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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33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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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浪彩衣之美,大大出于想象。
牧白的出场之窘迫,也大大出于想象。
美男子二老板连滚带爬扑入画面,然后只闻此二男嘻嘻哈哈,此起彼伏的欢快笑声。
画面纷乱,二男几乎是夺路而逃,依稀还可以听见大老板无浪在说:“采花贼难做,差点惹来一身狗血!”
还有牧白的抱怨:“去你妈的,你逃窜起来动作都比我流利,还哄我去给你殿后!”
“呀!斯文牧白被我带坏了,都会骂 娘了。我娘亲怕是你得罪不起,我都不敢随意招惹。”
谁想象得到,如此痞气无赖的话,都从冷漠贵气的大老板口中跳跃而出。
画面急转直下。
两个采花贼安全逃回驻扎之地,喜笑颜开向镜前展示此行斩获:原来牧白手里的是半篮子皂角,无浪捧起的却是一个大南瓜。
再后头就是此无聊二男介绍赃物的用途。
牧白拼命洗衣,将衣服搓出“嘶嘶”巨响,举起左手来——哦,用得正是偷来的皂角。
无浪则拼命喝汤,用汤匙舀一块给大家看——橙色的南瓜壤还冒着热气。
看了此等回忆的二老板牧白已经笑得捶桌;倒是他身畔的三三,万分怜惜地捧过他的脸道:“牧白,本宫只道天魔宫中岁月苦长,童年也无甚特别快活地记忆;今日一见,才明白你同大老板的童年一定不甚幸福,才会一把年纪还作出这样幼稚无聊的事情欣欣自得!”
牧白居然还摇手辩白:“那家人家有劫煞,我同无浪曾在他们檐下避雨,为了助他们避劫才故意偷东西,是做好事修善!”
镜里的景象不停,就像絮叨的白发宫女,喋喋不休,将旧时往事翻了个遍。
三三看到了牧白在灯下临字,看到了无浪在山顶练功,看到了他们书斋前种的几竿翠竹,也看到了邻村人家养得一条妩媚的小狗。
还是无浪,抱着小狗,笑嘻嘻对牧白说:“是二郎神的哮天犬!”
三三渐渐倒去牧白怀里,略有感伤地叹气道:“我父皇好净,不喜欢看到活物在宫里跑窜,说是毛散一地,看了心烦。从小到大只得一只大脸猫,还是他老人家的朋友送的,交给我和皇姐轮流养。”
大脸猫是小天逸的唯一知音,轮到她养的日子,一定好衣好饭伺候,耍尽百宝只求猫猫能够喜欢四公主。
暗地里,她实在太寂寞,有一次受伤重了同照顾她的母妃哭诉:“天逸想要养灵兽,等伤好了,本宫自己去抓一只来。”
牧白怜惜道:“丫头,从今往后你有我……”
没有功夫的一个我。
三三却鼓着腮得意道:“也说的是,牧白你是本宫亲自抓到的第一只灵兽!”
“灵兽?”他邪笑起来:“那岂不是浑身兽性?”
兴高采烈为他的主人表演兽性大发,在镜前扑闹,厮缠,唇舌交接,这样的记忆可要一一封存?
正吻地不可开交,镜中突然传出男子的吼声——“牧白,为了什么?你这样自甘堕落究竟为了什么?”
他们急急分开,又齐齐惊诧地转头看镜。
这一幕如同惨剧,黑衣无浪揪住红衣牧白狠狠摇晃,青天白日下,把红衣下显是受伤的身躯推来搡去。
他的责问暴戾而苍凉:“牧白,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你为了什么要同这样的禽兽上床?就为了小小的避劫丹?”
瞬间失血。
镜前的二老板牧白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恰恰如同镜中红衣男子。
“无浪,你不用管我!”
红衣男子被推搡倒地,双眉犹如利剑,一双紫眸却全无神采,一再反复:“我有我的命,无浪你不用管我!”
三三急速转眸对准眼前和禽兽上床换丹的男子。
他想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刚刚还倍觉幸福的男子在此刻,四分五裂。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那抹湿凉的轻视,就如同他于受辱次日看待镜中的自己。
强忍对于龌龊与卑贱的轻视,三三咬紧下唇,看镜里的过往演下去。
无浪的痛心疾首,牧白的颓废放弃,三三的惊讶失望,交相辉映。
“避劫丹由我给你,不要再去了!”无浪想要将倒在尘埃中的牧白拉起。
地上美男却一脸惨笑答他:“来不及了,无浪,太迟了,我已经拿自己的元丹同他签了生死契。”
所谓生死契,以性命与一切做抵,要完成无数次肉 体与心灵的试炼,卑贱的牧白才能从主人手中得到解脱……他的好友无浪来得实在太迟了。
一镜灰白惨色。是无浪于无意中封存了如此惨痛的记忆。
镜前毫无准备的一对男女,对视,又迅速避开对方视线。
她缓缓挪动步子,终于明白了他一身伤痕的由来,真相赤 裸裸,狰狞地一如他浑身的伤疤。
她真心觉得他贱,脏,不堪入目。
所以心再痛,她也不想留下,转身拂袖就要走。
“三三……”他终于喊出口,嗓音粗哑低沉,是负伤的兽。
三三,不要走,至少不要在此刻留下我独自一个在不堪记忆里,决然离去。
“止步,本宫今日都不想再见到你!”皇族女子含着泪步出了他的视线。
今日,今岁,今生……都不想见到他了吗?
镜中的牧白孤身站在风中;镜前的牧白孤身站在雨中。一样的下场。
他艰难地扯起嘴角一笑,原来感觉温暖再失去,远比从未有过的温暖更令人绝望;那暗地里的微光,他千里投奔而去,到头来发现只是幻觉,欺瞒自己的幻觉。
卑贱之人果然不能如此贪心。
作者有话要说:急转直下失去比获得更要淡定啊,牧白
暗地里的彼岸花
她一路狂奔。
在彼岸花田中任身上披风一再扬起,变成悲伤告别的手势。
这冥界男子,怎么会这样的肮脏?
卖身换丹已经无从想象,居然,上得还是另外一个男子的床?
她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气,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白驹镜为她打开一个巨大的黑洞,稍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万劫不复。
脸俯得低了,凝着露水的花叶扫在脸上一阵一阵发凉,她不知道,沿着眼角落下得居然都是鲜红的泪滴。
父皇有洁癖,偶尔看到宫中树上的蛛网或是墙角的一小块污泥都要皱眉不满;天逸未到那样的境界,但四公主殿下平生所遭遇过最龌龊的事情也无非杀妖的时候被对方的脏血溅到了身上……
牧白,这个衣冠楚楚的牧白,带着圣人君子般的温柔微笑,让另一个男子将脏器插入身体,还带回遍体凌伤;回过头,转过身,亲她,吻她……
天逸几乎要握嘴呕吐,实在太过不堪,简直玷污了整个纯白清净的天界。若换去从前,天魔宫里的男男女女听到这样的事,必然冷冷问句:“哪有这样贪生的蝼蚁?做了散仙,却连廉耻都不懂了。”
那为何她还在麦浪般的花田里为贪生蝼蚁哭泣?
狂风过境,黑发飘荡迷了自己的眼,远处若有若无的星星点点的亮,或许只是幻觉,幻觉红衣男子立在前头。
大镜子里紫眸男子的惨然一笑。
红衣的紫眸男子在笑的那一瞬就好像半空坠落的烟火,即使美,也是凄楚没有生气的美,她至爱的双眸依旧盈着如水般的紫意,但她头一回知道,紫色也可以这样哀伤。
大力撕扯身边可及的花叶花枝,捕风捉影,她要驱散和那个名字有关的任何幻觉。
四公主心乱如麻,恨,痛,伤,是打翻了的染料缸,千愁万绪顷刻流出,可是爱呢?那味念念不忘,苦苦追寻至今的爱呢?
找不见了!她疯了一样在花丛里乱翻,四公主神功盖世,光是身上的斗气已将无数血红花枝毁灭,留下虚空荒芜的土地,一片惨状。
“三三!”有男子唤她在这黑暗世界的名。
“三三!”越唤越急,女子迷茫的脸转过来,对准暗夜里另一张脸,脸上的眼睛万分焦虑凝视着她。
万籁俱静,却使她的喘息声越发清晰,他缓缓抬起手,为她遮住刺目的星光,又在她脸上逗留许久,直到抹去所有的湿意,染去一手心的红。
她不知自己是否清醒,刚刚释出法力的身体柔弱,被他一把揽进了怀中,他甚至都没问一句出了什么事。
不过也好,她很需要他温暖又干净的胸怀,周身都是彼岸花的香气,绝对没有那卑贱男子的神秘味道,或许是交 媾后特殊的淫 荡气息。
她是受了重伤心存阴影的孩子,一回神就拼命抹脸,口里喃喃:“好脏,脏……”
他控住她的手,轻声安抚:“我来就好,没事了,我来帮三三擦。”
他还以为她怕得是红色花汁。
幻觉再度侵袭,面前用手指轻轻触摸她肌肤的是二老板牧白。
她已无话再对他说,即使他这样温柔地吻她,即使他用手扶住她的腰不让她就此倒下。
闭起眼来,她不想再看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寅罡却如飞蛾扑火一般,肆意品尝本来不该属于他的清甜,第五层地狱太子眼含笑意,天界之言何足惧?他自有神功在,文才武略,自问配得起怀中的四公主天逸,又何必仰人鼻息,因为恩师的一个眼神而暗自放弃。
花丛中这一双身影,柔情蜜意诉不尽似的,粘紧,分开,分开了又粘紧。
远处另有男子披着黑衣,与沉沉夜色融成一片,静静守望。
他的唇角还有浅浅微笑,这笑都是对自己的讥讽,牧白,你这个傻子,没有无浪,还可以有寅罡,何时轮到一无是处的你?
何时?
三三毕竟仁慈,只说今日不想见他,没有骂他半个字,也或许,是她不屑。
这一幕热吻看得久了,让他眼睛疼。
不得不缓缓转身。
无浪,为何你每次离开,我都会出事?难不成你真是我的守护星君,一刻也离不得?
此笑甚苦,他却不自知,仍在漫长路上一遍遍回想近日的美好,哪怕美好如烟火,稍纵即逝。
这冥界,原来还有比油锅,木驴,烧红铜柱更让人无望的感受。
十八层地狱层层都有名堂,务必将肉 体折磨到极致,才能开出重生之花。
第五层蒸笼地狱中,将有罪之人蒸过以后,一任冷风吹,才可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但浓浓蒸汽仍无法使她重塑人身。
她在一团情热中,仍然发觉了身前人与二老板牧白的细微之差。
牧白,牧白。
谁都不是牧白,眼前的不是牧白,是他手的位置放得不对,是他身上的味道不对,总之处处不对。
她从他的怀抱中猛地退出。
“殿下……”有瞬间失神,原来眉眼尽皆不同,寅罡太子的脸十分英气勃勃,她怎么会将他错认成那穿着黑衣也掩不住艳光的二老板?
但四公主依旧有她数百年的教养在,微微颔首道:“本宫无事,殿下去忙吧。”
寅罡未恼,只是负手与她并肩而立:“本王并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牧白出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心思?哭笑悲喜无非为了一个名字而已。
“他无事。”她的语声却万分惆怅:“寅罡,你近日有没有惊怕之事?”
“有!”他望着半空中盘旋的黑影,是地府使者黑鸦成群飞掠而来,在他们身边打转且徘徊不去。
有一只站上了他的肩头,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又领着鸦群飞离。
寅罡的眉头紧皱,对着三三询问的神情,他尽力一笑道:“你看,怕什么来什么,师兄暄城已然从神教出发,不日就会到达贵教天魔宫,亲自向天羽帝陛下提亲……”
三三也惧怕这样的消息,是火上添油的坏消息。
她迷茫地回头望望,颤声问:“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寅罡,如何是好?”简直失去了分寸。
“三三,我一直以为你同天羽帝陛下一样有决断,那日你在密室中,与我师兄对答得那么得体,完全出了我们的意料。但当局者乱,你且退一步看,避劫丹的案子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师兄的求亲也并非如此单纯,所以先不要慌,你父皇他未必会答应……”
可她静不下心,脑海里仍是大镜子里的画面。
如若身侧是大老板无浪,那便好了,他总能洞悉细节,从旁助她。
“三三,我先送你回去,夜太凉。”寅罡风度上佳,并不趁人之危,他为了安抚她,只当刚刚的拥吻只是幻觉。
是时候归去,或许她亲自回天魔宫同父皇说清此事会更好?
说她爱上了一个男子,男子不是天潢贵胄,没有超群功力,甚有不堪过去。
但若换了一个,她的身心都分辨得出,无法适应。
无论暄城,寅罡,不是这个男子,嫁过去都不是好姻缘……而是另一层地狱。
但在那之前,她先要回去后院,将肮脏之人狠揍一顿才能趁心怀。
怪他什么呢?
怪他不像自己兄妹,从小就有父皇搜集来的各类养身仙丹供养?还是怪他没有在受凌 辱的时候做个烈女咬舌自尽?
想象那情景,居然忍不住一笑,又恨恨咬下唇,自己何时如此不识轻重,同流合污?
总要责怪他欺瞒之罪!
倒着挂起来抽打三天才能消恨!不不不,先要替他将生死契赎回,杀掉那个凌 辱他的畜生,再慢慢整治黄泉路33号这个不够贞洁的男子。
突然间豁然开朗。
他再肮脏,好比墙上的污泥,也是自家院内墙上的。除去了她会心疼,疼到完全不知如何自处。
父皇就最最护短,宫里那个大胖子灵兽楼小段,每每出去找母兽拈花惹草,人家主人找上门来要打要杀,天羽帝陛下都好意思恬着脸道:“或许楼小段是被春 药所惑,一时失足,不为大错……”直听得对方目瞪口呆,无可应答。
她一定是随了爹,才会柔肠百转,转到后来一腔怒气都投去背后黑爪的身上。
后院夜凉如水水如天。
寅罡临行仍关照:“避劫丹一案你不要造次,里头另有乾坤你不妨回宫去问你父皇。”
如此郑重,倒叫她更添疑惑。
“放心,我不会让你师兄得逞!”她拍拍他的肩。
“你也没打算让我得逞,我放什么心?”寅罡挑眉问。
“呃……”他如此直白,倒是有些为难,只得进一步安慰:“我拿你当好兄长,其实我们是很亲近的。”
“废话,你还要利用我打探神教那头的消息!”
“呃……是纯纯友情,你有事,本宫也会竭尽全力相助的。”这话确是真心。
“本王神功无敌,要你助个什么劲?怎么看都是你那个小白脸比较费功夫照管,你自己小心看好了,不要届时出了什么差错,又跑去我的花田,无端端发功毁花!”
“你以后去魔教观光,本宫一定派天女给你指路,绝不会任你迷路……”
“进去吧,本王回府了。”
居然还是他嫌弃她啰嗦,率先离场。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强之虐之是否弃之
古井依旧,三三立在旁边,照出魔教四公主一双哭泣后略肿的眼睛来。
哭完想通,豪气顿生,笔直走就是药铺似的屋子,里头住着她要拷打查案的男子。
三三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来敲门:“啪,啪啪,啪啪啪啪。”
踌躇中,无法决断自己是否要开口。
故而毫无回应,里头有人在装死狗。
她的影子在地上逐渐拉长,成一道扭曲的弧线。
三三退开数步,又冲将上去对着木门一阵猛砸。
此次木门的呻吟声变为:“嗙嗙嗙嗙,嗙嗙嗙嗙”。
这样雷打都不醒的,要么是聋子,要么是死人……
她还是咬着下唇不肯开口。
过去一幕幕此时不期然浮现在脑海:初次相会时,那男子提着灯笼走在她前头,长发垂荡,脚踩黑鞋,只有他会问一句三三饭否。
受了伤,也是他在这后院殷殷关照,说是给了她药膏再睡。
人间都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至今方得五分明白。
她把手都敲红敲肿了,木门也如愿出了裂痕,身后更是围了一群披衣惊醒的同事。
花姑姑睡眼惺忪问:“三三,你半夜三更发什么疯癫?想要拆掉二老板的屋子吗?”
三三捏着红拳,其实内心甚委屈,但她嗫嚅道:“找二老板有些事情,他一直不开门,我怕他出事。”
花姑姑叹口气道:“你想要谁来开门啊?晚饭后二老板牧白就出去了,这时辰怕还没回来呢,先去睡吧,不要扰了我们休息!”
原来又出去了。
她抱膝坐他门前守候,用小法术招来指端的烟火,在黑夜里映亮了自己的脸。
因为他最喜烟火。
一动念,又抬手挥出一大棵桂花树来,直直矗立在他门前,如同那夜她的梦境。
他与她衣袂飘飘,树下共对。
还有什么是她四公主想要却得不着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夜,指头几乎招来了半个天魔宫的后院。
弹指间,一切又皆不见,原来不过是幻象。
她道,本宫今日不想见到你。那个男子真有本事再不出现。
“牧白,本宫要回天界了,不知是否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桃花扇虽美,天逸却只记得二老板在那夜递来我手里的药膏。”
寂静无声,她顿一顿继续讲:“你这个灵兽怎么还不回来?又去看美女表演了是吧……”
正昏昏欲睡,发现天色透亮,夫妻老婆店又要开张。
花姑姑急匆匆带人来后院柴房,看到二老板门前的门神,不由惊讶相问:“咦,三三你等了二老板整整一夜?”
她的确有些窘迫,搓着手道:“一不小心睡过去了。”
花姑姑了然道:“难怪,二老板就在店里坐着,你也快梳洗了过去开会罢。”
真是——混账!
她赶忙咬紧下唇气势汹汹直奔前厅而去。
入目的正是那温润男子,衣服都没换一套,居然一大早就端坐在那里开会。
开个大头会!昨日难道都是她的幻觉?
既然是幻觉,就应该让它幻灭!
如此关键时刻,他却叽叽歪歪在台上说什么“节水节柴乃黄泉路33号的一贯追求”,“大家要在大老板无浪回来之前作出一番成绩来”,“员工内部最好不要相恋,兔子不吃窝边草……”。
最后这句一出,男员工的目光一致射向他自己这只显而易见的兔子,女员工的目光却不怀好意得看向三三这蓬凶悍的门前草。
有声音轻轻道:“他们两个感情破裂了,还要开个大会来宣布。”
“呃……”三三被看得从脸红到脚,真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父皇他老人家说得好,小人常戚戚,练功就是要替天行道,让小人们闭嘴。
于是壮妹三三适时出手了。
黄泉路33号前厅内只见平地起了一大团蘑菇似的云彩。
众人正惊慌失措,又从空中传来声音:“大家照常开张!”
这声音不男不女,花姑姑直觉和三三脱不了干系。
果然,等云彩退去后,前厅不多不少就缺了两个——二老板牧白和三三。
堂堂四公主天逸学了地下最没出息的黄风怪,起个怪云,一把捞了自家二老板扔去了柴房。
故地重游,气氛却丝毫也不旖旎。
牧白站起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抿紧薄唇不发一言,神色里却多少有了怒意。
反倒是强人般的三三沉不住气,光是看带着血丝的紫色眼眸,就让她的心搅了起来:“昨夜你去了哪里?”
他的气息如常,一双长眉也如常,只是,他用沉默代替了对她的回答。
“二老板你是什么意思?自此后再不同本宫讲话了?”语气不自觉间从质问渐变哀求,她的心跳得慌乱,|Qī|shu|ωang|一句句逼问下去:“牧白你哑巴了吗?”
最后这问已然呈坠落之势,只得又红了眼圈。
小小柴房如同炼狱,逼供的却好似被刑罚的囚犯,心灰地无以复加。
罢了,牧白,罢了。
她颓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捧脸,任眼里的湿热渐渐渗出了指缝。
有人重重叹息。
熟悉的香气飘来,她的手被他拉开,四目相对,照出对方的身影,他终于开口道:“丫头,我们算了吧。”
她的眼睛里金光乍现,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怎么也叫她看不清他的心?
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我想了整整一夜,你我之情就如同半空烟火,瞬间之美已令牧白今生无憾。天逸公主,你会在你的天界找到如意郎君;这无边地狱中黄泉路33号内的一切尽可忘却。”
她的眼光由热变冷,眸中映现天魔宫里的那棵刻满心愿的桂花树,树下难道只得她一个?
“两情难道不求长久?还是二老板牧白只喜欢瞬间之美?”她止泪凝视他,分明熟悉的脸,偏却有些陌生:“你看,有些烟火是可以不灭的。”
就在她的指尖,烟花绽放,一直灿烂妖丽,并不肯熄灭。
他也为这烟火之光所动容,轻轻道:“丫头,和你在一起我会自惭形秽,也实在让你太过委屈。公主应该嫁清白的天界男子,青年才俊,家室显赫……”
“牧白,这都是道理,写在白纸黑字上的东西本宫从小就熟读过无数遍。可是和你在一起的快乐,这些温暖,心悸,全然是此生从未知觉过的。昨日之事我虽气恼,却在你门前苦苦守了一夜,只为问你一句伤口是否还疼。曾几何时,牧白的疼,本宫已经感同身受……”
她说过真心喜欢牧白;他也说过真心喜欢丫头。
直到了昨日,这喜欢才像个样子,原来她喜欢他到不论过去,喜欢到心如刀绞,喜欢到不离不弃。
他却喜欢她到壮士断腕,务必成全公主的碧海蓝天。
知道应当拒绝,他却无法拒绝,任她的唇贴合自己的脸,濡湿的舌,是一条游走的心蛇,捕捉不住,四处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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