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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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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逸道:“是他们自己嚷着要看的。”
  方北冥还是挺了解邵逸的,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让普通人见鬼,定是这群士兵出言不逊了,便无奈地摇摇头:“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那群士兵的老大训斥完自己的手下,驱马上前,看到董秀英时,愣了愣:“董将军?这大晚上的,您在这做什么?”
  董秀英恰好与这人认识,“有点小事要处理,没想到惊动了周百夫长。”
  “是什么事?”周百夫长下了马,瞪了瞪先前出来的,但大冬天的夜晚却一头冷汗的手下们,走向董秀英。
  这名百夫长穿着披风,他在那群能看到鬼的士兵眼中,站在董秀英左手边,位置刚好停在笼子前方,被风吹起的披风在笼子前晃晃悠悠,厉鬼们被吸引了视线,费力的伸手要去抓那披风。
  士兵们为自家老大齐齐捏了把冷汗,又不敢过去,只能集体眼抽筋,给对方使眼色,让对方赶紧从那位置离开。
  周百夫长没注意到手下们的异样,站在那里与董秀英寒暄,身后的披风好几次掠过几只厉鬼的手,因有风一直没成功抓住。
  董秀英倒是体贴,一边寒暄一边让女兵推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把周百夫长带了过去。
  顾九这边,则问方北冥:“师父,抓到布阵的人了吗?”
  方北冥摇头:“我追过去的时候,惊动了他,让他逃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北冥道:“看身影,是个比较年轻的道士,二十来岁的样子。”
  顾九:“这么年轻?”
  方北冥遗憾道:“那人这么年轻,却已经能独自将血煞阴龙阵布置出来,可见天赋之高。若用在正途,道门岂不又壮大一分,偏偏……”偏偏走了这歪路。
  方北冥又道:“待此间事了,为师再去打听下,看是不是哪家弟子。”要真这样事情就简单许多了,方北冥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这人很可能是当年那名道士门下的,和他们一样,是云游道士,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随后方北冥又问顾九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嘲讽邵逸,只下了个立狱咒就累得虚脱了,若来只黄雀,他和顾九岂不成了翁中鳖。
  邵逸这次倒老实,没顶半句,乖乖被方北冥教育。
  董秀英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探究的周百夫长,董秀英道:“方道长,这群厉鬼,你打算如何处置?”
  方北冥回头,拱了拱手,道:“我打算先将他们超度一下,再将他们送往地府。”
  方北冥对董秀英说,这群厉鬼原本只是徘徊在战场里的死亡士兵,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有人将他们强行从执念里拉出来,勾起他们的仇恨与戾气,用来炼制阴物。他们已经成了厉鬼,还失去了神智,超度的话,可以将他们心中的仇恨洗刷,找回神智,让他们好过一点。
  董秀英表示厉鬼有归处,自然最好。然后请方北冥给周百夫长开下阴阳眼,她已经将在此的原因说了,只是周百夫长还是不信,要亲眼确认。
  方北冥看周百夫长亦是身带煞气,胆子应是不小,便给周百夫长开了阴阳眼。
  周百夫长第一反应是大喝一声,然后往后跳了一步。
  方北冥笑笑,这反应,还算小的了。然后问董秀英:“那白雪呢?”
  董秀英迟疑道:“若现在白雪不受超度,会如何?”
  方北门刚才听顾九说了来龙去脉,此时便道:“白雪的最后愿望是将你安全送到营地,对它来说,坚持不懈地跑才能达到目的,这也成了它死后最清晰的执念。它当时死后,魂魄停留在了路上,不停地在这条路上来回奔跑,执念不散它亦不散。但白雪此时已经见到了你,它的执念不在,短时间不受超度不会如何,时间长了,它的魂体会慢慢消散。”
  董秀英心情比想象中的平静,她能在死前再见一次白雪,余生已经无憾,她摸了摸白雪,眉目舒展开,慈爱地看着白雪,“那就一起超度吧。”
  白雪仿佛听懂了,不舍地蹭了蹭董秀英的手。
  董秀英发出白雪熟悉的指令,让白雪过去。雪只能依依不舍地走到笼子边,眼睛充满雾气。
  顾九看到这幕,下意识地又把挨着他蹲着的小喵搂住。
  若是和尚,大概就地一坐,手持念珠就念起了超度经文,方北冥也懂一点佛经,作为一个道士用佛经超度鬼的事情也干过,不过他们道门,自然也有道门的超度法子。
  方北冥将铁链上拴着的鬼塞进笼子里,然后拿出之前准备好道具,起法坛,点黄符。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
  这场超度法事,持续时间差不多半小时。随着方北冥念诵出咒语,原本还面目狰狞的厉鬼们,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他们眼中的暴戾怨恨一点点地消退,脸上开始有了表情,似乎终于明白自己来自何处,亦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往何处。
  天色将亮,一道若有似无的金光拂过,士兵鬼们终于恢复了神智,容貌上,也干净了些。
  笼子撤去,方北冥又立即请阴差。
  而董秀英扶着轮椅,不敢置信地看着其中一名脸上带血的年轻男鬼,“二哥?!”
  她急急地要下去,却因为不能行走,差点摔在地上,女兵将她拉住,董秀英拍着扶手命道:“快!快推我过去!”
  一些煞气轻些的士兵鬼见状,不敢与董秀英距离过近,连忙让开。
  董秀英拉住那名还在茫然的年轻男鬼,“二哥,我是英儿,是妹妹英儿。”
  时间过去太久了,年轻男鬼一身残破铠甲,露出的身体处处是刀伤、箭伤,他长久地陷在自己的执念里,记忆早已经混乱模糊。他疑惑地低头看着轮椅上的老妇,想了很久,却想不起什么来,但是他心里觉得酸楚悲哀,见董秀英哭,他也默默流泪。
  “二哥。”董秀英老泪纵横,死生别离,她老了,哥哥的容颜却还停留在生前。
  一阵阴风吹来,两名阴差忽然出现在当中,一扇鬼门开在旁边。
  士兵鬼们自发走近门里,董二哥也往那边走了两步才回神,望着董秀英。
  董秀英实在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已经死去多年的二哥。虽二哥没想起她,却已叫她感恩,她擦了擦眼睛,泪中带笑,哽咽道:“二哥,去吧。你先去,待来生,英儿再做你妹妹。”
  阴差守在门两边,士兵鬼们慢慢靠近,他们都穿着旧式的铠甲,有的胸口插着箭,有的腹中插着刀,有的断臂断脚,甚至还有人抬手扶着自己几乎断裂的头颈。
  如今天下太平,战争久远,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所以才有士兵随意对董秀英这名老将发出嘲笑。但此时他们看着这群在战场中死去的先辈,忍不住开始反省自己,他们如今安享的太平日子,都是许多像他们这样的先辈,用鲜血与累累白骨堆砌出来的。
  最后一个士兵鬼进了鬼门,鬼门关闭,天大亮。
  天上下起了细微的小雨,在萧瑟的冬日看着如此的让人阴郁。但有士兵忍不住仰头,雨水打在脸上,却令他倍感振奋。
  “咿呀!”纸人们往邵逸的衣服里钻,钻进去后,又一个接一个地探出脑袋,眼睛闭着,鼻子动动,享受地嗅着什么。
  “下雨了。”顾九拉起自己的衣裳,给邵逸遮雨。
  邵逸将顾九的衣裳扯开,见他还低头躲雨,用剑柄抵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躲什么躲,这雨叫功德甘露,淋了有好处。”
  “这样吗?那不能浪费啊。”顾九说着,急忙将头发扒拉扒拉,仰脸,一副诚心接受雨水洗礼的姿态。
  邵逸看着他在眼皮底下咕噜噜转的眼睛,嘀咕道:“傻子……”
  然后他脸就被捧住了,被迫仰头,耳边顾九语重心长地说:“师兄你刚刚劳累了,也要好生补补。”
  邵逸:“……”
  一天不骂,上房揭瓦!


第15章 人影
  虽然布阵的人逃走了,厉鬼也超度送走了,但顾九他们还没破阵。天亮后,董秀英他们离开,顾九他们继续在乱葬岗待到晚上亥时,等方北冥将阵法破了才离开的。
  回到将军府,他们又待了几天,给董秀英的家人和白雪做了一场法事,这次的事情便彻底结束了。
  董秀英意外地见到了自己的二哥,所以给酬金的时候,就很大方,给了方北冥几百两的银子。
  方北冥很兴奋,顾九也很兴奋。自从出来后,顾九也差不多搞清这个世界的物价了,寻常人家,四五两银子差不多就可以过一年,这几百两银子,就算拿一半散出去,剩下的银子也够他们吃喝好久了,总不至于再沦落到连面汤都喝不起的地步了吧。
  唯有邵逸毫无波动,甚至还对着顾九嘲讽一笑。
  顾九顿感不妙,等从将军府辞别,他和邵逸跟在方北冥屁股头后,看他一路走一路找些病弱残散银子,散去一半后终于停了手。顾九刚松口气,就见他师父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店门前,门前挂着八卦镜和旗幡之类的东西,一看就是卖玄门物品的地方。
  上次出来买东西,顾九没出来成,这会儿刚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就见他师父开始大量的买符纸、朱砂一类的道具,这些东西看着价格虽然便宜,但无奈他要的量大,种类还不少,每样算下来价钱都不低。
  转眼间,顾九就见自家师父把还剩一半的钱花到只剩十几两银子。
  顾九一言难尽,他同情地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邵逸,有这么个败家师父在,邵逸还能长这么大,真的太不容易了。
  最后,方北冥扛着一堆道具,揣着这十几两银子,到成衣铺里给每人添了两身冬衣,又去买了头成年驴子,买了个二手的破烂板车,给驴套上,师徒三人坐着便出了南湖郡。
  在板车上,顾九悄悄问邵逸:“师兄,你们以前有过驴车吗?”
  邵逸点头:“有过,没钱的时候就卖了。”
  都说玄门中人五弊三缺犯其一,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命、权”。顾九的心情就很复杂,他觉得他师父犯的应该是钱,一辈子缺钱的命。
  邵逸……顾九对邵逸的了解很少,所以目前不清楚他会犯什么。至于自己,顾九觉得反正犯什么他也只有受着,焦虑担忧也无济于事,还挺随遇而安的。
  驴车哒哒晃荡出了南湖郡的地界,走的是来时的路,顾九便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
  方北冥说:“回家啊。”
  “哈?”顾九茫然,咱们是云游道士,不是该云游四方,四海为家么?
  到这时,顾九才知道,方北冥虽说自己是云游道人,但其实他们是有驻扎点的。他们在距离南湖郡大约半个月路程远,一个叫荆陵郡的地方,有座道观,是师爹裴屿和他的师父从祖辈继承下来的,后来二人去了地府,这道观便到了方北冥手里,由他打理。方北冥和邵逸一个月里最多能有十天待在道观里,其他时候都是在到处跑。
  方北冥笑顾九:“师父要真云游四海,董将军又如何给我递帖子呢。”
  好吧,只是行踪略不定了点,还算不上真正的云游四海。
  回去坐驴车,比来时好受多了,不过顾九也做好了驴车随时被卖的准备。吃的也还和之前一样,略粗糙的面饼子,偶尔停下来了,小弟会给他们逮只老鼠或者鸡甚至是蛇,让他们打下牙祭。可怜小弟,小小个儿的,却担负起了家里吃肉的重担。
  回程他们走的很慢,因为要赚生活费,路过城镇时,都要停留个一天两天,摆摆摊子卖卖卦,偶尔还要拐上一条陌生的路,去附近的门派打听那名布阵之人。
  方北冥虽然看起来很穷,但他在玄门中,还是有点名声的。当年不管是他师父还是裴屿师徒,亦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曾经他在一夕之间失去三个亲朋,此事在玄门中,曾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但不管别人如何追问,方北冥死活咬牙不说,其中不乏有人怀疑是他心术不正,谋害了自己的师父,只苦于没证据,又有一些同门给他撑腰,才不能将他如何。
  而方北冥之所以不说,也只怕再将血煞阴龙阵此事泄露出去,造成更严重的影响。毕竟玄门中人,也不是个个都是好人的。
  当年布置升阳龙阵的道人,是用自身修为和功德,凭一己之力布下的阵法,阵法成时,他满头白发,已是油尽灯枯。阵法是他自己研究出,其中会延伸出什么不好的后果,他应当也有所推算,所以只告知了少数几人阵法的所在地请他们维护,如何布置,却只字未提。
  当年,方北冥他们能破血煞阴龙阵,找不到半点记录来帮助,这个阵法,不启动时完全无法事先察觉,最后虽然拼着三条命破了阵,但当时破阵的关键点却在邵逸身上,也就是说当时若没有邵逸,即便再加一个方北冥,四人全死了,那阵法依然破不了。
  后来方北冥从邵逸身上找到突破点,才让他找到了破阵的方法。
  所以打听人这事,也只能隐晦地打听。
  顾九跟着方北冥转了好几个门派,人没打听到,各种素斋倒是吃了不少。顾九就忍不住想,以后如果再遇到喝不起面汤的时候,还可以叫他师父打着拜访同门的借口去蹭点吃喝啊。
  这么想着,顾九就发觉自己悟到了邵逸平安长大的真相,想啊,十年前他师父也才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本事肯定不如现在这样厉害,带着个两岁的娃,又是缺钱的命,大抵只有到处蹭吃蹭喝了……
  这般一边走一边打听,眼看再过几天就要到荆陵郡了。这天傍晚,顾九他们没找到睡觉的破庙,倒是经过了一个村庄。
  方北冥在村庄投宿时,一般会以镇宅符抵投宿资费,好在现在的人有事的时候基本都喜欢搞搞迷信封建的。方北冥上前叩门,开门的主人家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眉间堆积着浓浓的愁怨。方北冥说明来意,对方见他带着两个小孩,稍迟疑一下同意了。
  顾九跟着进了院子,稍微打量了一下,这家人住的是青砖瓦房,挺大一个院子,家境在这个世界,已算不错。
  趁着他打量的这点时间,方北冥与主人家交谈起来,得知主人家姓王,叫大才,家中还有一妻一女。方北冥他们进来时,他妻子王刘氏就带着女儿王小蝶站在另一个门口看着这边。
  顾九目光落到王小蝶身上,十六七岁的农家姑娘,穿着一般却整洁,梳着简单也精致的发髻,容颜姣好,只不过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有点发木,看着怪怪的。
  顾九收回目光后,忍不住又看了看王小蝶,就见对方眼珠忽然转动一下,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幽幽地盯着顾九,嘴角忽然往上提了提。
  顾九哆嗦一下,袖子就被邵逸扯了扯,“进屋了。”
  顾九回头拽着邵逸的袖子,凑到他耳旁与他嘀咕:“师兄,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姐姐,看着有点奇怪?”
  邵逸就回头看了一下,王小蝶却已转身进屋,身影隐没在了黑暗里。邵逸没看到对方,却没觉得这家人哪里不对,说顾九:“我看你是最近听师父的鬼故事听多了。”
  赶路么,无事可做就很无聊,顾九就磨着方北冥给他讲他们以前遇到的各种奇异诡事,跟听深夜恐怖小电台似得,导致本就粘邵逸粘得紧的顾九,晚上睡觉时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邵逸身上。把邵逸烦得不行,当然他抱怨也没用,顾九已经认定他是口嫌体正了。
  住的问题解决了,晚饭还没吃。方北冥也没麻烦王大才家,只讨了三碗热水,就着面饼子合咸菜对付了一顿。至于小弟的晚饭,它跟着顾九他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从窗户跳出去觅食去了。
  晚上他们点着自备的油灯,学的学,画符的画符,熄灯时,小弟还没回来。
  躺在被窝里,顾九辗转反侧,总觉得这被子和枕头都发潮,隔着衣服睡都十分的不舒服,明明一点汗都没出,身上却黏糊糊的,不由抱着借对方体温把水汽烤干的荒谬念头,往邵逸身边挤了挤。
  邵逸被他挤得脾气都上来了,但又深知顾九虽怂却死活不改的特点,只能憋气,“再挤我掉下床了。”
  “师兄,这被子是不是湿的啊?”黑暗里顾九疑惑的问,瘦巴巴的爪子抬起来在邵逸腰侧摸了两把。
  邵逸仿佛被碰到了痒痒肉,整个人跟虾米似的一弹,真的摔床底下去了。
  “……”顾九扒着床沿,探着脑袋,一脸犯错心虚地看着邵逸。
  “你俩别打架啊……”方北冥迷迷糊糊地劝架。
  邵逸一脸怒容地从床底下爬起来,忍了顾九许久,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一把揪住顾九脸颊,低声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
  顾九脸都被捏变形了,力道还不轻,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口齿不清道:“师兄,我错了,你松手,我疼!”
  邵逸勉强顺了一口气,想着熊孩子就是劝教育,见顾九认错也就松了手,重新爬上床。
  顾九揉了会儿下巴,又往邵逸那边贴过去,挨着邵逸的背,不过再不敢动了。
  邵逸见他老实,也就由他挨着了。
  顾九真的觉得这床有问题,他现在感觉自己挨着邵逸的那一半是干的,另一半跟泡在水里似的,难受得不行,眼皮沉重不已,却怎么都没法踏实地睡过去。
  滴答——滴答——
  耳侧微微的响动声,顾九以为是小弟回来了,艰难地睁开眼,往窗户那边看去。
  淡淡的月色下,窗户上映出一个漆黑的人影,那影子安静地立在窗户边不知多久,微微的倾斜,正好面朝着顾九这边。
  顾九看过去,就好像与那人影对视一般。
  顾九一惊,脑子眩晕了下,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吓离体了,赶紧默念起了固魂经,不敢出声,在被窝里使劲掐邵逸的腰。


第16章 兰月
  邵逸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顾九一下子给掐醒了,以为顾九趁他睡着伺机报复,从床上弹起来,刚想骂,就看到顾九白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顾九终于敢出声了,“师兄,窗户、窗户!”
  顾九转头看了看,又转头回来,“窗户怎么了?”
  顾九一愣,脑袋一抬,就见窗户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人影都没有,“刚刚,刚刚明明有个影子站在那的。”
  邵逸狐疑地看着顾九,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整他呢,但看他这副惊吓的模样又不像,道:“你以为是鬼?有鬼的话师父挂在床头的阴铃铛早就响起来了。”
  顾九嗫嚅道:“真的很像啊。”他把自己另一边几乎湿漉漉的袖子抬起来让邵逸摸,要不是情况这么诡异,他也不会一看到个人影就被吓住,虽然睡的模模糊糊的,但今夜月光十分明亮,那人影映在窗户上十分清晰,顾九敢保证不是他迷糊下产生的错觉。
  邵逸摸了摸袖子,干的。他想了下,指尖翻飞掐了诀,再一摸,果然摸到一手的水。难怪他觉得今晚顾九跟虫子似得一直不老实,换他这样也睡不着。
  邵逸道:“你不早说。”
  顾九委屈:“我说了啊……”结果被邵逸从床上摔下来的事给弄的不敢再开口。
  邵逸凶巴巴道:“这种情况,你不知道给自己念个咒吗?”
  顾九顿时语塞,因为他阴气重,魂魄容易被勾出去,所以身上除了带有师父给的煞鬼符,学了固魂经外,邵逸教顾九最先教的,就是些防鬼、护身的咒语。
  顾九抓了抓脑袋,“我……我忘了。”
  在邵逸的瞪视中,顾九想了下,开始不太熟练的掐诀,随着手势变化,顾九神情一变,道:“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咒语诵念完毕,顾九感觉身上有清气拂过,身上粘腻潮湿的不适感顿时如潮水般褪去。他摸了摸被子、枕头,居然也干了。
  顾九高兴地看着邵逸:“师兄,没水了。”
  邵逸翻身躺下,道:“本来就没有水,是你被阴气影响,出现的错觉。”
  顾九这下舒服了,挨着邵逸躺下,小声道:“师兄,这家人屋子里是不是有鬼啊?那个姐姐,她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啊。”
  顾九回想窗户人影的事,那时他听见滴答滴答的响动,因为脑子不太清醒只以为是小弟回来了,但此时在想,分明是水滴滴落的声音。那个人影,看着个子也不高,与王小蝶差不多。
  邵逸打了个哈欠,“鬼乃阴物,你在王小蝶身上看到阴气了吗?”
  顾九摇头:“没有。”
  邵逸说:“我也没有,师父的阴铃铛也没响。快睡吧,有什么事明早起来再说。”
  “哦。”顾九最后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窗户,悄摸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被子底下拉着邵逸的衣角,这才安心地闭眼睡觉。
  第二天却下起了雨,顾九他们只得再停留一阵,等路干了再走。
  方北冥掏了点钱交给王大才,请他帮忙准备这几天的伙食,之后三人打开窗户,坐在屋里。顾九趴在桌子上描字,邵逸在狭窄的空间里练习禹步。
  方北冥则在坐在一旁雕桃木牌,顺便问他俩:“昨晚你俩嘀嘀咕咕好一阵,干嘛呢?”
  顾九就收了笔,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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