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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公爵之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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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幅画:篝火烧得更烈烈,祭司将蔓藤覆盖在女子的尸体上,一只黑鸟飞来。
第五幅画:女子身后长出透明薄翼,穿着白衣,露出胸`部,在变黑的藤蔓中复活。
第六幅画:黑鸟和黑色藤蔓变成黑袍男子,他与复活的女子共舞,祭司和群众分食牲畜的血肉。

“这是什么古老的神话吗?”罗德里克问奈特。
“异教徒的传说。”奈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但是他知道这是什么,“活祭,古老祭司献祭贵族女子,让她成为魔神的新娘。”
“你知道?”罗德里克望着奈特。
“这些精灵一样的女人被称作济纳。济纳是瘟疫和恐惧的精灵,她们美艳而残忍,白衣袒乳,有翅膀,喜欢在黑夜中舞蹈。她们会导致不信奉他们的人患病,她们制造并且传播瘟疫。”奈特说,“不过,异教徒将她们称为‘神圣者罗莎莉亚’,他们认为这是自然圣灵的配偶。”
“所以……这些济纳其实是被活祭的女人?”
“看上去的确如此,异教徒向来野蛮又狠毒。”奈特微笑。
“但是异教的祭司和群众很崇敬她们,”罗德里克指着壁画上对济纳下跪的祭司,“说不定这就是巫术的起源?巫术不也是一种异教文明吗?”
“我不知道,我对巫术一无所知。”奈特盯着壁画,被上面的讯息迷住。

男巫奈特第一次发现,他对自己生活二十余年的黑森林并不熟悉。
“这里面或许还有别的壁画,它们应该很有用。”罗德里克想要继续清理墙上的青苔,奈特却拉住他。
“时间还很多,当务之急是卡罗尔。”
罗德里克停住了手,拉住奈特,开始沿着山洞奔跑。是的,异教文明是次要的,卡罗尔才是他们来这里的关键。
他们跑起来,一切外在的惊恐和凉意都淡化了。
洞穴里的发光植物和矿石也越发稀少,环境变得更加阴暗,温度和湿度却越发接近正常。两人甚至能隐约看见光透进来。
罗德里克撩开常青藤垂帘,来到新的洞穴。
这里有一个古怪的石英神像。明显是异教徒的神灵:斗篷遮住面容,巨大的羽翼延伸到山洞顶上,下面的底座上覆盖着黑色的藤蔓,上面还有斑驳的,病态的,绒毛状的白色霉菌。
罗德里克注意到,这些诡异的植物似乎缠绕着什么,他走过去,拿地上的木头撩开枯死的黑色藤蔓。

一具苍白瘦削的的尸骨,皮肤缺失水分,干枯地包裹着骨头。尸体的五官已经因为病菌而变形,扭曲地覆盖在头骨上。苍白的皮肤上还有一些斑点,皮下的肉质仿佛被蚕食,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尸体的左眼窝处没有因为腐败而凹陷,反倒是突起的,里面的东西在蠕动!
皮下的凹陷肉质都开始蠕动,鼓起的衰败皮肤上勒出暗中匍匐者的轮廓,它们不是球状的一点,而是有个小头,拖着身后较大的体块,它们密密麻麻,越动越激烈。

罗德里克吓得退开,他丢下手中的木棍,木棍掉落在石灰石的地面,回声在空旷的洞穴盘旋。
妖异的尸体还在变异,里面的突起物汇聚在脸上,病态的皮肤被撑开,皱褶被内部黑色的不知名物质撑平。明明是死尸的干皮,却像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有了弹性和张力。皮下黑色活物活动得越来越激烈,他们一点一点从四肢集中到胸腔,失去活物支撑的手脚干瘪地垂下,干枯的苍白皮肤裹出骨骼的轮廓。
腹腔,胸腔被涨大。密密麻麻的活点呈块状,向颈部移动。那东西的移动声是咔咔咔咔的,还混杂着粘膜撕裂声。
最终,这些活物都汇集在原本左眼窝的肿块上,异常的肿块呈现可怖的青紫色。

罗德里克拉着奈特头也不回地逃离这异教祭祀场,他可不想回头看那东西出来的样子。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奈特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对他而言,这诡异的场面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罗德里克可没有注意到奈特的异常,他满脑子想着逃走。后面传来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还有一泄而出的咔咔咔咔声。罗德里克推开前面的常青藤帘幕,血色融金的晚霞光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他闭上眼,甩了甩头,已经来不及等眼睛适应阳光,他继续拉着奈特前进,乔木之间已经能看见城墙。
他们已经逃出来了。

“公爵大人,你害怕了吗?”奈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说呢?”罗德里克大口喘气。
“是吗?但是我很害怕。”奈特僵硬地说。
“别说了,我看你已经被吓傻了。”罗德里克说。

罗德里克走到城门口,让哨兵帮他联系领地的仆从。他陷入短暂的自责中,他没找到卡罗尔。
奈特站在城墙上,望着暗沉的天色和哨岗的火把,安慰道:“没事的,说不定卡罗尔很安全,她经过那儿的时候,那怪物还没出来呢。”
罗德里克一言不发。直到士兵带来公爵夫人已经安全回归的消息。罗德里克的情绪总是随卡罗尔而生。
不知为何,奈特竟然有些不适应。也许是因为他不理解罗德里克无意义的痴情,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
奈特望着星空,他开始思考他说知晓的一切,还有他无法触及的深渊。



16
奈特并没有告别罗德里克,而是决定跟他一起连夜赶回城堡。
“我得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罗德里克对奈特的过分关怀是有些抵触的,他对妻子的占有欲太强烈,容不得别的男人对她动心思。但是,别人对自己妻子的喜爱,恰到好处从侧面反映了妻子的高贵之美。他们既想要把妻子紧紧搂住,又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美丽的女人属于自己。罗德里克对一切世俗的珍品都毫无感觉,唯有卡罗尔让他痴迷至狂。就算至今为止,他也没有得到卡罗尔的一个好眼色。
奈特说:“公爵大人,您不休息吗?”
不分昼夜奔波消耗了奈特不少精力,虽然他是巫师,体质也与人无异,更别说他本就是一个体质虚弱的巫师,更加比不上正常人类。
罗德里克倒是高大魁梧,但从小受着贵族教育,也没吃多少苦头。家庭教师会指导他骑术,剑术,甚至搏斗的技巧,却不会让他真的去森林深处受苦。皇家猎场中的野兽已经足够贵族狩猎取乐,而贵族们也满足于这种圈养式娱乐。
这是罗德里克第一次去黑森林深处,他涨了不少见识,也知道自己的空架子有多空。最重要的是,他感到一阵恐慌,他发现自己太弱小,也许有一天,他甚至无法保护心爱的卡罗尔。
奈特看出了罗德里克的忧虑,他太累了,否则一定趁机嘲讽几句。
“你累了?”罗德里克问。
“是的,但是我得回去看她没事,才能放心……”奈特太累了,话音未落,就阖上了眼。
靡靡的尾音飘在空气里,在罗德里克心头酝酿出一股嫉妒的酸气,涩涩,回味悠长。他恨了奈特一眼,压着醋意和怒火,去看外面的幽暗原野。

两人回到领地已是早上,罗德里克有些怨念,扯着奈特的衣服把他从梦中叫醒。
奈特看罗德里克双眼周围乌青,就知道这人一夜未眠。他自己倒是欢喜,还起了嘲讽的心思。
“下车!”
罗德里克在奈特还没口吐尖刺之前就强硬地拉他下来。
奈特的半只脚还留在梦地,有些麻木的小腿还没适应现实,忽的一下,险些跌倒。
罗德里克抓着时机扶住了奈特,他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
奈特郁郁不安,明明是他想先一步嘲讽罗德里克的神经衰弱样子,这尴尬的场合下,却是自己不得不对他的嘲讽对象道谢,否则这就是失了礼节。万个不情愿,奈特还是小声地对罗德里克道谢:“谢谢了,公爵大人。”
“你身体太弱了。”罗德里克漫不经心地说。
奈特只能暗自腹诽,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两人走进大厅,卡罗尔早已梳洗完毕,站在厅堂等待。除此之外,罗德里克还注意到有几个女仆装扮的女人,他完全没有印象,难道管家又换了新的仆人?
“卡罗尔,我的夫人,你怎么样了?”罗德里克一上去就抱住卡罗尔,往怀里紧扣。
“谢谢,我很好。”卡罗尔被这个狂热的拥抱闷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推开罗德里克,一脸惆怅,“您弄疼我了。”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不知道我在黑森林里面遭遇了什么,亲爱的,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罗德里克语无伦次,忧心和再见妻子的欢喜让他神智昏晕。
“当然被吓到了!”卡罗尔高声说。
“我亲爱的宝贝,你也看见那些东西了,他们有没有弄伤你,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手。”罗德里克撩开卡罗尔的秀发看她的脸,又捧起她雪色的手指,细致地审视。他真害怕卡罗尔被森林里的怪物弄伤,就算是她娇嫩的皮肤被它们弄破,他也受不了。他恨不得召集军队,把森林里的那些怪物全部驱逐!
“没事,罗德里克,我很好。”卡罗尔望向那几个陌生的女人,“她们救了我。”
“她们?”罗德里克看着这些女人,“她们怎么会在森林里?”
“她们是从强盗那里逃出来的可怜女人,正赶着要逃去镇上,恰好遇到迷路的我,正好救了我。”卡罗尔忧心地抱着胸口,“要不是她们,我已经被野狼拖去吃得骨头也不剩了。”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她们!”罗德里克大手一挥,“财富地位,都给!”
“她们不需要这些,,她们被强盗抓走,家乡又过于遥远,她们希望能在城堡里得到一个安身之所,只是做女仆就好了。”卡罗尔面露难色,望着旁边严肃的管家,“但是托马斯先生说她们身份不明,不能留下。”
“什么!”罗德里克转向管家,暴怒地质问,“你有什么权利阻拦夫人。”
卡罗尔被罗德里克的吼声吓到了,就算是他的父亲最气急败坏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她拉住罗德里克,有些惊恐地说:“罗德里克,你吓到我了。”
管家托马斯已经熟悉了公爵的残暴和怒火,他面无表情地说:“这些女人身份不明,万一是强盗的同伙呢?万一是女巫的化身呢?”
“你没听到吗?她们救了我的夫人,就算她们是女巫,你也得让她们留下。”罗德里克一拳捶在桌子上,几个镶金边瓷器又被震下来,落地粉碎。
“罗德里克,你吓到我了。”卡罗尔捂着胸口深呼吸,连连后退。
“卡罗尔,对不起,我的夫人,我太生气了。”
卡罗尔看了一眼门口的奈特,使了一个两人共鸣的眼色,立刻又换回惊恐的表情,对罗德里克说:“我刚从森林死里逃生,你别吓唬我了。”说完,她匆匆离开。
罗德里克看着心爱的妻子走了,一肚子怒火几乎全发泄在管家身上,他掀起桌子就朝墙上砸去,威胁道:“她们留下,你也留下,她们走了,你也滚!”
奈特在门口默默欣赏这场好戏,之前在森林和马车上受的气全消了。他上去鞠躬道谢,罗德里克却头也不回。他知道不可一世的公爵气疯了,咀嚼这种愤怒和疯狂的味道,如品佳肴。
“我劝您现在最好别去找夫人,她被吓坏了。”奈特坏心眼地给罗德里克施加压力。
“您该回去了,”罗德里克转身走人,“我的事情不用您操心。”
“感谢您的招待,”奈特回头,对罗德里克的背影说,“别再让她受惊了,她可不是您的仆人。”
罗德里克本是要发火的,按他往日的性格必定会狮子般吼过去。今天他容忍了,吞咽怒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但是他不得不把这口恶气咽下,就因为卡罗尔。他的脑子满满的,都是卡罗尔的倩影。

卡罗尔回到房间就把门锁上了,她猜到罗德里克一定会气急败坏地找她,她揣度着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制服这头具有王族血统的恶兽?
敲门声清脆,却仿佛是黑色的,卡罗尔完全没有头绪,偏偏她不得不和罗德里克打交道。她可以假装那是一头人形的野兽,一个语言不通的野蛮人,但是她不能改变现实,他就是她的丈夫。
该死,那敲门声响得过分了,要把心都生生敲出来吗?
“夫人,是我。”声音来自谢丽尔,化装成女仆的“圣林”女首领。
卡罗尔开门,一把将谢丽尔拉进来,然后锁上门。
“你怎么来了?等会儿他就要来了,我该怎么办,他就像个暴躁的魔鬼。”卡罗尔拉着谢丽尔,语速快得惊人。
“你不是他的妻子吗,看上去他也挺爱你。”谢丽尔开着玩笑。
“别说了,我可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如果我能自由选择婚姻我怎么会嫁给他。”卡罗尔坐在软软的椅子上,对谢丽尔倾诉。
“婚姻自由,呵,也不一定是好事。”谢丽尔说,“你只是怨恨自己作为奢侈品被家族交易了。”
“是的,我恨我的家族。”卡罗尔说,“我恨他们的一切霸权。”
“我也恨,”谢丽尔张开五指,让卡罗尔看上面大大小小的茧,“所以我学会了打架,战斗,最终逃了出来。”
“你也是个贵族?”卡罗尔很惊讶,谢丽尔的谈吐和气质绝不像森林里的农妇。
“我的家族,大概也算吧。”谢丽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但我讨厌他们,特别是那个男人。”
“您父亲?”卡罗尔下意识推测。
谢丽尔无声地冷笑,凛冽的寒气从她嘴角的弧度里透出来。
“如果我变强,我也能逃离这一切吗?”卡罗尔开始崇拜谢丽尔了,不是哪个小姐都有这样的勇气和能力的。
“不,我不确定。”谢丽尔说,“我对未来一无所知,您还是老老实实当公爵夫人比较安全。”
“谢丽尔!”卡罗尔拉住谢丽尔的手腕,“我想离开,我想变强,你教我吧。”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谢丽尔仰着脖子,摇头。
“我想改变现状,无论是女巫还是女人,我希望拯救她们,所以我要变强。”
“你是被修道院的老太婆们喂了迷魂汤吗?我的夫人,这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谢丽尔,我没有开玩笑。”卡罗尔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的心从不属于这里。”
“我可以教你剑术,至于别的什么,等你能打掉我手里的剑再和我谈。”谢丽尔摘下女仆的头巾,鞠躬,拿着头巾甩开一个优雅的弧度。她的骑士礼也是这般帅气,气场上绝不输给那些穿铠甲的男性。
“谢谢你,谢丽尔。”卡罗尔捧起谢丽尔的手,落下一个吻手礼。

奈特回到巫术屋,他的盟友也随之而来。
那只黑色的乌鸫带着病倦的气息,灾厄是它飞行的轨迹。
奈特在水晶球前踱步徘徊,回忆着洞穴中古老的壁画。
“你看见了,奈特。”梗鸟化身人形,走近奈特身后。
“一点儿不为人知的历史。”奈特回望,“看来您也有信仰活跃的时候,那时候一定很热闹吧。”
“现在也很热闹。”梗鸟指着门外的森林,忽然,一阵狂风卷了进来,还带着凌乱的兽吼禽鸣。
“你能把人变成精灵?罗莎莉亚?”奈特问道。
“你知道罗莎莉亚是巫师的始祖吗?”梗鸟低头说道。
“而罗莎莉亚是人类,她们曾是人类?”奈特皱眉。
“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巫术起源可不止一种说法。”梗鸟又化作黑雾,变成一只乌鸫。
“但你一定知道,你活了上千年,也许有上万年,你知道人类与巫术的起源。”奈特突然把水晶球砸在地上,该死,他一定是和罗德里克待久了,也染上了这种乱发脾气的恶习。
“何必生气,我的朋友?”黑色的鸟飞到另一个桌子上,啄杯子里的黑茶。
“我不能接受!高贵的巫师怎么能是人类的同族?我不承认!”奈特把水晶球捡起来,又用力放在底座上,砰得一响。
“你可以相信别的传说,比如女巫的先祖是斯特里加,后代因为斯特里加的血统而能使用巫术,后来又衍生出斯特尼戈伊这类系族,拥有的能力也更多,吸血鬼还是你们的亲戚。”
“如果舍去名字,斯特里加和罗莎莉亚不是很像吗?人类最喜欢干的,就是给东西取名字,偏偏他们又没法取同样的名字,神职人员称之为‘巴别塔之祸’的语言障碍,岂不是误导他们走向理性的关键点?”奈特垂头丧气,“那巫术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与众不同的能力,难道它不是天生而是后天习得,难道巫师也是一种人类?”
“奈特,你想得太多了。”
“我不承认!”奈特走到那边的桌上,抓住乌鸫,顺着羽毛抚摸,“我的朋友,告诉我巫术到底是什么?”
“你感受不到吗?你可是一个巫师呢。”乌鸫飞起来,穿过人骨镜子,镜面涟漪波动,映出森林之像。

奈特也走进镜子中,他们以灵体姿态活跃在森林深处。透明的脚下是缠着蔓藤和树根的古老祭坛,就算被植物掩埋,还是能看出石祭坛上古老的图腾。这就是壁画上祭祀济纳的地方。
“巫术,我能感受到空气里流动的奇异力量,我们使用它,操控它,我们将这种手艺称为巫术。”奈特闭上眼睛,感受空气中流动的能量,“它们不平均,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它们无处不在,在植物中,动物中,甚至人类和巫师自己的身体中。”
“是的,它无处不在,只是一般人无法感受到。”梗鸟飞到枝头,长鸣一声。
沉睡的森林苏醒了,野兽们慢慢走了出来,野狼,狮子,麋鹿,松鼠,斑鸠,秃鹫,还有地下的甲虫和蚯蚓,花中的蝶蛾和蜜蜂,都被神的声音唤醒。隐形的能量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巫术。巫师并非一种种族,也不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能力,感受空气中流动能量的神奇能力。
“萨满,祭司,神职者,巫师,难道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奈特闭上眼,在祭坛上不由自主地转圈。
“你还记得古书中的第一个巫师吗?”
“我还记得,那是个老人,有自己的妻子,受人尊敬。”奈特昏昏地说,昏沉沉会让他掘出意识深处之物,“后来出现了一个也能用神奇力量救人治病的少年,老巫师想得到少年的秘密,便传授自己的知识给少年,结果什么也没得到。”
“嫉妒,人性之恶花。”
“老巫师嫉妒少年,就给他下药,让他怀孕了。”奈特说,“少年羞愧地跑进森林,有神力的野兽可怜他,拖出他腹中的胎儿,并且传授他神力。”
“很有趣对吧。”
“少年用野兽的神力杀死了老巫师,成为受尊敬的新巫师。”奈特喃喃自语,“巫师,流产,复仇,野兽的神力……”
“如果你要在荒谬的现实中找到荒谬的起源,几乎是无迹可寻,但是在历史的河流中,它们无比清晰。”
“只要人们去看,去知道,去了解。”奈特摇头,他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头昏得厉害。
“理性是人类最强力的武器,可是他们并不看好。”梗鸟说,“所以他们活该战争,活该死亡,活该忍受痛苦和黑暗并将痛苦与黑暗代代相传。”
“人类什么时候才会理性,我担心那一天的到来,我要毁灭他们,我想毁灭他们。”奈特跪在地上,迷魂的幻影侵袭他的头脑。
“我不知道,我无法理解人类。”梗鸟说完,灵体便化作幻光,消融在空气里。



【注解一下】:
老巫师和少年的故事出自《结构人类学》。反正是里面论巫术的部分,具体我忘了,因为是上学期在学校图书馆看的。(那时候还和朋友吐槽这个故事真掉节操,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我只是把这个掉节操的神话和女巫狩猎中对女性的迫害中对生育流产,谋害男性这类罪名做了超级不靠谱的联系。纯属脑补,考据的大佬请放过。
按照《女巫狩猎》(大概是这本)中的说法,中世纪女性在生育流产方面容易被迫害和人口问题有关系,我架空中世纪就没拿人口说事情。
昨晚上我和某个朋友打赌说我要写到5000字,发晚了,我认罪。欢迎批评。



17
幻影迷云,华丽之花,彩色的光蒙住灵体的眼睛,祭坛的植物疯狂地分裂生长,野兽和飞禽也和声群鸣。多彩的幻视凝云围绕着奈特,旋转的声音与金色的飞灵共舞,万物生生不息,周而复始,历史与记叙都沉浸在岁月之河中,船桨推水,涟漪回荡。
叮咚,不知何时而来的水珠,落到世界的表面。叮咚,蒸汽从涟漪之上飞起,去往不知名之处。
巫术的能量无处不在,它们是永恒的,与最古老的生命共生。万物生生,成长,衰落,死亡,腐朽,都是巫术的杰作。第一个巫师接触到巫术的本质,他通过冥想与试验掌握了这种能量的规律,与神灵对话,并且利用这种能力帮助凡人。本质而言,巫师亦人类。
然而,巫师也无法永生,他们把技艺传给有天赋的继承人,让巫术代代相传。

奈特惊醒,他回到现实里,就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一样。
幻觉中的灵声还在耳畔回响,无论如何,奈特不会接受这样的说法的。
他坚信巫师与人类不同,他决意毁灭人类。
古代的人类怎么尊重巫术,怎么赞美巫师,都与邪恶的男巫奈特·艾高特没有任何关系。
五彩的幻光让他瞥见历史一角,也许只是谬误和狭见。人间司空见惯的丑恶与懦弱,绝不能放在巫师身上!巫师即便被染上人性的恶德,也与人类不同。
奈特自我安慰,那些远古的记载不也是会出错的吗?每当他如此遐想,脑中就会出现梗鸟的眼睛,魔神那凹陷繁杂又闭锁的伪人表皮,就像人类掩盖自我而戴上的面具。

奈特站起来,把倒下的扫帚立起来,桌子上贪食的蟾蜍魔宠又伸舌卷了一只飞行的幼虫。
他昏昏沉沉的,灵视巫术让他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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