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_邺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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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什么安排？听你念诗？演讲？陪练？打游戏？还是……”苏豫细数着他们之前干过的事，塞西尔站在一边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听他列数。
　　等他一口气说完，他才说话，语气里都是质疑和惊讶，“我有那么纯情？四年的大好时光竟然都浪费在陪练、演讲、打游戏上面！”
　　“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早一点动手说不定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满嘴跑火车一点也没有边际的话和带着遗憾和感叹的语气把一边的苏豫直接逗乐了，跟他在一起从来都是轻松地。哪怕他说着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你有任何压力。
　　苏豫推了他一把，笑骂，“滚边儿，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多了去了，可别赖我身上。”
　　“那是！”塞西尔随着他话锋一转，他牢牢地握住苏豫的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把他整个人盛在眼底，“所以你也要小心看着我，说不定哪天我就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那你得多可怜啊！”
　　苏豫被他的一秒正经唬住了片刻，等他清醒过来就看见他得逞的笑意，“去死……哪里来的自恋狂，滚回你的外星球！”
　　塞西尔闻言，一脸受伤的往另一边跑，头也不回。
　　苏豫难得见他这样，平日里嬉笑怒骂，两个人都知道是在开玩笑，所以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这次，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言行，难道是伤到他了？
　　“喂，赛西！你去哪儿？”他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塞西尔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携带了一丝朦胧，“外星球……”
　　听到这个，苏豫就放心了。有心情贫嘴，肯定没多大事。他席地坐在白色的细沙上，偶尔经过的山风会带来海洋的气息，磅礴浩大还有一股独属于大海的腥湿气，并不浓厚，反而恰大好处。
　　紧锣密鼓的训练和实验填充了四年的时光，偷来的片刻闲暇显得弥足珍贵。几乎每个星期，塞西尔都会找时间过来找他，有时候是一整天，有时候他忙得天昏地暗，他们只匆匆见面便立刻投入各自的任务之中。
　　这仿佛在无形中变成了一种习惯，成为彼此的慰藉。
　　脑海中已经越来越少浮现那个人的影子了，只记得晨光之中闪着柔和光泽的栗金色短发和那双比湖水更加幽深的蓝色眼睛。
　　苏豫仰躺在地上，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遥远的蓝色的天空。日光从指间流泻，白云也仿佛穿指而过。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苏豫，二十五岁生日快乐！”塞西尔一手端着一块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奶油蛋糕，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苏豫看着蛋糕，一瞬间的呆滞。
　　“今天几号？”
　　“八月八。”
　　“我生日！”竟然忘了。
　　“对呀，已经过了二十五的大叔！”
　　“哼！你就比我小了一个月！”苏豫原本还有些感动，听到他那个大叔整个人都不好了。
　　塞西尔看着他气愤的样子笑，“那也是大叔。”
　　“好了大叔，许愿了。”塞西尔把蛋糕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催促着。这边的海风有点大，蜡烛烧的很快。
　　苏豫蹲在石头面前，认真的合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一口气吹灭二十五支蜡烛。
　　“许了什么愿？”塞西尔好奇的问。
　　苏豫白了他一眼，“不告诉你，小屁孩。”
　　“你竟然记仇！”塞西尔夸张的大叫，才叫了他大叔，反口就说他小屁孩。
　　“好了好了，叔叔给你切蛋糕吃。”苏豫噙着浓重的笑意拿起餐刀，把不算大的蛋糕切成六小块，递了一块给他。
　　塞西尔低头吃了一口，表情有些怪异的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正方体丝绒盒子。
　　“诺，送给你。”


第六章　：他的旗
　　“什么啊？”苏豫见着那包装精致的四方盒子，有点不太敢接手。
　　塞西尔虽然每年都会送一些礼物给他，但是总来没有这么拐弯抹角的，从来都是极其强势的塞给他。这次有点不一样……
　　“你自己拆开不就知道了。”塞西尔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蛋糕，头也不抬。
　　扭扭捏捏，真的不太像他。苏豫带着忐忑和好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呼……他暗暗的吐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出格的东西。他吧手表拿出来，仔细的观摩。
　　其实说实话，现实生活中手表这种东西已经慢慢地退出了提示时间的领域，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装饰品存在于中上层社会之中。而且手表的功能也变得五花八门，联网、录音……一系列但凡跟智能沾边的东西他都能做到。
　　塞西尔看他半天没有说话，抬头看他，“你喜欢吗？”
　　苏豫点头，“很漂亮。”确实很漂亮，棕色的缎带，银色的盘面，中间点缀着细密的星光钻，并不耀眼，气质沉稳。
　　他这么一说，塞西尔的嘴边的笑意一下子又重新绽开，“我眼光很好吧，那么多手表我一眼就看中它了，很适合你。”
　　“唔，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好意思给我？”苏豫举着表，猛然凑近，盯着他的表情。
　　塞西尔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把脸偏到一边，疑似脸红的抬起左手腕，“因为他们一对情侣表。”
　　苏豫看着他手腕上带着的同款手表，也是棕色缎带，不过是黑色表盘。大概除了尺寸不同，就没什么两样了。
　　苏豫一两个呼吸之间都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塞西尔有一点心慌，他可不想因为一块破表就破坏了他苦心经营四年的感情。完全的得不偿失！
　　“开玩笑的，礼物不是……”
　　“帮我戴上吧。”
　　“啊？”塞西尔看着一脸温和的苏豫，满腹狐疑？怎、怎么回事？
　　“唉，你戴不戴？”苏豫把手聚到塞西尔面前，提高音量。
　　“戴戴戴！”怎么可能不戴，塞西尔把手里的蛋糕放到石头上，接过手表小心的戴在苏豫白皙的左手腕上。
　　手表戴好之后，塞西尔有一种欣慰的感觉，他抓着苏豫的左手不放，不敢看他，只好认真仔细的看着他掌心的纹路。
　　原本以为这块手表会被拒绝，可是没有。他在一步步的靠近他对吧？
　　他知道苏豫喜欢谁。一个高贵又优秀的男人，所有雌性的爱慕对象，雄性的世仇公敌！莫洛斯~费德罗勒！
　　从四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个发光体。他在阳光下朝苏豫伸手，只是远远地看着他，都令他相形见绌。
　　他以为他们不会分开了，可是老天给了他机会。只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他就把他送到了他身边，而且是以自由之身。
　　他们的婚姻解除了，从苏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狂舞。
　　接近他，完全是凭着欲望和本能。然后生物学上命名为荷尔蒙的东西集体暴动，衍生出心理学上的爱情。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虽然不是生来站在塔尖的显贵，但也是吃喝不愁的世家子弟。他天生的洞悉世事的本事和对待人情世故的游刃有余到他这里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在他面前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
　　他知道他比不上莫洛斯，但是他只想在他面前赢这一次。
　　计划并没有提前到这一步，他本来不像这么早就送出这种带着强烈暗示性的礼物。可是前两天接到的消息逼得他把计划提前，四年前的远征军回来了，莫洛斯也赫然在列。
　　所以他急于表达自己的心意，用情侣手表这种低端的手法显示自己的所有权。
　　所幸……他接受了啊。
　　“真好看。”他亲了一下冰冷的表盘，感叹道。
　　苏豫看着他的样子，再硬的心也软了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塞西尔的心意，认识他第一年，他就知道了。千秀和曼迪就取笑他，他等着他戳破窗户纸的那天直接拒绝。
　　可是第二年、第三年他都没有。
　　千秀说这种人很可怕，像蟒蛇一样，有足够的耐心。只要猎物进入它的领地，它就会一点一点蠕动着身躯，缓慢的收紧。直到你窒息，失去反抗之力，再一点点将你吞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吐。
　　“但是呢，他看起来很忠心。”她说，“如果我遇到这样的猎手，大概会招架不住，早早的投怀送抱了吧。”
　　缓慢温柔的、不给你带来任何违和感的融进你的世界，不疾不徐，极力克制。
　　明明想亲的是手掌，却不带任何侵犯意识的亲了表盘。但是对于苏豫这种人，隔了一个表盘，反而更凑近了他的心。
　　再迟钝的心在辗转了四次失败的婚姻之后都会变得斑驳，他需要更多的尊重、更多的温柔和诚心。而塞西尔，几近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
　　很多时候，就像现在，苏豫会止不住心跳。
　　这种久违的，砰砰砰的敲击着胸腔的震动让他的血液流速加快，如果不是他心中的旗帜未倒，他大概很快就会被攻陷吧。然后向千秀所说的，投怀送抱，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可是那面旗帜仍然占据着他的心，昭示着它目前的归属。
　　不过此时此刻，他知道，如果插下那面旗的人再不回来。过不了多久，眼前的这个人大概会将它毫不犹豫的连根拔起，插上一面新旗。
　　吃过了蛋糕，苏豫靠着塞西尔的后背，在腥咸的海风中一口气睡到晚霞遮天。他真的很累，昨天忙的几乎一夜未眠。
　　两年前，曼迪在千秀的陪伴下克服了如他所说的像重生一样的磨难。她从那个盛满干细胞的箱体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跟千秀冰释前嫌，现在俨然有“闺蜜”的样子，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突破。
　　在那一年，实验也取得了突飞猛进的成果。ｓ型战机的反物质推动实验也在沃特带回最前沿的资料后成果得出了最优配量比。
　　现在ｓ型战机的整体机型已经步入了最后的工序，机体的宇宙抗压实验、反重力推进器的测试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并有望在九月完成全部设计。
　　作为ｓ型战机的设计者之一，经过四年的孕育，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时候了。


第七章　：所谓“弃夫”
　　一个月后，实验大楼，十一楼专用办公室。
　　苏豫正在核对s型战机的性能指标，诺大的书桌上层层叠叠的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纸。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拿着铅笔标记着各种数据的精确度。
　　哒哒哒……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用力的推开，不小的门风把桌上的图纸吹散了一地。
　　苏豫带着微怒看向来人，是千秀。
　　哎，他叹了口气，这大小姐！最开始接近总觉得她是高岭之花，难以高攀。一举一动全都是优雅高贵。熟了之后才发现，她不过是修炼了一张精致的皮，内里藏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粗枝大叶的丫头片子。
　　“怎么了？这么急。”他蹲下，准备把散落的图纸捡起来。千秀却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拉，“苏豫，这时候管这些图纸干什么？！快去看看，它真的像我们想象中一样，不、它更加漂亮、迷人，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苏豫在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千秀口中的这个他是什么？但是他确定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千秀，秀白的瓜子脸上罕见的潮红，一双眸子里泛着水光。
　　能让千秀激动成这样，唯一的可能是……
　　“s成型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前几天他们开会的时候那边生产科的人还说由于机型复杂，成型时间可能会推迟。结果，今天？
　　“是！”千秀肯定的点头。
　　苏豫跟着千秀的脚步一颗不停地往厂房那边速走，然后跑了起来。他的心情像是一下子飞到云端，完全不亚于去看刚刚出世的孩子的姆父的心。
　　平日里只听得见机器噪声的厂房现在几乎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一走进去，周围全部都是熟人面孔。
　　“苏豫，你小子不错啊！”最先看到他的是这两年肚子越来越大的库恩上校，大概是真的是心宽体胖，这老头活的越来越滋润。他笑着拍了拍苏豫的肩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苏豫满头大汗的朝他敬礼，晶亮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划过眼角，隐没在柔和的颊边。
　　接着是沃特，他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苏豫一个大大的熊抱。
　　“做得好。”他在苏豫耳边说到。
　　最后是曼迪，她就站在那架炫目的战机旁边，抚摸着它黑色的机身。
　　明亮的灯光下，它静静的停贮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沉稳又张狂。流线型的机身设计，致密的釉漆和两边精致的红色翼面完美的衬托出它的气质。
　　机身的装饰设计是由千秀主要负责的，看来她完成的很好。并不是单纯只求好看，s型战机一但投入使用势必要进入太空，到时候这种能够在宇宙中隐匿的主黑色机体十分必要。
　　“里面也好了吗？”苏豫捏着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需要检查各项数据是否能和模拟预想完全一致，尤其是动力和攻击方面。
　　曼迪打开舱门，示意他进去看看。
　　三年的设想，两年的设计，s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他们亲自在图纸上画出来敲定的。论熟悉，再没有人能够比他们三个更熟。苏豫亲手检测着s的硬件设备，确定一项项指标精确无误。
　　“刚才我已经大致检查过一遍，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曼迪一直跟在他身后。
　　苏豫摇头，朝着曼迪露出一个十足骄傲的笑意，“没有，它很完美。”
　　周围想起热烈的掌声，千秀却哭了，只有他们才懂苏豫这个笑容背后到底还有什么！s从最初的一个设想，到跃然纸上的数据，再到后来的实体模型然后至今真正的问世，他们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期待！
　　所有人都把最好的资源捧上，不管是这里在库恩上校、沃特老师还是远在绿岛中心的纳什教授，他们都毫不犹豫的倾囊相授，殊不知这种毫无保留的相信和期待最令人恐惧。
　　最初提出这个设想的是苏豫，他承受的压力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还好，还好他们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测试了，会有安排专门的战士进行试验。”沃特对他们说。
　　苏豫正准备应声，库恩上校摸着下巴站出来，“测试是要测试，不过可能就不是我们普通测试那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千秀问。
　　库恩有些严肃的说，“刚才收到总统的命令，上级对这次的实验非常重视。现在虽然不是宇宙战争时期，但是卡尔斯始终是威胁着帝国安全的毒瘤。如果这次s型战机实验成功，总统先生表示将直接把它用到实战之中。”
　　“所以，鉴于此次试验意义重大，试验场地将定在拉玛主城，并由两名优秀的实战军官进行对抗性检测。”
　　“这样啊，”曼迪点头，“只是场地不同，倒也没所谓。是吧，苏豫？”
　　“嗯。”苏豫点头。
　　库恩上校看他们同意之后，立刻让亲卫拟了一份回信。
　　消息几乎在发出的几分钟之后就有了回复，库恩看着回信，脸上出现诧异的表情，“查理总统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尽快回到主城完成战机试验……”
　　“时间是……立刻！”
　　坐上回主城的飞艇，苏豫三人都是懵的，这也太仓促了，他们什么都来不及拿，就被推了上来。沃特本来是想跟他们一起回去的，但是他身上的任务也不轻松。远征军的回归，各种战机的检测，他是总负责人。
　　“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千秀托着腮，眉头紧锁，“就算是再重视s，也不必表现的这么着急。而且，我听斐特烈说一个月前他们，包括驻扎了边境十年的第八舰队都撤回来了。”
　　“哦，对了，”千秀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苏豫说，“莫洛斯也回来了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啊。”那天还正好是他的生日，他是第二天才知道原来那天远征军还在绿岛停留过。不过那天下午他一直跟塞西尔在一起，等傍晚回去，连那人一丝剩余的气息都没抓到。
　　千秀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状似不经意的说，“说不定，我们这次回去还能碰到他们呢。”
　　“是吗？”
　　“当然，他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千秀鼓励的说。
　　苏豫忍不住笑，她们都觉得他是被甩的那个。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到最后好像都变了。难以解释，任他们误会下去的结果就，连千秀都会对他施以同情！
　　“我看那个莫洛斯一点也比不上塞西。瞧你这个样子，还是贵族大小姐呢，现在跟个普通花痴有什么两样？”一直都没插话的曼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苏豫觉得突兀，千秀却瞬间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千秀张牙舞爪的反驳她，曼迪板着脸接招，然后抽空丢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苏豫捂眼，所以，“弃夫”这个形象已经在她们心中根深蒂固了么？
　　“还要十分钟降落，请三位做好准备。”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驾驶人员出声提示。苏豫他们立刻正经起来，收回之前的笑闹，还有那站不住脚的猜疑。
　　不管怎么样，下了飞艇，一切总会弄个明白。


第八章　：四年之后
　　“欢迎你们。”一下飞艇，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就向他们打招呼。
　　“高见？”千秀疑惑的出声。
　　那个男人看到千秀，他把右手叠至胸前，微微弯腰，“是我，千秀小姐。”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边问边向苏豫和曼迪解释，“高见是我们家的管家。”
　　“先生接到小姐回主城的消息特意命我来接小姐回家，当然还有这两位。”
　　“爸爸？可是我们还要向总统先生复命。”
　　“总统先生就在我们家啊！”高见温和的笑。
　　千家的本宅坐落在主城的南面，几乎占据了一整座雁落山，那是拉玛主城唯一地势较高的地方。从空中俯瞰，整座山都被围了起来，像一个巨大的不可撼动的城堡。建筑物以白色为主，典型的哥特式外加巴洛克式风格。精致的雕刻和纹饰，极尽豪奢。
　　“玫瑰花！”曼迪惊讶的叫到。
　　苏豫仔细一看，也大吃一惊。从整体来看，所有的白色建筑围在一起，就是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千秀把颊边的刘海儿塞到耳后，笑道，“是啊，玫瑰花，我姆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白色的玫瑰花了。”
　　“生前？”曼迪快人快语的把话溜出口，下一秒就吐了舌头，“抱歉。”
　　“没关系，我姆父身体不好，在我四岁那年就去世了，其实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了。”千秀浅笑着说，“他很幸福，因为我爸爸很爱很爱他。所以即使他去世了，还给他修建了一座玫瑰宫，里面长满了白玫瑰。”
　　绝对很有钱，这是苏豫踏进千家的第一反应。他之前听莫洛斯简要介绍过拉玛主城的几大贵族，其中千家，富可敌国。
　　千秀所说的玫瑰宫名不虚传，才踏进去，满眼都是白色的玫瑰花。
　　一位墨蓝色中长发发的男人站在主别墅的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笑着张开怀抱。
　　千秀跑过去，高兴的扑进他怀里，“爸爸，我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我看看，瘦多了！”那人望着她，浅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哪有？”千秀眨着眼睛辩驳，“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豫，这是曼迪，我们是搭档。”然后她转过身对他们说，“这是我爸，美人千里。”
　　“死丫头！”千里作势抬手打她，最后软软落在她的头顶，他笑着说，“你们好。”
　　苏豫和曼迪齐声回答，“叔叔好。”
　　美人千里，苏豫心里对这个介绍默默赞同。时间好像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千里看起来确实很美，还很年轻。他跟千秀长得并不十分相像，千秀张扬的长相大概是随了她死去的姆父。
　　“千里养了个好女儿。”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苏豫敏锐的察觉到千里的神色募地一变，神色的转变极快，眨眼之间就已经隐去。
　　千里把千秀拉到自己身后，对慢慢走出阴影的人说，“我女儿当然是最好的，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秒，千里的话看起来平平淡淡，像个寻常一样夸奖自己女儿的父亲。但是此情此景，听起来却有些异样。
　　“咦……爸你肉麻死了，小心我阿姆吃醋！”千秀抱着胳膊一脸嫌弃，笑闹着打破有些冰冷的氛围。
　　千里不喜欢那个人，这是苏豫的直觉。而且，他还认为这个人对千秀别有用心。
　　在拉玛主城能够直接直呼千里姓名的人少之又少，结合刚才高见说的话，那就只可能是拉玛的现任总统，查理·扎克了……那个让初次见面就让他十分不适的总统大人。
　　光线问题，他没有看到查理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是话语中，却没有露出半分端倪。
　　在门口寒暄了一阵子，他们走进室内。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屋内的精致奢华还是让苏豫在心里暗暗咋舌，他也不是从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苏豫了。但不得不说，费德罗勒家百年的老宅子还真的比不上这华丽到极致的玫瑰宫。
　　他算是知道千秀初见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是从哪里来的了，在这种明亮富丽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心里藏不住一丝黑暗，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