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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追惊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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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风的脊梁很直,与他总佩戴在身侧的宝剑无异。
  一时无人说话,天地间生出了怅茫辽阔的寂寞。
  半响,安如风转身道:“很早之前,我爹曾带我来过。”
  “我们站在伏牛奇石前,手执宝剑。我爹一手指天,问我志向何在。”
  “我说我要造出这世上最锋利无双的刀剑,斩杀一切叛军贼子。我说我要用这利刃还大唐一个盛世,我要戴着宝剑,立不世之功,去面见圣上。”
  “我还说,凤凰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郎总易狂妄自傲。他们直面这个世道的污浊脓疱,他们势必做那最锋利的冰刃。他们咧开嘴角,一掀衣袍,然后埋首到这潭淤泥之中。
  他们想用贫瘠的后背,扛起一个飘摇的国度。
  愚人于世,豺狼当道。九州似那枯井内的千年败叶,少年知晓,是什么东西在腐烂;叛乱揭开了粉饰其外的金缕衣,烂掉的,是更为可怖的东西。
  安如风像是自顾自地发泄一番,再等他回头时,又换上了爽朗的笑容:“别这么严肃,我说笑的。”
  苏穆煜逆着光,看向少年郎不真切的脸,他眉目间分明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和楚痛。
  苏穆煜道:“小小年纪,总爱说大话。”
  安如风做着鬼脸,转身往山下走去。他走得那样绝决,好像这一走,要走出很远很远。
  “童言无忌!没听说过么!”
  苏穆煜跟上去,一手揽住安如风瘦削的肩膀:“还童言?快行弱冠之礼的人要点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
  “行行行,你要脸。童言是吧?”苏穆煜阴恻恻地笑了笑,在连鸣“我就知道”的眼神中伸出罪恶之手。
  “来!让你苏哥哥看看,是不是童颜巨根?”
  安如风顿时气炸:“你、你流氓!”
  “是,我流氓,摸摸看。”
  “滚蛋!”
  连鸣望着吵吵闹闹往山下狂奔的两人,到底是擎着笑意跟了上去。
  ——
  当日下山,天边残阳还未消退。三人回到作坊里,安如风立刻在铸剑炉前开始了焚香祈祷,虔诚拜上贡品。
  连鸣和苏穆煜站在他身后,在宽大的衣袖中事不关己地抄起手。
  自古铸剑有个约定俗成之事——铸剑之前,必得祭拜天地。
  古人将铸剑过程看得神秘,铸剑之时,必须配合天时,一年中以春秋为佳。夏天太热,冬天太冷,皆会影响材质。尤其五月,俗称“毒”月,聚结了各种毒气;而七月则为“鬼月”,代表至邪之气。*
  因此,安如风选择赶在夏季来临之前,开始了铸剑事宜。
  院内香雾缭绕,日渐沉,月渐生。白晃晃的月光把烟雾穿透,四周弥漫如入仙境。
  安如风小时跟着父辈做过祭祀,待他独自一人时,并未手忙脚乱。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腰束整齐地扎着那把窄腰。
  他将头发尽数上挽,用布条捆住发髻。少年细长的后颈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握香拱手时,肩胛在薄薄的衣衫下隆起山形。
  安如风一弯腰,几根飘飞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柔化了少年锋利的轮廓。
  还没来得及再拜下去,院子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在夜里变得刺耳。
  马蹄声本不至于引起三人注意,惊醒他们的是一声娇丽的爆呵!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见也是个巾帼豪杰。
  只是这话中内容令人忍俊不禁。
  “安如风!你这个负心汉!”
  蹄声在门口急停,马匹长嘶。
  连鸣回头:“哎呀!”
  苏穆煜回头:“妈呀!”
  安如风更棒槌,手上还拿着三炷香,回头看到来人:“鬼啊!”
  来者利落翻身下马,一边走一边折起马鞭。身高五尺,蓝衫玉带,长发半扎,身形修长。乍一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若是背影,定道是翩翩少年郎!
  然,三人同时将眼神放在来者脸上,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来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安如风跟前:“你说什么!”
  安如风懵了:“你是……蕊娘?”
  蕊娘瞪大眼,不可置信:“你居然装做不认识我!?”
  “不是,蕊娘,你中毒啦?”
  安如风是个二五眼,不会说话。面对女孩子舌头打搅思绪混乱,一肚子的壮志抱负皆成稀泥。
  这也不怪他,蕊娘今日的妆面,实在是……触目惊心,非凡人所能欣赏。
  蕊娘瞪着安如风,八字倒眉、面红如赭,乌膏注唇,强行悲啼之状。不是中毒,就是祖坟被挖。
  人言道,女为悦己者容。蕊娘虽着男装,但她为了见安如风,依然能在妆面上看出她下了不少功夫。
  现在那情郎非但不能理解,还跟棒槌似的拿着香,就差对着蕊娘这妖精祸害跪膝一拜——姑奶奶,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不管安如风是不是这意思,蕊娘都要气死了。她拿着马鞭,强忍哭腔,咬牙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女中豪杰转身出门,口哨吹得贼溜。骏马飞奔而来,眼看就要气得打道回府。
  安如风看看苏连二人,木讷道:“不对啊,她就这么走了?”
  这次也太容易了吧!
  苏穆煜扶额,忍不住踹他一脚:“傻小子,愣着干什么!追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凤凰……之上”——选自战国楚宋玉《对楚王问》
  ②“古人……之气”——《定秦宝剑传奇》
  ③“伏牛奇石”今为“天然城堡”,棠溪城现为西平县。棠溪风景区的景致真挺美,特别是天然城堡,恢弘大气,鬼斧神工。以后有机会可去旅行。
  ④今日二更,既然过节嘛,二更一下!(猩猩导演抱着存稿箱哭泣
  ⑤蕊娘来啦!蕊娘来啦!小姐姐!开心!


第8章 国殇
  安如风——遇到姑娘就变傻,到底是把蕊娘追了回来。
  他一手牵马,一手被蕊娘牵。安如风可不敢主动牵姑娘,他娘道:牵了就要负责。
  蕊娘没这顾及,更不管世俗眼光。她要是在意这些,今日便不可能策马追到冶炉城来。
  在蕊娘知晓安如风不声不响去了自家作坊时,委屈得受不了!只当他是嫌弃自己,好一个过河拆桥不念当年情分的负心汉!
  安如风没辙,拽着马缰,还得防止蕊娘往他身上靠。他低调地甩甩袖子:“蕊娘,别牵了。大伙看着呢……”
  “看什么看!看就看!棠溪城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俩的亲事!”
  蕊娘一听又发作,泪水盈盈,还硬要做出男儿潇洒之派。
  安如风叹气:“那你松一点,我就这么一件祭祀用的衣服。”
  蕊娘愣了半响,忽然惊乍而起:“你在祭拜天地?!”
  安如风哭笑不得,这姑奶奶刚才是什么眼神。院子里烟雾缭绕跟飞升似的,一点没察觉?
  “嗯,三炷香我还没上。”
  蕊娘拧起八字眉,这表情配上那妆容,真是令人牙碜。
  “阿风,为何还要回来铸剑?”
  安如风避重就轻:“安家世世代代以此为生,子承父业而已。”
  “那你的志向如何?”
  “蕊娘,”安如风眼神暗了几分,终是未将缘由说出,“志向这种儿戏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罢。”
  蕊娘愣了片刻,不知怎的,泪珠子如断线,比被安如风抛弃还要难过。然而她不言不语,只是轻轻松了少年郎的衣袖,偏开头沉默了。
  两人回到院内,香雾散去不少,苏穆煜和连鸣坐在石凳上等他们回来。瞧见蕊娘花了妆,两人没有刚才惊吓之态,笑着点头打招呼。
  苏连二人是早就认识了蕊娘的,在棠溪城内,谁还不知当年鼎鼎大名的安如风回来了,自然也知他还带回了两个俊逸如画的男人。
  蕊娘更是第二天就来门口堵人,恰逢苏连二人要出门。
  一来二去,他们与蕊娘,相处得比安如风还熟稔。
  蕊娘擦了擦脸,转身换了副神情。秦家亦是铸剑世家,深知铸剑之前祭祀天地是何等重要。
  蕊娘欲从桌上拿起三炷香,准备继续祭祀之事。安如风却在井边打了盆水,他对蕊娘招招手:“蕊娘,过来洗脸。”
  蕊娘未动:“阿风,祭祀还没……”
  “快点吧姑奶奶!祖宗哪有你重要。”安如风不在意道。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砸晕了院里的三个人。苏穆煜和连鸣对视一眼,这小子,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而蕊娘则女儿之态重回本身,香火一扔,满脸欢欣地去了。
  得,他俩都不把祖宗当回事。
  安如风是个骑过铁马穿过甲胄的汉子,是个见到姑娘就脸红的少年,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蕊娘乖乖蹲在他跟前,安如风用帕子沾了水,仔细给她清洗脸上的胭脂。
  “蕊娘,你这化的什么玩意?”
  蕊娘哼声:“土气!这是长安最盛行的时世妆!那些贵夫人,都这么画。据说是从胡人那边学来的异域妆面,反正你不懂啦!”
  “是是是,我不懂。”安如风点头,啼笑皆非,“你一个小姑娘,学什么贵妇,又没嫁人。”
  “那你娶我啊!”
  “……”
  安如风给她擦拭脸颊的手一顿,抿了抿唇,“蕊娘,你是妹妹。”
  少年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清水从她脸上走过,去了乌膏,退了赭红,八字眉换为原本的柳叶眉,一双眼睛在月光下,似浸过长安最美的雨。当真是肤如凝脂,朱唇皓齿,俊眉修眼,顾盼神飞。
  蕊娘咬牙,傲气令她不能再哭了:“安如风,你说过要娶我的。”
  安如风站起来,俯视着她。少年郎背着月光,瘦削的肩膀看起来比大唐的疆域还要辽阔。
  他低声道:“蕊娘,都是些儿时戏词,别当真了。”
  他这短短的有生之年,说过太多儿戏。志向也好,心意也罢。
  通通都,做不得数的。
  安如风时刻提醒自己,巨棠溪城百里之外,还有一支精良的军队,虎踞龙盘地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所有人——他们头上都悬着一把将落未落、刃若寒冰的刀。
  命若草贱,浮生须臾。
  蕊娘不争了,一次次的推拒告诉她,争不过的。
  不娶,那便守着罢。
  翌日,安如风苦口婆心劝蕊娘离开,蕊娘不听。她既是带着包袱而来,就是打算长住。
  反正不回棠溪城。
  安如风无奈:“你不回去,你在这儿做什么?”
  蕊娘依然身着男服,飒爽英姿地拍拍桌子:“帮你铸剑!”
  “你这不是胡闹么?”
  “我怎么胡闹了?我的技艺你还信不过?!”
  棠溪城有个女魔头,此人名为蕊娘。大胆泼辣,性情直爽,全然没有闺中小姐的扭捏之态。
  她是江湖儿女,是全家上下的掌中宝,更是人们口中的铸剑鬼才。
  蕊娘常年混迹作坊之内,对铸剑之事颇有见解。有她配合锻造出的名剑,是能与当年安如风一比高下的。
  安如风找不出更好的借口,只得摇摇头,随她去了。
  然而这可苦了苏穆煜和连鸣,本来作坊这边就只有一张床,现在来了大小姐,床榻是定要贡献出去的。
  毫无办法,“三人行”的床榻之谊,辗转到了草席之上。
  是夜,三个男人平躺在一起数山羊。
  苏穆煜道:“如风,你去跟蕊娘睡好不好。”
  安如风闭着眼,快要气死了:“说的什么话!不要脸。”
  连鸣道:“如风,你去吧,这草席太挤了。”
  苏穆煜往连鸣身上蹭:“就是,如风,你看,我只能这样了。”
  安如风唰得睁了眼:“你快从鸣哥身上下来!”
  ——
  接下来的日子,安如风便彻底沉醉到铸剑之中。
  燃烧的冶炉,日夜火光映天。安如风时常在炉火前,敲敲打打,一站便是一天。
  铸剑过程相当繁复,耐心与毅力缺一不可。从熔炼到浇灌再到修冶,一步一步,都需耗费大量心神。
  反复冶炼,折叠锻打,嵌钢冶烧,刀剑淬火。五十湅为上乘,后世所谓“百炼钢”。
  蕊娘较起真来,也不是虚的。他俩站在冶炉边,同是眉心一拧,神色严肃,不分男儿郎与女中杰。
  苏穆煜和连鸣去观摩过一次,最后耐不住炎热退了出来。安如风时常热得汗流不止,蕊娘便叫他脱了上衣。
  安如风摇头:“哪有光天化日在姑娘面前脱衣的道理,这不是登徒子么。”
  蕊娘盯着他如瀑飞汗,薄薄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你不是从不把我当女子?矫情什么。”
  安如风斗嘴斗不过,只得埋头打铁。
  当世界只剩混鸣的锤音与烧到刺眼的红铁时,他就能将一切置之度外。
  这是天才的境界,别人不懂的。
  就像,可能永远也没有人,能顺着少年淡青的血脉,顺着他白山黑水的根落,直达他纵死犹闻侠骨香的剑魂之里。
  而发觉这一切颇有蹊跷的,是连鸣。
  连鸣从来都不声不响,他更愿意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事情变得诡异莫测,是从他接连不断地撞见安如风与一只信鸽接洽开始。
  好几次,安如风偷偷在后院执笔写信,写完后再由信鸽传出。这只信鸽三天往来一次,连鸣数了数,往来信件约莫五六封。
  连鸣不知给安如风传信之人是谁,他也不便告诉蕊娘。姑娘家心思细腻,误会了什么可不好。
  连鸣转头告诉苏穆煜,不料苏老板只是点点头,一副“我全明白”的模样。
  “我知道这件事,小屁孩儿的心思你就别猜了。猜也猜不到的。”
  连鸣挑眉:“不碍事?”
  苏穆煜盯着他眯了眯眼,最后展颜一笑:“不碍事。”
  事实证明,纸保不住火,东窗事发也就在朝夕之间。
  蕊娘作为安如风最合格的跟屁虫,就差出恭等茅房外边了。安如风想要事事躲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蕊娘豪爽归豪爽,对这种三天五头一封信的行为还是会存疑。万一安如风不娶自己的原因,是他在外边有了人?
  要知道,正是她及笄那年,安如风便执剑远走了。
  几年后,安如风几乎是铩羽归来,默默重新铸剑。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安如风为什么回来?他遇到了什么?他还会不会走?
  蕊娘憋不住,主动找上安如风。
  “你告诉我,昨天你放的那只信鸽!给谁的?”
  蕊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早把自己当作了安如风的人。此时盘问起来,底气也有三四分。
  安如风知道被发现是早晚的事,他没打算死瞒,也没打算和盘托出:“蕊娘,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多问。”
  “我怎么就不能多问?你是不是闯祸了?”
  安如风绕开她,往冶炉走去。今日任务还未完成,他的速度不够快,根据信上的消息推测,时间不多了。
  “我没闯祸,就是一个江湖笔友而已。”
  “既是笔友,那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蕊娘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你没必要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安如风多次回避,几乎要坐实蕊娘的猜想。多年来,被视为掌上明珠的蕊娘多少也有点大小姐的脾气,唯独对着安如风,可以说是将自己放入了尘埃里。
  安如风有什么好?蕊娘说不准,但他总在心头,割不掉。
  蕊娘一把拉住他,扬声质问:“安如风,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子了?你不娶我,就是在外面有了狐媚子是不是?!”
  安如风被缠烦了,他皱眉冷声道:“秦蕊,说话要有分寸!”
  “我说话怎么了,急了是不是,我说对了!是不是!”
  蕊娘紧紧拽着他,生怕一松,这人真就是别人的了。
  安如风正为昨日接到的消息愁眉不展,蕊娘的无理取闹着实让他无法招架。
  安如风压下火气,明晃晃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须臾片刻,那风暴又走了,像是从未来过。
  两人之间,谁也不愿妥协。歇斯底里地对峙,然后空气中一声轰隆爆破,同时放下了倔强。
  安如风轻轻抓着蕊娘的手腕,一点一点,将其从自己的衣衫上拉下。一寸一寸,拉掉的不止是蕊娘的真心,还有多年来坚如磐石的等待。
  安如风的声音,冷如千年寒冰。
  他近乎认真到严肃:“秦蕊,我不喜欢你。”
  蕊娘一怔,复瞪大双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如风,要从这人的脸上看出两个窟窿来。她张了张嘴,似乎在思考如何反驳。
  到底,女子的自尊心占了上风。
  蕊娘猛地甩开安如风,大喊道:“谁要你喜欢了!我才不喜欢你!”
  安如风点点头,无情无欲的模样:“那最好了,蕊娘,跟我在一起不是事儿,早点回家罢。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我让人看的笑话,还少吗?
  蕊娘气得浑身发抖,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如风,难得没哭,连眼睛都没红。
  她近乎客套地抱了抱拳,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叨扰多日,秦某人,这就离开。”
  蕊娘,秦家大小姐,喜欢混迹江湖,喜欢侠客那一套。她爱一个人,是要到骨子里。要她放弃一个人,也必定不卑不亢。
  她挺直了身,绝决转身扬长而去。
  来似一阵风,去也如此。
  从集市回来的苏穆煜和连鸣,在门口同蕊娘打了个照面。蕊娘笑笑,翻身上马。
  苏穆煜挥挥手,复吊儿郎当地靠在门口:“如风,惹你家姑奶奶生气了?”
  “阿煜,蕊娘不是我家的。”
  “啧,小小年纪知不知道眼神是会出卖人的。”
  安如风懒得跟他扯,低了头也要走。
  苏穆煜忽然从连鸣手中拿过酒坛子,扬声道:“如风,陪你俩哥哥喝一杯,如何?”
  安如风回过头来,一挑长眉,俊逸的脸上有一瞬晴朗。
  这个提议,正中下怀。
  他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①“时世妆”,唐朝元和年间,长安贵妇盛行的一种异域妆面,白居易有诗云:腮不施朱面无粉,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态,妆成尽似含悲啼。
  甜心可以去搜一搜,老七的审美不太能接受,哈哈哈!不过也看得出当时女人们追求美的大胆、浓艳、标新立异。
  当时还有女性男装化的风潮,说起来我都想回去了哈哈。
  ②蕊娘,我的小姐姐!心肝痛!嘤嘤嘤!
  ③苏老板这个老流氓!天天往我连少身上蹭!蹭什么蹭!
  (蹭得好!


第9章 国殇
  太白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乐天道:幻世如泡影,浮生抵眼花。唯将绿醅酒,且替紫河车。
  念此二句,均有其理。愁上心间,跃上眉头,一日不曾消退,便如汛时洪水,利刃也不可阻其滔势。然,这世上大大小小万般遗憾与不甘,皆凭君一醉,亦可一饷解千愁。
  苏穆煜眼睁睁看着安如风咕噜咕噜灌下第四碗浊酒,咋舌不已。绿波般的酒液自坛中倾泻,映着月光有如上好的玉原石。
  连鸣端着酒碗轻抿,长直的手指扣着碗底,俨然是不善喝酒的模样。
  两人本存着安慰寂寞少男心的念头,叫来安如风喝点小酒聊聊人生。不料整个事件本末倒置,安如风一人抱着酒坛子“哐哐哐”喝了个痛快,直到现在,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苏穆煜把瓷碗往他跟前推:“如风,风啊,给你哥哥匀点儿成不?别这么小心眼儿。”
  安如风明显酒量不行,第五碗下肚时,脸上不自觉地飘起两片红云。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怎么不、不喝?我、我一人、能喝、喝他三百杯!”
  苏穆煜完全没想到这小子一喝酒就话大,感觉此刻让他去指点江山,谋权篡位也不在话下。
  苏穆煜笑着敲了敲碗沿,蔫儿坏地学他:“你、你还、不、不得了了!赶、赶紧给你哥哥我倒酒!”
  连鸣瞥他一眼,月色如水,在不大的院落中满满当当积了一湖泊。暮春时节,孟夏将至,晚风习习带着些许燥热。
  苏穆煜就在此般美景中,斜靠石桌,坐成了一幅工笔画。
  他披散的青丝如情人双手,从斜敞的衣襟处慢慢搔进衣内。苏穆煜端的是王公贵族纨绔之态,仰头喝酒时又有江湖侠气。酒液顺着他削尖的下巴往下淌,濡湿一片。
  连鸣艰难地移开眼睛,滚了滚喉结。他垂下眼睑,难耐似的喝了一大口浊酒。甜丝丝的酒味儿在口腔爆发,顺着呼吸一路往下。
  粘稠到紧缚骨髓,宛如苏穆煜的眸子。
  安如风喝起酒来真是极品,埋头苦喝时只言片语也不给,喝到兴奋处,连他有几颗牙都恨不得跟你数清楚。
  苏穆煜酒品比他好,撑着下巴,眼波潋滟:“如风,跟哥哥老实交代,到底喜不喜欢蕊娘?”
  安如风愣了片刻,好似意识清醒:“不、不是说了么!不、不喜欢!”
  “真不喜欢?”
  “真、嗝!”安如风瞪着眼睛打了个嗝,斩钉截铁道,“不。”
  苏穆煜促狭之心渐生,当即眯了眼睛笑:“你、你不要。那、那我、我可出手了。”
  安如风:……
  他一手捏着酒碗,一手托着酒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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