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_邺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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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人中有一位年事已高却丰神矍铄的老人，吉那把手中的翻译器递给他看，老人面色凝重的看了看，又撇了苏豫一眼。
　　“苏豫，把孩子给我。”吉那结束和老人的谈话，靠近苏豫伸手要孩子。
　　苏豫睁大眼睛，把孩子更抱紧了几份，“不可能……你会说拉玛语？”
　　吉那并没有解答他的问话，而是继续向他靠近，对苏豫一声声的警告视若无物，“苏豫，你最好识相一点。把孩子给我！”
　　“不，你休想把他夺走！”苏豫用余光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来抵抗的武器。
　　“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吉那大声的说，“苏豫，把孩子给我。我们卡尔斯人才不像你们拉玛人一样自私自利，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给我，”吉那趁他片刻的失神又往前跨出一大步，“莫莫是我接生的，我喜欢他。你有罪，可他没有，你如果不想连累他就把他交给我。”
　　吉那抱住孩子的那一刹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立刻上千给苏豫带上沉重的镣铐。
　　苏豫往前冲了几步，但是吉那警告的眼神让他又再次安静下来。他用手捂住眼睛，面如死灰，顺从的跟着押送着他的人的脚步。
　　夜晚的月光越来越亮，天也越来越冷。潮湿的监狱和单薄的衣物更加剧了这份阴寒，棱角锋利的灰岩石块垒成的监狱四面透风。白天还好，到了夜里苏豫觉得冷风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顺着他的毛孔丝丝的挤进身体，四处游荡。
　　卡尔斯人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举报或是处决他，他抱着必死的心，却没有等到残酷的刑讯或是直截了当的了结生命。
　　他们似乎正在讨论，或者说是争论。
　　每天他都有一小块灰饼和一杯水，虽然比起做客的时候查上许多，但也不至于让他饿死。
　　“苏豫，出来！”
　　熟悉的声音在熟悉的时刻响起，苏豫按着膝盖站起来。吉那站在监狱门口，手上是一把熟悉的钥匙。
　　哦，每天必有的拷问时刻。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吉那敲着桌子，眉头紧蹙，“苏豫，我想听实话。就用你的孩子和伴侣的性命作为代价，如果你撒了谎，就会报应到他们身上。”
　　“吉那，不要太卑鄙，你也是一个母亲！”苏豫咬着牙，双眼发红。他站起来把戴了镣铐的手撑在桌上，像是张开了獠牙的狼，恨不得将吉那撕成碎片。
　　“实话！”吉那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我只要实话。”
　　“莫莫……还好吗？”苏豫败下阵来，他不敢真正的与吉那闹翻，莫莫还在她手里，“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他的！”所以他才将孩子交了出去。
　　“你放心，他很好。”吉那接着说，“只要你配合，我可以让你见他。”
　　这是个苏豫拒绝不了的诱惑，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的孩子怎么样了？已经五天没见了，他瘦了没有？还认不认得他？
　　“我的确是一个军官。我怀孕了，你们的王子把我们的舰队包围了。我的伴侣为了保护我，所以偷偷的把我送了出来。可是没料到中途遇到巡检，救生机在冲进大气层的时候崩溃，我不得已迫降在前面的白枼林中。孩子受到冲击，所以产生了早产现象。我看到这边有光，所以来了。”苏豫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虽然有些细节有所隐藏，但确实没有半分假话。
　　吉那又问了些话，苏豫视情况一一如实回答。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吉那站起来准备离开。
　　苏豫直接越过桌子抓住她的胳膊，“你说过让我见孩子的！”
　　“放心，”吉那拉开他的手，“我不会食言，等晚上，孩子还没醒。”
　　门外想起一阵窸窣的开门声，苏豫立刻跑到门前。门一开，果然是吉那和莫莫。
　　“给我。”苏豫伸手要抱他，吉那把仍在睡梦中的莫莫放到他怀里。
　　莫莫没有瘦，干干净净的还长壮了几分。
　　苏豫向吉那投去感谢的目光，吉那拿下手腕上挂着的一个篮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的斗篷，“穿上。”
　　“谢谢。”苏豫正冷的浑身打哆嗦。
　　“篮子里面还有两瓶牛奶，和一些水和灰饼，都是你的。趁着夜色，你赶紧走吧！”吉那把苏豫拉出来，快速的解开了他手上的镣铐。
　　“真的让我走？”苏豫揉着自己的脸，感觉就像做梦。
　　吉那推他出去，“快走，等他们发现了我可保不住你！往东走一段路，再经过一小片灌木草原，就可以看到城市了。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的造化。”
　　“吉那，谢谢你！”苏豫无以为报，只好朝她微微鞠躬。
　　吉那摇摇手，示意他不必如此，“你我是敌人，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说了，你快走！”
　　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黑色的斗篷把自己和夜色融为一体。苏豫抱着孩子，在夜里飞快的奔弛。
　　卡尔斯主星雅加
　　足足走了三天，苏豫才走到吉那口中的城市。这里跟白枼村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比起拉玛来却还是相差甚远。
　　刚小心翼翼的走进城门，苏豫就被里面的人潮给吸引了。所有的人，包括街边卖东西的小贩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他们一个个眼睛里亮着耀眼的光，嘴里高喊，「尼克勒斯万岁！」


第二十五章　：遇见另一个他（下）
　　尼克勒斯！
　　苏豫本想转身就走，但是越来越多的人从城外涌进来，像浪一样把他推着往前。
　　「尼克勒斯殿下！」
　　「尼克勒斯，我未来的王……」
　　看来这个尼克勒斯在国内很有威望，并且很有可能是继任君主。苏豫稳稳的把孩子抱在臂弯里，躲避着人群的冲撞。
　　也许是因为他抱着孩子的缘故，前面的人见到他竟然主动让路，他不费多大功夫就走到了最前。虽然他并不想。
　　「尼克勒斯殿下，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走吧。」护卫出于安全着想，劝阻道。
　　尼克勒斯一个眼刀过去，让他闭嘴，「闭上你的嘴，本殿下不会有事的！」
　　他好不容易从主城逃到雅加，暂时脱离了琪拉的温柔掌控，这个家伙却一直不让他安宁。
　　苏豫抱着孩子挤到人群最前列，他尽量的低着头，不去看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
　　虽然知道他并未见过他，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回避。
　　「大家安静一下，我这次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尼克勒斯的声音传进苏豫的耳朵，这个声音太熟了，他止不住好奇心的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
　　“莫洛斯！”他一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就极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左右的人，好像并没有察觉。他松了口气，安静的站在原位。
　　「经过两周的激战，我们重新夺回了战事的主动权。麦卡的粮食和衣服正在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我们的冬天将不再寒冷！」尼克勒斯骄傲的宣布着前方的战绩，人群中不断的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苏豫，其实莫洛斯，还有一个哥哥。”
　　尘封了四年的对话在脑中突然变得十分清晰，苏豫一边不断的用眼光像一个普通的卡尔斯人一样打量着尼克勒斯，一边按捺住想要靠近他的欲望。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近乎完全一样的人，甚至连声音和神态都如出一辙。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跟莫洛斯有着极为相近的基因序列。换句话说，尼克勒斯，很有可能就是莫洛斯的哥哥，迪兰口中那个死在卡尔斯人手中的儿子。
　　但是尼克勒斯不是一个平民，他竟然是卡尔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
　　这件事事关重大，不知道莫洛斯他们发现了没有。
　　从尼克勒斯的行为来看，他绝对是一个称职的为卡尔斯而战的军人。如果他知道他是在出生之际被卡尔斯人从姆父怀里夺走……会怎样选择呢？
　　苏豫抱着和眼前人一样有着湖蓝色眸子的莫莫，慢慢的缩紧怀抱。他要尽快联系上莫洛斯才行！
　　人潮在尼克勒斯被护卫带离之后才渐渐散去，苏豫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这里完全是就地取材，用巨大的石块垒起了一座石头城。
　　踩在灰石上，是与拉玛平滑的街道上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人们步履稳健，昔日棱角锋利的石块在人的脚底慢慢变得平滑而圆润。
　　“啊啊～”莫莫从梦中醒来，奶声奶气的咿呀叫了两声。苏豫知道，他这是饿了。
　　苏豫搂着他，亲亲他的脸，满眼慈色，“再等一会儿，等阿姆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坐在一块凸出的青石板上，苏豫从怀里拿出一直温热的奶瓶。他摇了摇瓶身，还剩一点点了。
　　“来，咱们吃饭饭咯！”苏豫把他小心的抱起来，一只手轻轻的托着奶瓶。
　　莫莫的小嘴一张一翕，大口大口的吸着奶嘴儿，小小的脸蛋鼓鼓的，十分可爱。
　　苏豫虽然大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但是身在敌营，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莫莫乖，咱们去找爸爸。」他把奶瓶收进怀里，戴上斗篷的帽子，动作流畅缓慢，没有一丝紧张的流露出来。
　　周围的暗影越来越靠近，苏豫抱着莫莫起身，神色镇定的往开阔的人群中走。
　　「这位先生，请留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苏豫顿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有什么事吗？天快黑了，我们要快点赶回家。」
　　“你确定你家在这儿吗？”尼克勒斯双手抱胸，靠在苏豫刚才所在的墙壁上。
　　苏豫依旧维持着僵直的姿势，「抱歉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饿了，我要走了，恕不奉陪！」苏豫说着，就移步往前走。
　　Mac看着他离开，眼神望向尼克勒斯，无声询问。
　　现在怎么办？要拦人吗？
　　尼克勒斯看着他的背影，眼前突然晃过他坐在青石板上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喝奶的情景。光影交界处，他纯黑的发丝随着微风一起摇摆，在阳光照射的那一半，他像温柔的天使，碎发披上一层高贵的金光。在暗影笼罩的那一半，他黑色的斗篷将他装点成一个神秘的暗夜使者。
　　最要命的是他的眼睛，也是一片漆黑。
　　但是，他的眼睛里亮着比太阳还要温暖的光，这种光他也见过，在琪拉的眼睛里。
　　尼克勒斯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手始终是弯曲环抱的姿势。
　　「别管了，走吧！」算了，放他一马。
　　尼克勒斯转身离开，他确定他没有听错。琪拉从小就教他拉玛语，就在刚才，他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惊诧的用拉玛语喊了一句，“莫洛斯！”
　　莫洛斯……
　　莫洛斯·费德罗勒？
　　不可能吧，叫莫洛斯的人太多了，未必就是这一个。
　　苏豫一口气走过几条街，背后一直没有继续追踪的人。他顺了口气，心中后怕不已。
　　还好，还好。
　　要是此刻落到他们手里，就真的完蛋了。
　　“安全啦，你也开心了是不是？”莫莫突然咯咯的对他笑，苏豫不禁也笑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碰他的小下巴，“天真的要黑了，咱们得找一个住的地方。”
　　“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还需要找住的地方？”
　　苏豫诈一听到这个声音，心脏都要被吓停了。
　　那人却没有吓人的觉悟，继续说着，“翻译器真是个好东西，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伪装了。”
　　苏豫浑身起了一层冷汗，冷枪架在脖子上的瞬间，他犹如被死神扼住了脖子，几乎无法呼吸。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十六章　：嘁，爱哭鬼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尼克勒斯察觉到他的恐惧，声音更加强硬几分。
　　典型的心虚。
　　“我对你没有威胁。”既然被识破，苏豫干脆把脖子上吉那还给他的翻译器拿下来。
　　尼克勒斯笑了，“我当然看得出来，你现在可在我的枪下。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莫洛斯·费德罗勒跟你什么关系？”
　　“哦，他是我们尊敬的指挥官之一。”苏豫说的句句属实。他已经从吉那的每日讯问中得到了如何绕过他们的技巧。
　　不说假话，很重要。
　　“不是这个！”尼克勒斯摇摇头，放下抵在苏豫脖子上的枪，“说点别的，看到我的时候，你为什么叫出了莫洛斯这个名字？”
　　苏豫惊异于尼克勒斯的敏感，他竟然连这些都观察入微！
　　“我、”
　　「唔，尼克勒斯殿下，原来您在这儿啊。刚才Mac长管还在到处找您呢！」
　　圆润的如土豆一样的老家伙，雅加的行政长官……西蒙。
　　尼克勒斯拿起面具一样的微笑，明明弯着嘴角，却意外的觉得渗人，「西蒙，你竟然找到这儿来了，可真是神通广大啊。」连Mac都没找到他，看来伊恩说的地方官独大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西蒙搓着老树皮一样的手，堆笑，「殿下哪里的话，殿下才是真正的神通广大。」
　　「西蒙长官，带路吧。」尼克勒斯心里哼了一声，老油子！
　　不就是怕他在这雅加挖出点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了，竟然一直监视他！
　　苏豫听见尼克勒斯在身后叽里呱啦的跟另外一个人对话，心乱如麻。要怎么搪塞他呢？
　　他正想着，一直大手突然从他的颈边划过，脖子上微微一凉，刚才被摘下的翻译器又再次回到了喉头之上。
　　「这位是？」西蒙看见尼克勒斯把手搭在那个抱着孩子的雌性肩上，眼底放光。尼克勒斯的花边新闻，不知道可以卖到什么价？
　　尼克勒斯毫不在意的把苏豫的身体转过来面对他，「他啊，我的客人。西蒙长官应该不介意多两个人吧！」
　　「那当然，那当然。」西蒙应接不暇，走在前面恭敬地带路。
　　苏豫不知道尼克勒斯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但是目前，他似乎并不打算把他交出去。
　　“想活命就听话！”尼克勒斯半搂住他的腰，几乎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警告。
　　苏豫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的耳根通红，伸手用布把莫莫的脸挡住。
　　西蒙是雅加的地方官，私宅虽不华丽，却也十足的古朴气派，比起白枼村那种地方不只要强上多少倍。
　　坚硬的灰石垒起整个房子的框架，墙壁上刷着一层层米黄色的墙漆，在灰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的亮眼和惊艳。
　　「尼克勒斯殿下！」
　　「Mac！」尼克勒斯上前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胆子肥了，找帮手？」
　　「殿下，我冤枉……」Mac揉着屁股，表情扭曲，神色却没有那么难受，甚至还带了些开怀。
　　苏豫站在尼克勒斯身后，始终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守备并不森严，院子是开放式的，前面就是一大片的荒原。荒原上一眼望去除了凸出的岩石和浅短的野草，就只有盘旋在上空时不时发出凄厉尖叫的秃鹫。
　　「进去吧，我的客人。」尼克勒斯阻断他的视线，“别想逃跑，带着孩子，就算我不追杀你，在这荒原，你也是死路一条。”
　　「多谢殿下。」苏豫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转身走进房子。
　　尼克勒斯的贵客西蒙不敢怠慢，他自以为是的将苏豫的房间安排在尼克勒斯的房间对面。以便……双方交流。
　　夜里，苏豫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总算吃了顿饱饭，但是莫莫的食物却已经消耗殆尽。
　　喝完最后一口奶，奶瓶里剩余的都是空气，绕是好脾气的莫莫也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乖乖别哭了，阿姆去找点糖水你喝。”把莫莫抱起来，苏豫心疼的把他的眼泪擦干。
　　还没到门口，一阵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谁啊？」
　　「我，尼克勒斯。」
　　苏豫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你这孩子哭的这么大声，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尼克勒斯皱着眉，眼神凶狠的看着他怀里的孩子。
　　苏豫把莫莫的脸朝着自己，尽量避着尼克勒斯，「吵到殿下了？那我们走好了，以免扰乱殿下的美梦。」
　　「脾气还挺大的！」尼克勒斯嘟囔一声，把背后的手伸出来，「给！那孩子不是饿了？」
　　是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明显的装着白色的奶液。
　　「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喝！」尼克勒斯看他犹豫着不接，心里一下子积郁起来。好不容易给他搞到这个东西，竟然还拿乔？
　　「……那你先喝一口。」
　　「……」尼克勒斯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几乎瞬间抓狂，“喂，你什么意思，我尼克勒斯才不会把主意打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身上！”
　　“不要就算了！本殿下这就拿去喂狗！”
　　“哎，你站住！”苏豫抓住他的手，“……我错了。”
　　尼克勒斯回头看着他，湖蓝色的眸子泛着幽光，“是错了。所以，他就跟着挨饿吧！”
　　他扬起手准备顺势把手里的瓶子甩出窗户，苏豫怀里本来安分下来的莫莫又再次哭了起来。
　　一时间，空荡的走廊里全都盈满了婴儿无力的哭声。
　　“嘁……爱哭鬼。”尼克勒斯优雅的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门被关的震天响。
　　苏豫看着他像披着星光的栗金色长发消失在门内，奶白的瓶子就放在他的脚边。
　　翌日
　　吃完早餐，苏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逗弄着怀里精神十足的娃娃。
　　「给我玩玩。」尼克勒斯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苏豫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孩子竟然就被他抱走了。
　　「尼克勒斯，我儿子不是玩具！」苏豫气愤的追着他跑。
　　尼克勒斯却像是个小孩一样，笑的春风得意，「你跑不过我，我是最快的。」
　　「来，让我看看你。你阿姆小气死了，看你长得有没有我好看。」尼克勒斯把苏豫甩开一段距离，把挡住莫莫小脸的布揭开。
　　如出一辙的湖蓝色的眸子一下子撞进他的视线，孩子在咯咯的笑，晃动着小手小脚试图去触碰他的脸。
　　尼克勒斯看着他，藏在血脉里的陌生因子激烈的躁动起来。
　　他伸出食指，漂亮的孩子用小小的肉手紧紧的握住它。
　　「我可以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只要你们安分的留在我身边。」


第二十七章　：嫁给我
　　“找到了吗？”莫洛斯冷声质问。
　　“暂时……还没有。”
　　空气登时凝固起来，站在莫洛斯面前的士官站着挺拔的军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还站着干什么，再去给我找！中转站就那么点地方，两周的时间都可以把它翻两遍了。再没有任何消息，你们也别回来了！”莫洛斯这几天的脾气越来越大，底下的士官也是战战兢兢。
　　命令一下，一众士官全部都迅速撤离。
　　诺大的指挥室现在只有莫洛斯一个人坐在会议桌前，他反复翻看着苏豫离开时的监控，一遍又一遍。
　　“吃饭！”科洛端着盘子进来，一个托盘直接放在莫洛斯面前，命令的语气几乎不容置疑和拒绝。
　　莫洛斯看都没看饭菜，眼睛仍然放在视频上。
　　科洛二话不说，拿起录像直接扔到对面墙角，“我说了吃饭！”
　　莫洛斯腾地站起来，揪着科洛的衣领一拳打过去。
　　拳头被科洛接住，他毫不留情的还了一拳。
　　斐特烈听见动静从其他舱室走进来，入眼就是混乱的互殴场景。长长的会议桌几乎被掀翻，不少凳子都被当做武器，砸在舱壁上，断胳膊断腿。
　　“够了！”他皱了皱眉，倒也从容的走过去，把一个个凳子扶正，“打架能解决问题吗？”
　　“科洛，他不理智你也跟着他乱来？”
　　“你小子能不能清醒点！”科洛揉着嘴角站起来，恨铁不成钢。
　　“已经十一月下旬了……”他的预产期已经到了，莫洛斯怔怔的说。
　　尼克勒斯知道自己并不是琪拉和乔治的亲生儿子，伊恩不是自己的亲兄长，远在拉玛的狄肯也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们黑发黑眸，完美的继承了乔治的睿智和琪拉的美貌。
　　而他，没有一处长的像他们。
　　他的周围，举国甚至都找不到几个跟他一样有着张扬发色和眼瞳的人。
　　不过现在有了。
　　「小东西，你的眼睛真漂亮！」他发自内心的赞叹。莫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笑的越发灿烂起来。
　　苏豫见尼克勒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慢慢的放下心来。莫莫还没有长开，除了那双眼睛，倒也看不出别的什么地方像莫洛斯。
　　「好了，把他给我，他要晒太阳而不是被你抱着跑来跑去！」苏豫伸手准备把孩子抱回来，尼克勒斯却飞快的转身，高声道，「我也会给他晒太阳！」
　　他摸着小孩绸缎一样柔软的脸蛋，眼神闪烁。他把手挡在他的头顶，避免让阳光直射他的眼睛。
　　「他叫什么名字？」
　　苏豫看见他轻柔细心的动作和与莫洛斯几乎一样英俊的侧颜，把手臂放下，站在尼克勒斯身边，「还没取，小名叫莫莫。」
　　「难听死了，小雄性怎么能叫这么娘气的名字！」尼克勒斯嫌弃道，「就叫……维克多好了！跟我的名字一样是胜利者和征服者的意思。」
　　虽然寓意很好，但苏豫依然十分无语，「你又不是孩子的父亲！」瞎取什么名字？多管闲事。
　　「我愿意做这孩子的父亲。」尼克勒斯严肃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