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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龙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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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
片刻之后彭彧败下阵来,不得不服神龙之力确实力拔千钧,连舌头上的劲儿都比人强上三分。他差点窒息地撤了回来,呼哧带喘地一叉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李祎抬手一摸唇角,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你……”
彭彧浑身没由来一阵燥热,觑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脑中警铃大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件蠢事。
果不其然,李祎看着他轻轻地说:“你知道龙涎香吗?”
彭彧茫然地一点头,只觉那股燥热原地升华,烧起了一把熊熊之火。
“那你知道龙涎香是干嘛的吗?”
彭彧咬紧牙关,表情变得有些惊恐。
“所以……你知道‘龙涎’是什么东西吗?”
彭彧默默在心里一声哀叫,在烈火燎原之前慌里慌张地夺门而逃:“九渊!过来给你家龙王穿衣服!”
半个时辰以后,彭少爷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对着将落未落的夕阳吹起了傍晚的冷风,好像一只刚吃到唐僧肉还来不及咀嚼就被大师兄打回原形的妖怪,自觉前路一片渺茫。
无辜的夕阳被他呆滞的目光瞪回西山老家,临走前还留下一片嘲讽似的残影,对准彭少爷脆弱的心灵施以致命一击。彭彧当下呕出一口老血,狠狠地一闭眼,再睁开时正看见一道灰影从对面出来。
他有气无力地冲他招了招手:“你家龙王呢?”
九渊用身形挡住了落日余晖,居高临下地朝某人“憔悴”的面容投以蔑视,觉得这位少爷是自作自受,并不值得掏出他那不值两文钱的同情心,于是敷衍地一点头:“用过药睡下了。”
彭彧疲惫地一捂额头,气若游丝地问:“九渊啊,你说如果一条龙主动把龙角露给你,还放在你手心里蹭,是想表达什么?”
九渊愣了三秒,狐疑地反问回来:“你在说谁?王?”
彭彧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一声。
九渊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神闪烁,终于还是决定坚守自己“诚实做龙”的美德,老实不客气地把自家龙王卖了:“一般来讲,用龙角在你身上蹭是示好的表现,如果是王的话……那可能是想表达对你的信任。”
彭彧好像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愣头愣脑地问:“为什么?”
“因为王的龙角上有锁龙环,是轻易不能给人碰的。”
彭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九渊自知失言,连忙进行了一番越描越黑的找补:“没什么,你也可以叫它龙冠,‘锁龙环’只是戏称。因为戴上龙冠就是确定了龙王身份,从此要承担龙王的责任,仿佛是被‘锁’住了,所以有这么个名字——你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灰影从面前移开,最后一线霞光重新打在彭彧脸上,后者不知为何哑然不语,紧紧地抿住了唇。
第39章 乾坤镜(三)
龙王说要两个月; 那就一天也不能少,然而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周淮,才坚持一个月就支撑不住; 不得已暂停用药缓了一阵。
因为连日来的高烧折磨; 他整个人再瘦一圈,干净利落地化身皮包骨头; 浑身上下捏不出二两肉。周淮瞧着他这副尊容,毫不积德地出言嘲讽:“我说您老这身体素质; 搁在人界堪称‘钢筋铁骨’; 搁在龙界顶多算一个‘身娇体弱’。”
龙王对此非常不满; 实在很想把姓周的混蛋倒着拎起来空空脑子里的水,让他把刚才那句话叼回去回炉重造一遍。可惜他现在还是个只有上半身能动的半瘫,这种动作对于一条残疾龙来说危险系数太高;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倒霉大夫飘然而去,暗搓搓磨了磨后槽牙。
而彭少爷在上次尴尬的走火事件后痛改前非,化悲愤为动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地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召集彭府上下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行动不便的龙王打了一辆轮椅。
此刻,李祎倚在床头看着那辆轮椅,因为消瘦而大了一圈的眼睛险些从眼眶里瞪出来——谁知道彭少爷是抽了什么疯; 居然把轮椅打成了纯金的,还镶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宝石,将整个房间映得“蓬荜生辉”!
李祎眼皮一阵狂跳,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被这位少爷信马由缰的想象力活活吓死; 有气无力地抬手一指,嘴唇哆嗦着说:“出……出去。”
因为纯金打制的轮椅太沉,要两个壮汉一起推才能推动,“咯咯噔噔”地滚出房间,在地上留下了两道金粉。
彭少爷惨遭挫败,只好差人重新去打木头的,自己在屋里溜达一圈,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打开抽屉摸出里面两样东西。
抽屉里赫然是被遗忘多时的腾蛇蜕和麒麟角,自从他们回到冼州,这两样东西就暂时搁在了抽屉里,已经很多天没人动过了。彭彧此时想起它们,很想问问这两样东西到底还有用没用,可一扭头看到李祎竟然已经歪在那里睡着了。
彭彧轻轻叹了口气,想来他这些日子精神不济,还是多休息得好。没忍心把他叫醒,只悄悄帮他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拿着两样神物掩门而去。
彭彧又顺走两本仙籍,回自己房间将四样东西一字排开,似乎想从其中研究出什么名堂。他还是很在意腾蛇蜕和麒麟角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它俩凑在一起,就能把自己沉寂了二十年的坤眼彻底打开呢?
他一手捧着其貌不扬的腾蛇蜕,一手握着沉甸甸的麒麟角,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不对,仙籍里的记载又少之又少,除了那句引人怀疑的话,似乎再无其他信息。
就在他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忽觉手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下一刻,一股剧烈的灼烫在掌心毫无预兆地炸开,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猛地顺着手臂席卷而上!
他几乎下意识地一甩手,乍起的灼痛又瞬间散去,他不可抑制地闷哼一声,慢慢才觉得双手又是自己的了,冷静下来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那两样东西……被他甩到哪里去了?
他连忙四下寻找一番,却哪里也不见它们的踪迹,并且仔细一回想,方才甩脱的时候也没听见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他难以置信地摊开手掌看了看,只见手心被烫得一片通红,血管都轻微地突了出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难道那东西化进他身体里了?
怎么可能?
彭彧近乎惊慌地夺门而出,不忍心去打扰龙王,只好先去找龙护卫。九渊听罢也觉得不可思议,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你确定?”
“我不确定。”彭彧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稳定住心神。他们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东西,如果真的被他弄丢,他简直没脸面对李祎了!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好奇去碰才对!
彭彧深呼吸两次,尽量平静地说:“我当时没看清,只记得一甩就没了,因为太疼,我也没感觉出到底是被我甩掉还是……”
“你先别急。”九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问问王。”
“你别去!”彭彧一把将他拽回,“他都睡着了,你就让他睡吧,等他睡醒再说。”
九渊犹豫了一下:“也好。”
彭彧灰溜溜地回了房,只觉百爪挠心,头一回这么盼着某人醒。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消息,龙王关键时候掉了链子,颇有一觉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天色已晚,彭彧倒在床上辗转反侧,竟然也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浅眠。因为有心事,梦里他并不安稳,大概迷迷糊糊地捱到了子时前后,浑身忽然间热了起来,将他生生地从梦中热醒了。
这一醒来登时觉得哪里都不对,身上不仅热,还痒,他不堪忍受地往手臂上挠了挠,谁知一抓之下竟“刺啦”一声,皮肤霍然被他挠出了一道血口!
彭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指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杀伤力了,一时间吓得汗毛倒竖,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借着夜视看清自己手臂上狰狞的伤口,竟然还在一点点向外裂去,周围的皮肤跟着一寸寸皲裂开来,紧接着脸上也传来异样的瘙痒。
他瞬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几乎以为自己陷在了梦魇里,可痛楚无比真实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提醒他这并不是一场惊悚荒唐的怪梦。
他出于本能地不想被人看到这副模样,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前反锁了房门,紧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酸胀自脚底爬上双腿,让他顿时膝盖打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那酸楚仿佛是从骨髓里冒出来的,迅速席卷全身,在每一处可能存在的骨缝里肆虐。他只觉自己像被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爬,每一只都要咬他一口撕走他一层血肉,又像有刀子在刮擦他的骨骼,用刀柄狠狠地捣烂碾碎,似乎想把他整个人拆开来重新组合一遍。
他浑身剧烈颤抖,抱紧胳膊猫下腰,把自己缩成一团。耳鸣目眩之中他也不知自己叫出声了没有,忽觉之前在皇宫挨那两刀跟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少爷?”
叩门声勉强唤回他行将涣散的神智,潜岳的声音插了进来,他咬紧不断哆嗦的牙关,从牙缝里生硬地挤出几个字:“走……走开。”
“少爷?您怎么了?不舒服吗?”潜岳担忧地继续敲门,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破门而入。
“滚啊!”
彭彧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又踉踉跄跄地从门口扑到床边,可惜一个没站稳,死鱼似的趴平在地。裸露在外的胳膊与地面磕碰,顿时又蹭掉了一大块皮,粘稠的血一点点从破口淌了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打滚挣扎了多久,似乎时间并不长,因为潜岳到最后也没违抗他的命令强行冲进来。但不长的时间却又好像被无限延展,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迷迷糊糊地在地上挺尸,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甚至冒出想见那条龙最后一眼的念头。然而他到底是没有死过去,疼痛终于恋恋不舍地鸣金收兵,从他身体里撤出,把正常的知觉重新还给了他。
灼烫的体温一点点降下来,开裂的皮肤上结了一层血痂。他慢慢地坐起身,意识逐渐清醒,几乎不敢低头去看,强作镇定地拿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背对着房门开了口:“潜岳,你还在吗?”
“少爷,我在。”潜岳迅速接上话音,“您到底怎么了,我可以进去吗?”
“去帮我打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潜岳的语气有些疑惑:“现在吗?”
“是。”
门外的声音略一停顿,终于是妥协了,彭彧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委顿在原地没敢动。他闭眼眯了一小会儿,潜岳便去而复返,用刀插进门缝挑开了门闩。
“就放在那里吧。”
潜岳满心怀疑地被拦在屏风外,虽然看不见里面的状况,却隐隐闻到一点血气。直觉告诉她少爷一定出了什么事,可听他声音平静如常,又不大像受了伤。
如果没有受伤,哪里来的血腥味?
她掩好门守在门口,听到屋里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彭彧把屏风重新架好,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被凝固的血糊住,脱都脱不掉,他索性穿着衣服跳进浴桶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脸埋进水中,用力地搓了搓。
结痂的伤口接触到水,火辣辣地烧起刺痛,但紧接着刺痛逐渐平息,皲裂的旧皮一碰便迅速脱落,露出粉嫩的新肉。彭彧借着水的润湿把衣服扒掉,忍痛将自己浑身上下搓了一遍,一股异样的酥麻感在新生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他整整换了三桶水才将自己从头到脚料理干净,钻出水的时候被不知哪来的冷风轻轻扫到,整个人便原地打了个哆嗦,连忙披上衣服阻隔寒意。他只觉自己好像一条刚刚蜕完皮的蛇,浑身滑溜溜的,新生的皮肉嫩得要命,一碰也碰不得。
这种感觉过了一刻来钟才渐渐消退,皮肤上的感知趋于正常,大概是长好了。他看着满室血糊糊的狼藉,自觉十分恶心反胃,烦躁地一脚踢开被他扔在地上的衣物,忽然微微一怔,看向自己衣袍下摆的眼神透出些异样。
他重新整理一下衣着,确定没有哪里穿得不妥,这才惊觉好像是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变化,站到铜镜前一瞧,赫然发现自己的身量竟凭空拔高了一寸,骨架也拉得更开了,显得整个人修长潇洒,原先的衣服就局促了些。
他满脸错愕地瞪着镜中的自己,心说这神物不愧是神物,居然还能平白让人长高?再一定神,只见未拢的衣襟下内里坦荡无余,胸腹轮廓优美匀称,原本贯在那里的两道刀伤消失无踪,皮肤似乎比之前更白了一点,平整且细腻。
视线再往上,他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一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到脑后,清晰的眉目便显露无遗。他盯着自己打量了三秒,觉得这眉目实在堪称俊朗,眼角恰到好处地拉长了一点,长眉入鬓,五官好像在原有基础上得到了一番精致的调整,变得脱胎换骨起来。
他往后退开一步,歪着头仔细打量镜子里的人,觉得这张脸跟自己哪里都像,又哪里都不像。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认为自己以前长得更像他爹,可惜没见过他娘长什么模样,也判断不出有没有往她的方向靠拢。
他原地孔雀开屏似的转了一圈,自觉疼痛疲惫一扫而空,重新生龙活虎好汉一条,正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忽听房门再次被人叩了三下。
“少爷,”潜岳还被那两桶血水吓得惊魂未定,半天没听见里面的动静,还以为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并不知道自家少爷竟然没心没肺地在那里臭美,语速很急地问,“您还好吗?我进来了?”
彭彧连忙应了一声,系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转出,主动打开了门。潜岳一抬头,登时觉得不太对劲——她本人身量在女人里属于高挑,平时视线自然微垂,对上的应该是少爷的脖子或者下巴,然而此刻,率先入目的却是某人因衣服系得不规矩而露出的锁骨。
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再对上那张脸,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来,犹犹豫豫地唤了一声:“少……少爷?”
彭彧眼角一勾,莫名飘出两朵桃花:“哎,是我。”
潜岳瞪着眼瞧他,竟然无法判断这人是不是冒牌的——听声音确实是她家少爷,可如果单看脸,恐怕要比她家少爷帅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忍不住偏头向他身后张望,十分怀疑少爷被坏人挟持走了,然而屋里空空荡荡并无他人,窗户紧闭如常,若真有人挟持,那“绑匪”恐怕只能是少爷自己。
彭彧有点无奈地一捂额头:“别看了,真的是我。”
“少爷,”潜岳收回视线,干巴巴地说,“您能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第40章 乾坤镜(四)
彭彧故作深沉地一点头:“这个恐怕有点说来话长——这样吧; 潜岳你陪我去一趟济人堂,我找周淮问问。”
潜岳狐疑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一圈:“您确定吗?不要通知那两条龙吗?”
“先不了,能少惊动一个是一个吧。”
彭彧叫了个下人打扫屋子; 自己则在潜岳的陪同下溜达到济人堂; 在半夜三更敲开了周淮的门。周淮本人其实医德良好,对半夜被病人打扰没什么起床气——只要这个“病人”不是嚣张跋扈的彭家人。
他睡眼惺忪地披衣起床; 哈气连天地打开门,捂着嘴含混说:“什么毛病?头疼脑热?跑肚蹿稀?”
彭彧表情一言难尽地瞧着他; 没说话。
周淮把眯缝的眼皮掀大了一点; 可惜还是半睁不睁; 明显没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他有些不耐烦地再问一遍:“什么毛病啊,好歹说个症状吧?”
彭彧终于开口道:“我彭彧。”
周淮于是瞪大了眼,瞬间判断出面前这位到底什么毛病——不是妄想症; 就是神经病。
他自觉能力有限救不了对方,面无表情地退后一步就要关门送客,被彭彧眼疾手快地一把截住,后者一声哀叹:“真的是我啊!”
周淮沉默三秒; 终于还是让开了身位:“进来吧。”
两人在大堂里面对面坐下,点起一盏彭家特质的“亮瞎眼”,整个大堂顿时灯火通明。周淮用如刀的目光在彭少爷全身刮了里外三圈; 甚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皮,直捏得对方眼泪都下来了才堪堪放过:“所以你到底什么毛病?”
彭彧难得没有满嘴跑马车,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病因”,听候对方发落。周淮拉过他的手看了看他手心; 又扣上他的脉搏,从眼神到动作全部写满了“不信”。
彭彧忐忑地压低声音说:“我不会真的变成蛇了吧?”
周大夫听了他这番荒谬的言论,一句“你杂书看多了吧”差点脱口而出,碍于医德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从你的脉象来看,你应该还是个人,没有变成畜生。”
彭彧:“……”
他怎么觉得这句话隐约是在骂他?
“恕我阅历不足,你这种情况我没有见过。”周淮松开他的手腕,皱着眉认真思索一番,“如果真的像你所说,腾蛇蜕和麒麟角融进了你身体里,才导致现在的变化,那……也就意味着你现在是真正的‘乾坤镜’?”
彭彧倏地一怔。
周淮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反正关于乾坤镜的记载都是从仙界流传出来的,至于真正的乾坤镜是什么样子,并没有人知道。也就是说,根本不需要挖什么眼睛打成镜子,只要把腾蛇蜕和麒麟角放到你手里,就会自然而然地与你融为一体,变成乾坤镜了,是这意思吗?”
他的眼神突然火烫起来,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刀,捉住彭彧一根手指:“我能试试吗?”
彭彧登时汗毛倒竖:“你要干嘛?”
周淮却并不打算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拿刀刃轻轻在对方手指上一划,割出一道血口。然而那血口见红却不往外流血,并且伤口徐徐合拢,没过几秒钟就愈合得完好如初。
彭彧:“……”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
周淮又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疼吗?”
彭彧还没从惊吓里缓过神,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好像……不太疼。”
他脑中陡然想起李祎说过的一句话——添以腾蛇蜕使镜坚韧可承万钧之击,融以麒麟角驱邪镇煞使妖鬼避之千里。
那他现在算是……可承万钧之击了?
周淮站起身来,在他胳膊和肩膀上一阵揉捏拍打:“如果我没有料错,你现在应该自愈能力惊人,痛觉下降,筋骨强度上升——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试试。”
“怎么试?”
“胸口碎大石吧。”
彭彧:“……”
他默默一翻白眼,强行忽略这个冷笑话:“所以我现在是往龙的方向靠拢了吗?”
周淮疑惑地“嗯”了一声:“很多族类都有这个特点,比如神仙和某些妖,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往龙族归?哦,不过你现在如果和龙滚上床,倒是不用担心会被压死了。”
彭彧:“……”
他真的很想撕烂姓周的这张嘴。
周淮面不改色地朝他摆了摆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没事的话你就走吧,反正都融进去了,也没办法再拆出来。我看这样也挺好,至少你以后不会一碰就死了,找圣物什么的还是挺危险,你多保重吧。”
他这狗嘴里居然吐出了一颗象牙,彭彧登时惊了,几乎怀疑他今晚吃错了药。可惜周淮没给他挖苦的机会,立刻下逐客令把他轰出了济人堂。
第二天一早,彭彧换了身合身的衣服,活蹦乱跳地从自己屋里滚出来,在全府上下错愕的注目礼中直奔西厢——这些天因为停药,龙王也调整了自己混乱的作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好像想把丢掉的肉补回来。
这会儿他刚刚用完了早膳,正在心里感慨彭家的伙食确实精致,同样一种素菜都能变着花地做出一百个样来,怎么吃也不会腻。他十分享受地眯眼舔干净嘴唇,徐徐放下筷子,就听见叩门声响了起来。
彭彧在门外说:“那个……我进来了啊,你别吓着。”
李祎不觉哑然失笑,心说这区区凡人变成什么样子还能把他吓到,何况九渊已经跟他提前知会过了。他端起一杯清茶漱了漱口:“进来吧。”
然而下一刻,龙王狠狠地被自己打了脸,他看到那人“改头换面”后的模样,一口茶直接从嘴里喷了出去,不小心呛进气管,瞬间咳了个昏天黑地。
“我都说了让你做好准备嘛,”彭彧连忙上来拍他的背,“少爷我也知道自己现在风流周党,你别激动,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李祎实在太过震惊,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甚至没留意到某人把“倜傥”二字各砍了半边。
他仿佛被一道天雷劈在原地,好半天才捡回自己的舌头:“你……”
彭彧眨了眨眼:“我?”
“是你……”李祎慢慢地吐着气,那几个轻到不可闻的字好像要夹杂在气流里才能被冲出喉咙,“果然还是……”
彭彧一阵莫名其妙,压根儿没听懂他在打什么哑谜,却看到他脸颊难得浮上的一点血色全部转移到了眼尾,不由得微微一怔,莫名心虚道:“不、不是,你别哭啊!”
李祎狠狠地闭了一下眼,深呼吸几次,暂时压制下翻腾而起的情绪,视线在那人脸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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