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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阿飘后发现挚友暗恋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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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人拼命点头。
  孟越抬起手掌,一股力量托着纸人身体,把他放在地上。接触地面的瞬间,那纸片迅速被拉长、长大。孟越晚间已经见过这一幕,不过当时纸人还被陈烨伟操控,脸上表情、嘴中的话,都在复制陈烨伟。到此刻,他终于能自如表现。
  纸人的面貌与孟越先前看到时一般无二。少了陈烨伟的神情,他脸上的愁苦又回来,像是有沉沉大山压在眉宇之间。他脸颊凹陷进去,脸色姜黄,似乎是泥土染成这样的颜色。在孟越面前,他显得很局促,说:“谢、谢谢你。”
  孟越坐在餐桌椅子上。应泽进屋时没有关灯,这会儿灯依然开着,落在孟越身上,却照不出影子。
  他面孔清隽,遗传了岑女士温和的眉眼。因是男性,又别加了一种英朗气质。这会儿似笑非笑,看着纸人变成的男人。
  孟越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纸人踟躇。
  孟越眯了眯眼睛,说:“难道我以后问你每一句话,你都要想这么久?”
  纸人一个激灵。
  他看孟越把自己从陈烨伟手中抢过来,看他炸掉陈烨伟摆在兰亭地下室里的塑像,于是自然而然觉得孟越是好人。他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受害者”,只是因为天赋异禀、懂得反抗,所以能够做到当下一切。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孟越只是第二个陈烨伟、第二个塑像呢?
  这让纸人瞬间恐惧。他悄悄瞄向旁边落地窗。
  被揣在孟越口袋时,纸人虽然不能动弹,但他始终能“看见”四周。
  他看孟越对另一个青年态度温柔亲昵,看两人回到这片小区。海城的各个工队或多或少都有联系,纸人记得,自己有一个同乡就在当初建造这个小区的工队里。对方留意过小区房价,回老家时一起打牌、抽烟,在昏黄灯色内骂骂咧咧,说有些人啊,天生就含着金汤勺。自己劳心劳力卖命干活儿,可这辈子都买不起一间一平就要六位数的房子。
  听对方说这些的时候,纸人苦笑一下。对方意识到什么,摘掉嘴巴里的烟,看一眼他,说:“辉子,你那活儿真的不是人干的,趁早改行吧。你家小孩儿要上初中了,等着你去给开家长会呢!”
  那会儿所有人都喝了酒,刘辉也有点上头。他含糊地骂了句下三路,接牌,乐了:“八万!糊了!”
  麻将被推倒,所有人七嘴八舌地算钱。之前那同乡不依不饶,好像一定要论证“在工地里抹水泥要比当‘水鬼’光彩”。刘辉听着听着不耐烦了,霍然站起,把麻将桌一掀,去揪对方领子,说:“我不干了,我老婆儿子给你养?!”
  对方大约喝醉,混不吝地笑道:“好啊,让你儿子管我叫声‘爸’,让你老婆把我叫‘老公’,我给你养……”
  刘辉一拳头就砸在对方脸上。
  之后灯影乱晃,似乎有人来劝架。第二天早上,自己酒醒,老婆拉着自己要去给旁人道歉。自己起先不愿,后来听老婆说,昨晚那人被自己打掉了三颗牙,说要去法院告自己。说他查过了,这是“轻伤”,要付法律责任的。
  老婆被吓个半死,在屋子里团团转,筹划要怎么准备礼物、怎么道歉。自己抽着烟,忽听老婆哭出来,冲过来打骂自己,说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儿子成绩不好,如果要去好学校,就要交择校费。原本家里的钱就不太够了,需要管亲戚借。出了这事儿,雪上加霜。
  刘辉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真的有点麻烦。他按住老婆,期间儿子从他房子里出来,还是个小孩儿呢,就天天抱着手机打游戏。刘辉看了他,不耐烦。但儿子看着刘辉,更加不耐烦,说:“你们吵什么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架。妈,早饭做了吗?”
  刘辉老婆从口袋里掏钱,让儿子自己去旁边小卖铺买泡面。她拉着刘辉,去隔壁买礼物。两瓶酒、两瓶油,还有种种东西,提得满手都是。那会儿在过年,店里不缺这些。后面又紧赶慢赶,去了人家家里。那人看了刘辉,冷笑,说:“你这糟婆娘,也就你当块儿宝。”
  老婆正在和人道歉,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辉拳头握紧了,又有点冲动。但之前老婆的话浮现在耳中。家里缺钱,不能再惹事儿了。
  后来是怎么协商的?
  赔钱。赔十万,人家就不告。如果不赔,那现在就出门,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刘辉简直要疯了。乡下地界,有时候过马路撞死了人,也就赔十万!现在自己打掉对方三颗牙,就要赔这么多?
  他老婆也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中人在之间劝,慢慢还价,最终定在四万。刘辉后面下泥浆的时候,心里在算。等搞完这一次,欠同乡的钱就还上了。接下来,专心给儿子攒学费。可惜一年到头,没有那么多钻头供自己捞啊。
  然后他再也没有上来。
  老板给了老婆八十万。起先,有一个瞬间,刘辉想:哦,这下子,家里再也不用欠债了。
  可随着氧气流逝,死亡逼近,底下几十米又冷又黑,自己内脏都要被水压挤到爆炸。刘辉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活下去的冲动。
  他想要重新联系地面,可这回无论如何呼叫,都没有人回答他。他渐渐觉得时间是否过了太久,自己怎么还会有意识。这样念头一起,他愕然发现,自己似乎换了境遇。被什么人捏在手上,自下而上,见到一张雪白面孔……
  孟越:“停。”
  刘辉回神。
  他后怕、惊恐。自己刚刚不知不觉间开始回忆过往,而孟越——
  在“看”他所回忆的这些过往。
  孟越一手撑在餐桌上,盯着刘辉,若有所思。应泽的PAD从旁边茶几上飞过来,上面显露出一张图画,正是刘辉印象里那张雪一样的面孔。鲜红的、咧开的嘴巴,还有眯缝起来的眼睛。
  孟越看着,感慨:“你是有多怕他啊?”竟然在记忆里把人抽象成这种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泽:孟越很好,就是有时候……(脸红max)
  刘辉:啊啊啊啊啊救命放过我!!!
  小泽:?


第36章 要讲和吗
  刘辉沉默。
  他惊疑不定,看着眼前青年。孟越只是闲闲坐在那里,看着PAD,有点过去刘辉眼中“何不食肉糜”的城市青年特有的矫情,为了一点小事儿纠结许久。
  孟越手指一点点滑过PAD屏幕,试图给上面那张雪白面孔做美颜手术,把它恢复成正常人脸该有的样子。可尝试了几分钟之后,他宣告失败。
  期间刘辉一动不动,站在原处。他有一刻觉得,自己眼下“自由”了,没有绳索拴着他,他不必因为陈烨伟的一个心思就去做事、奔波。这么一来,自己是不是可以偷偷溜走?
  他想回家。
  算时间,儿子初一已经要读完第一个学期。有了自己那笔买命钱,他可以来海城读书,念最好的学校,以后一定比自己这个当爸的有出息。老婆那会儿说,她会照顾好儿子、照顾好自己爸妈。也不知道她真的做到没有。
  强烈的想法让纸人悄悄挪动步子。他不像孟越,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供给。两人,啊不,两个鬼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明明没过多久,可他们的境遇已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当初就打不过孟越,触发了红绳的自动召回装置。到现在,孟越一晚做了那么多事,身体仍然凝实,几乎透不过光。可纸人看看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消散了。
  他想到这里时,旁边厨房的冰箱忽然打开,里面一盘冷掉的四喜烤麸被端出来。孟越说:“保姆做的,你凑合‘吃’一下。”
  刘辉一怔。哪怕他没有身体,此刻依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尖没到头顶。
  孟越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刘辉并不晓得,无意间,自己的想法倒是与应泽先前有所重合。
  而在他正惊惶不安时,孟越笑了下,说:“今晚在翡翠园,原本想看陈老板有没有藏东西、搞阴谋,但一开始没见到他,反倒见到一个保姆。”
  他停顿,不太确定:“是保姆吧?”万一自己理解错了,那是陈老板的另一个小情儿呢?
  刘辉恍恍惚惚,点头。
  孟越眨了下眼睛,好整以暇,“我稍微碰了碰她,”以纯力量的形式,“竟然能‘看到’她梦到了什么。只是挺乱的,也看不太清楚。”
  不过刚刚游走的力量碰上应泽,兴许因为孟越没有窥探、找寻的意思,倒是没再看到什么画面。
  而到了刘辉身上,孟越重新试验。刘辉脑海中的画面一帧一帧朝孟越灌来,从刘辉过往回忆到当下所思所想。好在孟越近来习惯一心多用,迅速整理,总算理出头绪。
  孟越有意眨了下眼睛,看起来带着一种装出来的无害,说:“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刘先生,怎么那么急着走?”
  刘辉下意识后退一步——
  然后惊悚地发觉,自己根本没法退后!
  不知何时起,他周身四面、头上脚下都被封闭。他刚刚看孟越锁住一黑一红两团影子,可现在看,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只要孟越愿意,他的力量压下来,自己就再也维持不住现在这团人样,要变成和那两团一样的凝练雾珠。
  孟越笑眯眯说:“吃点东西吧。”
  随着他这句话,刘辉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左侧,被打开一条通路。
  这是下马威。
  明晃晃地下马威。
  警告他,要他安静、知趣,等孟越有心情了,要找刘辉问话时,他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辉怀着复杂心情,“吃”了几个月来第一次东西。
  味道进入鼻腔,身体隐约凝实一些。他贪婪又遗憾,看着眼前那盘四喜烤麸。已经冷掉了,上面油脂凝结,孟越没有给他热一热的意思。即便如此,刘辉已经很满足。
  尤其是在之后,他试着坐下,竟然真的挨到椅子。
  他惊喜地看向孟越。
  孟越忽而记起什么,懊恼:之前在紫微居打包的饭菜还在应泽车上,竟然忘了带回来。
  他看一眼刘辉,简单吩咐:“好好想想你之前做过什么,待会儿一五一十告诉我。”
  刘辉此刻远远没到“吃饱喝足”的地步,至多不过久旱逢甘霖。但孟越这一顿操作下来,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刘辉被驯到服服帖帖,再也不敢生出多余心思。后面见孟越去了趟客房,出来时身上套着一身衣服,还带着帽子、围巾。如果有人见他这幅打扮,一定惊恐:帽子下、围巾中,是透明空气,而非人脸。
  但刘辉见了,倒没觉察出什么不对。
  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孟越交代的任务上。自己在陈烨伟手下,满打满算也有几个月。期间“那位”又把自己召回去几次,让他干回老本行,当了次粉刷匠。从前在工地,捞钻头的活儿不是时时都有,所以队里的弟兄多多少少都有些别的手艺。
  刘辉知道,“那位”对自己很不满意。可他对孟越倒是满意了,孟越却一巴掌扇了回去,直接把泥塑炸碎。想到这里,刘辉喜不自胜。
  孟越给刘辉留了一张纸、一根铅笔。刘辉咬着铅笔,绞尽脑汁,在纸上记录。他的记录也很简单,时间分为去年今年、春夏秋冬,但没有具体日期,大致说自己威胁恐吓了谁,在哪个工厂装神弄鬼,帮陈老板偷了改了什么其他公司的机密数据。
  他做这些的时候,不是全无意识。只是魂灵不受操控,像是以另一种角度来看待自己。
  这么写着写着,眼前纸页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笔画忽然开始像蚯蚓一样扭动。刘辉发愣,想要挪开视线、问孟越要怎么办。挪到一半,记起孟越刚刚去了屋外,也不知要做什么。
  他重新看向纸页,瞳孔一缩。
  上面的笔画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扭成了塑像的样子!
  与制作精巧细腻、宛若真人的手相比,那张脸完全是尊普通泥塑,脸长且宽,透着一股子“慈眉善目”。这会儿简单呈现在纸页上。
  刘辉只觉得泥塑笑里藏刀。
  他身体发抖,见泥塑面孔朝自己张嘴一笑。
  刘辉眼前一黑。
  片刻后,门外响起钥匙声。
  孟越穿戴严实,把十几个食盒一起提进门。又琢磨,得让应泽买个粉碎机。
  他身上的帽子、围巾,加上外套长裤一股脑地从身上抽走,重新回到客房衣橱。
  做完这些,孟越抬眼,看一眼桌边写字的刘辉。
  孟越拧眉。
  他力量铺散开来。这种事,孟越已经做得很熟练,可以收放自如。他觉得不对、忧心应泽,所以先去看一眼好友。好在应泽屋内一切如常。
  孟越回神,漠然望向“刘辉”。
  刘辉已经转过头,手上还在机械地动。看着他笔锋游走,孟越猜到纸上写了什么。他没兴趣去看,而是控制屋内空气流动,让刘辉被压制其中。刘辉朝孟越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与地下室中的泥塑一般无二,咧开嘴,甚至嘴巴越咧越大。如果刘辉并非魂灵,而是肉‘体凡胎,那孟越毫不怀疑,此刻他嘴巴应该已经裂掉、出血。
  孟越不动声色,往前走了几步,身体挡在“刘辉”和应泽卧室之间。他把人带回来的,应泽当然、必须不能因此出事。
  留意到他的动作,“刘辉”眼睛眯起来,语调古怪,说:“孟先生真是体贴。”
  孟越视线在刘辉身上扫过,思忖:这回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都没问题。”
  “刘辉”大大方方回答。
  孟越脸色一沉,“刘辉”端详他,笑道:“不,我没办法读你心思。只是觉得你可能会这样想。”
  孟越冷笑,“有话直说。”
  “刘辉”叹口气,说:“我起先找孟先生,也只是觉得孟先生天资过人。如果我有孟先生一半,都不必过得那样辛苦。”
  孟越:“……”
  表演欲这么旺盛?
  大抵是孟越态度太明显,“刘辉”收敛,微微笑了下,说:“今天晚上,我和孟先生,算是不打不相识。陈烨伟那个废物,”他提起这个名字,脸上多了几分厌恶,“到明天,警方会去找他。兰亭别墅地板、墙壁里的东西,他赖不掉。所以孟先生——”
  “刘辉”注视孟越,他背后似乎有一片深渊,与孟越遥遥对峙。
  他说:“我们没必要一定做敌人,对不对?”
  孟越听出对方的意思。
  他大约觉得孟越棘手,再对付下去,付出与回报会不成正比,所以在权衡之后,决定收手。
  他把陈烨伟抛出来,作为替罪羔羊。虽然“刘辉”没有明说,但孟越相信,随着两区警察交流线索,发觉自己病房与陈烨伟兰亭别墅中布置有所关联,那接下来,找到“陈烨伟收买司机”的证据,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时间问题。
  “刘辉”更进一步表示,“我原本想说,为了表示诚意,可以教孟先生一些东西。孟先生这样有天分,”说到最后两个字,他脸上浮出点莫名情绪,孟越几乎以为这是“妒忌”,“倒是不用我教,就领悟甚多……”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哎
  小天使们也是自己一个人过节吗!
  (母胎solo的作者哭着说)


第37章 轮回
  孟越静静看他表演。
  没有看到想要的反馈,“刘辉”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皮笑肉不笑,“不过即便我教,孟先生大约也不敢学,这倒是我想左了。”
  孟越:“说重点。”
  “刘辉”脸上浮出一点怒色,“孟越!”
  随着他这句话,餐桌上的一应物件摆设隐隐震动,上面暗纹游走。“刘辉”感受到什么,目露惊愕。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孟越,眼里又流露出先前那样似是妒忌,又似乎恐惧的情绪。他忍耐片刻,说:“——我言尽于此,也请孟先生留上一线,莫要再来找我。”
  孟越却说:“留一线?我现在这幅样子,你还让我‘留一线’?”
  他话音落下,餐桌摆设霍然飘起,围绕在“刘辉”身边。
  这是明晃晃威胁。
  “刘辉”冷静下来,说:“这些东西炸开,我的确会受伤,可他,”他指了指自己,“可是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孟越眨眼,看上去有点惊喜,“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轮回’,能‘超生’?”
  “刘辉”有些噎住。
  他心里暗骂陈烨伟废物,为什么什么都告诉孟越。孟越这幅语气、表情,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信口开河。这么一算,今晚或许根本不应该过来。可如果不过来,让孟越和屋里那小子一路追查下去,难免会找到自己。
  “刘辉”一瞬间变换面色,心平气和,像是一个慈爱长辈,温柔说:“是了,刘辉跟在陈烨伟身边,作恶多端。他有什么后果,都是他应得的。但孟先生你,”视线在孟越身上打转,“那些黄符,已经让你魂魄离体,回不去了。”
  孟越心头微震。
  他迅速权衡:这是真的吗?还是假话?!
  那些悬浮物件再度逼近“刘辉”。
  同时,不知是不是巧合,果盘恰好压上刚刚刘辉用来写字的纸页边角。
  “刘辉”心头微震:孟越发现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还是纯粹巧合……
  他不知道。
  不能冒险。
  “刘辉”并不知道,平心而论,恐怕孟越比他更不愿意让一切爆炸。这里是应泽家。
  应泽还在睡。
  窗外已有熹微曙光。可应泽睡得晚,如果现在被吵醒,他大约接下来一天都不会有精神。
  “刘辉”咬咬牙,撑出一张笑脸,说:“看来孟先生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孟越看着他。
  “刘辉”与孟越讨价还价,瞥了眼旁边两个虚影红线压成的小球。今天晚上,孟越让他大出血。他心下恨恨,口中说:“孟先生可愿听我一言?”
  孟越不耐,“有话就说。”
  “刘辉”提出,倒不是不能告诉孟越,但前提是,孟越还自己两样东西。
  孟越简直要被对方这幅穷酸劲儿气笑了。他反向思维,怀疑“刘辉”是刻意这样表现,来打消自己疑虑。然而“刘辉”那副样子,又很认真。
  孟越有意试探,让果盘愈发压上方才的纸页。
  他眼睛看不到纸上有什么,可不知不觉间已经充斥整栋屋子的无形力量却能将一切反馈给孟越:上面有无数个“死”字,字迹严正工整,颇有古风。
  而在这密布的“死”字之下,隐隐约约,是一张歪曲笔画搭建成的泥塑面孔。完全是平面人物,看不出五官细节。
  孟越扯一扯嘴角:这老东西,藏得倒是严实。
  他嘴里问:“你要什么?”
  “刘辉”的视线在玉瓶、罗盘上打转,像是为难,然后才看向那两枚小秋。
  孟越却很“体贴”,直接把玉瓶罗盘招来,放在“刘辉”面前。
  他唇角弯起一点,似乎露出一个笑,眼里却不带半分笑意,问:“你想要这两样?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到身体。”
  “刘辉”身体一僵。
  他狐疑,看向孟越,心道:难道他其实是一个纸老虎?
  否则怎么能放着显然有用的玉瓶罗盘不要,这么轻易给出?
  孟越留意到“刘辉”眼神。他轻轻“啧”了声,侧头,看应泽客厅中的博古架。无独有偶,上面也放着一个瓶子。只是材质非玉,而是瓷器。外表细腻,色泽清淡,宛若天水碧。
  这是一样现代工艺品,不值几个钱,是先前某次展销会,应泽觉得好看,就买了几个,分别放在家中客厅、办公室里。
  有人不知瓷瓶来历,在应总办公室见到,还当这是什么前朝古物。这么说时,应泽倒是不会纠正。
  此刻瓷瓶飘到孟越手中,他手指在上面滑过,一道道肉眼难以看到的细丝在瓷瓶上铺展。“刘辉”起先不解其意,到后面,却露出一丝震惊、渴望。
  孟越复刻了玉瓶上的纹路。
  瓷瓶从他手上飘走,落在餐桌上,流光溢彩。
  两团雾球滚入瓶口,自然而然地沉入。孟越感受片刻,觉得瓶内尚有浩瀚烟海,能容纳很多。
  他这会儿再笑,就多了点真心实意,问“刘辉”:“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辉”痛苦,退意与惧意一起蔓延滋长。他冷笑一声,撕破脸皮,“孟先生果真有能耐。但我不怕告诉你,如果是三个月,不,哪怕是一个月前,你还有可能回去身体——”
  “但现在。”
  他冷酷地、仇恨地宣布:
  “你再也回不去了。”
  随着这句话,被压在果盘下的纸页开始燃烧。孟越皱眉,想要阻止,然而那火焰或有异处,几乎只是眨眼功夫,纸页就烧成灰烬,可果盘依然安然无恙。
  刘辉魂灵一软,几乎在椅子上摊成一片。刚刚被附身,显然给他带来很大压力。
  孟越瞥他一眼,心中微动。下一刻,刘辉的魂灵被一样团吧团吧,塞进瓷瓶之中。
  之前那人带走了罗盘玉瓶,不过孟越能复刻一样,也能复刻第二样。此刻他闭眼感受片刻,觉得玉瓶中的刘辉、红线以及虚影各占一片地界,互不干扰,缓缓滋长。在里面养一段时间,刘辉或许能恢复过来。
  他又想到刚刚那人的话。
  孟越心中有些空: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假的吧。
  他想。
  那人显然恼羞成怒,对我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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