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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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姐妹二人竟在布上轻盈舞动。随着红绸带的旋转飘扬，二人从一头到另一头，交叉翻身，身上的绸裙在彩灯之下闪耀。这样的舞，络七头一回看。场上寂静的只剩下惊叹。
　　“络七，你看，她们是有多轻盈啊”一旁的紫越华不住的说着。
　　是啊，她们就如同两只鸟儿，飞舞着。不对，应当是两只凤凰。凤凰？络七想到此处，忽然回头看向太子，果然，他已是目瞪口呆，旁边的欧阳玢一脸愤恨。原来，她们是冲着凤凰来的呢。
　　哎，果然如同姨娘所说，男人哪，都是喜新厌旧。太子看见这般精彩美妙的人儿，对尹兰久的痴迷可不知道还在心里的哪个地方呢。
　　……
　　太子府富丽堂皇，养着众多门客，太子性格张扬，因着有自己母亲和贵妃两方势力的协助，他的位子也算是来的顺畅。此次北伐大胜，全依仗着小涂王手下的那些精兵强将。太后与涂王沾亲带故，太子的生母又与太后沾亲，如此背景。谁又敢与他争呢。昨夜太子府的宴会络七多喝了几杯酒，也不记得是如何回来，又怎么到了自个房里。头脑依旧是昏昏沉沉。
　　“小姐醒了，快把汤喝了。”夙玉进门笑道。
　　络七望着夙玉，“你可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小姐昨夜与二皇子和四皇子行酒令，将他们都喝倒了。”夙玉答道。她只知道殿下将小姐背回来。
　　络七恨恨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知道酒后出事，这回紫越臻一定要气死了。
　　“你醒了。”门忽然开了，紫越臻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络七赶忙钻进被子，不敢出声。
　　紫越臻暗暗好笑，昨夜喝了两杯便天不怕地不怕，与老二和老四拼起了酒，竟然生生将他们二人喝倒。只是醉了倒还算乖巧，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的扯着他的衣襟，如若不是有要事商谈，他定然留下了。
　　“好些了吗？好些了就快起来，待会要进宫了，太后今夜邀大家宫里赏灯。”紫越臻坐下身，将被子拉开。
　　“殿下，我今日恐怕是去不了了。”络七缓缓睁开眼说道，“头痛的厉害。不知怎的，浑身都没有力气”她边说边揉着自己的脑袋。
　　“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紫越臻忽然柔声道。一个女孩子家，喝了这么多酒，听她声音娇弱，毫无往日的生气，不免有一丝心疼。
　　“不必了，只想好好睡一觉，殿下，你快和久姐姐进宫吧，别耽搁了。”
　　紫越臻将她手拿开，亲自为她揉按着穴位，两人都不再说话，络七心里七上八下，只求着他快些走。
　　“好了，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吧。”紫越臻起身离开。

　　临江生情

　　络七坐在临江楼的二楼雅间。轻摇纸扇，眺望着半城花灯。旁人疏不知此处才是最好的观景之地，房间带有一处露台，江景街景一览无余。不远处便是一条闻名京城的花街，络七隐约能听到柔媚的笑声。江边有一处祭江台，不知今日哪位礼部大人又要在此做一番陈词。
　　“公子，公子，此厢已有人”外头忽然吵闹了起来，转眼就是一个人影闪进。
　　“哈，果然被我料中了。你今日没进宫定是逃出来玩的。”络非满面笑意，看着她兴奋的笑道。忽然，竹帘又打开，进来的人翩然而立。
　　“络七。”南如意淡然笑道。心里一直思念的人，就坐在眼前。
　　乍看到他时，她显示是愣了片刻，她一身男袍，清雅素丽，她不曾知晓，他和络非走了多少茶楼酒馆，这才将她寻到。
　　“坐吧，还好我与老板交好，这独一无二的雅间才留给了我。旁人可是重金都得不去的。”
　　外头忽然响起了铜锣声，百姓们便从四面朝着祭江台聚拢而来。转眼便是硕大的烟火在天空绽放，映照的半边天都宛若白昼，一个接一个的烟火升空释放，络七从南如意脸上看到了淡淡的笑意。络七起身走至露台，夜里的江风吹拂起她头上白色的飘带，甚是好看。而络七眼里看到的是飘散在江中的灯，放灯的人个个双手交握，许着心愿。南如意走至身旁，忽然烟花便铺天盖地的落下，美好的仿佛要忘记一切。
　　听闻今夜圣上亲出灯谜，猜对者便赏银五十两。这会子人们都围着台上礼部的官员，等候着谜题的到来。络七瞧见街市中皆是两两成双的男女，或娇羞或随性。
　　“谜题到—”忽然便是一阵喧哗，众人皆朝着街市一旁瞧去，只见一众侍卫太监打着红灯，身后几匹马缓缓行来。高台之上的官员已然下台迎接。
　　那渐行渐近的队伍到了眼前，络七瞪大眼睛瞧着马上的人，一身华服在身，带着淡然的微笑，他高高在上的接受着官员和百姓的叩拜。忽然，马上那人转头往这边看来，不等络七回神，便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睛。络七仓促之中，打开扇子遮住脸，缓缓往屋内移去。
　　已行至台上的人，若有所思的瞧着刚才的地方，正对着祭江台的那个露台，这会子只剩一人，而那人正瞧着他。随着长呼万岁的声音，他将谜题从锦盒拿出，交给礼部官员。
　　……
　　临江楼上，络七匆匆辞别络非与南如意，便出门往另一边急走而去，却被一名男子挡下，那人正是整日跟着紫越臻的随从。
　　“夫人，殿下要我转告您，夫人既是出来看灯的，就不要急着回去了。请您随我来”他拱手行礼。
　　络七知道这回定是惨了，便随着他往祭江台上走去。
　　紫越臻正站在祭江台二楼的房中，江风吹拂着他，随从将门带上。络七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轻咳了两声。紫越臻一副笑意仍旧在脸上，玩味的看着她。
　　“你是出来和他幽会吗？”紫越臻指着临江楼的方向，这才恍然，他瞧见她时，南如意正与她立在一处。这回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话啊。”紫越臻提高声音，疾步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他的神色已没了适才的笑意，满面怒容，额上青筋乍现。“你是默认吗？”紫越臻心里一紧。他忽然多么希望她对他解释，可她却始终不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为何要这样看着他？她是在恨他吗？恨他娶了她？
　　“我哪里待你不好？颜络七。你嫁进我府中，我吃穿用度样样不缺了你的，在你家人面前，也未曾叫你难堪，你心中不愿，我至今未曾碰你。你还要我怎样？你公然的背着我与别人幽会，倒好像我欠了你一般。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他提高声音喝道。
　　原来，他去她家中，只是为了不叫她在家人面前难堪。
　　门忽然开了，夙玉急忙走上前，“殿下息怒，小姐并非您想的那般”还不待夙玉说完，紫越臻扬手便将她推倒在地。络七这才急了起来，甩手将紫越臻推开。
　　“你干什么？你要命就要吧，你干什么打人。”络七一脸气愤的看着他。本来心里还有些理亏，这会子全然不在乎了。
　　夙玉匆匆起身，跪向紫越臻，“殿下息怒，小姐从前自在惯了，自入府便几乎日日待在西苑，小姐性子喜动不喜静，这才偷偷出来看灯。南先生是无意碰到的，我们家小公子也在。小姐并非是要和别人私会，殿下要罚就罚奴婢吧。”
　　“你起来。”络七伸手将夙玉拉了起来，“说这么多做什么，要杀便杀，有何大不了。我就是出来幽会的。许你娶那么多老婆，不许我幽会了？你有本事，就把我从这祭江台丢下去！”络七指着窗外说道。
　　紫越臻这会子气消了许多，听着夙玉的说辞便也大致明白一二，可这个女人也太是嘴硬了，死活不愿认错。紫越臻看着她毫不屈服的眼神，心里一阵好笑，伸手便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窗口走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片刻便安静的闭上眼睛。夙玉哭着上前拉扯。
　　他将她放在窗台之上，从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腰，窗下便是惊涛拍岸，阵阵水声灌入耳中。
　　“睁开眼睛。”紫越臻凑在她耳旁，轻声道。
　　络七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一生无法忘却的震撼。成百上千只灯顺流而下，灯影垂在水中，江面波动，宛若一条灯江。骤然绽开的烟火一点点落在水中，再看去，便是数不清的孔明灯腾空而上。络七睁大眼睛瞧着。这样的场景震撼的她无法言说。而她仿若坐在船中，飘荡在水中央。
　　夙玉早已退出。紫越臻轻轻在她脖间落下一吻。络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紫越臻，你不杀我了。”紫越臻瞧着她因倔强轻轻鼓起的嘴，心里一阵悸动。“如此俊俏的小生，我如何舍得。”紫越臻看着她一身男装。
　　哎，络七忽然转过头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呢。”紫越臻柔声问道。
　　“我在想啊，姨娘说的果然没错，男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昨日太子瞧见涂家姐妹，眼睛都不眨一下。今日，你又是这般油嘴滑舌。你不是与兰久姐姐青梅竹马吗？今日是我，明日便又有更多的女人。可如果我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一个人，我一定一心一意的待他。”络七讪讪说道。
　　紫越臻看不见她的神情，心里有些困惑，她倒是什么都敢说呢。一心一意。她是要他一心一意待她吗？
　　“我爹爹和娘亲恩爱一辈子，娘亲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做主为父亲娶了姨娘，为此父亲大怒了许久，最终拗不过娘亲才应了。我打小就想嫁一个父亲这样的男人，他心里只有我，他待我始终如同初见。只是，我终究是没有娘亲这样的命。”她轻轻说道。神情淡然的看着水中烛光闪耀的灯。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其实女人都想要这样的情。以后，你好好待尹兰久吧。不必顾忌我，我听从了爹爹的，便不会随意妄为。你今日这般待我，不过是因为你从前见过的都是大家闺秀般的女孩，我的性子让你好奇了，只是，这样的感情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是因为我，你伤了尹兰久的心，那我也算是罪人了。”紫越臻忽然觉得，今日的她，是他未曾见过的另一个人。她什么都看的透彻极了。他忽然怀疑，从前那些笨手笨脚的事情都是她演出来的戏罢了。可是，真的只是一时好奇吗，那为何他夜夜睡下，心里想着的竟是那个在他打开花轿，倔强的推开他的手，自顾走出来的人了。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看着水中花灯渐渐散去，余下的只剩波光水面。
　　她忽然拉开他的手，回头朝他笑了笑，纵身便往下跳去。
　　紫越臻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心里头紧得可怕，仿佛一瞬间便天崩地裂。他看着她的身影在空中飘着，而后沉沉落入水中，他没有丝毫犹豫，紧随着她跳了下去。
　　夜里的江水，其实有些凉。
　　络七刚刚浮上水面，便看见一个人影随她落下，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看着他浮出水面，游到她的面前，他的眼里闪着愤怒，他用拳头重重的捶打水面，紧紧的抱住她。
　　“你不要命了，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是愤怒，却有着浓浓的悲伤。他抱着她伸手拉住祭江台边的木栏，嘴角颤动。
　　“紫越臻，你疯了。你干吗跳下来，我自幼长在江南，这些江水我从来不怕，你跳下来干什么。”络七急忙看着他叫道。
　　他忽然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狠狠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她不知道，看着她飞身落下的那一刻，他只想着随她跳下，纵使前方是悬崖深渊。
　　她不记得，父皇十年前出巡江南，他便见过了她，扎着两只辫子，在宴席之上与他饮酒作对，他那时只觉得这样的女孩在宫里是不曾见到的，他为兰久的淑雅倾心，却自此没有忘记那个几岁便能与他饮酒畅谈的女孩，她说她最想去西域。
　　她不知道，她初来京城那一年，他就在临江楼的露台看见了她，纵使多年未曾见过，他一眼就知道，那就是幼时曾与他把酒言欢的小女孩。那天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衣，风度翩翩。
　　她不知道，他曾与她的父亲在她们家中的湖中亭上下棋垂钓，看着她与一群丫头在园中追逐，放着纸鸢，那时她是一身鹅黄色裙装，少女的活泼让她动人极了。
　　她不知道，正是他那时怔怔的眼神和频繁的往来，让她的父亲看出端倪，在圣上指婚时，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名字，三皇子，紫越臻。
　　她不知道，兰久本来是要嫁给太子的，只可惜父皇为了平衡左右相的权势，不愿尹家与太子过多接触，这才把欧阳玢许给了太子，将兰久许给了他。
　　她不知道，那天在街市，她策马扬鞭，却被他伸手拉下马，她的眼神有一丝疑惑，却丝毫没有认出他来。
　　他为她的园子取名西苑，有着许多的西域风情，他找了许多书，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可在相府那次，她明明瞧见了他和兰久，却依旧处变不惊的演着戏，丝毫没有任何动容，甚者没有瞧出他就是街市上将她拉下马的人。那时候，他心里忽然有些异样，她不动容，是不是因为她本就不在乎。
　　果然，那天夜里，她说她心里有人了，那人名为南如意。他的心随着那句话跌倒了谷底。这么多年了，她终究是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上别人了。自此，他极力的收回对她所有的情，只是，每每看到她，他却不自觉的愤恨和无奈。
　　直到回颜府的那天，他才知道，她想要的不过是南如意能带她去往西域，她看着他的眼神，也有着那么多的迷离。他明白，她的心里，在某一处，是有他在的。他刻意的疏远她，无非是想她平平安安的在这宫里府里，直到他大事成就。
　　络七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的随她跳了下来。若说心里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也许就是这一刻，络七心里便从此装进了这个人。
　　两人坐在江畔，紫越臻不言不语的替她拧着衣服上的水，自己却处处在滴着水。他黑着脸，自打上岸便未说一句话，络七从没有见过他这般样子。
　　“我下次不跳就是了。其实，我不过是玩玩而已。”
　　紫越臻停下手，看着她，束发的长带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头发沾在脸上，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他有许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叹了一声，“若是跳下碰到了礁石，可如何是好？”
　　络七心里一暖，他分明是在关心她。哪个男子会毫不犹豫的随她跳下水？她寻了多少年，等到的竟然会是他。

　　烽烟起

　　不过几日，两人落水之事已在府中传开。那夜，紫越臻竟病了起来。太医当夜就被尹兰久请进了府中，次日太子与耀王都来探视。原本圣上交给三皇子的差事也旁落他人。
　　络七受了些风寒，她自幼身体底子好，没两日，便又活蹦乱跳了。倒是紫越臻却始终不见好。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络七在房里走动了足足半个时辰，忽然看向夙玉。
　　“殿下是因小姐病着了，自然是该去的。”夙玉记得，那日当他们听到声响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三皇子跳下窗的一幕，那时候，她震撼的无以复加。小姐水性极好，从前也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这么玩闹，只是，从没有一个人敢不顾一切的随她跳下。
　　络七带着夙玉行至紫越臻房外时，正瞧见尹兰久将太医送出，络七正要躲，却被尹兰久瞧见。便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久姐姐，殿下，他，没事吧。”络七小心翼翼的问道。
　　尹兰久看了她半响。忽然，扬手便是一巴掌，络七毫无防备，重重的挨了一下。她怒气冲冲的抬头看向尹兰久，“你凭什么打我！”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还敢过来。我今日就是要替越臻好好教训你一下。你不知道嫁做人妇应当万事以夫为先吗？竟然利用他的善心，引诱他落水救你。你不必费尽心机去勾引他，你怎么做，他都不会为你动容。”尹兰久忽然没了从前的温文尔雅，厉声说道。
　　络七忍了忍，忽然转身便走了。紫越臻生病之事，她知道是她不对。这次就算了。就当尹兰久是怒火攻心。
　　尹兰久看她转身而去的背影，忽然很是悲凉。这几日来，她未曾睡过一个好觉。她打小都是皇子心中的女神，他们为她打架，争的不可开交。她习惯了被他们众星捧月。她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紫越臻温柔温暖的样子，欧阳玢得了太子妃的位子，她不在乎，她只要在越臻身边，便会觉得那些曾经梦想的女人的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可是偏偏有个颜络七要和她来分享他的爱。她从前以为这个女子不足一提。可是时至今日，越臻竟为了她毫不顾忌自己的命。越臻，你是真的善良还是其他呢？她忽然觉得从前自己那种把控一切的感觉没有了，她在缓缓的失去些什么，而这个男人她忽然慢慢的看不透他了。
　　入夜，络七半边脸依旧火辣辣的疼。这个女人真是鼓足了气力下手，自打那日回来，络七就知道，她和尹兰久是决计不会成为姐妹了。只是，没料到，这烽烟起的这么迅速和毫不避讳。听着尹兰久的话，紫越臻似乎依旧不见好，她心里也确是急了。
　　府里夜里很是安静，这般大的府邸，如今却也只有她们两个名正言顺的女人，一个个修葺精美的园子，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哪些女人进来。络七片刻便到了紫越臻的后窗外，轻手轻脚的将窗户纸戳了一个洞，正看见尹兰久坐在紫越臻的床边。
　　“怎么还是这般不见好，父皇昨日说要请陈太医回来。”
　　“陈太医早卸任归田了，何必劳烦他呢。我不碍的。你不必担忧。”紫越臻拉住尹兰久的手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嘶哑极了。络七心里堵得慌。
　　“那你好生歇息，明日我进宫回禀了父皇。”尹兰久坐了片刻，起身离去。络七瞧完这你侬我侬的一幕，正犹豫这要不要进去，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进来吧，当心被侍卫当做刺客。”声音中还带有隐隐的笑意。
　　络七索性推开窗子，手脚并用的爬了进来。
　　“你还好吧。”络七上前，看着他的脸色依旧是白若纸张，心里有些愧疚。
　　“太医说这些日子太累，落水受了风寒，加上一些旧疾，这才拖了这么多日。”紫越臻答道。心里却是高兴极了的。白日里他听到了兰久与她的冲突，只是却无法出来。这会子看着她脸上依旧存留的点点红印，心里隐隐有些疼。
　　“过来。”他向她伸过手。
　　她看了看，瞧着他一动也不能动的样子，这才缓缓上前。他忽然坐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听说你这回连差事都丢了。”络七看向他。
　　“这个差事我本就不打算接下来。太子北伐动用了大量粮草，如今圣上担忧西域内乱波及到边境，一月内筹集所有粮草运往西边大营以防万一。去年南方大涝，粮草哪里那么容易筹集，下拨的救济粮还不知是否到了百姓口里。左相提拔的那几个南方都督，可不会这么乖乖的交出粮草。如今我去不了，正如了大哥的意，一来他又能立功，二来也不必担忧我立功。”紫越臻淡淡说道，不知为何，在她面前，所有的事情他丝毫不想瞒着她。
　　“所以你是装的啊。”络七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若不装的严重一些，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会来看我？”紫越臻笑意浓浓。伸手抓住络七的手，免得她逃走。
　　“我怎么没良心了，其实，你跳下去的时候，我打心底里挺惊讶的，因为还从没有人如此呢。我那时候就想你要是先识得的我，我就一心一意的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你。可是你有尹兰久了，以后还会有好多女人进府来。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还是不能不管你，就给你带了药来。”边说着边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几粒出嫁前南如意给她的药丸。
　　紫越臻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女人，爱恨情仇，都毫不避讳的在面上，她心里，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便是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不爱便是不爱。能用一场病博了她的心，他宁可多受几次。只是不知，他这般的无法控制，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呢。从兰久白日的举动便已知道，他从前那些隐忍已经无用了。
　　“若是我先识得你，你就一心一意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我，那如今，你预备如何呢？”紫越臻定定的望着她。
　　络七站起身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到他，她心里会有一丝丝异样的情愫。那夜，看着他在水里着急愤怒的样子，她的整颗心都乱了。只是，她从不想做尹兰久和姑姑这般的女子，日日盼望着他能看她念她。
　　“不如何呀，我还是自在的颜络七，你还是狡诈的三皇子，你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我，我心里记得，你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尹兰久，我也不介意，日后，有越来越多的女人，我也不想去与她们争些什么。”络七想了想笑笑答道。
　　“为何我是狡诈的三皇子，我光明磊落，何处狡诈了？”紫越臻心里有些酸涩，转而问道。
　　“你若不狡诈，你为何装病。”络七反问。
　　不待紫越臻答话，外面便传来敲门声。“殿下，富二公子来了。”络七正要起身，却被紫越臻拉住。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