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荒星明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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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的前身，究竟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文明？
　　奚蓝低头思索，不经意间发觉面前的半圆装置上面竟然有隐约的精神力流动。
　　他立即凝神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他之前以为这是需要靠人力打开的方式，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上面其实什么难以理解的科技都没有，它只是被人用精神力上了一道锁，它不能被任何外在的东西摧毁打开，但只要有人对它施展精神力，它就能够解开。
　　这或许是当年把它保存起来的人故意为之，这座塔被在灾难中保护得完好，无法被任何东西摧毁，只对他们拥有精神力的虫族开启。
　　奚蓝心里面情绪有些复杂，他趁着其他人都在认真听着赫年的故事，分出一缕精神力在装置上，轻而易举地开启了那道精神力锁。
　　面前的装置突然爆发出了剧烈的强光，整个半圆形的装置上方散发出奇怪的光纹，它们渐渐扩散开来，投射在四面漆黑的墙壁之上，融合成一片璀璨的星辰。
　　其他人原本还在听着故事，骤然发现这个变化，都被惊得变了脸色，只有殷泽刚才就注意到了奚蓝的精神力波动，甚至还为了不让他的举动被发现，故意拉着赫年又多说了几句。
　　现在突现异状，燕有些紧张地问着怎么回事，奚蓝却是很快操作起了那个半圆装置，没过多久，就被他找到了按钮，接着房间中央突然出现一道光幕，在人们诧异的目光当中，有张大脸就这么在光幕的投射之下，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喂？能听到吗？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还伴随着古怪的嘈杂背景，接着在众人目光注视当中，那张脸稍微远离了光幕，终于让人看清楚了面貌。
　　那是个看起来样貌有些滑稽的亚雌，他正戴着一顶样式奇特的帽子，穿着脏兮兮的白衣服坐在镜头面前，脸上的神情有些疲惫，而在他稍微离光幕远些之后，奚蓝等人才发现他并不是自己出现在光幕面前的，他的身后还有许多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雌虫也有雄虫，神情同样满是疲惫。
　　画面里的气氛莫名有些沉重，镜头也还在不断地震颤。
　　奚蓝紧盯着光幕里的画面，看到这里心里面隐约有了些猜测。
　　画面里最开始说话的那名亚雌低头似乎在调试机器，半晌才终于抬起头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挤出个笑容道：“能看到我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能够看到这段就证明你们是虫族。”
　　他的身后似乎传来了催促的声音，那亚雌于是苦笑着又冲镜头道：“时间不多，我只能说快点了，就像你们所知道的，银羽星快要消失了。”
　　看到这里，奚蓝已经确认，这的确是来自几千年前的，曾经的银羽星人所录制的画面。
　　在银羽星即将毁灭的时候。
　　画面里的亚雌声音还在继续：“灾难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还好还有办法，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飞船，很多人都能够活下去……”画面晃得厉害，声音也有些不清晰，众人盯着光幕，等到它再度清晰的时候，正对上那名亚雌的笑容：“……这没什么，我们得留下来，很多东西是带不走的，银羽星人几千年的研究积累我们舍不得它消失……得有人活下去，也得有人保护好这些东西……时间太仓促了，我们已经把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的东西都集中在了这座塔里，如果你们能够看到这段画面，证明我们成功了。”
　　“看到这段画面之后，岩塔下面的楼层会对你们开放权限，这里面有我们能找到的所有资料，还有银羽星物种基因，多年来的各种研究样本，其中还包括我们正在研究当中的本源晶石能量……”他接着又说了许多，雌虫们或许对这些专业术语并不了解，但却也能够感觉得到画面那头的气氛。
　　而明白这其中重要性的奚蓝和奇逸都忍不住动容。
　　他们得到的不是一点信息，几乎是整个时代的文明。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在银羽星即将毁灭的时候，有这么多人自愿留下，把所有的东西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光幕里的视频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那名亚雌在仓促地解说完了一切之后，又回头去招呼了身后的人：“好了好了，接着干活吧，能救回来多少是多少，别哭着给自己的后代看笑话。”
　　他来到镜头面前，似乎打算要关闭画面，最后一瞬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不知道你们现在看到的银羽星是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他抹了把脸，深吸口气对着镜头摆出个笑容，声音柔和下来，“欢迎回来银羽星。”


第五九章　虫族之荒星明月
　　在这句话之后；　画面彻底消失了。
　　整个房间却完全明亮了起来；　面前的半圆形仪器开始工作起来，许多数据晃过；　奚蓝最先回神；　低头整理着其中的内容，虽然有些字形因为时隔太多年有所变化，但大致意思却能够看懂，没过多久；　他就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正如同刚才画面里的亚雌所说，这座塔就像是一个无比庞大的资料库；　塔内下层刚才他们经过的地方，那些他们没有打开的房间里；　全部都是被存留起来的关于银羽星的资料和数据；　而他们面前的这座半圆装置就是检索仪器；　在他们看完刚才的视频之后；　整个高塔的所有资料权限已经完全对他们开放。
　　奚蓝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惊；　在他看来这些不是普通的资料；　而是数千年前的整个时代。
　　他们发现了它，并且这样的发现或许将改变整个联邦的现状。
　　奇逸已经陷入了悲喜交加的癫狂状态；　他在仪器上检索着什么东西，接着拿起自己的便携终端飞快往楼下跑去，很快就没见了踪影。
　　燕和雷吉匆匆喊了声准备叫住他，却被赫年给打断了，赫年摇头道：“随他去吧；　他应该去下面看资料了，你们也别愣着了，自己早点事做吧。”
　　雷吉没有出声，燕愕然看着赫年：“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应该要在这塔里待上一段日子了。”赫年指了指不远处的半圆装置，又指了指墙上那些跟着刚才灯光一起出现的光幕，“好不容易来了，当然要把更多的东西弄清楚了再走。”
　　他说着也跟着起了身，开始去查看那些光幕，燕和雷吉是打架好手，对这些东西却一窍不通，看到自家老大过去，虽然没什么兴趣，却也很快跟了过去，没多久他们就下了楼。
　　塔顶阁楼里只剩下了奚蓝和殷泽，奚蓝沉浸在那些资料当中，过了会儿才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他连忙抬头往身边看去，才发现殷泽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他靠着墙柱，微垂着眼睑，看他的时候眼神是罕见的柔和。
　　意识到刚才殷泽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奚蓝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刚才没有顾及到……”
　　“没有关系，我也正好想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殷泽打断他的话，扬了扬眉峰示意他继续，“我看不懂这些玩意儿，还需要你看了告诉我。”
　　奚蓝有种被交托了重任的感觉，他立即点了点头，殷泽在他的身边坐下，又道：“你看吧，我守着你。”
　　因为在意的东西不少，所以两人在阁楼上待了没多久，检索到需要的东西之后，他们就下楼去开始寻找，而其中最让奚蓝在意的东西，就是视频里面那名亚雌所提到的关于本源晶石的问题。
　　这座塔里面保存了无数东西，但只有这件被银羽星的人单独提了出来，奚蓝怀疑丛云机甲在地下城区的变化就是与那种晶石有关，而他们之前进入塔里的时候感受到的力量，应该也是来源于这种晶石。
　　关于晶石的记载不少，但却并不集中，从奚蓝的调查可以看出这项研究持续了整整几百年的时间，那种晶石似乎是银羽星人偶然发现，接下来每年都在分析，却没能够彻底使用它的力量，直到银羽星覆灭之前没多久，研究才稍微有了进展。
　　而这些研究因为还没有结果，所以没能够得到银羽星高层的重视，所以当初离开银羽星的飞船没有将它带走，最后是留下来的研究员们把它存留在了塔中。
　　奚蓝开始逐层去寻找关于晶石的记载，而殷泽也在旁边帮忙，奚蓝看起资料来丝毫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抽走了他手里的东西，接着就听见殷泽的声音道：“该吃东西休息了。”
　　地下城区没有日夜的分别，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奚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看了很长时间，他不舍地看了眼旁边堆积的资料，似乎还想趁着这个时间不眠不休的继续研究下去。
　　殷泽看出了他的心思，摇头道：“不用这么急，赫年他们估计也打算多待一段时间，我们带的食物和水还能撑上大概十来天。”
　　十来天的时间虽然依旧不够长，但已经很难得了，奚蓝知道殷泽是在迁就自己，他道了谢从殷泽手里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泥果，低头吃着东西，没忍住视线又往旁边的资料扫了过去，结果还没看上两眼，就被殷泽给瞪了回去。
　　“会给你时间看的，你急这几分钟干什么。”殷泽用的是自己平时的语气，等说完这话，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对面坐着的已经不是亚雌，而是个娇弱需要保护的雄虫，他表情不自然地有了点变化，最后没带什么气势地道：“你现在需要好好吃东西，好好休息。”
　　奚蓝好不容易噎完一个果子，打算接着看，结果被殷泽又一个果子塞进了怀里。
　　奚蓝回头，看见殷泽木着脸道：“不够。”他知道雄虫难养，他早就听说过，荒星上面但凡家里有雄虫的，都会特地给雄虫准备专门的食物，雄虫是吃不惯泥果的，这种娇弱的生物应该用更加珍贵的食材来喂养。
　　眼前这只雄虫是整个联邦最矜贵的雄虫，还是他喜欢的雄虫，而现在这只雄虫却在跟着他一起吃这种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用最好的条件照顾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奚蓝诧异地看着殷泽，而殷泽回望他的目光，就像是在质疑他只吃一个泥果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奚蓝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其实不用这么照顾我，你看我这半年都是这样吃的，也没有哪里不好。”
　　殷泽：“……”他被提醒了自己居然一直这样对待一只娇弱雄虫的事实。
　　奚蓝看他脸色不对，连忙接着解释：“雄虫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看我之前睡沙发也没事，去废品站也能好好干活，我还能帮你拎东西。”
　　殷泽回想起那些日子，感觉自己的罪恶似乎更加深重了。
　　身份尊贵的联邦之月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不提醒还好，回想起来殷泽才知道自己从前究竟都让这只雄虫做了些什么，他让联邦之月跟着他去捡废品，睡沙发，每天就给他吃泥果，穿最简陋的衣服，还不给洗澡。
　　如果是别人，谁不会把联邦之月好好捧在手里保护，谁会忍心这样对他？
　　殷泽这样想着，也的确把话说了出来，他看奚蓝没有要接着吃东西的意思，就收回了手里的果子，垂着眼道：“抱歉。”
　　奚蓝不解道：“什么？”
　　“之前的很多事情。”殷泽道：“我对你挺差的吧。”
　　奚蓝听到这话却摇头笑了起来：“没有你我早就被冻死在荒星上了，是你告诉我要怎么在荒星上生存下去，不是寻求保护，而是靠自己活下来。”
　　殷泽还要再说，奚蓝又道：“相比在首都星时被人当成观赏品，我更喜欢现在这样，这才是最贴近真实的。”
　　他这样说着，殷泽沉默听着，突然开口道：“你刚才说了喜欢是么？”
　　奚蓝正打算接着看资料，突然被这话说得脸颊微红，他轻轻点头小声道：“是喜欢的。”
　　殷泽目光定在奚蓝身上，半晌却没再继续问下去，唇角微微上扬着，连平常从来不露出笑意的眼睛也泄露了点不同的情绪。
　　这就够了，不用太着急，他可以慢慢地等待把这轮明月捧在手心里。
　　·
　　虽然地下城区没有日夜，但在时间到了之后，奚蓝依然被殷泽强硬地拖去睡了觉，不过在知道奚蓝的雄虫身份之后，殷泽不再敢和他挤在一起睡觉，只是把外套脱给他，找了张室内的宽敞桌子给他睡觉，自己则在旁边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坐下来，眼睛闭上就算是休息了。
　　奚蓝习惯了和殷泽挤在一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这样做了，他也没好意思多说，他作为亚雌的时候没有顾忌，但是身为雄虫作出这种邀请就有太多含义了。
　　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奚蓝闭上眼睛也忍不住去想许多事情，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殷泽并不在房间里，奚蓝找了找才看见殷泽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
　　殷泽问道：“休息好了？”
　　奚蓝点了点头，他虽然才刚醒，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满心只有对银羽星这个未知时代的好奇，他道：“你刚才见到赫年船长他们了？”
　　殷泽“嗯”了声，又递出了自己整理好的条目：“我睡不着去找了找，这些东西应该是你要看的。”
　　他把东西递到奚蓝身边的桌子上，又道：“我要去外面看看丛云，你自己别看得忘了时间。”
　　奚蓝听到他这么说，却没有接着看资料，而是立刻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看丛云。”奚蓝认为丛云在地下城区放了二十年，被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其中必然有着本源晶石的力量在起作用。
　　殷泽也没有拒绝，原本放奚蓝在这里他也不怎么放心：“那就跟我来吧。”
　　权限开放之后，他们也终于能够使用岩塔的电梯不用再费力爬楼，一路搭乘电梯下去，两人走到门口，立即就看到了外面广场上的高大机甲。
　　丛云身为联邦战神的机甲，代表着整个联邦最强的战斗力，他的外形自然也是经过了联邦的机甲专家们用心设计的，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但不论是性能还是强度，它都不会输给现在的机甲。而经过了地下城区的天然改造，它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件足够在战场上足够逆转战局的强大武器。
　　这是昔年联邦战神留给殷泽的东西。
　　就算之前已经看过，但再次看到，奚蓝还是忍不住对于这架机甲感到惊叹，他抬头看着，接着对殷泽道：“你可以上去试试。”
　　殷泽没有废话，直接化出双翼跃上了机甲敞开的驾驶舱。
　　奚蓝在下面观察着，没过多久就看到机甲的双眼亮起了赤红的光，丛云在这幽暗的地下城中再次启动，最开始只是朝着前面挪动了一下脚步，这次动作像是初学者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让这台战神机甲看起来笨拙得像是个学步的小孩，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但紧接着再下一步，丛云的动作就变得流畅起来。
　　如果是有雌虫机甲学院的人看到这幕，必然会忍不住为这两步之间的差距而感到震惊。
　　殷泽对于机甲的天赋仿佛是来自于骨血当中，他开始只是在地面行走，接着没多久就能够纵身跃上高空，再然后他开始尝试着一些战斗动作，开始使用武器，施展一些对于许多人来说相对于困难的操作，越到后面丛云的动作越快，直到最后它已经彻底化身成了一道穿行于地下城区上空的鬼魅影子，直看得听到动静走出来的燕和雷吉目瞪口呆。
　　最后燕几乎是叫着问了奚蓝：“那机甲是谁在操控？那里面不会是殷泽吧？”
　　奚蓝笑着点头，看对方被殷泽的操作所震惊，心情极好。
　　接着又是一声响动，丛云机甲突然以一个漂亮的动作降落到了他们的面前，奚蓝回头看去，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殷泽有些失真的声音通过机械的扩响传到了他的耳中：“想不想从上面看银羽城的全貌？”
　　奚蓝诧异一瞬，很快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机械摩擦的声音响起，面前的丛云机身沉下，单膝跪地，动作谨慎又郑重地朝奚蓝伸出了手臂。


第六十章　虫族之荒星明月
　　奚蓝被丛云带着在银羽城的上空飞了一圈；　最后两人停在了一处城墙之上。
　　被留在永无尽头的黑夜中的银羽城因为那些生长在地面和石壁上的荧光苔藓而展现出神秘而悲壮之美；　奚蓝攀着丛云的机械手指，远眺着下方的景象；　至今依然忍不住为这样的存在而惊叹。
　　他习惯性地唤了殷泽的名字；　想要和殷泽分享心情，然而轻唤之下却没有得到机甲操作舱内殷泽的回应。
　　奚蓝朝着操作舱内看去，然而舱门关得严严实实，奚蓝却没有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他立刻感觉出了不对；　再次凝聚起精神力，身体在精神力作用下轻松地漂浮起来；　来到了舱门外面。
　　“殷泽？”奚蓝又唤了一声，这次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奚蓝脸色凝重起来；　这次没有再犹豫；　掌心搭在舱门之上；　精神力从中逸出；　扩散着侵入机甲内部；　自行控制了舱门的开关。
　　舱门随之打开；　奚蓝径自走了进去，立即在驾驶座上看到了殷泽。
　　操作舱原本就窄；　奚蓝艰难地绕到了正面，这才看清殷泽现在的状况，他是闭着眼睛的，依然保持着操作机甲时候的状态，似乎是意识被陷进了某种特殊的状况之中；　精神极度紧张，身体的肌肉也是紧紧绷着的，看样子应该是在刚才丛云落地之后突然被什么东西侵入了意识。
　　不过看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那入侵在殷泽意识中的力量应该属于这座丛云机甲本身。
　　真正说起来应该算是丛云或者这座银羽城的远古力量对殷泽的一次考验。
　　奚蓝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了这些判断，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却依然没有办法放心离开，他干脆留在了操作舱内部，等待着如果出现什么特殊状况立刻就能做出反应。
　　丛云的操作舱本来就只能容一人，就算奚蓝的体型偏瘦，没有殷泽那样强壮的体魄，两个人挤在里面也实在是有些勉强，奚蓝困难地挤在扶手上面，却又怕不下心碰着操作台上面的其他开关，撑了半天几次差点滑下去，最终还是选择了别的办法。
　　他看着坐在座中的殷泽，心里面有些犹豫。
　　反正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殷泽看起来暂时也不会醒过来，他也没必要计较什么形象和礼节。
　　毕竟比起这些东西，还是殷泽的安全更重要。
　　有了这样的想法，奚蓝心思定了定，终于抛开了繁文缛节，做出了公众眼中优雅矜持的联邦之月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抬腿直接翻身跨坐在了殷泽的身上。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奚蓝双手撑在殷泽胸口，还能够感觉到掌心下面紧实的肌肉传来的滚烫温度。
　　奚蓝的脸很快变得跟它一般滚烫，他勉强压下了那些纷繁的杂念，专心守着殷泽度过这场考验。
　　在这种地方很难计算时间流逝的快慢，在耐心等待了许久之后，奚蓝开始察觉到殷泽闭着眼睛无意识地皱起了眉，不清楚殷泽在意识空间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奚蓝有些着担心，却又不敢贸然插手，只能放轻了呼吸继续观察着。
　　直到许久之后，殷泽浑身地肌肉越来越僵硬，似乎正蓄积着力量和什么抗争着，奚蓝关切地看着，直到看见一道赤红的印记突然出现在了殷泽的额前，奚蓝认得那个印记，那是丛云机身上的徽记，是联邦战神的专属印记。
　　而现在那印记出现在了殷泽的额前，正在发着炽烈的红色光芒，同时整个丛云机身也在回应着这道光芒，仿佛正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这个仪式的过程十分艰难，可以看出殷泽的样子并不好受，他始终紧咬着牙，即使肉体强悍如他，都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半晌之后，在奚蓝的注视下，他唇角竟然渗出了一缕艳红的血痕。
　　“殷泽！”奚蓝等到这里，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他轻咬着下唇抬手置于殷泽眉心，同时精神力探入殷泽眉心，开始安抚起那道藏在殷泽意识深处的强大力量。
　　那道力量实在是太过强横，奚蓝没有办法完全压制他，只能抽丝剥茧地慢慢安抚，这是个无比繁杂漫长的过程，奚蓝的心思完全沉浸其中，渐渐也无法察觉到时间变化。
　　直到最后，感觉到那种力量已经完全融入殷泽的意识深处，奚蓝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松开了落在殷泽眉心的手。
　　大量的精神力损耗让他有些疲惫脱力，他撑着身体休息片刻，才发现自己现在还是跨坐在殷泽身上的姿态。
　　奚蓝怔了片刻，正打算在殷泽醒来之前赶紧起身，抬头却不经意对上了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睛。
　　奚蓝起身撑着的手顿时落空，眼看着就要倒下，却被殷泽稳稳地揽住了后腰。
　　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殷泽已经醒了过来，看起来没有任何异状，连额头的图纹也已经消失了。
　　奚蓝因为两人的动作整个人僵在了当下，殷泽虽然看不出表情，但眼神也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这只雄虫会在他昏迷的时候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奚蓝看懂了他的眼神，有些无力地道：“你听我解释……”
　　然而殷泽却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