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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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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违此誓,我所爱之人不得好死,我所珍惜之人永不安宁!”
  这是一个极其歹毒的誓言,顾仙棕在一旁听着,心也越来越凉,这个誓言几乎咒诅自己一生一世只能孤独的活着。而晏潇却还是不满足,他冷声道:“不够,这还不够!”
  眼前之人害他家破人亡,害他百魔侵蚀,万蛊啃咬,害他独身一人陷在地狱之中得不到救赎!怎能是一个誓言就能满足的!!
  叶先生叹了口气,反问道:“那你还想要什么呢?”
  晏潇眼睛都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道:“你跪下,给我磕头!求我!跪下求我饶了那帮杂碎!”
  顾仙棕闻言,一把拉住叶先生,喝道:“你别太过分了。”
  晏潇像是听到什么绝世笑话一样,“我过分?他杀我父亲不过分?他害我入魔不过分?只让他磕几个头,就是我过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先生对顾仙棕轻轻摇了摇头,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哐得一声跪在晏潇面前,猛地磕了个头,道:“请晏公子高抬贵手,饶村民一命。”
  晏潇眯着眼没答话,叶先生便又是一个响头,“请晏公子高抬贵手,饶村民一命。”
  叶先生连看都不看晏潇一眼,又磕了几个头,嘴里重复着:“请晏公子高抬贵手,饶村民一命。”
  晏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却没有半分欣喜,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管自己用什么样的方式羞怒他,他总是这般云淡风轻,不卑不亢。
  “够了!别磕了!我突然又不想要阿叶给我磕头了呢,”晏潇轻轻笑了,温声说着:“不如就要阿叶一只手吧。就那只右手好了,毕竟阿叶一身医道都是我父亲所传,断了右手也算是还清了我晏家的恩情。”
  叶先生轻笑两声,刚准备答话,身后的顾仙棕已手握黯辰飞身而上,瞬息之间,人已经到了晏潇面前。他左手揽了道真气向后打去,将叶先生护住。右手挽了个剑花,顷刻剑气肆溢,势如破竹,黯辰贴着晏潇的脖子划过,生生将人逼退十几步。这一攻一护,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丝毫未乱。
  晏潇收敛了笑意,硬生生稳住身形,神色凝重道:“不愧是玄清台…”
  而顾仙棕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飘忽再次压上,黯辰剑剑攻其要害,似有雷霆万钧之势,不依不饶,他厉声道:“闭嘴!没空听你废话!”
  晏潇见状连忙调动魔息,整个身体似是被包围在一片黑雾之中,右手中凝出一把长刀,不偏不倚地抵住黯辰的剑锋。
  一绿一黑两道身影在狭小的墓室中飘忽穿梭,短短片刻,两人已过了几十招。顾仙棕为了护住身后的叶先生,刻意往墓室外的方向带着晏潇,而晏潇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只闪躲着顾道长的攻击,却招招都劈向叶先生身前的真气墙上。
  顾仙棕看穿他的意图,眼神又冷了几分,蓦地黯辰剑气大增,剑身泛着的青气都比之前深了几分。只见顾仙棕右手向上一抛,黯辰竟像是自己停在半空中一般。顾仙棕食指与中指并拢,凝出一道真气打入黯辰剑身,忽得黯辰便像有了意识,直冲晏潇奔去。
  黯辰紧追着晏潇不放,而这边顾仙棕也在空出来的右手上凝出真气,劈掌而上。剑气与掌风如影随形,穿梭不息,晏潇被逼的节节败退,只能提着刀吃力地接下每一次攻击。顾仙棕战得正欢,哐得一声从天而降一黄衣女子,一大锤擦着晏潇的脸颊而过,只要在偏上几寸,怕晏潇当场便会身首分离。
  宛瑶道:“死魔修,终于滚出来了!看本小姐揍扁你!”
  顾仙棕一看宛瑶来了,主动撤去护住叶先生的“千幻护心诀”,道:“师妹,你去护好阿叶,退下。”
  宛瑶一听就不干了,撒娇着说:“师兄,我不要!我翻山寻他寻了一晚上呢!”
  顾仙棕右手握住黯辰,死死地盯着晏潇,话却是对宛瑶说的:“不用你插手,退下!”
  宛瑶一跺脚,似还是不死心,干脆直接甩着大锤就冲晏潇飞去。然而锤还没近晏潇的身,就被黯辰挡住,顾仙棕用力一推,带得自家师妹差点跌倒。他终于撇头看了宛瑶一眼,语气冰冷道:“还不退!”
  宛瑶瞬间被他吓住,撇撇嘴嘟囔道:“退就退,发什么脾气嘛。”她收了双锤,走到叶先生身边,问道:“阿叶,这魔修到底做了什么,能把师兄气成这样?我还从来没见过师兄这么生气呢。”
  叶先生垂目,无奈地说着:“一言难尽啊。”心想着,晏潇这人小时候就全靠一张嘴走天下,什么难听就偏说什么,待成了魔修,这话也是越说越难听,就像是拿针往人心窝上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入魔的晏潇,本以为心境也算是波澜不惊了,却还是被气的血气上涌,后来一个没控制住,把晏潇揍得面目全非。
  叶先生有时都在想,会不会晏潇其实脑子有病,就喜欢让人打他?不然怎么能净捡些别人的痛处戳?
  那绿黑两道身影又过了十几招。顾仙棕撤了护,全心只进攻的趋势,晏潇根本招架不住,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只听“当”一声,晏潇手里的长刀被黯辰挑飞,摔在地上。下一刻黯辰便向着他的胸口刺去,叶先生赶紧反手凝出一道真气打在黯辰剑身上,逼的黯辰向上几寸,抵住晏潇的脖子。
  叶先生这道真气用了八分内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从嘴角溢出,轻咳两声,道:“顾道长请手下留情!”
  宛瑶这边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为什么阿叶会替魔修求情,也不明白阿叶明明一村野大夫,怎么会打出那么强劲的真气。但在看到阿叶咳血后,生生把心中疑问压下,只道:“阿叶,你…你没事吧?”
  顾仙棕闻言转头看过来,扫了一眼叶先生唇边,终只是对着晏潇说了句:“撤了你的魔气,滚!”
  晏潇冷哼一声:“用不着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为我求情!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顾仙棕脸色又沉了下去,叶先生在一旁头都大了,赶忙上去踹了晏潇一脚,“你快闭嘴吧!赶快滚,快滚!”
  晏潇盯着叶先生的脸片刻,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化成一声冷哼,转身离开。就在他快走出众人视线的时候,叶先生道:“晏潇,我会守住我的承诺,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
  晏潇并未回答,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了,环绕在山野间的魔气也随之散了。
  ……
  宛瑶看看顾仙棕,又看看叶先生,终是忍不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仙棕收了黯辰,却不回答她,只道:“师妹,你先回村,查看魔气是否消失。我和阿叶再查看一下这山中是否还有邪祟,随后便到。”
  宛瑶道:“师兄,你是故意要支开我吗?”
  顾仙棕摇摇头,温声说道:“师妹,去吧。”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若村民询问,只答邪祟已除,其余勿要多言。”
  宛瑶又看了看阿叶,点点头。一袭黄衣闪过,便已瞧不见她的身影了。
  待只剩下二人时,气氛却变得尴尬。叶先生和晏潇的对话里有太多太多可以深挖的东西,而自己也是当着顾仙棕的面,又是发毒誓又是磕头求饶,虽说当时做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可这会儿想想看,总觉得有那么点丢人。
  叶先生即怕顾仙棕开口询问,又怕他什么都不问。怕他问自己到底什么身份来历,又怕他什么都不问就相信晏潇所说,自己是那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徒。
  末了,顾仙棕抬手握住叶先生的手腕,只说:“阿叶,我先带你出去吧。”
  顾仙棕带他出了长柏坡便停下了,两人都很默契地慢慢走向村子。叶先生微微叹口气,主动打破沉默,“今日多谢顾道长了。道长若有什么想问,直说便可。”
  顾仙棕依言,点点头道:“是有一事想问。阿叶,你可是一动用内力,便会被反噬?”
  叶先生微怔片刻,懵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问题,在晏潇严厉的指责面前,自己能不能动用内力这等小事,还算个什么。心口莫名一酸,答道:“是个顽疾,没什么大碍。”
  顾仙棕温声道:“我有一师伯,对此类疑难杂症颇有研究,虽当不上绝世名医,却也算是妙手回春了。若有机会,阿叶可来玄清台,定帮你引荐。”
  叶先生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你……”
  顾仙棕见他这副模样,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微微笑道:“不是说过了,与人相交,我是用看的。”
  “……”
  叶先生心头千万感慨,最后只化成一句:“多谢道长。”
  两人又往前走了片刻,叶先生再道:“在下还有一请求,希望日后顾道长下山除魔,若遇晏潇,能留他一丝生机。”
  听他这么说,顾仙棕眉头微皱,道:“阿叶虽与他是故交,但他散播魔气,害人性命却也不假…”
  叶先生道:“晏潇不是的。他只是为了找我出来,却没有哪一次真的害人性命。他…他脑子有病,每次也就折腾折腾我罢了。”
  顾仙棕又道:“逼立毒誓,让人下跪,还要砍手断脚,这只是‘折腾折腾’?”
  叶先生笑了,“他每次都是这么一套,光说要断我右手就说了三次。说起来,这次要没有顾道长帮忙,可能他还会让我上演‘自抽耳光’之类的戏码。”
  “……”
  叶先生又道:“说起来可能不敬,但我不信神佛,也没什么信仰,毒誓发了就发了,从来没当回事儿。也不在乎什么脸皮面子,磕头也就磕了,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我不愿和晏潇有冲突,权当是还他们晏家的恩情,倒让顾道长见笑了。”
  顾仙棕看他片刻,道:“每次与阿叶谈话,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阿叶已将世间万物全都看得清楚明白,跳出红尘。”
  听他说完,叶先生笑意更明显了,道:“顾道长莫不是在说我适合当和尚?”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可不行,我还要娶媳妇呢。”
  顾仙棕眼里也泛上笑意,问道:“不知阿叶会心悦什么样的女子?”
  叶先生歪歪头,略微思考一番,答道:“至少要像道长这般,与人相交,是用看而不是听的。”
  闻言顾仙棕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出来,“那便祝阿叶早日寻得良缘,百年好合。”
  “承道长吉言。”
  谈笑间两人已经走到村口,宛瑶站在不远处已等候多时,看到他们忙跑过去,嗔道:“师兄,你们好慢啊。我都在村子里勘察五圈了,一丝魔气都没有了。”
  顾仙棕道:“师妹辛苦。”又转向叶先生,“看来晏潇依约了。”
  叶先生点头道:“他虽脑子有问题,但是个守信的人,不会诓我。”
  顾仙棕微一点头,问:“那阿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先生答道:“先回村查看下之前中毒的村民吧。之后便是天南地北,四海为家呗。”他停了停,又道:“两位道长呢?”
  顾仙棕答:“我们此次下山除了历练,还另有要事,这就离开了。”他略微思索一番,“或者,阿叶与我们一起上路?”
  叶先生笑了,“不了吧。”接着又向二位道长作揖道:“此次多谢二位道长倾力相助,愿此去诸事顺遂,江湖再见。”
  顾仙棕温声道:“阿叶,保重。”
  宛瑶笑着冲他摆摆手,道:“阿叶,再见啦。”
  一黄一绿两道身影向着村子远方走去,叶先生抬头看看村口的大柳树,心想:
  “又要搬家了。”


第6章 少年红尘淮锦游
  叶先生是半夜离开村子的,他不是很擅长道别这种事情,只得留书一封,不过感谢村民们三年来的照顾,又交代了下医馆留有简单药方与药材,可随意取之,最后表达自己不舍之情。
  一切计划都很完美,却在村口柳树下被人逮到了。
  宋老头在时常说书的木桌前坐着,眯着眼看月亮,问道:“阿叶要走了?”
  这突然一声吓得叶先生脚底一阵打滑,借着月光看清人,讪讪说道:“宋伯,您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嘛?”
  宋老头缓缓站起来,招手让叶先生过去,说道:“年纪大睡不着,出来坐坐。”
  待叶先生走到身前,便又问一句:“阿叶是要走了吗?”
  叶先生连忙摆手,道:“宋伯勿多心,我不过去山上采些草药。”
  宋老头笑了,“阿叶都学会说谎了?可惜小老头没那么好糊弄,你都换回三年前刚来村里的那身衣服,还不是要走了。”
  叶先生低头不语。他那身粗麻衣已经换下,现在身穿的虽还是一身白,但衣服材质和细节程度都比粗麻衣好了太多。
  宋老头见他这副模样,也不难为他,“我三年前一见你就知道,你在咱们这个村子是待不久的。老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倒是看得很准。”
  叶先生扶着宋老伯坐下,道:“宋伯厉害。阿叶不瞒您,是要走了。”
  宋老头闻言点点头,再问:“还回来吗?”
  叶先生的眸又低下去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两人沉默半晌,宋老伯再次开口,“小老头身无长物,只会说书,让我再为你讲上一遭吧,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临别礼物。”
  “那便有劳宋伯。”
  宋老头一拍桌子,朗声道:“上回书说到,这天下已定,各方安稳,武林中已显现出几大帮派,以修仙为上,修武为中,修魔为下。今天咱们就单讲讲这修武的凤阳门。”
  讲的还是凤阳门的故事,这个故事叶先生三年来听了无数遍,却还是很喜欢。他随着宋老伯的声音,又一次体会了苏启尧的无奈与绝望。
  ……
  宋老头一书讲完,叶先生捧场叫了声“好!”顿了顿,他说:“宋伯,我一直想问,后来苏启尧的大弟子怎么样了?您从没有说过。”
  宋老头沉声道:“不知道。有说他疯了的,也有说他被吓死的,还有说他被万箭穿心了,甚至有说连他的后代都生生世世被诅咒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均无一善终。”
  叶先生蹙眉道:“不知他是否后悔出卖苏启尧。”
  宋老头也轻声附和:“谁知道呢。兴许都是后人瞎编排的。”末了又问:“阿叶信吗?苏启尧真得了‘凤凰之力’,真得了神力相助?”
  犹豫片刻,叶先生垂目,道:“我信。不过不是神力,而是疾病。”言罢,便起身向村口走去。
  未走两步,身后宋老头缓缓地道:“阿叶,还不肯告诉小老头儿,你到底是谁吗?”
  叶先生停下来,转身莞尔一笑:“我以为宋伯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什么总给我讲凤阳门的故事呢。”
  只听一道温润的声音说:“凤阳门少主苏子叶,拜别宋伯。”
  ……
  出了村子,苏子叶顺着大路一直走下去,本就没有方向,便是想停就停,想走就走。运气好碰到城镇就投宿客栈,运气不好,山野间随便一破庙也能凑合。
  走走停停大半个月,竟到了淮锦地界。他本不欲进大城镇,但念淮锦城有三奇,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就去看看。
  淮锦三奇分别是烟火奇,酒奇和道奇。这烟火奇无非就是烟花做的好看,远近闻名,甚至每年还要在城中还有举办烟花大会,场面据说是漫天华彩,美不胜收。酒奇指的是淮锦特产梨花酿。而道奇则是指在武林之中唯一一个既修仙道,又修武道的门派,白坞观。
  这白坞观在武林上名头不大,想着修双道,却哪门都修不精细。但架不住观主财大气粗,又乐善好施,深受百姓爱戴,也能堪堪跻身进一流门派。
  最吸引苏子叶去淮锦的就是这第二奇,梨花酿。梨花酿不单单喝起来清甜可口,据说还能利水去渗湿,是酒又是药。以前跟着晏馆主学医道时,就时常听他提起,只可惜这酒不利于保存,过个三两天就容易变味,药效大减,是以出了淮锦地界就再也喝不到了。
  苏子叶在心里确认一遍,淮锦没有熟悉他的人,才向着城里走去。
  淮锦富足,即便不是什么节日庆典,也是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就连外城都啰音不觉。但苏子叶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入城的人群似是走的过于缓慢了。他排着队站在人流中部,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便询声问站在自己身后的民妇:“这位…这位姐姐,请问今日入城速度为何如此缓慢?”
  那妇女抬头看苏子叶一眼,脸唰得就红了,这小哥儿长得俊俏又嘴甜,真叫人心下欢喜。她掐着嗓音回道:“小哥儿是外来人吧。这段时间入城都是这样,好像是白坞观死了几个弟子,进城都要严查一番才能放行。”
  苏子叶听后神色微微一变,随意道了谢,转身逆着人流走去。
  白坞观若是只发生普通命案,应当不会进城严查,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苏子叶本意就不愿凑热闹,而且又怕有凤阳门弟子下山协助,只希望快速离开淮锦地界,勿要多生枝节。正走着,突然撞上一白衣男子,他连声道:“抱歉。”
  抬头一看,两人皆是愣住。
  “……”
  “……”
  苏子叶瞬间回神,一把拨开人群,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那白衣男子见到他先是一怔,待回神时苏子叶早已窜出去了七八米。
  人流拥挤,那白衣男子被撞得眼冒金星,眼看苏子叶就快跑没影了,他忽地定住,大声道:“前面那位白衣小公子跑什么,是怕我抖出来你小时候做过什么事情吗?”
  苏子叶一惊,却也顾不上他要说什么,窜得更快了,然而下一秒就转身回奔。
  只听那男子大喊道:“你三岁时上树偷果子捅了马蜂窝,被蛰的满头包;五岁时去掏鸡窝,被老母鸡啄得满院跑;六岁时偷穿小师妹的红棉袄,逢人就问自己好看吗?”
  人群里爆发出阵阵笑声,苏子叶的脸烫得都快冒气了,恨不得直接飞到白衣男子面前。
  那男子挑眉继续大声道:“还有,你八岁还尿床,又怕挨骂,居然……”
  苏子叶用力拨开前面的人,一把捂住他的嘴,连声道:“别说了,别说了…”
  男子看他一眼,问道:“阿叶,还跑不跑了?”
  苏子叶揉揉额头,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嗤笑,连拉带拽地将他推去人潮末端,嘟囔道:“我错了,师兄饶了我这次吧。”
  这白衣男子正是凤阳门的大弟子,简淳。
  简淳任由他拉着不答话,只直勾勾地盯着他,反复的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突然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严厉道:“苏子叶,你可真有能耐啊!一跑就是整整八年,连个消息都没有!你是不准备再要我这个师兄,不准备再要师父,不准备再要那个家了吗!”
  苏子叶垂着眼,喃喃道:“没有…”
  简淳指着他继续呵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为了找你,我费了多少力气!知不知道师父因为你,连个‘叶’字都听不得!”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接近嘶吼:“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每天有多担心!担心你会受委屈!担心你会吃不饱!!担心你会被欺负!!”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生怕你…生怕你…”
  简淳说到这里似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突然伸出手摸摸苏子叶的胳膊,再看看他的腿,狠狠一掌打在他身上,却又在下一刻揽他入怀,嘴唇微微颤抖,哽咽道:“阿叶,你知道八年有多长吗,刚才,师兄…师兄差点没认出你。”
  苏子叶怎么会不知道八年有漫长,有多难熬,他无数次想回凤阳门看一眼,偷偷地看上一眼就好。可是他不敢,他怕只有那一眼,自己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简淳用力在他背后拍上两巴掌,松开他问道:“这几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苏子叶沉默不语,终是摇了摇头没回答,岔开话题问:“父亲…还好吗?”
  闻言,简淳也摇了摇头,叹道:“又怎么可能好。你走后,师父一直郁郁寡欢,身体也越来越差。今年春末得了场大病,到现在都没好利索。”
  苏子叶忙问,“是何病?可有用药?”
  简淳答:“不过一场风寒,师父这病根本原因还是有心结啊,心结不开,吃什么药都好不了。”顿了顿又说:“不过师父要是知道你没事,这心结也算解开一半了。”
  苏子叶脸色沉了沉,“是我不孝。”
  简淳摆摆手,“你们父子俩简直一个样,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阿叶,你…要不要回去见见师父?”
  闻言,苏子叶瞬间脸色发白,厉声道:“绝对不行!还有,师兄你必须答应我,如果传信回山,只能说在山下遇到我了,绝对不能透露我的行踪!”
  简淳缓缓道:“你这又是何苦?”
  见他不应,苏子叶心中一阵惶恐,脱口喝道:“师兄,我不能见父亲!你要是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把你打晕,一走了之,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你?”简淳看他神色,便知他不是开玩笑,终于妥协,“行,我答应了。你也别再做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欠我钱呢。”
  苏子叶定了定神,又悠悠道:“师兄,你若敢骗我,待我回山,必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地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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