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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花,你有盆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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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内差不多都是安全的。”
  “不知你们是不是知道,我们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诗句,叫作‘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是句情诗,所谓金风玉露,也成了用来示爱的一种说法。”
  穆羡鱼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指尖下意识抚上那一把拨浪鼓上的玄武花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倘若这金风玉露是各冲着一位星君的,恕我对你们的神君不敬——可我实在没办法不想多……”
  “倒不是你想多了,其实白虎星君原本就和玄武星君是一对——这没什么稀奇的,我们服侍的青龙星君也和朱雀星君是一对,就是你们常说的龙凤呈祥。”
  小青抱着胳膊坦然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略顿了片刻才又道:“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误会——总之是二位星君闹的一些小别扭没能解开。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件事的时间实在太早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蛋呢……”
  穆羡鱼被他的措辞引得不由失笑,轻咳了一声无奈道:“所以——是这两位星君的矛盾,催生出了这名为金风玉露的蛊虫么?”
  “差不多。后来玄武星君闭关不出,金风玉露流落人间已有数百年。四座神殿的神侍都一直在找它们,却始终都没能找到,我们还以为是被昴日星官给吃了,也就不曾再找过。”
  小青点点头应了一句,不知从哪儿掏出了块糕点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单手一撑就坐在了桌案上:“金风玉露永远都是成对出现的,只要一只现世,另一只便会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只不过你们家那只应该是刚从休眠中苏醒,就正好撞在了克星的手里,这一路又被那个小花妖给关晕了,所以没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可我明明记得它应该叫乌雪,是会叫人被灾祸缠身的蛊虫才是。”
  被点了名的小花妖迷惑地蹙紧了眉,犹豫着轻声应了一句,抿了抿唇才又道:“在先生的书里面,它们叫乌雪和白尘,都是会叫人倒霉的虫子……”
  “话有两说,毒有两用。就看你究竟想拿它做什么了——不过这东西还真是只有你能压制,我刚才一出门就被一头鹰给盯个正着,差一点就上天了。”
  小青不置可否地偏了下头,跳下了桌子走到墨止面前,摊开手把那只蛊虫还给了他。眼中却又忽然带了些嫌弃之色,撇了撇嘴不满道:“可也不是我说,你们家先生也真是……就不能起几个好听的名字?原本的金风玉露多好听,还偏要叫什么乌雪白尘,你见过黑色的雪吗?”
  “这倒是不意外——你看人家小墨止明明就是株白芷花,不也照样叫了墨止。你那只虫子起码还是黑的,人家好歹还没把色给看错了。”
  一旁的既明笑着插了句话,将原本略显沉重的话题给岔开了,又望向一旁若有所思的穆羡鱼,上前关切地低声道:“殿下,您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先别想那些烦心事了,我去给您弄点儿吃的去——刚才我们俩找着他们的厨房了。可也真怪,这么大的一家子,后厨居然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他们平时究竟都是吃什么过日子……”
  “后厨是空的?”
  穆羡鱼的目光不由一跳,心中蓦地闪过了个近乎荒谬的猜想。本能地想要排除开另做他想,却忽然记起了太子曾说的话,眼中便又带了些许斟酌:“吃饭先不急。小青,只怕还要请你再帮我个忙——能不能帮我看看他们家除了这一种蛊毒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毒。药?我总觉得这家人绝不简单,必然还有后招在等着我们。”
  “行,这个活我喜欢。”
  小青痛快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费事走门,径自化成了道碧光顺着窗子飞了出去。见着那道碧光已走得远了,既明才快步走到了穆羡鱼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我总觉着小青好像还有什么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
  “不稀奇——照你的说法,小青是青龙神殿的神侍,按地位大概也和我们的朝中重臣差不多。我们有不能叫闲杂人等知道的密辛,他们自然也有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去的事情。”
  穆羡鱼倒是不觉意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淡声笑了一句。既明的面色却忽然垮了下来,郁卒地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反正闹到最后,那个‘闲杂人等’肯定都是我。您看看咱们家,小墨止是花妖,小青是蛇妖,您忽然又多了个什么玄武血脉——连踏雪这两天都眼见着该会说话了。全家就剩我这么一个正经人,我怎么就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来历呢……”
  “满口胡言,我看你倒是最不正经的一个。”
  穆羡鱼无奈失笑,摇了摇头轻斥一句。正要再吩咐既明去外头望望风,身旁的小家伙却忽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牵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小哥哥,刚才蛊虫又动了!”
  “不妨事,我大致已明白了这里面的套路——其实它们有异动,不是因为我们马上要倒霉,而是因为它们俩离见面又近了一步,只不过这两者通常会有直接的联系罢了。”
  穆羡鱼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背,望着那只又开始在匣子里头消极抵抗的蛊虫,若有所思地缓声道:“我还有些个念头没有证实,得再等一等才能说得准。但是——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只金风在我们手里大抵已没什么威胁,另外的那一只玉露,才是真正难对付的麻烦……”
  “殿下,您每次有了想法都一定要等确定了才说出来,可每次等您确定的时候,咱们基本上都已经事到临头根本躲不开了。”
  既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穆羡鱼不由哑然失笑,却还是不曾多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转向了一旁的墨止:“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
  “有点饿了……”
  小花妖向来靠灵气和阳光就能生存,这还是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饥饿的感受,不由微蹙了眉疑惑道:“好奇怪——平时我都不会这么容易饿的,他家的灵气好像没有什么用,根本就不能管饱……”
  “怪了,小青也一直叫唤饿来着。就是他拉我去的厨房,谁知道居然只找到了几盘糕点,还都跟送给咱们的晚饭里那些差不多,估计是准备之后剩下来的。”
  既明不由摇头失笑,随口跟着补了一句。穆羡鱼眼中带了些若有所思,却终归还是什么都不曾说,只是推开窗子朝外望了望,便轻笑着拍了拍墨止的肩:“月上中天,是时候把信给二哥送过去了——这回我们不叠纸鱼了,先生教你叠个纸人,最好能在空中多飘一阵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可能是养了个假弟弟T^T


第38章 着火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趁着这个时候才能传信; 但小花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合目掐了个诀; 便把刚被折成了个纸人的白绢给送了过去。
  穆羡鱼轻咳了一声,眼中便带了些神秘的笑意。摆了摆手示意墨止不要出声; 自己过去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还没过多久; 太子下榻的屋子里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呼声。
  “看来二哥身边的暗卫还是不少的——这样我就放心些了。”
  穆羡鱼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听了一阵,便含笑点了点头; 拢着茫然依旧的小家伙回了屋子。却也不张罗吃饭,只是从包袱里面拿出些带来的糕点同墨止一起吃了; 便哄着小家伙早些休息; 又叫既明也先好好睡上一晚; 有什么事等天明再说。
  小花妖的本源尚未恢复; 心里又存不住心事; 躺下片刻便沉沉睡着了。穆羡鱼却没他这么容易入睡; 这一天里的事实在太多太杂; 他脑子里到现在还有诸多疑问不曾解开; 心中的情绪也纷乱成一片。枕着手臂躺在榻上; 辗转反侧了大半宿,才终于抗不过愈深的倦意,打了个哈欠轻轻合上了眼。
  月行中天,不觉已至三更。
  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一缕极淡的花香缓缓流过鼻间,不像是小家伙那般清香怡人; 反倒透着些诡异的甜腻。穆羡鱼警惕地睁了眼,正打算撑身坐起,却发觉身上竟半分力气都难使得出来,头脑也仿佛跟着昏昏沉沉的难以清醒,心中便漫过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作为一个被刺杀经验极为丰富的皇子,穆羡鱼自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致人昏迷的迷烟了。见此情形倒也不觉慌乱,只是用力咬住了舌尖,直到有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开来,意识才总算略略清晰了几分。
  支撑着起了身扑到墨止身旁,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见着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穆羡鱼才总算略松了口气:“墨止,快把你既明大哥叫起来——有人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得快点想办法出去……”
  除了初醒时的迷茫,小花妖仿佛全然不曾受到影响,也并未觉出这诡异的香味有什么不对,却还是本能地听了小哥哥的话,扑到既明的榻边去叫他起来。
  穆羡鱼暂时还难以确认这迷烟究竟是从外头进来的,还是有人下在了屋子的什么地方。却也不敢这就开窗,勉力支撑着挪到门边,扶着门用力一推,目光便不由愈发沉了下来。
  “小哥哥——既明大哥叫不醒……”
  墨止叫了半晌也没能把既明给叫起来,探着身子试了拭他的呼吸,却又十分平缓均匀,怎么看都只像是睡熟了的样子。穆羡鱼只觉身上乏得厉害,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扶了额低声道:“没事,那就先不叫了——这应该是迷烟,大概是专门用来对付人族的……”
  一句话都未及说完,他便觉身上的力气流逝得仿佛又加快了几分,意识也控制不住地向那一片静谧的黑暗滑去。有极强烈的不安自心中缓缓升起,正要再找个什么东西扎自己一把,身旁就忽然被一阵熟悉的药香笼罩了进去。
  借着这一片药香,穆羡鱼终于将意识从几近沉沦的深渊边上给扯了回来。靠着墨止的搀扶奋力支撑起身,望着小家伙隐隐苍白的面色,心中止不住地微微发沉,却还是咬着牙忍下心疼,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温声道:“墨止,再撑一会儿,咱们可能得尽快想出办法来才行……”
  “小哥哥放心,我撑得住的。”
  墨止用力点了点头,扶着他坐到榻边,又将手按在了既明的头顶。正要催动妖力将既明唤醒,一道碧光却忽然穿透了窗纸,化成了个少年踉跄着在地上站稳:“怎么回事——外头怎么忽然就全是迷烟了?我看了这一路,就没有一个人是醒着的……”
  “小青哥哥!你先帮我扶一下小哥哥,我把既明大哥叫醒再说!”
  总算见着了个能帮上忙的,墨止的目光不由微亮,忙招呼他过来帮手。小青上下打量了睡的正香的既明一圈,便摆了摆手道:“你还是留着你的妖力吧,怕是一会儿能有大用。叫醒他这种事让我来就行了,你先扶着你们家小哥哥出去——不用怕的,他只要在你身边就中不了毒,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墨止略一犹豫,见他的神色一片笃定,便也轻轻点了点头,扶着穆羡鱼起身往门口走去。才要将门推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既明中气十足的惨叫声:“嘶——小青你又咬我,你现在都有毒了你还咬我!”
  没想到小青所说的叫醒居然是这么直接粗暴的方式,墨止和穆羡鱼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眼里便都多了些心有余悸的后怕。
  扶着小哥哥靠在门边,墨止抬手想去推门,却无论怎么使力气都不能推得开。穆羡鱼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原本还以为是我力气不足,看来确实有人故意堵门……走,门怕是出不去了,我们从窗户翻出去。”
  他的声音虽然低弱,小青却依然听得清楚,闻言二话不说就把还在鬼哭狼嚎的既明从窗子塞了出去,自己也随后跳出了窗子。穆羡鱼刚把小家伙先送出去,自己也正要翻出来,便听见了既明近乎愕然的惊呼声:“我的天——这是什么鬼东西!”
  “什么?”
  穆羡鱼借着墨止和小青的搀扶翻出了窗子,勉强靠着外墙站稳,目光却也不由微凝,眼中便闪过了些许极端震撼的愕然。
  他们的眼前正熊熊燃烧着一片大火,将半边的天空都映得通红。灼热的气浪升腾逸散,火光明亮耀眼,立在烈火中的是一只极为奇异的仙鹤,仿佛连羽毛也是在燃烧着的,只有一条腿站立在火中,正大口大口地吞吃着那些火焰。
  更加离奇的是,这场大火几乎已映红了天际,他们这一处院子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守护着一般,始终都没有半缕火焰飘进来。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
  穆羡鱼难以置信地低喃了一句,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升腾难抑:“这是《山海经》里面记载的异兽,不食五谷,以烈火为食。凡毕方苏醒之处,定有大火连烧三日,以火中生灵为祭……”
  “我明白了——章家其实就是个祭坛!”
  小青眼中闪过些惊愕,终于明白了这个地方种种诡异的由来,脸色却不由迅速苍白了下去:“不行的,毕方的火不是凡火,没有人能够扑得灭。所有在它的地盘上的东西,都会被它这场大火给烧尽……”
  “先别管这些了……先把二哥他们找过来,我不信事情就会全无转机。”
  已至生死之际,穆羡鱼的神色却反而愈发镇定了下来,低声吩咐了一句,便抬起头望向那一只仿佛也被烈火灼烧着的异兽。
  火势蔓延得很快,却并未侵蚀到他们所在的小院。小家伙如今已伤了本源,照理不该有这么强的力量,那就一定还有另外的什么东西正在压制着眼下的火势。如今唯一的生路,只怕就得尽快找到这样东西才行。
  小青点了点头,快步朝着太子下榻的屋子赶了过去,不多时便拖着个同样被咬得满目错愕的太子跑了回来,扔到了立在院中的人群里。
  大半夜忽然被蛇给咬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扯着翻了个窗户。直到踉跄着被拉到院中站定,太子才终于缓过了些神来,望着天边耀目的火光,眼中便带了些错愕震惊:“这是什么——”
  “这是毕方。整个章家,加上我们所有人,都是献给它的祭礼。”
  穆羡鱼摇了摇头低声应了一句,苦笑着极轻地叹了一声:“既明有句话说的对,我什么事都拖着等有把握了再说,最后等到的只会是事到临头无路可退……”
  “殿下,现在不是咱们闲聊的时候——先想想怎么出去啊!”
  没想到自家殿下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有心思说这些话,既明只觉急得不成,上前一步哑声开口。小青却只是一把扯住了他,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我们四面都是火,根本就跑不出去。那是毕方,是替黄帝拉车的神鸟,不是你说跑就能跑得掉的……”
  “不,一定还有办法——不然的话绝不会是整个章家都烧起来,却只有我们这里还安然无恙。”
  穆羡鱼微微摇了摇头,蹙紧了眉一个人一个人地望了过去,却始终想不出能压制毕方的东西究竟会出在谁身上。
  小青重重叹了口气,却也不再多说,只是过去把那些昏在屋外的暗卫一个个拎出来咬醒,又去把踏雪和奔雷牵到了院子中间,便泄气地一屁股在假山石上坐下:“总归我是没什么法子了,如果你们有办法,我倒是还能帮帮忙——不过我可咬不过那个毕方。它不比朱雀星君弱上多少,就是换了青龙星君来,也不敢随便招惹……”
  “我知道了——是那个拨浪鼓!”
  穆羡鱼目光一亮,想要回屋去将那个有着玄武花纹的拨浪鼓取出来,却才到了门口,便发现门依然被不知名的力量给锁得死死的。
  墨止抿了抿唇,原本因为属性相克而带了畏惧的目光也渐渐坚决下来,从袖中取出了一片竹叶迎风一晃,便化成了一柄碧色长剑被他稳稳握在手中,用力朝着门劈了下去。只见附在门上一道红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破了,那一扇房门便应声而开。
  从刚才抵住了那一片迷烟没有昏睡过去,穆羡鱼便已隐隐觉着眼前的世界仿佛与以往所见生出了些变化。门上破开的红光在旁人眼中虽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在他眼里却骤然化成了点点火星,叫他心中蓦地生出了些不安,反身将小家伙一把护在怀中。有灼烫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叫他不由绷紧了身子,咬着牙低低倒吸了口凉气。
  这样的灼烫同寻常火焰又全然不同,仿佛带着某种极玄奥的力量。钻心的疼痛许久都不曾散去,穆羡鱼不愿叫小家伙担心,揉了揉墨止的脑袋温声鼓励了一句,便快步进了屋子将那一把拨浪鼓翻了出来。
  小花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懊悔得眼圈都止不住微微发红,含着泪哽声道:“小哥哥,对不起……”
  “不要紧,只是被火星给烫了一下罢了。”
  穆羡鱼浅笑着摇了摇头,安抚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将那一把拨浪鼓在手中攥紧,一手牵着墨止回到了院中。
  仿佛就在碰到这把拨浪鼓的下一刻,他背后的灼痛便仿佛被一阵清凉所包裹,痛楚转眼间便烟消云散,甚至连之前的昏沉乏力都仿佛被一并驱散了似的,叫他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思路也仿佛愈发清明了些。
  “果然是它——看来这个拨浪鼓上面确实有些名堂。”
  思索着低喃了一句,穆羡鱼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火势,下意识轻轻转了下手中的拨浪鼓。却就在那把拨浪鼓发出轻响的下一刻,火焰中的异兽竟忽然转头望了过来,那一双赤色的双眼中竟带了些人性化的疑虑和警惕,本能地向后扑闪着翅膀跳了几步。
  “它听得懂人话吗?”
  穆羡鱼向来是靠动嘴多过动手,见着事情仿佛有所转机,第一个冒上来的念头就又回到了讲理上。迎上他征询的目光,小青却也没了主意,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些上古神兽好像有他们自己用来交流的办法,有一些常混迹凡间的,说人族的话还能说得好些。像它这种动不动睡上十年百年的,我也不知道能说上几句……”
  “毕方,我们不是这一家人,也不是你的贡品,只是今日误入此地。你若能网开一面放我们离去,日后林氏一族必有厚报——我林氏所属乃是木系,木可生火,有得是你想要的东西,不知你意下如何?”
  太子与穆羡鱼对视了一眼,便向前一步,冲着毕方扬声开口。毕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打量了他一阵,却仿佛什么都没听懂似的,只是拍着翅膀跳了两下,目光在众人中逐一扫过,便凝在了那一颗小花妖的身上。
  穆羡鱼心中蓦地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一把将小家伙护到身后,几乎就在同一刻,毕方也已急速扑着翅膀冲了下来。
  那一层无形的护罩挡得住火焰,却挡不住毕方这样的上古神兽。一声细微的破碎声在所有人耳畔轻声响起,庞大厚重的威压叫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到在地,灼烫的气息瞬间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墨止是木系的妖怪,天生就被火焰所克制,这时候更已几乎动弹不得。纵然不愿小哥哥这样挡在自己身前,却也什么办法都没有,急得咬紧了牙关,眼泪便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别怕,先生在。”
  真到了这个时候,穆羡鱼却已彻底冷静了下来。转过身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温声安慰了一句,便接过了他手中的那一柄竹叶剑,仰头望向那只已逼近了众人头顶的毕方,眼中的光芒终于一寸寸化为决然。
  他是知道该怎么做的——那些记忆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血脉里,只是从不曾被他想起过。可真到了这个当口,那些极端陌生的记忆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墨止,听话,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温和依旧,目光却坚定清冷得仿若冰凌。几乎在说出这一句话的同时,他手中的剑竟忽然反转,毫不犹豫地没入了自己的心口,点进半寸扬手轻挑,便有殷红温热的血液汩汩流下,滴在了那个玄武形状的印记之上。
  “三弟!”
  太子望着他的动作,只觉胸口竟像是被巨锤猛地砸了一下,眼中蓦地泛起一片血色。浩瀚的威压叫他寸步难行,才喊出了两个字便再难开口,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哽咽着用力摇着头,冲着那个弟弟不住地无声道:“走,快走……”
  他是知道玄武血脉真正的力量的,如果不管他们,就算是那只毕方就这么冲下来,穆羡鱼一个人也定然能够有办法活下去。可如血脉尚未全然觉醒,一旦在此时强行用出那些禁忌的手段来,只怕会后患无穷……
  穆羡鱼仿若未闻,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一只毕方,面色愈发苍白,目光却依旧是一片决然。
  毕方离众人越来越近,灼烫的气息几乎已逼得人喘不上气来。可仿佛就在瞬息之间,有清凉的水汽将众人包裹在内,一头玄武虚影缓缓成形。
  蛇首龟身的异兽慢吞吞地向前爬了几步,不紧不慢地抬了头。只是朝着半空中眨了眨眼睛,毕方便忽然惨叫了一声,不迭地向后扑闪着翅膀,飞回了那一片火海之中。
  “小哥哥!”
  毕方一退开,那一份浩瀚的压力却也随之退去。墨止急惶地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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