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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那对知名情人闹掰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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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微与薛太医谈过几句,起身出了门去,留薛太医在屋内由侍女帮着给晋王施针。他回了自己屋里,站在门边看了一阵自己住了六年的房间,六年,他陪在晋王身边假扮晋王的情人已经六年,晋王待他柔情蜜意,他也回以千般温情,可惜他们两人在彼此之间画了道清晰的线,一步也未曾越过。
这间房,晋王从未来过,却到处都是晋王送他的东西。
檀微看了一阵,到床边取出藏在柜中的虎头面具,手指抚过上面每一处起伏,抚到边缘处,渐渐收紧。
再回晋王房外时,檀微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伺候晋王的侍女站在门外,一见他,立刻迎上来告诉他王爷终于醒了。
檀微手按在门上就推了开,门里正在说话的少年收了声,转过头来看向檀微,眉眼间聚起不满,“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
檀微却是眼神一动,似清风吹动死水起了涟漪,又转瞬消失无踪。
晋王躺在床侧,正巧被少年挡了望向檀微的视线,他稍稍侧了头,声音嘶哑的问:“檀微?”
短短两字,立即抚平了檀微今日来的不安,他从门后走入,到了床前朝少年行了一礼,“参见二皇子。”
魏应卿与魏应棠是双胞胎,面容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便是魏应棠眉间多了颗痣,有细心之人能在第一眼分辨出他们两人,并不少见。
但魏应卿还是多看了男子一眼。
“你是何人?”
晋王压了魏应卿的手,“你的话既已说得差不多,就趁早回皇宫去。”
他一副明显不想让魏应卿知晓檀微分毫的模样,魏应卿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皇叔!”
晋王捂着嘴咳了一阵,檀微连忙凑上来扶起他替他顺气,晋王平息后,脸上红晕多了许多,神情却是冷了下来,不怒自威。
“回去。”
他虽向来喜欢魏应棠与魏应卿这对兄弟,可惜皇帝到底防着他,他无法与这对兄弟多做亲近,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省得给彼此间添麻烦。
魏应卿年纪虽小,情绪却已藏得极深,他瞥了几乎半抱着晋王的檀微一眼,留了句要晋王好好养身子的话,起身离开。
他走之后,晋王靠在檀微身上,眼皮一重,似是又要沉沉睡去,檀微拉了晋王的手,喊他,“王爷?王爷?”
晋王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嗯。”
察觉晋王动作,檀微眉间郁色一沉,却还是顺着晋王的意思,让他慢慢躺回了床上。
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向来奇怪,晋王待他再好,也只是想借他来挡一挡宫中帝王的猜疑,一旦不想理他了,眨眼间就能收起柔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如眼下,他病得狠了,拾不起精神再来哄檀微,甚至不愿意让檀微扶着他。
他终究不是喜欢上了就会默默待人好的霖止,而是转世后一言一语都藏着算计的晋王。当初檀微以温情骗霖止,如今晋王同样施以彼身,世上所谓一报还一报,想来就是如此。
檀微坐在床边,安静片刻,忽然开口:“王爷。”
晋王似是累极了,一分再与檀微做戏的心思都没,“说。”
檀微抓了他的手,手指插入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晋王果不其然皱了眉,动了动,想挣脱开,却被檀微强硬的扣在了床沿。
“我想离府。”檀微道。
晋王睁了眼,“离府?”
檀微点点头。
晋王又阖了眼,虽不言语,那副神情就好似在说我早知你会受不住日日陪在一个药罐子身边一般。
没等晋王回应,檀微松了握着他的手,离开,门关上后,守在门外的侍女走了进来,晋王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复陷入黑暗之中。
晋王一睡又是昏迷不醒,原以为自己施针有方的薛太医又慌了神,与一众太医抓耳挠腮的恨不得跳入地府去抢回晋王那不知还在不在的魂魄。
数日后晋王终于醒来,面容似老了十数岁的太医们再不敢掉以轻心,提心吊胆的前后伺候了许久,才让好不容易醒转的晋王气色好了许多,渐渐痊愈。
时节已至春季,晋王从病痛中脱身,精神恹恹,身子也不大舒爽,这一日阳光大好,他便让人将在园中摆了张睡榻,倚在塌上晒春日暖阳,久违的暖意一寸寸渗入身体里,似是将血肉里每一寸藏着的阴凉都赶了出去。
薛太医领着药童来给晋王送药时,晋王闭着眼,似是在睡,听着声音又睁开眼,目光从他身后药童扫过。
“白礼呢?”
薛太医手一抖,“他、他走了,说是王爷许了的。”
晋王语气淡淡,“何时的事?”
薛太医嘴唇颤了颤,“五、五天前……”
晋王一顿,眼神沉了下去,“五天前本王已醒来,他好大的胆子,出府竟也不来向本王辞行。”
薛太医险些跪下去,“许是已有十来天了,下官这几日忙昏了头,有些记不清时间。”
晋王皱了眉,压着书的手无意识的在书上来回划了几道,薛太医战战兢兢的擦了擦额上冷汗,听晋王笑了笑,冷声道:“说,他到底怎么了。”
薛太医膝盖摇了摇,没控制住,一弯跪了下去,他伏在晋王塌前,颤声道:“十五、十五天前,王爷生死一线,几名太医说王爷已无救……白礼、白礼就自尽了!”
闻言,晋王手中书落了地。
许久,他静静闭了眼,吐了两字:“蠢货。”
第53章
知晓白礼的死讯后,晋王头一次进了白礼住的那间屋子,之前他命垂一线时府上混乱至极,等人发现白礼服药自尽时,白礼的尸体已冷了。府中上下皆知晓晋王与白礼的关系,不敢随意处理白礼尸身,管家出来做了主,将白礼厚葬在了郊外。
晋王没有去看白礼的墓碑,他心里想着他需要再找一个人来替代白礼,待他在白礼屋子转完一圈,忽然又没了这样的心思。
白礼将他送过的东西整齐的摆了一屋,个个完好如初,仿佛从未被使用过,唯有放在枕侧的虎头面具,边缘失了颜色。
晋王将白礼住的屋子锁了起来。
他将为白礼画的那副画挂在了自己房间,又让潜伏在皇帝身边的人递了消息上去,说他一生挚爱为他殉情,打击太大以至于终日里浑浑噩噩,再提不起对旁人的兴趣,算是借白礼的死再替他挡一挡皇帝的下一招。
皇帝虽不信,奈何自己膝下三个儿子已到了夺太子之位的年纪,朝堂之上唇枪舌战,朝堂之下你来我往,争得好不热闹,只得放下了病怏怏的晋王,转去平衡自家儿子的纷争。
晋王疼惜魏应棠与魏应卿这对双子,但也知帝位之争足以使最亲密的二人横刀相向,待双子果真斗起来,他心中惋惜,却不阻止。
这一日晋王正坐在庭前闲闲的修剪花枝,庭外张管家匆匆走进,在晋王面前行过一礼,道:“王爷,大皇子那边出事了。”
晋王斜他一眼,“何事?”
张管家道:“二皇子告发大皇子私通敌国,豢养军队,意图谋反,大皇子被关入天牢了!”
晋王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只听咔嚓一声,断了一根花枝,他细细看了眼落在盆里的花枝,口中喃喃:“卿儿这盆脏水,可真是泼到点上了。”
皇帝明里宠爱魏应卿,实际更看好性情温顺的魏应棠,魏应卿原是与三皇子魏应辽斗得欢,如今能一击击垮魏应棠,只怕是察觉到了皇帝的想法,暗地里早有预谋来对付魏应棠。
天子最为忌讳的莫过于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私通敌国,豢养军队,这两条罪名纵然没有坐实,魏应棠也会遭皇帝怀疑,如今魏应棠既已被下狱,想来是魏应卿伪造的证据成功蒙过了皇帝的眼,让他彻底对魏应棠失了心。
晋王闭了闭眼,道:“你准备准备,过几日,本王要进宫里走一趟。”
张管家犹疑:“王爷,您这是要救大皇子……”
晋王淡淡一眼扫过,封了张管家的口,后者讪讪的做了个掌嘴的动作,飞快的退了下去。
过了五日,晋王进宫见了皇帝一面,他这些年来托病不出王府,连除夕宫宴都已不参加,已是多年未见自己的兄长,如今一见,皇帝面上几道纹路深深,已有岁月磋磨之色。
皇帝待晋王好,极大部分是因着晋王那副随时可能会病倒的身子,对他的威胁远比其他兄弟要小。可惜如今皇帝被儿子疑似要拥兵造反的事气昏了头,对着晋王的态度差了许多。晋王察觉出他的防备,不动声色的按捺住了要为魏应棠说话的想法,随口扯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皇帝面上笑颜不改,晋王出宫后,坐的马车却忽然失了控,两匹马狂躁得控制不住,在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晋王面色惨白的坐在车厢里,剧烈的摇晃中车门处的帘子被人撩了开,张管家扒着车门,大声喊道:“王爷!马受惊了!”
晋王扶着车壁的手背绷起青筋,嘴唇紧抿,眉眼间尽是乌云。
张管家还要说话,马车忽然一斜,整个车厢猛然朝旁一撞,晋王顿时失了平衡,狠狠撞在了车厢上。
他眼前一黑,还来不及从剧痛中坐直身子,只听两声马嘶,马车忽然停下,晋王坐立不稳,顺着冲力滚了出去。
夜里,天牢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魏应棠几乎不知这人是何时站在自己牢门前的,他睡得朦朦胧胧时,听到有人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他睁开眼时,就看见自己许久未见的皇叔站在牢门外,面容憔悴。
“皇叔?”魏应卿霎时清醒。
那人却道:“我非是你皇叔。”
魏应棠一怔。
那人说:“他今日死劫已至,我为延他性命,与他共用一体,前来寻你。”
魏应棠满眼惊疑:“寻我?”
那人颔首,细想一番,短短几句将他与晋王之间的因缘说了一遍,最后扶了栏杆,双眼直直看着魏应棠,低声道:“他快死了,我要救他。”
魏应棠犹沉浸在自家皇叔居然与男人搅到一处去的震惊中,静默许久,许是又想起了自己的事,眼中漫上哀愁。
他喃喃:“如何救……”
那人道:“把你的命给他。”
魏应棠沉默一阵:“皇叔可知晓你宿在他身中之事?”
“若他知晓,只怕立刻便要横刀自刎。”那人眼神幽幽,“我借他身子做出的事,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
魏应棠问:“你取我性命为皇叔续命,皇叔也会认为是他自己所为?”
那人摇头,“我自然只会让他知晓我愿意让他知道的事。”
魏应棠想过一想,又问他:“皇叔既然喜欢你,为何还会自杀来糟蹋你附身延他寿命的心意?”
那人雪一样白的脸上透出了讥讽笑意。
“他怎会喜欢我。”他轻轻答:“他魏锦临在这世上最最憎恨的人,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前一世的小徒弟,这一世的晋王,都姓魏名锦临,上苍仿佛是在故意戏弄他,才让这两个人有了一模一样的名字。
魏应棠脑袋疼了起来,隐约中他听那人说:“我可圆你一个心愿。”
魏应棠本就是不想活了的。
他喜欢上一个人,想对那人好,可是情势不允许,如今他被那人害得失了身份地位与宠爱,才知晓那人面上待他和煦如春风,暗地里早磨好了尖刀。爱而不得,一朝痛失所有,他坐在牢里,想了许多,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自己下一步路还能如何走。
“我要知晓,我与他之间究竟为何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魏应棠道。
那人想过一想,“我答应你。”
说罢,那人抬了手,一顿,又垂了下去,“你还有一段未完的因缘,待你了了,我再来寻你。”
魏应棠一愣,那人已转眼消失在了眼前。
又过几日,宫中摆了太后寿宴,皇帝开恩让魏应棠暂时出狱替太后贺寿,晋王照例告病不来。魏应棠自下狱后再次见到心仪之人,控制不住的盯着看了许久,才收了视线,安静退出了宴席。
他到了皇宫深处的望星台,登上望星台顶后,就见那人已站在那处,面色比上一回见面时更加难看,似是已半只脚踏入了阎罗殿。
魏应棠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被风吹拂的竹林,小声的喊了一个名字。
那人站在他身后,答了句:“他不在此处。”
魏应棠苦笑:“我自是知道。”
那人道:“你会再见到他。”
魏应棠发了阵呆,忽然爬上了栏杆,他站在栏杆上,风吹得他摇摇欲坠,那人静静看着,却连眉眼也不曾松动一分。
魏应棠低头去看脚下风景,问:“你为皇叔做了这些事,他可会知道?”
那人面上表情不变,眼睛倒暗了,仿佛万顷烛光忽然湮灭。
魏应棠得了答案,闭了眼。
“动手吧。”
那人走过来,手朝着魏应棠心口处抬起,魏应棠只觉那处一痛,好似瞬间失去了偌大一块东西一般,身子都变得轻了,风吹起他飘洒开的衣襟,带着他轻飘飘的落下楼去。
第二日,皇宫中传出大皇子坠楼身亡的消息时,王府里昏迷多日的晋王终于睁开了双眼。
第54章
晋王虽醒来,身子却足足十日不得动弹,手脚一丝力气都提不上,王府上下人等心忧他病体,始终没敢提魏应棠坠落身亡一事,直至晋王身体大好了,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才知晓魏应棠死讯。
晋王从小没来由的只喜欢魏应卿与魏应棠这对侄子,魏应棠一死,他便与魏应卿疏远了许多,魏应卿二十二岁登基时,他也只遣人去宫里送了礼祝贺,没有亲自前去。
却没想到魏应卿登基不过两年,就遭人家暗害瞎了一双眼,出宫祭天时雄风赳赳的帝王,回宫时腿上重伤几乎致残,一双黑瞳再也不能视物。
晋王去看他时,魏应卿正坐在书桌前发呆,双肩微微耸着,没有着落点的眼睛看着前方,桌上积了半尺高的奏折,地上还落了几叠。
这些年晋王虽无心涉及政事,布置在前朝后宫里的暗线却从未少过,他得了消息,知晓魏应卿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此次出宫落得这么狼狈,一大半的原因都出在那位如今已失踪的心上人身上。
晋王走到魏应卿面前,拾了奏折,“卿儿。”
魏应卿眼珠动了动,却依旧黯淡无光,“皇叔,你来了。”
晋王将奏折放回桌上,理起那些尚未批改的奏折,魏应卿安静了一阵,忽然道:“皇叔,你来帮朕罢。”
他面上无甚表情,好似已经不通悲喜,“皇叔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朕都可以允诺——朕信皇叔,能替朕守住这江山社稷。”
晋王近些年身体好了许多,若不是懒散的性子已养了许多年,早在先帝逝去后南下游玩了。如今魏应棠已死,魏应辽逼宫夺位失败遁走,皇族中其他子弟尚未成人,朝中甄相一党未除,魏应卿身为帝王却瞎了双眼,若晋王不出手相助,魏应卿早晚沦为甄相控制中的傀儡皇帝。
晋王看着魏应卿如死水平静的双眼,心中一叹,“好。”
他这一允诺,就替魏应卿掌政足足掌了三年之久。
三年间,晋王从魏应卿口中零零碎碎知晓了些魏应卿那位心上人的事,他向来不信灵异之事,却没想到魏应卿喜欢的人竟跳脱了轮回,死后不入地府,倒是魂魄成灵,可附他人之身,与这样奇异的事一对比,魏应卿居然也喜欢男子的事反而没了什么冲击。
“你这般确定他还会回来?”两人垂钓时说起关于那人的事,晋王不由问了句。
魏应卿苦笑,“他死前愿望定然与朕有关,朕心里隐约有些想法,只是不知对不对。”
魏应卿询问过许多修仙高人,知晓心上人之所以能多次附身他人,是因为死前心愿未尝。前几次那人附身之人皆与他有关,各种关节他想过许多,才得了这样的结论。
晋王知晓他们二人间误会诸多,少不得要折腾,开解过魏应卿几句,见他眉间郁色渐少,便也不再提起。
夏国三年一次祭天,需皇帝亲临神坛举行仪式,魏应卿眼疾未愈,晋王作为摄政王陪同,两人忙过祭祀之事,遭了深秋林间寒风吹拂的晋王又生了病,第二日在早朝上不停的打喷嚏,十足病弱的模样。
下朝之后,太后领着魏应棠留下的独子魏行川来看望晋王,魏行川如今八岁,除却母妃外最喜欢晋王,一见着晋王病了,就缠在晋王身边哭闹着要照顾他,太后劝了几次没劝住,魏应卿无奈,留晋王晚上在紫宸殿歇下。
魏行川心愿得偿,晚上偷偷溜进紫宸殿里,将正换衣准备歇息的晋王吓了一跳。
“你怎的不声不响的便进来了!”
魏行川嘿嘿一笑,抱住晋王的腰,讨好道:“我来陪皇叔公睡觉呀!”
晋王揉了揉他的头,斥道:“身边也不带个人。”
魏行川撅嘴,“我带了猫过来,不过一进门便遛了,我叫他们去找猫了。”说着,他看了眼低头站在一侧的小太监,摆摆手道:“这里有我照顾皇叔,你去替我看看他们找得如何了,若是找到了便带来给我看看。”
当初晋王送给魏应卿的黑猫早到了过世的年岁,魏行川这一只是魏应卿后来新养的,魏行川喜欢,魏应卿眼睛又出了问题,就给了魏行川照顾。
听到魏行川命令,小太监脸色一白,为难似的攥了攥拳头,低低应了一声,慢慢出去了。
晋王多看了一眼,心猜这小太监许是怕猫才这样不情不愿,魏应棠也怕猫,从前晋王还养着踏雪时,偶尔魏应棠来府上寻他,总是要离那猫远远的。
魏行川年纪小,闹腾得停不下来,待其他的小太监将猫抱进来后,愈发兴奋,晋王摸摸猫的心思都没了,正头疼得厉害,门外忽然传来一句“皇上驾到”魏应卿走了进来。
他见魏行川缠着晋王要一起睡,脸沉下来,斥了一句:“胡闹。”
魏行川立刻收声,朝魏应卿行了一礼。
魏应卿训他:“你身子又不好,晚上不许来闹晋王,朕留晋王是要让他好生休息,你再瞎闹,当心明日太医便来给你诊脉。”
晋王倚在床头笑,魏行川不情不愿的认了声错,正要出去,趴在角落里的黑猫忽然叫了一声,魏应卿听见了,脸色越发不好。
“谁叫你带猫出来的?”他沉声道,“朕不是说过不许把猫带出闻兰苑。”
魏行川嘴唇一瘪,快步去把猫抱怀里,又回头看了眼晋王,一脸委屈的说:“行川知错,以后不敢了。”
晋王被魏行川那个眼神看得挠心,不由为他说了句话,“皇上幼时还不是明知应棠怕猫,还养了只猫成天吓他,这时倒是又来教训行川了。”
闻言,魏应卿嘴唇一抿,扭了头去叫薛公公吩咐人把猫抱回闻兰苑,又叫跟着他进来的那个怕猫小太监带魏行川去偏殿睡觉,一副不想多提的模样。
晋王心中忽的一动。
他面上不动声色,柔声哄魏行川先去睡觉,魏行川不情不愿的跟着小太监离开,临了还幽怨的看了魏应卿一眼。
魏应卿眼睛看不见他的动静,待魏行川走后,他与晋王闲聊了几句,晋王似笑非笑问他:“你今晚当真只是过来抓行川的?”
魏应卿一叹气,将太后邀他明日去端宁宫一事说了。他如今已二十有七,后宫只有一位皇后与四位妃子,至今膝下未有子女,太后邀他前去,无非就是要他扩充后宫,广撒雨露一事。
晋王心里有了算计:“皇上想让我陪着一起去?”
魏应卿颔首。
晋王眯了眼看他,缓缓道:“要我一同去也不是不可……”
魏应卿道:“皇叔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晋王脸色忽然一正,“皇叔问你,你喜欢的那人,是不是皇叔也认识?”
魏应卿笑了笑,一派镇定,“皇叔的意思是?”
晋王看着他,眼神有些发冷,“我换种说法,你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哥哥?”
魏应卿一怔,惊讶道:“皇叔为何会突然怀疑朕心悦的是皇兄?”
晋王盯他半晌,没见着蛛丝马迹,接着诈他:“你喜欢的那人也怕猫吧。”
魏应卿面色颇无奈:“这世上怕猫的千千万,宫里怕猫的也不少,也不独是皇兄怕猫。皇叔府上那个管家不也怕猫?”
猜是魏应棠,本是晋王想诈一诈魏应卿,此刻晋王见着魏应卿这般坦然的态度,倒越发怀疑了起来,偏偏他手上没有其他证据,只得假严肃了一把,道:“不是应棠便好,若真是应棠,莫说你本来便不打算认他,我若真见了他,定要带他离你远远的。”
他如今虽愿意来助魏应卿稳定江山,心中却始终记着当初魏应卿将魏应棠逼死一事,他可以接受魏应卿喜欢上一个男人,却无法接受魏应卿喜欢的那个人是魏应棠。
叔侄俩聊过赴宴之事,魏应卿离开了紫宸殿,第二日两人一同去了端宁宫,太后一见晋王,脸色难看许多,却也无法赶晋王离开,晋王含笑在桌边坐了,闲闲与太后搭着话。
宫人安静的将菜肴一一摆上,晋王随意扫了眼,就见昨日那个怕猫的小太监将一盘原要放在自己桌上的菜拦了,放到了另一侧去。
晋王是有忌口的菜的。
他从前多年不入皇宫,这三年也几乎不在宫中饮食,宫中人不可能知道他忌食何物,除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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