高僧是否喜欢这般场合。”
  “他心性极淡,不喜。”
  “那是可惜,”太后抿了一口茶,“若是哀家来了,高僧却是时时入定打坐,那哀家如何能见高僧谢其慈悲,有心来浣竹宫为其驱阴祈福?”
  见太后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敕若一面,花子夭心中起了疑虑,单是凭自己故人阁阁主之身份都难得其信任,果真是难对付。
  花子夭勾起嘴角,“太后言重,只是今日如此罢了,若得太后恩准,他前去无妨。”
  “哦?”太后声音挑起,“怎么这会子又只得你一人作主了?莫不是这高僧是你故人阁中人?”
  “非也,”花子夭不理睬太后对他二人关系深浅的探问,不显山不露水地回道,“友人罢了。”
  “花某做不得主,自是问过他之后,方可回话,”花子夭淡淡解释道,“在此应声,不过是花某情急了。”
  “那问后再说罢,”太后并无责怪,“哀家这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急得来。”
  “不过倒是有一事,哀家奇怪得很。”太后看了花子夭一眼。
  花子夭心中已是确定太后此番前来便是心存疑虑,前来探查,说道:“太后请讲,花某定知无不言。”
  太后却端了起来,“不过是一笑言罢了,说来也是可笑,还是不说罢!”
  花子夭目光淡淡扫过堂下众人,“太后知其可笑便好,传言总不可尽信的。”
  太后闻言,心中怒气有些压不住了,花子夭此言分明就是在讥讽她听尽谗言,信了那些小人绯闻。
  但她平静了一会儿,语带笑意,“可是说起来,总觉没有几分真哪来的十分假?”
  “不知太后深意?”
  太后笑道:“听闻你们入宫时还带了一个小孩儿,机灵得很,喊着高僧爹爹,不知是如何……”
  花子夭面不改色,早已知太后会问到这上头来,他回道:“那小孩儿是路上所遇,高僧怜其孤苦,收为弟子,却不料那小孩儿孩子天性,非要称其为父,始终不改其口,无奈,始认之。”
  “如此说来,却是那些传言不堪了,”太后微微点头,“高僧慈悲心肠,哀家这些年虽未持斋,却也长年礼佛,亦有诸多困惑之处,望高僧能为哀家解释一二。”
  “花某在此记下了,”花子夭拱手,“届时,花某会转述与他的。”
  “那还劳烦花公子了,”太后微一垂首,“时日也不早了,花公子日理万机,哀家也不便叨扰。”
  “走罢!”太后转过眼,对堂下一众人摆摆手,侍婢赶紧上前,双手起扶。
  花子夭同来时一样,将太后送至宫外,不卑不亢行了一礼,目送着太后朝着来时的路离开。
  目光幽幽,逐渐变得深沉。
  太后是玩弄权术的高手,若非是一女子,居于深宫,而不得不与戚王爷相谋,皇帝难成其敌手。
  可惜……花子夭转身走进宫门,眸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可惜,她终究是一位女子,是一位母亲。
  一位母亲的亲生骨肉,终究是母亲的弱点,无论母亲多么强大,无论亲骨肉是死是活。
  太后对早夭的三皇子晏凌的执念是弱点;对“少子早夭”之命的深信不疑是弱点;对带有少子早夭之命的二皇子晏奕的憎恨是弱点……
  在这深宫之中,容不得任何一个弱点。
  而太后的每一个弱点都足够置她于死地。
  花子夭走进门,笑得十分得意,无论太后消息如何灵通,有些不会让她知道的,她就终究不会知道。
  比如,他就是应该承其所有怨恨且死不足惜的二皇子晏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了o(〃'▽'〃)o

  ☆、第五十八章

  
  花子夭没有隐瞒敕若,将太后所言带到。
  敕若听后,显得有些茫然。
  花子夭眸中怜惜,温声道:“你若不想去,便不去罢,太后绝非好相与的,她如今有三分信我所言不是为皇帝谋略,却也存了七分疑虑。”
  “而她想将我拉拢,这七分疑虑端的是谨慎小心,”花子夭手指划过敕若的脸,看着那双桃花眼里的茫然和不解,“可若是让她知晓了你的重要性,就会如当日国师一般威胁于我,所以,你大可不必与她见面,我会护你周全。”
  敕若点头,“好。”
  ……
  当晚,小皇帝来到浣竹宫,脸色看上去很差。
  敕若想叫人来看看,却被小皇帝阻止了,“朕是私下来的,不想叫人知道。”
  “可皇上这般脸色……”敕若犹豫道。
  敕若同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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