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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龙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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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被勾得有点烦躁,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所及是陌生的环境,他坐起身,却感到脑袋一阵剧痛,太阳穴仿佛被针生生地贯穿过去,“嗡”的一声让他险些栽倒。
  他勉强稳住身形,一手撑住额头,急促地喘息了几口,终于慢慢回想起来都发生了什么,随即面色一变,撑着额头的手滑向眉心。
  “你醒了。”
  房门被人十分没有礼貌地推开,那个略显耳熟的声音重新见缝插针地插进来,李祎在看到那人的瞬间瞳孔收缩,无数陌生的东西涌进脑海,一字字一句句——是结契的契条!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弹起来,双膝打软就要跪下去,可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一道刀光生斩出血路,一个念头在脑中赫然成型——“我凭什么要跪给你?”
  于是他咬紧了牙,已经弯曲下去的膝盖重新一点点地绷直了,硬顶着沉重的契文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眼前人。
  边崇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眼:“好久不见,常泽。”
  李祎用力用指甲掐着手心,堪堪守住自己清明的神智,一股怒火从心头冒出,将成燎原之势:“敢在我身上烙契,你活得不耐烦了?”
  “这么跟契主说话可是不对的,”边崇弯了一下嘴角,“不过念在你第一次结契的份上,这次我不与计较,下不为例。”
  “你找死!”
  李祎陡然拧起眉头,抬手便要给他一道风刃,可法术已到指尖却莫名自行消失,他一怔之下听到对方说:“服从契第三条,不得伤害契主,一切对契主不利的手段轻则无法施用成功,重则反噬于自己身上——常泽,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李祎猛地抬头看他,分明脸上无甚表情,可那眼神却好像想把他生吞活剥了,边崇面带微笑地坦然接受他的注视:“玉不琢不成器,你们龙族太野了,也需要管教才行。感谢龙王为我们寻找到三族圣物,以后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此处是我的仙宫,你看这天上风光大好,你可以在此随意活动,只记住一点,不能回人间去。”
  李祎气得浑身发抖,却碍于契条不能将怒火发泄到对方身上,兀自在心里烧得开了锅,滚烫的沸水一滴也无法泼出锅外去。
  他眼睁睁看对方背着手扬长而去,这才觉得契条的压制缓缓减弱,不知不觉浑身已出了一层冷汗,他身形虚脱似的晃了一晃,重新跌坐回床上。
  头又不可抑制地疼起来,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暂时压下心头怒火,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根本无法与边崇对抗。
  如果不是幻觉和恶念侵扰了他的意识,以他的精神力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对方控制住,在他完全清醒状态下烙契根本是无稽之谈,九成九可能会被反噬!
  可偏偏边崇就借着那伏龙阵和虫子成功了!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为了在他身上烙一个契吗!
  那么现在想来,他们只怕早就开始预谋这一切,什么妥协与让步根本都是算计与利用!
  拿了他们龙族的眉心鳞,拿了他的龙筋做成吞日弓,利用他们取回圣物,如今还强行与他结契……到底还想从龙族身上压榨什么!
  他一口气梗在喉间,简直恶心得胃都要翻江倒海起来,像是生生吞下了一口苍蝇,偏偏那契条在他身上压着,让他轻易反抗不得,更不要提徒手撕了那道貌岸然的仙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知现在并不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坐在原地晾了一会儿身上的冷汗,顶着针扎似的头疼开始思考自己所面临的现状。
  在伏龙阵里消耗的法力已经逐渐恢复,但被那些虫子咬过的后遗症还在,他招了一片水雾凝成镜面,先是照了照自己的眉心,手指摸过去的时候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契的标记。
  等等……红色的契?
  李祎忍不住皱起眉,在他印象里服从契是白色的,而平等契是金色的……红色的是什么契?是在服从契上又加了某些契条?
  他懒得去思考到底加了那些契条,更不愿意在庞杂里契文里寻找,哪怕想到都觉得恶心反胃,比被虫子爬满全身还要硌应。
  他随手拂去水雾,掐着两边太阳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仙界想要圣物,强行给他烙契有什么用?东西又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觉身上带着的什么东西有点不太对劲,伸手从腰间解下彭彧送他的那枚重明配饰,皱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的当然不是配饰本身,里面有个声音讷讷地传来:“他们有吞日弓,我被射到只有灰飞烟灭的份,情急之下只好随便找个东西躲进来。”
  是沈成钧。
  李祎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烦躁,想想这厮要是早点告诉他们近期才知道白虎爪的事,他也不至于被人暗算。现在彭彧挨了一箭生死未卜,他却偏偏下不去人间,不由语气更差几分:“滚出来,什么东西你也敢待。”
  沈成钧:“滚不出去,天界阳气太足了,我出去会魂飞魄散的。”
  李祎:“……”
  “那你也不能待在这里面。”他没好气地在身上摸索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能让他寄身了,只好从衣服上撕下一截,三两下扎成个小布人,跟重明配饰叠在一起,命令说,“进去。”
  沈成钧不敢再忤他,乖乖化作一道黑影迅速转移,随后小布人挥了挥两只长短不一的胳膊:“居然可以动。”
  “废话。”
  李祎把木头重明别回腰间,仔仔细细地系好了,又听沈成钧说:“那个……对不起啊,我当时要是能跟你们说清楚,也许就不会……”
  “你早干嘛去了。”李祎全无心思听他道歉,强硬地打断他的话,一把将小布人揣进怀里,皱着眉思考一番,忽一震袖口,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鳞片落入手心——当时他在彭彧那堆小黄书里捡到的腾蛇鳞,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仔细将鳞片放到鼻端轻嗅,记住味道以后轻手轻脚地摸出房间——并不是每一个仙人都有资格建仙宫的,能建得起仙宫的仙人一定位高权重,能与腾蛇结契的也定非普通人,他顺着这个思路化龙溜出边崇的仙宫,还没飞出去多远就捕捉到了腾蛇的踪迹。
  他落在另一处仙宫附近,四下环顾确定此时并没有仙人在,隐藏气息悄悄潜入,很快在空空荡荡的宫殿里发现了腾蛇。
  腾蛇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向外眺望,看到他来猛地起身——此时的腾蛇早已不是初见时小蛇的模样,而是好端端化成人形,身上气息稳定,没有半分寿命将尽的样子。
  李祎不禁眯起龙目:“你果然没死。”
  腾蛇张了张嘴,惊愕之色溢于言表,惊的却不是他能这么快找过来,而将目光直勾勾锁在他眉间:“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李祎显然没有跟他解释的耐心,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他半刻也耽搁不得,语速很急地切入正题,“上次在腾阳降下天雷示警的是你?”
  “……是。”
  “你一直都是他们的人,一开始在鬼城也是配合他们算计我们,什么与大阵同生共死、寿数将尽都是伪装出来的苦肉计?”
  “……是。”
  李祎直直地盯着他瞧:“可你一直在偷偷帮我们,之前也暗示过我,你并不是自愿被结契的,也并不想做他们的走狗,对吗?”
  腾蛇抬起头来:“对。”
  “你跟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很长,一定知道得比我多,那么请你告诉我,天界此番种种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想要乾坤镜我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将圣物也攥在手里?我不相信天界诸神会在意那区区两千年的庇佑——腾蛇,如果你真心想要站在我们这一边,请你务必对我说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文里的反派一定会得到应有的下场,大家稍安勿躁,少爷怒气值100%,大招进度条90%


第87章 坤君
  腾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紧紧抿住唇,看上去像是一个字也不准备多说。
  李祎内心一阵失望,随后果断地放弃了跟他浪费时间; 正转身要走;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本不想帮你,因为对我实在没什么好处; 可如若真的不帮,又对不起创造我之人的初衷。”
  李祎脚步倏地一顿; 视线微微向后扫了一眼; 又听他说:“你知道所谓‘神’; 是如何而来的吗?”
  “由更高一阶的神封取。”
  “那么至高无上的神呢?最初的神呢?”
  李祎回转身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卖关子,我没空在这里耗费时间。”
  “你不知道这个问题,就永远也不能理解神的初衷; ”腾蛇惨淡地笑了一下,缓缓站起身,“神来源于人们的‘信仰’,如果一个普通人因为某些事而被人敬仰; 敬仰他的人多到一定程度,这个人就具有了‘神格’。当他获得的信仰越多,神格就越稳定; 地位越来越高,神力也会增长。”
  李祎轻轻一挑眉:“所以呢?”
  腾蛇看着他的眼睛:“当这个神已经成了大部分人认可的对象,他便已经成为真正的‘神’,再经他手提点上来的人; 会自然而然获得部分人的信赖,那么这个人也就初具神格。再经过一段时间的鉴定,如果人们发现这个人确实能堪此重任,则对他和提点他的神信仰都会增加,反之则都会减少——这是个同荣共损的过程。”
  李祎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腾蛇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我的意思是,神也会犯错,一旦与人们的祈愿不符,就会丧失民心,很有可能被从神坛上挤下来。你们龙之所以在‘万灵之首’这个位子上待了数千年,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人们的信仰不倒吗?”
  “而今天界之所以一定要那四件圣物,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庇佑,区区两千年他们还不放在眼里,真正原因是他们的‘天道’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他们急需一大批信仰来为自己弥补神力,支撑神格。”
  李祎微微一怔,只觉自己恐怕是脑子还不太清醒:“什么意思?拿到圣物又跟维持神格有什么关联?”
  腾蛇踱开一步,捏着腔调说:“天下大乱之时,异象频发,万灵罹难,众神不忍,遂派诸仙人下界,不辞万险寻得散落各地的圣物,重镇四方,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随后他又恢复正常的语气:“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至于你们几个的功劳,抹杀掉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也许还能给你加上一句‘龙王常泽心系万灵,甘愿与仙人结契相助’,对龙族来说也算是不小的功绩了。”
  见对方紧紧地皱起眉,腾蛇叹口气:“这一路过来你也看到了,妖族根本不信奉天道,人族对老天的抱怨越来越多,渐渐地开始不信任什么所谓‘神’,如果这个时候天界再不‘力挽狂澜’,那众神的地位真的岌岌可危。”
  李祎沉默下来,思量再三终于重新抬眼看他:“但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测吧?”
  “确实是我的猜测,”腾蛇坦然地一点头,“你要众神亲口说出他们的目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信与不信,龙王心中自有决断。我帮你,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以我的胸襟恐怕还纳不下天下苍生——我只是单纯地替他不值。”
  “他?”
  “就是那个创造我的人,”腾蛇忽然将目光放得很远,“自古多情不成神,可他却是因人世间的情爱所诞生的,那时候——大概四千年以前,天地间还没有这么安稳,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天灾,让生灵们无法平静地生存。众神商量过后在众多族群中提点了龙、雀、虎、龟四族,各取其修为最高的,新封了四位镇守天地的神。”
  “这样一来东西南北四方确实安稳了,可勾携四方、重中之重的中央之土反而空缺出来,好比一个人腹中空空,四肢再有力也调动不起来,根本达不到真正的平衡。”
  他默默地垂下眼,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接着说:“众神正焦头烂额,有一位神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以自己八成的神力,取其四创造了我,其四创造了麒麟,我无翼而飞,麒麟坚守不移,终于阴阳相合,五行统一。”
  “随后他再取自己一成神力,广散给天下名山大川,生灵万物皆得此恩泽,迅速地繁衍生息起来。天下彻底安定,他却因神力耗尽而消失在世间。”
  李祎听到这儿,觉得他说的东西莫名熟悉,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不等他抓住,腾蛇又说:“可就是这样一位神,他的功绩却被彻底抹杀了,各种古籍里甚至找不到他的名字。”
  “为什么要被抹杀?”
  腾蛇:“人间是‘信仰’的主要来源,他的功绩全部在人间,如果不抹杀,只怕要成为下一个女娲或者伏羲神。与他同时期的神还没有那么大能耐,自知未来几千年可能都积攒不出这么大的功绩,无法与之比肩,而且这位神本身已死,所获得的‘信仰’无处可去,实在很是浪费。”
  “于是诸神索性抹杀掉他的存在,将他的功绩均分给活着的众神,以这份信仰稳固了自己的地位。这位神彻底从人们视野中消失,甚至饱览天下事的白泽对他都知之甚少。”
  李祎听他提到白泽,神色不由一沉:“你果然在监视我们,连我们接触了白泽都知道。”
  “虽然我已成为阶下之囚,可这点自由还是有的,”腾蛇苦笑一下,“冒犯了龙王,实在对不住了。”
  李祎也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想起白泽同自己说过的话,忽然心念一动:“你说的这位神是……”
  腾蛇却没给他机会,自顾自地说下去:“龙王一定看过仙籍吧?仙籍上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四圣出,镇天地四方,封四神。木之青龙镇东,金之白虎守西,火之朱雀驻南,水之玄武固北。”
  “唯中央之土无所立,遂聚地之浮阴为腾蛇,捏地之沉阳为勾陈,于是阴阳相合,五方相辅,乾坤定而日月平,万灵皆兴。中央之土纳四方之气,万象更新,偶现乾坤神眼,添腾蛇蜕,辅麒麟角,或可成镜。”
  李祎目光微微一闪,彻底想了起来:“但是……”
  “但是这里面根本没有提及那位神,”腾蛇接上他的话音,“因为这仙籍被改过,我在天界待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接触到未被修改的仙籍,其实原话是这样写的:唯中央之土无所立,坤神见之,遂聚地之浮阴为腾蛇,捏地之沉阳为勾陈,于是阴阳相合,五方相辅。坤神功成身殒,其恩泽降诸四海,孕天下万物。中央之土纳四方之气,万象更新,乾坤定而日月平,万灵皆兴。”
  腾蛇说着一摊手:“所以什么乾坤眼,什么乾坤镜,根本都是天界自己编出来的,‘乾坤眼’一词的来源是坤神曾说过一句‘自诩这双眼已看遍天下,包揽乾坤’,至于乾坤镜就更是无稽之谈,腾蛇蜕和麒麟角不是什么制作乾坤镜的材料,只因为它们根本就是坤神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跟他合而为一之后,自然能发挥出他本来就该有的力量。”
  “……等等,”李祎一双龙目里终于透出震惊,“你说坤神……他到底是谁?”
  腾蛇无奈地瞧他:“你还不明白吗?你跟他一路同行了这么久,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你真的以为他只是什么仙人的转世?”
  “哦对了,”他一抹额头,“我还搞清楚那个仙人仙号‘问闲’,确实是个没什么修为的散仙,因为他的力量早在前世散干净了,后来再积攒起来一点点,也就只够摸到仙格。”
  李祎似乎还不敢相信,呓语似的说:“神……怎么可能转世?”
  “神确实不能转世,不过坤君是个例外,”腾蛇说,“首先他本身就跟其他神不同,七情六欲与常人无异,塞进轮回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其次,那时候的一任冥君跟他关系不错,拿了他的功绩问心有愧,便在他神魂还未完全散尽前偷偷收集起来,投入了轮回里,算是一点报答。”
  “不过他到底不是普通人,转世的条件也很苛刻,别人死了就能重新投胎,他要等两千年才行。他第一世转成了仙君问闲,可惜没活多久就死于非命,第二世……年纪也才及弱冠。”
  李祎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只觉本来就疼的脑袋更是为非作歹起来,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许久才哑着嗓子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想早点告诉你,”腾蛇眼里写满了无奈,“可惜我也才刚知道——坤神这个人真的是有毛病,他说他死了不想被人记得,给我设定两千年蜕一次皮,连同以前的记忆一起蜕了,给麒麟设定两千年的寿命,死后依赖地气新生,也不会记得之前的事。”
  “我不甘心,所以找了处山洞把经历过的事都记下来,每当蜕皮之时窝在山洞里,醒来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可这一次出了点意外,我沉睡的时候被人掏了老窝,拖出洞来强行烙契,最近才有机会凭着一点模糊的印象找过去。还好我把东西藏得够隐蔽,否则这些事再也没有机会昭告天日了。”


第88章 密谋
  “阿嚏!”
  彭彧莫名其妙一个喷嚏从梦中惊醒; 胸腔未愈的伤无端遭这一震,五脏六腑都齐齐撕痛起来。他坐起身,原地把自己弓成一只虾米; 一只手把着床沿; 半天都没能从剧痛里缓过劲来。
  这一箭射得当真凶险,离心脏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当时他正在气头上不觉得有多疼,自己一番生拉硬拽; 把伤口又弄得严重了三分。他被送到济人堂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也不知道朱黎和狐十七什么时候离开; 只记得周淮一张脸好像比铁锅的底色还黑。
  第二天他勉强醒过来的时候,直接被暴跳如雷的周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惜他只清醒了那么一会儿; 也没力气跟他争辩,意识迷迷糊糊绕着整个大周边界游了一圈,终于磨磨蹭蹭回归身体,还上来就一个喷嚏把他给打醒了过来。
  “少爷; ”一直守在门口的潜岳听见动静便进了屋,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把他掀开的被子重新裹紧; “烧还没退,小心着凉了。”
  彭彧抬起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好像不是他家,简陋的破床更像济人堂的风格; 难怪硌得他腰板直疼。他慢慢调整过来自己紊乱的呼吸,清了清喑哑的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接到朱黎消息的当天,”潜岳给他倒了杯水,“白泽也跟着来了,九渊是昨天到的。”
  彭彧疲惫地撑着自己额头,觉得如果不撑一下,意识恐怕就要再将他砸回梦里:“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十天了,”潜岳说,“周大夫说您再不醒,济人堂的牌子都要砸在您手里。”
  彭彧勉强一抬嘴角,算是应和了她这句玩笑,就着她的手咽下两口温水,仿佛枝叶枯萎的大树得到一点润泽,意识清醒几分:“有他的消息了吗?”
  这回潜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没有。”
  彭彧似乎也不意外这个答案,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有气无力地一摆手:“你出去吧。”
  “您真的不要紧吗?”潜岳还是放不下心来,“周大夫说您现在最好休息,不宜劳心伤神,您……”
  “我知道,”彭彧出言打断她,“出去吧。”
  “……是。”
  屏退了潜岳,彭彧一个人靠在床头发呆,眼皮又开始不自觉地往一起合,也不知这十天的觉都睡去了哪儿,浑身疲惫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又迷迷糊糊梦到了许多奇怪的场景,最终却都无一例外归于那一条白龙,不安分地在他脑中翻腾,终于一口咬住他行将沉入深海的意识,并强行将其拖出海面。
  天色不知不觉已然大亮,彭彧伸手抹了一把脸,抹下满头冷汗,额头的温度好像降了下来。他扶着床沿起身,慢吞吞地拐进大堂,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没有病人也没有大夫。
  他正愣神的当口,周淮忽从后面钻出来,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你醒了?正好,过来喝药。”
  彭彧轻轻地嗅了嗅:“为什么有股酒味?”
  “里面加了瑶池玉露,”周淮看着他把药喝完,“这次多亏了白泽,否则你还不知道要睡多久。”
  彭彧没吭声,只拖着脚步缓缓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感受到微风里送来的花香,觉得自己大概是又活了。
  随后他瞳孔微微一缩,略带惊诧地问:“什么时候已经春天了?”
  “你才反应过来,”周淮不知在那里鼓捣什么,“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冥界一天人间一月,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好久,你府里的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差点没把我济人堂的房顶给掀了,好说歹说才给劝回去。”
  彭彧手指骤然加力,用力地扣紧了门框,同时目光直勾勾地投向天空——今日阳光大好,天上没有一丝云,他却不能看到九霄之上的仙宫,更看不到仙宫里的龙。
  天上的龙自然也接收不到他的注视,李祎才艰难地消化了“那个凡人曾经是神”的事实,戳在原地思考半晌,才问:“你既然可以一直追踪我们,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他现在怎样了?”
  腾蛇轻轻地说:“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腾蛇蜕已经回到他身上,所以我跟他多少有一点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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