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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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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前思后想着,忽然远远看见有人提着灯走来了。近了才看清,正是紫越臻。
  “王爷万福。”夙玉慌忙跪地。
  “起来吧。”紫越臻声音有些低沉。也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又走来这里了。他想着便觉得有些好笑,她竟敢绑起迎天阁花魁,自己进来。他明明那时候只想戏弄她一番,却总是忍不住去想她对他的背逃。为何?她对他的心思难道真的抵不过任何阻挠吗?他紫越臻何曾这样对待过一个女人。为何她还是不知足。
  “小姐睡下了,王爷请回吧。”夙玉忙拦住就要推门的紫越臻。
  紫越臻抬头看着夙玉,“那叫她起来。”话毕推门而入,屋内空无一人。床榻之上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
  “人呢?”紫越臻提高声音。他忽然心里有些害怕,就如同那日他去了许文意到家门口,卓尔告诉他,她走了。那样的害怕是他此生都不想再遇到的。
  他原本是想放她离开。他希望她能永远像那日重逢时那样笑着。一如当年江南城那个倔强的小姑娘。笑的纯净而快乐。他千方百计让她爱他,可为何当他明明握住了她整颗心时,她竟就那样走了。
  “我问你人呢?”他将手中的灯砸向地面。灯骨弹在夙玉头上,她捂着头不住磕头,“王爷息怒,奴婢不知,小姐和卓尔出去,说是找王爷,就再没回来。”
  “去给我把卓尔叫来!”他对着外头的丫头吼道,而后转头看向夙玉,“她是不是又跑了?”
  夙玉忙摇头,“不会的,小姐答应过不会走。她一定是遇到坏人了,求王爷救救小姐。”
  卓尔已至门口,“王爷—”
  “颜络七呢?”他看着卓尔。
  “夫人不是和王爷一同离开的吗?”卓尔有些狐疑,小心的问道。
  紫越臻心下一惊。那时候,听着她的那些话,心里一时气急,便骑马走了,原本以为她会跟着他回来。谁料她竟未归。
  “王爷,奴才这就请将军带人去找,夫人穿着女儿装,在那样的地方,只怕是—”卓尔说道。紫越臻挥了挥手,示意他去。
  可心里却百转千回的着急。她自己不曾觉得,整日说着谁家小姐美丽动人,可她的那个样子才是最诱惑人心。他满脑子便是适才她穿着坠地纱裙的样子,若是谁敢动她分毫,他便叫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你就在此处等着,她若是回来,立刻去通知富将军。”紫越臻丢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
  这一夜,整个西漠州吵杂纷乱。百姓纷纷不敢出来看个究竟,只当是将军府夜里练兵。
  “短短几个月,我几次三番派兵,居然都是为了找一个女人。”富衡骑着马看向富征。
  “络七怎么就会去迎天阁,王爷也真是的,家里妻妾成群,还非要去招惹别的姑娘。”富征不满的回道。
  “住口,这话是你该说的?这女人嫉妒成性,日后迟早是王爷的麻烦。”富衡低声说道。
  “络七才不是这样的人。”富征不满的骑马走远。
  紫越臻一人到了迎天阁,不顾老鸨的阻拦,直往莜然住处而去。身后跟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他推门而入,她诧异的看着来人,惊喜的迎上前来。闭门遣退了跟着的那些人。
  “公子怎么回来了?”她笑的眉若弯月。
  “打扰莜小姐了,在下只是想问,晚上你见过的那位姑娘,我走后可曾来过?”他着急的问道。
  面前的人儿原本喜悦的面容忽而便是失落。她笑着摇头。
  “那在下告辞了”紫越臻转身便要走。
  “她是公子的何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很重要的人吗?”
  “很重要,她是我的正妻。”紫越臻已不知道心里是何种滋味。只想快些找到她。
  “公子可去派人向着花街的人贩子打听打听。每年多少姑娘就是被他们强逼着卖艺卖身。背地里的勾当,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她自嘲的笑笑。
  “谢过莜小姐,改日再登门道谢。”他话毕便急忙离开。
  原来是正妻。每次看着那个人,他坐在包间听着她弹琴。他从来都是那样淡定自若,他从来不笑,从来都安静异常。只有这个晚上,她看到了他的笑容。她心里明白,那样的笑是给那个女子的。只是为何,那女子竟那般不上心呢。

  遭劫

  络七睁眼时,刺目的光正照在脸上,她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却发现手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叫了两声夙玉,却是没有任何应答。忽然,门开了,有更多的光涌了进来。只看得清一个高大的影子忽然遮住光线。
  “帮我倒杯水,嗓子很干”络七轻咳了两声,沙哑着道。
  那人递来一杯水,络七喝下,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个陌生的男人。她却怎么都记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会子又身处何处。
  “这是哪里啊?”络七坐起身问道。
  “姑娘昨晚醉倒在路上了,我家主人好心收留了姑娘。姑娘先稍等,主人下午就回来。”他生硬的答了几句便退了出去。出门之后忽然将门锁了起来。
  络七慌忙起身,却怎么也拉不开紧锁的门,忽然身后便有人开口,“别费劲了。你打不开的,纵使打开了,外头也是荒野,你逃不了。”
  络七回头这才看见屋子另一角坐了一名女子,年纪和她相仿,只是脸上有几道明显的伤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络七走上前去,看着她。
  “你昨夜被他们搬回来时醉醺醺的,是我照顾了你一夜。床都让给你了。”她起身说道。
  络七尴尬的笑笑,“多谢姑娘,我出去一定报答你。”
  “出去?进了此处你也就不要打这个主意了,我被关了半个多月,日日学些琴棋书画舞蹈,他们这么养着,无非就是想把你卖进青楼,替他们赚钱。一起抓来的几个姐妹这会子怕都是红透了西漠州。”她叹道。“不过你也放心,他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乖乖照他们的意思做。”
  “青楼?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你就不想逃走吗?”络七这才想起昨晚是喝多了酒,全是紫越臻害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她逃走了,而不再找她呢。他说她如今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你瞧瞧我脸上的,胳膊上的伤,不知逃了多少次。”她撩起袖子,满满的都是鞭痕。
  络七开始在房里来回踱步,这下可惨了。一定得想办法逃走。
  ……
  整整两日,络七唯一见过的人便是那日的男子,他只是例行送饭送菜,身上配着长剑,是决计没法子从他手里逃走的。
  那个姑娘名唤薇雅,性子与络七有几分相像,她被家人嫁给西漠州一个绸缎庄老板做小妾,成婚当晚新郎便一命呜呼,她便被人家赶了出来,只说她克夫。又饿又累的走在街上便被骗来了此处。当初她来时也有几名女子,都已然被送进了青楼,只可惜她自幼便长相不错,却不懂琴棋书画,这才拖到今日还未被卖出去。
  如今要想离开,唯一的法子便是先想办法逃出这里。
  “姐姐,明日他们就会带你去画像,然后他们拿着画像去问看哪家青楼要你。上一次我便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走的,只可惜没走几步便被抓回来了,姐姐一定要当心。”薇雅轻声对络七说道。
  络七伸手握住她,“姐姐能出去,就一定能救你出去。”
  “姐姐不要冒险,此处是他们的老巢,是决计不会叫人知道的,姐姐能逃就逃远些,千万不可为我犯险,我本就无家可归,日后如何也无妨了。”
  “我一定救你”络七沉声打断她。
  一夜无眠。次日天微凉,络七便被喊醒,黑色的绸布蒙住眼睛,便被带出了门。风很大,初春的青草香分外浓。络七便知道她们所在的地方一定在郊野了。
  “姑娘是聪明人,如果想要逃走,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若乖乖的,日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有人低声对她说。
  络七轻轻的点头。那人满意的笑了笑。
  马车颠簸,分辨不出方向。直走了很远,这才被扶下马车。
  “我替姑娘解开布条,姑娘老实些,否则这几日与你同住的姑娘便要替你受罚。”那人说着解开带子,眼睛一时酸涩,努力看去,这才瞧见面前是一个僻静的院子。
  迎来的人是个年迈的老人,带络七来的那男人拿了纸笔不知写下了什么东西,老头便笑着接过银两,不住的点头。
  络七这才发现老头又聋又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她老老实实的坐在他面前,他很认真的一笔笔画着。门外大汉的影子照在窗纸上。屋内悉悉索索只有画笔游走的声音。
  络七摘下手上的指环,放在他的画作之上。他瞪大眼睛看着络七,络七指了指他手上的笔,他下意识的将笔递了过来,络七忙拿出锦帕,写下几个字,连笔一并还他。他看了帕子赶忙将东西收了起来,络七这才放下了整颗心。
  ……
  足足三日,几乎又一次翻遍了西漠州,却依旧毫无音讯。
  “是不是这次也已经出了西漠州?”富衡问道。
  紫越臻紧握的手自打进门便未松开,“夙玉怎么样了?”
  “大夫说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倒是王爷得当心身子。”富征回道。他看着他这三日未曾睡过一觉。明明这么上心,为何在身边时却又仿佛陌路。
  “禀将军,外头有个聋子老头,门口跪了半晌了,怎么赶都赶不走,要见您。”门外的通传声将三人都吸引了过去。
  “鸣冤的去找州府,找我何用?还嫌不够乱吗?这些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富衡一肚子的火朝着外头吼道。
  “是,奴才该死。”
  “慢着—”紫越臻忽然起身,“叫他进来。”
  “是,奴才遵命”
  “王爷—”富衡叹了口气,却也未在多说什么,如今他已经快要自乱阵脚,病急乱投医了。
  片刻,一个老头子进了门,便扑通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从怀里逃出一个红色的布,一层层的打开,里头是块白色的锦帕。还不等他递上来,紫越臻两步走到面前,伸手夺了过来。
  “送富将军,必有重赏”八个字娟秀细小,却也是那般熟悉。锦帕一角一个小小的臻字映入眼帘。他心里千万般悔恨,一手将跪地的人拉起来,“说,她在哪里,否则诛你九族。”
  那人不停的指手画脚,富征赶忙将纸笔递了上去。
  紫越臻看着他写下的东西,大步出门。
  络七,你万万不能有事。

  此心难愈

  灯火阑珊的街市,熟悉至极。
  鼻尖嗅到的尽是脂粉香气。还好,依然在这西漠州。
  “姑娘是个明白人,咱们也就不多为难姑娘,衣装你就自个换上。这么个窈窕人儿,妈妈不会亏待你的。”进门的老鸨捧着衣装,看着被绑在床边的络七,满意的笑道。
  络七挣扎了两下,点了点头。她便将绳索解了开来。
  “姑娘也别指望逃走,我手上接了这么多姑娘,哪个不是寻死觅活,日日琢磨着想跑,可你看哪个逃掉了,到头来不都是指望着我这个妈妈给她多带点客。”她挥了挥手,外头守着的人便将门带上了。
  “这是哪里?”络七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急忙喝了几口,蒙着的纱布让她透不过气。
  “虽说咱们这里不是那迎天阁,可客人也都有些身份的,姑娘不比那些丫头,这些琴舞不用□,倒也都会,所以若是能被哪个官爷瞧中买回去做个妾,也是有可能的。”她替她将衣裙展开笑道。
  “我今晚要接客?”络七看着她问道。
  倒是这老鸨一惊,瞧了络七半响,明明一个年轻轻的清白姑娘,这些话就随意脱口。可转而便笑了起来,“那倒不一定,姑娘的价码高,出的起价才能有这个机会。”
  “我幼时家境不错,琴棋书画也都略学过些,那迎天阁的花魁我也知道,依妈妈看,我与她相比可如何?”络七换下衣装回头看着她。
  “我在这青楼待了大半辈子,姑娘这样的人还真未见过。听姑娘这口气,倒像是与那莜然有些误会啊。”老鸨亲切的问道。
  “实不相瞒,我未婚的夫婿瞧着我家没落了,又瞧中那个女人,如今要与我退婚。我这才酒馆大醉,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络七可怜兮兮的望着面前的人,似乎她也有些动容。
  “姑娘莫要伤心,男人嘛,都是这样,姑娘与那莜然不相上下,日后还说不准谁是这花街的头牌呢。”她亲自替络七梳理发髻,信誓旦旦的笑道。
  “既是走到了这步,妈妈放心,我绝不叫你失望。妈妈今晚替我定的价码是多少?”络七从镜中看着她。
  “足足百两纹银,我要的多,姑娘日后过得也好些。”她笑着说道。
  络七转身看着她“妈妈小瞧我了,依我看,五百两才正好。”
  老鸨手中的梳子坠地,瞪大眼睛看着络七,“姑娘莫要说笑,莜然也不过五百两。”
  “妈妈果然敷衍我,适才不是说我与她不相上下吗?你就照我说的开,我不会叫你失望。日后你就知道,这五百两还是便宜了的。”络七自信满满的看着妆后的自己,笑道。
  “来人”那老鸨看着络七一身衣装,清淡却又不失魅惑,妆容虽说有些妖艳,可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她本身的风华绝代。
  “传出去,今晚凤衍楼有新姑娘献艺,头夜纹银五百两。”
  门口的人愣了片刻,瞧见了蒙着面纱的络七,便了然的应声出去了。
  五百两的青楼姑娘,一定能在这西漠州轰动一时,哪个不想瞧瞧倒是什么样的姿色竟敢开出这样的价码。
  紫越臻,你不来救我,我只能如此了。
  ……
  台上的绸缎纱幔,散出阵阵妖娆的味道。
  凤衍楼人群熙攘。听说,这是她们从未有过的场景。
  上台表演的姑娘一个个都被看台上的人轰了下去,直嚷嚷着要这位开价五百两的红颜姑娘上台。
  红颜曼舞亭台上,红颜轻笑,纸鸢落。
  不过一日,这样的话语传遍了整个西漠州。能叫纸鸢都落下的美貌,谁不想来瞧瞧。
  络七坐在纱帘之后,手握杯盏,朦朦胧胧的瞧着那些争吵不休的客人。
  她竭力的记着宫中曾修习的礼仪规矩,如今举手投足,都叫她们阵阵惊叹。
  不过是个风月场罢了。络七看着帐幔四周,面无表情守着的人,没有丝毫能逃离的空隙。
  “姑娘,是时候了。”
  四处的灯暗了下来,幕帘落下,她起身往台子中央走去。
  拨弄琴弦,她实在不善这些,幼时在娘亲的逼迫下学习,可总是偷偷溜出去和哥哥弟弟玩闹。只是,许多人说,七儿还是有这个天分的。
  所以你瞧,台下安静的只余她手下划出的琴声。
  “五十两—”有客人丢下竹签,老鸨看也不看的立在一旁。
  琴声飘扬。幕帘轻启。络七抬头微微一笑。可手心已被汗浸湿。
  她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包间和大厅已是人满为患。正对着舞台的那个包间,珠帘也就在这时候缓缓打开,她异常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人。
  他笑的云淡风轻,和他并肩而坐的人虽说蒙着面纱,却怎么都掩不住那弯弯的眼睛。
  他们举杯对饮。开怀而笑。
  原来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指望着救她的人,那个她嫁的人,纵使千万过错,纵使如今他已恨她,可真的就没有一丝挂念吗?他竟丝毫不曾担心她吗?不过几日,他便带着西漠州的花魁女四处风光啊。枉她这般信誓旦旦的告诉薇雅,一定救你出去。终究是她太过自负罢了。
  颜络七,你不过是个刁蛮任性,又不讨人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的富商之女,你有和资格这般矫情。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竹签片片落地,人声鼎沸。络七浑身只觉得冰冷。她谁也不怨。
  急促的琴音之后,琴弦忽然应声而断。
  众人安静异常。
  络七猛然起身。你以为这世上只有尹兰久会舞是吗自打进入皇家,她从不想与任何人争锋。可即便如此,你们也莫要小瞧了颜络七。处处败落,真以为颜家的女儿会处处败落吗?
  掀翻琴台,她顺手扯下纱帐,挥舞片刻,便成纱带,柔软的挂在袖上。
  聪明的乐师便是一曲,激昂又不失魅惑。
  纱带飞舞,身体轻转,不过练了几日而已,如今很感激母亲当年逼迫自己。
  她不过是不喜这些罢了。
  静谧之后便是叫声掌声雷动。竹签疯了般的坠地。
  “三百五十两—”
  络七看了一眼出价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台子右边便是窗户。凤衍楼临河。她早记下了。
  “五百两—”
  坠地的竹签和乐声一同停止。络七停下脚步。老鸨激动的上前捡起竹签。那左右手搂着姑娘的男子全身尽是铜臭气息。络七皱眉。
  整个场面安静极了。没有人料到竟真的有人愿出五百两。络七也未曾料到。
  “承蒙各位厚爱,那红颜姑娘今日便得陪着这位老爷了。各位请选别的姑娘吧。”老鸨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络七的心沉到了谷底。却只觉得浑身湿透,无法喘息。
  她看着那出价的男人从对面走来。众人皆是惋惜声。
  她看着那个窗子,忽然记起那时候紫越臻随她一同跳进滚滚水中。
  那时候,他那么在乎她。
  谁对谁错,一路走来也不重要了。唯一遗憾的不过是未见到父亲那一面。
  她看着他,纵使他眼里看着别人。她往台边走去。
  最后一眼,终究死心。

  梦一场

  “一千两—”
  络七停住,抬头看去,他起身手扶在栏杆之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众人哗然。却没了适才的吵闹,都低语议论着出价的人。
  倒是那些姑娘唧唧咋咋的指手画脚。
  一千两。这是整个西漠州从未有过的价码。
  他转身顺着楼梯下来。老鸨恭敬的迎了上去。双手接过他手中的竹签。
  “你已接了我五百两的竹签,如何毁约。”那个男人叫嚣着。
  紫越臻回头只看了他一眼,他便安静的不再说话,络七几乎能看到他凌厉的眼神。
  在旁人眼里,她该是多么幸运,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络七忽然有些脸红,这到底是怎样的场景。
  原来,他不会放任不管。
  他向她伸出手,便引起那些女子的尖叫连连。
  “恭喜姑娘。遇到贵人了。”老鸨催促着站着不动的络七。她忽然将手背在身后看着紫越臻。那个包间的女子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究竟你是无意遇到我顺便救了我,还是你一直在找我。
  紫越臻大步跨上台。拦腰将她抱起。便往后院走去。所有的吵闹都消失身后。
  面纱之下,她闭眼不再看他。可为何心跳如此之快。这样温暖的怀抱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她浑身忽冷忽热,屋内是如同洞房花烛一般的红色,满满的红色。
  他将她放在床榻之上,俯身便吻向她。气息沉重。
  络七晕晕乎乎的忽然便全身滚烫,口干舌燥“紫越臻,我像是发烧了。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今日,今日你就只叫我好好睡睡。”
  他抬头看着她,翻身上床,落下床幔。
  他替她解开衣带,丝毫不理会她在说些什么。她皱眉看着他。
  “你不要看我,你没有发烧,是被下了药。”他看了她一眼。上下起伏的胸膛和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进入他耳中。
  “什么药?”络七脱口便自己明白了,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药。原来还是自己太天真,她们怎么会放心她呢。“那你替我请大夫。”
  “大夫?这种药哪个大夫能治,我就是最好的大夫。”他脱下自己的衣装,将她揽在怀里。他身上冰冷,舒适极了。络七反手抱住他。
  “紫越臻…”她喘息着开口。
  “恩?”
  “紫越臻—”她看着他迷离的神情,却安心极了。
  “恩”他轻声应道。他想念着她,日日夜夜。
  “紫越臻—”她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抬头看着她,轻吻她的脖颈。“怎么了?很难受吗?忍耐下就好了,有我在,不怕。”
  “紫越臻,你刚才和莜然在一起。”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轻笑了两声,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是啊,你若是再出状况,我就娶了她。”
  她迷迷糊糊的在他的带动下不停的旋转。
  只觉得不停旋转。不知尽头在哪里。
  ……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每次睁眼都看到紫越臻在身旁。
  浑身疼痛的仿佛要散了一般。
  夙玉和薇雅的声音都一阵阵的进入她耳中,她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她们就在身旁。
  持续不断的乱梦纷纭,每一次惊醒便都好像还在那个荒野的屋子,一身冷汗时便能隐约听到紫越臻的声音,她便安然的睡过去。
  她仿佛飘飘扬扬的飞了起来,看见了江南城,看见了京城,看见爹爹正和姨娘在亭中说笑。还看见大哥拉着新妻的手对着她说话,可却怎么都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却又忽然觉得自己坠入一个无底的黑洞,寒冷和莫名疼痛阵阵袭来。她竭尽全力的伸手却抓不住任何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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