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在上,妖怪在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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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只是觉得这般平平淡淡的日子真好。”云祈道，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
　　“若是祈儿愿意，咱们以后找个山头隐居，草舍田园，朝暮相对。”严律道。
　　“祈儿当然愿意，只要能跟律哥一块儿，莫说没有房舍，任意找个山洞，吃糠咽菜都心甘情愿。”云祈道。
　　“我可不舍得你过这样清苦的日子，咱们一定要好好种上几块稻田，在里面养鱼，养虾，还要养几头肥猪，肥羊，芦花鸡也要有几只。”严律道，跟云祈述说心中的乐园。
　　青山绿水中，有一间低矮茅屋，晨起，阳光淡薄，一片恬静。许是麻雀叽喳吵醒屋内人，终是有人走出来，那是两个男人，一个高大，一个单薄，两人都是粗布麻衣，牵着手到山里去散步，看看绿树，看看红花，听听虫鸣，听听鸟叫，走得远了，就找一块大石头坐下，两个人依靠在一起，看着红日升起，云卷云舒。
　　日头浓烈，二人携手归家，一个在外耕田劳碌，喂鱼养鸭，一个在屋里料理柴米油盐。饭食清淡朴素，简单吃过之后，两人为洗碗之事争论，最后还是高大的那个认栽，担下一切的杂物，开始刷碗洗筷，扫地晒衣，忙里忙外，单薄的那人，公子般吃茶饮水，指指点点。
　　日头落下，黄昏已到，山中黑的早，油灯点起，火色昏暗，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事做，多是聊天，透过窗子看看月亮，笑笑闹闹，相拥而眠。
　　“为什么听起来我就是个霸道小少爷，你是个受气长工。”云祈有些埋怨道，他将严律的脸拥在怀里，不让他抬头，自己则是仰着天不让泪水落下。
　　严律听出云祈声音有异，也不戳破，伸出手来环住云祈的腰身，闷声道“没办法，谁让我憨厚呢，只知道任劳任怨讨好我的小少爷，生怕小少爷嫌弃，不要我了怎么办？可不得努力点儿。”
　　“如此油嘴滑舌，还敢称自己憨厚，律哥脸皮厚了许多”云祈道。
　　“没办法啊，小少爷不好伺候，自然要学着说好话的，不敢惹人生气的”严律委屈道。
　　“小少爷这么刁蛮，干脆不要了，换一个多好，免得吃力不讨好”云祈假装生气道。
　　“那可不行，小少爷再怎么刁蛮，也是心头的肉，心头的肉换了人就活不成了，痛也要痛死的”严律道，情真意切。
　　“可是小少爷做错了事，等不到山水田园的那天了。”云祈哽咽道，终是难以抑制，泪如雨下。
　　严律不管落入头发中的水，接着道“是啊，小少爷做错了事，心里怕，小长工抱着日日哄，夜夜哄，终是把人哄好了，小长工跟小少爷说，谁还没做错过事啊，咱们两个天塌了当棉被盖，真有人找上门了，大不了一块跑，跑到天涯海角，就不信有人能逮到，到时候小少爷接着当小少爷，小长工接着当小长工，小少爷美滋滋享受，小长工任劳任怨干活，就这么过一辈子，守一辈子，颠沛流离也好，安安稳稳也罢，反正小长工傻的要命，就知道追着小少爷跑，围着小少爷转，小少爷生，就跟着生，小少爷死，就跟着死。”
　　“小少爷可怜小长工过的苦，不想小长工死，小长工离开好不好，离开后好好的生，好好的活”云祈道。
　　自从与观音一战之后，云祈就知道自己此生定是活不成了，就算妖界与佛界大战结束，只要西方不灭，自己永远都是仙佛追杀的对象，更别提还有天庭的人虎视眈眈。严律此生替他，为他受的罪够多了，他不想连累严律，严律应该重登道途，仙途永享。
　　“小长工自己不觉得苦，没小少爷的日子才真叫苦，曾经有一回，小少爷自作主张走了，小长工找不着人急得发疯，他找啊找，找啊找，走丢了鞋，磨破了脚，就是找不到，最后灰头土脸回茅草屋里等，他想啊，小少爷心里有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早晚会回来找他，一等就是十几年，小少爷终于回来了，小长工又能开心干活了。小长工跟小少爷说，可千万不能不要他啊，小少爷走了，小长工能等，小少爷要是不要他了，可就真的活不了了，半日都活不过的。”
　　“好，小少爷答应小长工，永远都不走了，永远都要他，生生死死都要他。”
　　屋外，站在门口的洪鳞被前来寻人的青灵拉走。
　　“好了，别哭了，五百多岁的人了，成什么样子？”青灵对洪鳞道，心说还真是个孩子。
　　“舅舅，爱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吗？为他生，为他死。”洪鳞呜咽道，被云祈和严律感动得要命。
　　“这个我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爱一个人爱到死的，有的人会为了爱的人活，而不是去死。”青灵道。
　　“那到底怎么样才是爱？”洪鳞问道。
　　“只有真正爱过之后才会知道”青灵道“不同的人爱的方式不同。”
　　“那你跟斑斓舅夫呢？如果你碰到了云少的情况，你会怎么样？”洪鳞问道。
　　青灵想了想，拍着洪鳞的脸道“我会让他为我活着，至少不能让他比我先死。”
　　“为什么？”洪鳞道，听不太懂。
　　“因为只有他好好活着，我才会安心逝去。”青灵道。
　　“我不懂”洪鳞疑惑，人都死了，怎么管别人活不活。
　　“以后你有了真正爱的人就懂了，可能会有和我还有云少完全不一样的想法，要知道爱与生死是没关系的”青灵解释道。
　　洪鳞仍然迷惑，觉得爱这事太复杂了，于是他道“那我永远不要像云少和你那样去爱一个人，不，我永远都不要爱一个人。我就一个人活着好了。”
　　“好，那你就好好修炼，争取一个人好好的活，谁也不爱。”青灵道，好笑于洪鳞的幼稚，不过不想说别的话了，等到洪鳞真的碰上了，他有他的命和缘法，谁也干涉不了的。
　　洪鳞以为舅舅认同自己的想法，心情稍松，不过云少的事情还是很让人担忧啊。
　　“舅舅，有没有办法帮帮云少啊？还是两人都活着最好吧”洪鳞问道。
　　青灵摇头道“我没有办法，云将军杀孽太重，善终难得。”
　　“舅舅，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可能善终是不是？”洪鳞问道。
　　青灵口中的难得其实就是不能的意思，为了不让洪鳞太过伤心，于是他道“恩，若是有大神力者，大造化者出手，没准儿能在天道之下保云将军一命”，是借口也是事实，只是大神力者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呢？
　　“舅舅，什么样的人算是大神力者，什么地方能找到？”洪鳞问，有希望就是好的呀。
　　“所谓大神力者应该是上古神灵那般的人物，他们有天地传承，能蔽天机之能，什么地方能找到就不得而知了。”青灵道，他不过是一个普通根脚的蛇妖，身上也无血脉传承，很多事是不知道的。
　　“啊，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洪鳞道，脑中闪过一丝清明，转而又道“那大鹏王他们有没有可能知道？”
　　金翅大鹏王有上古血脉，而且现在金凤前辈也在妖界，有没有可能知道一点儿消息呢？洪鳞猜测。
　　“或许吧”青灵道。
　　“那我去问问”洪鳞匆忙出走。
　　青灵本想拦下洪鳞，后来想想任他去了，懂得为朋友奔走也是一种历练。


第六十二章　瞎担心
　　洪鳞心急，冲门出去，结结实实撞上了虎妖斑斓，他揉着头，坐在地上，感慨大老虎的肉好硬啊。
　　“洪鳞，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斑斓揉着自己的胸口，这小蛇崽子头够硬的。
　　“舅夫”洪鳞乖乖叫人，头晕眼花。
　　斑斓将人拉起来，将洪鳞衣服上的土拍拍干净。
　　“怎么不看路，冒冒失失的”斑斓道，同是一个窝里的蛇，怎么跟青灵的差距这么大。
　　“舅夫，你带我去见大鹏王吧”洪鳞道，他被一撞也想起来了，自己就是个没地位的小妖，直愣愣去求大鹏王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见大鹏王干嘛？他现在忙着呢，没空见你。”斑斓问道，他才从金翅大鹏王处回来，此时大鹏王正跟家姐叙旧。
　　“可我有急事，非常重要，重要到不得了。”洪鳞求道。
　　“先跟我说说，我先判断判断，真的特别重要我就带你去”斑斓道，他对洪鳞还是挺好的，爱屋及乌嘛。
　　洪鳞老实跟斑斓交待，他心知这位舅夫还是挺靠谱的，不但血脉好，而且地位高，跟金翅大鹏王称兄道弟，虽然时不时有点儿虎。
　　斑斓搔着下巴思考，他是有常识的，青灵说的倒是没错，大神力者确实能蒙蔽天机，如果从他们处得到助力，保下云祈的命是板上钉钉，可自从商周之后各路神明，不管是天生，后天的，人修的，妖修的，或是隐居避世，或是归顺天庭西方，或是陨落轮回，在人世间都没了踪影啊，现在连昆仑山也不过是一座仙山，其上却没有仙人道场了，找他们简直是做梦，然而，云祈一事，根本犯不着找什么大神力者。
　　“洪鳞，你别急，这事儿先别去找大鹏王，中间还有些隐秘，我怕你没问出什么来，反而惹大鹏王生气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斑斓道，金翅大鹏王与上古还有些牵扯，有些事情是逆鳞，说不得，碰不得。
　　“那怎么办？”洪鳞道，怎么有种越来越复杂的感觉，居然还能牵扯到大鹏王的秘密。
　　“来坐下，我得好好嘱咐你几句。”斑斓拉着洪鳞坐到旁边的大树下，面色凝重，开口道“先不管能不能找到大神力者，你永远记住千万别在大鹏王面前提到洪荒上古的事知不知道，一个字都不能提，记住没。”
　　“哦，记住了”洪鳞点头，他头一回在大老虎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好奇为什么洪荒上古是大鹏王的忌讳？他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一脸的求知欲。
　　“蛇崽子，你别问，我是知道点儿事，但是绝对不能跟你说所以把你心里的小火苗趁早给我掐灭。”斑斓道，他是对洪鳞多有纵容，可纵容不是娇惯，不管是出于对大鹏王的兄弟情义还是对洪鳞性命的维护，他都不能透露半分，一旦传将出去，恐怕三界大乱，到时候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妖跟天庭，佛祖打几场仗能了结的。
　　洪鳞失望，不死心问道“透露一点点儿都不行吗？舅夫”，态度十分谄媚。
　　斑斓伸手狠狠戳了戳洪鳞的头，眼睛眯起道“别跟我来这套，连你青灵舅舅我都得瞒着，你说你有没有资格知道？”
　　“算了，我不问了，先说云少的事吧”洪鳞妥协，戳得疼死了，等会儿一定要去跟舅舅告状。
　　“也别跟别人打听知不知道？”斑斓不放心反复嘱咐道，他这位外甥修为不怎么的，花花肠子可不少，得提前防范。他想，要不然跟青灵提提，把人关个七八百年的，正好收收心，好好修炼，免得到处惹事。
　　“我发誓”洪鳞端正道“绝对不打听，好了，舅夫快跟我说云少的事吧。”
　　“姑且信你”斑斓道，心中想法没放下，继续同洪鳞将他对云祈一事的看法。
　　云祈身负杀孽不假，却无从判断深重与否，世上仙佛妖谁手里没几条命呢，杀人是孽，难道杀兽，杀妖，甚至杀仙就不是孽吗？出门踩死几个蚂蚁也算是杀生。所以云祈所背负杀孽并不是紧要的事，即便是现在他出去再杀一通也没什么关系。对云祈而言，真正的危险是树敌太多，他之前屠戮道佛两家中人，同时得罪了天庭和西方，这才深陷险境，处处为难，成为打杀的对象。
　　“所以我觉得你们想的都太过了，没必要去找大神力者，只要云兄弟自身修为够硬，或是咱们妖界此次大战胜利，让天庭和西方忌惮，没人会大费周章上门寻仇的。上次观音打上门，不过是把云兄弟当个开战的由头，就算没有尸魔这个人一样会找到其他的人当替罪羊”斑斓道，这帮人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舅夫，真的啊？”洪鳞怀疑道，“云祈和严律都担心到生离死别的程度了，差点儿把我哭死。”这事情反转也太快了，他有些接受不了啊。
　　“你们修行日短，不懂也正常，怪不得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我还以为怎么了”斑斓道。他之前就奇怪，云祈行为激进，干什么都跟拼命似的，还以为是生性凶残，搞了半天是误会了，是真拼命啊。
　　“青灵舅舅也算修行日短？”洪鳞惊讶问道，心中已然放松，觉得自己白流了那么多的泪，还跟舅舅讨论什么爱不爱的，简直傻透了。
　　“你舅舅不过三千年的修为，当然算短了，连我的零头都不到。”斑斓道，接着叹气，痛心疾首道“这妖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居然觉得修了千年就算是长的，你们让那些上万年才能得道化形的妖怎么活。”
　　“舅夫你修了多少年了？”洪鳞问道，他之前没意识到过这个问题，只知道蛇妖千年化形，他们蛇族里只有青灵舅舅修为最高，寿满三千，而且周围的妖好像也没有太大岁数的，顶多八九千年。
　　“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少年，记不清了，反正我出生的时候四大神兽正打仗呢，我体内有白虎血脉，化形就用了上万年。”斑斓道。
　　洪鳞惊呼，上下打量这位不可思议的舅夫，难以想象，他一直以为斑斓就是个血脉好的老虎，根本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修为。
　　“金翅大鹏王跟我都这个岁数，重华比我们小几轮，差了几万年，你们都不知道吗？”斑斓也惊讶，现在的妖精都这么孤陋寡闻吗？不对啊，斑斓觉得不对劲儿，要不是今天跟洪鳞聊到，他也把这岁数的时忽略了。他也才意识到，青灵三千年就成了妖王，这岁数也太小了。
　　“那你们跟神仙打架的时候怎么看不出来有这么高的修为？”洪鳞问道，有的时候还得群殴才能获胜。
　　“天道有变，人族兴旺，咱们妖类修不过人类也正常啊，此消彼长的道理啊”斑斓道。四大神兽没落之后，天下就是人族的天下，天道也从原来照顾兽类，倾斜到了人族身上，故而人类修行甚是迅速，这也是妖类修炼要追求化形的原因，只有具备了人之形态，修行一途才能更畅快。
　　“舅夫，我觉得我傻了”洪鳞有些懵，完全没听过。
　　“别说你傻了，我都傻了”斑斓道，“行了，这事你别管了，先去跟云兄弟通个气，别整天瞎担心，安心打情骂俏，我得去大鹏王哪走一趟，对了，跟你舅舅说一声，我先不回洞府了”
　　斑斓离去，心道，事有蹊跷，天行有变，这么下去妖族岂不是要青黄不接，断了代。
　　洪鳞站在原地挠头，不明所以，不知所措，还没从得知自己伟大舅夫的超长修为中缓过神来，怪不得蛇崽子，蛇崽子的叫呢，在大老虎眼里还真是个崽子。
　　“洪鳞，你在这戳着干什么呢？你不是说去找大鹏王吗？”青灵问道。
　　“舅舅，不用找大鹏王了，刚才碰到舅夫，舅夫说云少的事没那么严重，咱们想太多了”洪鳞对青灵道，然后把方才斑斓的话跟青灵复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确实我们想太多了”青灵道，不过他此时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云祈是否得到善终了。他本就是个心思活络，能力强的，否则也不能一边带着孩子，一边修炼，还能当妖王。说来也是自己疏忽，跟大老虎缠了这么些年，只知道他血脉高贵，居然忘了问修为的事，否则早就发现问题了。不过，先让他们几个商量去吧。
　　“舅舅”洪鳞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神神秘秘的。
　　“没事，你去跟云兄弟说一声，让他安心，把他们都叫道灵蛇宫来吃饭，还有，记得叫上赵飞和刘扬，去吧”青灵对洪鳞道，上次一并把赵飞和刘扬一块绑来了的。
　　“怎么还不去啊”青灵对在原地不动的洪鳞道。
　　“舅舅，能不能问个问题？”洪鳞犹豫问道。云祈和严律的事情无需担忧，洪鳞现在一身轻松，心思又活络了。
　　“问吧”青灵道。
　　“舅舅，你算不算是嫁了个老头？”洪鳞问道，按照斑斓的说法，自家舅舅不也就是个大一点儿的蛇崽子。
　　青灵笑着道“洪鳞啊，是不是最近天干物燥，想要提前蜕皮啊，舅舅帮帮你好不好。”
　　洪鳞呵呵傻乐，一溜烟儿跑了。


第六十三章　蠢蛇
　　妖界西南钟灵毓秀之地，有一座精致宫殿，名灵蛇宫，是青蛇妖王青灵的宫邸，
　　为蛇族聚集之地。
　　青灵妖王，寿满三千，为蛇族第一人，他本是一条青色蟒蛇，根脚普通，天赋一般，却凭着大毅力修道千年化得人形，后来更是经过两千年的摸爬滚打，族群争斗，脱颖而出，成为第一个以普通根脚一路晋级荣登妖王之位的大妖，经历传奇。当然，最为妖界众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青灵蛇王与斑斓妖王的恋情，因而名声响彻妖界，更因为斑斓妖王地位崇高，青灵蛇王在妖界的话语权也水涨船高，地位稳固，堪称励志典范。
　　“所以我舅舅还是挺厉害的”洪鳞骄傲道，他接了青灵的吩咐邀请刘扬和赵飞到灵蛇宫做客，正在路上介绍青灵的情况。本来也是邀请了云祈和严律的，不过两人正在忙，所以不能来访。
　　“没想到妖界与人间一般无二，也是拼斗不休啊”刘扬道，他躲过脚下爬过的黑蛇，贴到赵飞的身边。
　　“可不是，后来我才发现，人间那点儿手段根本不算什么，在妖界，如果斗输了，可不是失了地位就能了事的，一定是命丧道消。”洪鳞道，“我听舅舅说，因为蛇族修炼不易，势力单薄，经常受到其他种族欺负，本来舅舅是在外修行的，直到千年化形才重返妖界，与我父母一道守族护地，后来我父母受到奸人陷害，身死命丧，舅舅就带着还是蛋的我继续在妖界争斗，用他的话说就是一边看孩子，一边盖房子，孩子养大了，房子也盖成了，之后舅舅跟舅夫搞在了一起，才算真正安静了，就没人再敢跟蛇族挑衅了。”
　　“唱大戏的都不敢这么演”赵飞道，将刘扬背在了背上，地面上的蛇密密麻麻的，刘扬走得腿都软了。
　　“恩，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精彩的是我舅舅抢斑斓舅夫那段。”洪鳞接着道，“斑斓舅夫血脉高贵，地位崇高还是大鹏王的结拜兄弟，盯着他的女妖不再少数，那个时候好像还不流行男妖跟男妖在一块，我舅舅拼着一股子狠劲儿，斗过百来个女妖才把人抢到手。你们也知道我舅夫脑子憨厚，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啊，爱的，一直到最后我舅舅把人拿下，斑斓舅夫才知道自己身后一帮人追，我舅舅工作做得特别缜密，一点儿消息都没漏出去。你们说是不是特别可怕。”
　　洪鳞这些事情有些是听别人说的，有些是自己看到的，对青灵的手段极为了解，正因如此他特别怕青灵，他舅舅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没看出来啊，你舅舅平时不是挺和蔼的吗？”刘扬道，他快受不了了，只好借着聊天分散注意力。
　　洪鳞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小声道“现在是安稳了，也没有人跟他抢了，他心情好，当然和和气气的。他刚看上斑斓舅夫的时候，我刚化形不过一年，正是斗的凶猛的时候，青灵舅舅多次暗示舅夫失败，气得夜里睡不着觉，天天晚上变成大蟒蛇在外面搅和，听说好几个对斑斓舅夫感兴趣试图联姻的女妖家族都被咔嚓了，连块骨头都没剩下。”
　　“怪不得你这么害怕你舅舅，一个眼神飘过来就能把你制住。”赵飞道。
　　“你们说我活的是不是很艰辛，那时候我才三岁，还没长到一米长呢。”洪鳞道，脸色复杂，十分后怕。
　　“我说洪鳞，你在背后说你舅舅，你不怕他报复啊”刘扬提醒道，他看着洪鳞说得越来越多，挖得越来越深，不禁担忧。
　　“没事儿，他现在应该在忙着做饭，没空听我的消息”洪鳞道。
　　“你确定他听不着？”赵飞道。
　　洪鳞心虚，他被赵飞问得害怕，左右看了看，没看到青灵的影子，稍稍放心。
　　赵飞和刘扬对视一眼，觉得还是处于朋友的道义帮帮洪鳞好了。
　　“洪鳞啊，不用看别处，看看地面就够了”刘扬道。
　　洪鳞低头，除了几条花花绿绿的蛇爬过，没其他的东西啊。他抬头看向刘扬和赵飞，好像在说，我看过了，没什么啊。
　　刘扬和赵飞简直被蠢哭了，觉得这孩子小时候肯定是被吓傻了，要不然不会如此蠢顿。
　　“洪鳞，你是蛇啊”刘扬道。
　　“是啊，我是蛇啊”洪鳞一脸认真回答道，完全没理解。
　　“地面上爬的是什么啊”赵飞道，帮着引导。
　　“蛇啊”洪鳞道，疑惑，迷茫，灵光一闪，哭丧着脸。
　　“懂啦”刘扬道，不忍直视洪鳞的可怜模样。
　　“怪不得我干什么舅舅都知道”洪鳞沮丧解释道，“我两岁那年跟兔子抢草吃，误打误撞化了形，后来一直是人的模样，忘了自己会蛇语了。”
　　“你居然跟兔子抢草吃？”赵飞抓住重点道。
　　洪鳞双手捂嘴，完蛋，又把不该说的说出去了。
　　“噗”“噗”
　　刘扬和赵飞哈哈大笑，震落了不少在房梁上爬来爬去的蛇。
　　“你快跟我们说说吃草那段”赵飞道，听了半天这才是最精彩的部分，当然不能放过。
　　在赵飞和刘扬的追问中，三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