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小记者和魔王大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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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只软角魔的衣着就知道，她一定来自一个经济宽裕的家庭，这样的一个家庭会让孩子在饭点独自在外游玩，实在有些奇怪。
　　她时不时朝着森林内张望，迈开脚步靠近最外缘的几棵树，还没等乌泽他们出声阻止又犹豫着后退了几步，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走进森林。
　　乌泽和多灵松了一口气。
　　反正现在赶回电视台也只有剩菜剩饭了，乌泽转头看了多灵一眼，多灵点点头，乌泽便示意亨特在小软角魔身边停下。
　　乌泽顺着亨特的腿滑下来走到软角魔的身边：“请问你是在这里丢了什么东西吗？”
　　多灵也推开贴在脸上的大屁股，划着旱冰朝他们靠近。
　　然而这只小软角魔虽然不怕孤身一魔走在这魔迹鲜至的偏远地带，却对陌生魔充满警惕，自亨特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她就一直盯着这个可疑的团伙。一只喜欢贴在狗屁股上的液心魔，一只不知道几百年没有梳过头的软角魔，一看就不安好心！
　　小软角魔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乌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往后挪了几步，毫不掩饰对乌泽的防备。
　　乌泽和多灵对视了一眼，在这荒郊野外的，对骑着三头地狱犬突然出现还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助的陌生魔产生警惕，十分可以理解。
　　既然小软角魔知道这一点，肯定也受到过遇到困难向安保魔寻求帮助的教育，乌泽循循善诱，主动提出让多灵去联系安保魔，自己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安保魔到达。想必地府秩序的象征会让小软角魔放松警惕。
　　谁知这只小软角魔听到“安保魔”三个字后比之前更加紧张了，攥紧双手闭紧了眼睛拼命摇头：“不！绝对不要！”
　　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乌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摸了摸鼻子。
　　她既不愿意说明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拒绝他们的任何帮助，甚至对安保魔都充满抵触，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把她留在原地吗？
　　软角魔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终于开口小声解释：“我……只是在找东西，没关系的……”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诶……”乌泽叫住她，想表示他和多灵可以帮她一起找东西，毕竟他们有亨特，利用他超凡的嗅觉肯定能够事半功倍。
　　这时一直安静地待在一边的亨特忽然在喉咙里压抑了几声不安的低吼，戒备又瑟缩地朝他们身后吠了几声。
　　乌泽正要安抚亨特，以免他让小软角魔更加害怕，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干净的男声：“川娜，原来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前最后一个故事（。﹃。）


第48章　魔王提莫（二）
　　乌泽循声转头，一个白色的颀长身影悠悠朝他们走来，一双显眼的S型恶魔角和淡定从容的表情让他不由地想起魔王伊希。
　　S魔们似乎总是这么不慌不忙坦然自若。
　　来魔浅褐色的头发随意却不凌乱，深邃的瞳仁似乎是黑色，又泛着一点诡异的蓝光，看似闲庭信步漫不经心，却毫无遮拦地散发着浓浓的敌意。他一边接近小软角魔，一边叨叨着　“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跑出来了”、“我好担心”，看着小小软角魔的双眼却毫无担忧，反而有一种看着陷阱中猎物的悠哉和愉悦。
　　随着S魔的靠近，亨特的不安愈发明显，前爪不由自主地刨着地，似乎在蓄力准备攻击，眼中却又有明显的忌惮，最终只是在原地“呜呜”低吼着表达不满。
　　多灵天生对S魔有一种恐惧心理，尤其是这种丝毫不掩饰气场的S魔。他不动声色地飘到亨特屁股后头，再次占据自己的专座，很好地利用起亨特这堵黑褐色的屏障。
　　“不高兴了就跑到森林边，你和你爸爸真是像啊。”S魔慢悠悠地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蹲着的那只庞然大物，十分悠闲地晃悠到被他喊作川娜的软角魔面前，自顾自地对她说话。
　　川娜听到“爸爸”二字时十分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没有回应S魔，甚至没敢看着他，两眼低垂盯着草地，肩膀微微颤抖。
　　“你不知道森林这边很危险吗？很多魔在都这里失踪了，再也没有被找到过。”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川娜，欣赏着她的反应。
　　但他的眼中毫无笑意，有的是愤怒，那对蓝色眸子中似乎还有一点违和的悲哀。
　　川娜的肩膀抖得更加剧烈，眼眶发红，咬着下唇依旧默不作声。
　　“哦，这点你应该很清楚。”S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眉毛了然地一挑，“毕竟你爸爸……”
　　“等等，你是谁？”乌泽侧身挡在了川娜和S魔之间，伸手将川娜护在身后，S魔话语和表情的冲突让乌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原因说这些话，但他的话分明让川娜十分痛苦，而他却在享受这个过程。
　　川娜显然很畏惧这只S魔，更大的威胁瞬间瓦解了她对乌泽的防备，小手抓紧了乌泽的衣摆，将自己的身子隐没在乌泽身后，瑟瑟发抖。
　　视线被挡住，S魔像是才留意到这里还有其他魔，眉头蹙起，瞪了乌泽一眼，忽然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地仰起头，一脸戏谑地打量乌泽，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纯白之心也会有这么可笑的私欲。”
　　然而乌泽就在他面前，再小声还是被他听见了。“纯白之心”四个字在他面对那群天使时也听到过，这只S魔是不是知道什么？私欲又是什么？
　　然而S魔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又摆上了他从容惬意的笑。
　　“初次见面，我是川娜的监护魔，提莫。”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礼傲慢，“刚才是两位先生在照顾她吧，多谢了，我是来带她回家的。”
　　他的口气中完全听不出感激之情，反而是嘴角勾着的嘲讽一览无余，似乎是在讥嘲乌泽毫无意义的多管闲事。
　　监护魔？乌泽狐疑地看着眼前毫不遮掩玩味表情的S魔，又看了看缩在他身后的软角魔川娜，小川娜没有反驳S魔的话，只是低着头，脸上尽是惊惶和不安。
　　乌泽转回头看着提莫：“就算你是他的监护魔”他顿了顿，有些底气不足，“她显然不想跟你回家。”
　　“啊，是吗。”提莫假装诧异地一扬眉毛，“所以呢？你是要非法收留一只未成年的小魔孩，还是要让她风餐露宿？”
　　乌泽一时语噎，如果提莫确实是川娜的监护魔，他们没有权利阻止他带走川娜。倘若他们非要干涉其中，也只能把小川娜交给安保办，结局多半也是这只S魔将她接回家。
　　也许类似的事情曾经就发生过，小川娜才会对安保魔充满抵触。
　　一般小魔孩的监护魔都会是他的父母，S魔又不可能生下软角魔，提莫定然不是川娜的父亲。即便父母出了事，把孩子托付给其他魔，这个监护魔也一定是他们极其信任的魔。
　　乌泽不知道小川娜和她的监护魔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小川娜的恶意。
　　小川娜的父母呢？为什么会把她托付给这样一只可怕的魔？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瞪着提莫，强撑出一股愤怒的派头。然而软角魔天生的外观劣势没能烘托出他的凶巴巴，反而更失了气势。
　　提莫见乌泽无言以对，笑了笑，直接绕过他，不顾小川娜的躲闪强硬地牵起她的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小川娜奋力挣扎，意图挣脱提莫的手，然而她只是一只未成年的软角魔，怎么能挣脱一只S魔的禁锢？只好任由提莫拉着走，回头凄凄地看着乌泽，红瞳一半没在泪水里，就像是看到喜欢的玩具吵着要买却被家长强行拉走的孩子不甘地看着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只是她看着乌泽的眼睛里没有渴望，只有乞求和委屈。
　　“就，这么让他把川娜带走啊？”多灵见他们走远后从亨特屁股后面钻了出来，看着他们远离的背影，又看看乌泽。
　　“能怎么办？”乌泽被这种无力感压抑得在胸口憋了一口气，皱着眉反问，“我们又不能强行留下她。”
　　明明知道小川娜在她的监护魔那里受到虐待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强行带回家，不知道她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乌泽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一道血痕。
　　等等，虐待？
　　对，小川娜不愿意回家一定是因为在家里过得不开心，那就好办了，不管在哪里，虐待儿童都是重罪。
　　没有谁会允许受到虐待的小魔孩留在一只S魔身边。
　　他忽然有了主意。


第49章　魔王提莫（三）
　　乌泽将多灵打发回电视台，独自去了管理所，这回他没有直奔最深处的大帝办公室，而是去了证魔办。
　　管理所的工作魔早已熟知乌泽，十分周到地给他泡了茶，很快就拿来了他要的收养档案。
　　地府的小魔孩都是父母爱到极致的产物，没有谁会把孩子丢掉或者送出去，毕竟准爸爸准妈妈们都知道生孩子的过程多么痛苦，抚养孩子多么艰辛，如果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们不会选择生下小魔孩。
　　因此，虽然所有小魔孩出生后都要在证魔办登记信息，必填项中需要填写万一发生意外可以委托的新监护魔，但整个地府也没有多少小魔孩真正被托付给父母以外的魔抚养，收养档案只有薄薄的两页。
　　乌泽很快就找到他要的信息。
　　川娜，软角魔，母亲在十年前失踪，下落不明。父亲在一年前失踪，下落不明。登记监护魔：提莫，S魔，具备抚养条件。
　　下面贴着川娜和提莫的照片，正是刚才见过的两魔。
　　提莫没有骗他，他的确是川娜的监护魔。
　　乌泽举着档案问证魔办的工作魔：“川娜有没有表示在新家里受到虐待？”
　　工作魔看了眼川娜的照片，动了动耳朵：“哦，她呀，我有印象。我记得她经常离家出走，好多次被好心的魔送到安保处，是我们联系她的监护魔把她带走。”他又想了想，“虐待，倒是没有听说。她的监护魔是很强大的S魔，看上去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绅士，她身上也没有伤痕，应该没有虐待她吧。”
　　提莫要是不开口也不要露出戏谑的表情，看上去确实像一只高贵得体的S魔。
　　乌泽追问：“你们没有注意到川娜被他带回家的时候很不情愿吗？”
　　工作魔笑了：“小魔孩嘛，和家里闹别扭是常有的事，跑出家的小魔孩还不少呢，没有哪个被带回家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小时候皮了，长大也会乖乖的，见惯不惯了。”
　　乌泽皱起眉，提莫看上去也不会虐打川娜，但是心理虐待就不是虐待了吗？他在森林边提到川娜的父亲，显然是故意拿丧父之痛刺激川娜，还乐此不疲，这难道不比肉体上的虐待更加可恶吗？
　　一定要找大帝修改一下关于小魔孩虐待的法则，这么大的漏洞居然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不过，除了川娜以外，地府应该没有其他小魔孩受到家庭的虐待了吧，毕竟就连证魔办的工作魔都不相信会有家长虐待孩子。
　　这样一想，小川娜实在是太可怜了。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乌泽正打算离开，工作魔主动提供了一些情报：“小川娜也挺可怜的，她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在森林外失踪了，在森林外失踪能是什么事啊，肯定是遇上厉鬼了呗。从小就没了妈妈，爸爸是很和善的软角魔，但工作估计也挺忙的，她就经常闹脾气跑到森林边说要找妈妈。她爸爸失踪之前她好像就大闹了一次，爸爸当时出了门就没有再回来了，有证魔说看到他往西边跑，估计也是去了森林那边吧，过了好几天爸爸都没回来，来我们这边登记的时候她就哭着说要爸爸。现在她每次离家都是跑到森林边，可能还觉得爸爸的失踪是自己导致的，现在就算跟监护魔生活在一起肯定也放不下以前的人啊。”
　　“原来是这样啊。”乌泽恍然大悟，川娜在森林边寻找的大概是自己的父母吧？但是森林的另一头就是岩浆，说不定会遇上厉鬼，所以她才犹豫要不要进入森林。
　　她应该明白即便进入森林也找不到想找的魔了。
　　工作魔又说：“不过小川娜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大概是因为提莫先生知道她离家一定是去了森林边，所以直接就找过去了吧。”
　　确实如此，乌泽沉默了，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管川娜爸爸的意外是不是川娜导致的，她终究还是个孩子，而且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悲剧已经发生，折磨一个小魔孩有什么意义呢？提莫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难道是个生来的虐待狂吗？
　　他想起提莫耐魔寻味的态度不仅仅体现在他对待川娜的态度上，包括对待他。恐怕不只是他们，而是身边的所有魔。
　　这样一想，问题主要出在提莫身上。
　　他提到“纯白之心”，大概是指自己，还有“私欲”，是什么意思呢？
　　乌泽谢过工作魔，回到了电视台。
　　一回电视台，多灵就耷拉着脸来到他面前：“台长说北南大师的采访内容太少了，凑不出一集特辑。”
　　“所以呢？”乌泽随口问道，心里还在捉摸着川娜和提莫的事。
　　“所以我们还得去采访西东先生，问问他的看法，和北南大师一起凑成一期特刊。”
　　“啊？”乌泽愣了愣，全地府都知道北南大师和西东先生不对付，要是让他们知道跟对方被塞进一期特刊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模样。
　　特刊？乌泽眼睛一亮。
　　被领养的小魔孩的特刊，电视台一定没有出过吧……
　　当天晚上乌泽愁眉不展，一直在思索要怎样接近提莫才能让他接受采访。他看起来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家伙。
　　大帝察觉到乌泽的心情低落，想到乌泽白天的采访，心想是北南大师的态度让他不高兴了。
　　那个北南大师，随便找了个狗屁不通的理由就将南釜山的异常强行解释一通，乌泽提出合理质疑他不能自圆其说反而气得跳脚。要不是他住在那一带房屋密集的地方，他都想一把火烧了他的家。
　　反正他有两个地方可以住。
　　看来有必要对散播谣言作虎惩罚了，要是随便来个什么魔都能胡说一通成为“大师”，地府估计也要乱了套。
　　前段时间因为他说水玉鹅的纯白色血可以治百病，他的信徒抱着就算没有用也不吃亏的心态四处捕捉水玉鹅，导致这种无辜生物的数量骤减，要不是管理所下了禁补令怕是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照这样下去，哪天他说软角魔的角吃了可以包治百病也会有魔相信。
　　他看了乌泽一眼，伸手捏了捏乌泽的小软角。唔，不过乌泽的角的口感很好是真的。
　　乌泽若有所思地吃了饭，若有所思地洗了澡，若有所思地上了床，若有所思地完成了夜间固有运动，带着还没有头绪的难题心事重重地睡了。
　　同样心事重重的还有大帝，乌泽不在状态不是他不够卖力，而是北南大师极大地影响了乌泽的心情，就连他的□□都那么地漫不经心，眼神没有对焦却始终清明，心思显然不在眼前，而在另一只男魔身上！
　　大帝紧紧地将乌泽搂在怀里，思索着具体该怎么操作才能杜绝地府的不实流言，一只手在他细长的手指上游走，直到碰到一个冰冷的硬物才安下心来。
　　可怜北南大师，无辜地承受了大帝的怒意，在瑟瑟寒夜中莫名打了一大串喷嚏，即便裹在厚厚的被子中也免不了不住的寒颤。


第50章　魔王提莫（四）
　　第二天乌泽按着收养档案上的信息找到了提莫家的地址。敲门时多灵远远地躲在一边，要不是摄像机被乌泽提着，怕是看见提莫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时电视台又可以申请一台新机子了。
　　看到乌泽提莫毫不掩饰脸上带着玩味的意外神情，出乎意料的，欣然答应了乌泽他们的采访，甚至主动提议去楼下的咖啡店好好聊聊。
　　他的主动反倒让乌泽感到一丝不怀好意，乌泽顺着门缝朝屋内看了一眼，屋子很朴素，都是普通的木制家具，哑光的陈列衬得整个空间黯淡无光，却有一分特殊的安静气息。
　　提莫明了地笑了一声：“川娜去上学了，不在家。”
　　乌泽看了他一眼，心想小川娜不在家才好，不然又要遭受他的精神折磨。
　　这家咖啡厅的设计者和提莫口味很相近，桌椅不是布制的就是哑光的，很厚重，让魔安心。
　　提莫没看菜单，随意地对服务生说了句“老规矩”，显然是这边的常客。
　　他们点的咖啡依次送来，乌泽注意到这家餐厅就连装咖啡的杯具都是哑光的，指甲在上面刮过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发麻。
　　乌泽捧着咖啡，还在心中酝酿着问题，提莫率先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领养采访不过是个幌子。”
　　说完他喝了一口咖啡，咖啡上满满的泡沫在他上唇糊了小半圈，他淡定地拿起纸巾擦干。
　　乌泽看着他，等他再次开口。
　　提莫放下咖啡后继续说：“只要一只魔站在我的面前，我就能看见他心底的恶意和私欲，越是刺激他，那些画面就越鲜活。”他指了指乌泽和多灵，“不论是谁，你的，还有你的，你们那点心思我也一清二楚。”
　　看见心里的恶意和私欲？意料之外的信息让乌泽和多灵睁大了眼睛。
　　“这位没有任何闪光点的摄像先生，”提莫对多灵说，“你的恶意……吃早餐的时候把姐姐煮的鸡蛋蛋黄掉在地上？五年来摔坏了72台摄像机？你是在用这种白痴的举动表达你对亲姐姐和电视台的不满吗？”
　　多灵涨红了脸，正要开口反驳，提莫又眯着眼转向乌泽：“至于记者先生，你似乎对一位高贵的魔王有着不该有的亵渎之心啊。”
　　就如他期待的那样，红晕也爬上了乌泽的脸，乌泽私心被指破，一时有点慌张：“那，那，那是因为……”
　　提莫轻哼一声，抱胸靠在椅背上：“在这个地府，没有一只魔不怀着狠毒的恶意和丑陋的私欲。哦不，曾经有一只魔，他的私心算不上恶意，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在妻子外出遇险之前阻止她，避免悲剧的发生，但是……”他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一切都迟了，因为他的女儿，一切都迟了。”
　　乌泽心中一动，他说的是小川娜的父亲吗？
　　提莫提高音量：“整个地府，所有魔，一边怀揣着对其他魔的恶意，一边又若无其事地跟他们憎恨的魔平安相处。多么虚伪！多么可笑！真正心善的魔不得好死，像你们一样肮脏的东西却可以在这个世界上苟活，荒谬的世界！”
　　说完这一席话，提莫双眼因为愤怒而发红，末了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看着乌泽用调笑的口吻说：“我还以为纯白之心是没有恶意和私欲的呢，没想到和其他魔一样肮脏。哦不，”他顿了顿，乌泽红着脸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其实比其他魔更肮脏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也配有这种臆想吗？”
　　“我，我没有……”
　　乌泽看着提莫冷漠的双眼，苍白的解释被堵在喉咙里，噎得他难受。
　　他不知道提莫看到了什么，也不敢去想。明明大帝都给他带上戒指了，明明他们已经互相表白爱意了，但是他总是有些不安心。
　　就像提莫说的，他配吗？
　　“今，今天的采访就到此为止吧，十分感谢提莫先生的配合！”
　　乌泽眼神闪烁，几乎是落荒而逃，多灵抓起还没来得及拿下镜头盖的摄像机跟在乌泽身后，正要离开时忽然一顿，难得克服了对S魔的恐惧，临走前不忘瞪提莫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能力是真是假，但是自以为是往往等同于自欺欺人。”
　　提莫呷了一口咖啡，好笑地看着他，扬了扬下巴：“别又摔了摄像机。”
　　多灵把摄像机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天乌泽有点魂不守舍，一本书放在眼前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翻页，左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那枚黑色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帝也盯着三界要闻的经济板块看了一个小时，心思却都在余光里那坨卷黑毛上。
　　自从给乌泽带上戒指，他就没有那么在意偶像包袱了，犹豫了半小时后他放下报纸问乌泽：“在想什么？”
　　乌泽在想的自然是白天提莫说的那席话，顺带的想起了蒂斯先生——不，魔王伊希曾说过的：门当户对，平起平坐的感情才能持久。
　　当时困扰他的念头有两个，一是艾莉小姐的身份，二是他跟大帝的差距，然而随着第一个问题的解决，第二个问题也被抛到脑后了，直到现在才再次被提莫提起。
　　在这之前，和大帝能力的鸿沟还只是他心中的卑微，如今却成了他心中肮脏的私欲，被能够看见恶意和私念的提莫一览无余的私欲。
　　他特地在自己面前摆了一本书来掩饰胡思乱想的心绪，没想到还是被大帝看穿，慌乱支吾道：“没，没有想什么……在想下次采访的内容……”
　　虽然是在回大帝的问话，他却根本不敢和大帝对视，两眼僵硬而固执地黏在面前摊开的书页上，反倒露出几分心虚。
　　……
　　“是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