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血族后裔-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不知道德古拉内心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个梦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痛苦交织,在他内心占如此大的比重,如一个网紧紧缠绕,把德古拉·弗拉德三世困在这里。
  却是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我满身泥泞,蜷缩在树下,将脊背抵上树干,企图寻得片刻的依靠。
  雨水顺着树叶淅淅沥沥落在脸上,混着咸湿的泪水。
  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肢体早已麻木,只是胸口空落落的,像是被掏去一块。
  努力寻找,哪怕是走遍整个世界,询问过每一个中途遇见的旅人,依旧没有归宿。
  即使那导致结局的不是自己的过失,在错误开始的那一瞬间,一切的一切就已经彻底脱轨。
  心脏好像被丝线勒住,逐渐收紧,每跳一下便一抽一抽的痛。
  一瞬间,两个身影在眼前重叠,不一样的面容之上,表情却是一般的脆弱无助。
  如漂流在大海上漂流的浮木。不知道方向,没有任何同伴,连自己本身都已忘却,只剩下一片茫然。
  带了令人心碎的悲哀。
  好像下一刻就要大哭出声。
  是以在我走出去一半的时候,猛地停了脚步。接着,转过身,几乎是跑着赶了回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我以为德古拉足够坚强,以为他能直面一切,以为他一如外表的冷漠自持满不在乎……
  却忘了,现在的他不是几千年后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德古拉·弗拉德三世,只是一个突然之间面对一切黑暗真相的孩子。
  原以为的美好如今片寸寸碎裂,剥落开来,余下的是来自地狱深渊的黑暗堕落。
  知晓了身为恶魔的身份,目睹了母亲的亡故,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准备接受元老院的审判。便是双手染血,依旧留存一丝善意,对一个陌生人加以指点。
  像这样的人,像我一样的人,最想将刀刃对向的,不是前进路上某个敌人,也不是妄图抹杀自己的审判团……而是自己。
  顺着楼梯朝上跑着,按上扶手,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解决这场噩梦的方法,知道了带来拯救的箴言。
  这是一场救赎。
  救赎他。
  救赎十年前的自己。
  我喘着气,四处寻找着德古拉的方向,在浓郁的血气之前,推开厚重的大门。
  他坐在中央的王座上,银十字长剑摆在手边,略微曲起胳膊,一手支着头。面上一片冷漠,蓝色的瞳孔之中仿佛藏了万年不化的冰川,雕塑的遮挡在他面上落出一片阴影,一丝表情也无。
  王座之下,贵族们着了魔一般自相残杀。元素剧烈的波动,火焰伴着风刃,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肢体破碎,火光在雷电中翻涌,恍若末世来临,场面一片混乱。
  却没有一点波及到德古拉。
  余光瞥见他们身上元老院的标识。
  德古拉抬了头,视线在我脸上停留,扯了下嘴角。
  似乎在笑。落到我眼里,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踩上艳红的地毯,柔软的感觉在脚下停留,直直朝他走去。喷出的血液溅到我脸上,湿热的液体顺着脸侧滑下,落到衣服上。
  他愣愣看着我靠近,坐直了身体,眨了下眼,透出些不解来。
  “你不是一个人。”我伸手抱住了他,怀抱里是冰冷的温度,他浑身僵硬,睁大了眼睛,手臂停留在半空,没有接下来任何一步的动作“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么一个人会陪伴你走下去,不论前路如何艰难无望,不论未来是如何晦涩难行。
  “所以,好好活下去。”
  “…活得比谁都要好。”
  这是我最想和自己说的话。
  这是在十年前的我,那个名为夏安的人类,长跪于地,无数次祈求神明,却求而不得的救赎。
  这个救赎,太简单,太容易。
  仅仅是一句话就够了。
  却没有人愿意给我。
  也许是过了许久,也许只有一瞬。
  随着最后一位大贵族的自杀,血液流了满地,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忽然颤抖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泪簌簌落下,滴在我肩上,晕开一片湿意。
  蓝色的萤火自半空浮现,逐渐黯淡下色彩。
  幻象消失之前,听到他的声音。
  低沉醇厚,温柔丝丝缕缕缠绕在字句,像是来自千年之后回响,余音荡漾在耳畔“你叫什么名字?”
  “夏安”我闭了眼,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浮起一丝笑容“我叫夏安。”
  嘴唇被柔软的触碰。
  像是羽毛轻柔的拂过,一触即离。
  幻境与现实交叠,光影错乱之中,一时间不知是梦,抑或是真实。

  ☆、第 30 章

  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祭坛上。
  德古拉蓝色的瞳孔紧紧盯着我,面上复杂。半晌之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抬了手,手指在我唇瓣上停留,黑暗之中瞳孔愈发深邃,神色不明。
  但他始终躺在我怀里,除了刚才抬起手的那一下,没有多余的动作。
  安静的诡异。
  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不由问了句“您怎么了?”
  “强行脱离梦魇,精神透支,暂时动不了。”他的回答十分诚实并且直白,没有丝毫弄虚作假或拐弯抹角闭口不谈的意思,哪怕现在的情况于他而言十分不利,能够杀死他的伊莱哲就在外面。
  他收回手,将食指按上自己的嘴唇。
  通过指腹传递的,一个间接的吻。
  对上他的眼睛,看到其中自己的倒影,满满的,占据了整个瞳仁。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身上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消下不少,疏离的隔膜不知何时变得淡化。
  甚至,隐隐透出些亲近。
  “谢谢你,夏安。”
  脑海里响起他的声音,如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一片荡漾,残余的尾音波动过细小的神经,带起震颤。
  夏安……
  多年之后,隔了许久许久,久到我自己都快要忘却,再度听到自己原本的名字。却已是覆水难收,无法回头。
  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场迟到了的拯救,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他,面对既定的结果和无法扭转的未来,除了扼腕叹息,再无他法。
  德古拉阖了眼,唇角上扬,面上是浅淡到近乎于无的微笑。抹去了疏离锋锐,余留的是沉淀下的平和温柔。
  就这么睡了过去。
  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忽然明白了被德古拉吸引的理由。
  不仅是因为他的强大无可比拟能帮助我实现愿望,更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多年之前自己的影子。
  一样的悲哀拓落,哪怕是笑容,都透着绝望。
  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执念,就算是伯爵先生,也只是站在主人的角度上加以分析,冷静衡量我行为的可行性以及带来的可能后果,从而向我提出最符合现下状况的建议。
  然而有些事是无法用理智分析得来的。
  我也从来不是个理智的。
  忽然,身体有瞬间的麻痹,血液流动的速度猛地加快,像是骤然沸腾,然后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我试着停下脚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指挥不了自己的身体,大脑和躯干的联系被切断,不由自主的继续朝前走着,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
  我只能睁大眼,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离开祭坛,走到黑色护罩的边沿。
  然后抬脚,跨了出去。
  防御阵法只对外来攻击有阻碍作用,自己选择离开的话是无法阻挡的。
  伊莱哲向前走了步,伸手抱住我,眯了眼,瞳孔中闪过无机质的光芒“夏佐,你真让我失望。”
  耳廓被湿腻的舔过,柔软的舌头钻入耳蜗,激起一阵战栗。
  居然忘了伊莱哲还有通过血液操控的能力。
  现在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脑袋却是清明的厉害——早知道该听从霍利姆兹亲王的话,控制住自己,少喝一点血的。
  伊莱哲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偏过头,在我脸侧亲吻。舌尖抵上眼睑,试探般的来回舔舐着,开口有些含糊“…不过没关系,知错能改,我还是会原谅你的。”
  话音刚落,他动作一顿,抱住我后退出老远。
  他方才站着的位置突兀的冒出数条冰棱,尖锐带着着寒芒,如枝杈一般四散,却不必怀疑他的锐利。
  要是再晚那么一秒钟,这些东西就会从脚下穿过,刺入腿骨,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
  伊莱哲眨了眨眼,看着祭坛中央,感慨般的说道“这样都可以发动魔力,真是厉害。”
  距离太远又隔了层法阵,无法看清祭坛中央的状况。
  却是感觉到那冰蓝色的瞳孔,正远远注视着这边。
  伊莱哲站到我面前,挡住了视线,双手捧住我的脸,俊秀漂亮的脸上展开一个微笑。
  面容依旧的灿烂,火红的颜色过分艳丽,像是流动着的焰火。
  我却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他身体前倾,额头与我相碰,接着是嘴唇。
  伊莱哲握住我的手,与我手指相扣。忽然退了一步,单膝跪地,低头在我手背上亲吻。
  他仰了头,微笑地注视着我,缓缓开口“你是否愿意接受伊莱哲成为你的爱人,按照上帝的法令与他同住,从今之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安慰他、始终忠于他?”
  真挚庄严的,不像是在阴暗诡谲的丛林中,而是教堂鲜花簇拥的圣台上。
  他的眼睛如此的亮,细细碎碎仿佛盛满了星光,温柔缱绻。
  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正常,而我却清楚的知晓,这个事件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我张了张嘴,嗓子被扼住了般,发出与内心截然相反的声音:
  “…我愿意。”
  看见伊莱哲弯了的眼角。
  “真好”他站起身,仿佛是在婚礼殿堂上的新娘,鲜花伴随着掌声,接受着所有人的祝愿,幸福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夏佐,我很早就想听你说这句话了。”
  我愣愣看着他,除了惊讶竟然做不出任何动作。然后,被推倒在草坪上。
  我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下……究竟放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到目前为止,伊莱哲的行为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可以把这个懵懂的小孩轻松拿捏,以为他只是个脆弱的花瓶,除却本身的强大力量外一无所有,天真幼稚。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在他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魇魔是伯爵先生给的,我和德古拉离开的时候则是在亲王大人庄园附近,至于银十字剑的记录也只有在几百年前的古籍上才有。照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伊莱哲不知道十字剑的消息,又不在附近,怎么可能知道德古拉在这里。
  那么把他招来的,究竟是霍利姆兹亲王,还是……安东尼奥伯爵。

  ☆、第 31 章

  嘴唇被轻柔的舔过,神经受到操控,张开嘴。不属于自己的舌头钻入口腔,勾住我的,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口腔内壁被反复的蹭过。
  伊莱哲跨坐在我身上,俯下身,衣领松垮垮的张开,露出白皙不显瘦弱的胸膛,还有上面封印残留的图案。
  青年的眼角微微上挑,顾盼之间恰有神韵,火红的瞳仁哪怕是在暗夜依旧明亮。
  投向我的目光带着不舍留恋,还有某种类似于痴迷的情愫。
  目光偏移,我看到那深灰色的夜空,失去了月亮的点缀,完全变成一张黑色的网罩,铺展下来,将一切牢牢禁锢。
  逃脱不得。
  伊莱哲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缀有繁复花饰的长袍褪下,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层层叠叠,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火红的长发落在脸侧,柔软滑腻,像是上好的丝帛。
  “夏佐…”他低低的念出我的名字,手指在我眉心停留,轻柔的划过“你究竟想要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只要答应留在我身边。”
  我睁大了眼,长久的维持一个动作导致脖颈都有了僵硬,只能直直盯着他的方向,挪动不了分毫。
  他问我想要什么……
  禁锢有了松动,也许是他故意为之,至少让我可以开口说话,甚至活动一下手指。
  “我要的,你给不了。”
  闻言,伊莱哲动作停了下来,我看见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悲哀,睫毛颤抖着下垂,弯曲呈一个月牙的弧度“所以…德古拉能给你?”
  我祈求救赎。
  德古拉不能给我,谁都给不了我。
  但是德古拉却能给我另一个结果,帮我实现那个满含恶意的愿望,哪怕路尽头昏暗无光,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所以我说“是。”
  他嘴唇咬出了血,指甲嵌入皮肉,面上一片空白。却是在下一刻勾了唇角,轻笑了声。
  “夏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弯了腰,鼻尖与我相触,瞳孔间的距离不到一搾,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翻涌而来的阴暗。
  不是城堡中柔弱孩童,不是只会围着我的团团转的青年……而是一个纯血种,一个杀死了自己父母,体内流动着恶魔之血的纯血统。
  霍利姆兹亲王说他会给我带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果然是……糟糕极了。
  他闭了闭眼,敛去周身暴戾的情绪,弯起的眼眸中无端透出些亲昵温柔。
  他抱住了我,在我脸侧亲吻,舌尖时不时划过皮肤,身体贴合,状态亲密的好像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夏佐,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他说,偏过头时漏下几缕碎发,柔软的落在肩上。
  嘴唇被含住,自他口中渡过来的温度和夜里的寒凉格格不入。
  一切都是如此可笑,虚妄而不切实际。
  事情在意料之外的方向上一去不复返。
  他握住我下面,坐了上去。
  一开始的进入十分艰难,他狠狠皱了眉,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随着身体的下沉逐渐将整根纳入。
  或许是身体动弹不得的缘故,与此相反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细微的收缩,还有内圌壁撕裂流出的温热血液。
  等到后圌穴将整个吞下去的时候,伊莱哲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眼角泛红,虚脱般趴伏在我身上,凑上来亲我的嘴唇。
  “你在我身体里,夏佐。”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一般,他吃吃笑了起来,手指在我胸口停留“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好喜欢你……”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救了我……夏佐这么好,一定要把他留下……”
  “一定要和夏佐在一起。”
  他收拢手臂,抱紧了我,将脑袋埋在我胸口,肩膀小幅度的颤抖着,发出短促的呜咽,破碎的不成字句“…我不想逼圌迫你的。”
  “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描画法阵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指尖一抖,歪斜着划下一道痕迹。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了还有人要规劝我走回正途,好像我现在是何等的罪大恶极。明明都已经这样了,才和我说这番话,为什么能够不早点告诉我……
  “够了。”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硬带了棱角“这样就够了,伊莱哲。”
  他渐渐直起身,随着动作摩擦带起连接处的颤栗。垂下的碎发遮挡了面容,看不清神色。
  “夏佐…”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下一刻,风骤然变得锐利,呼啸着窜过丛林。自祭坛中央卷起巨大风暴,翻滚涌动,迅速变换着形态,咆哮着吞噬一切。
  所过之处,树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连带着地面有了震颤,细小的土石被这一下震荡起来,带起一片烟尘。
  黑色的阵法组合拼接,以祭坛为中央层层蔓延,像是随水波激荡开的涟漪,在地面留下深刻的印记。
  红色的光芒直冲云霄,染红天幕。
  天空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明艳之中夹带着些许黑色的纹路,依稀认出是某种玄奥的古阵。
  看见伊莱哲凝重了的神色。
  身上的禁制解开,下面也从他体内抽离,来不及思考其它,迅速整理好了衣服。
  再看伊莱哲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和刚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差别。衣角被吹得猎猎,投向我的目光中凝结着哀愁。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表情定格在微笑。
  德古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不远处,宝石蓝的耳钉泛了幽光,手中握着那柄印有十字花纹的长剑。
  黑暗的气息,潮湿而阴冷,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第 32 章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拔地而起的黑色藤蔓,以惊人的速度联结缠绕,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伊莱哲包裹其中。
  火焰在同一时刻爆发,伴随着尖锐刺耳的爆鸣声,四面八方,向德古拉席卷而去。
  火光翻涌,却被阻隔在一层薄膜之外,无论如何张牙舞爪伸展形态,也前进不了分毫。
  隔着一段距离,火焰形成的环状光亮之中,看见德古拉模糊了的面容,其余都不甚分明,唯有那一双蓝色的眼睛难以忘记。
  血液而生的契约,植根于体内,清晰无比的传达给我一个信息——刚才他看到了一切,从开始到结束。
  以及他平静面容下无法抑制的愤怒。
  被挑战了尊严的气愤,被不慎设计了的怒火,又或是夹杂了其它……
  德古来从来是高傲不容许诋毁的——他的容貌描画于大剧院的墙壁上,他的行迹镌刻在圣教堂的石碑上,他的名讳为世人所深刻忌惮,有如恐惧深深植根于土壤,孕育出更为巨大的怖惧。
  为圣者所警醒,为恶徒所崇拜。
  时间不容许我多加思考。锋利的指甲割开手腕,借由伤口渗出的血,依照记忆中伊莱哲身上的封印阵法在脚下描绘,五芒星作底,外环中不对称的月亮与内环中太阳的反向平行,四周加以古言语中的召唤符文。
  过于复杂玄奥的图文,画到一半的时候眼前都有了些许的昏暗。
  羊皮卷上记载,中古时期以血铸阵,实际是某种类似于献祭的机制——阵法越繁复强大,献祭者本体精神受到影响越大。
  比起脚下这个,之前在符纸上画的实在是些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另一边,伊莱哲已从藤蔓中挣脱,火焰凝结成的长矛与防御壁碰撞发出噪音,震荡开的波动哪怕是传到我这里都带了热度。
  伊莱哲神色一凝,较之前更为盛大的火光凭空卷起,火焰构筑的长矛愈发凝练,甚至可以看见锋刃上的刻迹。手中用力,火焰的尖端刺入,透明的膜层乍然碎裂,破碎开的光斑落在地上,如萤火湮灭。
  片刻的寂静之后是巨大的暴动。
  草地被火焰燎过只剩下焦黑的平原。
  地面寸寸崩裂,土块被带得掀起。土地柔软如烘焙好的糕点,轻松从中央劈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透过这道裂痕,几乎可以看见地底翻滚的岩浆。
  面对伊莱哲的攻击,德古拉不曾挪移分毫,就那么轻巧的抬了手,面上平静无波,无半分颜色。两指并拢,听得一声脆响,竟是生生捏碎那支火焰构筑的长矛。
  破碎的火光之中,下一道攻击紧随而来。
  窜出的火舌如蛇般吐着信子接连而上,快要及近时在半空打了个旋,自蛇头而起,一瞬间分出四股,以刁钻的角度从视觉死角发动攻击。
  德古拉拧了眉毛,表情没了之前的漫不经心,退了步稳住身形,手腕偏转间红光凛冽,夹带着暗色纹路,倏然暴起。
  我咬了下舌尖,疼痛的刺激强行唤回些许神志。
  让我这么一个没有丝毫法力的人去画封印恶魔之子的法阵,还是在这么个□□的情况下,真不是人干的事。
  定了定神,不再去看德古拉的战斗,抓紧时间继续脚下的阵法。
  也不知是他们刻意留了手还是其他,刚才的地裂四散开来却并没有波及这里,法阵也没有破损。
  到了这会儿,我已经是站立不稳,索性跪坐于地,利用指尖流出的血液写下最后一步的符咒。
  古老的咒文接着血液描绘,看着它或舒展或扭曲的形态,配上五芒星的法阵,忽然之间像是活了一般在指尖流动。心下大惊,原因无他,在那一瞬间心神也跟着受到波动。
  ……脑袋里浮现出的尽是些不好的回忆。
  我咬紧了牙关,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奇怪而悲哀的感觉摄住了我,像是溺水的人被夺去呼吸的憋闷绝望,额角渗出一些汗水,落在手背。
  不甚清晰的记忆被清晰的展现在眼前,胸口闷闷地,像是被石头堵住,快要喘不上气。
  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时后背已经湿透,衣服黏腻的贴在身上,脸上也一片湿润。
  不知不觉,竟是哭了。
  抬手抹去面上湿迹。指尖用力,流出更多的血来,继续最后的步骤。
  早在十年前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眼泪是流给别人看的,适当的时候被人看了去,或多或少有了影响,才有流泪的效果;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除了徒增悲哀,不会换来任何人的怜悯。
  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
  就像到现在为止还保有的某些属于人类时期的习惯——脆弱而恋旧,愚蠢而自以为是。
  等我完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