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逃离月球-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11月10日傍晚,智海公安局接到航天中心员工报警,有两人在办公室上吊自杀。警方到达现场确认自杀者系航天中心负责人金郑民及其助理韩彩言。
10日16点,有航天中心值班人员发现金郑民办公室房门从内反锁,几次敲门没有回应。到傍晚18点,员工已无法联系上金郑民。随后办公室主任以备用权限开锁,发现金郑民和韩彩言在办公室内上吊。警方目前已排除他杀的可能性,具体自杀原因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看到了?”宵山从沈仪祯背后走进来:“昨天下午4点自杀,警察7点到场,咨询部9点接到消息。公关组忙了一晚上,才活动出这两百字不到的通稿。”
沈仪祯敏锐地问:“自杀原因已经知道了?”
宵山的脸色也不好,把现场照片摔了一桌子:“办公室六台碎纸机满满当当,一张纸片都没留下,电脑和所有通讯器删得一干二净。还不够明显吗?”
他还没来得及去和冯继灵汇报,一下就死了两个,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就是要告诉他,如果再查下去,还会有更多人命要牺牲!一个小小的分区航天中心,还没把手往里面伸呢就敢以死明志,这要是查下去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东西呢?
沈仪祯赶紧把门关上,免得他一把大嗓门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小声点。”
咨询部拿到的照片都是第一手现场照。金政民的办公室收拾得像样板房,一排碎纸机尤其扎眼,甚至带着点炫耀和示威的意思,好像深怕人家不知道他们生前在消灭证据,还要嘲讽那些觊觎秘密的人:不是要真相吗?有本事你把碎纸都复原呀!
连同整一出自杀都是精心准备的表演,从销毁文件、清理现场到最后的上吊,就像完成工作任务一样有条不紊。只有反复排练过的演出才能完成得这么漂亮,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做到。
仿佛这两个人很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甚至为了这天预演过无数次。
也难怪宵山会生那么大的气。换了沈仪祯,他也会觉得这是挑衅。
沈仪祯压低声音说:“依我看,我们的人找到航天中心的时候,他们可能就在准备自杀了。金郑民肯定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而且很早就有准备,这个自杀更像是个应急方案,一旦有人注意到航天中心,就启动方案,及时止损。”
宵山冷笑:“做贼心虚。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呢,这么急着自杀,摆明了告诉人家有问题。”
沈仪祯答:“那又能怎么样?这时候不好往下查了。”
金郑民是航天中心负责人,他自杀了会引起舆论猜测,等阴谋论者蜂拥而至,公关组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时候继续往里查,查出东西来还好说,万一查不出东西来,两条人命的责任宵山能不能担得起来很难说。
这里面还有一个弯子要绕:航天中心属于国务大楼科学工程部,宵山作为指挥所的人私自去查国务大楼的地盘本来就是越权。现在还闹出了死人,如果国务大楼找上门来要说法,宵山怎么说都不好。他总不能说“我怀疑你们航天中心搞密谋”,人家肯定会让他拿证据,他现在手里没有东西,空口无凭就是栽赃。冯继灵还会骂他做事冒进,惹出这这么大个烂摊子来。
沈仪祯想到这里有点同情宵山,苦劝:“要不,先停手吧。”
宵山不甘心:“你觉得,咱们这里会不会有内鬼?”
他不得不多虑。金郑民自杀的时间点太巧了,刚查出马里诺夫妇,他和助理就双双自杀。作为整个航天中心的负责人,即使被查出有问题员工,他可以找个替罪羊背锅,可以把罪责推卸到马里诺夫妻身上,可以编故事找借口,事情还远不到要自杀这么严重的程度。
除非有人告诉他了爱丽丝的事情,告诉他你的员工私自去地球生了个孩子,不仅违反生物研究法而且叛国,这就是大罪,金郑民意识到他只有死路一条。
沈仪祯沉吟:“倒也不必草木皆兵,说不定只是金郑民抗压能力不够。”
“知道丫头底细的人不多,还知道我们在查智海航天中心的人更少。我、你、阿培、安、情报组几个副手。不超过二十个人。我觉得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姜副去航天中心的时候,团队里的人不小心说漏嘴的?”
“阿培跟着我多年,他的人我放心。”
姜培是从军队里训练出来的,军队保密纪律严明,这一块儿的工作不会比任何咨询部的人要差。那就只剩下安和情报组的几名副手,也许还有爱丽丝团队里的保姆、医生。这些人不好查,即使要查,也不能现在查。万一打草惊蛇了,再想捉到人就难上加难。
沈仪祯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安身上。
他和安的接触虽然不多,最密切的一次还是芳江的调职事件。当时沈仪祯脑袋是懵的,再加上宵山后来也承认了“罪行”,他就没有质疑安的动机了。
但是站在宵山的角度想,安就可能没有那么单纯了。宵山没有来之前,她是咨询部第一负责人最有力的竞争者,老部长退下去,她又是冯继灵亲手带过来的,怎么看都应该是她继承咨询部。不想半路杀出个宵山来,她真的没有任何不甘心的地方吗?
找到宵山的错处,就是握住了宵山的把柄,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而航天中心越权调查出了两条人命,简直就是送上来的礼物。
“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急着定论。”沈仪祯看了看时间:“约了总指挥官九点汇报,差不多了。你先去吧,迟到了更不好。”
宵山点头,用深沉的目光看他:“你也小心点。别被人钻了空子。”
这场意外闹得沈仪祯心神不宁。他脑袋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宵山,一会儿是航天中心,一会儿又是安,只觉得看谁都像不怀好意。他自嘲地想,还真是像搞情报的了,疑神疑鬼。
他在办公室等了一上午,还没见宵山回来。到午饭的点,他刚出办公室正见安和一个面孔熟悉的中年男人在聊天。两个人就在走廊上站着,他已经撞到了人前,躲都来不及。
“祯祯?”男人笑道:“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沈仪祯硬着头皮,有点尴尬:“舅舅。”
安最惊讶:“铎哥,这是你外甥?”
妙铎拍拍外甥的肩膀:“小孩子年轻,想要让他多锻炼锻炼。正好秘书室也缺人。”
“他现在在咨询部任职啦,宵将军很信任他。”安补充道。
妙铎没听说调职的事情:“专属秘书?怎么没跟我说。”
沈仪祯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刚调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和您说。”
他心里想,嚯,这下真是有意思了。妙铎是国务大楼的人,为什么跑到咨询部来?安和他是什么关系?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稔,怎么从前没有听妙铎说过?
下了班他找个时间约妙铎出来悄悄打听——
妙铎倒是很大方:“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她是很爽快利落的人。怎么突然打听起她来了?”
沈仪祯不想把爱丽丝的事情说出来:“以后要在她手下干活。总是心里有点底比较好。”
妙铎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会让她多照顾你。咨询部是个好地方,熬两年,说不定还能升。”他看着沈仪祯的表情,露出亲人的关怀与爱怜:“舅舅知道不好混,全都是人精呆的地方,你自己也要多留心眼。安这个人你不用担心,舅舅给你保证,不会害你。”
沈仪祯看得出来妙铎的认可发自真心,他认可的人想必信誉还是有的。
妙铎夹了一筷子菜在外甥碗里,颇有感慨。沈仪祯出生当晚他在医院,他是看着这个外甥长大的,感情很深。沈家几个孩子里,沈仪祯读书最好,相当聪慧伶俐,虽然骨子里有点懒惰,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他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又继承了爷爷的博雅通慧,在妙铎看来,只要在好的平台上经过历练几年,沈家日后的荣光无需担忧。
结果,进指挥所第一年就遇上了劳军。在这件事上妙铎是很自责的,当时他在外面出差,总统连任选举正是最紧张的时候,他为此奔波数个月,每个区去走访调研,就把沈仪祯的事情抛在了后头。等姐姐告诉他的时候,人已经送去五区,来不及了。劳军过后沈仪祯性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工作上变得极其低调谨慎,凡事不肯出头,一味躲懒。
妙铎很懊悔,如果当时他肯稍微分出一点神来,打几个电话,最多也就是半天时间,沈仪祯就不必去那次劳军。那里头都是些什么花样儿他很清楚,一个大男人谁受得了这个?何况沈仪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从小受诗礼之训,那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性子。
这几年沈家没有人敢提这件事,也不敢再给沈仪祯任何压力。妙铎甚至想,只要人还在,开心顺遂就好,什么家族门楣,什么事业野心,都比不上一个健康的外甥来得重要。
没想到沈仪祯突然有了动力,升级调岗,还成了宵山的专属秘书。可宵山是谁呀?那是寻常人能去当专属秘书的吗?妙铎想不清楚,也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个巧合。
为了外甥着想,妙铎不得不多说一句:“宵山这个人,你还是留个心眼。”
沈仪祯筷子一停:“怎么了?”
妙铎只当他年轻不经事:“你现在肯定觉得走了好运,他这样炙手可热,跟着他前途肯定不错,对不对?但是伴君如伴虎呀,祯祯,你以为高官秘书都是好当的吗?他今天喜欢你,你就是前途无量,明天他转个性子喜欢别人,你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再说,上位者多疑,有的没有的瞎想,想多了就不喜欢你了,你还要怪人家冷血无情。”
沈仪祯噗嗤一声笑出来:“舅舅,你这话可别被总统听去了。”
妙铎是总统行政团首席秘书,是多年的老秘书了:“你是我外甥,这话只对你讲。”
“我没想这么多,”沈仪祯一边咀嚼一边说:“况且我什么都没有,他能图什么?”
妙铎当他是天真:“乱讲话,你的人生、你的前途、你的名誉……什么叫什么都没有?”
沈仪祯敷衍地笑笑。他的人生全都被宵山搅乱了,名誉是早就没有了的,宵山钦点他当秘书的时候他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攀高枝,哪还有什么名誉?他又没有野心,那还要什么?
从劳军的那间帐篷里开始,宵山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心里、在他或好或坏的梦里、在他的办公室里、在他的卧房里……
到今天,他的全部人生好像就只剩下宵山了。
第20章 绝顶的难事
47楼统战部。联军总指挥官办公室。
宵山跪得笔直。月岩石的地板,又冷又硬,跪上去膝盖先是发麻,然后刺痛,时间一久,又酸又疼,饶是宵山这种吃惯了苦的也暗暗咬牙。
冯激灵劈头盖脸地骂,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前台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连同整个47楼都不见外客。宵山在他的震怒中低着头,冯继灵虽然脾气也不好,但上次骂得这么狠的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让我来教你怎么做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趁早滚蛋!别他妈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冯继灵抄着桌子上的文件夹就往他脑袋上砸:“两条人命!你让我拿什么去跟国务大楼赔偿?把你和那个姓姜的送过去好不好?一命抵一命,反正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就让全国人民看指挥所的笑话!”
见宵山脸色不好,他冷笑道:“你还觉得委屈?我还要委屈呢!现在人家可得意了,你没听见早上妙铎给我打电话那个语气,他以为他是总统咧!他妈的总统都没有跟老子这么说过话!”
事情是这样的。
一大早上冯继灵刚起床,总统行政团首席秘书妙铎就给这位联军总指挥官打电话,大意是总统知道了航天中心负责人自杀的事情,为国家失去了核心科研人才感到痛心疾首,连班都不想上了。行政团的人苦劝无用,只有冯指挥官最得总统的心,还请指挥官亲自去请总统上班。
冯继灵半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羞辱,早饭没吃骂了司机一路。好不容易赶到总统官邸,看了不少行政团的脸色,总统用沉重的语气对他说,“传出去整个北半球都觉得我们苛待人才,把人家搞得自杀了!你看到现场照片了吗?就差血书一个恨字在墙上了!”科学工程部部长跪在旁边号丧似的叫苦。
冯继灵像生吞了十斤鸦片,又恶心又痛苦,还必须鞠躬赔笑,坚决支持彻查。最后他亲自给总统拎着包,搀扶着他老人家上了车。
国务大楼这次是抓住了把柄,势必要让这位总指挥官吃瘪。
这口气总统压了很久了。冯继灵坐镇指挥所近十年,指挥所在国民心中的地位渐渐有超过国务大楼的趋势。统一国家版图后,冯的支持率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程度,有些部队甚至“只知指挥所,不知国务楼”。总统表面上忍了,但是个人就不会没有脾气,何况这个人还是一国总统。
如果冯继灵不给出一个足够满意的交代,国务大楼一定会咬着这件事不松口。就算不能给这位总指挥官定责,能除去宵山和78师这些鹰犬也是好的。
冯继灵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是舍了宵山他是不愿意的,他亲自栽培调教多年,没了宵山等于斩断他一只臂膀。
又要保住宵山,又不想让指挥所被人背后戳脊梁骨,一道难题放在这位联军总指挥官面前。
冯继灵头疼得不得了,气喘吁吁跌坐在皮椅里:“你说吧,怎么办。”
宵山开口:“我会去向航天中心道歉,去总统面前道歉。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私自下令让人去航天中心调查。任何处分我都愿意接受。”
冯继灵问:“你手下那个姓姜的呢?”
宵山答:“我和阿培都是军人,我们服从一切组织决定。”
冯继灵摇头。宵山在军队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当军人打仗他是无可挑剔的,但进了办公室,还是欠火候。
“你以为不提我就没事?他们要的就是除掉你,才好打压我,”冯继灵说:“你现在去要求担责任,正中他们的下怀!”
宵山又把头低下来,不说话了。
冯激灵冷笑:“想动你?做他奶奶的白日梦!你在国民心中的地位这么高,现在又和爱丽丝绑在一块儿,要是真的动了你才是后患无穷。”
总统就算恨宵山恨得牙痒痒,也要考虑一下,宵山没了后如何安抚国民无处安放的英雄情怀。
冯继灵抬抬下巴,示意宵山站起来:“站到门边去。”
宵山不明所以,起身后退,退到办公室门口。
只见冯继灵突然发难,从书桌抽屉上掏出一把手枪,“砰砰”对着宵山就是两枪!
子弹穿透肩膀和小腿,宵山只来得及捂住破碎的肩骨,疼得两眼发黑,冷汗顺着他的两鬓滴落。他撑着一条腿靠在门上,艰难地喘气,到底咬紧嘴唇没喊出一声来。
冯继灵很满意:“你记着,今天你送爱丽丝去做节目,在停车场有人行刺,你为了保护国民女儿受伤。歹徒打了你两枪,随后保镖将歹徒就地正法。我会让他们随便挑个死囚的名字登报,公关组的通稿会把事情定性为恐怖袭击。你只要统一所有人口径就好。记清楚了?”
宵山点头。这是冯继灵在保他。他如果因为保护爱丽丝而受重伤,国务大楼就不敢动他。
冯继灵给他拿上风衣外套,送他出门:“过两天,你去人事部说一声,就说你伤情严重,没办法正常上班,申请停职两个月。至于姜培,以后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宵山心情一沉,抓着他的袖子:“那咨询部……”
冯继灵挣脱了他的手:“你放心,咨询部有安在。这两个月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在楼下等宵山的保镖吓坏了,拉着人就往医院。宵山摇头,让人通知军医回官邸。
去医院会把事情闹大,那么多人看着,他没办法保证所有人的嘴巴都严实。
军医一脸沉重地检查伤口,关节脱位、肩骨局部破碎,腿上失血严重。他把破碎的骨头取出来,放进生长机里复制打印出这一截骨头,再重新移植进人体。复制人骨的材料是钛,比尔吉钛铁厂出产的最高等级的金属钛,密度高、耐腐蚀耐湿、无磁性无毒,能在极端高低温下保持延性及韧性。就这么一小截骨头,嵌在殷红的血肉里,像根漂亮的银条埋进泥土。
宵山神智涣散,麻醉药掠夺了他大脑的控制权。他恍惚地记起有一次他被燃烧瓶打中,背部大面积烧伤,要把整块烂肉挖出来再换皮。他趴在一口玻璃棺似的机器里,红色光线上下来回地扫,麻醉后的大脑产生了幻觉,他以为整个人都被点燃了。醒来之后浑身冷汗,背后的皮肤已经换好了,崭新如初,连伤疤都没有。以至于后来他要讲这段经历也没有证据证明。
他想,科学消灭了伤疤,也消灭了自我。
再醒来室内光线是灰的。
肩膀又酸又重,他突然想起接下来两个月可以休息了,更是伸伸腿、抬抬手的欲望都没有。
有人站在窗户边,问:“要不要水?”
宵山有点意外,没想到沈仪祯在。
“先来根烟。”
沈仪祯从床头的烟匣子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他。宵山张张嘴示意他喂进嘴里,沈仪祯犹豫地送到嘴边上。这时候宵山脑袋完全清醒了,心想,为着这根烟,两颗子弹挨得也值得了。
沈仪祯单纯地因为他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宵山轻轻地拉着他的手:“陪我坐一会儿。”
沈仪祯咬着嘴唇,还是坐在床边,瞪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等他说话。宵山觉得好笑,突然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颊和鬓边发根,他没有轻浮冒犯的意思,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个人还活着。
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合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他想。
沈仪祯被他眼里的痛楚弄得敏感不安:“到底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宵山现在不想解释:“想让我死的人太多,难免着了人家的道。不过接下来两个月可以放松放松了,只要管管小孩子就好。”
沈仪祯也不是傻子:“是不是国务大楼那边不好交代?”
宵山懒懒地说:“现在就好交代了,只是可惜了阿培。”
沈仪祯心头一震,明白姜培的下场恐怕不会很好。冯继灵这颗子弹不仅伤了宵山的肩膀,还断了兄弟情。难怪宵山连调侃的心情都没有。
但除了这个处理方法没有其他选择。姜培难道是私自带人去航天中心调查的吗?冯继灵难道不知道宵山派人去航天中心吗?他知道,而且是他授权的,但是出了事情,就是姜培和宵山来承担责任。冯继灵只会说这是属下越权,自己推得干干净净的。他是联军总指挥官,他不能犯这种错,一旦他认了,47楼统战部就要换人坐镇了。
多年袍泽之情忍痛割裂,这不是断了一根骨头可以比拟的。
沈仪祯忍不住安慰:“你别太伤心,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迫的。”
宵山不说话,只抽烟,一口一口用力地抽。沈仪祯看不下去,把烟从他嘴里夺过来扔在脚下。
宵山挑眉:“胆子大了是吧?”
沈仪祯有胆子也是充大的,扔完烟头就缩回去了,连退了两步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宵山忍俊不禁,把他拉起来:“干嘛呢?演戏啊?”
沈仪祯嘴硬:“伤还没好,就抽烟,回头就说我看护不力。”
宵山拉着他的手,挺高兴:“你替我着急伤心?”
沈仪祯被问得一愣,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同情心未免过于泛滥。
“我不在乎失了一个得力助手,但是阿培和我生死与共,很多次战场上他替我挡枪犯险,没了他,我觉得手里少一块盾。这种感觉你体会不到,你没上过战场。”宵山低声说:“我把他调来后方本来是想弥补他,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活下来,应该享享福。如果知道会有今天,我干脆就不让他回来,在前方或许还能有一条出路。”
沈仪祯听得心酸:“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会明白的。”
“我舍了他,你觉得他会明白我的情义?”宵山好笑地问。
沈仪祯急起来去握他的手:“那我明白!”他断断续续地说:“杨韶青告诉我,你本来是不想去救他的,风险太大你的兵觉得不值得,但是后来你们还是去了。你的情义他明白,他一直记着。你还救过那么多人,他们也都明白。等丫头长大了,她也会明白。”
宵山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你呢?我伤过你,你不记得吗?”
沈仪祯闭了闭眼。他怎么会忘?一天都不敢忘。他本来应该开心的,宵山终于也有跌跟头的一天,但是现在这个颓唐的宵山,不会让他产生丝毫的畅快。
他受过伤,宵山也受过伤,他们都是背负伤痕的人。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宵山反握着他的手:“仪祯,你可以不必记得我。”
“你觉得有可能吗?”沈仪祯睁开通红的眼睛,“你知道我做过多少噩梦?你知道我多害怕?要不要记得你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干什么都要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