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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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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动，懊恼地拍了拍头，道：“成君，我们为什么不去湖底看看？”
浮云虚的机巧不也是在湖水之中吗？
他竟然直到这一天下雨才想起来，若是秘境一直不下雨，他岂不是一直想不起来。
他几乎想要大骂自己几句，却没想到当局者迷。
这里最显眼的就是这一汪湖水，也是他们最没有想到的地方。
成君道：“可是我们每日都在湖中饮水洗漱，并没有见到什么不对。”
林星陆打定主意，道：“我们潜下去，我猜，这机巧一定在这湖水之下。”
成君点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林星陆撤去灵气，一头扎进了湖水之中，成君紧随其后，两人一口气游到了湖心，猛地潜了下去。
湖水如同一个幽深的洞口，深不见底，越往下湖水越凉，几乎有了刺骨的寒。
林星陆更加肯定机关就在湖水之下，他抓住成君，继续朝下，这湖泊竟然逐渐收缩，渐渐只剩下一个洞口。
湖水竟然像拐了弯似的，从另一个洞口出去了。
他们游入这洞口之中，有光从洞口照进来，湖水越来越冷，等他们浮出水面，湖水已经成了刺骨寒凉，一个地洞也随之展现在他们面前。
成君满脸惊喜道：“星陆，这里竟然真的有别的出口！”
一阵风从洞中吹出来，这风又冷又厉，风中竟然带着冰霜冷气，林星陆将一张火符崔燃，符文燃烧，一团火焰在林星陆手掌中跳跃，将地洞照亮。
那地洞用石板铺成，石板上竟然白霜覆盖，星点寒芒在火光下闪耀，那股寒风一直不停，不知从哪里吹进来，吹的他们两人吹的直打哆嗦。
林星陆道：“我们走。”
虽然前路不知，但是后退也是绝路，不如往前走。
成君点头，大步朝里走去。
地洞平平无奇，但越是往里面走，就越觉得冷，牙齿打颤，手也不利索，风像刀子一样刮人，地面的冰层也越来越厚。
这样足足走了一个时辰，长长的地洞终于结束，火光照着的前面，是一扇被寒风吹的摇摇欲坠的门。
第45章 亡魂
从门缝里看去，里面冰柱倒吊，整间屋子仿佛被冰封住，屋中白壁明珠，如同白日。
“成君，我走前面，小心一点。”林星陆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成君跟着他，注意着后方的动静。
他们的脚步声没有惊动任何事物，屋中的东西却将他们吓了一跳。
正对着门，一具白骨盘坐蒲团之上，头骨上黑黢黢的两个眼洞看着林星陆，说不出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这具白骨死前定然是道法高深，整个石屋之中，只有这具白骨周身，至今未被冰霜笼罩，坐下蒲团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屋角冰封住的几具尸体，脸上仍然保持着死前的表情，惊恐又悔恨。
他们手上都抓着明珠晶石，正是从墙上凿下来的。
“星陆，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上古修士？他为什么坐化在这里，连尸骨都没有人掩埋？”成君小声道。
林星陆神色肃然，道：“兴许是，你看他身后石壁上。”
成君顺着林星陆所指望去，这白骨身后，是一整面石壁，上面布满了繁复的文字，九十九道勾回连成一个硕大的圆形，将石壁后的风雪挡住。
这是一个极其高明的阵法，只是年久，渐渐失了威力，现在正有寒风吹入室内。
“这应该是上古阵法，样子有点像现在的‘锁仙阵’，‘困’阵一类的。”成君仔细看着墙上的阵法，说道。
林星陆道：“没想到你对上古阵法也了解几分。”
“看过一点。”成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看来出口就在这后面，只是不知道怎么出去？”
林星陆蹲下来，仔细看着眼前的白骨，这白骨身上道袍完整，道袍上暗符流动，整件道袍几乎是由暗符织成，手上的戒指他知道穆铮也有一枚。
虽然穆铮不喜欢出来，这戒指看起来只像个装饰，但也不能否认这乾坤戒的珍贵，比起只能装一点点的储物袋，戒指就跟有了无数个移动的仓库一般。
“可惜没留下什么功法阵图一类，要是他还活着，倒是能够背给我们听。”成君在屋中找了找，什么也没发现。
“你想听，那我就背给你听吧。”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将两个人吓了一跳，成君‘啊’了一声，快步走到林星陆身旁，颤抖着抓住他的手。
感觉到林星陆手上传过来的温暖，他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林星陆握着剑，厉声道：“是谁！”
“呵呵，小子，刚刚还盯着我看了半晌，怎么我现身了你反倒不客气了，别是谁是谁的，我叫离代。”那白骨之上，突然闪现出幽蓝色的荧光，犹如鬼火一般，升腾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人形。
凝结成的人形飘飘荡荡，看不清面容，却能从话中听到他的笑意。
林星陆依旧握着剑，戒备地看着眼前不人不鬼的东西。
这人行为举止跳脱，完全不像得道高人，但死后却能让魂不离体，而且看角落里的尸体，也绝非善类。
离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虚化的手指伸到成君面前，却被林星陆隔开了。
“你想干什么？”林星陆挡住成君，问道。
离代飘来荡去，一点也没有得道高人的仙资，全然不在意林星陆对他不够尊重，他觉得自己都到了这份上，没必要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还是把事情办了实在。
“你真无趣，我就是想问问他，想听我说什么功法。”离代收回了手指，抱着手飘着。
林星陆道：“不用，我们不想学。”
离代没料到林星陆回绝的这么快，他明显愣了一下，道：“上古阵法跟剑法你们也不想学？”
林星陆道：“不想。”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这么浅显的道理三岁幼童都知道。
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
离代诱惑道：“那这些晶石明珠，你们也不想要吗？”
成君道：“他师父用灵珠铺湖水，要了也没用。”
离代显然没想到现在的修士已经阔到这个地步了，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我掐指一算，又是五十年过去，你们难道不想出去吗，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林星陆看了一眼成君，道：“他精通阵法，没有你，我们也能出去。”
离代明明没有脸，但林星陆和成君都仿佛看到了他脸上的讥笑。
他果然笑了一声，道：“你们知道这阵法背后是什么吗？”
林星陆面无表情，一脸你爱说不说，我们反正不会求你说的模样。
离代不知这小鬼是谁惯出来的脾气，气得差点魂飞魄散，最后还是道：“这阵法后面，就是‘万雪原’，雪原没有边界，一直通往虚妄空间，虚妄空间里没有灵气，犹如迷宫一般，若是一不小心，走进了虚妄空间，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万雪原？
林星陆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可是秘境背后怎么会是万雪原呢？
林星陆道：“这秘境是你造的？”
离代见他松动，忙道：“是我造的，不过这不是什么秘境，不过是我用了八十一道阵法困住的小千世界，我不是造物主，但是我能困住万物。”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可是一代宗师啊，谁进来不客客气气叫一声前辈，竟然被个小鬼牵着鼻子走，怎么这小子这么横的，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弄死他？
林星陆暂时不怕，他知道离代用功法珍宝诱惑，定是有所求，而且所求一定不小，搞不好，他跟成君命都得搭进去。
他道：“你想要我们干什么？”
离代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真不喜欢聪明人，越是聪明，就越容易骗人。”
林星陆指了指墙角的尸体，道：“那他们呢，也是因为太聪明所以被你杀了吗？”
离代道：“不是，他们是太蠢了。”
林星陆道：“那你到底是想求蠢人办事，还是求聪明人办事。”
离代道：“小鬼，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既不是因为你聪明，也不是因为你蠢，而是因为机缘。”
林星陆皱眉道：“什么机缘？”
离代又叹了口气，道：“多少年前，我都要记不清了，有一个年轻人来了，他很聪明，并且从我身上骗走了一样宝物，没有那样宝物，谁也走不出雪原，我以为我的愿望永远都达不成了，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我的宝物，就在你身上。”
他说着，竟然伸出一根手指抚上了林星陆的脸，林星陆只觉一股阴寒侵入，他的心也跟着这跟手指悬了起来，浑身冰凉。
窥天石，他知道窥天石！
第46章 所托之事
林星陆心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冷着脸，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知道，不仅知道，还恍然大悟。
原来窥天石是青松从这里拿出去的，然后又到了他的手里，最后又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
因果循环，天道机缘，谁又能说的清呢。
“别动，小鬼。”那一道凝结成的人形，突然靠近林星陆，强大的威势将他与成君压的无法动弹，然后一道气息从他脖子里钻进去，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那到气息从他衣袖里钻出来，握住他的手，打开了储物袋，从里面取出来一块石头。
不规则的石头，颜色斑驳，青蓝交杂，带着一个奇怪的孔洞，风从中间大大的洞里钻进来，带出来一声轻微的呼啸。
林星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惊慌失措地看着窥天石，不敢去看身旁成君的眼睛。
不行，不能拿出来，这东西很危险，成君会被他连累。
一种无言的恐惧几乎将他压垮，他红着眼睛，看着那无形的手抓着他的手，将窥天石托起，将石头三角举到他眼前。
离代的声音诡异，道：“我把我的眼睛借给你。”
突然间，他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冰棱不见了，尸骨不见了，透过那个孔，所有有形的物体都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虚无。
虚无之中，灵气成了有颜色的实体，星星点点，如同孩子一般到处穿梭，从石壁中穿过的风也汇聚成了一条条蓝色的绸带。
一切不可见的东西，都变得可见了。
他一直渴望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可是现在知道了，他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因为离代松开了手，任凭石头跌落在地，说道：“这不过是这宝贝微不足道的一样本事。”
林星陆几乎要麻木了。
如果这还只是微不足道的本事，那也难怪这石头如此被人惦记了。
他抖着声音道：“这到底是什么？里面有什么秘密？”
离代笑道：“你完成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
他很高兴自己在这小鬼面前扳回一城。
林星陆忽然上前一步，将窥天石塞入白骨手中，道：“不，我不想知道，也不要，还给你。”
窥天石在他身上，带来的只有不安和分离。
离代幽蓝色的魂体一僵，惊讶道：“可是没有它，你们是走不出雪原的。”
林星陆僵硬地回头去看成君，就见成君坚定地看着他，道：“我相信你。”
不论生死，我都相信你的决定，都愿意跟着你走。
林星陆闭了闭眼睛，迟疑了许久，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
他们都不能死，不能回头死在蛟龙手里，也不能死在风雪之中，他们还年轻，路还很长，仇人还活的好好的，他们怎么能死。
离代松了口气，窥天石回来了，他可以杀了他们，等待下一个机会，但他不想再等了，无尽的等待，总是难熬，他道：“在雪原之中，有一块碑，碑上刻着一个名字，不，也许什么也没有刻，你们只要将我的尸骨，埋在碑下，就行了。”
“既然你答应了，我就先教你们一套剑法吧。”离代高兴起来，身形一变，手中多了一把虚无的长剑。
随着长剑在手，这一团幽蓝色的人形，仿佛变了一个样，变得肃穆起来。
随后长剑一动，缥缈仿若无形，剑招随心所欲一般，难以捉摸。
林星陆看着，记在脑海之中。
“这叫无情剑，人有情，剑无情，所以叫无情剑。”离代随口说道。
林星陆只觉得这剑法有股冷冽凄凉之感，高深之处，难以言表，他问成君记住了没有，在成君点头之后，才道：“教他的阵法呢？”
离代道：“你倒是记得清楚。”离代哼了一声，蓝色的剑散去。
林星陆原封不动将离代的话说出来：“修真之人，就是记性太好。”
离代气的跳脚，道：“在我的乾坤戒里，你们自己拿吧！”
林星陆顿时觉得自己太蠢了。
早知道问他要什么剑法，直接把他的戒指扒下来，不就什么都有了，他懊恼地咬唇，从他指骨上将戒指拿了下来，递给了成君，示意成君滴血认主。
成君不接，指了指林地上的窥天石，道：“星陆，还是你拿着吧，你更需要一些。”
林星陆低头一看，自己那样重宝忘了收回衣内，还大刺刺地掉在地上，点了点头，咬破手指滴血认主。
神识钻入乾坤戒中，里面到处丢着东西，吃的用的无一不足，就连桌椅板凳都有一套，林星陆想无语的找了一通，才找到一本阵法，给了成君。
成君草草翻了一遍，两眼冒光，小声对林星陆道：“这上面都是上古阵法。”
林星陆这才好受一点，问道：“怎么打开这阵法？”
离代转了一圈道：“这阵法年久失修，早就被风吹的不成样子了，你们在上面叠加一个‘破’阵，就可以了。”
成君一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小鬼，把我的尸骨搬进去，小心点，别给我弄散了！”离代钻回了白骨，用骷髅上两个黑漆漆的眼眶盯着林星陆。
林星陆连同蒲团将尸骨一起收入了乾坤戒中，他戴不惯戒指，干脆找出一截绳索，将戒指挂在脖子上。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成君就已经将‘破’阵完成。
“轰隆”一声，灵光大作，石壁已经粉碎，一股寒风如同漩涡一般疯狂的涌了进来，两人几乎站立不住，林星陆抓住成君，勉强站稳。
顶上的冰棱从根部断开，被狂风一同卷向地洞之中，呼啸之声响彻整个地洞，寒风夹杂着雪花挥舞进来，划过林星陆的脸，划出一道血痕。
血渍在极度的冷风下凝结，几乎感觉不到痛，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割开一道一道的小口子。
小小的雪花，在寒风之下，成了一把刀。
“我们快走，这秘境是八十一道困阵组成的，这一道破了，其他的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崩塌，很快秘境里面的东西就要回归原位了。”
风声实在太大，成君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就被林星陆拉着往外走去。
外面也是茫茫白雪，狂风大作，乌云卷积天际，阴沉沉地，似乎永无宁日。
林星陆凝结出一个灵气罩，将两人罩在其中，风雪凶猛，他们几乎寸步难行，这白茫茫一片，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他一边护着成君，一边疯狂运转灵气，这哪里是下雪，简直是下刀子，叫什么万雪原，就应该跟‘刀沙城’一样，叫做‘刀雪原’。
“星陆，换我来。”走了不到五步，林星陆就已经力竭，成君赶忙接上。
林星陆得空休息，边走边运转心法，吸纳灵气，他们挪动的速度非常缓慢，几乎跟原地不动差不多，也省了打坐的功夫。
林星陆想起离代所说的虚妄空间，赶紧掏出石头往眼睛上看去，眼见之处，到处都是在空中忽上忽下，被风卷的到处都是的蓝色灵气，夹杂着一些其他的灵气，他想到无形之中，蓝色属水，这里是雪原，自然是蓝色居多。
眼睛所见之处，都没有看到任何灵气不能到之处，他稍微松了口气，及时地换上了成君。
第47章 雪原墓碑
到了夜晚，狂躁的雪原才渐渐平静下来，林星陆和成君筋疲力尽，倒在雪地上，干脆将灵气收了，任凭温柔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
他们两人看着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实在想不出这样轻飘飘的雪花在风力之下，也会变成伤人的利器。
而整整一天，他们走出了不过百米。
“早知道我们就在晚上赶路好了。”成君摊开双手，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只有一丝月光，没有星辰。
预示着明天又是一场大风暴。
林星陆回头望去，两个人的脚印早已经被厚厚的雪掩埋，看不见了。
他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道：“成君，我们怎么辨别方向？”
没有参照物，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连星星都指望不上，他们根本没办法辨别方向。
离代说在石碑在万雪原的中心，他们一直这样朝前走，只要走到雪原中心，石碑不论在哪个位置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
可万一他们迷失了方向，在雪原中绕圈呢。
那岂不是永远也走不到。
成君一骨碌爬起来，也回头看去，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得在走过的地方留下点什么才行。”林星陆站起来，一筹莫展。
除了雪，什么也没有。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幻境中的雪人，雪人在这里也不会融化，而且随手可得，立刻道：“成君，我们每走一段距离就堆一个雪人，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现在就动手。”成君抚掌笑道，伸手拢了一个雪堆。
“我们把赶路的时间换一下，没有风了就走，暴风雪我们就打坐休息，每走一百丈，就堆一个雪人。”林星陆将雪堆拍严实，说道。
“好。”成君点了点头，又滚了一个脑袋，往大雪球上面放，压的严严实实，想了想，又问道：“会不会被风吹跑？”
这里的风邪门的很，连石头门都能吹的垮，何况一个雪人。
林星陆想了想，从乾坤戒里面取出来一个酒葫芦，将酒浇在了雪人上，酒香扑鼻而来，冰冷的温度将倾倒在雪人身上的酒冻住，连同旁边的雪也一起冰封的严严实实。
“这太浪费了，下次我们把雪化了浇上去吧。”成君心疼道，
“好。”林星陆点了点头，两人整顿一番，吃了点东西，趁着没有风，连夜赶路。
可惜雪原的天气，并没有如同他们两个预想的那般美好，平静总是短暂的，往往一个时辰的平静之后，面临的将是更加疯狂的风雪。
他们不得不在风暴之中前行，然后在短暂的平静里休息。
而万雪原不仅仅有永不停歇的风暴，还有无法察觉的虚妄空间，林星陆举着石头第一次看到虚妄之门时，以为见到了地狱之门打开。
混沌无序，没有灵气，没有生机。
灰蒙蒙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眼前，门里面，什么也没有，比地狱更可怕。
如同一张大嘴，想要将他们吞噬掉，彻底毁灭在空间之内，从此，他们就如同没有来过这世界上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迹。
林星陆毛骨悚然，一把拉住成君，从这无声的虚妄之门旁边绕开。
这是他第一次，感激青松道长将这块石头给了他。
雪原中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五十年过去，在不经意间，两个少年已经拔高了身体，他们容颜并未随着时间而流逝，反而固定在最美好的时候，一冷一热，成了雪原上唯一的风景。
林星陆，成了金丹期修为。
雪原中的灵气十分契合他的水灵根，他进阶时，正是风雪大作的日子，没有顿悟，只有苦修之后的水到渠成。
整整十天，他才从打坐中清醒过来，成君见他醒来，飞快地累的倒下了。
他接住成君，撑起了防护罩。
整整十天，成君没有合眼，聚灵丹吃了整整一瓶，才为林星陆护阵成功，林星陆看着他们身后留下的一排雪人，感觉到自身灵气比筑基期更加内敛，若是从前是浮云虚山上的湖水，现在就成了刀沙城外深不可测的湖水。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江洋大海，包容万物，站在力量之巅。
他金丹之后，行动更快，也可以支撑更长的时间让成君打坐休息，在一个只有雪，没有夜晚里，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块石碑。
那石碑足有一人之高，风雪在石碑上留下道道划痕，却依然屹立不倒，石碑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姚依依，离代，之墓。”
不知道是谁将一位叫姚依依的女子埋葬在此处，也不知道是谁将墓碑立下，墓碑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让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被埋葬。
可是窥天石只有一块，那人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林星陆抚上那几个字，一股绝望背上的剑意涌入心中，像极了离代的无情剑。
“就是这里了吧。”成君长长的舒了口气。
“应该是。”林星陆从乾坤戒里，将离代的尸骨取了出来。
白骨被他放下雪地上，靠着墓碑，像是恋恋不舍的姿态。
离代从白骨里钻了出来，雪花穿过他幽蓝色的身形，落在墓碑上，他没了在秘境之中的惬意，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墓碑。
“原来你还惦记着我，连碑都刻好了。”离代语气怅然，惶然落泪。
可是他没有眼泪，只能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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