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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效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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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特夫妇那儿拖走,悄悄问他:“你还好吧?”
斯蒂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终于发现——我并不爱她。”
朱利安一巴掌拍到斯蒂芬肩上,用力之大几乎让斯蒂芬跌倒,“你真迟钝,搞清楚这个问题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那你呢?你搞清楚你对莉迪的感情用了多久?”
这无理的诘难让朱利安的笑容消失了,他感到那许多被驱赶到远方的称作“忧伤”的小野兽正在向自己奔跑过来。
“很久、很久,”他回答,“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爱她,还是不爱她。或者我爱的只是她的某个部分。我清楚莉迪有多么美好而难得,但我更清楚在我们之间缺少某种东西,某种对于爱情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听到这儿,斯蒂芬耸耸肩说:“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朱利安笑了笑,眼睛看着天边渐渐阴沉的天空,想着暴风雨快要来了,嘴里却说:“在内心深处每个人都会找到一个小小的、多愁善感的‘我’。”
第40章 第四十章
晚上,从山谷里吹来的风愈加猛烈,夹杂着无数小雪珠,打到皮肤上像针一般刺人。虽然天气很糟糕,但雪松山丘旅店的餐厅里却灯火辉煌,温暖舒适。
布瓦伊夫妇的婚宴正在进行中,全镇的人来了一多半,餐厅里的气氛热闹得有点儿乱轰轰的。如果这时有外人来到小镇,一定会对镇子的宁静和旅店的喧闹感到惊讶。在这种天气里举行的任何热闹活动都带着一股怪诞的狂喜劲儿,如同满月之夜女巫们的狂欢。
布瓦伊夫妇感谢人们的到来并接受他们的祝福,人们称赞布瓦伊先生对本镇的贡献,称赞布瓦伊夫人年轻貌美,称赞他们的大方豪爽,一时间旅店餐厅里充满了此起彼伏的赞扬声。
在这之后担任主持司仪的旅店老板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宣布婚宴开始,欢乐的感觉围绕着每一个参加者。婚礼对于小镇来说是大事,是节庆,尤其在狂风呼啸,冰冷刺骨的大地上,它就像一堆温暖人的篝火。
已经感到疲劳的布瓦伊夫妇在欢庆的气氛中渐渐失去了主角的位置,趁此机会他们来到连接餐厅的小房间里休息一下,此时,除了一直掌控全场情况的赫伯特·沃恩施泰因,谁也没有注意到夫妇二人走进房间时,塞奥罗斯夫妇也悄悄跟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赫伯特显然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他望着那个方向,颇含深意地笑了笑。
过了不久,房门打开,塞奥罗斯夫妇走了出来。
伊伦娜·塞奥罗斯的脸上闪现着掩饰不住的快乐。
正如她所料,任何人都不希望在婚礼上不愉快,于是面对她和塞奥罗斯的哭诉,布瓦伊既厌恶又心烦,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打发走,于是痛快地签了支票,此刻支票就在伊伦娜贴身的衣兜里。
她也知道,这种手段太卑鄙不堪,可是——人得活着呀!她在心里说。内心的屈辱使她拼命想在脸上表现出幸福感来,于是,她的微笑看起来带着一种奇怪的扭曲。
与她形成对比的是身边塞奥罗斯的表情——简直说不上有什么表情。他无精打采,走路也沉甸甸的,他那围绕着黑眼圈的双眼里看不到任何思想,仿佛他是个盲人,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的确看到一些东西,一些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到的东西——在房间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高大黝黑,房间里所有的阴影都好像是从那儿发出的,这个人没有面貌,没有表情,什么也没有,除了那种挥之不去的存在感,好像他一直就坐在那儿,足有几千年了,一直在等着,等着。而我居然从来没有发现他!塞奥罗斯心里说,他一直就在那儿,我早知道了,可我今天才发现他!
啊!啊!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咕噜声,指着那个方向。但其他人只以为他又生病了,伊伦娜立刻扶他坐下来,按摩他的胸口,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了,但这回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犹如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心脏虽然还有气,可手脚已经冰冷。
这种平静是迷惑人的,大家以为他已经没事,就又都散开去投入到宴会中。
伊伦娜和尼古拉陪着他坐了一会儿,但他们哪里知道塞奥罗斯所想到所看到的呢?过不了多久,他们的心思都飞到别处去了。
尼古拉挂念着没来参加宴会的霍斯塔托娃医生。伊伦娜则在人群中寻找着朱利安·雷蒙的身影。这些天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再加上塞奥罗斯的事情,伊伦娜满以为自己对朱利安的感觉已经冷淡了,他只不过是她随处可遇的无数男人之一,她不会再多想他,可是一旦看到他,她就完全沉浸在一种又快乐又满足的情绪里。
于是,她忘记了身边的丈夫,独自一人起身,来到也是独自一人正在取餐盘的朱利安身边。“好久不见。”她抑制着激动说。
“啊……是的,很久了,有一个月吧?”他说。
“嗯,一个多月了,大概有四十天……”她为什么要纠缠在数字上呢,伊伦娜想,到底多少天又有什么关系?
“你丈夫的病怎么样?”朱利安问。
“啊?”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吃了一惊,然后才说:“哦,还好,已经稳定了。”
朱利安把盘子里盛满食物,打算端到桌上去吃,但伊伦娜却把他手里的盘子拿过去,随手放在一边。她盯着他,双眼里充满激烈的情感,像闪电、急流、雪崩,那种明灭闪烁的亮光颤抖着撞击他的心壁,同时发出既痛苦又渴望的嚎叫。
他回望着她,带着一点儿怜悯之情。她是一个出色的女人,聪明、大胆、泼辣,她也没有怨恨自己的命运,坦然地承担它的重担。
但是她对爱情的理解和那种强烈执着的欲望让她变得具有侵略性,使她的优点黯然失色。不过,她毕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伊伦娜缓缓拉住朱利安垂在身侧的手指。作为回应,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碰触的一刻某种如火如荼的欣喜在他们心□□同燃烧起来。
他们走出餐厅,来到无人的走廊一角,在阴影中,朱利安把双唇贴到她的嘴上。她很高兴那诚实而热烈的嘴唇能**着自己。她闭上眼睛,感受他搂住她腰的手臂,他身体的热度,这些都使她浑身发热,让她感到说不出的惬意。
“我们走,我们走,”她低声说,“离开这儿。”
塞奥罗斯坐在那儿,双眼盯着餐厅对面坐着的那个黑乎乎的人影。
他在那儿,好像他一直在那儿,从创世的第一天起——从未离开过,也不可能离开。他站在每一个曾经存在过、将要存在的生命身旁,守候着,等待着,像服从命令的哨兵,从不会擅离职守。
塞奥罗斯死死盯着那个人。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看不见别的东西了,灯光、空气、喧闹,这一切都像衣服一样被从他身上剥得精光。他的思想停止了,某种陌生的、难以理解的诧异的东西涌进了他的脑子,在他脑子里诞生一片时间已停止的广场,那里有泥土,有人,一切都明晰而一目了然。
他看到了死神,看到了从四面八方步步逼近的日日夜夜,他想要做点儿什么,想要斗争,祈求,但这一切使他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害怕。
接着,他又重新看到了在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笑着,吃着。塞奥罗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些人:你们居然还笑,还吃!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就坐在身边吗!
他听到一种□□声,极其痛苦和绝望,象是成千上万只被遗弃、被冻得将死的小狗的尖叫。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它在他自己的脑海里穿梭,如同长得没有尽头的尖针从一头扎进他的骨髓,缓慢地、缓慢地移动着。
在塞奥罗斯周围,人们仍在笑着,吃着。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看到了人们皮囊下畜生的尖爪子,听到了人们谈笑声中叮当作响的镣铐声。他怎么能忍受下去啊!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一边在心里嘲笑着、骂着那些幽灵一样的人,一边走出了旅店。
塞奥罗斯站在风雪里,黑夜卷起数不尽的干燥凶狠的雪珠砸在他身上,但他宁愿待在室外。黑夜那威严的力量让他觉得亲切,让他在冥冥中觉得有获得庇护和恩佑的一线希望。
猛然间,他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它从荒凉神秘的峡谷中升起,腾空变成硕大无朋的东西,从天空凝视着他。
他恍恍惚惚向前走去,觉得冻僵的脚趾似乎踩在草地上,旷野中有种柔和又空虚的东西摩擦着他的脸庞,山谷间传来温情脉脉的私语以及温柔的抚爱,他甚至觉得一阵微风细雨飘落在自己身体上。
啊!啊!他哽咽着叫起来。眼泪从他灰色的脸颊上滚落。
他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被某种强有力的神秘的意志所控制,不觉毛骨悚然,但他反而轻松了下来。他渴望那无上威严的神明。
“是你吗?是你吗?”他向着山谷叫喊,从他胸膛里发出一种可怜巴巴的、粗野的号哭。
就在此时,一团洁白的亮光在他面前的空气中聚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塞奥罗斯看着那个东西,他的双眼已经被铺展开的瞳仁淹没,谁也说不清他从这两扇乌黑的窗户里看到的是否是吓人的火海。
他向那团光亮伸出双手,紧接着,他突然变得非常平静。
雪花穿过宇宙轻轻地飘落在他身上。就在这一刻,他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都听得清,什么都搞得懂,同时,在他心里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死去,悄无声息地、平静地死去,既没有痛楚,也没有抽搐——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就这样真的死了。
餐厅里宴会已将近尾声,服务员们正挪开桌椅为接下来的舞会腾出空间。
镇子上有不少人喜欢跳舞,这样的安排让他们很高兴,而那些不喜欢跳舞的人也不必担忧,在紧邻餐厅的小房间内已经摆上了热茶和点心,他们可以在那儿继续谈天说地。
大家都称赞这样的安排非常完美。当舞场被腾空后,主持宴会的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将主角布瓦伊夫妇请到平台上,并将人们召集到四周,宣布将有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要赠送给新婚夫妇。接着,一位女服务生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上平台,托盘里用红色的天鹅绒盖着一件东西。
大家纷纷猜测那是什么。
“您是本镇最杰出的人物。”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对布瓦伊先生说,然后又对安娜说,“而您是和这位最杰出的人结合的最美丽的女士。我代表全镇赠送给幸福的新婚夫妇一件礼物,希望你们能够和谐美满地生活下去,并且一如既往地让我们为你们感到骄傲。”
说完,沃恩施泰因掀开红天鹅绒罩布,将礼物展现出来。
托盘上静静放着一尊雕像,是用珍贵的象牙和黄金雕刻成的。雕像用象牙雕刻出站立的母亲怀中抱着婴儿的造型,第一眼看去像圣母像,但那些覆盖在象牙上的金箔片却并不是人们所熟悉的宽大袍子形状,看上去倒更像是古埃及式的薄裙,而且,在婴儿的额头上还雕刻有一朵莲花。
大家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典故,沃恩施泰因自然要讲解一番。“这是我委托本镇的艺术家康斯坦斯·玛尔梅女士所作的。这是古埃及最受爱戴的女神伊希斯,额上有莲花的婴儿便是她的儿子、另一位大神何露斯。伊希斯是温情妻子的象征。而我们正希望布瓦伊夫人是一位温情的女神,她为布瓦伊家族带来好运。”
布瓦伊先生看来很满意这样的解释,高兴地笑着。而布瓦伊夫人安娜就显得比较矜持,她的笑容很有分寸,更像是面具。
人们都认为这雕像的寓意很出色,发出一阵惊叹和赞美声。
不过,在人群中也有一个人,他始终没有笑,反而表情越来越阴沉,这就是斯蒂芬·布留蒙特罗斯特。斯蒂芬知道,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对于雕像的解释是正确的,但是他少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何露斯还是遗腹子的象征,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就被杀死并且尸体变得四分五裂。
这是非常凶恶的预言。斯蒂芬觉得沃恩施泰因赠送礼物的行为里肯定隐藏着秘密。
他想把这事告诉朱利安,但在人群里却没找到他。
斯蒂芬询问看管餐厅大门的服务员,才得知朱利安和伊伦娜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他准备去找他们而且不管他们在干什么都要把朱利安拉回来。
此时,乐队已经开始演奏音乐,舞会即将开始,这时从斯蒂芬身边走过一个男服务生,他浑身撒发着冷气,应该是刚从室外进来,他的脸色惨白,神情紧张,这引起了斯蒂芬的注意。服务生尽量不引起注意地走到赫伯特·沃恩施泰因身边,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顿时,沃恩施泰因脸上微笑的表情消失了,他说了句什么,让服务生离开,然后他来到准备跳舞的警察局长杜什凯维奇身边,悄悄说了几句,紧接着,他们又分头找到了镇长和布瓦伊先生。
他们显然都被服务生带来的消息所震惊,人人一副惊惶的表情,几个人在各自找借口后碌碌徐徐离开餐厅,向旅店外走去。
注意到这突发情况的人并不多,因为大部分人已经把精力集中在舞会上了。
斯蒂芬看着他们离去,然后回过头,发现那尊伊希斯女神的雕像正孤零零地放在角落的桌子上无人看管,趁此机会,他悄悄走过去,把雕像拿起来仔细观察,结果在雕像的底部看到一副刻上的图案——人头、狮子身体、蛇的尾巴——正是他在女画家玛尔梅的工作室里见过的那张草稿。
一定出事了,斯蒂芬想。他放下雕像,离开餐厅来到室外。雪地上有一堆凌乱的脚印,斯蒂芬跟上去,绕过旅店的主体建筑,一直来到后面接近山顶的庭园和树林交界的地方。
那里有一团亮光和一群黑影,显然是有人打开手电照明。他走过去,挤进人群,看到雪地上坐着一个人,后背冲着他们,那个人直挺挺地,一动不动,从那僵硬的肢体上,从其他人惊恐地表情上,斯蒂芬知道这人已经死了。他走了几步,来到那人正面,终于看清了那死人专属于塞奥罗斯的脸。
他看着那具落满了雪花的宽大的尸体,觉得既可怕又不可思议。这是什么东西啊?是一个人还是一头熊?死的还是活的?瞧它像人一样生着腿呢,它的蠢笨的身躯佝偻着,前爪蜷曲在胸前,它的眼睛还睁着!啊,但这是个人。这东西居然是个人!
斯蒂芬恐惧地叫了一声,腿一软,跌倒在塞奥罗斯的尸体面前。警察局长杜什凯维奇最先做出反应,伸手把斯蒂芬拽起来,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带他离开尸体远一点儿,“斯蒂芬!你怎么来了!塞奥罗斯死了,你最好不要声张,回到舞会上去,这里就交给我们吧。走吧,斯蒂芬。”
他连推带劝地把斯蒂芬哄走了。
在离开那群黑影一段距离后,斯蒂芬才定下神来。他必须立刻找到朱利安。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斯蒂芬跑上旅店的主楼梯,沿着走廊奔向朱利安的房间。他按门铃,但半天没有反应,于是他开始用手机给朱利安打电话,从紧闭的大门里传来微弱但确实的铃声,但仍然没有人来开门。
斯蒂芬急得开始一边用拳头捶门一边大声叫喊着:“朱利安!快出来!发生大事了!”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门突然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朱利安浑身湿淋淋地裹着浴衣,好像是刚刚洗完澡。他挡在门口,不让斯蒂芬进去,并且很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这么大声,好像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似的……”
他话还没说完,斯蒂芬一把揪住浴衣的领子把他按到墙上,额头贴着额头,一字一顿地说:“塞奥罗斯死了。你快点儿滚出来。”
这消息让朱利安大吃一惊,但他的表现却出乎斯蒂芬意料。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闭上眼睛,伸手指着房间里面,说:“你跟她去说吧。”
斯蒂芬走进去,看到伊伦娜·塞奥罗斯坐在床上,一条大浴巾遮盖住了她的腰部和大腿,但她的上身是完全□□的,她漆黑的卷发潮湿地贴着额头和脖子,直垂到圆润结实的□□上面,她的身体那么漂亮,她的表情那么灰暗。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道。
“……你的丈夫,他刚刚死了。”
伊伦娜用双手蒙住了脸。“是真的吗?”
“我亲眼看到的。”
“他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伊伦娜重复着,“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突然她抓住斯蒂芬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
“你告诉我这么可怕的消息而你居然敢说不知道!你亲眼看见他死的!你怎么可以亲眼看着他死!”
她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子一样,用手指恶狠狠地掐着斯蒂芬的胳膊,用指甲划出一条条的印子。斯蒂芬被她吓住了,他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女人。
朱利安冲上去把两个人分开,他把斯蒂芬推出房间,告诉他自己立刻出去。伊伦娜坐在床上,额头抵着床单,双手绞拧着她能摸到的一切东西,朱利安走过去抱住她,而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开始哭泣起来。
当朱利安和斯蒂芬走下旅店楼梯时,正有几个客人从餐厅里出来,神色惊惶地向外走去。看来塞奥罗斯死去的消息已经悄悄传开了。
他们来到旅店后面的死亡现场,此时比刚才又多了几个人,而且出现了一部警车。多出来的人中就有霍斯塔托娃医生,她今天并没有参加婚宴,是被特意叫来的,镇上没有法医,从其他地方请又太浪费时间,女医生便临时充当了法医的角色。
“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两个月前塞奥罗斯曾经发过一次病,当时情况没有这么严重而且抢救及时。这次情况要严重得多,而且因为没有他人在场,发现时他已经死了。”
“是什么引起他发病的呢?我听说他已经在恢复中。”警察局长问。
“寒冷的天气。这么冷的天突然从室内来到室外,衣着又不很保暖,有病史的人很容易引起猝死。”
“这么说是意外死亡?”
“可以这么说。”
警察局长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满意。他转身招呼赶来的警员,打算把尸体搬走。警员告诉他:“死者的亲属来了。”警察局长向后退了退,让开一条道路。
伊伦娜·塞奥罗斯和尼古拉·塞奥罗斯神色凝重地走过来,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既害怕又好奇的围观者。他们站在死者旁边,静静地默哀,表情虽然悲痛却很克制,仿佛他们早已预见了这一天的来临。
实际上,对于伊伦娜和尼古拉而言,塞奥罗斯在他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便已经死去了,其后的那一个多月跟他们一起生活的只是肉体,现在,肉体跟随着灵魂一起飘散,这对于塞奥罗斯一家每个成员——不论死的还是活的,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哀悼结束后,伊伦娜示意可以将尸体搬走。几个警员把僵硬的尸体抬起来,放到担架上,但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人叫起来:“看他胸前的那个印子!多像是野兽的爪印啊!”
果然,在塞奥罗斯被警车车灯照亮的前胸衣襟上,有一片地方没有落上雪花,显现出猫爪子印似的痕迹,只是要更大一些。这个发现使得人群像被扔了枚炸弹一样“轰”地爆发出一片巨大的喊叫声。“白狮”、“白狮”,这个词在无数高低粗细的嗓音里重复着。
“又来了,它又出现了,它要杀死我们!”这些人全都焦躁不安,仓惶失措,吓得直打哆嗦,他们不断地四处看来看去,好像在寻找什么,还频频地做着神经质的手势,竭力想抵制心中的恐惧感。
斯蒂芬和朱利安站在人群外沿,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斯蒂芬说:“怎么样?”
“很拙劣。”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印记恐怕是假的。”
“你是说故意制造出来吓唬人吗?”
朱利安笑了笑,说:“只是其中一部分,是一场庞大而危险的游戏的一部分。”
大雪已连下了两天,小镇的道路上空荡荡的,寒冷把人们挡在家里。
霍斯塔托娃医生看着窗外白茫茫的街道——那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影,厚厚的积雪上没有脚印。整个镇子像突然死亡一般安静,除了狂风怒气冲冲的吼叫。
她心里觉得有什么异样的东西:雪地上没有脚印……有多久她没看到一个人经过诊所前的路了?男人们不再去酒馆喝酒,女人们不再去密友家里闲谈,他们都窝在家中不敢迈出一步。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那些人哆哆嗦嗦坐在自家房间中,一边说着琐碎的无聊话,一边眼睛还时不时扫一眼窗外的某个地方,好像从那空气中的一点会突然走出来一些可怕的东西。
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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