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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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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再不说,这只虫刍便会一点一点咬碎你的筋骨,最后你的精血会逐渐流失,让你享受噬心之痛。”
忽然,体内一阵绞痛,我握紧了十指,突兀的青筋似乎要暴烈开来,那阵阵如蚁噬咬的感觉沁入脑髓,引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手臂上似乎有着温热而粘稠的液体滑落而下,身体像被缓缓抽空一般,我微微瞄着手臂上艳红的血,那火热的红色刺激了我的视觉,竟然让我病态的减轻了身体的一些痛处。
忽然顺着液体流出的是一团黑色的令人作呕的黑液,再其滑落在空气中便如一阵烟雾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我被钳制的下巴仍然高昂的对着他们,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用来对付我的蛊虫,死的真快!”
“澎,”猛然一道巨大的力劲将我摔至在地,滑行了地面近一尺,那凌乱不堪的血迹染红了这片灰色的地面。
濡湿的头发沾染在地板上,我忍着额头的剧痛仰视着看着他们二人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顿时觉得一阵舒坦。
“二叔,她死也不肯说,这如何是好?”巫灵姬冷冷的声音落下。
“不说?”邪忠上神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下,那只死亡的虫刍的精魂化成了一阵蓝色的小火焰在他的掌心中燃起,眉间似乎在思考什么。
所幸我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想看这令人特么想上去揍两拳的疯子。
“不过,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它。”
邪忠上神的声音忽然越见低矮,我忽然睁开一双眼,看见了远处踏步而来正向这边寻找着什么的玄意。
那层层的林木间,玄意一身绣满兰花的灰衣横着落在我的眼中,从这个角度看来,玄意的一张脸果然俊容无双,难怪那些师姐们都如蜜蜂见了花朵般簇拥而上。
我朝他微微的露出一个笑颜,尽管我知道他看不见。
师兄,你在找谁呢?
不会,是在找那个最让人不省心的我吧?!!
呵呵,眼皮好困,这身子竟然如此的无力,周遭的声音再也听不清了。
身子如漂浮在水上,晃动中偏偏有了一股催眠的力量,让我眼皮一再沉重的如灌铅般再也无力撑起。
忽然,一阵极其强烈的坠入感涌上全身,再次“碰”的一下,背后一片入骨的冰凉。
终于,我睁开了眼睛。
上方是望眼看不穿的黑暗,那黑暗中似乎有着些许圆形的缺口,倾泻而入的白色的光芒静静的流转,可这片白光中涌动的又是那一片无尽头的黑暗。
我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缓缓的撑起了身子,除了淡蓝色的幽火在幽幽的飘荡,这前后左右便又是一大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视线慢慢落下,那整个身体的支撑物只是一个淡蓝色的透明的五芒阵,五芒阵的一角是一串蓝色的上古梵文所拼接而成的桥身,蜿蜒向远方。
那五芒阵和上古梵文下便是万丈深渊,陡峭的崖壁如锋利的剑锋,一簇簇的立在五芒阵的下方,我艰难的挪动着身体趴在五芒阵的边缘,黑发滑落而下,除了那致命的峭峰,下面更是无法用肉眼看清的崖底。
“啊!”
憋足了嗓音,我用尽力气像是要宣泄般大吼了一声。
吼完后,我一声一声重重的喘气,却听不见任何的回音,也没听见任何一个活的生物的回应。
“尼玛啊,那两个贱人究竟把我丢入什么鬼地方了啊!!卧槽啊!这没吃的,没人的地方让我怎么活啊!”
“血魂珠,血魂珠,没这玩意会死吗?这么多年你们没有没有血魂珠的日子不是活得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吗?”
“真的没有人吗?仙没有也就算了,连个妖也没有吗?”
“不吱声的话我就占地为王了啊,这地盘以后就是我的了啊!!”
喊了半天,就像是自言自语般索然无趣,我看着这满身是血的狼狈样,挣扎着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抬头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远方那条幽幽泛着蓝光的长道就像轮回之道交错纵横,我一步一步晃晃的走出这个五芒阵,轻轻的踏上这条上古梵文道。
微微一低头,这窄窄的略渐透明的长路竟然清晰的反照着我的背影。
摸了摸怀里,忽然,一个圆形的东西滚落而出,周围顿时亮了些许,我弯弯眉角将这颗夜明珠好好捡起。
我的脚步有些虚浮,这长长的黑暗之境无法走出尽头,岔道上,我左拐二次右拐一次,最终如此反复,竟然又走回了原先的五芒阵。
有些虚脱的,我瘫软在地上,看着地面上同样有些虚弱的面容,我伸出了还沾染着血迹的手指触摸这地面上那张清秀却极其面生的脸,看着她同我一样玩着嘴角露出一个最苦涩的笑容。
我想着自从我遇见离未开始,这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我想,原先我可以在人间老老实实本分的做一只欺软怕硬的小精魄。
为什么要将那么贵重的东西不分缘由的交给我,为什么每次我遇见危险的时候都突然现身而出,为什么要那么刻意的重视承诺答应我帮我找昆仑镜?
如果这一切的举动都不算是巧合,那么又为什么要如此故意的出现在我面前呢?
景肃为什么要我一颗莲心呢?若是没有心那该多好?
我伸出了手看着那颗从身体里突然剥离而出的白色的莲心,它在掌心中轻轻的跃动着,体温温热了我冰冷的手掌,我看着它有些茫然,只觉得胸腔中便是空空的一块,但却再也找回不到当初的无所无欲的感觉了。
想了一番,我甚是感伤的又将莲心好好的放了回去。
这世间,果然走过的路都无法再回去了。
“妈的,真饿,早知道,就该藏点包子馒头才对。”揉了揉空空的腹部,一顿强烈的饥饿感充斥了腹部,似乎,只有填饱了肚子,才不会如此费神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想着,眼见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还泛着热气的馒头。
我瞪大了双眼,惊呼了一声,等到用两只手将两眼珠子揉揉干净,再定睛一看的时候,果真,
是白花花的大馒头哎。
又疼又累又惆怅了这么久,看到这个香气扑鼻的馒头,瞬间,我泪流满面了。
不过,稍等,那馒头上长出的白皙的手指头又是肿么一回事?
二十七 无题
忽然间,那白皙手指似乎慢慢显现出了一个完整的手形,紧接着是结实而秀气的手腕,窸窸窣窣的、微微飘动着渐渐显现出来的青灰色的绣花广袖。
莫名的,我愣在那里,心猛然咯噔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间里出现的那个的身影。
微微抬起下巴,玄意微拧着的川字眉完整无暇的落在我的眼帘。
我猛然眨了眨眼,惊呼到:“师兄怎么在这里?”
砰然一声,玄意抬起了手指,方才手中白花花的白馒头如一阵烟雾飘飘而去,他收了手,抬起头看了一转这周边的环境,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番。
“师兄?”我轻轻的唤着他。
他郑重的摇了摇头,最终转过脸对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的嘴角抽搐了片刻,既然不知道,那为什么还用这么严肃的作派故弄玄虚。
不过,我立马站起了身子扑过去扒着他刚刚收起的右手,匆匆的寻找:“刚刚那馒头呢?那馒头呢?”
预期的白色馒头没有摸到,倒是摸到了一片温热的粘稠的液体。
我猛的扒开他的掌心细细瞧看,还未瞧见是什么情况,玄意便不着痕迹,略微施了狠劲将手从我的手中抽除。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依稀显露的是鲜红的血迹。
“是不是刚刚你看见我了?是不是刚刚你同巫灵姬和邪忠上神他们交手了?”心神一敛,我冲着已然跨出了几步的玄意急急的问道。
“这里,我好似来过。”玄意并未抬头,只是直直的朝前走。
显然他在刻意的避开话题。
我连忙赶过去,有些赧然,搓着手在他的身边道谢:“师兄这番情意真是让碧央感动,害师兄与碧央一同在此地受罪,着实心生愧疚,待我们出去之后,就算让碧央为师兄做牛做马,碧央也万死不辞!”
玄意忽然顿住了脚步,面色中的惊诧到不似装样子,“你不要误会,师尊说我前世的觉醒要看机缘,此番只是为机缘而来,不过,在这里遇见你萎靡不振、满身狼狈的样子倒是觉得惊喜了!”
说完,他笑了一笑,便又将脖子扭了过去,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
背后的我不动声色,默默的注视着他露在外面的耳朵。
啊哟喂来,师兄大人您老以后对我说谎话的时候能不能不用红耳朵啊!!目标很明显啊!
到底是有人陪伴在身侧,我的胆子也就壮大了起来,不过待玄意带着我约莫走了近三个时辰,我们仍然在纵横交错的长道上看不到前后的尽头。
脚下幽幽的蓝光闪过,耳边飘逝而过的是发出哀怨之声的幽魂。
一阵冷风呼啸着刮过,我冻得一哆嗦连忙往玄意的身边靠了靠。转身看了看背后,最初我们刚刚落下的五芒阵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不仅如此,我们踏过的古文桥身忽然轰然倒塌,蓝色的上古文字像一只只蝴蝶翩翩起舞,飞至远方。
我甚是惊恐的拉了拉玄意的衣袖,“师兄,师兄,你看!”
玄意回过头,我们二人这般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桥身一点一点的坍塌,就在快坍塌至我们脚边的时候,玄意猛然回过神来,紧紧拉起我的身子驾着一方白云匆匆的飞身急速的往后退。
不过诡异的是,那桥身坍圮至我们刚刚落脚的地方便再无了动静,再低头看看桥身下尖锐的崖峰以及落下的“蓝蝴蝶”渐渐消逝的身影,我二人皆是心有余悸的对望了一眼,大口呼了一口气。
我还很惊吓的晃动着身体,慢慢从云端上走下来,“师兄,你刚刚不是说你似乎来过这?”
怎么与你同行,比刚刚我原地打转还要来的惊险万分?
“我们不如往前方再看看?”
斜着眼睛看着玄意拍了拍衣袖迈步向前,我甚是无力的拖动着两条腿,玄意转移话题的本领越来越强悍了!
岔路的尽头永远是另一个岔路,这漫无边际的境地,我已经数不清我们走过了多少个岔口,但我们似乎永远在这片浩瀚之地的中心逶迤而行。
衣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入骨的寒冷如针刺慢慢刻入骨髓,这冗长的道路上,我紧紧跟在玄意的后头,时间越长,我心中越是不安。
莫非,我们真要被困在这没有烟迹的地方一辈子吗?在这无法忍受的寂寞与黑暗中越发的躁动和绝望吗?
脚下的步伐开始虚软开来,抬头却是玄意挺直的背在面前愣愣的不动。
带着某种笃定和丝丝无奈,玄意的声音飘来,“前面……”
“没有路了。”
我快步上前,手碰触着那一道无形的墙,看着墙中倒映着的我和玄意的身影,如此的悲凉。
回过头,拧着眉,我叹了叹气。
“怎么?”玄意走到我面前。
“师兄,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师尊估计这时候找不到你,肯定又在心里痛骂我不下百遍了。”
“你究竟是真心心感愧疚,还是怕被师尊责骂?”玄意的语气有些不善,一不小心,那分庭而立的两条长眉便又蹙在了一起。
我拍了拍这无形的墙面,有些感伤的轻声问:“我们会不会出不去?”
“不会。”玄意当下立马回答,一点也没迟疑。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带路都带到这份上了,您老哪来的自信啊?不过这一眼还没有瞥尽,我两眼珠子便瞪直了,刚刚散向远方的蓝色古文字极富灵性的又归拢过来,漫天的蓝色,横亘在这黑白相间的暗幕上,就如同黑昼最亮眼的星辰。
道路又重新铺设开来,层层叠叠,蜿蜒至了一眼望不到底的下方。
玄意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隐约从他指尖跃动不停的金色华光还没有散去。
满脸惊喜的我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蹭的一下便冲至刚刚铺设的台阶前,略微试探的踩上一个台阶,用力踩了踩,直到确定它不会再随意坍塌,这便放心的将另一脚也放下。
玄意还在一脸疑虑的看着自己的手,又不可确信的看着这黑暗中蓝幽幽的一片,黑眸眯了眯。
绝处逢生大抵如此,我甚是欢喜的走了两步,回头伸出手向玄意招了招,“师兄,快点!”
忽然,玄意的身边出现了另一身影,藏青色的曳地长袍,下摆氤氲的光华如盛满的一杯上好佳酿,只是这模糊的身影猛然和玄意重叠在一起,玄意额头青黑色的水滴状的额印若隐若现,明明是同一双黑眸,为何时而的清明和这时而的冷意如此变化交替。
我的手僵硬在空中,便见与玄意重叠在一起的人影慢慢向我靠近。
“师兄,你的额头?”
没来由的,看到那青黑色的额印,我胸中被如烈火般一阵滚烧。
玄意有些讶然,转过身子往背后看去,那堵墙中,玄意青灰色的绣兰衣袍灼灼映在期间,碎发下的额头上,光洁一片,甚至连一个黑点都不曾有,黑眸中的不解闪动着一丝不明,又重新看向我。
玄意看向我的那一瞬,我的瞳孔骤然紧缩,玄意看不见的身后,镜中的他那一袭华贵的藏青色的滚线锦袍清晰的近在眼前。
“别傻呆着了,赶紧向前走,也许,运气好的话,我们能找到出口。”玄意不以为意的伸出了手拍了拍我的肩安抚我。
我痴痴呆呆的看着我面前、他背对着的那清晰的墙面,那只落在我肩膀上的玉手下的广袖分明是青灰色的,可如镜的墙面中却是绣着墨竹的藏青色。
有些魂不守舍的转过身子跟在玄意的后头,我的脚步也开始凌乱开来。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没走一段路,身后的古文便自动分散开来,自发的飞向前方默默的铺平我们脚下的路。
绝壁崖下又一春,那漆黑望不见尽头的地方却是一道宽敞的石壁路。
待我和玄意平安的踏上这真实的石板上,头顶上方的蓝色古文幽幽的重新飞到上方,我仰起头,看着上方那幽幽闪着光芒的蓝色桥身,就如仰望这苍穹的星幕般。
“刚刚,心头突然浮现一句术语,我轻轻一念,便是此景。”玄意用手附上那雕刻这一些奇异花纹的石壁,“也许,我确实来过这,这里是昊天塔碎片残留的虚无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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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上的马车还在咕噜噜的行驶,它从九州的山头上方静静的飞过,离未斜靠在马车上的软垫上,右手支撑着下巴,似在闭目养神。纯黑色的衣袖摆层层叠叠的堆褶在一起,如碧池中荡漾的波纹连连,案几上香炉中的沉木似已经燃尽,那菱形的雕纹中再也没有白烟冉起。
九重天的风轻轻吹起帘幕上白色璎络,车轴上方的紫玉饰物伶仃作响,一片悦耳悠悠扬扬。
“蓝倾。”
蓝衣女子拉下了帘幕,回过头静静凝望着身边还未睁开眼的离未。
“这张脸我看得委实有些厌烦,你还是恢复原貌吧。”
低沉如沉酒温醇的声音响起,蓝倾只是笑了笑:“厌烦?离未,还是你厌烦我顶着这张脸在你面前出现?”
“或者,还是说,你动心了?”蓝倾的眉一拧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离未。
如蝶翼般的睫毛忽然打开,离未那双紫色的眸子深深浅浅是踏不进的漩涡,只淡淡说了几个字:“她于我有恩。”
“你可知她现在在哪?”蓝衣女子倚身向前,靠近离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紫眸。
离未直起了身子,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刚刚从幻境中看见她在昊天塔的虚无之境里,与当年的止慕上神在一起。”
离未的心念一动,马车便停止了行驶。
离未跳下马车的那一刻,蓝倾忽然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离未,不要忘了,其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黑色身影消失的片刻,马车又开始咕噜噜的驶动。
二十八 阿以
我抬头望着这高耸的石壁,蜿蜒在这块块石壁上奇异的星阵罗列图,隐晦的罗文密布,凹凹凸凸在这积淀了岁月的颓垣中。青色略显湿漉的地面上,淡青色的光晕缓缓的自地上像半空中投射开来。
昊天塔的虚无之境?
这里便是当年离未所关押的昊天塔的旧址,巫雪姬和止墨消失的险境。
地上那些碎石的光芒有些幽幽,这条狭窄的长廊处竟显得格外的阴森。
玄意附在墙壁上繁密的神兽罗纹上,深思有些异动,只是一味的喃喃:“她死了,为什么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回去呢?”
我灵神一动,轻问:“师兄,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呵呵……”
“呵呵……”
风中忽然飘来了一串悦耳灵动的笑声,从高空中直直落下,待其细细听却完全找不到其踪影。
“止哥哥,你看,你等的人终于来了呢!”少女的语调似乎带了一丝悲伤,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高高的崖壁上回荡不已,余音尽是生生不止。
“碧央,小心!”
就在我抬头四处寻望的时候,玄意猛然的一声提醒让我回过神来,脚边竟然漫出了一只白骨手深深的掐住我的双脚不得动弹。
我一惊,念动口诀,脚中生力猛然将那只白骨震碎,再抬头,周围早已不见了那长长的石壁,而是晨雾蔼蔼看不真切的一片迷境。
皑皑的白骨漫步横生,脚边,身旁,处处是染了血色的白骨,一不留神,一只血色的利鹰如只离弦的箭般飞速俯瞰下来,趁我不备狠狠的啄下。即使用双袖护了一张脸,耳旁依旧有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尖锐的鹰啼声有些刺痛我的耳膜,这分外熟悉的声音竟然让我心生胆颤,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蒙着脸部的双手放下的时候竟然有些颤动,待我抚平心中的不安时,我看着面前如此真实的一切,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浑身立刻冰冷无比,我的手呢,我的手指呢?我急急切切将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入眼的却是分外陌生的两只触角。
是的,我的身体又变回了原来的摸样,触角上那缠绕得紧紧的铁青色的链条时时刻刻的在提醒我,碧央,你被打回原形了!
凄厉的叫喊声阵阵,我被束缚在一块宽大的石柱上,浑身一股火燎燎的焦灼感,我低头一看,身下翻滚跳动的正是炎炎的无焰之火,血鹰嘶鸣的叫声还在响起,入骨的疼痛让我眯着双眼,远方白茫茫的一切立刻昏暗下去,红艳艳的正是一片弥漫开得烈火,幽幽的一盏桔梗灯从迷茫的三川途上飘过,忽然,如红蝶般密切的血鹰匆匆俯下,我闭上眼,无力挣扎着全身接受这番来势凶猛的袭击。
冥界的炼狱,为什么我又回到了那里,为什么,满身被火焰灼烧,被血鹰啄伤的痛觉这么真实!
越是惊恐,切肤之痛越是在深深附在骨髓深处。
“你已经逃出来了,碧央!”
是谁?
我猛然睁开了双眼,熟悉的声音穿越过这重重烈火,直达我的心,一遍一遍的提醒我,面前之景居然在不经意间晃动了片刻。
恍然中,周围的景色慢慢褪去,面前突然刺眼的光芒让我下意识的遮住了双眼,待我慢慢适应这强亮的光度,何时,我竟然置身于渝州的大街上,面前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逆着光,他手中晶莹的青果似乎还散发着朝露的清香。
刚刚要开口,却发现张开喉咙,连一个“离”字都喊不出。
“碧央,这里是昊天塔的虚无之境!”
我急切的转着身子要找寻这熟悉声音的来源,想张口大叫,却是丁点声音也发不出,周围的人群不停的在旋转,我想抓住那个黑衣男子的衣服,可他的身影正急速的往后面退去,我奔跑着,在旋转的人群中盲目的寻找着,可周围的人影瞬间消失了,周围又重现的白茫茫的一切笼罩着我。
忽然我眼前一黑,竟是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碧央!碧央!”
谁在叫我?
鼻中忽然闻见一股清幽的雪莲香,刷的,我睁开了眼睛。
偏过头,不期然竟是刚刚梦境中遇见的那个人。
看着离未一脸闲淡的坐在我身侧的一块石头上,顿时一惊,伸出指头指着他问道:“你,你,你不是和一个蓝衣美人双双欢欢喜喜的离去了吗?”
“欢欢喜喜?”离未偏着头认真的询问我:“你是从哪里看出欢欢喜喜的?”
小样,明明是事实还要抵赖,非要说得明白才承认。哼,我白了他一眼,抬着下巴愤愤道:“两人在我面前就开始眉来眼去,临走前还共乘一轿搂搂抱抱,你敢说那不是欢喜?”
话毕,我立马愣住了,这话里十足的酸味让我后知后觉,立马沉下脸,摸着下巴有些不安,这,这,这,的确是我逾规了,照理,说轻点,离未和我不过是萍水相逢,说重点,于我还是帮了好几次忙的大恩人。
如今,我竟然小心眼到了这种程度,连他身边的美人也开始看不顺眼了,这,这,这竟然让我内疚不安之余,又产生了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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