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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之长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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轶尧不敢在林陶面前暴露,只好怯怯地去抓林陶的衣角,似乎对于这种“暴力”场面十分害怕。
只可惜林陶不会体谅他的心情,陆景宗更是直接无视了他,直盯着林陶说:“这等小事何必劳烦魔君费心,这青冥宗与你有什么关系?!”
“在这种时候挑衅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林陶悠悠然地松开对陆景宗的钳制,再一低头看见轶尧只觉得厌烦,单手就把人给推开,说道:“你也不必跟我说什么正邪不两立,你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还是你觉得你一时的意气比青冥宗的存亡更重要?”
在陆景宗眼里,什么人族,什么魔域,根本就没有区别,青冥宗剩下的几个弟子里,就数他活得最精,这世上的人在他眼里只有两类,能利用的和将来可能有用的,所谓正义和名声,他又什么时候在意过?
可陆景宗若是如此轻易就能认输,刚才也不会直接启动锁山大阵应对九宗,闻言更是冷笑一声,直接看向了轶尧:“才刚出去一趟就招惹上一个邪祟,你本事不小啊,惦记这事儿惦记百十来年了吧,可让你如愿了。”
轶尧还在装傻,“邪祟”闻言却挑了一下眉,什么叫“惦记了百十来年”?
他莫名想起了开在天水醉星阁那个隐秘的通道,觉得有些奇怪,轶尧是闲得蛋疼才会在自家屋里建一个和魔域想通的通道,这其中缘由陆景宗肯定是不会说的,其他青冥宗弟子大概不会知道,至于轶尧……
林陶看了眼一脸懵逼的小兔崽子,觉得此事大概要等这小崽子恢复了记忆才能问出来。
心里正想着,陆景宗就从轶尧这一脸茫然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对劲,一把把人拽了过去,然后脸色骤变:“你怎么回事?哈,青冥宗这是又出了一个废物?”
陆景宗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掌门应该有的,石乐乐哪怕是再习惯陆景宗的说话方式也忍不住了,解释道:“掌门师兄,轶师兄是因为神魂有损才会失去记忆的,你别这么说,多伤人啊……”
石乐乐其实还有一大堆话没说出来,被陆景宗凉飕飕地一瞪就又给咽了回去,倒是轶尧似乎是被他这粗暴的动作给吓到了,紧张兮兮地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陆景宗手里解救出来,陆景宗这才放开他,低头打量着这个缩小版的轶尧。
神魂有损丧失记忆倒还说得过去,经脉破碎修为尽失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返老还童”这就有点邪性了,虽然不知道轶尧为何会出现在魔域,但这事儿应该不是林陶做的——林陶对幼年的轶尧几乎是百依百顺,他不可能没事儿给自己找罪受。
若是如此,那就必定是在补天裂的过程中发生了些什么了……
陆景宗迅速整理起事情来,末了还是没忍住在轶尧脑袋上呼了一巴掌:“整个青冥宗就你最他妈会折腾!”
这实在是冤枉,轶尧这百年来绝对算安分守己,唯一出格的这件事儿和陆景宗当年替林陶擦过的屁股比起来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离开了魔域那糟糕的环境,轶尧总归是要放松不少,想到以前的事情难免就有些出神,明明没什么表情,配上一张稚嫩的小脸就显得可爱得过分。
陆景宗皱了一下眉,又看向林陶,然后把轶尧给拎了起来。
轶尧:“……”
自从身体缩水以后,成天就是被人拎来拎去的,虽然说他自小就是这么长大的,什么样儿林陶他们都见过,但毕竟他如今不是五岁的稚子,离尘剑尊也是有尊严的!
“放我下来!”
轶尧发誓他说话时绝对没有恶意卖萌,奈何身体太小,严肃的一句话也就毫无威慑力,陆景宗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把人交到了石乐乐手上:“把他带出去。”
“啊?”
石乐乐还有点儿懵,又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抄在轶尧的胳膊底下就把人抱走了,轶尧被这个姿势弄得生无可恋。
林陶和陆景宗也就算了,毕竟是把他带大的师兄,可石乐乐是从婴儿时期就跟着他们的,轶尧甚至给她换过尿布,现在却被她抱在怀里,这心情,想想都觉得酸爽。
轶尧顿时挣扎起来:“松手,放我下来!”
好在石乐乐对于师兄们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是轶尧变成了这样,也依旧不敢不听话,祖宗似的把人给放了下来,讨好着问:“怎么了轶师兄?大师兄和掌门师兄还有事儿呢,要不咱们先回天水醉星阁吧。”
“不回!”
轶尧紧抿着唇,扭头向大殿里面看过去,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但轶尧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太明白现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了。
如果说轶尧对林陶是爱恨难辨,那陆景宗对林陶绝对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哪怕陆景宗锻炼成了一副市侩精明的铜皮铁骨,在面对林陶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在林陶用如此挑衅的态度把利害都搁在了陆景宗面前的时候。
“轶师兄?”
石乐乐对林陶还抱着一点儿幻想,注意到轶尧的神色后安慰他说:“你不要担心,大师兄很快就能回来的,他以前就住在天水醉星阁,现在回来了,肯定不会换地方,咱们先回去等一会儿好不好?”
对于石乐乐的盲目乐观,轶尧都已经懒得鄙视了,这只蠢鸟要不是被他们捡回青冥宗,被人烤了吃了都不知道。
别说轶尧现在还在装傻阶段,即便是正常情况,那也不可能和石乐乐解释,因此他直接就向大殿里走去,石乐乐“诶”了一声赶紧跟上,苦口婆心地在他耳边唠叨,轶尧满脸不耐烦,正要打断她,大殿里就传来一股恐怖的灵力波动,石乐乐脸色不变,翅膀刷地展开,瞬间就冲了进去。
轶尧:“……”
从心真是没救了……
刚一进大殿,石乐乐就被里面的情况下了一跳。
只见陆景宗单膝跪地,脸上已经挂了彩,干瘦的指间捏着数张符咒,倏地射向林陶。
雷符之上无数电蛇萦绕,离开陆景宗之手的瞬间迎风暴涨,灵堂之上白帷乱舞,凡木棺材遭不住灵力暴涨砰的一声炸了,木屑四溅。
石乐乐惊叫一声刷的张开翅膀飞了出去,随后才反应过来她体弱多病的掌门师兄根本不是大魔头的对手,一时间迟疑地停在了空中,想下去看看却又不敢,只能紧张又无辜地盯着轰然崩塌的灵堂。
石乐乐:“……”
这么大的动静,那绝不是陆景宗能弄出来的,乱舞的烟尘缓缓散去,灵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翻涌的黑雾掐着陆景宗地脖子将他按在地上,林陶丝毫不念同门之情一拳揍了过去。
陆景宗的身子本就是破锣烂鼓,没事儿的时候都恨不得咳血三升,在林陶手上毫无还手之力,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林陶出够了气,随手就将陆景宗扔了出去,石乐乐吓了一跳,翅膀一扇往下冲去,总算是在陆景宗和石柱同归于尽之前接住了他。
“三天不收拾,皮痒!”林陶动了动拳头,黑雾仿佛有生命似的在他手上窜动,飞快将他拳头上的血迹舔|舐干净,他冲着石乐乐一伸手指,无数黑线从他指尖窜出来,瞬间绑住了石乐乐把她和陆景宗分开。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掐住陆景宗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就这点本事还想杀我?慕容子安都做不到,你又算是哪根葱?”
方才的“战斗”仿佛已经透支了陆景宗所有的精力,在听见“慕容子安”四个字的时候表情却明显变了,然而硬件条件相差太远,失去锁山大阵的陆景宗不是林陶的一合之将,因此他只能无不嘲讽地盯着林陶:“那你就杀了我,洞虚境的时候你就不拿雷劫当回事,怎么现在反倒束手束脚起来了?林陶、魔君大人,你倒是动手啊?最好把乐乐和戚与眠也一起杀了,哈……我们在下面团聚,好得很,你就在这里享受着你的万古至尊!哈哈……”
林陶眼底的红色愈发浓郁,指尖缓缓收紧,轶尧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满脸的惊慌失措,甚至一脚绊在门槛上摔了一跤,肉乎乎的一团看着让人格外心惊。
但轶尧却好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目光惶然地在搜寻着什么,然后将视线定格在林陶身上,猛地松了一口气。
林陶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因此他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全都落在了眼里,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随手将陆景宗甩开,径直走过去抱起轶尧,一言不发地出去了,石乐乐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什么情况,却还是飞快地冲到了昏过去的陆景宗身边。
“师兄!陆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8章
陆景宗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石乐乐如何呼喊都没有一点反应,石乐乐急得都快哭了,她自小受着诸位师兄的庇护,从未经过事情,这时候更是脑子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去探陆景宗的气息。
“小丫头,这是干嘛呢?”
门外传来一声颇为轻佻的声音,石乐乐循声望去,顿时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哭出来,哇地一声扑向戚与眠:“戚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陆师兄他……他和大师兄打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你快看看吧。”
“行了别哭了,陆掌门的命硬着呢,死不了。”
戚与眠一看这一片废墟,再听见“大师兄”三个字,就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倒是没有上前查看陆景宗的意思,只是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貌美侍女便走了过去,石乐乐愣愣地看了一眼两个美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石乐乐也不傻,轶尧身死的消息传出去,九宗必定上门,这么大的动静,弥芥海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可戚与眠仍旧是姗姗来迟,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望着耷拉下脑袋的小师妹,戚与眠笑了一下,假装没看见,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大师兄呢?回天水醉星阁了?”
“嗯,轶师兄也回来了,戚师兄你要找他们吗?”
戚与眠听说轶尧没死,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说道:“不着急,先把陆掌门安置好。”
说话间那两名侍女已经给陆景宗喂了药,将他扶了起来,石乐乐见状赶紧过去带路,不再和戚与眠多说,戚与眠就默默地跟在后面,也没有主动搭理的意思。
且说另一边,轶尧跟着林陶回到天水醉星阁,一路上都耷拉着脑袋,一副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模样,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亲眼看着林陶和陆景宗反目仍旧是让人心悸,整个青冥宗,林陶和陆景宗是最为亲近之人,就连轶尧都得往后靠,他知道轶尧对自己千依百顺是因为什么,不敢自欺欺人,因此自小便十分羡慕林陶和陆景宗之间的感情,但世间知己,哪是说成就成的,即便是青冥宗几个师兄弟好的都跟一个人似的,其中也是有远近亲疏的。
对于这两个人入门之前的事情,轶尧所知不多,只知道林陶的母亲乃是兖州一歌姬,因弹得一手好琵琶得了一位公子的青睐,两人私定终身并且有了林陶,可在那书生却在林陶母亲身怀六甲时失踪了,从此再无去向。
其母不愿意流掉孩子,用毕生积蓄给自己赎了身,生下林陶后便带着孩子四处寻找那公子,因为没有收入,二人只能靠乞讨为生,大概是上天眷顾,竟真让母子二人找到了那公子。
那公子是兖州一富商家的小儿子,名叫陆砚,林母找到他时才知晓他的真实姓名,便知道自己被骗了,又得知那人已经娶妻,孩子都和林陶差不多大,也就是说最起码在认识她时家中妻子就已经怀了孕。
林母虽为歌姬,却也有一身傲骨,得知真相后不再纠缠,她甚至没有和陆砚见上一面便想带着林陶直接离开兖州,只可惜常年受苦身子虚弱,没扛过兖州的冬日,死在了城外的破庙里,恰逢陆家在外施粥,林陶当时年幼,不知“死”为何物,认为只要让母亲喝上热粥母亲便能醒过来,便拼了命地往粥棚挤,施粥用的碗不够,那奴仆欺他年纪小,不肯让他带走,林陶便用双手接了滚烫的粥往回跑。
一双手烫得通红都不敢松手,可粥还是洒得不剩多少,林陶便来来回回地跑,那奴仆便说他行骗,命人将林陶给打了。这情景被陆夫人瞧见了,亲自抱起了那衣衫褴褛的孩子,问明缘由后当即责打仆人,又亲自舀了粥随林陶一同去看他母亲,准备给人请个大夫,在看见破庙里的那女子后这才知道林陶的母亲已经去了多时了。
陆夫人心善,见着林陶哭着要给林母喂粥的情景动了恻隐之心,将林陶抱了过来,给他包扎着手上的烫伤,告诉他他的母亲已经去了天上,问林陶愿不愿意和他回去。
温声细语地哄了半晌后林陶才接受了“母亲去世”这个事实,但林母生前受尽苦楚,便教导林陶此生不可与人为奴,因此林陶并未接受陆夫人的好意,拿出一块玉佩请问陆夫人能否换些银钱好安葬母亲。
那玉佩乃是陆砚的贴身之物,林母得知真相后便不再对陆砚有任何留念,原想着把这东西当了作为林陶日后安生之用,可这陆家在兖州城势力太大,林母又怕当了这东西会让陆砚发现自己的存在,平白又惹许多麻烦,便想着待离开兖州后再说。
没想到她没熬过寒冬,林陶将东西一拿出来,陆夫人就认出这东西是自己丈夫所有,陆砚的风流习性陆夫人早就知道,一看这孩子和陆砚酷似的眉眼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将林陶给带了回去。
陆夫人家境虽比不过陆家,但却是一处修仙宗门的附属分支,作风也是相当强硬,一纸和离书就放到了陆砚面前,她怕陆家日后找林陶的麻烦,也没说明林陶的身份,态度强硬地带着陆景宗离开了陆家,又为了防止娘家的人找到自己,改名换姓在越州安定了下来。
因为陆夫人本身就懂一些奇门之术,平素就替人解决些风水堪舆之事,虽然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虽然和在陆家相去甚远,却也衣食无忧。
陆景宗和林陶长到十一二岁时,千钟雪下山游历,将这两个孩子收入了青冥宗。
这一段往事是千钟雪告诉轶尧的,那年陆夫人病重,陆景宗和林陶匆忙赶回,轶尧也跟着一起去了,因此见过陆夫人一面,因此对林陶和陆景宗二人的情分比帮人了解得更深。
只是再详细些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但林陶和陆景宗两个当事人却是明白的,因为陆夫人为人坦荡,从未向林陶隐瞒什么,只是告诉二人林母乃是真性情之人,教导二人万不可因此心生嫌隙。
彼时轶尧见陆夫人身患重病,却依旧常笑常喜,身在病榻之上,却与仗剑而行的女侠并无不同,又因常替人卜卦看相,心思豁达,在病逝前一刻却仍心系她的两个儿子,谆谆教诲,恨不能一言说尽天下,好替二人解决了将来可能会遇到的所有局面。
那女子知道她的儿子会走到现在这样你死我活的一步吗?
轶尧并未心热之人,此刻想起陆夫人临死前的眼神,她将陆景宗和林陶的手叠在一起,恨不得将他们的模样都刻入灵魂里带走,林陶和陆景宗,他们还会记得陆夫人的话吗?
“回神,想什么呢?”
林陶不耐烦的声音将轶尧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地去看林陶的眼睛,在和林陶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突然放松下来,哪怕林陶的目光又冷又不耐,轶尧仍旧是切实地感觉到了心安,这种人就在我身边,而非是隔着一道封印的千里之遥,这样的距离,永远都是能让人安心的。
“师兄。”
“啧,干嘛?”
青冥宗的天水醉星阁和魔界相差很大,同样是晃动的水光,但青冥宗却充满了生机,像是置身海底世界,轶尧伸手抓住林陶的掌心,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他问:“你会伤心吗?”
林陶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乐乐说,你和陆师兄以前关系很好,如果陆师兄死了,你会伤心吗?”
即便是刚刚发现自己身处魔域的时候,轶尧都没有如此深刻地体会过什么叫做害怕,而他选择了装傻这条路,很多事情就不单单是不敢问的问题了,而是不能问,他挑了一个如此“旁观”的态度,目光不错地盯着林陶,生怕他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百余年仍旧没有磨平轶尧的希望,他希望林陶能给出一些反应。
可林陶没有,听了轶尧的问题,他的反应就像是听了一个笑话:“无心之人,何谓伤心?轶尧,看来你现在还真是傻得不轻。”
说着林陶再也不管轶尧,轻车熟路地往自己房间走,很快消失在了轶尧的视线中。
堕入魔道之人,何曾有心?!
轶尧死死攥着拳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陶的方向,心中已做了决定。
不论林陶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修为,林陶想要颠覆人族也,复仇杀人也罢,他只有恢复了修为,才能护得了青冥宗安危。
轶尧身为离尘剑尊,对于人族却不甚在意,他生来冷情,若非林陶,也走不上这持剑卫道的路,林陶直到入魔以前所心心念念的都是天下安危,既然那个林陶已经死了,轶尧就替他来护!
如今已经回了青冥宗,他只要远远避开林陶便能再无掣肘。
放弃林陶这件事情,对轶尧来说并不容易,即便当年林陶一剑险些废了他的修为,一步一步毁了他视为珍宝之人,可轶尧仍旧心有不甘,他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天水醉星阁开了通往魔域的通道。他难以否认,他还存着一丝妄想。
只是这希望如残灯烛火,因此他守着现成的通道,百年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造化弄人,生生将他送到林陶面前,把大把的希望在他面前铺开,然后凶残碾碎。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轶尧甚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痛楚当然不少,可一直选在头顶的利刃落下,却也痛快。
“哈,哈哈……”
轶尧苦笑了一下,回了自己的住处,准备收拾收拾离开天水醉星阁。
可他才刚走到院子里,林陶就出来了,并且手里抱着一大推杂七杂八的东西,那都是林陶从前收集的“珍品”,鸡零狗碎的什么都有,林陶不知练的什么武功,竟真能两手兜住一个不掉,只是看起来格外杂,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魔尊大人身份高贵,何时做过这种事情?
因此林陶抱着这一堆东西,竟像是回到了肆意的少年时期,轶尧一时间愣住了,刚刚灭绝的希望又有冒头的趋势,下意识地就向去帮他分担一下,下一刻林陶却将东西全扔到了地上。
轶尧:“……”
他茫然地看向林陶,就见他拍了拍衣袖,漫不经心地说:“以后别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屋子里放。”
第19章
轶尧愣愣地看向被扔了一地的小物件儿,一组会跳舞的木雕小人摔得缺胳膊断腿,仍旧十分顽强地蹦跶、唱歌的笛子发出的声音连不成调子,显得格外刺耳、画了简陋法阵的纸鹤扑棱着翅膀乱飞,还有林陶收集的皮影戏部件儿,念心草编的过大的蚂蚱……
一地狼藉……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林陶当年“费尽心思”收集的,连“低等灵器”的边都够不上的物件儿,为何能维持百年?
因为轶尧多年来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每次看见这些东西,都能想起林陶向他介绍这些东西时的兴致勃勃,每一个眉眼飞扬的弧度轶尧都记得清清楚楚,可现在都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轶尧以为刚才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定,就不会有情绪波动,可做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他紧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陶瞥了他一眼,问:“干嘛呢,心疼了?”
一般情况下,轶尧这个时候应该会意识到这句话是个坑,只要他承认了“心疼”,那就是“恢复了记忆”,可他没有意识到,准确来说,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林陶的声音似的蹲下去捡那些东西,不管是摔坏了的还是好的,乱蹦哒的还是乱唱歌的,拿起一个就放在怀里,掉下去了就重新捡,认真又执着地重复着捡东西这个动作,林陶看得一阵皱眉。
“起来!”
林陶强硬地拽起轶尧的胳膊,他原本玉娘了一肚子的嘲讽和质问,可看见轶尧脸上的表情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明明还是那个五六岁的孩子,但轶尧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眼眶微红着,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显得有些倔强,林陶甚至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恨不得要把自己吃了。
“啧……还哭上了。”
他不耐烦地松开轶尧,懒得再去管他,轶尧却有些茫然地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脸上果然一片冰凉,他心里暗骂了一声,难不成身体变小了,就连心智也真的受到了影响?
他从前爱哭不过是为了得到轶尧的关注,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没出息?
可轶尧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再次蹲下来去捡那些东西,然后发现他短短的胳膊根本没办法抱起这么多的杂物,他茫然看着散落在地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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