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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雨也无清(清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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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拖着步子,路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待他走近,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我凝望着他,他的眼睛一如今天早上一样讳莫阴暗,“对不起!”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吐出这三个字,他看着我,眼神中有了一丝晃动,身子忽冷忽热,强撑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可意识却逐渐恍惚,然后身子一软,向前倾去,落入一个冰冰凉的怀抱。
福临番外
看着榻上沉睡的这个女人,为何每次看到她,就会做出令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将她带回乾清宫,她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更何况如今她是戴罪之身,当他听说她跪在慈宁宫外已经一整天,他告诉自己,只是想去看看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如今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可看到她倚靠着宫墙一步步挪动的弱小身子,心中却泛起层层酸浪。
第一次见她,她死不承认在太和殿前说话的人是她,他略带严肃地吓她,可心里却止不住地发笑,这个女人,在撒谎时眼睛会不停乱转,紧张时会不自觉扭自己的衣服下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动作全被他收在眼里,激起他心中从不曾有的点滴柔情。可这个女人,最终还是骗了他,派去御膳房的人无数次回来禀报——查无此人,难道这个女人只是他的庄生梦蝶?而自己永远只能望帝春心托杜鹃?
第二次见她,她俨然已经成为了永寿宫的尚宫,并且她说奴婢名叫婉夕,原来这才是她的名字,原来贞妃府上的陪嫁丫鬟才是她的身份,原来她就是博果尔心心念念想娶的女子。他没有当面拆穿她,只用博果尔和他福晋来略微试探了她,如他所愿,她全然没有反应,这么说来,应该只是博果尔一厢情愿罢了。
他看到她被打的惨不忍睹,气得暴跳如雷,而她却只肯靠在博果尔怀里恸哭;贞妃小产,于情理之中,她这个永寿宫尚宫自然脱不了干系,他有心护她,而这个女人却故作镇定,殊不知伤痛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不安和悔疚;她与博果尔在永寿宫门口缠绵,举止一如天真少女,站在心上人的身侧,娇笑戏语下是一颗忐忑的女儿心,他的胸口下方有一处莫名作痛。
早前,他是被她气坏了,才会说出那些重话,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和自己额娘一起将他推给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硬撑着自己,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站不稳,却仍然故作坚强,眼中闪着迷蒙的泪光,虚弱倒在他怀里,轻声对他说:“对不起。”他以为她的温顺娇柔只会在博果尔面前展现,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刻是我从博果尔那偷来的。”他伏在昏睡的她的耳边喃喃道,“等他回来,我就得把你还给他了。”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我终于能下床了,三天前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了乾清宫,吴良辅拨了一个宫女在我的屋里伺候我,屋外又派了两名守门的太监,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我知道,若是没有福临的旨意,他万不敢这么做,可我一直没有再见到福临。
“姑娘,您怎么就下床了?太医说您腿上的伤还得再休息两日,不然会落下病根儿的。”伺候我的宫女名叫凝烟,说是吴良辅的远房表妹,因此才进宫几个月就分配到乾清宫来当差,虽然相处不过两三天,却觉得她不仅轻灵秀气而且性格颇为活泼。
“不碍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微笑着摆摆手。
她放下手中的药盘,走到床前扶起我坐到桌边,又替我拿了件衣服披上,“还是多穿点好,小心着凉!”
“姑娘,奴婢服侍您喝药!”她端起药碗递给我,我接过来发现烫手的很,又重新放下,她看着我的动作,笑着道:“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我抬头望向她真诚的眼神,莞尔一笑,“我知道,只是药太烫,放会儿就喝。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我跟你一样都是宫女,我叫婉夕,你知道的,以后就这么叫我。”
“那不成!”她连忙摆手,固执地不肯接受这个称呼,“奴婢过去是伺候万岁爷的,如今吴公公让奴婢伺候您,今后万岁爷和您就都是奴婢的主子!”我明了她的想法,她八成是误以为我是福临还未来得及册封的新宠,也不知如何解释,还是作罢。
“可以带我去见皇上吗?”我说道。
“姑娘还是先把身子调理好吧,过几日皇上自会召见你的。”
又过了三日,每日凝烟会三餐送了饭菜进来,替我上药,伺候我梳洗,可别说是见到福临,除了她和门外那两个小太监,我谁都没有见过,这个房间似乎处在乾清宫鲜有人烟的一个角落,我几乎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仿佛都没有人会路经这里,到了第九日,日日如此,我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似乎被软禁了!
以前我听说过一种刑罚,是对犯人采取“七不”软禁代罚方式,也就是“不杀、不审、不问、不判、不抓、不关、不放”,从各个方面来折磨犯人的神经,难道这就是福临对我的别样惩罚?我可不能坐以待毙。
“姑娘,该喝药了!”凝烟照例端着药走了进来,我平静地伸过手去欲将碗接过来,又故意没接住,做出她将药泼到我手上的假象,可这药着实是滚烫的,让我身形一抖,可怜的小丫头大概吓坏了,惊慌失措地扑过来,看到我烫伤的手,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转身跑出去搬救兵,不一会儿,果然来了几个宫女,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太医。
“我要见皇上!”
“姑娘,还是先让太医看看吧,奴婢已经通知万岁爷了!”凝烟急忙说道。
我固执地将手置于身后不让他们碰,“不让我见皇上,我就不让你们看!”
“你是在威胁他们,还是在威胁朕?”福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门口,一脸的倦容。
一屋子人皆跪下身高呼万岁,我也准备跪下身,可膝盖却激起一番彻骨的疼痛,令我瘫软在地上,他走到我身旁蹲下身,执起我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眼神闪烁了一会儿,又重新抬起眼看着我,波澜不惊地开口道:“伤成这样,为何还不让太医看?”
“奴婢是将死之人,又何须劳烦太医?”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谁说你是将死之人?”
“皇上把奴婢幽禁在此,难道不是为了处死奴婢?”
“你听说过哪个死囚不关在牢房里,而住在乾清宫的?”
我怔怔地盯着他,再无言以对。
“以后要见朕,不要再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他的声音平平,却不难听出其中带着丝丝的关切,“等你伤好了有的是机会。”
“皇上的意思是……”我不明白他说的。
“以后你就留在乾清宫当差。”他站起身,也顺便搀起了我。
“可太后娘娘已经下旨,要奴婢去浣衣局。”我轻声道。
“你以为在乾清宫当差就比浣衣局轻松了?伴君如伴虎你可听说?你若是再犯了错,朕可以随时要了你的脑袋!”他肃声说道,可言语中没有狠劲儿。
“怎么?你不愿意?”他见我盯着他不语。
“不是!”我猛地摇摇头,“只是,皇上不生奴婢的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快点养好身子!”
“朕与小玉儿的大婚定在下月,届时会有得你忙的。”
我坐在案前,脑中始终盘旋着福临临走前的这句话,那时的我还不知,福临这么顺利地答应大婚是和孝庄做了笔交易,“安凝,有没有你,他们两个都必须要大婚的,不是吗?”我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呢喃,滚热的泪,顺着面颊滑落,心被刺得生疼,连呼吸都困难。
是夜,整个紫禁城锣鼓喧天,锦瑟和旋,因为小玉儿身份的特殊,慈宁宫便作为她出阁的娘家,大红的喜轿从慈宁宫一直抬到坤宁宫,坤宁宫的喜房里,龙凤赤烛、百子送褔被、送子观音像……是早前就备好的,桂圆、莲子、石榴……是我一早带领乾清宫的宫女太监去撒在凤榻上的,仅仅只有两年,紫禁城就迎来了它的第二个女主人。
夜已经渐渐变深,皇上与皇后也已歇息下,整个皇宫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喧闹过后的平静总是令人心寒,我提着宫灯孤独地行走在红瓦高墙之间,却也打不破这份死水微澜。
与两年前皇帝大婚的满天繁星不同,今夜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天空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撒在地面上,可不管有没有星星,这人还是那个人,事还是那个事,历史还是那个历史,心情却不再是那个心情,今夜有多少人喜,也就会有多少人忧。
永寿宫的大门早已关上,无声的仿佛它的主人,也是早早已将自己的心门关上,以为这样就能隔离住外界的伤害不让闯进,却不知这样也困住了她自己再也不能出来,我转身走向宫后,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小门,是专门供辛者库的小太监来收夜香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关上。
宫女太监大多已经睡下,一个值夜的小宫女在外屋一边扇着炉上的火一边撑着脑袋打盹儿,我进来的声响还是惊醒了她,她坐直身子惊讶地张着嘴不出声,目光停留在她身前炉子上炖的汤药,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娘娘病了?”
她站起身朝我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普通的安神药而已,自从姐姐走了以后,娘娘夜夜睡不好,遂叫太医院开了几副安脑定神的药。”
我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扇子,“让我来吧,你去休息。”
她不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煎药得讲究火候,你要是待会儿再睡着失了药性该怎么办?”我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要她放心,“等药煎好了我就走,娘娘醒了,就说这药是你煎的就行。”
她安心地点了点头,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去了。
我坐在地上轻扇着扇子,闻着炉上散发出的阵阵药香,仿佛还侧耳聆听到了里屋慈贞的声声啜泣,从来只见新人笑,哪有人闻旧人哭?虽然今夜,新人不一定会笑,而旧人却还是在这里哭。
哭吧,慈贞!只盼今后难过时,你还能尽情挥洒自己的眼泪,而不是伤心断肠后,连哭都会变成一种奢望。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慈贞番外
按照满人的规矩,这日应是新进门的新娘子给家中叔伯兄弟装烟敬茶的日子,也是所有人给主母磕头行礼的日子。
端坐在正殿上方右侧的皇后,与当年她进宫时的年纪相仿,当时未有察觉,可如今看来,该还是个孩子呢!当初在御花园天真地唤她表婶的小女孩,如今却凌驾在凤座上,成为了大清朝的皇后。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她下跪磕头,这是皇后给所有嫔妃的第一个见面礼。
“皇上驾到——”
听到太监的高呼,一屋子人皆跪伏下身,她也随之跪下,看着他从她身前经过,目不旁视地径直走到正殿中央的宝座上坐下,其实她真正在意的是又有了一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并肩而坐,可与先前的皇后不同,这个小玉儿聪颖又有灵气,确实是她一个很大很大的威胁,强忍住心中泛起的阵阵酸意,她捏紧了拳头。
突然感觉到一个目光正射向她,她看过去,是婉夕,她站在皇上身后看着自己,带着一丝担忧还有一丝怜悯,她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像过去一样示意自己没事,那丫头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回应她,眼神中透出欣喜,她无奈地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她奉命下去端茶,自己情不自禁地悄悄跟了出去,在走廊的拐角处叫住了她。
……
听到叫唤声,我惊喜地回过头望着不远处的慈贞,瘦了不少,曾经带着点婴儿肥的圆圆脸如今变得尖细,虽然显得动人,却也让我心中为之一动,这个皇宫是让她历经了多少的无奈与沧桑。
“格格!”我走过去,与她两人相处时我至今未改口,仍是喊她格格,我知道,在她眼里,我与这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不一样,不是因为她是贞妃我才对她毕恭毕敬,而是与她从小长大的情分,让我们是彼此唯一信任与珍惜的人,她的眼里笼上一层薄雾,“以后每天晚上不用再去永寿宫给我熬药了。”看我的眼神透着惊讶,她了然含笑,“喝完药要含冰糖,这个习惯,只有你知道!”
我低下头不语,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慢慢开口道:“我没在怪你了!”我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歉疚,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听说你为了求皇太后不要你去坤宁宫,被贬到浣衣局,我也原本想去保你,但终究是因为在气头上,不愿拉下面子,现在可好了,你在万岁爷身边当差……”她提及福临的时候,还是满眼的爱意与神伤,我想,她是真的很爱很爱福临吧。
“以后,奴婢会在万岁爷面前多多提到格格!”
她微笑着轻拍拍我的肩,“好好伺候万岁爷,我也不会亏待你!”
已进入七月,午后的太阳晒得地面的温度滚烫,到了晚上温度都没有完全降下来,福临是最受不得热的,尽管如此,还是每每批阅奏折直到深夜,我端着事先冰好的绿豆汤走进书房,只见福临不耐地赶着身旁摇扇子的宫女,“扇扇子也不会吗?走开,走开!”宫女委屈地退下了,我将绿豆汤递给吴良辅,执起扇子站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为福临驱走暑气。
“万岁爷,可以喝了!”吴良辅试过后,将绿豆汤端给福临。
他扔下笔,接过喝了一口,皱起眉转头看向我,“这里面加了什么?”
“加了点蜜饯。”我边摇着扇子边回道,“皇上不喜http://fsktxt。com欢?那奴婢下去换!”
他挡住我的手,又喝了一口,嘴里还在细细品味着,“那……以后就给朕这么做!”
我微微笑着称遵命,拂扇的风将案上的宣纸吹落在地,我弯身下去捡。
“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①
句子倒是一超脱的佛家名联,可纸上的字迹却凌乱无章,和福临平时写得完全不同,练字其实就是练心,心不静则字不正,我抬头望向福临,满脸通红,紧锁眉头,下巴绷得紧紧的,一副心浮气躁的样子,许又是为了朝堂上的事烦躁了,在乾清宫的这些时日以来,我深刻地感觉到,福临是一位好皇帝,他整顿吏治,注重农业生产,提倡节约,减免苛捐杂税,广开言路,网罗人才,可他的悲剧在于,他是在多智多勇又独断专行的叔父多尔衮与深明大义的寡母孝庄皇太后教导之下成长起来的少年皇帝,尽管他很想有所作为,但由于少时没有得到很好的教育,执政后又受到多尔衮的多方压迫,致使他的许多政治抱负没有办法施展,在朝中也时常受到一些居功自傲官员的欺压,也难怪后来顺治帝会专心研究佛法,更是在董鄂妃仙逝后看破红尘,世间的事,人们常常只看重果,不看重因。
“万岁爷,今儿个晚上去哪歇息?”吴良辅端上各宫妃嫔的绿头牌,打断了我的沉思。
福临头也没有抬,心不在焉地伸手欲随便翻一个,吴德海却缩回手,小心翼翼地轻声道:“今儿个是十五,按祖宗规矩,应去皇后娘娘那……”
福临抬起头,眉眼中微微透着怒火,吼道,“都替朕决定了,还要朕翻什么?”
说完,一甩袖子气势汹汹地走出了御书房,吴德海追了出去,一排宫女提着宫灯气势荡荡地朝坤宁宫走去,只怕又要成就了一对怨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原本以为皇上今晚会彻夜呆在坤宁宫,整个乾清宫的宫女太监已经歇息了一大半,只剩下我、凝烟还有两个值夜的小太监跪在宫门口迎接皇上回宫。
“吴良辅跟着伺候就行,其他人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一脸倦容的福临目不旁视地走向后屋的庭院,我站起身尾随着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最终没有阻止我。
我陪着他,静静地伫立,只希望能够分担一点他此刻的忧愁,他仍是注视着那无边的黑暗,良久,吴良辅轻咳了一声,“万岁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他转过神,“你们困了?”
“奴才不困!奴才陪着万岁爷!”吴良辅弯腰说道。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另一旁的我,“那你呢?”
“奴婢也不困!”我微微一笑,“不过奴婢觉得,这样干站着也是白搭,奴婢倒愿意陪万岁爷疯狂一把!”吴良辅紧张地朝我挤眉弄眼,福临却饶有兴趣地盯着我,挑眉微笑,“怎么疯狂一把?”我笑着跑开,从酒窖里搬出一坛子酒,这还是内务府分配给各宫的喜酒,先前已经被宫里的宫女太监喝了不少,被我留下了几坛,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奴婢还未来得及向万岁爷讨杯喜酒喝喝呢!”我笑看着静驻在原地的福临。
“酒入愁肠愁更长,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喃喃道。
“谁说我们是借酒消愁了?”我挑眉看着他,接着婉转一笑,“我们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微微一怔,随后展露笑容,掀起衣摆大气炳然地席地而坐,“好!与尔共销万古愁!”
我粲然一笑,将酒坛子递给他,他立刻接过,撕开上面的遮盖,一仰见底,又将酒坛递还给我,我愣愣看着他,过去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喝酒的人,原本只是想小酌一下,如今让我这样,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揶揄地看着我,“怎么?又不敢了?”
“有何不敢?”我扬起下巴蹲下身,接过酒坛,学着他的样子大口喝下,可这坛子里装的毕竟不是农夫山泉,呛得我眼泪都飙了下来,但心情却一瞬间清朗了许多。
望向福临,他也是咧着嘴在笑,许久未见的真心笑容,“吴良辅!”福临将酒坛举向站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吴良辅,“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他弯腰连声道。
福临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怎样,我胆子变得大了起来,从福临手上抢过酒坛,举到吴良辅面前,笑着说:“吴公公,这是圣旨!不喝可是死罪!”说完,强逼着他猛灌了一大口,同我一样,呛得直打颤。
一坛酒很快就喝光,我与吴良辅干脆将酒窖里剩余的几坛酒全搬了出来,我再也记不得那天我们三人到底喝了多少,喝到何时,只记得这是一个快活到极致的夜晚,快活到若干年后的我回忆起来,都会求问,是不是这个夜晚已经将我此生所有的快乐提前预支消尽了?
酣畅淋漓之后,我们三人的景象是皆倒在地上如同烂泥,福临用脚蹭了蹭歪倒在一旁的吴良辅,早已是醉的不省人事,“没用的东西!”他轻笑,慢慢吐出几个字,“同朕一样。”
我带着仅存的一份清醒看着他,笑容凝固在我的唇边,“皇上何出此言?”
“你难道不这么认为?”他看向我,眼前似乎弥漫着雾气,脸上依然挂着笑,却是苦笑,“就算你不这么认为,文武百官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天下万民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朕六岁丧父,原本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无奈被推上这个皇位,终我一生都得担下这个重重的担子,生母虽在,可她作为大清的皇太后,责任大过一切,朕没有享过一天平常儿女该享有的母爱,她下嫁给多尔衮,被天下万民耻笑,却也只是为了巩固她这个没有用的儿子的皇位……”他坐起身,举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后宫佳丽三千,却无一人能懂朕心,无一人是朕的贴己,为了维系满蒙权贵的利益,朕娶了一个又一个不想娶的女人,朝中没有力挺朕的坚强势力,后宫中人又对朕无情无爱,我大清入关,年年征战,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朕不是傀儡皇帝还有谁是?”
半晌,我坐起身,直直凝望着他,“奴婢有没有告诉过您,奴婢会看相?”
他疑惑地回望我,我微笑着凑近他,煞有其事地念念道:“皇上有一双剑眉,也就是传说中的‘鬼见怕’,说明皇上会顶天立地、敢作敢为;眼睛温和而有威严,坚韧不懦弱,出入淡定有神,说明皇上遇事急而不会慌,慢而有条理;颧骨适中而不下坠,向上而不与眼争,向前而不向后闪,说明皇上群起而弹压有方,牧民而服众;眼角饱满,无纹无痣,说明皇上注定会娶到一位恒久的妻子,婚姻和谐一生……”
我不会看相,说的这些也全是我瞎掰,但我每说一句,他的嘴角就慢慢重新堆积起笑容,我的心也跟着豁然开朗,“现在皇上有没有多了一点点信心?”
他做出沉思状,“好像多了那么一点点。”他笑道,“若是你再多说一点,没准儿会有更多。”
“传说中的凤凰也是历经苦难,投入火中,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浴火重生,蜕变成光芒万丈的神鸟,皇上贵为天子,即使你拥有人人羡慕的容貌,博览群书的才学,挥之不尽的财富,也不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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