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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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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不过我总是……好吧好吧,本宫,本宫行了吧?”才刚开口,却见梓桐又是一脸为难,半月弯便改了口,谁让她现在是娘娘呢,不想适应也得适应。
  “本宫是想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好像很熟悉似的,宫里的规矩也没有让人好好教,便无师自通地会了。可是这栖梧殿,却又让本宫觉得陌生,感觉仿佛不属于自己似的。”这种感觉由来已久,只是她一直不曾对君卿夜讲起,他实在是太忙了,晨起早朝,日暮阅折,她实在不想再用这种小事去烦他。
  闻言,梓桐大惊,连忙道:“娘娘,这话你可别再说了,让别人听去了,不定又会乱嚼什么舌根子。”
  “知道了。”轻笑着应了一声,半月弯肃容又道:“不过梓桐不是说过吗?本宫乃六宫之首,谁敢嚼本宫的舌根子?”
  “话虽如此,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皇上相信娘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省心了,才有更多的时间陪娘娘啊!”在来栖梧殿之前,君卿夜已将半月弯失忆之事对梓桐言明,虽对这失忆之事她很是不信,但很多时候她还是会小心提醒。
  温柔一笑,半月弯夸赞道:“本宫终于知道皇上为何这般信任你了,梓桐你真是个体贴又能干的好帮手。”
  “谢娘娘夸奖。不过奴婢可要提醒娘娘,再不准备,皇上可就到了。”
  梓桐的话音刚落,便听得殿下的小太监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看来已经来不及了。”柔柔一笑,半月弯的眸间流光飞转,绝美的小脸上笑如花开,随手扔下手中精挑细择的玉钗,未及着鞋子,赤着脚便朝殿门飞奔而去。
  本想直接扑进他怀中撒娇,但碍于宫人们在侧,她只能在殿门前急急收脚,微一福身,恭敬道:“臣妾,恭迎皇上!”
  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线,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喜欢她用如此卑微的方式来迎接他,若不是在宫中,她一定会无所顾忌,只可惜……
  “月儿,起来吧。”
  盈盈起身,她晶亮的眸间含满笑意,深宫清冷,除了他来的光阴,她竟再无期盼。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了。”自她入宫伊始,便不喜欢二人独处时有太多宫人在侧,那会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是以,每每与其温存之际,都会驱散宫人。久而久之,君卿夜也发现了她的小心思,是以,今夜未及她开口,他便已帮她做出决定。
  闻言,梓桐默默垂首,很快便带着宫人们离去,至此,栖梧殿中终于仅剩他二人。大手一伸,将她捞入怀中,他低吟:“月儿,好想你。”
  “我也是。”淡淡地回应,并不多说什么,依进他怀里,甜甜地微笑,好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抱着她,那样用力,他轻叹,“真想把你揉进我的骨血里,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闻言,半月弯并未出声,只是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腰身,想加倍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他的心里只有她,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他猛地将她横抱了起来,她低呼着搂紧了他的脖颈,抬眸间,是他幽暗深邃的冰眸,那跳动着的赤色火焰,似温柔、似诱惑,邪魅的笑意凝在他难以描画弧度的唇角,未及出声,便已被他火热的唇舌堵上。
  他略带怜惜的亲吻,那么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直至她的心底腾地升起一团火焰,贴紧的身体,直接能感觉到他温热的胸膛下那颗心咚咚激烈地搏动着。
  辗转间,她的贝齿已经被他用舌尖撬开,探入温热的舌,放肆地掠夺着她的全部。炽热的吻使她的神智迷离,只能凭着本能回应他的每一次攻城略地。性感的唇在瞬间燃尽她所有的理智,让她下意识的抗拒也一点点变成了迎合。黑暗中,被染上了春潮的黑瞳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被动地承 受'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着他过分热烈的情潮。
  将她轻按在锦床之上,原本轻托着她下颌的指尖,缓缓移至她的脸颊,指腹反反复复地来回摩挲着,直到她的脸上有了窘迫的红晕他才停下。拉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那隔着明黄衣料的有力心跳,就这样通过掌心,瞬间传至她的指尖。
  她微微仰起头,视线从指尖缓缓移至他俊美的龙颜之上,却正对上他望下来的目光。四目相对,静静地、柔柔地、暖暖地,心中似有什么在缓缓晕开,一圈一圈连绵开来……
  仿佛瞧够了一般,他又低下头来,柔软的唇在她唇际轻轻移动,慢慢地顺着她的唇线探入,每一寸的反复都是那样怜惜,似乎她就像是他捧在手心里最为珍贵的宝贝,呵护备至又小心翼翼。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又环上了他的脖颈,主动加深了唇与唇之间的连接,他的双眸幽深无底,让她不能自抑,她觉得自己只能这样无力地沉沦在他的温柔当中,不可自拔。
  夜很深,情正浓,芙蓉暖帐,春意涌动,三重纱帐内,只剩无尽的缠绵与喘息,不眠不休……
  不得不说,司徒策最近很是烦闷,无论是朝中之事还是后宫之宠,每每都让他倍感压力。他如何能想到,君卿夜居然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女子,甚至完全不顾众臣的反对,坚持立她为皇贵妃呢?便是他的萱儿,当年亦只是被封为贵妃而已,论品级,这个女人已在萱儿之上。虽说他还有一个皇太子的外孙,可若是有一日此女有孕,岂不是连皇太子之位也朝不保夕?每每思及这些,他总是忧心如焚,直到他收到一份特殊的请柬。看着熟悉而苍劲的字迹,司徒策直觉他的转机已至。
  午夜,得月楼雅间。
  明黄的烛火摇曳着暗波,映照在来人的脸上,那张得意的笑脸上是志在必得的自信,亦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司徒策一脸冷然,刚毅道:“如若你来此只是想让老夫帮你得到皇位,老夫觉得你找错人了。”
  “司徒大人,别拒绝得那么快,也许本王应该再和你聊聊往事。”君卿欢一脸的笑意盎然,表情多有得色,似乎连司徒策的拒绝也在他的掌握一般。
  “不必了,老夫与你无话可说。”司徒策的口气很强硬,表情亦十分不屑。
  “大人何必如此?若是与本王无话可说,收到请柬,你大可不必过来。或者,你过来之时也该带些人来,毕竟,若是抓住本王,你亦可算是头功一件。不过本王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本王也无力为你担保。”
  言罢,君卿欢击掌三声,雅间的大门倏地被人推开。司徒策寻声望去,骇然发现自己带来的高手,已尽数为人所擒,错愕之余,他不禁失声怒喝:“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不是应该问司徒大人么?你难道真的以为本王会单枪匹马来会你?”君卿欢邪冷一笑,他已忍了太久,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这么耐心来对付的。
  “哼!无耻小人,老夫如今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司徒策本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是以,虽自觉处境堪忧,但气势仍在。
  君卿欢轻笑出声,“大人何必说如此伤和气的话,本王请你过来是想叙旧,并不是想杀生啊。”
  “叙旧?有这么叙的?”指了指他那些被绑成粽子的手下,司徒策的表情并不和善。
  “这只是为了让我们叙旧之时不被打扰而已。”言罢,君卿欢摆摆手,雅间的房门再度关上,也阻隔了一切碍人的视线。慢踱回司徒策跟前,君卿欢突然单膝着地,抱拳而对,“司徒大人,请看在萱儿面上,助我一臂之力。”
  在来时的路上,司徒策已想过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他不敢相信地望着君卿欢,那表情像是活见鬼了一般,“你在胡说些什么?无端地提到萱儿又是作甚?”
  “本王与萱儿之事,大人难道真的不知么?”试探性地开口,却只是让司徒策更加排斥,“萱儿早已不在人世,你再提这些又有何用?”
  “萱儿是不在了,可彻儿还在。”君卿欢笑了,一如既往的妖邪。
  而司徒策却在听到这里时,猛地吓了一大跳,“彻、彻儿?你是说太子?”
  “难道大人不觉得彻儿更像本王么?”
  心中翻腾,但司徒策嘴上仍旧强硬,“你与皇上一奶同胞,像你又有什么奇怪?”
  “儿子像老子,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当然不奇怪了,大人你说是吗?”事实上,君卿欢从来不相信彻儿的身世,司徒策会真的不知道。如若君卿夜对他所说是实,萱妃所为都是为了巩固司徒家的势力,那么他也有理由相信,这一切的主导者就是眼前这个人。
  “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重重甩袖,司徒策一脸铁青。君启彻的身世,当年萱妃确实曾与自己提及,本以为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不曾想,原来君卿欢一直都知道。
  “大人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难道要本王与彻儿滴血认亲,大人才敢承认么?”君卿欢眸现厉色,对于司徒策这只老狐狸,当年他也曾被他耍得团团转,要不是碍于情势,他是绝不会对他如此客气的。
  “你……”
  “大人莫急,也不必紧张,本王找你过来只为合作,并不想以此事要挟,大人尽管放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大的怨气与皇位相比,似乎也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虽是老谋深算,但在如此事实面前,司徒策也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本王的心思,大人不是一直都懂么?”
  冷了脸,司徒策仍是坚持,“老夫早已说过,不可能。”
  君卿欢冷冷一笑,“大人一定想不到吧?彻儿的身世,皇兄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太会掩饰了,骗过了所有人而已。”
  “什么?”大惊失色之下,司徒策再也装不下去了,太子是他最后一枚棋子,如若连这枚棋子都失效,那他司徒家的荣华富贵,便也真的到头了。
  摇了摇手中纸扇,君卿欢故作优雅,闲闲道:“大人不必惊讶,皇兄不会伤害彻儿,但百年之后,这皇位必然也不会是彻儿的了。”
  心中波涛汹涌,但司徒策面上仍旧强自镇定,双眼如炬地盯着君卿欢,沉声而道:“你也说了,皇上不会伤彻儿,只要不伤着孩子,什么都好。”
  “此一时彼一时,听说皇上纳了新妃,还是由民女直晋皇贵妃,接下来想必便是要立她为后了。自古母以子贵,那个女人不生便罢,只要她生得出儿子,这江山迟早是她的。皇兄虽不会加害彻儿,但那个女人呢?真的不会吗?
  “大人方才是不是在想,就算彻儿当不了皇帝,当个藩王也多多少少对司徒家有利?其实这种想法也对,只是前提是彻儿能不能活到封王的那个时候。”
  “……”
  有些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自古后宫是非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君启彻能一直坐稳这太子之位,与君卿夜的长情脱不了干系。以前,后宫之中无人独大,君启彻甚至连个兄妹都没有,他司徒策当然放心。可现时,正如君卿欢所说,悦皇贵妃的出现已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君卿欢所说也正是他担心所在。若是萱妃尚在人间倒也还好,可如今太子无人相护,又如何斗得过宠冠六宫的悦皇贵妃呢?
  “大人,本王知道你需要时间来下定决心,不过在此之前,本王想提醒大人一句,大人应该抽时间好好看看那位悦皇贵妃的模样,或许大人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言至此,目的已然达到,默默地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司徒策,君卿欢轻摇纸扇,笑意已然爬上嘴角。
  司徒策精明如斯,又如何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何意?”
  “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说过去年在宫中,曾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神医宫女?”貌似平静地说出这段话,君卿欢的心却也莫名地乱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甚至都不能再提到这个人与这段往事。
  “刺杀皇上的宫女沙迷蝶?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那么大的事,司徒策便是想装做不知,自也是不能的。
  “大人为何不去问问悦皇贵妃呢?”一脸轻松地摇起了纸扇,扔下最后一语,君卿欢终是笑笑而去。
  而立于原地的司徒策,却因他的一席话,而再度心潮澎湃。让他好好看看悦皇贵妃的容貌,又让他去问问悦皇贵妃,这又是何意?


第二十七章 白竹往事
  锦宫,芳丹苑。
  半月弯重落一子,欣然道:“夜,你输了。”
  拧起漂亮的眉毛,君卿夜一脸不甘,“再来。”
  半月弯莞尔,忍不住提醒,“夜,十局了,还来?”
  对于下棋,他从来只当娱乐,但输得这么惨,还真是头一遭,不由得反问:“是吗?真的有十局了吗?竟然一次也没有赢过你?”
  半月弯不语,只是浅笑着点头。在他面前,她只做自己,那些宫妃礼仪,她统统都不顾,也更不会为了讨好他而刻意输棋。
  “月儿,你可真不给我面子。”
  他假意愠怒,她却视而不见,一边收拾棋局,一边幽幽道:“说假话、做假事的人还少么?不差我一个。我呢,就要做你身边那个唯一敢说真话的人,只有听到的真话越多,你才会做得更好,不是吗?”
  宠溺地轻刮她鼻头,他浅笑而望,眸中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让她的脸瞬间红成一片。羞赧地拂开他的手,她娇嗔道:“别闹,这儿有人呢!”
  他笑,肆无忌惮地继续,“放心,他们都是些不敢说真话的奴才,看到了,也会说没看见。”
  闻言,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知阻他不了,只能摇头轻避,一时间,二人嬉笑一团,如孩童般天真。闹得一阵,终抵不住他的柔情攻势,落入他怀,坐在他腿上,她仍是不自在,急道:“夜,放开我,好多人看着呢。”
  “都说了,他们个个睁眼瞎,看不见的。”他笑,埋首于她颈间,轻嗅她身上淡淡梅香。
  她推他,“你看看你,都习惯听这些假话了,还自得其乐呢。”
  似乎触及了什么痛处,他闻言抬眸,“你这么看我?”
  “放我下来再说。”
  他不肯放她离开,仍旧追问:“月儿,你觉得我喜欢听假话?”
  “也不是,只不过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都不知道什么样的算是假话了。或许也不应该这么说,只是我还不太习惯而已。”见他根本无意放手,她亦停止了挣扎。宫中处处如此,她再不习惯,总归要有适应的一天,权当是练习吧。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都已经扔下政务来陪你了,结果……你还不领情,还说人家喜欢听假话,还说……”他苦着一张脸埋怨个不停,她却突然笑着伸手堵住了他的嘴;瞪着眼看他,丝毫不惧于他的皇威不说,还恶狠狠地威胁道:“闭嘴,你不但喜欢听假话,还越来越唠叨了,再这样,小心我不要你。”
  看着她蛮横的模样,君卿夜不怒反笑,顺势在她手心一吻,麻麻痒痒的感受,立时让她被烫到一般缩回手来,嘴里怪嗔道:“不正经。”
  他缠上她柔软的腰肢,暧昧道:“和你在一起,想正经也难。”
  俏脸绯红一片,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捏起粉拳在他胸口轻捶几下,以示抗议。
  他大笑出声,爱极了她这般自然流露的女儿娇态,“月儿,你真是个精灵。”
  她笑,很享受躺在他胸口的感受,只是忽然又想起什么般抬起头来问道:“你方才说你放下政务来陪我?要紧么?我是不是妨碍你做事了?”
  “没事儿,除了一件稍紧急一点,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陪你要紧。”他宠溺地望着她笑,事实上,他恨不能把她天天带在身边才好,只是怕她陪着自己太闷,所以才未有勉强。
  “是什么事那么紧急?”话一出口,她突然又意识到什么,马上又改口道:“算了算了,天天有人在我耳边念叨着后宫不得干政这样那样的,我还是不要问的好,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呵呵,后宫不得干政?你想干么?”
  “不想!”摇摇头,她老老实实地开口。对于政务,她并无兴趣,她会问那些,只是关心他而已。
  “可是,我若是愿意让你干呢?”无论是在晋同关还是在南照穆府,她所表现出来的机智与敏锐,都非寻常人可比,若是她真的有心辅助,他倒也不太介意。
  闻言,半月弯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撇嘴道:“还是不想,虽然你不说,但我其实都知道。你独宠我,已是犯了众怒,我虽不怕宫中那些莺莺燕燕,但也不想落人口实。你强封我为皇贵妃,已是让群臣不满,说我是妖妃惑君,要是再来一条说我妖言乱政的,那还不得烦死你?”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有件事,倒真是愿意听听你的意见的。”
  许是提及正事,君卿夜终于放开了她,半月弯盈盈落座,一本正经地问:“何事要问我?”
  “回宫之时,在悦来客栈听到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得?”淡淡拧眉,君卿夜神情肃然。
  半月弯垂眸沉思,片刻又问:“那人说了许多呢,你指的哪一句?”
  “朝珠传说。”
  关于朝珠,她似乎一直有些模糊的记忆,只是想抓住,却又什么也记不起。现时,又听君卿夜如此重视朝珠,不由也反问道:“你相信真的有朝珠?”
  “不是相不相信,而是本就有,只是一直找不到而已。”
  “哦,原来如此!”事实上,她也觉得朝珠一定存在,只是总也记不起来曾在何时听过。
  “十年前为了得到朝珠,我曾带着风赢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犯下累累恶行,但仍旧一无所获。本以为关于朝珠的传说,自那个时候便不会再有人知道,岂料因为卿欢的野心,朝珠之事再度被提及。”这段往事,他一直不曾对外人提及,只因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突然想一吐为快。
  本来一心记挂着朝珠一事,忽听他如此一语,她不由也惊诧道:“你去了哪里?犯下何事?”
  他眯着眼,似陷入了回忆,良久才缓缓道:“朝珠一说最早来自西川的白竹国,十年前,为了寻找朝珠,我曾只身前往白竹。可是没有找到朝珠,反而听到了另一个可怕的说法,据说那里的人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毁灭一切。我将信将疑地带着这个消息回国,父皇震惊不已,夜夜噩梦,更因此而一病不起。
  “我自知父皇的病是因白竹而起,为了让父皇安心,我以大周皇太子的名义修书白竹,请求白竹王将他唯一的女儿嫁给我。白竹王很快给予了回复,答应将他年仅十岁的女儿半月弯远嫁大周,做我的太子妃。迎亲之日,我带去了二十万飞鸿骑,在公主的大婚之夜血洗了全国。”
  半月弯的脸霎时雪白,她抖动着雪唇,颤声问:“那公主呢?”
  “那个小女娃知道了一切,痛不欲生,想要杀我为白竹报仇,但她毕竟只有十岁……”不知为何,说到此处,他竟说不下去了。或许直到今日他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同样不齿。
  “公主是不是还活着?”重重地喘着气,半月弯突然就这么问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坚信公主还活着。
  闻言,君卿夜苦苦一笑,“也许!假若她能杀得完那一群狼。”
  苍白着脸,连呼吸都泛着疼,半月弯的眼前似飘过无数深深的绿光,渐渐向她聚拢。她猛地站起身来,捂着剧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摇摇欲坠的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就那么在君卿夜的惊叫声中软软滑落。
  迷茫间,她似乎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她还是她,她突然觉得很恐怖,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夜,夜,你在哪儿?在哪儿?”
  “我不要嫁他。”脆生生的童稚软音,带着执拗的坚持在耳边响起。
  半月弯惊吓地转身,仍是什么也看不见,恐惧包围了她,她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后悔了,我不想嫁他了,可以吗?”那个声音又在问,似乎在对她说,又似乎在对别人说。
  半月弯听不懂,只能不住地摇头,泪洒了一地。
  忽然,那声音又变得尖利了,带着极地的冰寒与愤怒,“是你做的对不对?”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她喃喃自语,不明白这个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要这么缠着自己,她好怕,似乎又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四个字像是在山谷间回荡,连绵不绝地在她耳边重复着,她不住地摇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仍是能那样清楚地听到那四个字——血债血偿!
  “在大仇得报之前,我绝不会死,绝不会死……”
  她听不下去了,抱住头拼命地奔跑起来,像被索命的亡魂,那样慌不择路,口中喃喃低咽:“不要找我,不要……”
  猛地自床榻之上惊坐起来,半月弯满脸是汗,惊恐的大眼,映出君卿夜担忧的脸,“月儿,做噩梦了吗?”
  “噩梦?我做噩梦了吗?”她喃喃着,自己也记不清,只是双手又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那里越来越疼,像是要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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