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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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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成古树了。”穆峥答道。
  他话音刚落,青松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身边的那盏灯忽然就灭了,只有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珠子还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
  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
  是微笑,悲伤,还是茫然。
  穆峥将重会拉开,一点火光跳跃在他指尖之上,落在青松的身上,很快就蔓延成了一把大火。
  死在哪里,就葬在哪里,散于天地之间。
  林星陆茫然地跟着穆峥上了他的飞剑,飞剑腾空而起,燃烧着的尸体越来越小,小到看不见,小到寂静的京城也成了一个黑点,最后连黑点也看不到了,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这个风雪夜,新的生活隐藏在越来越猛的风雪之中,看不出是好还是坏。
  林鸣岐与重会是又兴奋又害怕,一人一边将林星陆的手臂抱紧了,仿佛有林星陆在,他们就什么都不怕,什么日子都过的下去。
  林星陆的手心是潮湿的,他瘦小单薄的脊背站的笔直,短短的两个夜晚,将他硬生生从一个孩子磨砺成了一个少年,他的神情是沉静的,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痛苦与孤寂。
  林鸣岐与重会依靠着他,他却不知道依靠谁?
  是这个美的近乎妖物的掌门吗?
  ‘你可以敬重他,对他好,但是千万不能相信他,也不能爱他。’
  青松的告诫犹在眼前,窥天石在他手中被捂的温热,‘千面魔’阴森的眼神还在他脑海中不曾忘记,这一切都让他揪着心,不敢放松。
  飞剑在晨雾中停下,海外的冬季也下着雪,山门前,一颗参天梧桐耸立云霄,林星陆想起青松问的那一句‘梧桐树长大了吗?’,再看眼前这一颗参天古树,不知青松已离开多久,又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他在死前还想问一问山中的小梧桐树。
  也许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被他翻来覆去的想念,他想问的,不仅仅是这一颗梧桐,而是这里的一切。
  树旁边依偎着一块青石,石上“浮云虚”三个大字深入其中。
  三个字几乎要冲出青石禁锢,犹如游龙翻覆,自在浮云,让人忍不住去想这写字之人是何等风采。


第5章 山中浮云
  晨光落在白雪皑皑的青石板上,将浮云虚映照成世外桃源,一个中年修士走过来,面容憨厚忠实,垂手肃立,躬身道:“掌门回来了。”
  “霖生,把他们安置到含光院,明天送到容竹林上。”穆峥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畏寒,将林星陆三人交给来人,走入了左边的一条小道,很快就消失在雪中,只有隐约的咳嗽声越来越远。
  霖生恭送着穆峥离开,直到穆峥的咳嗽声也听不见了才直起腰来,和气地对他们三人道:“三位师叔,随我去休息吧。”
  林星陆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心中不安,越是不安,他的背就挺的越直,神情就越沉重,不肯叫人看出一点端倪来。
  他虽然不安,但教养还在,客客气气道:“有劳道长。”
  霖生垂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打量林星陆,一身不合身的衣裳在他身上也是板板正正的,脏兮兮的手牵着两个孩子,眼神中带着戒备与疏离。
  虽然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但已经不把自己当作孩子了。
  “师叔严重了,叫我霖生就行。”他走了与穆峥完全相反的方向,在前方引路,姿态放的极低,林星陆的神色总算松动了一些。
  林鸣岐跟重会嘴巴都闭的紧紧的,什么也不说,只跟着林星陆慢慢走。
  “就是这里了。”霖生将他们带到一处僻静之地,这里萧条孤寂,既没有竹,也没有花,只有雪和风拍打着朱红色的院门。
  这院门被风吹的摇摇欲坠,霖生推开了,露出里面更加离索的景象。
  光秃秃的一个大院子,连一根草也没有,房子也只有破破旧旧的两间,窗棂已经脱落,墙面斑驳,实在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林星陆几乎想带着林鸣岐转头就走,重会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走。
  这地方破的大概只有孤魂野鬼喜欢。
  他想家,再不成也想青松那小小的白墙青瓦道观,总之哪里都比这里好,他一边想心也跟着一边淌血。
  他不想做什么修士,也不想成仙,他只想做呆在自己的家中,哪里也不去,就这样跟父母呆一辈子。
  一想起林相和林夫人,他连呼吸都是沉重的,深深的仇恨几乎要将他单薄的脊背压弯。
  林鸣岐抬头看着没有说话的林星陆,软声道:“大哥,我们要住这儿吗?”
  林星陆很快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苦楚,闷闷地‘嗯’了一声。
  “委屈三位师叔,山上除了我们服侍的人住的地方,就只有这一处了,三位师叔暂时落个脚,很快就能收拾好。”霖生哄着他们,将他们带了进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麻利,不到片刻就收拾出一间勉强能住人的房间,出去了不到一刻钟就带回来好几个婢女,端着热水和毛巾将他们收拾的干干净,等林星陆回过神来,桌上已经放着热粥和点心了。
  他默然地带着两个孩子上了桌,相府少爷摸了摸碗,觉得不烫,才把勺子放在了林鸣岐碗中。
  林鸣岐一夜未睡,此时昏昏沉沉的,握着勺子喝了一口,突然将林星陆拉的弯下腰来,耳语道:“大哥,粥为什么不是甜的?”
  她不敢大声,沾着粥水的嘴唇贴在林星陆耳朵上,让林星陆又悲又无力。
  他喜欢吃甜的,林夫人总不让他吃,只有每天早晨的一碗甜粥,林鸣岐断奶后,也一直吃的是甜粥。
  她生在相府,长在相府,从未吃过一口外间的饭食,所以从不知道粥本来就不是甜的。
  林星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低声道:“吃吧。”
  一顿饭,只有重会吃的有滋有味,林鸣岐一时接受不了白粥,只吃了小半碗,林星陆心事重重,只勉强吃了几口。
  粥虽然不可口,好在被窝总是暖和的,霖生将坐在凳子上睡着的林鸣岐抱走,林星陆与重会也将冰冷的自己裹在沉重的棉被中,他们太累了,尤其是林星陆,他提心吊胆了一路,此时才放松了脑子里紧绷的弦,陷入了黑暗之中。
  天亮了又黑,又再次亮了起来。
  林星陆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没有做梦,没有流泪,霖生来请他的时候,他正迷糊的坐在床上,浑身青紫疼痛,外面灰蒙蒙的天色照进来,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过来,他便喊了一声“紫画。。。。。。”
  他这一句话未完,猛然清醒过来,闭上了嘴。
  “林师叔起了,备好了洗浴的水,师叔先洗漱,用了早饭就得去见掌门。”霖生神色不变,恭敬又殷勤,只是眼底有些憔悴。
  “大哥!”林鸣岐从外面跑进来,眼圈红红的,应该是醒来后不见了林星陆哭的,后面跟着重会。
  重会的眼睛也是红的,他安全了,也睡醒了,伤心就卷土重来,青松在他脑海中来回的转悠,让他跟着林鸣岐一起嚎啕大哭。
  他哭过了,想到自己在林鸣岐面前这样丢脸,十分的不好意思,现在就有些扭捏的不说话。
  霖生从未带过孩子,林星陆又没有醒,他这一天一夜,几乎比这百年来伺候穆峥都漫长。
  “大哥,你喝粥吗?今天的粥是甜的。”林鸣岐仰着脸,露出一对酒窝。
  林星陆看了一眼霖生,就知道昨天的耳语他已经听见了,他没有说话,将林鸣岐从身上扒拉下去,道:“我去洗漱。”
  洗漱的地方就是将隔壁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在里面放了一个硕大的木桶,木桶里倒满了热水,一套崭新的靛蓝色道袍搭在椅子上,他拿起来比试了一下,竟然是正好的,心中对这个霖生多了几分暖意。
  窥天石被他从怀里拿出来,泡在了水中。
  不过是一块圆的不规则的石头,颜色斑驳,青蓝交杂,只有食指拇指合在一起那么大,中间是空的,像是一个洞,林星陆左看右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就是‘千面魔’所说的窥天石,真能窥天吗?
  它有什么秘密,就连青松道长也参透不出来?
  又有什么魔力,让青松宁愿死也不愿意交出去。
  林星陆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什么宝物,更像是索命的黄金,只要拿着这宝物,就被上了枷锁,成了索命的对象。
  那驱赶妖兽的人会不会就是‘千面魔’?
  为了逼道长露面,所以才会使出这一招?
  林星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放下窥天石,将窥天石与林夫人的玉簪放在了一起。


第6章 入门拜师
  霖生带着他们三个往山上走,越往上,他的神色就越发的恭敬肃穆,仿佛自己服侍的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尊神邸,容不得一丝冒犯。
  一片宽阔的竹林将整座浮云山分隔成了两半,竹叶在风中翻飞作响,一条蜿蜒的小路从竹林中一直往上,林星陆跟着霖生的脚步走了上去。
  他们的道袍虽然合身,但却十分单薄,三个人被风雪吹的冰凉,连走路都不利落了。
  山顶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流水从山顶的石缝中流出,积成一汪湖水,那湖水又有一个缺口,流水蜿蜒而下,一直流到山脚。
  一段浮桥立于水面,对面是几间竹屋和一座高台。
  竹屋立于浮云之中,云雾缭绕,穆峥就在那高台上打坐,风吹动他的道袍和黑发,没有人的时候他面上柔和的笑容敛去,眼睛紧闭,面上带着苍白的病容,仿佛要乘风而去。
  龙资华光,不可仰望。
  这景象不过出现在霖生踏上青石板的瞬间,瞬间后,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温柔的笑容,飞身而下,站到了浮桥上。
  霖生将他们交给穆峥,恭敬地退了下去。
  重会突然轻轻地碰了林鸣岐一下,让她看湖中。
  湖水清澈见底,水并不深,水底却铺满了他们在灯笼中看到地小圆珠,这些圆珠相互辉映,从湖底发出莹润的光点,将湖水照的波光粼粼。
  “这是灵珠,就是中原的银子。”穆峥一边解释,一边带着他们朝竹屋走去。
  重会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这就好像一个暴发户,撒银子填池塘。
  可穆峥无论如何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暴发户。
  但他们谁也不敢说话,都哆嗦着跟在穆峥。
  穆峥进了最中间的一间竹屋,屋中用竹筒挂着晶石,晶石照亮屋中,一方香案,上面设有一个古朴陈旧的挂耳香炉,炉中香火燃烧,有种十分清淡的香味,混合着香火之气氤氲在大殿之中,上面挂着三幅画像,皆是仙风道骨之像,最中间的一位老者目光沉沉,林星陆看了一眼,只觉这目光锐利,如有实形,将他心中所想彻底看透。
  “都跪下。”穆峥脸上的笑容浅淡,长身而立,看着中间的画像若有所思。
  三人都规规矩矩的跪在了蒲团上。
  林星陆与林鸣岐出生簪缨之家,自幼的教育让他们对先人抱着敬意,跪拜礼规矩到无可挑剔,这种严肃的气氛感染了重会,让他也跟着凝重起来。
  穆峥撩起道袍,跪在了他们前面。
  “本派名为浮云,我是本派第四任掌门穆峥,今日收你们三位为徒,带你们拜见历代祖师爷,望你们勤勉,延续浮云虚传承。”
  “是。”三人都齐齐答了声是。
  “今日,你们就在此造魂灯,留精魄,魂灯灭,身死道消,为师自会去替你们收尸。”
  就像给青松道长收拾那样吗?
  除了林鸣岐一脸懵懂,林星陆和重会脸色都白了几分。
  穆峥说的收拾是不是就像一把火烧了青松道长那样,他们隐隐察觉到海外修真界的无情,但已经别无选择。
  穆峥站起来上了一炷香,取出三盏油灯。
  这三盏油灯跟他提着去给青松收拾的一模一样,原来这不是油灯,是魂灯,所以才会在青松死的那一刻熄灭,身死道消。
  林星陆仔细看着这魂灯,外形与寻常油灯没什么两样,唯独灯座上刻满金色符文,隐隐流动。
  “起来吧,滴一滴血上去。”穆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重会最先上前,他左右看了一眼,没找到可以划破手指的东西,一咬牙,将手指咬破,轻轻‘哎哟’了一声,将血滴在了其中一盏魂灯上。
  原本熄灭的魂灯突然金光大涨,一阵刺目的光芒闪烁过后,灯芯燃起通红焰火,包裹着一团暗黄色的核,如同一颗心脏般,欢快的跳跃。
  “木火灵根,不错,你叫什么名字?”穆峥问道。
  “重会,重逢的重,相会的会。”重会将手指放在口中,对刚才魂灯的情形大为惊奇,就连畏惧穆峥的心情也淡了一点。
  穆峥虚划一指,将他的名字刻上。
  “咬不破。”林鸣岐捏着手指,大眼睛忽闪着,胆战心惊地看着穆峥。
  穆峥的神色依然是温柔的,看到林鸣岐伸着白嫩嫩的小手,眼神无奈地用一丝灵气划开了她的手指。
  林鸣岐轻轻地“嘶”了一声,魂灯一闪,火焰颜色参杂,金色红色暗黄色交替闪烁,明灭不定。
  “土木火三灵根,还行,叫什么名字?”
  “林鸣岐。”
  “有鸟居单穴,其名曰凤凰。”穆峥说着又接了一句:“鸣岐今日见,阿閣伫来翔,好名字。”
  轮到林星陆飞快的将自己的血滴了上去,紧紧地盯着灯芯。
  魂灯光芒散去,灯芯之上,一簇深蓝色火焰摇曳,将整盏魂灯都照成了温柔的蓝色。
  穆峥的眼神忽闪,深深地看了林星陆一眼。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一个人,就连青松临死前,也未曾被他如此注视过,林星陆只觉得他面带笑容,那笑容也有几分诡异,双眼乌黑深邃,像是要将拆骨剥皮,吞入腹中,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他甚至能闻到穆峥身上传来的药香。
  “单水灵根,不错,叫什么名字。”穆峥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又成了春风拂面的笑颜,问道。
  “林星陆。”林星陆几乎以为那一眼是自己的错觉,他无端想起青松说的话,愈发戒备起来。
  “带火移星陆,升出云鼎湖。希逢圣人步,庭阙正晨趋。望子成龙,这名字也很好。”穆峥说完,对林星陆道:“你最年长,往后你就是他们的大师兄。”
  “是,师父。”林星陆压下心中的异样,道。
  “这心法,名叫九转朝暮,意为这心法与朝暮一般,循环不息,起起落落,此消彼长,在打坐时按照心法中所著第一卷 修炼,便能引起入体,望你们勤勉,早日修炼到为师得境界,元婴。” 
  穆峥尽职尽责地给他们讲解着修真界基本常识以及将要修炼得功法,又将心法第一卷 一一传授,林星陆听得一脸认真,他将穆峥说的每一句话都掰开嚼碎了吞咽入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从练气期到筑基,再从筑基到金丹,金丹到元婴,元婴到化神,经历如此多的重重磨难,才能最后渡劫,成为真仙。
  任何人,都有可能身死在任何一关。
  纵使千万年以来,成为真仙之人屈指可数,可成为真仙的魅力太大,依旧令人前仆后继。
  而自己,才刚刚踏上修真的第一步,以后能走多远,站多高,依旧是个未知数。
  这本就是个无情的世界。


第7章 绝世好剑
  “师父,引气入体是什么?”
  “师父元婴是什么?是比我还小的小孩吗?”
  “师父什么是心法?打坐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学心法?”
  林鸣岐问道。
  “这个引气入体,就是把外面的灵气存在肚子里。”穆峥说了一句,他完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裂缝,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年幼时师父是怎么教他的,可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修道,所有的东西说一遍就明白,做一次就懂,也从来没有任何魔障。
  他道:“先出去打坐吧,慢慢的你就明白了。”
  林鸣岐还是孩子心性,见穆峥和气又漂亮,就愿意亲近,皱起小脸,道:“可是师父,外面很冷。”
  穆峥笑着道:“是为师疏忽了,那你们就在这里打坐吧。”
  “是,师父。”
  打坐讲究“清静无为、离境坐忘”,重会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跟蒲团上长了针一样,扭来扭去,时不时偷偷睁开眼睛偷看一眼穆峥,可他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穆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只好继续在扎了针地蒲团上坐着,怎么坐都不舒服。
  林星陆倒是坐的住,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总是漫天的血,时而滚烫,时而冰凉,满心煎熬,睁开双眼,眼中就藏了戾气。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打断了千奇百怪地打坐,穆峥循声望去,就见林鸣岐大头朝地,滚到在一旁,她一边念心法,一边打坐,睡着了。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林鸣岐低着头,红着脸道歉。
  穆峥只觉得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他好不容易从一堆浆糊里理出来一些线索,收了笑容,从香案下抽出一根戒尺,朝林鸣岐道:“伸手。”
  林鸣岐的手小小的,还没打下去,她的大眼睛里就泛起了泪光。
  穆峥的手没能打下去,他转向林星陆,道:“你伸手。”
  林星陆不明所以,将手神了出来。
  他的手也是细长白嫩的,这只手拿过剑,拿过笔,翻过书,却从来没有挨过戒尺。
  穆峥‘啪’的一声,将戒尺甩在了林星陆手心。
  白净的手心泛起一道红印,紧接着那红印飞快的肿胀,他整个手掌都成了红色。
  他皮肤嫩,手指头按一下都会红,自然也比别人要怕疼,但他什么都没说,除了哆嗦了一声,便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哥。”林鸣岐昏昏欲睡的劲全醒了,抱着林星陆的手,使劲吹了吹。
  “师父不讲道理,明明是我睡着了,为什么不罚我,要打大哥。”林鸣岐道。
  “要叫大师兄,长兄如父,你不好好打坐,他教养不当,管束不力,我当然要打他,不仅要打,只要我发现你们两个偷懒,都要打他,知道了吗?”穆峥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做师父,不仅学会了,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短短的时间内,便将他们三个人的脾性摸了个透彻。
  重会的软肋是林鸣岐,林鸣岐的软肋是林星陆,而林星陆的软肋,是所有人。
  “师父不讲理!”林鸣岐不知道怎么反驳,又直觉师父说的不对,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要是你的话,马上就回去打坐,不然。。。。。。”
  “啪”的一声,又是一板子打道了林星陆手心,这一下穆峥有意加重了力道,林星陆又哆嗦了一下。
  “您不要打了,我这就打坐。”林鸣岐感觉到林星陆轻轻的一抖,忙将两条小短腿盘了起来,乖乖的打坐。
  “星陆,你可有不满?”穆峥收了戒尺,问道。
  他声音轻柔,亲昵地叫星陆,林星陆不知不觉就摇了摇头。
  星陆,星陆。
  很久没有人叫过他星陆,林夫人总觉得这个名字取的太大,怕他压不住,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阿豕,她平常都叫他阿豕,生气的时候就叫他小猪。
  家中的先生都叫他林少爷,奴仆都叫他大少爷,林鸣岐叫他大哥。
  只有父亲,才会这么叫他。
  这称呼既让他觉得陌生,又让他觉得温暖,卸下了些许心防。
  直到霖生上来领他们去吃午饭,对彼此都是折磨的打坐,才结束了。
  “师父,您不吃饭吗?”重会问道,他好奇心旺盛,若是不问,吃饭都吃不痛快。
  穆峥摇头,让他们出去,自己跪坐在蒲团上,敛去了笑容,看着眼前的画像出神。
  到了这个修为,吸风饮露并不是传言,吃饭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而他,从来不会做任何一件多余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站起来,点了一炷香,插到香炉上,寥寥青烟中,他道:“师父,徒儿给自己找了一把剑,您觉得好不好。”
  画上的人目光深邃,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穆峥再次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更加诡异,衬得他眉目愈发乌黑,出奇的美,眼中染着一丝戾气:“我觉得很好,这一定是一把绝世好剑,真想快点让他们看一看。”
  林星陆看着桌上的饭菜发愁,由奢入俭难难,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形。
  任何一个人,若是锦衣玉食十三年,突然一天只给他吃一碗水煮菜,就算是神仙也难免吃不下,林家夫妻俩,一个有权,一个有钱,林府吃饭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林星陆能吃的下就来鬼了,林鸣岐也没有动。
  这青菜老的很,像是没煮熟一样,重会率先夹了一筷子,嚼了嚼,吐出来一口渣滓。
  “小师妹,你吃这个,这个嫩。”重会从那一大碗水煮青菜里挑出几根看着嫩绿的菜叶子,夹进了林鸣岐碗里。
  “谢谢二师兄。”林鸣岐抱着碗,尝了一口,想吐又不敢吐,眼巴巴地看着林星陆。
  “咽下去。”林星陆端起碗吃了起来。
  这也实在不能怪霖生,浮云虚人少,穆峥除了吃药就很少吃其他的,他们自然也不开火,平时都是吃辟谷丹,只有在出去采买的时候才会去酒楼里吃饭。
  本以为煮粥已经是极限,上午却接到掌门的纸鹤,让他准备饭菜。
  一向稳如泰山的他,也不禁头痛。
  林鸣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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