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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情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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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又问道:“那小酥肉是裹了夹杂着花椒的面粉炸的,你可能食花椒?”
白狐团子不知花椒是何物,但又怕自己要是回答不能食花椒,僧人便不会买小酥肉予他吃了,遂颔了颔首。
僧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向铺主要了一两小酥肉。
铺主收了铜钱后,将小酥肉包于油纸中,递予了僧人。
僧人将小酥肉送到白狐团子爪子边,又执起油纸伞,继续前行。
白狐团子被僧人直立着抱着,左爪拿着油纸包,右爪抓起一块小酥肉往口中塞。
然而,仅仅吃了一块小酥肉,他便因来自于花椒的刺激而眼泪汪汪了。
他可怜兮兮地回过首去,凝视着僧人,又打了几个喷嚏。
僧人放下油纸伞,用帕子擦着白狐团子的双目,取笑着露了陷的白狐团子:“你不是能食花椒么?”
白狐团子的声量愈来愈低:“我自然能食花椒……”
僧人揉了揉白狐团子耷拉着的毛耳朵,问道:“还要吃么?”
“要。”白狐团子生怕僧人抢走他的小酥肉,三下五除二地吃了干净,眼泪流下来,将他面上的毛毛全数濡湿了。
僧人堪堪将白狐团子的毛毛擦拭干净,却见白狐团子的两只毛耳朵竖了起来。
白狐团子抬起右爪,指了指一处窄巷。
僧人正色道:“里头有妖怪么?”
白狐团子颔首,又听得僧人道:“劳你带路。”
白狐团子不舍地从僧人温暖的怀抱中一跃而下,拔足奔跑。
他钻进窄巷,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方才停住了。
僧人叩了叩门,又变出了一只钵来。
须臾,有一管家模样的老者开了门。
僧人口呼佛号,又道:“贫僧此来是为化缘。”
管家见僧人生得慈眉善目,虽觉僧人带着一白毛狐狸很是奇怪,但还是请僧人进了府,从僧人手中接过了钵,并客气地道:“稍待。”
僧人低声问足边的白狐团子:“妖怪在何处?”
白狐团子奔至一池子,一踩冰面,旋即从破了口子的冰面下,叼起了一尾锦鲤。
僧人瞧着摇着尾巴,求夸奖的白狐团子,从白狐团子口中救出了锦鲤。
这锦鲤确是妖怪,但仅仅数十年的道行,压根害不了人。
锦鲤又惊又恐,扑腾着,拼命地吐出了人言来:“禅师,勿要吃我!”
锦鲤似乎学会人言不久,语调古怪。
僧人肃然道:“你须得向贫僧保证,今后不会害人。”
锦鲤开智不过数月,本就无害人之心,当即答应了。
僧人言而有信,将锦鲤又放回了池中。
锦鲤在池水里吐着泡泡,尾巴一动,好似向僧人做了个揖,其后,才沉下去了。
白狐团子见僧人放了锦鲤,心知锦鲤并非僧人要寻的妖怪,尾巴随即垂了下来。
僧人低下身,安慰地揉着白狐团子的毛脑袋。
管家到了僧人面前,待僧人起身后,便将装满了饭菜的钵递予了僧人。
“多谢施主。”僧人接过钵,带着白狐团子告辞离开。
白狐团子见僧人一手执伞,一手端钵,无暇抱他,便跳到了僧人的右肩上。
僧人并无异议。
除却那锦鲤,这浣纱城内再无妖怪,一个时辰后,一人一狐又回到了客栈房间。
僧人已用过早膳了,但为了不辜负管家的善心,仍是将钵中的饭菜吃了干净。
白狐团子以毛尾巴蹭着僧人的肚子,得意洋洋地道:“你才是肉嘟嘟的。”
僧人以为白狐团子是在为他揉肚子,以便消食,遂含笑道:“你当真是一只贴心的白狐。”
白狐团子苦闷不已,自己要是能像那锦鲤一样口吐人言该有多好,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僧人表扬了。
他欢欣雀跃地从僧人膝上下来,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转圈圈。
僧人见此,但笑不语。
一晃十日过去了,这十日间,这浣纱城内再无人丧命,城中百姓安居乐业。
僧人思忖着自己是否多虑了,是否该离开浣纱城了,但又生恐自己离开后,再有凡人遭难,便打算多待几日。
他挖出了豹尸,将腐臭不堪的豹尸与油光发亮的豹皮一道挂于城门之上。
又两日,破晓时分,僧人一睁开双眼,便瞧见白狐团子正欢快地追着自己的两条毛尾巴,遂哂然一笑。
他下了床榻,穿衣洗漱,洗漱完毕后,又朝着白狐团子招了招手:“过来。”
白狐团子蹦蹦跳跳着到了僧人面前,先是用自己的毛脸蛋磨蹭了一会儿僧人的手指,而后才任由僧人为他净面。
僧人收回细布,问道:“饿了罢?”
白狐团子大声地回答道:“饿了,想吃蛙。”
僧人吃了一惊,望住了白狐团子:“你方才说了‘饿了,想吃蛙’?”
白狐团子这才意识到他已能吐出人言来了,兴奋得连一身的毛毛都要起舞了,但他并未作答,而是歪着脑袋道:“你既是僧人,便该有法号,你的法号是甚么?”
僧人答道:“贫僧法号‘明空’。”
“明空,明空,明空……”白狐团子想问僧人的法号许久了,开心地一连唤了好几声。
除却那人外,旁的人甚少唤僧人的法号。
他怔了一怔,忍不住想起了那人,许多年前,那人跟在他身后,对他道:“明空,不准欺负鸟儿。”
他不耐烦地道:“又没弄死,你紧张甚么?”
“你要是不欺负鸟儿了,我下回买冰糖葫芦予你吃可好?”那人面容稚嫩,声音亦是稚嫩的,“我们拉钩。”
“老子——贫僧才不稀罕冰糖葫芦,不过是小孩儿的玩意罢了。”彼时,他尚是总角之龄,却已是一副唯我独尊的做派,不少人直指他许会长成混世魔王。
惟有那人愿意同他玩耍。
“明空,你伤心了么?”有一把声音猝然窜入了他的双耳,他好容易回过神来,才觉察到自己淌下了两行泪。
这是他第二回为那人落泪,第一回,他的泪落在了那人毫无生机的面孔上。
“我并未伤心。”他听见自己这般道,但他的心脏却疼得厉害,他甚至将自己早已剃度出家之事忘记了,他该当自称为“贫僧”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的白狐团子将和尚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这一世的白狐团子将会教会和尚什么是爱
☆、第四回
白狐团子伸长了一双毛爪子,以软软的肉垫子将僧人——明空面上的泪痕拭去,又用自己的毛脸蛋摩挲着明空的面颊,安慰道:“明空,你勿要伤心。”
白狐团子不足周岁,嗓音软软糯糯的,仿佛堪堪饮罢一口香甜的母乳。
明空本欲再次否认,但话语挤在喉间,却是将喉咙刺得生疼。
那人断气之时,他初次识得伤心的滋味,而今,已被他深埋于心底的伤心又被白狐团子于无意间牵扯了出来,一丝一丝,联结着五脏六腑,似要将五脏六腑尽数切碎方能罢休。
若是换作千年前的他,未经他的允许,无人敢窥探他的心思,无人敢质疑他的回复——除了那人。
他会厉声否认,会恼怒地对白狐团子施以惩罚,甚至可能会将白狐团子做成毛皮垫子。
但现下的他,却只是在心中道:贫僧甚是思念你,你在何处?
而后,他又抚摸着白狐团子的背脊,温言道:“贫僧无事。”
白狐团子凝视着明空的双目,直觉得里面除了浓稠到化不开的哀伤再无其他。
他并不喜欢明空这副模样,慌忙致歉道:“我若是说错了甚么,做错了甚么,你定要指出来。”
白狐团子全无过错,有错的是自己,假使五百余年前……
他猛然收起思绪,继而笑道:“并非你的过错,贫僧仅仅是想起了些旧事罢了。”
是了,早已是旧事了,若非他怀有深厚的道行,不曾死过一回,那些事不知是多少世之前的事了。
“旧事?”白狐团子疑惑地道,“旧事是指很久以前的事么?”
明空颔首,转而道:“你不是想吃蛙么?我们且先下楼去罢。”
“嗯。”白狐团子向着明空张开一双毛爪子,撒娇道,“抱抱。”
明空一把抱起白狐团子,叮嘱道:“你切勿在凡人面前口吐人言。”
见白狐团子乖巧地应下了,他又问道:“你唤作甚么名字?”
白狐团子答道:“我唤作阮白。”
阮白,狐如其名,当真是又软又白。
明空抱着白狐团子下了楼去,一问小二哥,可惜并无以蛙为食材的菜色。
由于本地并无食蛙是习惯,故而,尽管他问遍了全浣纱城,仍是无法满足白狐团子的口腹之欲。
正值寒冬,蛙已冬眠了,要吃蛙,便须得由他去捉了冬眠的蛙来,再将蛙割喉、剥皮、洗净、下锅。
他愈发像个出家人了,近五百年来,除去奸恶之徒,他再未杀过生,甚至连蚂蚁都不曾捏死过一只。
“抱歉。”他抚摸着白狐团子的额头道,“吃别的可好?待确定这城内当真再无妖怪,贫僧便带你出城,去山里,由你自己去觅食。”
白狐团子并非不懂事的毛团子,不吵不闹,趁着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我不要吃蛙了,我想吃紫柰。”
早已过了紫柰成熟的季节了,但应能买到贮藏于地窖当中的紫柰。
明空抱着白狐团子又去了街市,费了些功夫,终是买到了一小筐紫柰。
白狐团子手捧紫柰,欢喜地啃着,声音很是清脆。
曾有一段时间,明空日日溜出无相禅院,去左近的一片紫柰地,偷紫柰吃,甚至还故意折断挂满了紫柰的枝条。
如今他却已全然忘记当时的紫柰是何滋味了,只那人因为阻止不了他破坏紫柰树而气鼓鼓的模样深刻于脑海。
分明是平凡至极的琐事,但那人故去后,他却时不时地会回想起来,若非如此,他恐怕不会意识到自己竟然记得这么多无关紧要的琐事。
白狐团子啃罢一只紫柰,又从竹筐中,取出了一只紫柰来。
一人一狐又在浣纱城查看了一番,方才回到了客栈。
一小筐紫柰约莫有二十只,一回到客栈,竟只余下寥寥六只了。
明空将竹筐一放,继而一手托起白狐团子的臀部,一手抚摸着白狐团子的毛肚皮,担忧地道:“你当真不会积食?”
白狐团子兀自啃着紫柰,口齿不清地道:“自然不会。”
这白狐团子的毛肚皮已膨胀至原先的两倍了,好似要被撑破了一般。
明空从白狐团子口中抢过被啃掉了半只的紫柰,严肃地道:“你勿要再吃了。”
白狐团子用水光淋漓的双目注视着明空,委委屈屈地咬着自己的一双毛爪子。
明空无奈至极,他不曾养过活物,生怕自己将白狐团子养死了,是以,并未妥协,而是道:“待你的肚皮瘪下去,才能继续吃。”
“我好可怜哦。”白狐团子灵活地从明空怀中跳下来,爬到了床榻之上,背对着明空,仅余下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的背影。
明空行至白狐团子身后,先是揉了揉白狐团子的毛耳朵,而后便将手中的半只紫柰送到了白狐团子嘴边。
白狐团子凄哀地叫唤了两声,回过首去,瞧了明空一眼,停顿了半晌,才捧着半只紫柰,复又啃了起来。
明空听着清脆的声响,道:“余下的六只紫柰,先由贫僧收着,待你的肚皮瘪下去了,贫僧再还予你。”
白狐团子眼睁睁地看着六只紫柰连带着竹筐不翼而飞了,转而一小口一小口珍惜地啃着手中的紫柰,如同啃着难得一见的珠翠之珍似的。
明空叹息一声,以衣袂一拂地面,变出了一个蒲团来,遂坐于其上诵经。
白狐团子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将半只紫柰吃尽了。
他并不满足,甩了甩两条毛尾巴,又去抚摸自己的毛肚皮。
他确实吃得过多了,但并不觉得难受。
他瘫着毛肚皮,眼巴巴地望着明空,然而,明空却全然不理会他,仅有经文从明空唇齿间流泻出来:“如是乃至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礼乃尽,而众生界乃至烦恼无有尽故,我此礼敬无有穷尽,念念相续,无有间断,身语意业,无有疲厌……”
明空所诵乃是《大方广佛华严经》,系释迦摩尼佛成佛后,于菩提树下为五比丘僧及文殊、普贤等大菩萨所宣说之自内证法门。
白狐团子不解其中之奥妙,但听着经文,心绪却是平静了下来,并未再去想余下的六只紫柰。
但未多久,他却打起了哈欠来,明空的诵经声仿若已化作实体,一下一下地顺着他一身的皮毛。
他团成一团,阖上了双目,迷迷糊糊地想起了牙牙学语之时,母亲化出了原形来,慈爱地舔着他的皮毛。
但母亲已不在了,父亲又不知所踪,他成了一个孤儿。
幸好还有明空,明空……
他方要彻底睡去,却突地有一股子的妖气慢慢地挤进了窗缝。
他登地睁开了双眼来,一身的皮毛因戒备而竖了起来。
伴随着妖气而来乃是一条藤蔓,藤蔓细长,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
这藤蔓无声无息地进了房间,后又匍匐着朝着明空而去。
诵经切不可心生杂念,必须口念心行。
白狐团子见明空全无反应,或已处于忘我之境,慌忙疾奔过去,护于明空身前。
他的父母是已修成了人形的狐妖,他虽甫出生便身怀妖丹,远胜于寻常白狐,但他不曾修炼过,不通术法。
故而,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一面唤着“明空”,一面冲着藤蔓龇牙咧嘴,低声吼叫。
藤蔓并不理会于他,绕到他身后,从明空的双足向上攀援,进而圈住了明空的脖颈,一分一分地收紧。
白狐团子挥着毛爪子,却拍不开藤蔓,急得去抓明空的面颊,明空的面颊立时出现五道血痕。
下一瞬,他被明空抱在了怀中。
明空因气息不足而面孔涨红,以身护住了他,却不理会藤蔓。
白狐团子见状,又困惑又焦急,四肢并用地欲要扯下明空脖颈上的藤蔓。
紧接着,明空被藤蔓用力一拽,登时破窗而出,腾于半空。
藤蔓继续收紧,明空神色痛苦,一身僧衣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他暗暗地观察着周遭,但除去这藤蔓,他却并未发现其他的妖怪。
藤蔓不可食人,定是为帮凶所操控,但帮凶究竟藏身于何处?
他本以为帮凶定在左近,不过目前看来,帮凶想来不在这浣纱城内。
能在浣纱城外操控藤蔓,帮凶之能远胜于已丧命的花豹。
他仰首一瞧,悬于城门之上的豹尸与豹皮尚在。
帮凶蛰伏近半月,却不趁着他为藤蔓所制之际,取下豹尸与豹皮,显然行事谨慎,又或者帮凶对于花豹的死活并不上心,仅仅是由于自己影响了其猎食,才要致自己于死地?
再过一会儿,他的颈椎恐要被藤蔓折断了,罢了,只能再作打算。
白狐团子过于弱小了,他折腾了许久,未果,反是四肢被刺破了不少小口子,从其中流淌出来的血液星星点点地染上了他雪白的皮毛。
明空要死掉了,与他的母亲一般……
他霎时泪流满面,一声一声哽咽地唤着:“明空,明空,明空……”
明空心脏发软,指尖旋即覆上了藤蔓。
弹指间,白狐团子发现自己已被明空抱着落于地面上了,而明空除却面色依旧涨红之外,完好无损。
他激动地用自己的毛额头磨蹭着明空的心口,两条毛尾巴摇啊摇。
“贫僧无恙。”明空方从窒息中解脱出来,本能地连连咳嗽,待止住咳嗽了,才撕下僧衣衣袂,为白狐团子将四肢包扎妥当,又问道,“疼么?”
“疼。”白狐团子适才受伤之时并未感觉到疼,现下放松下来了,又被明空一问,才疼得双目湿漉漉的。
他从未受过这般严重的伤,有父母在身侧之时,即使他因顽皮而破了皮,都会引得父亲叹息,母亲垂泪。
他用自己的尖嘴磨蹭着明空的下颌,同时去瞧那藤蔓,那藤蔓已分作无数段,颓然于地。
“抱歉。”明空揉着白狐团子的后脑勺,“抱歉。”
言罢,他蹲下身来,盯着藤蔓,仔细地从上头分辨着帮凶的妖气。
凡人已被适才的一番情形吓得四散而去,显得此地一片死寂。
明空打破了死寂,问道:“你可能分辨出其上的妖气来自于甚么妖怪?”
白狐团子想了想,颔首道:“应是花豹。”
花豹……倘若是花豹,不知与先前那头花豹有何干系?
他仰首一望,豹尸与豹皮尚在。
他又问白狐团子:“你是否能凭借这妖气寻到那妖怪?”
“我不是犬,而是狐。”白狐团子瘪了瘪嘴,“我且试试罢。”
他当即从明空怀中一跃而下,细细地嗅着藤蔓,少时,他对明空道:“随我来罢。”
明空以术法烧去了藤蔓,方才跟上了白狐团子。
他堪堪走出几步,再一瞧,城门之上的豹尸与豹皮俱已不见踪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紫柰:苹果
☆、第五回
他随白狐团子出了浣纱城,越过荒地,上了山去。
行至半山腰,他一把抱起了白狐团子,白狐团子的四肢一离地,即有藏于枯草当中的藤蔓直直地扑了上来。
藤蔓被他的衣袂一拂,瞬间化为乌有,然而,再一弹指,竟已遮天蔽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将他们困于其中。
他从容不迫,低首去问怀中的白狐团子:“你无事罢?”
白狐团子摇首道:“我无事。”
“那便好。”他抬手覆上白狐团子的额头,而后居然将白狐团子变成了米粒大小,仔细地藏于衣襟内。
白狐团子猝不及防,但贴着明空温热的肌肤,不知怎地觉得甚是安心。
“你且乖些,勿要出来,以免贫僧护不住你。”明空言罢,一双手贴于藤蔓之上,藤蔓旋即颓软于地。
他抬足踩上藤蔓,继续前行。
片刻后,他忽见白狐团子探出了首来,遂喝止道:“进去。”
白狐团子委屈巴巴地抱着自己的两条毛尾巴,咬着尾巴尖道:“我不过是想告诉你该往东去。”
“多谢你。”明空抬指蹭了蹭白狐团子的毛脑袋。
白狐团子乖巧地将自己缩了回去,鼻尖俱是明空的气息——混杂着佛经、檀香以及烛火。
其实,明空在豹尸与豹皮上设了追踪术,由追踪术判断,应当往西去才是。
他迟疑须臾,按照白狐团子所言,往东去了。
此处分明是一片荒地,往东一里,却陡然出现了一片沼泽,深不见底,漫无边际。
这沼泽恐怕有古怪。
他低声问白狐团子:“那花豹当真在东方?”
白狐团子细细一嗅,答道:“穿过这片沼泽,再过三里,便是她之所在。”
明空心道:要穿过这沼泽恐怕不易。
他想了想,一手护住衣襟,方才施展身法,足点沼泽。
然而,他堪堪踏出一步,足底的沼泽竟是塌陷了下去,他一腾身,利落地前行。
沼泽塌陷了无数处,顷刻间,已变作了深渊,而他身后,亦是一片深渊,荒草再不可见。
他并不回首,又有无数原本居于沼泽的水獭、田鼠、蛇、鱼、鸟……奇形怪状着纷纷向他袭了过来。
他指尖一点,那些活物便齐齐断气了。
他一面前行,一面念着《往生咒》,却始终出不了沼泽。
白狐团子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生怕明空受伤,复又探出了首来。
映入他眼中的明空神色慈悯,但手下却毫不留情。
他亲眼见得一只壮硕的田鼠被明空掐死,本能地浑身瑟瑟。
但他清楚这并非明空的过错,若是不杀这田鼠,这田鼠便会伤了明空,可他却发自心底地不喜欢明空杀生,明空合该一身洁净,不染血腥。
他担心地发问道:“你可是受伤了?”
明空依旧念着《往生咒》,只摇了摇首作为回答。
白狐团子舒了口气,用自己的毛脸蛋磨蹭着明空的肌肤。
突然,他瞧见了一头不知是甚么的巨大的怪物冲着明空飞扑了过来。
他吓得几乎断气,他明白自己绝不能为明空添麻烦,便将自己又缩回了明空的衣襟内。
眼前陡然出现的这怪物乃是变了异的鳄鱼,体型较明空大上许多。
明空并不在意,飞身踩上了鳄鱼的头部,并变出了一柄锡杖来,继而一手执着锡杖生生地捅入了鳄鱼的左目。
鳄鱼吃痛,挣扎起来,以致于明空被鳄鱼带着或没入沼泽,或升上半空。
明空面不改色,连僧衣都未沾湿半点。
于他而言,这鳄鱼构不成威胁,不过是拖延些功夫罢了。
他手中施力,锡杖当即将鳄鱼对穿,鳄鱼的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一大片沼泽。
他拔出锡杖,一踩鳄鱼,鳄鱼沉底,紧接着,又是一头鳄鱼。
一息后,他已被鳄鱼团团围住了。
依照白狐团子所言,幕后指使者乃是一头花豹,花豹居然能驱使这许多的鳄鱼,当真是不容小觑。
他不愿再杀生,转而将鳄鱼当做浮木,一一踩过,转瞬,他已将鳄鱼甩在了身后,但鳄鱼却是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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