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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龙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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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四千年过去,神也殒落了,仙人也没了,只剩他这个“凡人”还在蚍蜉撼树似的进行着抗争。
朱黎过来不久,白虎族也举族赶赴,说最后一根白虎爪的神力彻底耗尽,西方一片天塌地陷,好在人少,损伤却是最小的。
彭彧想了想,招过那只名叫“阿岩”的小老虎,将坤玉韘中储存的神力九成分给了它,强行把它从一只小老虎变成大老虎,又致信边崇让他交还拿走的两根白虎爪——对方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白岩化成人形还是有点愣头愣脑的,捧着三根白虎爪不知该怎么办,还得白卓他们一手教他。
白虎族找了个地方给白虎爪重注神力,彭彧也终于赶在第一场冬雪降临冼州之前完成了全部的演算,由九渊和朱黎接手,精准地裁割出六百来片琉璃片,又调动商队、墨龙和朱雀将琉璃片一一布置到事先设定的位置,以法术固定保护,使其不受雨雪影响。
琉璃的价格并不便宜,除了彭家也没人拿得出这么大的手笔。
把一切分派下去以后,彭彧一头栽在床上,整整十天没能爬得起来。
周大夫早已经放弃了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好像随时准备把济人堂的牌子砸在他手里,每天面无表情地过来把一次脉、送二两药,随后一声不吭地调头就走。
有几次潜岳急了,拦在他面前质问“你不管少爷的死活了”,被周淮凉凉地一句话噎回去:“龙还没找回来,他才舍不得死。”
彭彧吭吭哧哧地咳了一个来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今夕何年。正是冬日里最冷的一个寒夜,他裹着两层被子缩在屋里烤火盆,一道金光忽从紧闭的窗缝里闪至,徐徐在他面前打开来。
那信上写着寥寥十六个字:三日之后,玄武门开,玄武甲现,请君入瓮。
第91章 战即
利州; 柳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拖长了音,梆子声一慢一快; 沿着街道悠悠地传来。柳怀止连忙叫回大门口玩耍的两个孩子; 正抱起那个小的,就听更夫的寒暄由远及近地响起:“柳先生?这么晚了; 还不歇息?”
“这就歇了,”柳怀止礼貌地回以一笑; “孩子贪玩; 这天寒地冻的; 他们也不嫌冷。”
“可不是吗,”提到“冷”,那更夫似乎感同身受; 立刻抱起胳膊,在原地打开寒颤,“要说今年冬天也真是够冷的,搁往年我这一件棉衣也就够了; 你看看我这,今儿个都套了两层。”
柳怀止把两个孩子赶回屋里去,又站在门口陪更夫聊着:“对了; 我这正好有烫好的酒,要不要来两口,暖暖身子?”
“这太麻烦了……”
更夫还来不及拒绝,柳怀止已经回屋舀了酒; 装上满满的一葫芦:“快拿着,这么冷的天,没酒可怎么挨。”
更夫只好点头哈腰地称谢,喝了一大口酒,吐出一大团白气。他捧着酒葫芦暖手,忽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柳先生,您别嫌我多嘴——这两天没事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柳怀止诧异道:“怎么说?”
“我从冼州那边听的消息,”更夫说,“似乎是从彭家传出来的,说这两天唯恐再出什么异象,能在家待着,就别出来的好。”
柳怀止皱了皱眉,那更夫又说:“柳先生开学堂这么多年,咱们利州的孩子们差不多都在您那听过课,我寻思着这事儿不告诉谁,也不能不告诉您哪。先生人脉广,要是可以的话,也上邻里八乡知会一声,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患于未然嘛。”
“好,”柳怀止痛快地一点头,“我一定带到。”
更夫又道了谢,把酒葫芦别在腰间,敲着梆子走远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柳怀止心事重重地关紧了大门,进屋之前冲着虚空说:“众清,我知道你在,我这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说彭家往我们这装的琉璃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柳众清就戳在他身边不远,闻言一瞥房顶上的琉璃片——彭彧规划的时候选了一个点在利州,正好就设在柳家及附近几户人家的屋顶上。
柳怀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但愿是我杞人忧天吧。”
这一声梆子不知怎么,顺着冬夜凛冽的寒气落入彭彧梦里。
彭彧抹了一把脸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攥着那信纸迷糊了过去——分明是能够激起惊涛骇浪的十六个字,到他这儿莫名变成往深潭里扔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一点可有可无的涟漪。
他慢慢摸下床,觉得屋子里火盆可能是烧得太旺了,烤得脑子有点晕,可手脚又分明是冷的。他顺手把窗子推开半扇,立刻让外头刀子似的寒风吹得一个哆嗦,同时远远听到一声喊更声。
原来梆子响并不只是他的梦。
他打了个哈欠,把窗户重新掩好,同时将自己快要冻僵的爪子缩回狐裘袖子里,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潜岳。”
门口候着的潜岳立刻推门而入:“少爷,您叫我?”
“去把他们都叫来,边崇来信了。”
片刻之后,彭彧、九渊、潜岳、朱黎、狐十七围坐一桌,彭彧把书案随便收拾出来一角,摊开那张信纸:“白虎族那边怎样了,能赶得上吗?”
“已经在收尾了,”朱黎说,“我今天才去看过,他们说再有个三五天就能好。”
“让他们加快进度。”彭彧把北海的地图拽过来,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眼皮几乎是要合上了,“据墨理传来的消息说,朝廷这几个月也派军队赶赴北海……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送死的,还是去裹乱的。”
朱黎轻轻握住他另外一只手,渡了点热气过去:“毕竟人族也想拿到那两千年的庇佑,狐四死了,仙家没准又给了大周什么允诺,才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
“我不是人吗?”彭彧把眼皮掀开一点,“还是说皇家身上流的血,比平民百姓更金贵不成?泼在地上谁分得出来你是皇上的血还是乞丐的血。”
一时间无人接话,他叹了口气,把那地图往前推一推:“叫你们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没发现什么变故,就还按我之前安排的来,你们做好准备,那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他说着忽然伸手敲了敲九渊那边的桌面:“你家龙王又传消息来了吗?”
九渊不知为何目光有些躲闪,可彭彧眼睛半睁半闭,一时也没看着:“不是两天前才传过吗……他传一次消息来不容易,而且目前大局已定,有消息也顶多就是报平安,三天两头地传,反而给他增加危险。”
“唔,”彭彧诧异地瞧向他,“我就随口一问,你激动什么?”
九渊紧紧地抿住嘴,不吭声了。
一干人等各自散去,彭彧又猫在屋里睡了三天,第四天挣扎着起了个早,好歹捯饬两把,还没等出门,就见九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彭彧,独木琴不见了!”
彭彧一愣,随即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管一把琴。”
九渊竟然有点语无伦次:“不是,有那张琴……王可以通过那张琴强行操控整个龙族,如果那琴被他们拿去……”
彭彧走到门口的脚步倏地一顿,脑中一片白光乍亮——
原来如此!这才是仙家费尽心机也要带走李祎的真正原因!边崇用契控制于他,再让他用琴控制整个龙族,等于直接将他们的战斗力砍掉了三分之一!
他竟早点没有想到这一点!
彭彧猛地回转身来,回想起李祎在青丘控制狐族的那一幕,只感觉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操控整个妖族?”
九渊瞳孔骤然收缩,但随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独木琴的第七根弦一次只能上一根,龙族和妖族只能选其一。”
“是这样。”彭彧一颗心似乎又稍稍回落一点,“别慌,再让我想想……那琴是什么时候丢的?你确定真的是丢了,不是忘记放在哪里了吗?”
九渊:“不可能,琴就放在我床头,我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昨天晚上还在!”
彭彧朝他一压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叫过管家来,让他调动全府的人去找那把琴,一刻之后传来回应——没有。
“也就是说,”彭彧缓缓在原地踱起步来,“他们来过,就在昨天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琴盗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九渊张嘴想说什么,又被他摆摆手打断:“仙界高手如云,能做到这一点并不难,现在再去追琴也来不及了——你告诉我,那张琴到底是怎么操控龙族的?通过声音吗?那让所有的龙关闭听觉行不行?”
九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行,如果那么简单,王两千年前就不可能只通过一张琴登上王位。据我猜测大致是通过龙威以及……意念?反正服从的命令是直接从脑子里传出来的。”
彭彧目光微微一动,但紧要关头也来不及追溯他前面那句话了,正想说什么,九渊又补充道:“不过……锁龙环,戴着锁龙环的龙好像能不受影响。”
“也就是说,龙王不能控制龙王。”彭彧一摸下巴,“但锁龙环一共只有三枚,我们这边就只有墨理和青龙王,根本远远不够。”
“还有一个办法,”九渊忽然直直地盯住他,一把扣住他的胳膊,“跟我结契。”
彭彧一愣,想挣脱不料对方力气太大,只得皱起眉头:“你疯了?”
九渊却不听那套:“琴是我弄丢的,理应是我的责任,你跟我结契控制于我,就能抵抗独木琴,虽然只有我一个,但总归比没有的强。”
彭彧更加用力地甩脱他的手:“不行,是不是你弄丢的都不能这么干,现在琴在哪里还不得而知,如果根本没有落到他们手里,又怎么办?我们去了看看情况再说。”
他说罢再不给对方机会,一连跨出去好几步,冲外面大喊:“潜岳!周淮给的药都发完了吗?准备启程了。”
北海之上碧波万顷,罗酆山就立在那碧波之上。
彭彧他们从冼州出发,与墨、青二龙族汇合,从南边北上的朱雀族也紧紧缀在后面。他把周淮配置的药分发给所有不管是不是人的玩意——为了防止仙家再使出紫韵花这种把戏,他老早就让周淮赶制了几千颗药丸,又免不了被狠狠地敲了一笔。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彭彧也管不得什么钱不钱,能让他倾家荡产换来不打架他也乐意。一路上无比安静,龙、雀、狐三族紧密地挨在一起,会飞的载着不会飞的,乌压压一片自天空掠过。
仙人们似乎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彭彧一眼就看见山巅之上负手而立的边崇,随后视线滑向他身后,便再也移不开眼。
第92章 激战
彭彧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好像上一次看到他还是上辈子的事,他眼眶一热又拼命忍住,只看见那人盘坐在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上; 膝间横着一把琴; 整个人低眉垂目,手指搭在琴弦上; 一动也不动。
彭彧心里莫名“咯噔”一声,无比盼望那人能抬起眼来看看自己; 可到底也没能如愿; 手指倏地攥紧; 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九渊,你老实告诉我,他上一次传来消息是什么时候?”
九渊没答; 似乎很想装没听见,被揪了一把颈间的毛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就是……说‘四象吞日阵’的那次。”
彭彧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北海上空凛冽的空气瞬间钻进了肺里,几乎不记得那到底是多久以前——李祎的消息全是由墨理转述; 他居然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用力稳定住自己险些乱起来的呼吸,就听边崇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来:“几位这阵仗……是不想跟我们好好谈判一番了吗?”
“谁他妈要跟你谈判。”彭彧直接把话头撅了回去,“你干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有资格跟我说‘谈判’俩字吗?”
边崇也不恼; 只微微一笑:“那看样子诸位是想要来硬的了——恕我直言,你们还是直接把圣物交出来的好,这样还能减少一些损失。”
彭彧一阵冷笑,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耳扣和玉韘全戴上了:“别废话了; 打是不打?打就留不打就滚,你娘没教过你,能动手的坚决不动口吗?”
他说着朝身后打了个手势,龙族迅速往两侧滑开,朱雀族变后队为前队,齐刷刷投下一片离火。
彭彧视线飞快地往四下一扫:“果然军队也来了。”
大周军队装备精良,在岸边铺展开一线也不知有几万人,人人手里拿着大射程的强弩,已经瞄准天上的朱鸟,看上去准备射下一片来的。
彭彧眯眼一瞧:“还敢穿铁甲——十七,陪他们玩着!”
无数狐火点着了大周军队,九渊说:“四象阵已经开启了,朱雀族先入阵,阵南的力量恐怕会先达到顶峰。”
“我知道,”彭彧说,“看样子他们想等我们主动把阵法力量送上顶点,要我们自取灭亡——没那么容易,我们先去找玄武甲,只要玄武甲到手,我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从我嘴里抢食。”
灰龙引着龙族掠过罗酆山上空继续往北而去,朱雀族还在不遗余力地轰击着山上的结界。那山上植被不生几根,却漫山遍野全是白瓣紫芯的小花——这花不但被改良得耐寒,还耐寒得过头了。
彭彧眼观八方,只见无边海面上远远出现了几座小岛,因北海长期低温,岛上和罗酆山一样,只零星有一些常青的耐寒植物,显得格外萧索。
“好大一个王八壳,”彭彧说,“这居然就是玄武甲?这么大……要怎么取出来?”
九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王八壳?哪里?”
“那边,左手第三座岛。”彭彧伸手一指,脑子里忽有种奇怪的感觉冒出头来——不对。
还不等他搞清楚这奇怪的感觉是什么,身下的龙倏地身形一顿,闷哼一声说:“王拨琴了!”
彭彧心里狠狠一揪,这才恍然大悟——仙族没有乾坤眼,根本不知道哪一座岛才是真正的玄武甲,否则哪能留给他们“先机”?那信里的内容根本就是在诈他!
他一句脏话还没骂出口,整个龙族都被那无孔不入的琴声震得乱了阵脚,与此同时朱雀族那边传来几声凄厉的尖鸣——还是有朱鸟中箭了。
大周军队的箭也许是施了什么法术,朱鸟一中箭立刻全身麻痹,直直坠进了海里,彭彧看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只见海面之下不知何时浮现出大量阴影,几乎将整片海水染成黑色,朱鸟一摔进水里,立刻被那些黑影吞没,眨眼便没了踪迹。
“那是什么……”彭彧睁大眼,只觉浑身一凉,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虫子?又是那种虫子?可它们怎么……突然长得这么大?”
发丝粗细的虫子居然长到了手指粗,几千条缠住一只落水的朱鸟,后者根本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彭彧还没移回视线,一道似鹿又似羊的白影忽从后方直插过来,白泽大喊道:“彭彧!我之前料错了,他们拿龙骨不是为了压制龙族,他们控制了蜃!”
他话音还没落下,漆黑的海面上忽然翻腾起数道似龙的身影,张口一吐,海上迅速升起厚重的白雾,眨眼将那几座小岛淹没。
“操!”
彭彧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同时感到身下的龙再是一颤:“撑不住了,你快点跟我结契!”
彭彧一咬牙,只得将左手拍上九渊眉心——路上九渊强行在他左手手心里画了结契的契文,而右手是解契的契文。白光闪过,彭彧便觉自己的意识瞬间和身下的龙连通了,对方连抗拒都没有一丝,直接顺服于他。
无数陌生的东西涌进他的脑海,他咬紧牙关接受了庞杂的信息,并迅速从中找出一丝异样,试着唤道:“潜岳?”
朱鸟背上的潜岳很快回应过来:“少爷?”
是同心蛊!
彭彧顾不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忙道:“快点让朱雀族撤离强弩的范围。”
“不行啊,”潜岳说,“他们那弩动过手脚,长眼睛似的,根本躲不开射程。”
“那就先去烧死那帮搅屎棍!”
朱雀族齐齐调头,放弃了继续轰击罗酆山上的结界,转而将沿岸的千军万马烧成一片火海。
这时候天边忽插进一道黑影,一条黑龙载着人疾掠而至,黑龙口吐狂风吹散一片海面的浓雾,龙背上那人将手里的弓箭拉到满月,一箭射出。
海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一条蜃被射死了!
彭彧惊疑地看向那龙,并不认得前来相助的人是谁,忽见墨理贴了上来,一爪子扒下龙角上的锁龙环扔给对方:“墨问,现在墨龙族你修为最高,你拿着!”
墨问也不客气,迅速将那锁龙环戴到自己龙角上,便听墨理一声咆哮,已同众龙族一道被琴音控制着强行往玄武甲的方向而去,并降低高度迅速隐进浓雾里。
彭彧身边没了龙族,瞬间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他看着那些龙消失在浓雾中,一颗心已经吊到嗓子眼。墨问背上的人冲他草草一点头,又继续去射杀海里的蜃。
彭彧看清他的面容,不禁微微一愣,只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的画相——先帝李冼?
然而此时他也来不及细究,正琢磨着该怎样扭转这被动的战局,忽听远远传来一阵虎啸——白虎族赶到了!
几只白虎刀般切进大周军队,瞬间将他们最后的阵脚也打乱,彭彧立刻让白虎族伙同狼族去收拾残局,将朱雀和狐族重新调去轰击罗酆山的结界。
他身上两件法器力量相叠,数百只朱雀同时丢下离火,将那数十仙人维持的结界炸得遍地开花,竟也即将把结界攻破了。边崇神色微微一凛,忽抬手一招,刚才的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数百道天雷同时落下,轰然击中毫无防备的朱雀族。
“小心!”
一时间无数“烤家雀”噼里啪啦地坠落,彭彧一嗓子几乎喊破音,最后那个尾音还没落下,忽觉一片灼眼的强光里似乎钻出什么东西,可他被天雷影响了视线,也看不清楚,只无端有种危机感,顺着本能迅速地一偏头——
尖锐的破风之声直从他耳边惊掠而过,他耳朵上登时一凉,随即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那玉耳扣竟被吞日箭射碎了!
飞溅的碎片径直炸进他耳朵里,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竟一时被甩得有点蒙。许久他才感觉有什么灼热的液体从耳侧淌下来,耳边嗡嗡作响,除了苍蝇叫似乎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好在另一边没受影响,他暂时也无暇顾及,驾着九渊迅速向低空掠去,龙口一张吐出寒气,眨眼在海面上凝出一层厚厚的冰,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朱鸟。
没了玉耳扣,他手上玉韘覆盖的范围骤然缩小,彭彧咬咬牙,只得让九渊拔高靠近剩余的朱雀族,并感觉边崇手上吞日箭的箭尖如影随形地追着自己。
好在仙家的结界支撑这么久也到了强弩之末,不知是谁投下一根压弯骆驼的稻草,结界爆发出一阵强光,骤然破裂开来。
彭彧目光倏地一凝,正欲让朱雀族乘胜追击压上去,忽听北边远远传来一阵惊天异动——海里的蜃已基本被李冼射杀,浓雾逐渐散去,他放眼望去登时瞳孔收缩,只见几百条龙钻入水中,竟然合力将小岛大的玄武甲顶了起来。
与此同时海面上无数气泡翻腾,整个海面仿佛烧开煮沸了般,深海里似乎有个巨大的黑影在徐徐上浮——
玄武神苏醒了。
第93章 金乌
玄武神苏醒; 就意味着四象之力全部聚齐,那个大阵就要成了。
彭彧一颗心好像没着没落地悬在半空,一时竟没了对策; 下意识地看了边崇一眼; 对方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又放出一支吞日箭。
彭彧一偏头避开; 束发的发带也被刮断,整个人披头散发、半脸是血; 看上去似乎跟恶鬼无甚差别。九渊身上也道道挂彩; 坚硬的鳞甲在那神箭之下根本不堪一击。
深海里的阴影以“龟速”继续上浮; 彭彧也指望不上一只缩头乌龟真能帮他什么忙,朱雀族的离火已经攻破结界,全部落在罗酆山上; 漫山遍野的白花眨眼被火焰卷了个干净。
仙人们又拉开一个什么防守的阵型,看上去还能再撑一阵,彭彧自知在“吞日”到来之前他们是解决不掉边崇了,狠狠一咬牙根:“黄豆!”
“叽!”
黄豆倒是毫无畏惧之心; 打输打赢似乎跟它也没太大干系,纯粹是觉得好玩。拳头大的小鸟身形逐渐抽长,羽毛伸展; 拍打着翅膀直冲天际。
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那“食日”之景降临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彭彧心里也十分没底,虽然他们做了几个月的准备; 可到底没有用到过实战上,如果他那镜阵不成功,还是没有办法将局势完全逆转。
边崇似乎对他这“小把戏”不屑一顾,甚至不去管那四象阵是否成功,只不断向他放出吞日箭。彭彧不胜其烦,躲得愈发狼狈,雪白的狐裘早让血给染成了花的。
太阳的光芒愈发暗淡下去,各地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出来观望,又大惊失色地奔回屋中。利州百姓得了柳怀止的消息全部闭门不出,整个利州大街小巷了无人烟,活似一座死城。
柳家的大门不知怎么没有关严,林景安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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