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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追惊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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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聚会,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有了收尾的势头。屋内烟雾缭绕,如入仙境,与鸦片馆别无一二。女人强撑倦意,终于领了钱,拿了打赏,扭着腰臀走了。
  贺琛从沙发上站起来,与梁、白、龚等人打过招呼,领着冷佩玖乘车离开。
  天色昏黑,天边隐有一层亮蓝,似乎很快黎明将会到来。空气冷冽清新,车窗大开,吹得两人清醒几分。
  冷佩玖忽然说:“军长,佩玖有一请求,不知可否与军长商量商量?”
  贺琛睁开微阖的眼,深不见底的黑瞳如漩涡。盯了他片刻,说:“讲。”
  ——
  这边深夜俱乐部刚结束一场颓靡的聚会,那边也将将入睡的连鸣忽觉身上一沉。
  他遽然睁开眼,却是苏穆煜精致的锁骨与大半个胸膛闯入视野。
  连鸣脑仁儿疼,再对上苏穆煜惊喜与迷惑参半的眼睛。
  “苏老板,大半夜不睡,作什么妖?”
  “连少,我好像想起来了。”
  “嗯?”
  “那辆车里的人是谁!”


第31章 红拂传
  “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
  苏穆煜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白色蕾丝做灯罩,室内一片斑驳的暧昧灯光。
  连鸣从不得不从床尾的矮榻拿来衣服,顺势给苏穆煜披上。两人对坐了会儿,连鸣觉得苏穆煜需要来根烟。
  虽然烟不是好东西,但能适当缓解人的焦虑。苏老板两道俊秀的眉,差点打成中国结。
  连鸣伸手给苏穆煜揉开眉头:“苏老板,你想起什么了?”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明知若是这个反应,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儿。但连鸣仍旧期待着,若有那么一点点苗头,是不是就会扭转情况。
  苏穆煜用后脑勺抵着床柱,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柔和而影绰:“今天我们去看电影前,去了古玩街,对吧?”
  “嗯哼。”
  连鸣陪他坐着,看看墙上的挂钟,好家伙!天都快亮了!
  “然后,你记不记得,你叫我看最后一件高古瓷时,我们对面街上,停了一排车?”
  连鸣思索起来,既然苏穆煜这般认真,应不是小问题:“嗯,当时路面交通状况不太好,有些堵车。”
  “有一辆军用吉普车你记得吗?”
  “军用吉普?”连鸣沉吟,“有点……印象?混在一片车里,天色又晚,我没怎么记住。”
  “那你记不记得军用吉普后面还有一辆小车?”苏穆煜说得有点急切,似乎连鸣的答案并不让他如意。
  苏老板按着线索,一点点扒拉出记忆中的细小碎片。他不断将晚上的情景倒放,如胶片般,一格一格地拉回去。
  连鸣叹口气,揉揉苏穆煜的头发。他整个人靠过去,作势要把苏老板圈进怀里。
  “我们一起来想,吉普车后面有一辆小车,那辆小车怎么了?”
  苏穆煜斩钉截铁到:“小车没有随大流走大道,很快从旁边的弄堂小巷里钻走了。”
  “那这辆小车有什么异常?”连鸣问。
  苏穆煜说:“我想想……那车上露了半张脸,那个人……我们认识。”
  连鸣一顿,苏穆煜的用词不是“我”,而是“我们”。意味着,这个人连鸣也应该知道。
  但这天晚上,连鸣一心扑在“逗苏穆煜开心”和“看古董”这两件事上,着实没有去注意街边的任何车辆。
  恕他难以回想起任何信息。
  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想了片刻,连鸣继续问:“你刚刚说,你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对,”苏穆煜抓了抓被子,上好的锦缎绒被在五指夹缝中屈起褶皱,“正因想起,才觉得奇怪。”
  “奇怪在哪里?”
  “我隐约记得,当时我瞥了一眼前面那辆吉普车。里面坐的人我没看清,但我应该也认识。”
  连鸣继续帮他理清线索:“换个角度想,苏老板,你是觉得单单后面那辆小车上的人让你奇怪了,还是这两辆车放在一起,让你在意了?”
  苏穆煜猛地抬起头来,连鸣简直一语中的。方才他一直拧住的那个梗,迎刃而解。
  对,这么说来就能想通了。
  后面小车上的人,他们认识。再假设前面没看清的军用吉普车后座的人,他们也认识。那么,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同一地点——苏穆煜乍然睁大双眼——简直是胆大包天!
  连鸣观形察色,知道苏穆煜想明白了。他挑眉,从床头柜上摸过烟盒与打火机,点了根烟。
  苏穆煜撑着下巴,脸色更烂:“不会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跟我说说,后面车上的人,是谁?”
  连鸣对此很在意,到底是哪个兔崽子,能让苏穆煜这般在意。
  苏穆煜也不扭捏,直接攀上连鸣的肩膀,贴在对方耳根边,吐出一个名字。
  其实室内光线正好,是明明暗暗互相交叠的那种。暗昧至极,有些让人喉结滚动的隐示在里头。再顺着连鸣的眼神望下去,苏穆煜衣襟大敞,因抬起手臂,锁骨便凹凸地格外漂亮。
  再往下探,是钻入睡衣的诱惑。
  活色生香一幅画,本该起贼心,生色胆。然,苏穆煜说出的名字太过震撼,惊得连鸣下意识忽略了色‘欲。
  他咬着烟头,猩红一闪:“我操!”
  “哎!”苏穆煜差点被烟雾呛一脸,赶紧躲开,“不准说脏话!”
  连鸣把烟拿开,认真回想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苏穆煜确实没有说过一个脏字——教养也太好了吧,好得不是人。
  其实,这无关教养。人在情急之时,总会不受控制地蹦出几句国骂。人之常情,若不是过于阴暗歹毒,若不是刻意为之,发泄一下也不足为过。
  连鸣知道苏穆煜纯粹是在隐忍,这人不是不想骂,指不定在拍卖会、在平时,心里把他骂成什么傻逼样了。
  但苏老板太会忍,好像无论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不出岔子,也不出格。
  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也接触不到真实的他。
  连鸣挺心疼,挺看不过。他说:“苏老板,偶尔两句国骂怎么了?咱打个比方,你让人在背地里给阴了,给你造成巨大损失,你会说什么?我打赌是FUCK!”
  “再想想,马三爷在拍卖会上抢了你的货,你第一反应想对他说什么?绝对是Shit!这么一想,是不是就通了。”
  苏穆煜皱眉,没管他的强词夺理:“等等,在拍卖会上抢我货的是你吧?啊?连少。”
  连鸣得意的表情还没下去,忽然当头喝棒。他怎么在这个关头提起这件“伤心事”,简直是挖坑给自己立坟墓!
  连鸣装,继续装,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苏老板,不要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哇,有本书叫《脏话文化史》,有意思。推荐你去读一读,看看在‘脏话’一事上,有什么文化差异。”
  不要脸!好不要脸!
  苏穆煜忍无可忍,伸出爪子扑了上去:“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子问你下次还抢不抢了?!”
  “哎哎哎,不抢不抢!小心小心!烟头!祖宗!别烫着了!”
  连鸣慌张移开手,两人在宽阔的大床上扭打起来。苏穆煜揪着连鸣不放,后者唯有躲避的份儿。你追我躲,整得好不狼狈。
  毯子被蹬到地上,枕头也歪歪斜斜。床身摇晃起来,画面很是香艳——苏穆煜就差一条腿跨坐在连鸣身上,而连鸣的手,已经环上了苏美人的腰肢。
  就这么嬉笑蹭弄,大腿与大腿摩擦,肌肤与肌肤间连绵烧起一片火海。
  两人忽然停下了。
  苏穆煜脸色几变,突然放下连鸣的衣襟。他往旁边退去,偏过脸,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就在刚才,两人同时感受到了对方的那处柔软,变得坚硬起来。
  连鸣僵住,怀中一阵空落,引得他有几分惆然。接着连少很快恢复,他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戳在烟灰缸里。
  “苏老板,困不困。”
  苏穆煜从床下捡起被子,脸颊绯红一片。他伸手关掉灯,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困了,睡觉。”
  两人各自理好枕头,躺下。骤然静谧,对方起伏的呼吸声清晰无比。
  苏穆煜侧着身子,闭上眼睛。心里乱糟糟的,一开始由“想起了是谁”这件事而引起的焦虑,非但没下去,反倒更严重一些。
  大约过了片刻,就在苏穆煜逐渐松懈下来时,连鸣遽然转身,从后面连着被子,一把抱住了苏老板。
  苏穆煜一怔,立刻扭动起来,想从连鸣炽热的怀中钻出去:“放开!连少,你别犯浑!”
  “我没有。”
  连鸣将脸埋在苏穆煜的后颈处,两人过于亲昵的姿势令苏穆煜格外忐忑。
  “你干什么!放开!”
  叫嚣的话语中,竟透出一丝丝羞怯和颤抖。
  “阿……苏老板,刚才的事,还没真正想通吧。”
  连鸣用尽全力把苏穆煜抱住,高低不一的喘息互相交织。
  苏穆煜一愣。
  连鸣继续说:“为什么‘想起那个人’,你会如此不安?不对,令你不安的,并不是想起那个人。而是,你想起了‘想起’这件事的本身吧?”
  苏穆煜彻底不挣扎了,要不是连鸣是个正常人,他简直要怀疑连少是不是有读心术。
  没错,让苏穆煜不安的,除开那两个人,还有“想起这件事”本身。
  来到民国前,展世一给他传来了大量人物背景资料,他明明熬了一个通宵去熟悉,去背,去记忆。熟练到一闭上眼,就能将那几张脸在脑海中勾画。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里。时间一长,他反而开始记不住“主要人物”的长相?
  今晚小车上的人,苏穆煜认识,这个毫无疑问。可他原本应该看一眼就知道是谁,为什么还会花那么长的时间去回忆,去思索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穆煜心惊,痛苦到失眠睡不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记忆变得如此脆弱。
  他脑海中的记忆宫殿,如危房坍塌,一砖一瓦如坠深渊。
  连鸣见苏穆煜不说话,明白这个推论狠狠扎入了他的肺腑。换作仍何人——怀疑自己——总归是很难做到的。
  “别想了,”连鸣伸手环住苏穆煜的腰,“再想又该失眠了。”
  窗外天边泛起鱼白,大街上隐隐约约有车轮声喧嚣起来。
  又是一夜无眠。
  苏穆煜低声呢喃:“不该啊……我怎么会忘呢。”
  连鸣没有再去刺激他,而是换了个话题:“过两天丹桂园有冷佩玖登台,我已经让酒店找人去买票了。”
  “嗯?”苏穆煜果然回头,“什么时候?”
  “今晚回来,你在洗澡,我打的电话。”
  连鸣放缓了声音,哄苏老板睡觉。
  “所以你早点睡,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我们能干涉的问题,想那么多只能徒增烦恼。”
  苏穆煜撇撇嘴,两人靠得太近,连鸣身上淡淡的烟草香,真是助眠神器。他的眼皮开始沉重,最后侧过身,将就窝在连鸣怀里。
  “……你到底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苏美人瓮声瓮气地嘟囔。
  连鸣低声笑道:“你睡着了也爱抱我,抱着我可能你更容易入睡。就这么睡着吧,等你睡着了,我再放开你。”
  苏穆煜把脸埋进被子里,咬了咬唇:“你别乱动。”
  “我不动。”
  “不准乱摸。”
  “是是是。”
  “我睡了。”
  “嗯,你睡吧。”
  苏穆煜沉入梦乡前,细声叮嘱说:“睡着了就放开我。”
  连鸣轻笑,抱得更紧。
  睡着了你还知道什么呀。
  就是不放开。
  咬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脏话文化史》,2008年出版。韦津利 著,颜韵 译。比较有意思的一本书,语言很诙谐幽默,有空可以去读读。


第32章 红拂传
  冷佩玖颤颤兢兢要与贺琛商量的事,也不过是回家收拾几件贴身衣裳和首饰。虽说明个儿贺军长允诺带他去购置新衣,但身上穿的这件衣物,不仅在地上跪过,在香烟与鸦片中,混着酒味儿浸泡过,若是让他再穿,是个人也穿不下去了。
  贺琛没有拒绝,撇开时不时暴躁上头的脾气来讲,军长对人多是通情达理的。
  吉普车等在冷宅外,冷佩玖如小雀儿似的开了车门蹦跶进去。贺琛没有跟着下车,他盯着那人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嘟囔一句:“小兔子年轻,年轻挺好,精神足。”
  贺宇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说:“军长正而立,以后是要彪炳千古的人。感叹什么年不年轻。”
  “你小子,”贺琛难得展露笑意,“打仗不行,拍马屁倒是一套套的。”
  “哎,您的屁股我可不敢拍。”
  “嘿!”
  贺琛咂摸两圈儿,这小子换着法儿来编排他!贺军长伸出手对着贺宇狠狠点了两下,没有追究。
  贺宇这孩子,是自己的部下,也是亲弟弟一样的存在。这些年,贺琛看着他步步成长,其中的满足与欣慰,亦兄亦父。
  两人闲扯间,冷佩玖提了箱子出来。时间将将过去十分钟,看来收拾的东西不多。
  冷老板自己开了门上车,把箱子放在脚边。不如进门时有活力,小脑瓜靠在车窗上,眼皮直往下坠,蔫蔫的,困极了。
  贺琛把冷佩玖揽进怀里,大手慢慢揉捏着冷佩玖的肩,一边叫贺宇早点开回贺公馆。
  “累了?”贺琛低头问。
  冷佩玖身上有凉意,出去那么一会儿,就好似困得不成样子。
  他往贺琛怀里钻了钻,说:“佩玖往日哪里这样熬过夜,我们唱戏的讲究个作息准。以往啊,佩玖五点起床,跟师父到皇城根下喊嗓,接着再回家吊嗓子,练身段,学唱腔。”
  “到了上海,佩玖也是不曾偷懒片刻。但这都整整两日了,不仅晚起,还未练功。回头佩玖准得在祖师爷面前好好跪着去!”
  贺琛听了个七七八八,明白无论是手艺人还是干其他什么行当,“三天不练手生”这个道理,均为适用。
  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全世界知道。你一开嗓,一作势,熟不熟,生不生,都能给你看个清清楚楚!
  贺琛侧过脸,在冷佩玖柔软的发丝上蹭了一下。白天闹了整日,晚上又通宵打牌,精力耗得差不多。
  他说:“贺宇,你瞧瞧。这冷老板,是开始责怪我不识好歹了。”
  这哪里有副官插话的份儿,冷佩玖深怕贺琛误会什么,赶紧解释:“军长,您又埋汰我!”
  他眼里的慌张与胆怯泻露无遗,不仅不会掩饰,还真真是个直率坦诚又容易看透的人儿。
  贺琛失笑,同时又不禁皱眉——是不是自己这两天给的下马威太厉害,真把人给吓出个戒心来了。
  实则贺同志反省不到位,压根不知自己的臭脾气会给两人之间带来多深的隔阂。
  而冷佩玖算是明白了,对贺琛就得顺着毛捋。这人是头狮子,浑身上下充满了无法驯服的野性。
  两人的心思各有顾虑,就这么回了贺公馆,一阵洗漱后匆匆睡下。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同床共枕。冷佩玖乖乖入住客房,贺琛睡在主卧,像是忘了还有个可以暖被窝的人。
  一觉拉通,过了中午。
  冷佩玖再起床时,阳光穿过白纱窗帘,洒进了室内。他睁开眼,静静看着四柱床上的银钩挂着蕾丝床幔。昨晚太困,没来得及打量这个“新居”。此时认认真真瞧一遍,到底是富贵人家,处处透着雅致。
  冷佩玖不再赖床,在套房的洗漱间里整理完毕,又从箱子里拿出整套白色西装。他站在镜子前,未施脂粉的冷老板很有少年郎的俊逸。裁剪适宜、样式新潮的衣服衬得他细腰长腿,精致可人。
  收拾完毕,就该下楼去。也不知贺琛是否起床,在干什么。
  令冷佩玖意外的是,贺琛早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他面前放置一堆文件,手上还拿着钢笔,这样子是工作有一会儿了。
  冷佩玖一露面,所有人的眼光朝他送来。冷老板自诩见过世面,还是头一遭这般不自在。他红了脸,磨磨蹭蹭。
  贺琛沉声说:“快点,吃完饭下午出去买衣服。”
  冷佩玖不敢抗命,当即加快了脚步。风卷云残般吃过饭,才发觉贺琛收好了文件,正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烟,认认真真看着他。
  冷佩玖饿得有些狠,也没注意吃相,军长投来目光,他才尴尬地坐立不安。
  没想到贺琛只是噗嗤一笑,眯了眯狭长锐利的眼:“你这小雀儿,吃饭的模样倒是可爱。”
  冷佩玖有些呆,一时间没听清任何话语。贺琛第一次对他笑,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再冷血无情的男人,也有温柔一面。
  贺琛微翘的嘴角,舒展的眉峰,淡淡烟雾中稍显迷离的眼睛。冷佩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锣鼓开场。
  冷佩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他伸手半捂住嘴,似要上场表演的伶人。一颦一笑,皆能入画。
  贺琛定定看着冷佩玖,温柔的阳光从这孩子身后闯进,金辉万丈。贺琛不得不想起多年前,异乡留学的他,只在教堂里看过同样景象。
  教父吟诵,他说这是神的降临。
  神临于世,是来救赎的。
  贺琛眼角有点湿,他眨了眨眼,深深记下这个在光辉中笑得纯洁无邪的少年。
  直到多年后,贺琛才明白——冷佩玖不是神,也不是仙。他全凭一副有血有肉的平凡之躯,从尸山血海中,为贺琛凿开了一抹生命?之光。
  这个小插曲过去,张叔叫来司机,送他们出门。
  今天贺宇不在,冷佩玖见司机换了人,竟有些不习惯。他在车上正襟危坐,贺琛也没管他是否别扭,就这么一直到了定制衣服的地方。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南京路商圈可谓是时尚地标般的存在。这里各大西服定制店林立两旁,摩登公子,时尚小姐穿梭其间。在这里,有一群人对西装有着别样的执着与推崇。
  用老话来说——看你这身三件套碎片,就知出自哪家名店之手。
  凡高等洋服店出品,你的名字会用丝线手绣中英二文,缝在内襟左胸袋上沿。什么手巾、衬衫,也都有特制绣名。
  当时那些少爷老爷,很是喜欢这一套。高级面料,新颖造型,做工精致,价格自然也高。标榜他们的身份品味,与众不同。
  什么“七工师傅”“五工师傅”“红帮裁缝”,都是专为上等人服务的。他们剪量熨,无不精。一把尺子,一把剪刀,能赢得无数回头客的叫好。
  贺琛就是这回头客中的一人,他带冷佩玖熟稔地走进一家店。老板正在现熨衬衫,一眼瞧见贺琛,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贺军长!有失远迎!有什么需要?定制还是成衣?”
  冷佩玖正在一堆面料前眼花缭乱,贺琛指了指他:“定制几套,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成衣。”
  老板答应一声,接着拿了尺子过来,量起冷佩玖的三围尺寸。老板一边工作,一边与贺琛讨论时下流行的西装样式。什么罗宋派、英美派、犹太派风格,还讲起哪家名店出了新款皮鞋。
  西装配皮鞋,时髦,英伦范儿。但这也不能乱穿,夏天穿白色,冬季得是麂皮黑皮,到了春秋天,合色等暖色调又十分应景。
  冷佩玖转过来转过去,配合老板,且将他们的对话全数听了进去。没想到贺琛,不仅会钢琴这种新潮的才艺,在时尚与着装上,还有自己的看法。他忍不住又多了几分崇拜。
  实则冷佩玖当真小瞧了贺琛,若不是山河破碎,干戈寥落。贺琛作为贺家大少爷,应是留洋在外,过着安定富足、名流的生活。他也会在适当年龄,抱一如花美眷,生一群可爱的孩子,等百年之后世代流传。
  他们的人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是这场战争,天灾人祸搅乱了命运的齿轮。
  这一天过得极快,最后敲定衣服,买走几套成衣。贺琛又带着冷佩玖去买了几套样式各异的长衫,按贺军长的话来说:“老子还是喜欢你穿得古典些,雅致又漂亮,别人学不来。”
  冷佩玖一听,当即要去换身长衫再出门。
  贺琛揽住他:“还折腾什么,买不买戒指了?”
  冷佩玖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可勾人了。
  他说:“我想让军长,更喜欢一些。”
  贺琛这天没忍住,邪火在小腹升腾,下‘身肿胀难耐。他从没有过如此失控的情?欲,比初尝人事的毛头小子,还要急不可耐。到底是戒指也没买,撸了人直接回贺公馆。
  张叔见军长气势汹汹进门,还以为冷老板又惹了贺琛生气,摸了逆鳞。
  结果冷老板一声不吭,窝在贺琛怀里面红耳赤。大门关上,后背触到柔软的床铺,眼前一黑,贺琛雄伟的身躯压了上来。
  冷佩玖浑身发软,这人太强势太霸道,下面那物件又大得惊人。他努力将自己放松,太手去解军长的扣子。咕噜的吞咽声,粗粝的喘息声,贺琛一抬眼,眼底殷红一片,盛着满满当当,犹如野兽般的欲望。
  冷佩玖一惊,只觉腿上一凉。再之后,他细长的双腿缠上贺琛的腰际,两人一同沉沦。
  周遭是汪洋大海,是无边无际的星河,是搅动翻滚的江水,是一波接一波不断高涨的浪潮。
  冷佩玖觉得自己快要飞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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