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恶魔公爵之妻-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奈特的舌尖绕着酒杯的檐口纠缠不休,而左手,指甲,在火焰声中互相探索。
“莎罗·图德斯·杰拉德,您的夫人。她死于巫术指控,而且,她有使人类转化为吸血鬼的能力。”
“她死了很久,也没有变成吸血鬼。”
奈特看到那个男人移开的目光,便觉得自己有了机会。他还记得族谱上其他信息,而整个府邸里没有其他女人的生活气息。“为何没有看见您家小姐。”奈特问答,“夏洛特小姐在哪儿?”
杰拉德没有回答。
“我觉得她还活着……或者,她变成了一只吸血女妖。”奈特继续说道。
与此同时,他刮出了指甲缝里白色的药粉,不动声息,把药粉抹在自己的指腹。
“你看见了。”
“是的,我看见了那个可怜的修女,而我听说曾将您的女儿送去修道院。”
杰拉德背过去,他只是背对着奈特,然后拨弄壁炉里燃烧的柴火。也许他叹息了,但是被火声掩盖了。奈特只是听见他平稳的叙述。
“那孩子不是我的女儿,我想办法弄到了她的尸体,然后发现她不是我的女儿。”
这就有一个突破口。奈特走过去问他:“那么您的女儿在哪里?”
杰拉德转身,火光照亮他异样的白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跳跃的光影,仿佛将死,又渴望活着。
“这是你能活着走出这里的筹码,找到她。”
“我们还是做一个更合理的交易吧,杰拉德大人,我还需要斯特尼戈伊。”
“如果你能把我的女儿活着带回来,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除此之外——”
“不要得寸进寸。”

这是静默的生死场,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奈特很自信。他摩擦手指,让自己皮肤的温度微微上升,心里默念,那样才会有效果。
“和令嫒无关,我想知道关于您夫人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死?她一生又在追求什么?”奈特说得像个虔诚的求知者。
“与你无关。”他冷漠地拒绝了。
奈特抢夺先机,握住杰拉德的手,有礼地鞠躬,说道:“夫人已经死了,而且也没法复活了,但是夏洛特小姐还活着。我可是一个巫师。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他的声音里有种特别的蛊惑性,就像梦里初春的泉水,而空气里淡淡的草药香加剧了魅惑的效果。
“别以为就你一人会玩那种把戏?”杰拉德甩开了奈特的手,“我对你没有兴趣。”
“那弗兰茨呢?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把我的女儿带回来。”杰拉德拿起酒杯,玻璃里仿佛有流动的火,“除非你想今晚肠穿肚烂。”
奈特好像生气了,诡异的愤恨像是贴着水面的怪物,默然无声,却具有无形的压迫感。他夺过酒杯将其摔在地上,趁着清脆的破碎声绽放在地板上,他抓住对方手腕的皮肤。
“果然,酒里有毒。可我不愿这样离开,要交易,你至少得给我一点儿甜头。”
“比起死在这里,被吸血女妖吸个干净,这已经很甜了。”杰拉德对奈特幼稚的死缠烂打实在无语,他想要甩开奈特。
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并非如此。”奈特得意地解开他的衬衣领口,舔着唇,像吸血女妖一样吮‘吸那脖子上未愈合的伤口。“大人,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比起女巫,男巫的性魅力更胜一筹。”

灯火照亮街道上零碎的石板,光驱散了冷漠的黑暗。流浪汉如往常一样跑去酒馆买醉。
酒馆打烊了,现在只剩他一个醉鬼。
老板家的小女儿已经足够大,可以出来帮忙了。小姑娘很卖力地干活,时不时对流浪汉笑笑。所有人都嫌弃这家伙,但善良的小姑娘不介意给出一份友善的微笑。
看那小姑娘忙碌的模样,流浪汉会觉得欣慰——新王登基,而恶魔和巫师也被“象征性杀死”。也许未来真的会越来越好。弗兰茨的努力是王城居民有目共睹的,尽管流浪汉知道,那是个该死的混蛋。
优秀的政绩真的可以抵消一个人的罪过吗?只因为一个人片面的好,就去评判他是个好人,这不公正。但是事实上,世界的运转不需要所有的公正,它只是一架机器,驱动着不断更新的齿轮。
酒馆老板刚关上门,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呆呆愣住。
一个穿着破旧女仆裙的苍白姑娘站在门外。
“她回来啦!”酒馆老板——这个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失控地大叫,那洪亮的声音过于激烈,以至于被人误解成惊慌。
“你怎么啦。”伙计紧张地问道,“是来找茬的吗?”
“不,是她回来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回来啦!”老板狂喜,大叫,他失踪的大女儿回来了。
拖地的小女儿甩下手头的拖把,木杆子打在装水的铁桶上,废水洒在木地板上。她瞪着眼睛望着回来的姐姐,张嘴却说不出话。
一家人喜极而泣。

流浪汉不想打扰这家人团聚,他喝掉最后的酒,跌跌撞撞地出去。走到街上,他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惨叫。他还以为是幻觉呢。
回望酒馆,视线很晃,虽然满身酒气,但是意识还算清晰。那似乎不是幻觉啊。
那个“大女儿”是用四肢爬出来的,像野兽一样,那无神的眼睛里有诡异的红光。她嘴里还叼着一根新鲜、血淋淋的肠子。
流浪汉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看见一只吸血女妖在猎食。也许他快死了。
吸血女妖没有注意他,也许是因为流浪汉身上的臭味和酒气,也许对于只剩本能的活死人,这个肮脏无能的流浪汉也是微不足道的。她没有注意到他。
趁着夜色,女妖从酒馆后院落逃,昏黄的灯下只剩一条血痕。

白天,守卫来调查死因,无果。这次事件被确定为野兽杀人,而非恶魔作祟。
蹲在一旁的流浪汉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见闻,没人会相信一个疯癫的乞丐,他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
人们因为恶意而互相猜忌的时候,他们把罪名归功于恶魔和巫师;而真正的恶魔来残害人类了,他们却试图用常理来解释。因为不愿恐惧。他们在深渊的时代活了太久,被压抑了太久,于是,一点儿心灵的安慰剂,就让他们改变了。他们相信一切厄运和诅咒都随着大女巫的死亡而离去,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这种乐观的生活观有利于增加安全感,但是,虚伪的安全感也会掩盖事实。
作为一个人类,无论他用什么道理去解释,最后的结果都是:那些吸血女妖是危险分子。

入夜之前,流浪汉在墓地入口与雇主大人接头。他们一直在这里接头,每月一次。雇主会带来王宫的信息,并决定之后民间的流言。
“愿为您效劳。”流浪汉鞠躬,违心地说。
“把新的流言传出去:艾高特主教滥用权势,勾‘引王宫里的贵妇,祸乱宫廷。”
流浪汉本想严肃一点儿,但是这个笑话实在让他严肃不起来,他别扭地憋笑,最后还是破功。在释放出那疯癫的笑声后,他说:“您要把弗兰茨以前的破事扣在他头上?”
“无所谓,你自己编一些也行。他并不是我们的人,而且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大人,没人在谈巫术罪了。也许巫术恐慌真的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看见了真正的吸血鬼,她在杀人。”
“艾高特主教也说过类似的话,你可以把这个算在他头上。”雇主拉低斗篷的檐口,把脸完全没在阴影中。
流浪汉辩解:“不是流言,是真的。我看见了。”
“这只是一个意外。”
“巫术狩猎的盛况不也是一个意外吗?夫人的死亡不也是一个意外吗?”流浪汉逼问道。
“那是一种必然,在这样的时代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必然的。她抗争过,努力过,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不放过她!她的好姐妹死了以后,那疯女人就想方设法想要害她,是他们害死了她,并且想要摧毁她一生为之努力的事业!”
他失控了。
流浪汉闭上眼,叹气道:“我只是不希望我敬爱的夫人一生的‘事业’最终毁在吸血女妖的意外上。我不知道您对那鬼玩意儿有多少了解,但是我保证,那很危险。”
“你觉得现在的世界就美好了吗?不,它依然是黑暗堕落的。真正的爱与和谐尚未复苏,只有绝对的毁灭和颠覆才能带来——”
“爱与和谐。这样吗?我知道。”流浪汉情绪低靡地说,“您就不能反思一下,也许这是错的。只是您自己这样想的。”
“呵呵。”雇主发出了自嘲的笑声,“只是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交给一袋钱币作为报酬,但是流浪汉没有接。
“大人,这次我不需要任何报酬。我想知道被流放的罗德里克现在怎么样?这是一个朋友的委托,因为……罗德里克对他有恩。”
“他失踪了。我的手下向我汇报了这个消息,他们烧死了一个发疯的女仆,而罗德里克趁乱逃走了。之后,他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回去以后,流浪汉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罗德里克的下落告诉斯图亚特督学。虽然他预料到了结果,但是督学的果断还是令他震惊又敬佩。督学决定去找罗德里克,现在就出发。
流浪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是否能活着回来。以及,罗德里克的崛起必定会打破弗兰茨建立的制度,他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是不是好事。
如果莎罗夫人还在,会扶持谁?是故友的儿子还是仇敌的儿子?
在督学的家里,他为故友践行。督学穿着朴素的旧长袍,在简陋的房间里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而那种执着,他倾慕已久。他很荣幸有这样一个朋友。
流浪汉一直为弗兰茨的势力做地下工作,但是他并不认同他们,他只是没有别的选择。在那个被称为“黄金女王”的疯女人的统治下,他别无选择。
有能力的反抗者,也许弗兰茨算一个,但是那也是个恶魔。而女巫猎人,只是悲剧的编写者。
他会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厌恶自己,认为自己是不配被命名的渺小者。他崇拜那些殉道者。但是,他接受这样的结果,并且安于现状。某种程度上,这是他的自我选择。
“我走了,很大可能,我没法活着回来。”年迈的督学说。
“别说这些丧气话,你是个厉害的人。”流浪汉理着自己乱糟糟的胡子,拿起桌上的践行酒,“我们仍然坚信着希望。敬那些殉道者!”
“敬那些殉道者!”




73

奈特从府邸里出来后,小女孩就不见了。
羊骨巫师沉默不语。他是不会说谎的,但是他可以隐瞒。语言是奇妙的,具有误导性,也许每一个词都是真的,也能让人想到相反的方向。

为了找到夏洛特的下落,奈特决定去往远郊的小镇——杰拉德曾遣送她的女儿到那里的修道院——现在那儿是一座死城。
当一个聚落出现灾祸,不安的人们便会迁徙。人类的确存在某种强烈的故土情结,但求生欲大于一切。天灾、战乱、疾病发生,人们会以自保为目的迁徙,而被死亡侵蚀的故土因为人口绝迹而真正死亡。建筑的残垣断壁是它的尸体。
那些石头和木头构建的房子仍然伫立,内部空间却早已了无生机。因为诅咒,草木也绝迹。这绝非普通的瘟疫。
羊骨巫师没有出现,也许他知道,这蔓延的死亡和空虚的尸体是他无意识的杰作。
卡罗尔会痛心。

群山包围的小镇显现出灰色,雾带着水汽,透出如泪的苦楚。灵魂纠缠其中。他们病死、饿死、老死或者被人杀死。怨气弥漫在这苦楚的雾气里。其中有自然之灵的孢子。
奈特看见一个少女站在远方迷雾里,他看见,那是一个有翅膀的女孩子。他瞥见自己位于灵魂世界的分身,他的灵魂,残忍的巫师!他走近,少女的轮廓渐渐清晰——穿着黑色礼服的邪恶卡罗尔有一双赤红的眼,她苍白美丽,邪恶地笑着。背后的血肉之翼展开,骨骼肌理精巧细腻。她凝视奈特,奈特则凝视自己。
“我们得找到能说话的东西。”奈特说。
血翼卡罗尔和奈特并行,指腹覆在红唇。
“这里的瘟疫是怎么蔓延的,源头是什么?”奈特问她。
血翼卡罗尔用如诗的古语念道:
“献祭的少女,血,部落祭司的诅咒,风中我的孢子。”
“风会把孢子刮到这里?”奈特望着浓雾弥漫的天空,通过附近的建筑物高度找到风的路径,“不,风没有如此效力,是水?”
血翼卡罗尔没有说话,她只是露出妖艳而残忍的笑容。
这里的水源基本相通,而修道院的庭院里就有一个井口。奈特找到那儿,打上来一桶水——没有水,只有黑色的淤泥。他用手抓起那些淤泥,沥干,然后闻它的气味。
“造成瘟疫的孢子已经死了,就算这些居民的灵魂附着在上面,现在也没有了。”他突然皱眉,脑子转起来,“是什么杀死了这些孢子?”
“暴露在空气里的时间。”血翼卡罗尔说,“只要有水和尸体,那些孢子就会蔓延生长,只要找到剩余的活孢子,就能找出那些死去居民的记忆。”
“那么你能感知到活孢子在哪儿吗?那是你的一部分!”
“去找没有腐烂的尸体。”

这附近没有活人,鬼知道哪儿能找到没有腐烂的尸体。奈特动用了邪灵之眼,但还是一无所获。好像真相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就是迈不开脚。也许有时候,人应该放弃,学会放弃!只是,奈特仍旧心有不甘。
进行了一轮地毯式搜查,奈特的理性告诫自己,只能放弃了。他只能放弃了。
坐在兵营的铁箱上,他闷闷不乐,好像自己来这地方是白走一趟,他不甘心。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别无选择。
血翼卡罗尔走到他面前,说道:“亲爱的,并不是你别无选择,而是你选择来这个没用的地方,这正是你的选择。而你也——”
“我接受这个结果,是我的失策。”
“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被人——或者巫师——预料,生活就是充满了戏剧性的不确定性!”
“好吧。”奈特撑着铁箱站起来,“我承认,我只是不甘心。”
“但你努力过了,而且方向没有错。”卡罗尔收起血肉之翼,“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就像以前在镜子之前。”
“不了,我的朋友。我无心玩乐。”奈特泄气地踢了一下那个铁箱子,“说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铁箱上面上锁了,但是对奈特这样的巫师而言,这形同虚设。因为封闭,邪灵们没有探索里面。奈特用巫术解开锁——
令人作呕的尸臭。
铁箱内壁镀了一层银,小镇的居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堆带病的杂碎尸块,于是把它们密封进镀银的铁箱里。
这正好给了奈特机会。

尽因为时间问题,尸块中的孢子已经汲取了血液的营养,尸块的体液变成黄色的浓浆,而孢子变成成体的黏菌。那种黑色的黏菌无法长久的生存在空气里,它们寄生在活体里,或者矿石里。还好奈特带了一块空心云英。
奈特把东西带回修道院,在布道的圣台上开始释放巫术,通过接触这些黏菌,来获取寄存在其中的灵魂记忆。
他闭上眼,听见黏菌中的灵魂对他低语:

“不,小姐,放过我吧……救命,救命……至于谢丽尔修女。我怎么知道她是个大小姐,天杀的,为什么这些该死的贵族不能把她的头衔亮出来!谁会把一个高贵的大小姐送到这鬼地方受罪啊!而我失手杀了她,才知道她是个贵族大小姐。那天我喝高了,我不知道我干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死了,而且,她长得很漂亮……”

“小姐,小姐,这不关我的事啊!约瑟夫告诉我,他杀了一个修女。他是我发小,我只是想帮他,因为他是我的发小啊!所以我告诉他,别出声,别出声,好像这破事儿和我们没关系。巫术横行,恶魔出没也很正常,只要把这一切弄得像是恶魔作祟就好了。但是我怎么知道那姑娘竟然是夏洛特·杰拉德小姐啊!”

“救命,救命,别剁了我!您直接杀了我吧!”

“这一切可真是……报应……”


整个兵营的人都死了。一个陌生人潜入兵营,将他们肢解。那些尸体都被瘟疫的孢子寄生了,他们的记忆也保存下来。
小镇居民觉得他们是被恶魔杀害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零碎的尸体,才弄了那个镀银铁箱。
而现在,奈特也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杀人者才是真正的夏洛特小姐。

修道院的每个房间上都写着名字,奈特并没有找到夏洛特的房间,但是他找到了谢丽尔的房间。这个房间不大,但是很整齐,里面没有大小姐的首饰和玩具,单调得出奇。书柜里有个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未开封的家书。因为被存放在箱子里,没有灰尘,红色的火漆印竟温暖得刺人。
奈特才没有什么无聊的的美德,他只要信息,他身上还有毒,这信息关系他的性命。所以,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阅读这些无聊又细碎的苦情书信。
“对不起”这个词,出现了太多次,多到让人无视。在无数次倾诉中,他感觉到一个野心勃勃的复仇者身上最脆弱的一面。他不断提到“你的母亲”,尽管那时候莎罗已死去多年。
奈特对亲情没有感觉,他无法理解,他没有一个为理想而死的母亲,也没有一个沉默忍隐的父亲。他想,夏洛特·杰拉德的童年应该很幸福。但是她不会知道她的父亲有多爱她。真是可惜。
那位王后——弗兰茨的母亲——是个位高权重且野心勃勃的女人,他利用毒药操控他的丈夫,是真正的幕后统治者。在王城生活的时候,莎罗很少使用她的能力,更多的,只是协助她的政友推进改革。王后从某种渠道得知莎罗的身份,外加她嫉妒莎罗的好友。她害怕莎罗的巫术,找人设计了一个阴谋,逼得她就范。
然而莎罗选择死亡。
奈特觉得不对。他想起之前羊骨巫师所说——她和自己相似。
杰拉德一家背后存在另一场阴谋,这和斯特尼戈伊有关,他强烈地怀疑莎罗·杰拉德还活着,只是不再作为人类。他怀疑斯特尼戈伊的真正力量是使人拥有不死之身。
如果他是莎罗,一定会决定好退路,而非去死。像他这样的人,不会爱人,他可以假装自己爱上某人(比如卡罗尔)却不会真的动心动情。
爱能联系所有,是最精妙的魔法。可是奈特的世界里不存在这种东西。
杰拉德深爱着妻子,所以才会付出一切完成这场复仇——利用弗兰茨去推翻王后的统治,再将他培育成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惜,弗兰茨没这么好控制。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确成功了,弗兰茨确实成为新王并且很努力地统治这个王国。
奈特无法理解那种诡异的爱,他感受不到。弗兰茨说爱他,他感觉不到。但是先前他怀疑弗兰茨和杰拉德的隐秘关系时,他睡了他质疑的“情敌”,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权力的宣告。他希望在这复杂的关系里保有主导权,即使是身体上的主导权,他只是迫切地想要拥有,并且维护自己拥有的东西。
这是一种占有欲。
然而,在性之中,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空壳。
他用来嘲讽罗德里克的话,现在全数反击到自己身上——他才是玷污“爱”的人,把一切渴望“爱”的人视为玩物,用物化的思想去占有他们。性变成权力的衍生品,而非爱情,但现在,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空虚,他渴望被“爱”填满,但是他感觉不到,永远也无法感觉到。





74

生活需要欲求不满。
对奈特这类人而言,生活需要欲求不满。为了一步步前进,为了求生或是走向毁灭,他们不甘于满足现状,对不同于自己的人抱有怀疑的敌意,他们如此相似——奈特和弗兰茨如此相似——对自己的邪恶有自知之明,而且渴望新的东西。
他们不会安于现状,明知前面的深渊,还是会进去。
但是,他们绝不会告诉别人。特别是奈特。奈特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无力,他会用那标准的邪恶笑容去面对深渊。这已经不是他的自信,而是自尊。

幽灵出现了,以卡罗尔的姿态,不是邪恶的血翼卡罗尔,站在奈特面前的女子是真正的卡罗尔。她没有罗莎莉亚的翅膀,没有烧焦的伤痕,她穿着与奈特初会时的绿色裙子,如不谙世事的农家少女。记忆在死亡中渐渐消弭,她的脸上布满了无知的纯真。
时间使人类步入衰老,却让灵魂重回青春。这是自然之灵的法则,有无法动摇的苍凉壮美。奈特不能阻止它发生,总有一天,卡罗尔会完全消失。
“你还记得多少?”奈特问她,“卡罗尔,你是不是要忘了?”
卡罗尔抬眼,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奈特捧起卡罗尔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他的力气不算大,却像是要捏碎卡罗尔的手骨一样,愤恨而狠戾。
“你的梦想还没实现,卡罗尔,你怎么能忘了,你要记着我给你带来的痛苦和死亡,你要恨我,你要记得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卡罗尔睁着眼,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她眯着眼睛,露出笑容。
奈特很久没有见过卡罗尔那样微笑,只有在克莱因伯爵府邸里,她和女仆安吉莉亚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笑容。那时候,她的未来一片光明,她是一个大小姐,和她最喜欢的女仆一起生活。那时候的卡罗尔不会知道生活中真正的黑暗和恶意,她会抨击社会对女性的偏见,然后继续做前程无忧的大小姐。那样的生活算是幸福的,却不完美。
如果奈特没有出现,没有用巫术去扰乱她的生活,她会活得幸福,却不完美。
“我没有忘!不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卡罗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