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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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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我做噩梦了吗?”她喃喃着,自己也记不清,只是双手又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那里越来越疼,像是要爆裂开来。
  “月儿,你怎么了?”
  摇头,只是摇头。
  仿佛恢复了平静一般,她蓦地抬起头,苍白道:“没事,我想只是有些累。”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她的脸色实在太吓人,虽勉强维持着原有的平静,但她眸间未消的恐惧仍是让他担心,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虚弱地笑,她出言拒绝,“不用了,你忘了那些太医还不如我了么?”
  “也是……”欲言又止,本想要问些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苍白的小脸道:“月儿,对不起!”
  讶异地抬眸,她疑惑道:“怎么了?你为何要跟我道歉?”
  “要不是我跟你说了那些话,你也不会晕倒,也不会做噩梦了。”她的反应那样不正常,这让他很不安、很不安。
  浅浅一笑,她摇头,“别自责了,我没事。”
  “月儿,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这话并没有十分的底气,面对她,他总是很没有自信。
  她摇摇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也无法改变什么。”幽幽的一句话似乎很勉强。他怔怔望着她,正不知如何安抚,却听她低低又道:“因为害怕,所以要拔掉那个令人害怕的根源,其实也没有错。可是十万人的性命,在什么也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是不是有些过于鲁莽了?或许,如果能问清楚,说不定那个传说亦只是传说而已。”
  “月儿……”
  闭目、抚额,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突然抬眸望他,故作轻松道:“不说这个了,白日里,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是什么?”
  “算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休息吧!”她的脸色那么差,他又如何还能再跟她提那些事。
  而她却又不依了,执拗地开口,“怎么?又不愿意说了?”
  “也不是。好吧,你若真想听,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只是在犹豫着让谁去寻找朝珠的下落。”对她,于公于私,他都不愿隐瞒什么,只要她想听、只要她想做,他都会允。
  半月弯意外地问:“你也要去找朝珠吗?”
  “嗯,不但要找,还要在卿欢之前赶快找到才行,因为之前的那些天灾,民心动荡,投奔卿欢的人似乎也越来越多。我不怕输,只是这江山若是交给卿欢这样的人,我更加不放心。”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之人,但大周的天下是先祖留下来的,交给他了,就是他的责任,绝不能毁在他手上。
  “是吗?那你属意何人?”
  “能让我相信的人太少,所以,我想让风林去。”
  “风林?”倒真是有些意外,她不禁又问:“风林虽说武艺高强,但毕竟是个孩子,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行吗?”
  君卿夜淡淡一笑,自信道:“风赢当年跟着我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年纪,风家的男儿,我信。”
  “其实我也信的,只是太担心他的安全而已。”她终于说了实话。对于风林,她心中有愧,总是不愿再看他受到任何伤害,毕竟,若不是因为她,也许这一切还落不到他一个孩子身上。
  “你也别太担心了,你说风林是孩子,其实你也大不了他多少。”
  “是啊,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要老了似的。”
  轻笑出声,他无奈摇头,“你若是都要老了,那我岂不是已经老了。”
  她也笑了,自噩梦中醒来后,第一次露出了笑脸,顽皮道:“是啊,你才知道吗?你真的很老了呢!”
  他笑,宠溺地拉她入怀,只是为何在他的怀中,他仍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呢?原来,他真的吓到她了。
  秋来萧瑟,大地一片荒凉,城郊的陵园内,少年笔直的身形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身影。
  “哥,我要离京了,皇上将寻珠重任交给我了,我要去西川白竹旧地。哥,你十年前也去过那里吧?走你走过的路,我真的很高兴,也会觉得很踏实。哥,你若在天有灵,保佑我尽快找到朝珠吧,就算找不到,也要带我去寻回朝珠的消息……”风林絮絮叨叨地说着,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是不停地说着、不停地说着。从小到大,哥哥是兄长,更是像父亲一般的人物,身边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他需要适应的太多太多,压抑之下,唯有在风赢的坟前,方能一吐为快。
  静立良久,忽感背后有人,猛然回头间,却见君卿夜拎着一壶酒,独自向他走来。
  “皇上,末将不知……”
  君卿夜摇摇头,阻止风林继续,“哎!又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讲究,今日,朕就是来看看风赢,没别的。”
  “皇上,我哥要是看见皇上如此待他,一定很高兴。”风林说着,又要哽咽。
  君卿夜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你说反了,因为有风赢和你,朕才是最幸运的人。只可惜风赢走得太早,是朕亏欠了你。”
  “皇上,你不要这么说,折杀末将了。”风林脸一红,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有些受宠若惊。
  “算了,不说这些,今日朕可是带了好酒过来的。你、风赢,还有朕,在此畅饮一番,就当是为你送行了。”
  似又被感动,风林眼眶微红,在如此的君卿夜身上,似乎也能看到哥哥风赢的影子。他不禁感慨地想,假若他不是皇帝,或许自己也可以叫他一声“哥哥”。
  要州,是大周国临西边境的一个小城镇,原来称要县,后改为要州。大周的主要行政区是州,以要州的管辖范围还是称不得州的,之所以能得以更名,得益于要州所处的地理位置。
  要州所处的位置,便是大周与西川交界之地,地方虽不大,却是几国通贸的重要枢纽,在这里,但凡是能用得着的东西,就能找到地方帮你进行买卖交易。是以,要州意为必要、重要的地方。
  行走于集市,风林不无感慨,虽只是一边陲小镇,但热闹程度竟不输于上京。一路西行,唯有此地最适合打探消息了。不过,当一连碰了好几个软钉子后他终于发现,原来打听消息也是有方法的,这里的人大多势利,为了能好好和人家说上几句话,甚至还要花大价钱买一些自己原本并不需要的东西才行。不过,只要能打听到他想要的消息,花多少银子他也在所不惜。
  “大爷,跟你打听个事儿。”
  一气在这里吃了三碗面,老板乐呵了,口气马上也变得热情起来,“说吧,要是小老儿知道的一定都告诉客官。”
  “你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吧?”
  老板一手拿着抹布擦桌子,一边和风林笑嘻嘻地说道:“够,怎么不够,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要州人。”
  “那最好了。不过大爷,我想问你的是,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做白竹国的地方?”虽然目标是朝珠,可之前他已试过好几次,人家不是说不知道,就是直接不理他,所以这一次风林学乖了,打算以退为进,一步步深入。
  “哎呀客官,这事儿你问我可就问对了。不过你来晚了,十年前这个地方就没了,一夜之间荒无人烟。”老板倒是挺热情,擦完了桌子,又给风林满上了一壶水。
  “那大爷,你可知道白竹国有一个稀世朝珠?”
  闻言,那卖面的老板愣了一下,马上又笑嘻嘻地道:“客官,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啊?要说白竹国,小老儿我倒是真知道,可这稀世朝珠,我可就只听说过,没见识过了。”
  “那你可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听到这稀世朝珠的消息?”
  “可能也没有这地儿吧,那东西稀罕得紧。听说十年前,白竹国就是因为那宝贝被灭的国,后来呀,也就再没听说了。不过前阵子倒也有人来打听过这东西,再就是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祸事要发生了。所以说客官呐,有些东西啊,不是自己的还是不要想的好,想多了,麻烦也多,你说是不是?”
  听这老板的口气,倒也是个热心人,风林自知从他这儿再探不到什么消息,也就不再说话,只多给了那人一些碎银。
  那老板千恩万谢地接过,又神秘兮兮地向他勾了勾手。以为他还有什么秘密要告诉自己,风林下意识地附耳过去,话未听到,却忽感腰间一痛。他正欲拾枪出手,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已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头痛欲裂中醒来,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嘴里塞着布条,四肢被缚,浑身酸软无力,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竟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木箱的窄小物件里,无法动弹。他不得不静下心来沉思,回想着方才的种种,难道是那个面摊的老板对他下的手?可是理由呢?为何要这样对他?实在搞不懂。
  正纳闷,忽闻外面有了动静,一阵脚步声后,他当下判断来者有二人,其中一人腿脚不便,似乎是个瘸子。想到此处,他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他?
  “军师,这箱内之人,莫非就是风林那个小子?”
  “正是。”(花/霏/雪/整/理)
  听得二人对话,风林当下大怒,果然就是那君卿欢,没想到自己初入江湖,便着了他的道,当下后悔不迭,断不该那般轻易相信别人。怒恨难当,但他更明白此时不宜急躁,只得静下心来,细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军师果然高明,这么快便能抓到这小子。”君卿欢的声音里透出太多的兴奋,这让风林十分不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中用呢?竟然着了如此小人的道。
  “毛头小子不足为惧,他中了老夫的迷魂针,应该还在昏睡之中。”另一个声音不甚熟悉,但听得那军师一称,风林倒也能猜出来人是那老头时利子。
  “没想到风赢那般人物,竟有个如此不中用的弟弟,只怕他到死也不知是如何见的阎罗王了。”
  难得出来一趟,没有给哥哥争脸,还被人如此奚落,风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思及此时处境,倒也未冲动,只静下心来听了下去。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小子?”
  “沉到江里好了,想要抢本王的稀世朝珠,皇兄派出来的人到底是太弱了。”
  “没办法,自从鼠疫之后,有能力之人大都投靠了王爷,君卿夜无人可用,只能用此脓包了。”
  “哈哈哈!军师所言甚是。”
  若说前面的话风林都能忍下的话,这句话风林实在忍不了,什么叫他是脓包?是可忍孰不可忍,正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发出声响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然醒来,却忽然又听到时利子扬声道:“王爷,老夫在此先恭贺你了。”
  “喜从何来?”
  “除掉这小子,君卿夜身边便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了,再加上悦皇贵妃的帮助,大周的天下于王爷而言,还不是有如探囊取物般信手拈来?”
  “哈哈哈,这一切多亏军师,要不是军师良计,让那半月弯假装失忆,博取皇兄同情,又如何能有今日这般可喜的局面?”
  本就内心翻腾,突然听到如此一番话语,风林当下大骇。他们在说什么?月姐姐是细作?是君卿欢的人?一颗心狂跳不止,风林强自镇定,又贴耳于箱,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生怕错过了什么而误会好人。
  “不过,本王最期待的是,若是皇兄知道半月弯不但是本王的人,还是当年被他扔进狼群的白竹国公主,不知他作何感想。”
  “王爷,老夫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当年君卿夜为了稀世朝珠,在与半月弯的大婚之夜血洗白竹,甚至连婴孩都未曾放过一个。如此残忍的手段,想来那口恶气,半月弯是想忍也忍不下去的。”
  “倒也是。不过,还真是讽刺啊,皇兄十年前娶了半月弯为太子妃,后又扔进狼群,十年后,他不但没有认出来报仇的半月弯,还带她回宫,做了最宠爱的妃子。本王只能说,皇兄与半月弯孽缘颇深哪。”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是君卿夜将半月弯扔进狼群,又如何会为王爷所救,也就不会有联手对付他的可能了。”
  “哈哈哈,说得极是啊!想来,便是连这老天爷也是向着本王的。”
  风林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这一切难道就是真相?月姐姐竟然是白竹国的公主,她潜入皇宫的目的,是为了一雪前仇?可是,在晋同关、在穆府、在药谷,他的所见所感都让他佩服不已,难道这也是装出来的么?不,他不相信,不相信。可是,为何他的心如此之痛,像是被人瞬间剜空了一般?月姐姐,难道你真的骗了所有人么?
  夜,月黑风高,奔涌的江水咆哮着发出怒吼声声,一队人马带着一个捆绑着巨石的木箱,在夜的掩护下于江边迅速行走,直至来到一处江边高地。咚的一声,当巨石捆绑的木箱当着众人的面沉入江底,那队人马亦迅速消失在江水之侧。
  远远地,君卿欢摇着玉扇,状似担心地问:“军师,你说那小子不会就这么死在江底了吧?”
  时利子淡淡摇首,一本正经道:“王爷,那巨石绑得本就不紧,又在箱底,那小子只要能折腾掉绑住手脚的绳索,便能打开箱面。”
  “可若是那小子连绳索也挣不脱呢?”刚刚做完一场好戏,若是风林真的死在江底了,那岂不是白费心机?是以,君卿欢始终有些放不下心来。
  “王爷放心吧,若是风家的人连这一点逃脱的本领也没有,那也不足为惧了。”时利子之所以会如此自信,并不是真的相信风林本领,而是那束缚风林手脚的绳索,其实也被动了手脚。
  有风赢为例,君卿欢对风家之人总有几分防备,不由又担心道:“不过,这小子能相信本王与军师演的那出戏吗?”
  “若是风赢,老夫倒不敢说什么,但风林涉世未深、心思单纯,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结合前后种种,老夫有信心,他若能出水,一定会立刻回京,将此事禀报君卿夜。”
  赞同般点头,君卿欢不由又道:“本王这样算不算是放虎归山?”
  “若是风林能带回去我等想让他带去的消息,那么,君卿夜必乱。”半月弯的身世,还有他们刻意中伤她的话语,以君卿夜对她的迷恋程度,他有信心,定能乱其阵脚。
  闻及此,君卿欢终于浅浅而笑,“但愿吧。不过军师还未对本王言明,拆穿半月弯后,到底还有什么续招呢。”
  “王爷觉得,若是半月弯的身份被揭,君卿夜会如何处置?”时利子不答反问。
  君卿欢却是因此一句而瞬间沉默,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君卿夜,宁可他负千万人,不允他人负一分,想来除了死,半月弯已无其他选择。
  见其沉默不语,时利子继续道:“王爷心中有数,半月弯此次必死无疑。她身怀噬魂咒,却失去记忆,不能为王爷所用,如若她的死可以换回王爷的一方天下,自也不必可惜。”
  “但愿吧!”他与半月弯似乎永远不平等地对立着,无论她是不是他的人,他似乎永远都在选择着牺牲她而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承认自私,但在权力面前,他已失去了本性,只知道为了目标一往无前。
  但每每思及十年点滴,半月弯那如雾水眸总在眼前飘过,令他不由黯然神伤。他曾许她以天下,只是她却没有命再领。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还只是个女人。只要有了万里江山,还愁没有美人相伴么?”时利子一世孤独,自也不懂这所谓的儿女情长,但在他眼中,阻挡他成大事者,无论是多么重要的棋子,到了必要之时,定会舍之、弃之。
  君卿欢幽幽一叹,“本王相信军师,所以答应演这场戏,只是半月弯的死,能动摇他到何种地步,本王却一无所知。”
  “王爷可还记得去年,皇上去千池时遇到过刺客?王爷认为是何人如此大胆?”时利子最擅长以退为进,一步步引人深入。
  君卿欢早已习惯了他的风格,便配合道:“皇兄执法残暴,得罪的人太多,本王又如何得知,难道是军师所为?”
  时利子抚须,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不但不是老夫所为,甚至之前连老夫也一直查不出是何方神圣。不过不久前,他们却主动找来了,这也就是老夫为何一定要半月弯死的理由。”
  自晋同关失利,君卿欢信心大失,对时利子也开始有所怀疑。而自那日日食及上京鼠疫之后,他似乎又找到了当初信任的理由,是以,听时利子一言,便知大有文章,遂问道:“何解?”
  “那名刺客其实是白竹国的幸存之人,也是白竹的死士兵团之人。”关于白竹旧部,时利子总有一种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之感,是以提及此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闻言,君卿欢不由惊道:“白竹国?死士兵团?皇兄当年不是连婴童也未放过么?如何还会有白竹的旧部?”
  “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闻,当年关于白竹灭世的说法,其实指的并非所有白竹之人,而是指白竹国的女子。白竹国立国之久,当年远嫁他国的女子难以计数,是以,当白竹国发生灭国惨案,那些远嫁他国的女子便又被重新聚集在一起,而这些死士兵团的成员除了这些女子外,还有她们的儿孙。”
  闻言,君卿欢不寒而栗,感慨道:“怪不得会有白竹灭世一说,若非国力不强,白竹国能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要想不成事似乎也难。便是连女子亦如此,儿孙也能不忘国恨,本王不得不说,幸好当初出兵之人是皇兄而非本王,如若不然,面对如此狂徒,还真不知胜算如何了。”言罢,君卿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又问:“不过,不知这死士兵团有多少兵力?”
  “不算多不算少,整整一万。不过,王爷可不要小看这区区一万人,这些人个个是以一当十的武林高手,可不是那些普通士兵所能比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天助我也?”
  “是以,老夫在此再次恭贺王爷了,你的宏图霸业指日可待!”时利子抚须轻贺。
  君卿欢却是浅笑着放眼望去,江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一如君卿欢此刻越来越蓬勃的自信。
  江水透过木箱的缝隙猛灌而入,不多时便已漫过风林头顶,他不急不缓、气定神怡地稳住身形,运劲于双手,将全身气力都集中至双腕,只听咕噜一声水响,他被束缚的双手便已倏然分开。一手扯掉嘴里碎布,一手解开足下绳索,随后,风林双掌齐齐用力,只听一声闷响,沉重的大木箱已被其掌风震碎成几片,破水而出。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风林憋足了劲儿,一鼓作气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望江侧,呼啸着的阵阵江风迷蒙了他的眼,风林的眸间血红一片,恨意瞬间暴涨,是对君卿欢的狠辣所不满,亦是对所听之事的痛彻心扉。
  无论信与不信,他心知事态严重,朝珠虽重要,但皇上的命更重要。假若君卿欢所说不虚,那么皇上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势同水火?思及此,风林哪还敢有所迟疑,只扬臂拨水,迅速朝岸边游去。
  旭日初升,红芒如血,前往上京的官道上,一人一马疾如闪电。
  “驾!驾!”喝马之声如雷响彻,挥舞的马鞭在空中抡起一道又一道浑圆,风林面如寒铁,只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
  殿上,君卿夜横眉怒目,殿下,群臣义愤填膺,为首的司徒策一脸正气凛然,“皇上,臣等都是为了大周的社稷,断不可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大周的江山啊。”
  “放肆!”怒极,君卿夜正待放声斥责,那些所谓的重臣却已是乌压压跪了一地,齐声高呼:“臣等一心为国,请皇上明鉴。”
  “朕不过是纳了名妃子,就不是一心为国了么?”为君者于人眼中自是风光无限,但唯有自己知道有多少无奈与不舍,若不是为了摆脱众臣的牵绊,他也不会刻意让自己去做一个暴君。
  “皇上,若她是一名普通女人倒也罢了,可她曾经伤害过皇上,这让臣等如何放心她做皇上的枕边之人?”司徒策言辞灼灼、句句紧逼。
  自那日听过君卿欢一语,他便特意找机会讨来了悦皇贵妃的画像,只一眼便认出是当初的神医宫女,至此,他便不得不联合其他重臣联名上奏,请君卿夜务必痛下杀心。
  君卿夜寒眸杀机毕现,冷言道:“朕说过了,沙迷蝶已死,她只是朕的悦皇贵妃。”
  “皇上,天下间哪有生得如此相像之人,何况当初沙迷蝶在逃,不是并未抓获么?皇上如何得知悦皇贵妃就不是当初的神医宫女呢?”司徒策振振有词、据理力争。
  若说此女是当年的沙迷蝶,他倒也不至于太过紧张,可他担心的是此女若真的不是那谋君之人,以皇上对她的宠信程度,小太子的前景着实堪忧啊!是以,他一定要发动所有力量,直至除掉此女。
  君卿夜唇角微凛,眼波横扫群臣,终又定格在司徒策身上,反问道:“司徒爱卿又如何得知,她就是当初的神医宫女呢?”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臣等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威胁到皇上的人,求皇上,务必赐死悦皇贵妃,以安民心哪!”既已踏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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