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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世间几多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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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不暇。
忽地,赵琢鱼跃翻腾甩出一捧鲜血,正中杨厦双眼,沈让也抓准时机,冲出二指。
点他!点他!点他——!沈让立功了,沈让立功了!与赵琢合作亲密无间,不给杨厦任何的机会!伟大的古代的妇女之友!他继承了维护妇女的权益的光荣传统。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你,你居然敢背叛我!?你是什么人?难道樊楼那次是假的?”杨厦被定在原地,边说话分散我们注意力,边颤动着手指试图冲破穴道。
“非也非也,沈某每次都尽心尽力替大人办事,只是当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封住杨厦几个大穴使他无法运功,沈让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太师确实一度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可偏偏我大宋皇帝更爱诗词书画……大人有所不知,那副‘蜀葵图’还是沈某献给太师的礼物呢!”
原来那幅字画早就给了太师!?
太师不用预先准备好的“蜀葵图”,而是坚持把女儿嫁给高一,无非是想亲自送那幅画去巴结皇帝。难道在他眼里,家人竟没有一幅字画来得重要?亲情于他眼中又算什么?我突然觉得赵怀仁当初骂得很对,越接近权势顶峰的人就越是冷酷无情!冷酷到除了自己,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可以成为他换取功勋名利的筹码。
赵琢体力不济,单膝跪在地上,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震惊不亚于我。他拒绝了沈让的搀扶,“你……你是谁?”
沈让无奈地收回手,轻卷起左臂的袖管将那道疤痕暴露在外,“我知道这会令你回忆起不好的事,但你还记得吗?十年前的南……宫……”他试探性说了几句,发觉对方冰冻的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决定不再继续。
“我忘了!”赵琢踉跄着站起来,脸上的五味杂陈与他说话时寒冷的声线极不和谐。匆匆扫了眼满地狼藉,最后他将视线落回沈让身上。
眼神碰撞那一刻,他们似乎交换了很多东西。有好的,有坏的;有童年青涩的光阴,和不堪回首的过往。我虽然不明了其中的缘由,也不清楚沈让和赵琢究竟有何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我知道,赵琢表面上不肯承认,实际心里已经相信了他,否则也不会放心地带我离开,把杨厦交给他处置。
临行前回头一瞥,只看到鲜血染红了白雪。尸堆之间,沈让体态挺拔,如一株青松从容而立。
……
“你,你跟南宫家什么关系?”杨厦半天没有说话,竟是被沈让偷点了哑穴。如今树林里只剩他们两人,穴道刚解他就嚎叫出声:“哼!你既然趟了这个浑水,就别想抽身!别忘了,‘宋兵军情图’是你偷的,‘无忧洞’三分之一兵权还在我们手上!”
沈让似乎并不着急,他缓缓踱到杨厦身边,用扇柄挑起对方的下颚,眯眼轻笑道:“沈某怎么会忘呢?赌局总需要筹码啊!可惜,大人没机会将此事昭告天下了……”
“等等!等等!”杨厦盯住抵在自己脖颈处的扇子,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仍不死心地扯出一副讨好的笑脸,谄媚道:“谁派你来的?你的主人是谁?赵敦吗?痛快点,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出双倍!哦不,三倍!”
“呵呵~!沈某没有‘主人’,沈某只有‘合伙人’。而这个人能给的‘好处’,是大人你永远也给不了的!好了,话说得太多了……”
扭曲的表情,恐怖的尖啸,一瞬间统统消失,林中又恢复如常,平静得只剩下风卷残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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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离开不到两天,太师府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许是想笼络太师吧!皇帝赵佶擅作主张,赐婚长国公主下嫁赵怀仁。长国公主年芳十八,先帝所出,是今上的妹妹。堂堂大宋公主自然不能做妾,可赵怀仁早已娶妻,于是赵佶又“好心”地替赵刘氏找了个下家。
“你让我去死~~!!!”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赵刘氏嘶哑的叫声回荡在整座府邸。我摇了摇头,用袖口擦去从赵琢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收回手时,发觉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两下,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先垫点儿东西一会儿好吃药。”我将他扶坐起来,转身从温水里捞出捂着的粥碗,“大夫已经处理过伤口。他说你这次中的毒很顽固,不太好解,只能先拿药顶着。”
“大哥……”他勉强咽下一勺粥便急急开口。
这人!心里嘴里永远都挂着他大哥,好像大哥就是一切,大哥是上帝,每口气都是为大哥而喘,他这条命也是为了大哥而活!
有时候我真禁不住想问,如果我和他大哥一块儿掉进河里,他会先救哪个?唉,这就跟老婆和娘一起掉进河里先救哪个的问题一样,本来爱情和亲情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怎么比呀?有功夫琢磨这个,还不如去学游泳呢!
等等,我怎么开始患得患失了?他是我什么人啊?
“他没事,只是这两天被你嫂子折腾得够呛。”我又递了勺粥,愤愤地逼着他吃下去。
他也不再问了,乖乖地喝粥,心里像装了好多事,眉头紧锁着。是替他大哥担心吗?还是因为沈让口中的什么“南宫”?
如果是为了赵怀仁,我看这担心大可不必。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本来也不像有多融洽,从头到尾都是赵刘氏一头热乎。况且在古代来讲,女方多年无所出,男方早就该想方设法的休妻或者娶妾了吧?要难过也该替赵刘氏难过。
至于那个让赵琢变成大冰坨的“南宫”二字,这么俗的复姓,以我多年看言情的经验,肯定出自一个有着傲人背景的大世家!说不定赵琢还是个流落民间的王子呢!嘿嘿~
正想得出神,冷不丁手腕被人猛捏住,我吃痛地抬头,才发现手里的勺子正杵在赵琢的鼻子上。
“哎呀~!对不起!”我忙伸手去擦,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唇。想起这两片温热湿软的东西曾经半强迫似的压上我的,脸颊就没来由的燥热起来。
天呐——!原来我也有受虐倾向!?
“你在想,想什么?”赵琢缩起下巴,试图躲开我的“挑逗”。
“想你……大哥……”实话差点就说出来,于是我爱面子地硬拽到赵怀仁身上。看着赵琢的脸由万里晴空太阳照突然间转成了乌云滚滚大霹雷时,我赶紧又在后面加了句:“……的婚事!”
“唉……”他轻叹着,面色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皇,皇命难违啊……”
哎?奇怪!有件事我很早就觉得奇怪了!
“赵琢,你还觉得身体很虚弱吗?”我放下碗,湿手在大腿上蹭了蹭。
“还好。”他简短的回答。
“很少听你说三个字以上的词哎~!”我来了兴致,双眼放光,见他不再搭理,便深吸一口气道:“你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就不要再惜字如金俩字俩字往外崩的应该多说一说练习练习与身边的人沟通沟通联络感情有了分歧还可以据理力争争到脸红脖子粗体验吵架的精髓和快感同时就再也不用羡慕我说话流利到不加任何标点了!”
请原谅我只说了两行,而不是像其他女主那般足足说了一个自然段。我的肺活量比较小!
赵琢温柔的眼神里透着无奈,强绷住的嘴角仿佛随时有抽搐的可能。他喉头滑动,十分痛苦地咽下一口干沫,认真地看着我道:“你别,别这么说话了!还有……什么是标,标点?”
在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不是……我是说或许,有可能,没准儿,说话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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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错开脸,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平摊在被褥上的手掌,显得有些局促。
“咳,说话不利落也不是你的错!”我心领神会地拍拍赵琢的肩膀。原以为他话少是在耍酷,没想到竟是怕说多了暴露自己的缺点。其实语言系统长时间不用很容易退化的,再次开口磕磕绊绊也属正常,就看他有没有信心克服。
于是我继续安慰道:“你那么多年没说过话,好不容易才开口,当然各方面都不适应,慢慢来吧!”
赵琢郁闷地窝在床上,呱嗒着脸不理人,拳头也“不爽”地攥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估计宁愿作一辈子哑巴,也不打算再开口了!
“噗嗤”一声,我赶忙扭过身子背对着他。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没心没肺?不是我想笑啊!实在是通过赵琢的表情揣测他的心理太有趣了!我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乱摆着,“Fu~Fu~Fu~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啊哈哈哈……原来你的笑声是这么发出来的啊哈哈哈哈~~”
我仿佛得到了赵琢怪笑声的真传,“FuFuFu”笑得更欢了。身后的人一开始还陪我干笑两声,后来也逐渐阴沉起来,警告几次见没有效果,他终于忍不住将我拽了过去,样子颇为恼火,“不,不许笑了!”
在房间彻底安静之前,我还轻捶着他的前胸笑个不停,完全不知道当时的状况。直到几只凉丝丝的手指爬上我的脖子,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猛吸了一口气,我下意识睁大眼睛,一个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这人是想报复吗!?吻得那么用力,固定着我后脑的手也不见放松,还拼命把我压向它的主人。他在我唇畔流连了多长时间我不记得,我只记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亲嘴而憋死的!
他力气大得惊人,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最后只有揪住他的头发使劲向后拉,才勉强将两片唇分开。
嘴巴刚接触到空气,我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大呼:“你敢……”一个词还没出来,就又被他吻了回去。
之前我死不张嘴,这次他趁我呼吸的时候,将舌头伸了进来,席卷了我口中每一寸地方,霸道而强势,跟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闷骚男?外表中规中矩,严肃内向;内心却充满激情与渴望。
赵琢总喜欢搞突然袭击。第一次虽然是演戏,但若是提前打个招呼,本人定会乖乖配合;第二次虽然我有点自找的嫌疑,可他也是用强的;第三次……事不过三啊!MD老子再也受不了了!今天我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砧板上的那条鱼!
不顾赵琢的惊颤,我突然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靠过去,脑中回忆着各种“艺术片”的手法,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我一反先前的“死鱼”样儿,乘胜追击,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撩拨着,迟疑了一下,也开始僵硬地回应起他的吻,将舌头伸了出去。
这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在他的唇齿间吮吸、轻咬,舔掠过他微凉的舌,并与之纠缠在一起。就像在品尝一杯勾兑了蜂蜜的凉牛奶,如丝般湿滑,甜而不腻。
虽然证明了自己并非完全的“小白”,但是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在这种情况下勾引一个男人,无异于引火上身,“接吻接上床”也不是没道理的。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紊乱,手也不安分起来,从我的脖颈处移到了脊背,甚至还要往下。忽然他勾着我的腰身一转一放,便把我压在了下面。
身体无力,小腹也有一股冲动要爆发出来,我所有的抗拒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软绵绵的欲拒还迎。难道我于小波要丧失童贞于此?能不能让我先考虑一下?可是现在这样确实很舒服啊……
赵琢顿了顿抬起头,凤眸里满是情欲,手却一直停在我的腰带上,犹豫着该不该解开。
就在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叩门声替我们做出了决定,“琢儿,小波!大哥有事找你们谈谈!”
右边有点废话————————————————》》》
第二十三章 简单幸福
屋内三人围桌而坐,针落有声。
赵怀仁晶亮的眸子不时扫过我和赵琢,仿佛能洞穿一切。他轻嗽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垂下眼帘,“杨厦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
“他死了。”三个字干脆地打断了赵琢的话,赵怀仁缄口不语,整个房间再次回到死一般的沉寂。好半晌,他复又开口道:“至于沈让,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也是我和老爷商量之后的结果,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顿了顿,直至赵琢点头默许。
“就目前局势而言,沈让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赵怀仁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什么,却终是未能开口。
杨家早有谋逆之心,然有心无力,迟迟未能成事。太师遣沈让假意樊楼行刺陷害自己,不过是做给杨政看的苦肉计,目的是令沈取得对方信任,从而参与到谋反计划中,见机行事。一旦时机成熟,赵敦便会将证据呈上,奏禀皇帝。既可镇压叛变,保大宋国土,又能肃清朝野异党,巩固自身势力,正所谓一举两得。
如今太师按兵不动,怕是还没有确凿证据。原本周密的计划,似乎因杨厦之死变得复杂起来。或者说,是因为我的出现而变得复杂了?
埋下了种子,长出果实,静待成熟之际,惊现一条虫。
“大哥……永远是大哥,我赵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哥的恩情!”赵琢低头握拳,眼睛直直地盯着桌面某一块地方,思想专注到说话竟无半点磕绊。“杨厦,是我杀的!”
“不对!”我猛地站起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赵琢是要去送死吗?为了掩饰沈让的身份,为了不打乱太师和赵怀仁的计划——虽然沈让当初的确是为了救我们,但有一霎那我只是不希望赵琢死,其他人我管不过来。
赵琢没有理我,双眼依旧注视着前方,拳头捏得更紧。
赵怀仁见我反应剧烈,眸子亮了一顺,可很快又散去了。他先示意我坐下,接着莞尔道:“弟妹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并非让琢儿去送死,而是让他先抗下罪名,直到事情结束。”
“那不还是让他去死嘛!”我俯视赵怀仁,坚决不坐。
“再此期间我会为他安排住处,出去避避风头。不知这样,弟妹满意吗?”赵怀仁睨了眼赵琢,“当然他若愿意携家眷同去,也可。”
我果然是把赵怀仁想象得太冷血了吗?毕竟赵琢是他的弟弟啊……
“在想什么?”赵怀仁的声音从前方飘来。他留下赵琢打点行装,亲自带我去书房取些贴补。
取银子干嘛去书房啊?我抬眼见赵怀仁并未回头,便继续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没什么,我在想还好赵琢是个普通人。”
“哦?那谁不是普通人?”他只是侧过脸,没有停步的意思。
“你们呗!”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叹气道:“官做得那么大,勾心斗角的厉害,左一个计谋右一个计谋,成天担心被人暗杀……唉,这么看来赵琢也不能算普通人了,他老是跟人搞得你死我活。”
前面人的肩膀滞了一下,停住脚回过头,脸上分明挂着笑容,“……那依你看来,什么样的人才算普通?”
我得意,趁机赶了两步走到他身边,仿照教书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这个嘛,‘普通人’就是有亲人,有朋友,有份稳定的收入,有个尽管简陋却属于自己的窝,窝里有个能就伴的同类。也许以后还会有个……宠物?对,是宠物!猫啊狗啊什么的!”
赵怀仁不再说话,走在我旁边细细听着,时而做出恍(书)然(网)大悟的表情。
有人说平平淡淡才是真,不知他是否也期待着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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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琢儿的东西,你带走吧!”赵怀仁在书架上找了半天,从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本《南宫点穴谱》递给我。见我急着抖落上面的灰尘,又嫌恶地咳了两声,他赶忙嘱咐道:“这个东西很有来头,时候到了琢儿自然会告诉你。”
趁他去取银子的空档,我参观了他的书房。跟赵琢的没两样,装饰很朴素,简洁大方。空气里混着麝香的气味,一座牌位供在面对正门的台子上——亡妻张氏秋娘。与赵琢成亲时曾在祠堂里见过这块牌位,张秋娘是他们的母亲,太师的妻子。也是命苦的女人,为了赵家的香火难产而死。
忽然很好奇当初我爸是怎么签的手术单,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会选妻子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然如果他选的是我,就活该我不要他!
无聊的晃着,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只有书桌上平摊的纸张和上面隽秀的小字,吸引了我的注意,“盖说夫妻之缘,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结誓悠远。”想不到赵怀仁的字也写得很漂亮嘛!“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
越读越不对劲,我匆匆跳到结尾一看,顿时傻眼,“赵怀仁谨立放妻书一道!?”这是休书啊!
“你看见了?”突然一阵热风吹到脖子上,我吓得差点跳起来。不知何时,赵怀仁已经站在我身后,他抿嘴皱眉,似乎也被我惊慌的样子吓到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礼貌的与我保持距离,“没关系,我不介意。”随后将一袋银子塞进我手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皇命不可违啊!”
古往今来,“皇帝”即是权力中心的代名词。圣旨一道,违逆者满门抄斩,纵使有再多不甘愿,也要跪恩领旨。这样的至高无上,也无怪那么多人为登此位拼死拼活。
“所以我的愿望是远离皇城,远离世间喧嚣,到一个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皇帝管不着,战争也踏不进的地方生活。”我已经累了,不想再被人利用,也不想给谁添麻烦。杨厦的死带来的后果,令我不得不开始反省,反省了很多以前不愿承认的事情。
我真的不愿承认,自己就是那条不招人待见的虫子……
“小波……你长大了!”赵怀仁轻叹着,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像终于见到石头发光一般,语气中竟透着羡艳,“只可惜,我不是你口中的‘普通人’……不过我会祝福你!”
已是傍晚时分,昏黄的光线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略微从他话里感到一丝寂寞和无奈。
“亲人、朋友、家,还有能相伴一生的人……吗?”赵怀仁按自己的理解复述着,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复于沉默。
“要是没别的,我就走了!”有点不适应这种气氛,所以我选择逃跑,“万一府里出事,我们会马上赶回来!”不等他回答,我便转身离开。
“等等……”他嗓音依旧动听,碎玉裂帛般敲响我心底那根欲断的弦,将我牢牢钉在原地。同时让人回忆起很久以前在园子里,我们第一次互报名姓时的情景。
追到门外,他迟疑片刻,将垂在两侧的手臂微微张开,然后停下来,显得有些局促,像是在考虑措辞。半晌,他不着痕迹地放下胳膊,深邃的瞳仁中散发出幽幽光芒,“……没事……多保重!”
我眼前的赵怀仁,独自立于廊间,瑟瑟寒风抽甩着他的大袖,将他两鬓的乱发打散于脸颊。抛开太师之子和准驸马的头衔,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一个就算受伤仍不肯讨饶,坚持要自己硬挺的男人;一个即使婚姻都任人摆布,却还要违背真心感恩戴德的男人;一个生活在古代,受皇权“庇佑”的男人……
于是,我向这样的男人走过去,张开双臂,收拢,再收紧,边拍着他不算厚实的脊背,边嗫嚅着令自己都莫名的话语。
曾经以为皇帝赐婚这件事,赵怀仁不会有太多感觉,但是我好像错了。现在我不光猜不出他的想法,我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摸不清楚。胸口沉甸甸的,也不知此时此刻我对他,除了同情,是否还有别的……
他任我抱着,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缓缓低头靠上我的肩膀。似乎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他呼吸得很轻很柔,却始终没再张开贴于身侧的手臂。
赵刘氏,我对她的了解只限于这个随夫的称呼,如今无意间看到休书,才得知她的全名——她姓刘,名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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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临走前,赵怀仁又恢复了往日笃定,反剪双手目送我们的马车渐行渐远。
目的地比我想象中要好些,是城郊山脚下一座不算大的木屋,掩映在树林之间。门前一小块田地,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正至寒冬时节,田地早已荒废,池塘里也结了厚厚的冰层。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些必需品,而且明显被人打扫过,家具整洁如新。
我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托着腮帮。正午太阳光铺在厚实的积雪上,像撒了一地碎钻般璀璨耀眼。腹中空虚的感觉将我拉回现实,可大脑仍处于呆滞状态,于是我不假思索地抱怨道:“我饿了,谁会做饭啊?”
要说炒菜的话我也不是不会,原来老看我妈在厨房忙活,我帮不上忙,就站在门口陪她聊天。整天看啊看啊的积累了一些理论知识,就是没实践过。
赵琢整理好行李,刚从里屋走出来就听见我哼唧。他在门框上倚了半天,随后坐到桌边替自己斟了杯茶,慢悠悠地呷着。
由于心虚,我飘到远方的视线稍稍收回了一点,屁股还是粘在椅子上。感觉到赵琢的目光,我瘪了瘪嘴,正准备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放下茶杯,先我一步进了厨房。
他架好炉灶,接着利落地将黄瓜切片,娴熟的动作配合精湛的刀功,行云流水般令人惊叹不已。原以为古代的女人很贤惠,没想到古代的男人竟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真是“新新好男人”的典范!
我靠在门口,望着那切好的黄瓜薄厚适当,一片片整齐地排列在案板上,心中顿起崇敬之情。赵琢的武功的确没有白练,一旦参透其中奥妙,各路武器都能信手拈来,“菜刀”自然也不在话下。现在我已经忍不住想看他挥舞炒勺的英姿了!
“回头我刷碗!”我谄媚道。既然说了不想成为别人的包袱,我就从现在开始要求自己吧!
赵琢冲我抿嘴一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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