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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一入深似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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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巷子口,凌寒诧异了。
  平时不管刮风下雨,凌晨深夜,这里总会雷打不动地停上一溜出租车,今天却只看见孤零零地一辆。
  也好,省的他选择恐惧症,就决定是它了!
  凌寒带着那人走过去,准备说点什么打破沉默的气氛:
  “还记得昨天看见的妖兽不,今天咋们就坐它去遛弯!”
  他打开后座车门,拍拍门边:
  “别看它平时跑的凶,被驯服了还是很乖的,你就直接钻进去,别怕,它不……”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卧槽,昨天看见这东西就焉气,今天本事见长呀!
  凌寒默默吐槽,跟着坐了上去。
  司机见有客上坐,也立马眉开眼笑地来了精神:
  “两位,上哪去?”
  “八仙山。”
  “哟,挺远。这出了城可就不打表了,平时去那都收150 ,今天开张生意,就收你们120,要走吗?”
  司机一边说着,回头看了看凌寒两人。
  这司机生着一张娃娃脸,人也胖胖的,两只眼睛弯成了一条线,看着很是面善。
  凌寒心道这师傅不错,耿直。于是愉快地回答:
  “走,开车!”
  出租车拐上了四车道的笔直大路,一路畅行无阻。
  司机师傅好像心情不错,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两位小帅哥,看样子都还是大学生吧?”
  凌寒答:“毕业一年了都。”
  “呵,看着不像,还以为你顶多是个大一新生,没想到都工作啦。”
  凌寒摸了摸头,嘿嘿干笑两声:
  “工作呢,暂时还没找好。”
  “哈哈,愁啥,听你口音是c市本地人吧,本地人谁家没个关系,不出一两年,爹妈亲戚牵个线搭个桥,还怕找不着体面工作。”
  “我爸妈和亲戚都不在这,我想靠自己,先闯几年。”
  “小伙子有志气!比那些拼爹的强。”
  凌寒笑笑,师傅也不再多问,岔开了话题。
  “嘿,你旁边的是你哥还是同学,长的真帅,像那韩国的谁谁似的。”
  “他是我同学,睡在上铺的兄弟,这次专程来找我玩的。”
  “哈哈,帅哥你又是哪人,一上车也没听你说句话。”
  这问题问的是凌寒旁边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面瘫男,可他似乎半点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两眼望着窗外,正脸都不甩一个。
  凌寒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
  “我兄弟他比较内向,有点……嗯,社交障碍。”
  “哦,没事没事。”师傅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接着讲道:
  “现在的人呐,钱挣的多了,生活好了,反而喜欢东想西想,有那么点不顺心了,不想说话了,就说是什么亚健康心理。照我看,吃顿好的,睡一觉,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师傅回头看了眼两人,说:
  “小帅哥,你知道那八仙山上都关着些什么人么,有抑郁跳楼的,狂躁砍人的,拿屎在墙上画画的……上次有个女的带着个老头,也坐我车去八仙山,那老头一上车抱着我脖子就喊爹,拉都拉不住……我看你这同学也不算严重,没必要去……”
  “咳咳!”凌寒紧张地把这快跑偏的对话打断在危险的边缘,他瞟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他依旧看着窗外,姿势都没变,赶紧转移话题:
  “师傅,我们是去爬山的。”
  “爬山?那山上除了座精神病医院就没啥了,不如我带你们去另外的地方,不单加钱。”
  “不用不用。”凌寒对师傅超常的热心很是苦恼,急忙拒绝,“我们喜欢健身,那山够高,正好。”
  师傅还想开口劝几句,凌寒捂着胸口,皱眉:
  “那个,师傅放点音乐吧,我晕车难受,听首歌缓解一下……”
  “好嘞。”
  师傅终于不再说下去了,打开了车载音乐。
  放的是一首李宗盛的老歌,陈酒般的男声在车里缓缓流淌,既是歌唱,也像是在娓娓诉说: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飘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
  此时出租车已经驶出了城外,路边的树木变得繁茂起来,高大的枝桠时不时地遮住头顶的阳光,车子在光明与阴影里穿梭,歌声摇晃,有种恍惚的错觉,让人泛起睡意。
  “想睡觉?”
  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凌寒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这一瞬,仿佛回到了昨晚,也是这样的一眼,望得那么深,深的直入人心,深的暗流涌动。
  凌寒怔了怔,那人忽然伸手把他的头按在了肩膀上,
  “睡吧。”
  两个字说的清淡却肯定,似乎已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凌寒靠着那宽阔的肩膀,呼吸之间有种清凉的味道,像冬天的雪花擦过鼻翼。
  眼皮越来越沉,他从来没这么想睡觉过,以至于靠上一个东西就移不动了。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他感觉身体一沉,那被他靠着的人似乎也睡过去了,而自己则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6章 第六章
   凌寒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就像宿醉了一场。
  然而比起头痛,他发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实:自己被捆成了粽子,扔在了汽车后座上,嘴上粘了三层胶带,别说喊人了,连动一下嘴角都扯得难受。
  他条件反射地晃着头“呜呜”哼了几声,感觉脑袋底下软软的,自己似乎睡在某个人的大腿上,抬眼一瞧,果然是那张熟悉无比的面瘫脸,嘴上粘着和自己一样厚的胶带。
  感觉到凌寒的视线,那人回望了他一眼,一双眼睛淡淡的像蒙了一层冰霜。
  卧槽!凌寒忍不住在心里骂他,都这会了还装高贵冷艳,说不定咋们就要被拉去碎尸野外了,你好歹给一个慌乱点的眼神呀!这样子的表情好像我们不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是我被你给绑了好么!
  凌寒使劲地扭动了下身子,从那人的腿上坐起来,就听见前座有人说话:
  “哟,又醒了一个小帅哥。”
  说话的人转过来,一张胖胖的娃娃脸,依旧满脸笑容,可这笑,已经不是上午那样的面善了,弯起的眼睛透着一丝奸诈的凶狠。
  不用多想也明白了,这家伙明面上是出租车师傅,暗地里拉着他们两个上了黑车,路上也不知使了什么迷药弄晕了他们,接下来不管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反正是不会有好事儿了。
  凌寒气愤地想大吼一声,无奈嘴上粘得太牢,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用力往前座撞过去。
  “娃娃脸”此时坐在副驾驶位上,开车的另有其人,那开车的人抬抬下巴,“娃娃脸”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凌寒的衣领,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说道:
  “小子,想造反不成,信不信立马给你放血!”
  凌寒感觉那匕首冰冷的刀刃擦过皮肤,似乎已经划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刚刚一股子冲动被恐惧替代,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看着人似乎老实了,“娃娃脸”用力把他推回去,后座上的那人移动过来,用胸膛接住凌寒,没让他的脑袋撞在玻璃上。
  “我看你还是多学学你同学,老实待着,省的吃苦头。”
  “娃娃脸”收起刀子,觉得自己的恐吓达到了效果,也不再理会后面两人,而且转过头去和开车的人说话:
  “疤哥,还有多久才到?”
  叫疤哥的人留一颗光头,一道深深的刀疤从眉心伸向左眼角,看起来异常阴鸷。
  他看也不看“娃娃脸”,只说道:“别管,跟着走就是。这两个人,确定不会有麻烦?”
  “疤哥你就放一万个心,早套出话了,这两个在c市都没背景,就是普通大学毕业生,失踪个几天没人管。”
  见旁边的人不接话,似乎还有顾虑,“娃娃脸”接着说:
  “就咋们以前找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老头老太太,浑身零件没几个好的,买家压价都压到底了。瞧瞧这两个,生龙活虎的,一准卖大价钱。说说,这次都有些什么财路?”
  “四个尿毒症,三个瞎子。”
  “娃娃脸”一听乐了:
  “哟呵,这一买卖能有个小千万了!”
  听到这话,凌寒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一股寒意从头到脚蔓延开。他们竟然撞上了买卖人体器官的黑贩子,而且四个尿毒症,也就是四个肾,他们只有两个人,这不是要死无全尸的节奏!?
  车窗外,夜色已沉,起初还可以看见些许楼房和灯光,现在变得越来越黑暗。道路变得弯弯曲曲,窗外晃过的都是树木和崖壁的阴影,这辆车正朝着偏僻的山上进深,很快,就会到达他们所说的“交货”目的地。
  死亡。——这个字眼第一次真切地出现在凌寒的脑海中。过去他一直过得没心没肺,天塌下来也不当一回事,小时候爸妈吵架,他爸经常当着他妈的面,举着菜刀说要剁了凌寒这个野种,凌寒在那菜刀底下饶个弯儿,溜出去接着玩,从来没怕过。可是这次不同,这些要他们命的人是真正的亡命徒,不会犹豫,更不会心软。
  但是自己还不想死,而且——凌寒看了看那个绑在自己旁边的人,这个人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他的亲人和朋友,或许正在四处找他,等着他回家。
  一念至此,凌寒有些心酸。他自己倒是孤家寡人一个,爹不亲娘不爱,但这个人和自己不同,要是不清不楚就死了,真是太可惜。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注意。
  看着山越走越高,“娃娃脸”也猜到目的地就要到了,想到一大笔票子就要到手,他不由得心情大好,正想哼几句歌儿,后座猛然传来撞击玻璃的声音。
  那动静实在太大,连开车的刀疤脸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凌寒正把脑袋往玻璃上一下一下地撞,力气大得似乎想在上面撞开一个洞似的,可没撞几下,他猛地朝后一仰,浑身过电一样的抽搐着,缩成一团,滚到了座位下面,还不停地“唔唔”乱哼着。
  “娃娃脸”一看又是这小子不老实,闹出的动静一次比一次大,转过身就像教训他。谁知刀疤脸一踩刹车,停了下来,说:
  “看看这小子,别是得了羊癫疯,买家不要有毛病的货。”
  “娃娃脸”一听有理,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把凌寒提溜出来,扔在地上,见他还在抽,一把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说:
  “你臭小子到底发的什么病!”
  胶带一撕开,凌寒就大吼道:“有病的是你后边的那个!”
  “娃娃脸”转过头一看,见身后地上趴着那个一起绑来的黑衣人,显然是刚才打开车门的时候从里面爬出来的。他试图站起来,费力地抬起头,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从一双眼睛里射出骇人神色,让“娃娃脸”感到强烈的压迫,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被困的猛兽,即将挣破锁链。
  但这只是转瞬间的插曲,黑衣人刚刚爬下车的时候,刀疤脸也下了车,黑衣人被他又拖进了车里,期间那人拼命地挣扎,把大块头的刀疤脸也撞得几个踉跄。
  “娃娃脸”感觉有人在蹭着他的脚,低头一看,凌寒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的脚边上。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
  凌寒身子不抽了,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哪还有半点发病的样子。“娃娃脸”气不打一处来,听也不听,飞起一脚把凌寒踹到车门上。
  “小混球耍花样,装病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掰着拳头,恨恨地朝他走去。
  凌寒后背在车门上撞得火辣辣地痛,他顺着车门直起一点身子,脸贴在车窗上,却瞧见关在里面的那人也把脸紧贴在玻璃上,似乎一直想凑得更近去看着他。
  两张脸隔着玻璃相贴着,凌寒心想这冷淡的人,莫非是在关心自己?只是他没空去深想了,看着步步逼近的“娃娃脸”,他豁出去地喊道:
  “别,别打!大哥,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让我说完,要是我说的你们没兴趣,就把我舌头割了喂狗去!”
  “老子现在就想把你喂狗!”
  “娃娃脸”似乎没有听他讲下去的打算,拳头掰得咔擦响,凌寒背抵一辆车,已经退无可退。
  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刀疤脸开口道:
  “听听他要说什么。”
  闻言,“娃娃脸”伸出的拳头停在了凌寒脸前边,改为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
  “有屁快放,少耍花样!”边说边把凌寒塞进车里,自己也钻上副驾驶。
  狭窄的后座上,那黑衣人与凌寒挤在一起,他的黑衣一片冰凉,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
  凌寒咽了一口唾沫,开口说道:
  “我旁边这个,他和你们一样,也做的是不要命的买卖。”
  “你们别看我穿的寒碜,我这是在体验生活,我家几个亿的资产,房产遍布每个省会,这个人当了我四年同学,我当他是兄弟,什么都讲,没想到他看起来老实,实际上是个混社会的,染上了毒瘾,就把我绑了诈钱。”
  “我刚刚听你们讲,把我们两个都卖了,也就得个小千万,不如你们把我送回去,我家人给你们一个亿也不成问题呀。”
  “娃娃脸”眼色微变,刀疤脸却淡淡说道:“凭什么信你?”
  凌寒接着说:“你们不相信也正常,但我家人正带着钱去八仙山,你们带我过去,拿到钱放我走,拿不到钱要杀要卖随便你们。”
  “说的有点道理,疤哥,试一试?”“娃娃脸”似乎对凌寒的提议很有兴趣。
  “嗯。”刀疤脸想了想也同意,“把这个带去八仙山,另外一个卖了。”
  凌寒一听,急忙喊起来:
  “不行不行!这个人不能卖!”
  刀疤脸诧异地瞪了他一眼,凌寒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按捺下情绪,说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人不止吸毒,还有艾滋病,卖他?谁要啊。”
  刀疤脸听完,对“娃娃脸”说:“那就杀了,你去。”
  这话一出,凌寒更慌了,说:
  “更不能杀!他除了艾滋病,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病,你一杀他,沾上什么血啊唾沫啊空气啊,说不定一起完蛋!”
  “娃娃脸”变了脸色,颤颤地说:“疤哥,你看这……”
  凌寒趁热打铁,接着说:“快找个地方把他扔了吧,这一路我挨着他,提心吊胆的……”
  刀疤脸想了想,做出决定:
  “你去把他处理了,我带这小子去八仙山。”
  “娃娃脸”一听这安排不大乐意了,但他似乎一直很忌惮刀疤脸,也没反对,拖着人下了车,只说:
  “疤哥,你等我一会,我把人扔山上就过来。”
  刀疤脸却没理他,说:“完事了你自己过去。”
  说完发动汽车,朝山下开去。
  离开的时候,凌寒只看见了那人黑衣的背影,也不知他是否懂得了自己做这场戏的意思。           刚刚他一直安静地坐着,偶尔凌寒偷望他一眼,他又回复了没有表情的面瘫脸,之前流露出的慌张眼神已不复存在,仿佛一口微微有了波澜的古井,又被冰雪深冻。
  不管他是否误会了自己,只要让他脱离了险境,凌寒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7章 第七章
    出租车在蜿蜒的路上疾驰着,凌寒的心里一片乱麻。
  刚刚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让那人脱险,可接下来这戏该怎么演,他就彻底抓瞎了,而且自己刚才可是放了狠话的,说拿不到钱,要杀要卖随便来,一想到悲惨的命运即将到来,凌寒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凌寒不停地催着自己想办法想办法,可是越慌越乱,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死机。
  这时候响起了手机铃声,刀疤脸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滑开手机,听了没几句,就大骂起来:
  “妈的你个傻逼!谁让你放火的?!”
  刀疤脸虽然块头大,样子凶,但一路上沉默寡言,并不像“娃娃脸”那么话多,这会他一反常态地大吼,让凌寒好奇起来,忍不住仔细去听。
  “你不敢杀就别碰,整出这么大动静,马上就会有人找上去……什么?什么荒郊野外的没人看,我这都看见了!”
  凌寒脑子一转,已经能猜到大概的意思了:肯定是“娃娃脸”想杀人灭口,却不敢动手动刀子,就想出个缺德的主意,要把人活活烧死。
  凌寒往窗外一看,果然,远远的山头上火光隐隐,即使开出了这么远也能清楚地看见,怪不得刀疤脸要骂他是傻逼。
  但是不管这事做得有多傻逼,火已经烧起来了,就算很快被山下看见,还能来得及去救火里的人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把那人硬生生地推向绝境。
  绝望加上自责让凌寒如坠冰窟,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可能有转机,要冷静,冷静……
  不断地心理暗示下,凌寒试着把杂念抛开,抓紧时间观察起车上和周围的一切。耳边刀疤脸还在骂着:“去你的,还指望我拿了钱等你这个傻逼,做梦去吧……靠,什么玩意!”
  一只黑猫一样的动物突然跳到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铜铃般的大眼睛在黑夜里发出惨绿的光,把凌寒吓了一跳。刀疤脸离得更近,刚刚又在全神贯注地和手机对骂,这从天而降的生物更是把他吓得不浅。
  他单手把着方向盘,鬼使神差地一摇,本就在转眼的车子顿时偏离了轨道,直直地撞上了山坡。
  一声巨响中,凌寒被强烈的惯性甩出去,他手脚被绑着,抓不到依靠物,身体撞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上,幸好那椅背不算硬,否则他浑身非得被撞散架不可。可开车的刀疤脸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没系安全带,直接被摔在了挡风玻璃上,留下一大摊鲜红的血迹,人倒在方向盘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凌寒从椅背上爬起来的时候大脑里还在嗡嗡直响,要不是痛得眼前发黑,他只想大笑三声。
  这车祸来的太特么给力了,自己这两天的运气简直是一路跌停,眼看就要停盘玩完了,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天不亡我。
  然而好运还不止于此,凌寒四处一瞧,嘿,刀疤脸随身带着的匕首竟然撞到了他的脚边,真比看见了人民币还叫人兴奋。凌寒捡起匕首,先用被反绑着的别扭姿势割开了脚上的绳子,再一点一点割手上的,累的满头大汗,总算给自个儿松了绑。
  松绑后第一件事,就是摸出刀疤脸的手机,打了个110,接电话的民警定位了手机,说马上出警,凌寒挂了电话,撒丫子就往山上跑去。
  就算他们现在从山下赶来,至少也得半个小时,而山上的火光似乎更盛了一些,那个人,被绑在了火海里,还等得了多久?
  其实,凌寒隐隐约约觉得那个人怕是凶多吉少,但不努力到最后,他不愿意放弃。
  山风吹乱了头发,他疯狂地奔跑起来,把那些可怕的念头甩在身后。
  “喂?喂喂!?”
  “娃娃脸”在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心烦,刚刚又在电话里被刀疤脸一通臭骂,他忍住一股火气和刀疤脸心平气和地解释,只希望分钱的时候不要丢下他,谁知道讲着讲着,电话忽然就断了。
  “妈的,见鬼了!”
  “娃娃脸”喂了半天没反应,手机也没显示对方挂机,只当是山里信号不好,心里更着急,就怕他的疤哥真的拿了钱就跑路,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脚步一快,没留意看路,经过一棵大树时,被盘根错节的树根绊了个跟头,忍不住骂了声娘,摸着膝盖继续走。
  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就在大树背后近在咫尺的地方,那被他亲手扔进火场里的黑衣人正靠在树干上,那人安静得呼吸不闻,似乎与这黑夜都融为了一体。
  不远处,是那座燃烧的废弃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塑料垃圾,升起一股刺鼻的味道。那味道对黑衣人敏感的嗅觉无疑是巨大的刺激,他想皱一皱眉,却发现自己的面部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任何变化。
  ——面瘫。
  他想起那个男孩总是这么叫他。
  那个男孩的眼睛里总闪动着狡黠的光,弯起的嘴角边两个小小的酒窝。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也能从那张生动的脸上看出千变万化的情绪,让人忍不住想去探寻其中的故事。
  黑衣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面瘫,无趣,失去了记忆的废物……自己终究还是被当作垃圾扔掉了啊。
  月亮升到了头顶,夜风吹来云朵,让月光若隐若现,也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阳光一样清爽的气味,淡淡飘忽在刺鼻的塑料味中,瞬间抓住了黑衣人的心。
  他不可置信地去看那一片火海,浓烟里一片混沌,但那微弱的气味却真真切切地存在于其中,告诉他那个男孩来了,就在那一片火中,他竟然回来了!
  凌寒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扇没有锁死的窗户,爬进了烈焰滚滚的仓库,混杂着塑料味的浓烟几乎把他熏一个跟头。火苗顺着墙体往上蔓延,不时有小碎片和火星从头上落下,凌寒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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