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这门亲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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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若是不用动武就能解决自然再好不过，若是说不通再动手也不迟吧。
　　我打定主意，当晚便到了麒麟殿外。
　　457
　　麒麟殿经历过一次重修，门口被溶坏的麒麟巨柱已经完好如初。
　　我在门口踯躅许久，抬手扣门。
　　才扣了三下，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细碎的脚步连连靠近，接着大门往里一敞——
　　十几个麒麟疆的女侍从门内望来，纷纷惊呼：
　　“百花君来了！”
　　“可是那位与我们殿下有婚约的百花君？”
　　“正是正是，唔……虽然不想传闻中那样俊俏，但看起来很温柔呢！”
　　“你这丫头管什么温柔不温柔，百花君，您可是来找我们家殿下的？”
　　458
　　我这才想起先前麒麟殿遇袭，殿中女侍都已换过了一批。
　　一个红衣女侍转身跑向内殿，其余女侍叽叽喳喳像是麻雀一样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地围拢过来。
　　我一看这阵势，心中已经后悔了七八分，身上挂了许多热情似火的女侍，想要拔脚却举步维艰。
　　“诸位……仙子，请从我身上下来。”我艰难道。
　　没想到侍女们笑得更欢快：
　　“听见了吗，百花君叫我仙子！”
　　“哪里是叫你，是在叫我！”
　　我：“……”
　　459
　　正当我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之前离开的红衣女侍从流火甬路走来，声音婉转道：“殿下请百花君入殿叙话！”
　　我猜凌昭的原话是“让他滚进来”，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连忙拉开女侍们逃命似的跟着红衣女侍走过流火甬路。
　　460
　　红衣女侍将我领到麒麟殿前便退到一旁，我心想着快刀斩乱麻，步入内殿之中。
　　凌昭正侧身坐在主座之上，两腿搭在座椅的把手上，正在翻看一卷卷轴。
　　他定是听见我进来了，却连眼也没抬，“有事？”
　　我道：“确有一事。”
　　461
　　凌昭闻言侧头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继续看他的卷轴。
　　……
　　我早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事到临头，却觉得不甘心——那可是我娘得两千岁寿辰，我必须要回去参加！
　　忽然间，司命君的话从我脑海中闪过——
　　“麒麟君性情高傲，脾气不好，是个是软不吃硬的主，你越与他抬杠，他越不肯买你的面子下手越是不肯手下留情，要是和他说两句软和话，说不定就能收得奇效！”
　　462
　　软和话……何为软和话？
　　我咬住下唇，思索良久，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忍着不断涌出的别扭感和脸上的灼热感，尽量放软了声音道：“凌昭，我想请你……帮帮我。”


第73章　463…467
　　463
　　“咔嚓”一声，凌昭手中卷轴的竹骨被捏碎。
　　我如梦初醒，只觉得羞愤难当，懊悔为何要信司命君说得胡话。
　　此时感觉到凌昭望来的目光，有如芒刺在身，恨不得劈开个地缝钻下去冷静冷静。
　　我攥紧了拳头侧过身，犹豫着该不该离开，余光瞥见主座上的人放下双腿坐正了身体。
　　464
　　“你……”
　　我心中一紧，不等他羞辱的话出口，当机立断：“深夜来访，多有叨扰，麒麟君只当我说了胡话，不必挂心。我……我这就离开！”
　　说罢忙不迭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想要尽快摆脱尴尬境地。
　　正在这时，近在咫尺的殿门忽然燃起一道火墙，将出口封死，差点烧到我的衣衫。
　　我攥紧了拳头，回头惊道：“麒麟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465
　　凌昭起身，从主座上下来，步步逼近。
　　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全神戒备地关注着前后的情况，若他真要动手，我便冲破这道火墙，顶多再填几道伤疤。
　　他停在我面前，忽然抬手，我下意识去挡，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接着手指被掰开，袒露出留有几道疤痕的掌心。
　　“……花潜？”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466
　　我用力一扯，将手腕从他手中挣出，凌昭顺势后退半步，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又突然转向别处，收了殿门口的麒麟真火，硬声道：“什么事。”
　　我捏着手腕揉了揉，心说今日是我自己找上门，挨了什么也是活该。不过这样也好，也算让我知道凌昭这人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免得以后多和他费口舌。
　　我越想越气：既然不打算帮我，什么事与他有何——
　　……
　　我后知后觉地领悟了这短短三字的意思——他这是……答应了？
　　再看凌昭，果然是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
　　软、软和话真的管用？
　　467
　　“我……”
　　他这样好说话，我反而觉得有反常理，但他好歹有些松口，我只好趁势道：“下一次仙君考核恰逢我娘两千岁生辰，望……望麒麟君能与我联手，助我拔得头筹，好让我能回百花界为娘亲贺寿！”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我心里愈发没底——我能不能回百花界，全看凌昭肯不肯答应了。
　　软和话……
　　我想了想，又道：“若是麒麟君肯助我，我便、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麒麟君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


第74章　468…475
　　468
　　我已经做出最大让步，紧张地等待凌昭的答复。
　　凌昭转过身来审视我，似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下巴微抬，嘴角勾出极小的弧度，声音低沉和缓：“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麒麟君放心，我花潜说到做到！”
　　凌昭抬手伸到我额前，我不自觉地向后一退，他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我：“……？”
　　凌昭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抱手转身道：“你可以走了。”
　　469
　　走？
　　那这事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我迟疑着想要确认：“麒麟君……”
　　“红绡，送客。”
　　凌昭话音落下，那名红衣女侍推门进来，站在门边，冲我福身，后道：“百花君，请。”
　　人家说了送客，我不得不走，只得跟随红绡退出内殿。
　　470
　　我心事重重地走在流火甬路上，时不时能感觉到红绡的视线。
　　我忍着心中烦闷问道：“红绡姑娘有话说？”
　　红绡知道自己偷看被发现，也不羞赧，反而大大方方看过来：“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道百花君究竟和殿下说了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殿下心情这样好了。”
　　心情好？？？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哪里看出他心情好了？？？
　　471
　　回到百花殿，我又将凌昭说过的每一句话拆开每个字理解了一遍，始终没能找到他同意我的提议的依据，辗转反侧一整夜，不知何时昏昏睡去。
　　隔日一早，我接到了百花界的飞书——是我爹娘询问我是否可以在寿宴当天回到百花界。
　　我不愿他们空欢喜一场，只能回书“待定”，而后更加奋发修习术法。
　　万一……万一凌昭仍是不肯帮忙，我就只能自己做到极致，至于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472
　　五天之后，第二次仙君考核在枢机神殿如期举行。
　　所有神君在枢机神殿之中站成阵列，由枢机神官一一清点。
　　我站在队伍中间，在神殿中搜寻凌昭的身影，终于在队列之外的巨柱旁找到了他，正想过去攀谈两句探探他的口风，却被司命君拦住了去路：
　　司命君摇着羽扇绕着我转了好几圈，惊奇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穿上这一身，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473
　　我为了应对武试，特地换了一身衣服：箭袖束腕，腰缠系带，墨蓝披风罩住颀长的身躯，虽然面貌不够出众，但胜在气质温和，风度翩翩。
　　司命君的声音不小，几个女仙君被他的话吸引，也围过来打量。
　　凌昭似乎向这边扫了一眼，轻嗤了句：“招蜂引蝶。”然后神情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474
　　招蜂引蝶？？？
　　我心中愤懑，收住迈向他的脚步——算了，还是别过去了。
　　万一我忍不住与他打起来，回百花界的事就真没戏了。
　　475
　　正在这时，枢机神官提起手杖在地上一杵，“肃静。”
　　神殿之中立即安静下来，缠着我的几位仙君一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枢机神官扬手一挥，一个画着传送印的石台出现在他身边，“请诸位仙君，进入镜花水月境接受第二次仙君考核。”


第75章　476…481
　　476
　　镜花水月境是专门为仙君考核创造的小世界，本体是一片空茫的空间，通过创造者也就是枢机神官的神力拟造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花草树木。
　　其中日升日落，潮涨潮落，山海移位，大地陷落全凭枢机神官的心念变换。
　　镜花水月境不同于幻境，其中拟造之物都可以真切的摸到，有些甚至可以与仙君交流，除去由神力支撑没有生命，足可以假乱真。
　　曾有一次仙君考核中，枢机神官在镜花水月境中造下巨大迷宫，要求仙君不限方法离开迷宫，可与飞禽交谈的飞羽君招来一只仙鹤，让仙鹤在迷宫上空看清出口引他出去。谁知那仙鹤竟然是假的，将深信不疑的飞羽君带入了陷阱。
　　因此，在镜花水月境中，不仅要防着对手，还要防着无处不在的枢机神官，唯有小心再小心才有可能通过一次次考核。
　　477
　　“琴乐君。”枢机神官的话打断我的思绪。
　　“在。”
　　琴乐君应声出列，走到枢机神官身边画有传送印的石台前，颇新奇地抬手在上面一按，身影如水波一般抖动扭曲着消失在神殿之中。
　　仙君们多少听过自己的爹娘参与考核的事，此时亲身经历，仍是忍不住惊叹。
　　一时间神殿上响起阵阵议论声。
　　478
　　“夜游君。”
　　“在。”
　　“召雨君。”
　　“在。”
　　……
　　神殿之中的仙君已经少了大半。
　　479
　　“麒麟君。”
　　凌昭靠在神殿的鎏金柱子上，歪着头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枢机神官又重复了一次，“麒麟君。”
　　凌昭敷衍地应了一声，直起身，越过我走到传送印旁，大手按上去，消失在神殿里。
　　“百花君。”
　　我立刻应声：“在！”抬步上前，按上传送印，眼前一晃，进入了另一方世界——镜花水月境。
　　480
　　最后一位仙君传送完毕，枢机神官出现在镜花水月境，一个巨大沙漏立在身后——枢机神官开始拟物了。
　　当第一粒金沙落下，绿色从每一位仙君脚下“长”出，从高处看好像从远处展开了一张绿色幕布，低矮的草皮迅速遍布整个小世界。
　　上空由白逐渐变蓝，待整个天空变作蓝色，大片大片的白云渐渐浮现。
　　地上数处草皮拱动，一颗细嫩的树苗破土而出，狂野生长，从绿茎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巨树。
　　“轰隆隆隆——”四面八方烟尘烟尘飞扬，一连数里的土地向上升起，顶起地上的树木花草，露出青灰色的巨大身躯，成巍峨高山。
　　地面陷落，峭壁之上有瀑流飞坠，冲出一条蜿蜒河道，流水泠泠，东流汇海；身后的巨树上响起第一声鸟鸣，峭壁之上有一只猴子手臂吊在横长出来的树歪着头看着下面的仙君们，飞鹰盘桓，猛兽出没，远山之上有一个背着竹篓拿着小铲子的人经过……
　　枢机神官身边的沙漏里最后一粒金沙落下，所有变动戛然而止，拟物完成。
　　481
　　众仙君举目四望，纷纷新奇议论。
　　枢机神官双手交握垂在身前，耷拉着眼皮，不知道是在看众位仙君还是在看地面，面无表情地继续宣布：
　　“此次仙君考核，定在人界。”


第76章　482…486
　　482
　　有仙君欢喜有仙君忧虑。
　　最开心的当然是司命、夜游、风月等几位与人挂钩的仙君，人界正是他们的地盘。
　　相比于飞禽走兽，人的存在不仅能给他们提供神力，还能理解他们的谋划，近乎完美地完成任务，是仙君考核中最得力的助手。
　　我与人族完全不挂钩，人界也没有麒麟这等神兽，看来我想在这场考核上夺魁，需得另想办法了。
　　483
　　微光闪过，枢机神官的手中出现一枚玄铁令牌。
　　牌上刻着一个篆文——“过”。
　　枢机神官没有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次仙君考核的内容即是争夺玄铁令牌。”
　　“被捆仙索连在一起的两位仙君拥有一块玄铁令牌，无捆仙索束缚的仙君单独计数，考核时间结束手中还有玄铁令牌的仙君视为通过考核。”
　　“搭档仙君中如果只有一位仙君拥有玄铁令牌，两位仙君都视作考核失败。”
　　“两位搭档仙君可抢夺的令牌数没有上限，考核结束后拥有玄铁令牌最多的两位仙君为考核第一名，可以获得告假回境的资格。”
　　……
　　484
　　我用指背摩挲着唇下思索：还未解开捆仙索的仙君至今还剩下六十三对，这六十三对仙君如果按兵不动，等到考核结束必定考核失败，想要通过考核，必须与人争夺。
　　其余五十四位仙君的境况要好上许多，他们只要在沙漏漏完时抱住自己手中的玄铁令，就可以轻松通过考核。
　　镜花水月境上下无垠，大家分散在境内各处隐匿埋伏，难以得知其他仙君拥有多少块玄铁令，想要稳坐第一，除了自己手中的，还要夺来五十八块玄铁令。
　　单拎出来，鲜有仙君是我的对手，这次要与众多仙君为敌，还极有可能拖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凌昭……
　　485
　　面无悲喜之色的枢机神官将巨大的沙漏抛向天空，沙漏又变大数倍，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金沙簌簌落下。
　　“考核——开始！”
　　枢机神官话音刚落，一百八十位仙君的脚下逐一闪过微光，微光过后，站在原地的仙君已经不见踪影。
　　眼前白光一闪，视野恢复之时，我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林中草木旺盛，地上有野花点缀，远处有飞湍瀑流，景致怡人。
　　看来这就是此次考核，我和凌昭在镜花水月境的起点了。
　　486
　　……
　　凌昭呢？
　　我举目四望，哪里看得到凌昭的影子？
　　再在身上一摸，连玄铁令也不在我身上！


第77章　487…494
　　487
　　“凌昭！”
　　我喊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回应。
　　枢机神官所说的规则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不信有谁敢在抢凌昭手里的玄铁令，就算是召雨君，不到最后的决战，也不可能为了这区区一块过早消耗太多战力。
　　现在我的手上一块玄铁令也没有，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反而正是我猎捕其他仙君的好时机！
　　488
　　我站在原地，打了个响指，闭上眼睛。
　　脆响过后，遍地野花的花枝忽然开始颤动起来，所有未开的花苞在一瞬间砰然绽开，花瓣阖动，争相向我聚拢过来，空气之中，百花精魄的窃窃私语声传入我的耳朵。
　　我刷然睁开双眼，向着百花所指引的最近的仙君所在的方位而去。
　　489
　　我在一簇灌木丛中揪出了藏在期间的杜康君，他浑身扎满了硬刺，被我拎起来时还懵懵懂懂的。
　　我将他拨了个圈儿，面向我，他看清我的脸，丧着脸招呼道：“百花君，怎么是你啊。”
　　“是啊，好巧。”我向他伸出手。
　　杜康君这种文神总是能在文试里大放异彩，在武试里基本只能靠躲，运气好的直接躲到考核结束，运气不好，就会像现在一样，考核才开始就被淘汰出局。
　　若是平时，我自然不会欺负文神。但是考核归考核，我的百花精魄先找到了杜康君，就没有相让的道理。
　　490
　　杜康君早有心理准备，很是痛快地从怀中拿出他玄铁令放在我手中。
　　“谢了，杜康君。”
　　我将杜康君放在地上，他双脚才着地，“轰”地一声从我们耳边炸开。
　　杜康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惊愕地看着我：“不是我！”
　　……当然不是他。
　　我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燃起了滔天大火，有数位仙君从其中逃窜而出。
　　491
　　是炎燚君？还是……凌昭？
　　这等声势恐怕只有麒麟真火才能做得到。
　　是哪位仙君引得凌昭出这么重的手？
　　难道……是召雨君？
　　492
　　召雨君怎么会这么早就和凌昭对上？
　　召雨君是我此次考核最大的对手，如果能在开局之时让他失去角逐魁首的能力再好不过。
　　但是，我和凌昭之间还有捆仙索连着，若是凌昭战败无法行动，我的考核之路也得到头。
　　我沉吟片刻，拔脚赶往那片森林——
　　493
　　半盏茶的时间，我来到了森林边缘，蹲下看着被烧成一片空茫的地面——果然是麒麟真火，竟然把枢机神官用于拟物的神力都给烧了！
　　这时，一道身影从树林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见了我忙叫道：“别打我，我把玄铁令给你！”还没说完就一个趔趄往地上扑去、
　　“清风君！”我上前接住他，只见他脸上一片一片的黑灰，若是不出声，真要认不出他来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唔唔唔——”清风君竟然用衣袖擦起了眼泪，接着一发而不可收拾，抽抽搭搭，哽哽咽咽，哭唧唧地道：“是、是麒、麒麟君，他疯了！”
　　494
　　什么？
　　疯……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


第78章　495…502
　　495
　　清风君哭诉道：“我不知道！”
　　“我本来和几位仙友说的好好的就在树林里藏着，大家一起通过考核，谁知道忽然就来了一把火，把所有树木石头还有河水全都烧光了，要是、要是我们不交出玄铁令，连我们都要烧！”
　　“是、是麒麟君疯了！”
　　496
　　我想起清风君刚见到我时说的话，问道：“那你的玄铁令怎么还没被抢走？”
　　清风君抹了一下眼泪，手背上的炭黑全都抹到了脸上，“不知道……”他疑惑道：“麒麟君把所有在场的仙君的玄铁令都抢了，就是没抢我的。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救过他啊。
　　497
　　“麒麟君没收你的玄铁令，我也不收，你自己藏好吧。”
　　说罢，我放开清风君，往仍然烈火熊熊的树林走去。
　　凌昭这哪里是疯了。
　　所以那天，他说“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是答应了的意思？
　　498
　　一片神力拟造的森林化为乌有，我在被烧出的空地上见到了凌昭。
　　他坐在一块巨石上，方圆百米之内已经露出了镜花水月境的真实模样，听见脚步声也未抬头，扬手一扔，一堆玄铁令落到了我的怀里。
　　粗略一看，足有十多块！
　　499
　　将玄铁令交到我手上，他仍没有说话的意思，起身正要离开，忽然侧头冷声道：“滚出来。”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听到树后传来极轻浅的呼吸声，接着，司命君从树后蹭了出来。
　　他攥着羽扇，一张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讪笑着：“麒麟君，您怎么还没走啊。”说着往我身后躲，“花潜，你可得帮帮我！”
　　500
　　“……你知道麒麟君在这还敢来？”现在想起来想跑了？
　　司命君小声嗫喏着：“这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我以为麒麟君烧过了这一片就不会回来了，谁知道……”
　　谁知道凌昭在这里等我，根本就没有走。
　　501
　　凌昭冷眼看着司命君，一抬手，掌心多了一簇火焰。
　　我虽看不出凌昭什么时候心情好，却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佳来——他虽然将玄铁令给了我，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话也不多说。
　　我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502
　　这时司命君在身后扯我的衣服，急道：“你快帮我说两句话啊！”
　　这个司命君，考核之前请求召雨君照应被拒绝，与召雨君闹脾气，然后来找我，说好了要和我一起修行，修到一半又临阵脱逃，现在却要让我在考核中放水……
　　我正打算着反手把他揪出来，就听他在我身后道：“要是这次我考核失败的话，我爹娘就真的不管我了！”
　　“……”
　　“百花君，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无依无靠穷困潦倒吗！”
　　“……”
　　凌昭不耐烦道：“让开。”
　　“百花君，你可不能忘恩负义，过河就拆桥啊！”


第79章　503…513
　　503
　　司命君这么一说，我才想起确实欠他一个人情。
　　他提议的“软和话”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
　　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挡住司命君，试着替他求情：“麒麟君，可否放司命君一马？”
　　凌昭蹙了蹙眉，掌心火焰熄灭，转身步入还燃着火焰的森林之中。
　　504
　　司命君从我身后冒头：“走了？”
　　我点点头。
　　司命君立马活蹦乱跳地从我背后走出来，摇着折扇看着凌昭离开的方向“啧啧”两声：“你们两个吵架啦？他怎么不理你？”
　　我也不知道。
　　他与我针锋相对我尚且能心安理得，如今他默默帮了我的忙，又这样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