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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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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这满地遗骸和商场外依旧徘徊萦绕的丧尸低吼声中,身边另一个活人的温暖和音色,让人格外的心头安稳与贪恋,即便是他也无法抗拒。
  游酒道:“没想过。”
  他看少年仿佛有些受伤的神色,静了静,还是修正了自己的答案,缓缓道:“——或许继续做从前做的事情。”
  从前做的事情?
  文宵回忆了一下,游酒似乎说过,他在地下赌场里打过黑/拳,还是个飙车技术一流的飞车党。
  少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笑。
  他道:“游哥,你因为那些事进来的,就不要再做会继续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吧?你难道就没有——比如……”少年声调忽然愈发放轻了些,仿佛提到非常珍贵、轻轻一口气就能吹跑的难以掌控的稀薄物品,“比如,令你非常珍惜,非常看重,为了她,哪怕放弃一切都愿意的人?”
  游酒没有纠正少年关于他“从前做的事”的想象,他花了点力气来与他认真对视,看见少年眼中那种他迄今为止还未出现过的光芒,以及面上提到某个与众不同的人时,变得格外温柔的表情。
  他知道文宵是为了那个大他一岁的表姐,才会被弄进狙击计划里。
  游酒没有吭声,静静的听着他梦游般自己就往下接着讲。
  “遇到这个人,你会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一切原则、一切理想、一切底线都变得不复存在,做所有事情都会想着这个人,做所有事情也都是为了更能接近这个人。离开她,其他所有都黯然失色,生活变成没有呼吸的一帧帧黑白图像,惟有她才能令世界涂抹色彩,重新跳动起来。”
  文宵梦呓般的说着,少年攥着枪支的手不由自主收紧,又松弛,继而神经质的又收紧。他似乎想去捉游酒的手,来让自己不要抖得那么厉害,但只到一半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垂着头,发出叹息一般的、带有几分绝望的声响:“为了她,我甚至愿意身入地狱。”
  爱情……
  游酒深思的打量着文宵,他其实不算是个八卦的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来由的想起荀策和皇甫谧。
  末世的爱情何等珍贵,若一个人甘愿为另一个人牺牲,会是什么一种感觉?
  “我不知道。”游酒过了一会儿,回答他,“我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我想……在我认识的人里,也许有人同你抱着一样的认知。”他微微扯出一个笑容,柔声道,“我相信这定然是种弥足珍贵的感情。”
  文宵的嘴唇慢慢颤抖起来,变得有些煞白。
  他好似还想说什么,忽然两人体内的记忆芯片同时鸣叫了一下,一个深蓝色的标记在嵌入其中的地形图上闪烁起来。
  是撤退的安全点!
  “离这里还有一个街区的距离,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
  游酒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辨认出,要从他们此时身处的大型商场去到地图标记的安全撤退点,还须穿过一条丧尸不少的街区。
  这意味着,路上他们依然要强打精神,应对随时冒出的丧尸。
  他断然道:“你把武器弹药检查一下,跟在我身后掩护我,我在前面开道。”
  说着,就撑着少年的肩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文宵喉口一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站都站不稳,还是让我在前面……”
  他后半截话,随着游酒将第三颗军用胶囊吞服进肚而凝固了回去。
  游酒疲倦的道:“一个小时时间,足够撑到那栋高层建筑楼下。”
  三秒的时间在说话间便过去,军用胶囊强大的提升功能在他体内飞快蹿升,给体内疲惫不堪的细胞强行打了几倍剂量的鸡血,逼迫所有机能再度焕发生机。
  游酒只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原本深沉如寒潭的眼眸,此刻犹如星子般熠熠发光,是那种酷似回光返照的光芒。
  这种光芒让文宵瑟缩了一下,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游酒身后,穿过来时的暗道,从商务办公楼的那侧门边走出大楼,朝着安全点标识的高层建筑行去。
  ——————
  游酒仍然提着他的军刀,这回他再不顾忌,再不迂回,一心照着最短的直线距离,以最快的速度斩杀遇见的丧尸,朝撤退点逼近。
  文宵缀在他身后不远,一俟看见有漏网的丧尸靠近,毫不犹豫抬枪便射击,他留着许少由的两柄枪此时都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一前一后,仿佛杀红了眼,身后留下一地残肢断臂和滚落的头颅,不少脑浆被爆出的丧尸手脚还在抽动。
  他俩互相支撑着,抵达了那栋40层的建筑门口;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里面残留的丧尸群里杀出一条血路,一层层艰难的往天台爬去。
  文宵从未觉得这条通往生存之门的道路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他握紧了手中只剩下最后两颗子弹的枪,那是他最后的武器。
  他的掌心滑腻不堪,都是他渗出的冷汗。
  游酒的体力在他终于爬上第40层楼,咬着牙劈开通往天台的门锁时,宣告殆尽。
  男人几乎是一头扑进了宽敞辽阔的天台上,文宵跟在他后面进入天台,两人同时听见半空中传来飞机轰鸣的声响。
  游酒的脑袋嗡嗡作响,第三颗胶囊的效用一消失,此前累积的所有副作用立刻卷土重来,以侵城掠地之势,狂躁的在他体内肆虐。流经每根血管的血液仿佛一瞬之间变成了沸腾的岩浆,争先恐后想把他的身躯烧灼出无数伤口奔涌而出。
  游酒眼前模糊一片,天台上竖着的几根从前的晾衣杆在他眼前扭曲成了粗大的蟒蛇,一个个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吐着猩红的信子朝他扑来。
  他侧身避过,脚步东倒西歪,活像喝醉了酒的醉汉。
  飞机轰鸣的声音更近,但游酒脑袋里一团乱麻,他觉得那飞机似乎飞在他头顶,又似乎飞在他脑袋里,他勉力晃了晃脑袋,却只是让双耳的嗡鸣和眼前的幻象越来越激烈。
  游酒尝试着想捉住什么,然而他每每伸出手都捉了个空,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隐约中,他好像听见文宵在喊他,但那声音太遥远,游酒一时分辨不出从哪里传来。
  大概是在四点钟方向,游酒模糊的辨认着,对自己喃喃道,文宵在喊什么?
  忽然间,他听见一声极其轻微的、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声响,或者说,在他听见那声响前,他的身体本能的就察觉到了危险,感受到了杀气。
  这种本能的反应有时候完全不需要清醒的意志来掌控,在特种兵学院的无数次考验里,许多生死一线的危机往往仰仗直觉方能化险为夷。
  所以在游酒昏聩的大脑感受到那股微不可闻的杀气时,他已经身体快过一步的闪到了一旁,同时手中军刀脱手,朝攻击自己的目标疾袭而去。
  军刀刺中某个温暖肉/体的声音,“嗤啵”一声,大量鲜血喷涌向半空。
  那是十点钟的方向……
  游酒刚刚转过这瞬息一念,就被兜头罩脑的鲜血铺了一脸。
  炽热的鲜血溅入眼底,游酒头脑陡然一清,眼前真实的一切渐渐显现出来。
  他看见文宵摇摇晃晃站在他十点钟方向,胸口插入了他手里那柄军刀,军刀刀刃已经透胸而出。
  少年身上全是鲜血,他手中举着那把步/枪,枪口对着游酒,还冒着几缕不甚明显的轻烟。
  文宵张大双眼,他的面上全是泪,和着一身鲜血融在一起。
  “咳……咳咳……”他垂下枪身,跪倒下来,眼睛仍然牢牢望着游酒的方向。他伸出手,茫然的在空中抓着什么,嘴边溢出殷红。
  他在哭。
  游酒僵硬的站在他五步远的地方,男人听见少年的声音,像他第一次在卡车上见到他时那般痛苦、无助,充满恐惧,满是颤抖的哭音,他好像在尖叫,又好像在痛哭:
  “游哥……对、对不起……”
  文宵翕动着沾血的嘴唇,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步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他身子朝着游酒倾倒,仍然牢牢看着他,慢慢道,“对不、对不……起……”
  他声音轻若蚊蝇:“他们、他们告诉我,只准一个人,计划只准一个……能活着回去……”
  文宵的声音渐渐变得很轻,如同他枪口冒出的那缕散尽的轻烟,“我,我想……想我表姐……”
  他睁着一双张得大大的眼睛,颓然栽倒在游酒脚跟旁,伸出的手仿佛想抓他鞋面,又仿佛不敢一般蜷缩在了一起。
  游酒如泥塑木偶般僵直的站在原地,他脑海中疯狂回放着蜥蜴王临死前那句原本不甚明了的话——
  ——你要当心,没、没有……
  没有人可以相信……
  来自基地的飞机轰鸣着放下了绳梯,游酒置若罔闻,他仿佛被定住了身,脚底生根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去把他带上来!”
  黄琦淳在飞机上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看见文宵射偏了时差点直接从飞机上跳下来,恨不得抢过那少年的枪自己直接上。
  几名穿着联盟军服的士兵顺着绳梯滑下,他们靠近了游酒,却在接触到那男人眼神的一瞬,无不慑住。
  游酒的眼神炽热,里面仿佛有几团寒冰在燃烧,满是脏污和血迹的作战服看不出原本颜色。他仿佛还沉浸在杀与被杀的修罗场里,神情看起来既凶狠又癫狂。一俟有人稍许挨近,他便摆出拼命一搏的姿势,让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时竟是不敢轻易靠近。
  施言把医药箱扔到一边,在黄琦淳来得及阻止他之前,一手捉住绳梯,顺着十几米的高度不管不顾的爬了下来。
  他依然穿着他那身洁白无瑕的医用大褂,带着白手套的手插/在口袋里,天台的风把他柔软的栗发吹得微微浮动。
  施言朝困兽般在联盟士兵中间打转的游酒走近几步,他还未想好如何说服他放下戒心——他也看见文宵朝他开枪那一幕,那一幕险些让教授一颗冷凝的心骤然激烈跳动起来——忽然就看见游酒转过身,一双狂乱的眸子在看见他的一瞬,忽然微微睁大了些。
  游酒黑色的眸子里一瞬间闪过了一些情绪,仿佛是依恋,仿佛是不舍,又仿佛是全然放松的神情。
  他蓦然松开攥紧的拳,大步朝教授迈过来,男人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和几日没有洗浴的汗味直冲鼻尖而来,旋即——游酒张开手,牢牢抱住了施言。
  施言面上神情不变,心底几乎尖叫着咆哮。
  他本能的要后退,要把游酒一脚踢开,哪怕踢到天台底下,哪怕踢到丧尸群里,哪怕把这个几年来最为来之不易的实验体亲手葬送到辐射尘里,也决不允许他碰他一根汗毛,决不允许——
  在施言就要崩溃暴走的前一刻,他听见游酒倚在他耳边,含糊的说了什么,然后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手臂一松,身体往下软软滑去。
  施言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抬起双手,抱住了游酒。
  (第一部:丧尸围城完)
作者有话要说:  
————————————————————————
又爆了这么多字数,我真是用爱发电……
文宵(QAQ):我还以为可以跟游哥凑一凑CP!!

  ☆、40、实验体

  
  第二部:新人类
  40、实验体
  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房间里,四根输液管高高低低吊在床头,白色医护床上躺着的男人双足双手都被铁环牢牢拷住,腰间捆绑着一圈又一圈拇指粗的麻绳。
  盖在雪白被单下的身躯赤/裸,修长匀称的男性肌体即便处于深沉的昏迷状态,也依然隐藏着沉睡猎豹般危险的爆发力。
  游酒被运回来的当天下午,死亡峡谷基地特别医护小组把他像只煮熟的龙虾,从头到脚剥了个干净,以显微镜下检点真菌的严谨态度,将他里里外外每寸肌肤每根毛发筛查了一遍,确认男人没有被辐射尘感染的迹象。
  确认过后,医护小组正准备给他套上衣物,始终冷眼旁观的施言却道:“让他裸着,送到我房间。”
  ——要不是施言教授在大家心目中公认是个科学狂魔,眼里只有他的科研数据,光凭施言这句话,就能脑补无数个旖旎或暗黑的想法。
  讲道理,特种兵的身体虽然伤痕累累,叫人看了胆战心惊;事实上那些伤疤累积在一起,反而更加增添一种力量与勇猛的男人味。配上游酒那张昏迷着也依然英气冷硬的脸庞,俨然末世英雄的铁骨铮铮模样。
  这人又是一身强健的肌肉,结实紧致的人鱼线完全可以从上舔到下方,趁他昏迷着揩几下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游酒的真实身份,经过曲少校大惊小怪的宣扬,在整个死亡峡谷基地已经人尽皆知;这位前少将之子的身体状况又处于十分糟糕的状态,特别医护小组的成员知道,施教授这阵子必然需要贴身照顾他。
  除了施教授的私人房间兼个人实验室,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安置游酒;毕竟不能把他跟大实验室那两具丧尸关押在一起。
  黄琦淳曾经提出过抗议,他在游酒检查结束后,强烈要求把游酒交给他来照料。
  他的开场白是:“游公子是我们联盟少将游学正之子,作为军方人员,我们有义务确保军人遗属的生命安全……”
  施言冷冷打断他:“密匙已经交给你们军方,那才是你们军方的首要问题;而游酒是我的实验数据,确保他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责任。今天开始,他归我接手了。”
  “但是他是特种兵!”
  “他签署了自愿加入狙击计划的协议,如果他想归队,也要他清醒过来终止协议,并且自主告诉我。”
  黄琦淳哑口无言,这个教授的伶牙俐齿一再让他败下阵,他一度怀疑施言的技能点是不是还点满了能言善辩?表面上笑呵呵的温和有礼,实际上一句比一句夹枪带刺。
  他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再去探看游酒,二楼实验室负责把守的联盟士兵已全被撤换,改成了特别医护小组的成员值守。
  ——这就是把他接近游酒的最后一条通道都堵死了。
  黄琦淳终于无计可施,他找了个由头狠狠的大骂了曲少校一顿——无辜的曲少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匆匆忙忙驱车离开基地,去搬讨救兵。
  ——————
  施言把游酒隔绝在军方掌控之外,其实,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游酒。
  游酒服用了三颗军用胶囊,胶囊的副作用在他身上此起彼伏的开始呈现,施言承认,自己对于游酒能够捱受到什么程度,非常之好奇。
  虽然他能够大致预料到副作用何时出现,但因为不同人的耐受程度和应激反应不同,——也因为此前没有人服下三颗胶囊还能撑到活着回来,要么是死在地面,要么丧尸化——他无法预料游酒最终会遭遇到什么。
  所以他把游酒绑成个粽子,牢牢固定在医护床上,然后往他身上绑了一堆监测仪器。
  男人已经烧到了四十度,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即便挂了一堆输液管也降不下他的高温。心跳降低至每分钟三十多下,每次呼吸都像拉着陈旧过时的风箱,下一秒随时可能断掉那口气。
  施言在他鼻息间挂了一面小镜子,通过时不时检查上面有无水汽,来确认游酒是不是还苟活人间。
  大丹缓慢的摇着尾巴,蹲在游酒的病床前,仰着头好奇的看着主人。
  它不敢把尾巴摇动得太剧烈,唯恐把施言搁在它脑门上的托盘摔下来,那上面摆着齐齐整整十根针剂。
  虽然黄金猎犬对数字没有概念,却敏锐的知道,这十根针剂,都是要注射到床上那个昏迷的男人体内去的。
  对此它表示万分同情——它也隔三差五就被主人摁倒在地板上,往厚厚皮毛遮盖的屁股上扎这种模样的玩意,那滋味绝对说不上享受。
  它非常同情游酒,另一方面,也滋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狗的知遇之心。
  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指伸了过来,从它脑袋顶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根针管。大丹眼睁睁的看着主人抬起床上男人的右手臂,残忍无情的把液体注射进去。
  那男人哼都没哼一声,不像它被注射得嗷嗷乱叫。
  但它发现他伸在外面的指头在轻微发颤,显然神经反应还是疼的。
  大丹有些想探过头去,舔一舔他指尖给他安慰。
  黄金猎犬试探的趋前一点,施言侧过脸,淡淡瞥了它一下。
  大丹立刻顿住,假装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了起来。
  “……你不准舔他,当心他半昏半醒,把你当攻击者掐死了。”
  大丹眨巴了一下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那个被捆得动弹不得的人形,觉得主人是在故意恫吓它。
  施言把药剂注射完毕的针管放回托盘,大丹乖乖的转身,乖巧的送回实验桌上。
  它回过头,看见施言半俯下身,身体覆在游酒上空,一手掀起男人眼皮,一手举着个医用手电筒照了照。
  游酒毫无反应,像条翻白的死鱼。
  教授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峰。
  他凝视着昏迷的男人,后者长长的睫毛柔和的铺在眼睑下方,轻不可察的颤动着,像个熟睡的婴儿。嘴角紧紧抿着,一双剑眉在昏睡中也皱得死紧,仿佛思考什么严肃的人生命题。
  他知道他此时体内正被好几种军用胶囊产生的副作用,轮番纠缠夹击着,必然是疼痛交加,如同一艘狂风骤雨中在大海中艰难行驶的小船。但他面上看不出这种剧烈痛楚的痕迹,他只有一张安静昏迷的脸庞,和越来越微弱的心跳与呼吸。
  他甚至不大呻/吟。
  施言陪在他身边三天,只听游酒轻轻哼过一次,双手紧张的蜷起来,又松开。
  ——你梦见了什么吗?
  是梦见地面的丧尸、失去的同伴、坠机的父亲,还是……
  施言蓦地想起游酒在昏迷前,突然大步而来抱住自己,在自己耳边低低呢喃的那几个字。
  真是啼笑皆非,游酒抱着他,居然喊出那几个字。
  教授深思着,他包裹在雪白手套下的手指轻轻碰触了男人削瘦的脸庞,隔着柔软布料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持续的高热。
  指尖顺着男人挺拔的鼻梁往下,滑落在他紧紧抿着的薄唇间。
  “——我哪点,长得像你母亲?”
  ————————
  母亲的手指白皙、纤细,带着女人特有的体香,和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她牵着他的手,在一片一望无垠的绿茵茵草地上漫步,他听见很多小孩子的笑闹声,从草地另一头遥遥传来。
  他拉了拉母亲的手,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侧过头,如海水般蔚蓝的眼眸笑吟吟的看向他。
  她弯下腰来,捏了捏他的鼻子。
  “怎么啦,小游酒?”
  她问,“你还想去同那些孩子们玩耍吗?”
  她伸手想抱起他。
  小小的孩童仰起头,他要跳起来才能够着母亲的腰身,但是他还太小,根本跳不稳,容易打跌。他固执的拒绝了母亲的邀请,只用胖嘟嘟的手指攥着母亲的指尖,心急的拉着她往前走。
  他听见母亲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随着他摇摇摆摆步过那片草长莺飞的绿地。
  春季旺盛的草尖没过女人膝盖,把小男孩娇嫩的脸蛋刺得痒痒的,他笑个不停。
  草地尽头处,一座中古欧式建筑风格的房子印入眼帘,在房子宽敞的前院,有十数个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孩童在嬉戏打闹。
  他听见他们在笑,不由屏住呼吸,松开母亲的手就想朝他们中间扑去。
  却被母亲轻轻拉住了他的背带裤。
  “今天不行,”他母亲歉意的说,“今天是……的日子,你不能接近。”
  今天是……
  是什么的日子?
  他没听清,他回过头,看见母亲的嘴唇在翕动,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风把母亲的声音掰碎了,揉成一小片一小片散落在四地。突然间,他发觉不仅仅是听不见母亲的声音,在他与她之间,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正徐徐升起,隔开他母亲捉着他后背心的手。
  小小的孩子惊恐的捶打着那看不见的墙,墙后母亲的笑脸变得模糊不清,忽而又摇身一变,变成他在前院看见的那些嬉闹玩耍的孩子。
  那些孩子发型肤色各异,蜷缩在一个个仿佛蚕蛹般棕色巨大的茧体里,像在熟睡,他们身边,好些同母亲一样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在走来走去,围着蚕蛹忙碌着。
  游酒瞪大眼,直勾勾的注视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蚕蛹,那蚕蛹里沉睡的小孩儿忽然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明媚可爱的、如同那个年纪的孩子必然会展露的笑容,然后小孩儿缓缓抬起手指,指尖笔直的指向自己,随后——
  游酒感觉到脑部剧烈的疼痛,然后是母亲轻微的惊叫。
  ——“你不能再把你的儿子带来这里……”
  “他没有这个资历……”
  “你会害死他,或者害死他们……”
  “不要以一己私念,毁了人类未来——”
  他被推出那片熟悉又陌生的草地,当他回过神来,想去捉母亲衣襟下摆时,所有幻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挖心钻骨的疼痛突然席卷而来。
  那骤然爆发的疼痛,就像陡然失控暴涌的潮水,把他连人带浪拍倒在沙滩上。
  ————————
  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间睁开双眼,手掌张开如电,牢牢攥住了施言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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