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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惊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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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杏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成了这些人签上的游戏,难怪他们巡逻这般卖力,顶风冒雨不辞辛劳。“今天如果我找不着许怀,明晚你也不用来找我了。”田杏冷冷地说。
“这……这……”那人的笑脸一下子被掰成了苦瓜,急得喉咙里如同塞了一块石头,想说却又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人连忙说:“好。我们就帮杏儿姑娘你找许怀。杏儿姑娘的忙我们一定帮到底。”
山川草木都沉浸在烟雨之中,鸟雀都失去了踪影,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伴随着他们。走了大半天,始终不见许怀的身影。巡逻队的那两人不禁发起了牢骚,还恶言咒骂起了许怀。正在这时,左前方忽然依稀传来了一阵低幽飘渺的笛声。尤勇泉立刻欢喜地叫起来,说:“找到了!”田杏有些迷惑地看着尤勇泉。尤勇泉忙解释说:“许怀那小子从小就爱吹笛子,经常一个人躲到僻静无人处自吹自赏。”
循着笛声走去,很快便瞧见了许怀。他蜷蹲在一处底部微凹的崖壁下,正忘神地吹着一支竹笛。笛声幽幽,似与草木在一起哭泣。
“许怀你这臭小子,鬼似的躲在这里吹丧,让我们好找!脚都快被你吹折了。”两名巡逻队员大眼小眼地骂道。
“你们找我?”许怀放下笛子,迟疑地问。
“不为找你还用得着满山乱窜啊?”巡逻队员的口气凶得可以吞下一头绵羊。
田杏狠狠地瞪了瞪两名巡逻人员,随即轻声向许怀说道:“是我想来看看你。这两天都没看到你,不知道你到底咋样了?听说因为我的原因,他们把你赶到了这里。”
许怀忙说:“不是的,跟杏儿姐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用。我在这里还好,你不用担心。”
“在这里怎么会好呢?连座避雨的屋子都没有,只能缩在这山洞里,也没有床,也没有锅。”田杏关切地说道,“早上吃了没?这里什么都没有,怕是要闹饥荒吧。”
“早起吃了一根玉米。有时候我会自己挖些竹笋。”
“一根玉米哪能添饱肚子?我这儿带了点羊肉馍馍。你尝尝。”田杏说着递给了许怀三个羊肉馅的馒头。
许怀接过白嫩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他们要你守林守到什么时候啊?”田杏见许怀饿成这样子,很是心疼。
“说是守三天就可以回去了。”许怀吃完后,用手抹了抹嘴角,说,“也就是说,傍晚我就可以回家了。”
“刚才你的笛子吹得很好听。可不可以再吹一首送给我?”田杏坐到了许怀旁边,想静静地做一个听众。
“我就吹一曲《小河淌水》吧,伴着这天然的雨声,也许别有一番意趣。”说着,许怀便将竹笛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笛声悠扬而清凉,婉约里透着明澈,流连动人。
田杏听得入了迷,忍不住要求许怀再吹一曲。许怀便又吹奏了一首《紫云回》,曲声婉转空灵,轻柔地飘荡在烟雨云雾间,宛如仙境。
“这么优美的曲子你是怎么学会的呀?”田杏问道。
“小时候我爸教我的。他是个吹笛能手,他说我妈就是被他的笛声迷住的。”
“你妈妈也会吹笛吗?”
“会一点。我爸说他不仅能吹而且善教。可惜妈妈去得太早。”
“对不起,让你勾起伤心事了。”
“没关系的。妈妈去世得早,我脑中一点关于她的印象也没有。我爸说妈妈生下我后身体很虚弱,一天上山采药时不慎失足跌落了山崖。那时我才两个月大。”
田杏听了十分惊讶,许怀居然不知道自己妈妈死亡的真相,也许真相太残酷会让人承受不住。既然这样,就让它永远埋在山崖下吧。“那你可以教我吹吗?”田杏说。
“可以啊。”许怀高兴地说,“吹笛最重要的是运气,学会控制气息。气、指、舌都要配合好。这里还有个口诀。”
“还有速成的口诀啊!”田杏兴奋地说,“快说给我听听。”
“这口诀就二十个字。听好了,就是:执笛与肩平,口法莫看轻。吐纳唇中气,勤学自可精。”许怀越说越神采飞扬。
“什么狗屁口诀,怕是哄小孩子的。”两名巡逻队员听得一肚子闷气,十分妒忌他和田杏旁若无人郎情妾意的样子。
田杏十分不屑地扫了他两人一眼,说:“不懂就把嘴巴闭上。”
他两人被田杏这一句气势凌人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很怕真触怒了她,以后会连手也摸不到。
田杏接过竹笛,心中默念着口诀,使劲地吹了起来。然而吹出的声音杂乱零碎,根本不成曲调。许怀看着田杏鼓鼓的脸,禁不住笑了,说:“吹笛可不是这般吹法。曲子没出来,气倒先用尽了。”“可不是?我都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可这笛子就是不听使唤。”田杏也笑了。许怀拿回竹笛,又耐心地向田杏演示了一遍。田杏只恨自己太笨,学来学去一点进步也没有。许怀劝田杏不要太急,天长日久可以慢慢学的。田杏一听天长日久这四字,激动不已,说:“我也知道这学笛子要有耐心,不能一下子就会的。也对,反正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又说:“你还有什么拿手的曲子,再吹几首让我听听。”许怀说:“有一首《化蝶》,很是好听。一个人在卖花岭蝴蝶谷时,我总会吹起它。”田杏忙问:“卖花岭和蝴蝶谷在哪儿啊?是不是那里到处都是鲜花蝴蝶呀?”许怀说:“从这里再翻过一座山,就是卖花岭了。蝴蝶谷就在卖花岭下。”田杏十分神往,便说:“那我们现在就去蝴蝶谷。你在那里吹《化蝶》给我听。”尤勇泉忙插嘴说:“可是现在还在下雨。”田杏望了望天空说:“这点小雨,不碍事的。”
天空中,雨云已渐渐淡开了,天光隐隐地泻了下来。雨丝融在雾气里,已经不甚分明了。许怀边走边向田杏讲起了《化蝶》的来历,说:“这《化蝶》是古代梁山伯与祝英台爱情传说里的结尾部分,也是最最美丽动人的部分。”田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些传说她从来都没听过。许怀便说:“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叫祝英台的女子自小喜欢女扮男装,一次求学途中偶遇书生梁山伯,双方一见如故,便结为兄弟。两人同馆读书,同吃同住,感情越来越深。三年后,祝英台学成回家,不料父母却将她许配给了一大户人家。梁山伯得知后悲伤不已,终至重病去世。祝英台被迫出嫁,花轿途经梁山伯的坟墓时,突然风雨四起,雷电交加,坟墓裂开,祝英台逐跳入坟中,与梁山伯双双化为一对美丽的彩蝶。”田杏听得又是惋惜又是赞叹,说:“这爱情真是神奇啊!”
说话间,他们已翻过山梁,望见了卖花岭。雨停住了,凉风吹拂,云开雾散处隐约可见红霞般绚烂的花海,虽未近到跟前,却似乎已闻到了沁人的花香。田杏看得心花怒放,一路欢笑着奔下山谷。谷中雾气很浓,更让人直欲飘然起来。到达谷底,却见一条宽阔的小溪拦住了去路。溪水涓涓,清澈明净。溪对岸,五彩缤纷的花儿开得密不透缝,地毯一般,完全看不见土壤的颜色。花毯上面,云雾之间,许多华艳的蝴蝶正翩然飞舞着。
“莫非这就是蝴蝶谷?”田杏激动地说。
“正是。趟过小溪去,你就会发现到了蝴蝶的海洋。”许怀笑着说。
田杏挽起裤管,走下了小溪。溪水不深,只没到了膝盖,然而冰凉透骨,连脑瓜子都感觉十分清爽。到了对岸,只见到处都是鲜花和蝴蝶。那蝴蝶似乎比花还多,地上空中全是它们的身影。田杏看见跟前有一只楚楚动人的蝴蝶正伏在花间入定一般,忍不住俯下身要去捕捉,没想到触手竟是柔软的花瓣,不禁惊叹道:“这花儿真是神了,竟长得跟蝴蝶一个样儿。”许怀便说:“这就是蝴蝶花了。”田杏俏皮地说:“蝴蝶似花,花似蝴蝶,怪不得我眼也花了。”说着,田杏一头钻进了这蝴蝶花和花蝴蝶的海洋,心儿也迷醉如花。花里雾里,她竟不知不觉牵住了许怀的手。一股奇妙的暖流让她心跳加速,扑腾扑腾几乎要飞起来了。许怀也笑得像花儿一样,与田杏一起在花海里飞奔。两人就这样笑着闹着,许久之后才停了下来,静静地坐在花海中。许怀拿出了翠玉般的竹笛,开始吹奏起优美动人的《化蝶》。笛声悠扬,时而柔回低转,时而清扬多彩,时而含蓄缠绵,时而明丽欢快,直如天籁之音。田杏仿佛看见梁山伯与祝英台幻化的彩蝶在眼前翩翩起舞,歌唱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
一曲吹毕,田杏只觉余音犹在花间,教人回味无穷。许怀却又小孩子般拉起田杏,要带她去看尽卖花岭上的奇花。
“这卖花岭也有个故事。传说八仙中的蓝采和与东海的龙三太子在天上打斗,不小心将花篮里的花洒了出来,就长成了这么一座奇花丛生的卖花岭。”许怀一面走一面说。
“这故事也真神奇。”田杏说,“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叫花岭呢?这儿哪有人在卖花啊?”
“以前我们崖子沟里的人时常会来这里摘上一大筐一大筐的鲜花,背到镇上去卖,所以就把这岭叫卖花岭。这要求背花的人脚程要快,要不还没到镇上花就枯萎了,白辛苦一场。”许怀说,“小时候我也背过花,可惜天生走不了远路,走了三天,最后到得镇上时,脚也肿了,花也老了,一分钱都没换到。”
“那以后你来摘花,我来背花。这走路嘛,我在行。”田杏打趣着说。
一路走去,所见皆是五颜六色、姿态万千的山花。有的红似胭脂,有的白如团雪,有的淡黄似月,有的湛蓝如天,有的宛若贝壳,有的娇比少女,或仰或俯,似歌似笑,风姿万状,难以穷尽。清风摇漾,一语百情。这些花儿大都幽香四溢,却又淡而不浓,香气直透进人的心里去。田杏身也醉了神也醉了,只能惊叹于花篮仙子的神奇。许怀一会儿向她介绍这种花,一会儿向她展示那种花,她只觉得络绎缤纷,一百天都看不过来。人家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和许怀这一天也许就抵得过人间百年了。
这时,一旁跟着的两名巡逻队员又发起了牢骚,嘀咕道:“许怀这小子平时看他木头木脑的,从来没见他笑过,没想到今天色开心窍了,居然笑得这么开心,这一天说的话恐怕抵得上他往常一年里说过的话。”看看天,已过了午后,山里天黑得快,不早回去恐怕天黑之前到不了崖子沟,便大声向田杏喊道:“杏儿姑娘,玩够了吧?都快傍晚了,得赶紧回去了。”
田杏意犹未尽,可无论如何总还得回去崖子沟。尤勇泉这时也在催了。许怀也顺着说:“杏儿姐,他们都等急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过来,一起看花。”田杏只好点了点头,说:“好。明天再一起过来。”
回到崖子沟时,天色果然已暗了下来。田杏和许怀在浅水溪的竹木桥边分了手。许怀的家在溪的另一头。田杏本想跟过去看看,但天色已经不允许了。到了尤家石屋,却见王马子已在门前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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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引发的战争(3)
更新时间:2009…4…7 7:49:55 字数:7981
“杏儿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等得腿都酸了。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怎么也不叫上我啊?”王马子谄谄地笑着。
田杏不想回答他,只说:“我还没吃饭呢。你过两个钟头再来吧。”
王马子依言去了。两个钟头后,又准时过来敲门。田杏已经吃完饭躺下了,不想起来开门。王马子急得把门都要捶破了,还一边捶一边嚷。尤氏三兄弟躺在床上听得胸口直冒火,恨不得整夜都把王马子晾在外面。田杏想这样熬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终于起来打开了门。王马子也是一肚子的火,却又不好发作,而到得床上,他的怒火已化成了冲天的欲火,几欲把田杏烧成灰烬。他的力气大如雄狮,三次之后还累不倒,那东西一直都跟铁棍似的,捅得田杏的肠子都快翻腾了起来。田杏实在受不了了,便推说下身疼得慌,把王马子赶下了床。王马子也不敢强求,他还盼着天长日久,细水长流呢,惹恼了田杏可不好玩,便乖乖地出了房门,踩着暗夜,走回自己的土屋。
没走多远,忽然被几声鬼祟的声音叫住了:“马子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呀?”
王马子赶忙转过身去,只见几个人影在星光下跳了出来,都是往常要好的兄弟。王马子有些不高兴,说:“你们还偷偷搞跟踪啊。杏儿姑娘说她身体不舒服,我便出来了。”
那些人说:“身体不舒服?马子哥,你还不知道她今天都跟许怀那小子在山上玩吧,闹得不知有多欢呢!”
“怪不得才干两下就心烦说疼,原来是跟小白脸打了一整天的野战。”王马子牙齿咬得咯咯响。“明天早上就找几个人,整整许怀那兔崽子。”
“对,整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咱们争女人。”那些人紧握着拳头说。
第二天一早,许怀刚走过浅水溪走下竹木桥,突然就被一伙人围住了,不由分说劈头便打了起来。许怀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昏乱中又听到了大峰调戏的声音,人们起哄的声音,还有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很快又有一股疼痛从下身直上脑门。许怀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许怀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杏儿姐坐在旁边,眼圈红红的。
“你终于醒了,我真怕你再也醒不来了。”田杏紧紧握住许怀的手,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我这是在哪儿啊?”许怀吃力地说。
“这里是勇泉他们家,这间是我的房间。”田杏含着泪说,“你身上的伤还疼吗?没想到他们这样折磨你,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牲,连屎罐子也钻。”
许怀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说:“杏儿姐,这些年我总觉得活得很苦很窝囊,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
“你不要再想那死字。以后你就住在杏儿姐这里,看谁还敢欺负你,我就跟他们拼命!”
许怀不禁忘情地说:“只要能跟杏儿姐你在一起,我就算死了也开心。”
田杏一阵心酸,忍不住将许怀搂在了怀里。
过了一会儿,许怀的叔公拄着拐杖过来看许怀了。一进门,他就扑到了许怀身上,哭得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哀伤家族的不幸与凄凉,哭许怀的命,哭许怀他爸的情,哭许怀他妈的烈。而他自己六十多岁了,仍是光棍一个。许家现在就许怀这么一根香火。他说他老了不中用了,希望田杏替他照顾好侄孙子,说这崖子沟里的狼狗现在就只忌惮杏儿姑娘一个人。
田杏擦干眼泪,叫叔公放心,她一定会用生命保护好许怀的,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再让许怀有事。叔公点了点头,又叮嘱了许怀一番好好休息宽心养伤之类的话,便拄起拐杖走了。
中午,尤勇泉端了一碗治创伤的草药进来。田杏将许怀身上的衣裤褪下,只见背上腿上或青或紫,全是深深的伤痕,不禁咬着牙说:“他们下手竟这般狠毒,简直要把人往死里打。”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许怀忙安慰说:“都是些皮肉伤,没有残废就好。过两天我还带你去卖花岭上看花,还有好多好多花没看完呢。”田杏一面用布巾蘸着草药水为许怀擦抹伤口一面说:“好。等你伤好了,咱们还一起去看花。”
晚上刚吃过饭,又有人来敲门了。田杏认出来人是昨天一起上卖花岭的两名巡逻队员中的一个。
“杏儿姑娘,还记得我吧,我叫王坤,今天晚上轮到我了。因为思念你,我昨晚上可是一夜都睡不着觉啊。”那人嬉皮笑脸地说。
“这两天我要照顾许怀。你以后再来吧。”田杏冷冰冰地说。
“可是……可是我抽签抽中了啊。”王坤一下子傻了眼。
“我已经说我这两天没空了。你走吧,等也是白等。”田杏说完立刻就把门关上了。
这天晚上,田杏一直陪侍在许怀身边。许怀睡去之后,她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王坤又来敲门。这回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今天抽中签的。田杏照样把他俩赶了回去。
第三天晚上却来十几个人,王马子也在其中。
“杏儿姑娘,以前大家可是说好了的,晚上轮流过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王马子尽量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我现在要照顾病人。没空。”田杏说。
“许怀那绣花枕头有什么好照顾的?死了倒干净。”人群中忽然有人不满地嚷道。
田杏听了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大声说:“今后谁要是敢再动许怀一下,我就跟他拼命。”
王马子忙打圆场说:“大家住在一起应该和和气气开开心心才对,拼死拼活的成什么样子!杏儿姑娘,要不你干脆就把许怀那小子交由我们照顾,好不好?”
田杏一听,心想这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便一口拒绝了,说:“许怀让你们照顾,我不放心。”
“杏儿姑娘这是看不起我们了?”王马子说。
“我就是看不起你们!”田杏一想到许怀就是被他们这一群畜牲折磨的,就气愤难平。
“你也甭看不起我们。听说你还是个杀人犯呢。”漆黑的人丛中又有人嚷道。
田杏的脸一下子刷白了,不晓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城里都贴告示了,人们都惊奇着呢,没想到有人还会谋杀亲夫。公安局正悬赏寻凶呢。要是杏儿姑娘不让大家一起开开心心,难保不有人走漏风声。”那声音越说越得意。
“你们这是一起来威胁我吗?”田杏强压住心中的恐慌说。
“不敢,不敢。我们怎么敢威胁杏儿姑娘你呢?你可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女王啊。只是如今这许怀蛤蟆想上天鹅,大家都看不下去,心里急啊。”王马子说,“这样吧,等许怀伤一好,你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到时候再说。”田杏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回屋了。
许怀在屋里什么都听见了,却又不晓得该如何安慰田杏。倒是田杏反过来安慰他,叫他不要担心,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杀人迟早要偿命,她能跟他在一起这几天,这一生就值了,又叫他在她走后也离开这崖子沟,在外面找一个女人傍一户人家好好过日子,说凭他这么俊的长相在外面不愁找不着女人。说着,田杏突然微微地笑了,说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迷住了。许怀早已泪流满面,说他什么也不想,只想跟杏儿姐在一起,又不解地问田杏为什么会去杀人。田杏便说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说那个变态的丈夫是如何地折磨于她,又是如何将她的未出世的孩子弄死,说得眼泪直如那断线的珠儿一般。许怀也说起了自己灰色酸楚的童年生活,父母亲先后双亡的苦痛,独自儿栖身天地间的孤寂凄凉,旁人的欺凌与嘲笑、调戏与毒打,没有爱,没有温暖,没有欢笑,只有父亲遗留下来的笛子在让他的生命幽幽地延续。许怀忍不住大哭着说道:“杏儿姐,咱们都是这天下最苦命的人儿啊!”两人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生理渐渐有了反应。田杏的下身很快就湿了,许怀也棒儿一般地挺着。两人轻轻地相互褪去衣服,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所到之处皆是酥骨的销魂。许怀温柔地吻着田杏的乳房,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吻得到处都欲升腾为云。田杏的手慢慢握住了许怀的棒儿,把它导向自己那温暖湿润的桃源。许怀一进入,灵魂就在那一刹那冲破了云霄,化为万丈光芒。而田杏也早已融化为清澈的雪水了。阳光和雪水相互映照着,那是怎样一个和谐而美丽的境界啊!
田杏和许怀在美梦里睡去了。他们在梦里又到了卖花岭蝴蝶谷。无数的鲜花在盛开,无数的蝴蝶在飞舞,笛声飘了起来,梁山伯和祝英台在天上自在地飞着,似乎在向他们招手,要带他们去一个无忧无虑的桃源仙境。那里阳光明媚,云开了,雾散了……
两天后,崖子沟里突然悄悄来了一队警察,七八个人,全都束着皮带佩着手枪。警察挨家挨户地搜寻过去,很快便来到了尤家石屋。尤氏三兄弟挡在门口,坚决不让警察们进去。警察们三两下就把尤氏兄弟制伏在地,冲进了屋里。田杏已经听到了屋外的响声,却不如何慌张,她俯下头深深地吻了许怀一下,说:“我就要走了,这是我的宿命。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记住我的话,伤好之后就离开这崖子沟。”许怀眼泪哗啦啦滚了下来,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一下子不知要说什么,也许眼泪就是他现在唯一能表达的语言。
警察们已经冲了进来,冷峻地朝田杏问说:“你就是杀害自己丈夫郭金成的凶手田杏了?”
“是。”田杏一口承认了。
警察们便亮出手铐将田杏铐了起来。田杏迈步要走时,忽然听见许怀叫了一声“杏儿姐”便砰的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田杏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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